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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语

2024-06-17蔡晓樱

文物鉴定与鉴赏 2024年9期
关键词:丝织品织锦印花

蔡晓樱

摘 要:武威作为丝路重镇,出土的丝织物数量众多,尤以磨嘴子汉墓出土居多。这些丝织物包括锦、绢、刺绣、铭旌、绦带等,还出土有纺织工具。这些丝织品造型独特、纹饰精美、寓意深刻、织造技艺高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精美丝织品不仅为了解汉代丝织工艺提供了实物资料,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汉辟河西四郡以来,河西重镇武威处于丝绸之路中西交通孔道,其纺织技术和丝绸文化的多样性,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化交流最好的实证。

关键词:磨嘴子汉墓群;丝织品;印花;织锦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4.09.024

0 前言

在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度,曾经有过许多的创造与发明,丝绸就是其中之一,它品质高贵,色彩艳丽,有“软黄金”之誉。汉武帝据两关,列四郡,控制了通向西域的河西走廊。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开通了“丝绸之路”。丝绸之路沿途出土的大量汉代丝绸织物见证了当时繁荣的经济贸易。

武威作为丝路重镇,出土的丝织物数量众多,尤以磨嘴子汉墓群出土居多。这些丝织物包括锦、绢、刺绣、铭旌、绦带等,还出土有纺织工具。这些丝织品纹饰精美、造型独特、种类多样、制造工艺高超,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1 磨嘴子汉墓群

甘肃省武威市城西南15千米处的祁连山麓、杂木河两岸有一片墓葬群,被称为“磨嘴子汉墓群”。这里地势起伏,形成丘陵地带。西依西山顶,东接沃野,其间阡陌纵横,有杂木河流过。很早以前这里就是一处便于人类居住、从事生产生活的好地方。在这里不仅发现了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还发现了数量众多的汉代墓葬。同时,磨嘴子汉墓群也以出土大批汉简、木雕、丝、麻、草编织物等重要珍贵历史文物而闻名于世。2013年3月5日,磨嘴子汉墓群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 磨嘴子汉墓群先后多次出土各类精美的丝织品

磨嘴子汉墓群中出土的丝织品有帛、锦、绢、丝、麻等,现将部分精美丝织品介绍如下。

2.1 绢,7件

印花绢袋(图1),汉代,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绢袋用黄、黑、棕三色绢料缝合而成,呈方筒状。底正方,下段为三色印花绢,四棱处缝合,四立面各出一近似直角与黑色三角相错缝接。上段用两片黄绢缝接,两片黄绢缝接处在对立的两表面,中部一棱处有黄褐色绢料缝补,袋口有绿色丝线捻成的扎口襻绳。绢料表面有连续菱块状印花,花纹较暗淡。

屯戍人物图绢底平绣(图2),西汉,长7.5厘米,宽7.5厘米。绣品以方形红绢为底,用绛、浅绿、浅黄、黑四色丝线平绣而成,局部开裂,边缘毛茬不甚齐整。图中主绣两个人物,左立者头戴单梁冠,着黑色窄袖紧身袍,似为小吏;右立者长发披肩,着交领右衽长袍。两人相对而立,做对话状。二人之间似为营门,周围立有盾牌和戟戈,反映了汉代河西军营屯戍场景。值得注意的是,这幅作品尚未全部完成,上面残留墨线画稿痕迹,可能为初习绣艺者之作。

绢裙(图3),汉代,1972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裙长78厘米,宽100厘米。灰黑色平纹绢地,裙面上窄下宽,下摆全副呈弧形,纵向打褶,褶子有疏有密,绢纹经纬稀疏。裙腰部严重腐烂,下摆多处残缺。

残绢(图4),汉代,1972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绢为黑黄两色,两块缝合而成。呈不规则方形,经纬细密。

残绢(图5),汉代,1972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绢为三块残片,分别长23厘米,宽13厘米;长19厘米,宽14厘米;长17厘米,宽12厘米。呈不规则状,平素无纹,经纬稀疏。一厘米经线12根,纬线20根,赭黄色。

红色素面平纹绢(图6),汉代,2005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M1。长115厘米,宽48厘米。红色,素面,质地紧密轻薄,细腻平挺。两端残缺严重。

白色平纹绢袋包(图7),东汉,2005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M1。这件丝袋长方形,长25厘米,宽6厘米,丝质。是用两块素面白绢缝缀而成的,两端另接同样面料的丝带,丝带打结。由于年代久远,丝袋颜色已经发黄,有关此丝袋的作用不知。

2.2 锦,2件

“广”“山”青龙白虎纹锦(图8),2005年11月武威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在磨嘴子汉墓群一号墓出土“广山”锦三块。织法及颜色相同,是墓主人的覆面及覆盖物。其中在武威市雷台汉文化博物馆展出的这块“广”“山”青龙白虎纹锦,长139厘米,宽49厘米,二级文物。这件锦以棕色为底,黄、褐、绿三色显花,经纬线细密。在变体云纹间织有青龙、白虎,做相对奔走状,龙虎纹中间还织有“广”“山”两个隶书字体。其图案纹饰华美,时代特征鲜明,为研究汉代丝绸的织造纹饰、工艺和提花技术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织锦衣领边饰带(图9、图10),东汉,2005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M1。饰边为黄底,上下间以方格对称,内部以淡黄、褐色、橘黄等色织成,内部织有龙、虎等图案。长96厘米,宽1厘米,丝质。这件丝织衣物饰边为一件上衣领口的边饰,出土时上衣已残,仅留饰边。

