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共同富裕进程测度及其时空演变分析
2024-06-25郭耀辉况嘉欣谢蕾杨万宝
郭耀辉 况嘉欣 谢蕾 杨万宝
摘要:基于共同富裕两大基本维度——共同度与富裕度,构建四川省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运用熵权-Topsis模型、变异系数法及耦合协调模型等相关计量方法,测度2012—2021年四川省21个市州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并分析其时空演变特征和共同富裕两大维度协调发展水平。结果表明,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稳步上升趋势,但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区域差异较大,呈现出“中高边低”的空间特征。四川省21市州共同度指数和富裕度指数均呈正向增长的态势,且富裕度指数增长速度高于共同度指数增长速度,但共同度和富裕度差异显著。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发展态势变化显著,耦合协调度呈稳定增长的态势,协调等级也由中度失调迈入良好协调等级。
关键词:共同富裕;共同度;富裕度;时空演变;四川省
中图分类号:F12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4)05-0250-08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4.05.042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The measure of the common prosperity process and its spatio-temporal evolution analysis in Sichuan Province
GUO Yao-hui,KUANG Jia-xin,XIE Lei,YANG Wan-bao
(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Information and Rural Economy, Sichuan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Chengdu 610066,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two basic dimensions of common prosperity,namely common degree and prosperity degree,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common prosperity in Sichuan Province was constructed. The methods of entropy weight-Topsis model, variation coefficient method and coupling coordinated model were used to measure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common prosperity of 21 cities and prefectures from 2012 to 2021,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ts spatial-temporal evolution and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level of two basic dimensions of common prosperity were analyze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rom 2012 to 2021,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common prosperity in Sichuan Province showed a steady upward trend, but the development level of common prosperity was quite different in different regions, showing the spatial characteristics of “high in the middle and low in the surrounding areas”. Both the common degree index and prosperity degree index of the 21 cities and prefectures in Sichuan Province showed a positive growth trend, and the growth rate of the prosperity degree index was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common degree index, but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between the common degree and prosperity degree. The coupling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trend of the two dimensions of common prosperity in Sichuan Province had changed significantly, and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showed a stable growth trend, and the coordination level had also moved from a moderate imbalance level to a good coordination level.
