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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提琴“教父”林耀基:教学到最后一刻

2024-06-26龙飞

名人传记 2024年5期
关键词:教父小提琴比赛

龙飞

1952年初夏,中央音乐学院院长马思聪到广州招生。

为了给学校节约经费,马思聪住在早年的学生温瞻美家里。当时,温瞻美开了一个小提琴班,教几名少年拉琴。那天下午,学生们来上课,每个学生都要把温老师上周教的曲子拉一遍。此时,马思聪正在隔壁的房间休息,他听到了孩子们的琴声。

第一个学生演奏的是法国作曲家拉罗所作《西班牙交响乐》中的片段,这是一首比较艰深的曲目。马思聪听后,认为这个孩子是可造之材,当即决定录取其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当时称少年班)。这名被选中的幸运儿正是十五岁的林耀基。此外,马思聪还在温瞻美的学生里录取了同样才华横溢的杨宝智等几名学生。这就是音乐圈内广为流传的“隔墙听音”的故事。

孩子们入学后,马思聪每周亲自给这个“尖子班”上两次课。每当马思聪向琴房走来,林耀基远远看到,就用广东话向小伙伴们小声地喊:“老马来了!老马来了!”

“老马”,是林耀基当时背地里对马院长的昵称。

林耀基日后成为我国著名小提琴教育家。回忆恩师,他充满感激:“如果我今天还能为中国的小提琴事业做出点贡献,必须感谢马思聪先生。他是真正的伯乐!没有他,就没有我林耀基的今天。但当时我还不懂这些道理。”

“大器晚成”,十三岁开始学琴

1937年,林耀基出生于广州一个归侨家庭。富有地方特色的广东音乐、潮州音乐是他幼年的摇篮曲,岭南画派的绘画、石湾的美术陶瓷,令他的童年生活五彩缤纷。

父母希望林耀基成为一个读书人,可是他调皮捣蛋的性格总是令家人失望。没想到,一切在林耀基上初中的那年有了转机。那年,林耀基看了两部外国电影。一部是1946年的英国电影《剑胆琴心》,这是一部讲意大利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传记片,片中小提琴由梅纽因演奏。另一部是1945年的美国电影《一曲难忘》,讲的是波兰作曲家肖邦的故事。这两部电影,林耀基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来他回忆说:“这些电影对我非常有吸引力,影响很大。当时没有琴就拿两根筷子在家里比画比画,我爸爸说,你不是搞这个的料,后来我便偷偷去学琴。”

林耀基得知高年级同学杨宝智正在随温瞻美老师学琴,便加入其中。这年,他十三岁。一个月后,林耀基拿着一把小提琴来找杨宝智,说自己已经会拉舒曼的《梦幻曲》了。杨宝智不相信,林耀基就把这首乐曲从头到尾拉了一遍,而且音准、节奏一点都没错。林耀基骄傲地挑起眉毛(这是林的习惯表情),微笑的眼神仿佛在问杨宝智:“怎么样?”杨宝智惊得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从此,他佩服并相信林耀基是个天才。

过了不久,温瞻美把学生组织成一个小弦乐队,每星期日下午排练贝多芬的《小步舞曲》、贺绿汀的《晚会》等曲目。林耀基进步迅速,很快从第二提琴手升为第一提琴手。他长得标致,加上性格活泼,赢得了不少女生的青睐。

1952年秋,林耀基来到天津,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1958年迁往北京)。他和1954年入学的盛中国都是马思聪的得意学生。盛中国四岁开始学小提琴,而林耀基十三岁才开始接触小提琴,可谓“大器晚成”。虽然天性调皮,但在“老马”的课上,林耀基非常用功。然而有些课,他不重视,常跑出去玩儿,被任课老师告到马院长那里,给马院长添了不少麻烦。

1957年10月,苏联小提琴巨匠奥伊斯特拉赫来华访问演出,先在北京举办音乐会,几天后到天津演出,这令全校师生亢奋不已。林耀基和几个胆大的同学逃课去北京听了大师演奏的音乐会,他说:“听一次大师演奏不容易,从来没听过,多听一次,开除我也认了。”

