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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市东方御府发现商代遗址

2024-06-17马宏岩张超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24年9期
关键词:曲阜

马宏岩 张超

摘 要:2018年4月至6月,受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委托,曲阜市文物局对曲阜市东方御府商代遗址进行了考古发掘,取得了十分重要的考古收获。东方御府商代遗址较好地展现了当时的聚落结构及社会组织。

关键词:曲阜;东方御府;商代遗址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4.09.042

0 引言

东方御府项目位于曲阜市小雪街道西陈庄村西,北邻学院路,东邻农田,南邻杏坛路,西至尼山路,蓼河西侧。该项目用地面积201331平方米。在前期的考古勘探中,发现古文化遗址一处,遗址位于东方御府建设项目的东南部,南北长约160米,东西宽约102米。此次发掘采用探方与探沟相结合的方法,共发掘面积800平方米,包括5米×5米探方11个,10米×10米探方1个,2米×20米探沟4条,2米×55米探沟1条,2米×40米探沟1条。

1 地层堆积

①层:厚25~4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细沙,包含物有陶片、瓷片,为耕土层。

②层:厚20~50厘米,灰褐色,土质较致密,含细沙,包含物有陶片、砖瓦、兽骨、草木灰、红烧土等,为汉代文化层。

③层:厚15~50厘米,深灰褐色,土质致密,含细沙,包含物有陶片、草木灰、红烧土等,为商代晚期文化层。

④层:厚10~30厘米,黄褐色,土质致密,含大量细沙,包含物有陶片、草木灰、红烧土等,为商代晚期文化层。

④层以下为黄沙生土。

2 遗迹

共发现灰坑27座、墓葬3座。

2.1 灰坑

H1:位于T11中部偏南,②层下,长方形,南北长700厘米,东西宽80厘米,深65厘米,深灰褐色,土质疏松,含大量草木灰、细沙、陶片、兽骨及黄土。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灰陶、夹砂红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罐等(图1)。

H2:位于T11中部偏南,西面与H1紧挨,②层下,长方形,南北长730厘米(南部进入探方南壁),东西宽80厘米,深65厘米,深灰褐色,土质疏松,含大量草木灰、细沙、陶片、兽骨及黄土。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灰陶、夹砂红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罐等。

H3:位于T4的西北角,②层下,圆形,南北110厘米,东西125厘米,深50厘米,黑褐色,土质致密,含少量陶片。

H4:位于T4的中北部,②层下,打破③、④层,圆形,南北195厘米,东西260厘米,深120厘米,青灰色,土质疏松,含少量陶片。

H5:位于T4的西南部,③层下,圆形,南北110厘米,东西185厘米,深50厘米,灰褐色,土质较致密,含草木灰、烧土粒、陶片,底部为一层厚约10厘米的红烧土及草木灰。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6:位于T3的东南部,②层下,圆形,南北110厘米,东西110厘米,深65厘米,黑褐色,土质疏松,含大量草木灰、陶片。陶片有夹砂红陶、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罐、甑等。

H7:位于T5的中北部,①层下,方形,南北185厘米,东西165厘米,深25厘米,黑褐色,土质疏松,含大量草木灰及红烧土、陶片、炭渣、兽骨。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器型有鬲、罐等。

H8:位于T5的中南部,①层下,圆形,南北175厘米,东西195厘米,深8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少量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9:位于T3的中北部,①层下,圆形,南北190厘米,东西235厘米,深11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夹砂灰陶、夹砂红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罐等。西部有宽约35厘米的两条台阶,两沟之间有一道宽约15厘米的隔梁。

H10:位于T2的中北部,②层下,圆形,南北135厘米,东西170厘米,深20厘米,灰褐色,土质较致密,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11:位于T6的中东部,②层下,打破③、④层,圆形,南北240厘米,东西135厘米,深60厘米,灰褐色,土质较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12:位于T2的中南部,②层下,圆形,南北285厘米,东西185厘米,深75厘米,灰褐色,土质较致密,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13:位于T7的中东部,①层下,圆形,南北150厘米,东西120厘米,深5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夹砂灰陶、泥质灰陶、夹砂黑皮红陶等,器型有鬲、罐等。

H14:位于T7的中西部,①层下,圆形,南北220厘米,东西185厘米,深7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夹砂灰陶、泥质灰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罐等(图2)。

H15:位于T9的东部,②层下,圆形,南北210厘米,东西195厘米,深1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16:位于T9的中部,②层下,长方形,南北360厘米,东西80厘米,深4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夹砂灰陶、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罐、盆等。H16向南延伸至T7、G2、G6中,为贯穿遗址的一条南北向的沟。