Key words:common prosperity;common degree;prosperity degree;spatio-temporal evolution;Sichuan Province
收稿日期:2024-01-18
基金项目:四川省科技计划项目(2023JDR0125);四川省农业科学院1+9科技攻关项目(1+9KJGG009)
作者简介:郭耀辉(1985-),男,山西吕梁人,副研究员,硕士,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研究,(电话)13281899642(电子信箱)402331146@qq.com;通信作者,杨万宝(1994-),男,甘肃兰州人,研究实习员,硕士,主要从事农业农村经济研究,(电话)15002610964(电子信箱)1124966423@qq.com。
郭耀辉,况嘉欣,谢 蕾,等. 四川省共同富裕进程测度及其时空演变分析[J]. 湖北农业科学,2024,63(5):250-256,封三.
治国之道,富民为终。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关键目标。中共十九大报告提出,到2035年“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迈出坚实步伐”,到本世纪中叶“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实现,我国人民将享有更加幸福安康的生活”。尽管全国各省积极探索全面推进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但共同富裕是一项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的任务,且中国地域宽广,各省区资源禀赋和发展基础不同,推进共同富裕的进程和区域间具有非同步性,因此,以省域尺度进行共同富裕相关研究,对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缩小地区差异、推动城乡协调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四川作为西部经济大省、人口大省,巩固脱贫攻坚成果任务重,城乡和区域发展不均衡问题尤为突出,如何立足于四川省实际情况,准确测度共同富裕程度,精准把握共同富裕实现进度难题,将事关全国农业农村现代化和共同富裕进程。
1 文献综述
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围绕共同富裕进行了多角度、宽领域、深层次的讨论,主要集中在共同富裕的内涵意义、实现路径和模型测度3个方面。①关于共同富裕的内涵意义,大多数学者认为共同富裕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显著特征[1],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历史上源自对“天下为公”的中国传统大同思想创新发展[2],理论上源自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共同富裕思想的丰富发展[3],实践上源自于中国共产党对共同富裕百年奋斗初心和使命的探索发展[4]。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其内涵随着中国社会的发展进程不断得以深化[5],从单一的收入水平富裕逐渐向收入、精神、生态等多维度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6]。2021年发布的《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更是明确指出“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通过辛勤劳动和相互帮助,普遍达到生活富裕富足、精神自信自强、环境宜居宜业、社会和谐和睦、公共服务普及普惠,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和幸福美好生活”。由此可见,新时代共同富裕不仅要实现在经济上富裕,更是涉及精神文化、民主法治、社会保障、公平治理、生态环境等多层面的富裕[7]。②中共十八大以来,大部分学者从理论层面分析了新时代共同富裕的实现路径,主要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方面,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毫不动摇[8],夯实全面实现共同富裕的根本制度保障[9]。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干一件事情,一下决心,一做出决议,就立即执行,不受牵扯”[10],尤其是中国共产党把各族人民凝聚成不可战胜的力量,共同富裕的实现才有了现实可能性[11];另一方面是通过经济高质量发展[12]、深化改革收入分配制度[13]、强化区域协调发展[14]、改善民生和提高保障水平[15]等措施促进收入分配合理化、城乡区域协调发展, 最终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③关于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及测度的研究仍处于初步探讨阶段,多数学者认为应该从共同富裕的内涵意义出发,紧扣共同富裕的关键特征,但在指标体系的构建维度和具体指标的选取方面,仍未达成一致。部分学者认为新时代共同富裕是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16],应该体现共同富裕“依靠人民、为了人民”的本质特征[17],应该从人民性、共享性和富裕性等方面建立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18];也有学者认为共同富裕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19],应该更注重发展的可持续性[20];尽管学术界对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维度的划分方式有所分歧,但大多数学者都认同反映收入水平的富裕度指标与体现差距性的共享度指标是新时代共同富裕的两个最基本维度[21,22],也是多数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中的核心部分[23-25]。