“大跃进”时期,校方要求学生提出自己的规划。林耀基表示:“我三个星期拿下柴可夫斯基协奏曲。”后来,他果然做到了。

立志从教,甘做铺路人

林耀基于1960年大学毕业,因成绩优异,被选派前往苏联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深造,与他同行的还有盛中国。他俩也是我国选送的参加第二届柴可夫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的选手。然而,两人抵达莫斯科后发现,其他国家的选手已经在这里培训多时,而且参赛选手很多。考虑到当时中国的小提琴演奏和教学水平,以及中国选手的备赛情况,苏方只给中国一个参赛名额,这个名额给了盛中国。

学院领导建议林耀基攻读小提琴教学法。这对林耀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当小提琴家的梦想破灭了!对着雪地大哭一场之后,林耀基只好面对现实。从此,盛中国专攻小提琴演奏,林耀基专攻小提琴教学法。院方给林耀基派了最好的老师尤·伊·扬凯列维奇。扬凯列维奇对他说:“你把这个教学法带回去,未来中国小提琴的演奏水平一定能上去。”同时,林耀基也暗下决心:“虽然我失去了参加国际比赛的机会,但我一定要为中国未来的小提琴选手通向国际乐坛铺好路。”

1962年,盛中国参赛并获荣誉奖。这是小提琴界第一次为祖国赢得荣誉。

与林耀基、盛中国同时在苏联莫斯科国立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留学的,还有中央音乐学院钢琴专业的学生刘诗昆和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系学生李民铎。四人住在同一座留学生宿舍楼,关系密切。当时,苏联方面给中国留学生提供每人每月八百卢布的生活费。当时国内正逢三年困难时期,四人决定尽量少花钱,把大部分生活费省下来上交给国家。

虽然学业很繁重,但大家在一起学习、生活,心情非常愉快。他们组成了一个伙食团,每天轮流做中餐。年龄最小的盛中国心灵手巧,既会吃又会做;刘诗昆自称排第二;林耀基是广东人,很会吃却不会做;李民铎则不会吃也不会做,每逢李民铎做饭,大家都感到难以下咽。

林耀基爱讲笑话,只要有他在,就会有笑声。当时,中国驻苏使馆规定,学生留学期间不准谈恋爱,所以他们较少接触女同学,常常四个人一起演戏玩儿。林耀基扮演话剧《家》中高公馆的小丫鬟鸣凤,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他们还买了一台唱机和不少唱片,一起欣赏音乐,一起分析作品的技法。四个人还经常去听音乐会,对演奏好坏争论不休。

林耀基出国前已经在谈恋爱,女友是中央音乐学院低他两级钢琴专业的胡适熙。刘诗昆说:“他每一封情书我都看过,我还给他出主意。我俩之间几乎没有秘密,简直是无话不谈。”

1963年,林耀基、刘诗昆和李民铎学成回国。盛中国因参赛耽误了功课,要留在莫斯科再学一年多。三年的留学生活,使林耀基在小提琴的演奏法、教学法以及艺术修养等方面受益匪浅,为他日后的小提琴教育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潜心研究教学法,重视基本功

林耀基、刘诗昆回国后都在中央音乐学院任教,并且都成了家,有了孩子。林耀基与胡适熙结为伉俪,婚姻非常幸福美满。胡适熙毕业后也留校任教。1964年,他们的女儿林蔚出生。林蔚从小喜欢音乐,长大后也成了小提琴家。

“文革”期间,林耀基没有受到什么冲击,只是“停课闹革命”,他不能上课了。20世纪70年代初期,他和妻子曾在北京郊区的“中央五七艺术大学”任教。直到70年代后期,学校的教学秩序才逐渐恢复。