H17:位于T9的西部,②层下,长条形,南北160厘米,东西100厘米,深5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器型有鬲、罐等。

H18:位于T10的东部,③层下,圆形,南北195厘米,东西80厘米,深2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19:位于T10的西部,②层下,圆形,南北190厘米,东西135厘米,深4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20:位于T10内,③层下,长条形,东北至西南走向,贯穿整个探方,宽95厘米,深55厘米,打破H21,向南延伸至T8内,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红烧土粒、陶片。陶片有夹砂灰陶、泥质灰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鬲、甑、罐等。

H21:位于T10内,③层下,长条形,西北至东南走向,贯穿整个探方,宽60厘米,深60厘米,灰褐色,土质疏松,含草木灰、红烧土粒、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黑皮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22:位于G1的中部,①层下,圆形,南北170厘米,东西155厘米,深95厘米,黑褐色,土质较致密,含草木灰、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黑皮夹砂灰陶,器型有鬲、罐等。

H23:位于G6的西部,③层下,圆形,南北180厘米,东西210厘米,深65厘米,灰黄花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陶片。陶片有夹砂灰陶、夹砂红陶、泥质灰陶,器型有鬲、盆、豆、罐等。

H24:位于G6的西部,③层下,圆形,南北200厘米,东西95厘米,深85厘米,灰白色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灰陶、夹砂红陶,器型有鬲、罐、豆等。

H25:位于G6的西部,③层下,圆形,南北150厘米,东西160厘米,深60厘米,浅灰色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陶片。陶片有泥质灰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罐等。

H26:位于G6的西部,④层下,圆形,南北155厘米,东西240厘米,深75厘米。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灰黄花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陶片,厚55厘米;下层灰白色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厚20厘米。陶片有泥质灰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器型有罐等。

H27:位于G6的西部,④层下,圆形,南北150厘米,东西240厘米,深75厘米。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灰黄花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陶片,厚50厘米;下层灰白色土,土质较致密,含红烧土粒,厚25厘米。陶片有泥质灰陶、夹砂红陶、黑皮泥质灰陶、夹砂黑陶,器型有罐等。

H1、H2、H6为一般灰坑,H17、H20、H21为南北向水渠,其余均为储存坑。所有灰坑的时代均为商代晚期。

2.2 墓葬

M2:位于G6西部,②层下,打破H23,墓圹南北140厘米,东西240厘米,距地表深90厘米。无棺椁,尸骨保存较好,头东向,尸骨长170厘米,尸骨的右腿只有大腿,左腿只有小腿,推测为遭斩杀的奴隶,随葬品有陶鬲1个,位于头骨的右侧。M2的年代应为商代晚期。

M3:位于G6的中西部,②层下,墓圹南北140厘米,东西65厘米,距地表深60厘米。无棺椁,尸骨保存较好,头北向,尸骨长115厘米,推测为儿童,随葬品有陶罐1个,位于头部。M3的年代应为商代晚期。

M4:位于T12的北部,②层下,墓圹南北40厘米,东西160厘米,距地表深95厘米。无棺椁,尸骨保存较好,头西向,尸骨长150厘米,尸骨无双臂,推测为遭斩杀的奴隶,无随葬品。M4的年代应为商代晚期。

3 遗物

共发现陶器4件,其中鬲2、罐1、钵1,石器3件,其中石刀1、石镰1,秤砣1。

陶鬲Ⅰ:出土于T11①层下的沙层中。夹砂黑陶,侈口,尖唇,斜沿,连裆呈90度角,空尖足,通体饰粗绳纹。口径13.3厘米,通高13厘米。

陶鬲Ⅱ:出土于M2,夹砂黑陶。侈口,平唇,斜沿,连裆呈钝角,袋状空足,通体饰粗绳纹,最宽处位于底部足处。口径15厘米,通高14厘米,底部16厘米。

陶罐:出土于M3,黑皮泥质灰陶。侈口,平唇,斜沿,鼓腹,平底。肩部饰两道凹弦纹,并于弦纹处饰4个乳钉纹,腹部饰一道凹弦纹。口径10.2厘米,通高13.8厘米,底径8厘米,腹部宽15厘米。