综上所述,目前关于共同富裕的测度研究仍处于初步发展阶段,现有关于共同富裕的文献主要以定性分析为主,通过构建共同富裕指标体系来定量分析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的文献较少,也主要以国家宏观尺度为研究范畴,缺乏基于中观省市级层面的研究,且已有研究对象主要为单一年份,限制了对共同富裕程度时空演进的动态测评。基于此,本研究以四川省为研究对象,立足于四川省情,通过构建省域共同富裕指标体系测度四川省及其市州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和分析时空演变特征,并进一步通过耦合协调模型发现制约共同富裕发展的关键问题,以期为四川省全面扎实推进共同富裕提供参考。
2 指标构建、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2.1 四川省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深刻理解共同富裕的内涵要着重从“共同”和“富裕”两个方面来把握。古书记载“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出自《尚书》)“凡治国之道,莫先富民”(出自《治国》),这些论断充分体现了“共同”和“富裕”的历史逻辑,“富裕”是“共同”的基本前提,“共同”是“富裕”的有效措施,二者互为条件,相互促进,共同致力于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习近平总书记用“蛋糕”比作共同富裕,一方面强调要千方百计把“蛋糕”做大,通过“做大蛋糕”,提高经济社会富裕度以保障全国人民都能分得一份较大的“蛋糕”;另一方面强调要将已有的“蛋糕”公平合理地分配给每个社会成员,让他们有更多的获得感,为进一步“做大蛋糕”提供动力。基于此,在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共同度和富裕度作为共同富裕的两大维度,构建四川省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表1)。共同度指标层包括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差距、城乡居民收入倍差、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差距、城乡居民人均消费倍差、城镇化率5项指标,分别反映了城乡居民收入绝对差距、相对差距,城乡居民消费绝对差距、相对差距及城乡一体化发展水平;富裕度指标层包括地区生产总值、人均金融机构人民币住户存款余额、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恩格尔系数5项指标,分别反映地区富裕程度、居民富裕程度、居民整体收入水平、居民整体消费水平及消费质量。
2.2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四川统计年鉴》(2013—2022年)《四川调查年鉴》(2013—2022年)《四川农村统计年鉴》(2013—2022年)《四川农业统计年鉴》(2013—2015年)及四川省21市州统计年鉴(2013—2022年)。此外,由于部分市州个别年份数据缺失,采用插值法补齐。
2.3 研究方法
2.3.1 变异系数 变异系数(Cv)又称离散系数,用来反映变量之间的相对离散程度。变异系数的数值越大,则表明变量之间离散程度越高。本研究通过计算四川省共同富裕指数的变异系数来反映四川省共同富裕差异,变异系数值越大,说明四川省共同富裕差异越大,反之则越小。其计算公式为:
[Cv=sdavg] (1)
式中,sd为四川省共同富裕指数的标准偏差;avg为平均值。
2.3.2 熵权-TOPSIS 熵权-TOPSIS模型是一种常用的综合评价方法,能充分利用原始数据的信息,客观进行权重赋值,体现指标效应。计算共同富裕指标权重步骤如下。
第一步,将原始数据规范化,构建初始矩阵。
[X=X′ijm×n] (2)
正向指标:
[X′ij=Xij-min (Xj)max(Xj)-min (Xj)] (3)
负向指标:
[X′ij=max(Xj)-Xijmax(Xj)-min (Xj)] (4)
进一步归一化处理,得到标准化矩阵:
[R=Yijm×n] (5)
式中,[Xij]为第j个指标下第i个方案的评价值;[max(Xj)]表示评价指标j的最大值;[min (Xj)]表示评价指标j的最小值,得到标准化矩阵R,i=1,2,…,n;j=1,2,…,m。
第二步,计算指标的权重。
[Pij=Yiji=1nYij] (6)
[ej=-ki=1nlnpij],[k=1lnn] (7)
[Wj=1-ejj=1m(1-ej)] (8)
式中,[Pij]为标准化值;[ej]为第j个指标的熵值;[Wj]为权重系数;i=1,2,…,n;j=1,2,…,m。
第三步,基于式(8)的权重,对式(5)标准化矩阵数据[R]进行加权, 构建加权归一化决策矩阵Z。
[Z=zijm×n=W1Y11?W1Y1n???WmYm1?WmYmn] (9)
第四步,确定正理想解[Z+i=z+1、z+1?、z+m]与负理想解[Z-i=z-1、z-1?、z-m]。
第五步,计算共同富裕的正理想解距离[D+i]和负理想解距离[D-i]。
[D+i=j=1nz+1-zij2] , [D-i=j=1nz-1-zij2] (10)
第六步,计算共同富裕和理想解的相对贴近度[Ci]。
[Ci=D-iD+i+D-i] (11)
式中,[Z+i]、[Z-i]为决策矩阵Z的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向量;[D+i]、[D-i]为各评价对象与最优方案及最劣方案的距离;[Ci]为各评价对象对于理想解的贴近度;i=1,2,…,n;j=1,2,…,m。
2.3.3 耦合协调模型 耦合协调模型能够反映不同系统之间相互依赖影响程度。本研究借鉴物理学容量耦合概念,根据四川省共同富裕的发展现状,构建四川省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下共同度与富裕度两大系统耦合度公式:
[C=2×U1×U2(U1+U2)212] (12)
式中,C为耦合度,且[C∈[0,1]];U1表示共同度指数;U2表示富裕度指数。由于耦合度只能说明共同度和富裕度两大维度相互影响程度的强弱,无法体现二者协调发展水平的高低,因此本研究进一步引入协调度模型来分析共同度和富裕度两系统的协调发展水平,协调度D是在发展度T和耦合度C综合的基础上,代表两系统的综合情况,反映了二者间的协调发展程度,其计算公式为:
[T=αU1+βU2] (13)
[D=C×T] (14)