虽然教学工作时断时续,但林耀基从未停止对中国小提琴教育问题的思考与研究。小提琴演奏艺术在西方已有三百多年历史,而中国的小提琴教育起步于20世纪30年代。因此,林耀基认为,我们首先需要向外国演奏家学习。然而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期,我国的小提琴教育“往往从现象出发,过多从表面模仿世界各小提琴学派,随师而易,一改再改,对小提琴演奏艺术的内在规律则欠缺了解”。在对苏联与西方的小提琴学派进行客观比较后,林耀基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苏联在科学性、艺术性上占优,但缺乏个性和创造性;欧美仰仗交流频繁,往往表现上占优,但教学上欠系统。因此,中国不能拘泥于某个学派,更不能照搬、模仿,做学派的奴隶。而要兼收并蓄,形成一个适合本国学生心理、生理特点的科学小提琴教学体系。

为了摸索艺术教育的规律,提高教学质量,林耀基不仅学习文学、美学等知识,还钻研哲学,总结出“小提琴演奏的十大关系”,即外在的四对矛盾——人体与乐器、琴弓与琴弦、左臂与右臂、部位与整体,以及内在的六大关系——用力与放松、动与静、变化与稳定、空间与时间、感情与理智、个性与共性。这套理论从哲学高度概括了小提琴教学的主要难点,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中国学生在小提琴演奏上存在的心理、生理等方面的诸多问题,使学生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林耀基始终牢记奥伊斯特拉赫当年说过的一句话:中国学生音乐感觉不错,但“你们的基本姿势这个问题不解决,二十年后也出不了人才”。因此,林耀基十分重视学生的基本功。

1977年,时为国防科工委文工团小提琴演奏员的胡坤经人介绍拜师林耀基。胡坤从小随父亲学琴,很有天赋与悟性,底子不错。当时,他的演奏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但基本功上还存在问题。林耀基对他采取“从头越”的教法,让他从零开始,从最基本的技巧练起。对此,有人质疑,胡坤自己也感到学了数月反倒不会拉琴了。“脱胎换骨”需要毅力、勇气和为艺术献身的精神,也需要老师与学生达成共知、共识、共解。经过师生的共同努力,胡坤终于走出困境,在技术上实现了质的飞跃。

1980年,十七岁的胡坤参加第四届芬兰西贝柳斯国际小提琴比赛。作为指导老师,林耀基的付出和压力是巨大的,他甚至比胡坤还要诚惶诚恐。毕竟小提琴是在西方文化的土壤中滋养出来的艺术,他不知道自己的教学方法能否得到国际同行的认可。

最终,胡坤获得第五名,实现了“文革”后中国小提琴在国际赛场上零的突破。芬兰报刊发文指出:“胡坤的获奖,使我们第一次在小提琴国际比赛的地图上看到了中国。”

胡坤获奖,林耀基一颗高度紧张的心终于释然了。他心脏病发作,大病一场,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人们去看望他,他难掩自己欢快的情绪:“我这是由于大喜!是高兴的!”他接着说:“可能是比赛的时候太紧张了,而且也很激动。芬兰11月冰天雪地,胡坤进入第三轮决赛,琴我都不让他拿,我怕他摔一跤就麻烦了,我帮他拿的琴。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是老师的心,学生就是我的孩子。”难怪,胡坤在得奖后写信给上级部门,要求把部分奖金分给他的导师。

林耀基的喜悦可想而知。他最感到欣慰的是,他用自己摸索出的教学思想和方法也可以培养出合乎国际标准的学生。他确定自己摸索的道路走对了,他说:“感谢胡坤给了我实践的机会,胡坤用他的成绩证明了我的教学方法是可行的。”

由于这次获奖,胡坤得到了升迁的机会,但他选择到中央音乐学院做林耀基的正式学生。1981年,胡坤获得梅纽因国际小提琴比赛冠军。1985年,胡坤参加比利时伊丽莎白女王国际音乐比赛,获得小提琴第四名。从1998年起,胡坤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担任小提琴教授。

可以说,在此之前,中国乐坛最耀眼的领域是钢琴,自20世纪50年代起,傅聪、刘诗昆等一批钢琴家便相继在国际比赛中获奖,小提琴方面始终无法与其相比。自20世纪80年代至21世纪初的二十多年,中国小提琴取得辉煌成绩,正因林耀基的学生强势崛起。