陶钵:出土于T5②层,泥质灰陶。侈口,平唇,斜沿,凹底。口径11.9厘米,通高4厘米,底径9.1厘米。

石刀:出土于H14中。残,青石质,刃部有明显使用痕迹。通长13厘米,高4.5~6.5厘米。

石镰:出土于G1②层。残,青石质,刃部有明显使用痕迹。通长8厘米,高4~5.5厘米。

秤砣:出土于G6的房基中。青石质,鼓形,中间穿孔。上部直径3.4厘米,下部直径4.3厘米,通高2.4厘米。

4件陶器及3件石器均为商代晚期的遗物。

4 结论

此次发掘只占遗址的很小部分,基本搞清了遗址的文物内涵及年代。出土的陶片甚多,按材质可分为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夹砂黑皮陶、黑皮泥质灰陶等,其中以泥质灰陶、夹砂红陶、夹砂灰陶数量最多;器型有鬲、罐、钵、豆、盆等,其中以鬲最多,发现大量的鬲足及口沿,从陶片尤其是鬲足分析,该遗址的年代为商代晚期。另发现大量的汉代砖瓦,遗址的南部发现一处汉代房基,由于出土了龙纹铺地砖,该建筑很可能与汉代鲁王有关。发掘中发现20余处商代晚期储存坑,储存坑周边发现很多开凿整齐的水渠,这些水渠应是与储存坑配套的排水设施。3座墓葬,其中2座成人墓中均出现缺胳膊少腿的现象,应为祭祀的奴隶,相当于“人牲”。综合陶片及出土的陶器、储存坑遗存、墓葬等,可以判断该遗址的年代为商代晚期,应为当时的一处较大规模的聚落。

据文献记载,曲阜在商代时为奄国的国都。如《史记》提到,祖乙从邢台移至庇,南庚从庇移至奄,盘庚从奄移至北蒙,称之为“殷”。《史记》又记载“南庚,自庇迁于奄”,帝南庚在位29年崩,立祖丁之子阳甲。《纪年》记载:“阳甲即位,居奄。”阳甲的弟弟盘庚迁徙至河北,后又迁徙至河南,并重新回到汤之故居。自南庚至盘庚,奄地作为商都的时期并不长,按照李济先生《安阳》一书的研究,奄地作为商都大致为40年时间。

奄与商殷关系密切,盘庚自奄地西迁殷都后,奄国成为商在东方的政治中心。丁山先生在《商周史料考证》一文中曾推测奄的地位类似于殷的东方陪都。另外,《左传》昭公九年:“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定公四年:“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昊之墟。”还有《韩非子·说林上》《墨子·耕柱》等也有“商奄”连称。史籍中为什么会“商奄”连文呢?试想,商朝的五次迁都都有记载,而只有“商奄”与“商殷”连文:其一,说明了奄与殷文化、生活相通,有着密切的传统承继关系;其二,也表明了奄在商后期是一势力较强的方国,有着突出的社会地位及影响力。甲骨文中的“贞今如奄”“王入于奄”,就是记录了商王进入奄国的事件,说明了奄在盘庚西迁殷地后,虽然仅是一附属方国,但仍与殷商王朝的关系密切,来往较多。《史记·殷本纪》在记载在盘庚迁都时称“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即说明当时奄都已成为商王朝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也说明了迁殷时民众对故国奄地的情感关系,这种情感关系一直延续到商朝灭亡。

“周公摄政,二年东征,三年践奄”,“践奄”的记录表明,奄国与殷商之间有着悠久的历史联系,胡秉华先生的《奄国史之初探》更是强调,奄国是商周时期一个重要的方国,到西周初期,它的活动还是异常活跃。

奄地是三代以来中华文化的一个璀璨象征,它的历史意义深远,其地理地位不可低估。

近年来,曲阜关于商代的遗址陆续有所发现,商代时期曲阜的社会面貌逐渐清晰起来。

2013年,在曲阜林家村遗址①发现较大规模的商代遗址,发掘商代灰坑、灰沟38处,出土一批商代陶器,时代为商代中晚期。

2018年12月至2019年1月,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与曲阜市文物局联合对霍家村遗址②进行了考古发掘,发现了商代晚期的地层,并发现商代灰坑12处,出土陶鬲、陶壶及石器等文物,时代为商代晚期。

2019年,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与曲阜市文物局联合对东方御府商代遗址进行第二次发掘,并将此遗址正式命名为曲阜西陈遗址③,发掘出大量的灰坑、窖穴、祭祀坑、房址等,时代为商代晚期,极大丰富了曲阜的商代文化遗存。

连续几次的发现,对认识曲阜地区商代文化面貌及寻找奄都提供了大量实物资料,具有重要考古及研究价值。

注释

①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山东曲阜林家遗址夏商时期遗存发掘简报[J].考古与文物,2022(5):3-17.

②刘汝国,张春永.山东曲阜霍家村发现的商代遗址[J].东方收藏,2023(8):98-100.

③韩辉,张恒,徐深.山东曲阜发掘西陈商代遗址[EB/OL].(2020-04-04)[2023-11-23].https://mp.weixin.qq.com/s/ySTu2fellWWJRfl-MNpe_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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