式中,T表示综合发展度;α、β分别表示待定系数,其和为1。本研究认为共同度和富裕度对于实现全面共同富裕同等重要,其权重也应该相同,将待定系数α、β均设定为0.5。对四川省共同富裕耦合协调度D的等级划分见表2。
3 实证分析
3.1 四川省共同富裕指数测度及时空变化
3.1.1 共同富裕指数测度 通过熵权-TOPSIS法计算得出四川省21市州共同富裕相对指数(表3)。从全省层面来看,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趋势,共同富裕指数由2012年的43.96上升至2021年的47.77,并于2019年共同富裕指数达到最高水平,为49.93。2019年及以后,受全球新冠疫情及国际经济下行形势影响,居民务工收入和经营收入均有一定程度下降。
分区域而言,四川省五大经济区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差异度明显,2021年成都平原经济区处于最高水平(56.88),其余依次为川南经济区(48.27)、川东北经济区(43.10)、攀西经济区(41.12),川西北生态经济区处于最低水平,共同富裕发展指数仅为28.07。从增长速率来看,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现稳定增长的态势,10年间共同富裕发展指数增长8.67%,其中,川西北生态经济区增长速率最高,为29.57%,在四川省区域经济政策的推动下,川西北生态经济区推进全面共同富裕成效显著。
从市州层面来看,2012—2021年大部分市州共同富裕发展水平总体呈上升的趋势,雅安、泸州、内江、广元、达州、巴中和攀枝花7个市州受新冠疫情影响呈现出略微下降的态势。具体来说,成都市共同富裕发展水平遥遥领先,2012—2021年始终保持全省第一,但其增长速度缓慢,10年间共同富裕指数增长1.11,年均增长率仅为0.16%;德阳、自贡、眉山、绵阳紧随其后,10年间排名交替循环,始终保持全省前列;三州地区因自然环境、经济社会发展现状,始终处于落后地位,但其发展较为迅速,凉山州共同富裕发展指数10年间增长4.78,年均增长率为1.89%,阿坝州共同富裕发展指数10年间增长16.82,年均增长率全省第一,高达8.65%。由此可见,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较高的市州主要集中在成都平原经济区,增长速度较快的市州主要集中在三州地区,总体呈现出“良性追赶”的发展趋势,这也正好反映出国家对于深度贫困地区以及四川省对于三州地区的大力支持。
3.1.2 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的时序变化 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变异系数的变化趋势也恰好印证了上文,从图1可以看出,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指数的变异系数均大于0,表明四川省共同富裕在市州层面存在显著差异,同时变异系数呈现“缩小—扩大”的阶段性特征,但总体呈差异缩小的趋势。具体而言,2012—2019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指数的变异系数逐渐下降,并于2019年达到最低水平(0.020 0),表明在此期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差异逐渐缩小的趋势;2019年新冠疫情暴发后,居民外出务工受阻,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指数的变异系数逐渐上升至2021年的0.020 9,表明在此期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差异逐渐扩大的趋势。
3.1.3 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的空间演变 为了更加具体地呈现四川省各市州的共同富裕水平及空间分布,本研究将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分为4个层次:低水平、中低水平、中高水平和高水平,并进一步使用ArcGIS软件进行描述。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指数均值为46.85,并进一步通过均值的50%和150%进行划分,即:低水平(0,23.47]、中低水平(23.47、46.93]、中高水平(46.93,70.40]、高水平(70.40,100]。
从图2可以看出,四川省各市州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具有一定的差异性,总体呈现出“中高边低”的空间格局,以成都市为最高点逐渐向四周区域递减分布。研究期内,大部分市州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上升的趋势,实现了从低水平到中低水平、中低水平到中高水平的发展转变。其中,成都市一直处于高水平,甘孜州一直处于低水平,阿坝州实现从低水平向中低水平的转变;遂宁、南充、宜宾3市实现了从中低水平向中高水平的转变,并于2019年达到共同富裕发展最高水平;中高水平向高水平的转换实现难度较大,研究期内,自贡、德阳、绵阳、内江、乐山、南充、眉山、宜宾和资阳9市共同富裕发展水平不断靠近高水平层次,但尚未完成从中高水平向高水平层次的跨越。
3.1.4 共同富裕子维度发展水平 从四川省共同富裕的两大维度发展水平来看(表4),四川省21市州共同度指数和富裕度指数均呈正向增长的态势。其中,四川省共同富裕共同度指数增长速度缓慢,10年间仅增长1.16,增长率仅为2.09%,富裕度指数增长态势快速,由2012年的32.24增长至2021年的38.71,并于2018年达到峰值41.67,10年间富裕度指数增长20%以上,表明随着四川省地区经济不断发展,居民收入、储蓄水平持续提高。从异质性方面而言,四川省共同富裕共同度和富裕度差异显著,且同一区域内部也存在明显差异。具体来说:①四川省共同富裕共同度指数均值为56.58,富裕度指数均值为37.29,总体上共同度发展水平高于富裕度发展水平;②四川省共同富裕共同度指数均值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眉山(70.10)、自贡市(68.99)和南充市(67.22),排名后三位分别为凉山州(44.60)、阿坝州(39.68)和甘孜州(20.99),共同度指数最高的城市是最低的3.34倍;富裕度指数均值排名前三位的分别为成都市(95.74)、攀枝花市(51.43)和德阳市(48.26),排名后三位分别为达州市(24.13)、凉山州(18.37)和甘孜州(17.75),富裕度指数最高的城市是最低的5.39倍;③同一区域内,共同富裕两大维度发展水平也存在较大差距。仅有成都市富裕度指数均值(95.74)超过共同度指数均值(62.71),其余20个市州富裕度指数均值均小于共同度指数均值,内江、南充、达州、巴中和凉山州5个市州共同度指数均值和富裕度指数均值的比值均大于2,表明这5个市州共同富裕两大维度发展水平具有明显差距。因此,在四川省实现共同富裕的发展过程中,不仅要注重提升共同度和富裕度两大维度的发展水平,而且也需要关注两大维度的均衡发展,要在富裕度、共同度均衡发展的同时提高共同富裕发展水平,从而形成更高水平、更加协调的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格局。