既是严师又是慈父

令林耀基骄傲的学生,除了胡坤,还有薛伟。1983年,薛伟从上海音乐学院附中毕业后,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师从林耀基。

林耀基既是一位严师,又像一个慈父。每天一大早,他就骑着自行车到薛伟宿舍敲门,然后带他去吃早点。他们常常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谈心。

薛伟颇有音乐才能,长着一双敏感的耳朵,自我意识也很强。他说:“林老师特别尊重学生的艺术想象力和技术处理。一次,我准备参赛的曲目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有一处的滑音,我是按自己的想象处理的。林老师说一般别人不这样拉,问我为什么要这样。我说了理由后,林老师说那就按你的想法做吧。”

在林耀基指导下,1986年,薛伟在莫斯科获得第八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小提琴组银奖,紧接着在伦敦参加卡尔·弗莱什国际小提琴比赛,赢得金奖。1986年因此被称为中国音乐界的“薛伟年”。

谈起在莫斯科的那次大赛,薛伟十分难忘的是与恩师发生的一个小分歧。决赛前,林耀基获悉苏联评委不喜欢选手演奏滑音,因为怕影响到薛伟的名次,就提醒他在比赛时去掉滑音。薛伟理解老师的好意,但有自己艺术理想的他表示不愿照老师说的做。让薛伟意外的是,林老师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表示理解。多年后,已成为中央音乐学院老师的薛伟明白了林老师当年的用意:维护一个人的坚持,对于成就一个音乐家非常重要。如果出于功利去演奏音乐,那么也只能成为一个功利的音乐人。这是作为一个老师对学生长远的爱。

林耀基以调教少年天才而闻名,不仅教本科生,还在附中兼课。授课时,他话不多,总是把旋律哼唱给学生听,而且唱得很投入,眉毛、眼睛都充满了音乐表情。当学生拉琴时,他就像个舞蹈家,配合着音乐舞动。

在附中读书时便跟随林耀基学琴的学生谢楠说:“我跟林老师学琴时还是个小孩,什么都不懂。有一次上课,我拉克莱斯勒的《爱的欢乐》,林老师连哼带舞,但我还是找不着激情上扬的那种感觉。林老师让我再接着拉,到那个乐句了,突然,林老师抱着我的腿,把我举了起来,我的琴声没有间断,我一下开悟,瞬间找到了那种辉煌的感觉。”谢楠还说:“我和林老师都是广东人,特别爱吃。什么新的、怪的,他都爱带我去尝尝鲜,很多特别玄妙的道理经常在饭桌上就通了。跟林老师学琴,课堂不一定非在教室、琴房里。”

谢楠也是林耀基的得意门生,她十六岁时在波兰维尼亚夫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中获奖,由于擅长拉《梁祝》,被人们称为“蝴蝶女王”。如今,谢楠是中央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林耀基有一辆骑了三十多年的永久牌双梁二八型自行车,学生戏称它为“巡洋舰”。他经常骑着这辆自行车在校园里穿梭,突然出现在琴房或宿舍,督促学生们抓紧时间,认真练琴。学生在琴房里练琴,他骑车从楼下经过,耳朵便听楼上发出的声音。发现有“情况”,他就立即停车,冲上楼,给学生一个“出其不意”——技术上出现偏差的,他会及时纠正;不好好练琴的,他就狠狠地教训一顿。

一个学生爱打篮球,但国际音乐比赛临近,林耀基便给他下了“禁球令”。可学生管不住自己,确认“巡洋舰”没在附近后,就壮着胆子冲上了球场。他刚跑了两个回合,正要弯腰捡球,手还没触到球就傻了眼,原来,“巡洋舰”的前轮已经顶到了篮球上。后来,这个学生获得了第四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青少年音乐比赛小提琴组的金奖,他就是杨晓宇。杨晓宇说:“林老师爱学生爱到极致,也严格到极致。他怕我的手因为打篮球而受伤,影响比赛。”