3.2 四川省共同富裕协调发展水平分析
为进一步探究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维度协调发展水平,引入耦合协调模型。从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整体发展水平来看(表5),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发展态势迅猛,变化显著,耦合协调度呈稳定增长的态势,由2012年的0.27增长至2021年的0.83,并于2019年达到峰值0.95,10年间耦合协调度增长率超过200%,协调等级也由中度失调买迈入良好协调等级,表明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维度互为依托、相互促进,共同推动着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的进步。
分区域而言,研究期间五大经济区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度均呈波动增长的态势,川西北生态经济区上升最为显著,耦合协调度增长幅度超过300%,其余依次为成都平原经济区(246%)、川南经济区(157%)和川东北经济区(63%),攀西经济区增上升幅度最小,仅为37%。同样五大经济区耦合协调度也存在明显差异,具体可以分为3个梯队。第一梯队:成都平原经济区和川西北生态经济区,2021年成都平原经济区和川西北生态经济区耦合协调度分别为0.83和0.81,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发展均处于良好协调等级;第二梯队:川南经济区,2021年川南经济区耦合协调度为0.77,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发展处于中级协调等级;第三梯队:川东北经济区和攀西经济区,2021年川东北经济区和攀西经济区耦合协调度分别为0.52和0.59,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发展均处于勉强协调等级。
4 小结与启示
4.1 小结
本研究基于共同富裕两大基本维度——共同度与富裕度,构建了四川省共同富裕评价指标体系,通过运用熵权-Topsis模型、变异系数法及耦合协调模型等相关计量方法,选取2012—2021年四川省21个市州共同富裕相关数据,测度其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分析其时空演变特征,并进一步分析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子系统的协调发展程度,主要结论如下。
1)2012—2021年,四川省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稳步上升趋势,并于2019年达到峰值,随后两年受新冠疫情及国内外经济发展形势影响,共同富裕发展水平稍有回落;分区域而言,四川省五大经济区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区域差异较大,呈现出“中高边低”的空间特征;从市州层面来看,四川省大部分市州共同富裕发展水平呈上升的趋势,尤其是成都市共同富裕发展水平遥遥领先,德阳、自贡、眉山、绵阳紧随其后,甘孜、阿坝和凉山三州相对落后但增长速度较快,总体呈现出“良性追赶”的趋势。
2)2012—2021年,四川省21市州共同度指数和富裕度指数均呈正向增长的态势,且富裕度指数增长速度高于共同度指数增长速度;就异质性而言,四川省共同富裕共同度和富裕度差异显著,且同一区域内部也存在明显差异。
3)2012—2012年,四川省共同富裕两大维度耦合协调发展态势变化显著,耦合协调度呈稳定增长的态势,协调等级也由中度失调迈入良好协调等级;五大经济区耦合协调度存在明显差异,具体可以分为3个梯队;川西北生态经济区上升最为显著,耦合协调度增长幅度超过300%,成都平原经济区增长幅度为246%,川南经济区增长幅度为157%,川东北经济区增长幅度为63%,攀西经济区增长幅度为37%。
4.2 启示
首先,四川省全面推进共同富裕必须充分考虑区域间经济发展、资源禀赋、生态环境等影响因素,重视不同区域间的差异,分类制定推进共同富裕的具体措施和办法,对于川西北生态经济区和攀西经济区等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地区,在推进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不仅要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更要大力提升富裕能力,应建立动态监测评估机制、多层次对口帮扶机制提升其共同富裕水平。其次,应深刻把握共同富裕的要义,探索更加平衡、协调、包容的共同富裕实现路径,在实现共同富裕的过程中,要坚持共同度与富裕度两大维度的均衡发展,注重共同度与富裕度的协同提升,从而形成更高水平、更加协调的新时代共同富裕发展新格局。再次,应构建区域合作机制,深化成都、德阳、绵阳等发达地区与阿坝州、甘孜州等欠发达地区的对口合作,以“飞地”等经济模式开展产业项目合作,带动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同时要深入推动区域一体化与城市群、都市圈建设,强化成都等发达地区的辐射带动作用,缩小区域发展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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