另一名学生陈曦回忆,自己参加柴赛时,林老师因故未能陪同,但照样通过电话远程指导他练琴。电话线的一端,陈曦在莫斯科拉琴;电话线的另一端,林耀基在北京指导。甚至陈曦在莫斯科地铁遭遇足球流氓(俄罗斯输给日本,俄罗斯足球流氓误把陈曦当成日本人)被暴打,手臂受伤,林耀基照样在北京指挥他拉什么曲子恢复手臂,练什么曲子应对比赛。最终,十七岁的陈曦赢得了第十二届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小提琴组银奖(金奖空缺)。

2002年是林耀基的丰收年。这一年,他的学生陈曦和杨晓宇分别赢得了柴可夫斯基国际音乐比赛两项小提琴比赛的最好成绩。虽然经常带学生们出国比赛,海外的亲友也建议他出国工作,林耀基则表示:“我的事业在中国。”

教学到最后一刻

林耀基视教学为生命。他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因为健康原因不能教学了,该怎么打发时光。他害怕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的生活。

2009年3月16日早晨,胡适熙像往常一样想叫醒睡梦中的林耀基,谁知怎么也叫不醒。她急忙打电话找学生,学生们将林耀基送到了医院,然而抢救无效,林耀基已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享年七十二岁。

3月16日是星期一。生命中最后的一个周末,林耀基依然在工作。而这正是他所希望的——活到最后一刻,教学到最后一刻。

林耀基的独生女林蔚带着全家四口从冰岛连夜赶回北京。3月22日,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举行。林耀基生前十分喜爱的两首小提琴独奏曲——柴可夫斯基的《旋律》和马斯奈的《沉思》取代传统哀乐,在厅内久久回荡。

林耀基的猝然离世在中国音乐界震动巨大。中央音乐学院为他举办了一场追思音乐会。“后林耀基时代”的中央音乐学院小提琴教学如何发展,也成为业内关注的话题。

2017年是林耀基的八十诞辰,其亲朋好友和学生们聚在一起缅怀纪念。胡适熙发出感慨:“青年时代,我们因为共同的爱好走到一起。我们常常在一块儿讨论音乐和演奏技术,他的许多音乐理念至今影响着我。生活中的他活跃且幽默,时常把我们逗得捧腹大笑。他常说专业需求要高调,做人则要低调。他的朋友遍天下!”

盛中国偕夫人濑田裕子参加了纪念会。他们用小提琴和钢琴共同演奏波兰作曲家维尼亚夫斯基的著名小提琴作品《传奇》,献给好友。因为在他们眼中,“林耀基就是一个传奇”。

“天才、大才、奇才”是刘诗昆对这位挚友的评价。他说,林耀基是中国和世界少有的音乐天才和小提琴教育家的典范,更重要的是,他的“桃李满天下”结出的是“大桃、大李”,他为中国、为世界小提琴界培养了诸多顶尖人才。刘诗昆认为,更值得赞赏的是林耀基的人品,他德高品洁,怀有赤子之心,“是位一生都在践行‘真、善、美、爱的大艺术家”。刘诗昆还回忆了他们在莫斯科留学时的趣事,弹奏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七十二载人生,半个世纪教龄,林耀基金针度人,点石成金,先后培养出陈允、贾红光、柴亮、薛伟、徐惟聆、张堤、谢楠、陈音来、顾文蕾、卢伟中、刘扬、童卫东、郭昶、杨晓宇、陆威、杨天娲、高参、刘霄、陈曦、谢昊明、劳黎等一批中国优秀小提琴人才。学生们在各国举行的重大国际小提琴比赛中获得了四十多项国际大奖,其中包括十多项冠军和金奖(牌)。林耀基因此被国内外同行赞誉为“采矿大师”“冠军教授”,跻身国际大师级小提琴教育家的行列,经常应邀到西方国家讲学、开大师班,并多次与梅纽因等名家一起担任音乐赛事的评委,还在1990年被授予了“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称号。

“感悟人生,热爱提琴,享受音乐,伴我终身”是林耀基的座右铭。如今,大师虽已远行,但精神未逝,音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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