2.3 绢麻,3件

彩绘墨书铭旌(图11、图12),新莽时期,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M54。残长202厘米,宽47.3厘米。绢麻布帛缝制。残体呈竖长方形。上端黑色天头较短,中下部为旌体,旌体下部及旌尾残缺。上部绘有圆形日、月图。日、月图下正中墨书竖行篆体“姑臧东乡利居里壶……”等字,下部字迹已残缺难辨。汉代姑臧(即今武威),乃县治。汉代的墨书真迹,除简牍之外,保存下来的实属难见,为国家一级文物。

彩绘墨书铭旌(图13),汉代,1959年出土于武威磨市嘴子汉墓群M23。长110厘米,宽40厘米。铭旌左上角绘月亮和蟾蜍,右上角绘太阳和三足鸟,正中篆书“平陵敬事里张伯升之柩过所毋哭”,为墓主籍贯、姓名。

刺绣禽鸟纹花边(图14、图15),汉代,1959年出土于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通长70厘米、宽2.5厘米,这件绣品为妇女衣领之边,呈锯齿状。采用编绣法,以绛、黄、蓝、黑四色线,于每齿上绣出复线三角、连续羽点纹组成的边框,框内不到1平方厘米的空间里连续绣出姿态各异、楚楚动人的禽鸟纹。

2.4 锦绢草编,2件

锦缘绢绣草编盒、木缠线板、木线轴(图16),西汉,1959年出土于武威磨市嘴子汉墓群M22。锦缘绢绣草编盒,是一种针黹盒,含底和盖两个部分。盒,长33厘米,宽18.5厘米,高17.5厘米,盖高19.5厘米。盖,长33.5厘米,宽19厘米,高18.5厘米。该盒胎体以芦苇编成,用锦、绢织物缝包外表,绢裱里壁。长方体,由盒体与盖组成。盖顶上方拱起,略呈四棱台状。盒体四表中心用长方红绢刺绣,以蓝、绿、白三色线绣出纤细云状纹;边缘棱角处用黄地平纹锦镶边,锦上有白色带钩铜炉纹。因出土时位于棺盖之上,并且内盛木线轴、木缠线板、铜针筒、针、玉饰、贴金罗等实用器物,故该盒是合葬墓女主人所使用过的盛放针黹器具。

木缠线板(图16),长9厘米,宽2.5厘米。缠线板用松木板制作,保存完整。两端弧圆而略宽,中部缠线处两侧削切而略窄。其上缠绕红色丝线,丝线色彩和光泽保存相对完好。发掘出土时装于锦缘绢绣草编盒之内,为汉代纺织实用工具之一。

木线轴(图16),长20.2厘米,线轴为木质。缠线端雕出五个束腰状绕线轴槽,最上方的一个线槽外端呈圆泡面,最下方的一个线槽内残存深褐色线。插轴端略长,呈锥状。整体打磨,保存基本完整。发掘出土时装于锦缘绢绣草编盒之内,为汉代纺织实用工具之一。

绢缘印花草编盒(图17),汉代,出土于武威磨市嘴子汉墓群M48夫妻合葬墓。盒高11厘米,长41.5厘米。该盒胎体以芦苇编成,仅存盖,盒体无存。外表四立面及顶面中心覆贴印花绢料,四周以棕黄色绢料镶边。盖呈长方体,顶部拱起,衬垫碎草,略呈四棱台状。覆面绢料以深紫檀地色,套印黄灰、米黄、白三色颜料。纹样为连续变体凤鸟纹,鸟体围绕四瓣花卉呈半圆形,并填以卷云纹,五根尾羽呈弧线,两相邻鸟尾间填三朵卷云纹。这件草编器为当时实用器物,主人亡故后用于陪葬。

2.5 丝,1件

花卉几何纹绦带(图18),汉代,1959年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M22出土,长约124.5厘米,宽约0.6厘米。绦带采用双层斜编组织,以蓝、褐、红、黄四色丝线织出花卉几何纹样,几何纹为菱形和三角形块,填充四瓣花卉与鸟纹。这条绦带制作精良,配色雅致,图案细腻,具有中原双向斜编特征。

3 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出土各类丝织品的特点

3.1 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丝织品质地多样

磨嘴子汉墓群中出土的丝织品有锦、绢、丝、麻等。汉代丝织品的品种很多,总称为“帛”。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丝织物较多为绢,有绢袋;绢缘印花草编盒,其外表四立面及顶面中心覆贴印花绢料,四周以棕黄色绢料镶边;彩绘墨书铭旌,由绢麻布帛缝制而成;屯戍人物图绢底平绣,绣底则为方形红绢;红色素面平纹绢;白色平纹绢袋包;还有绢裙和两件残绢等。同时还出土有一定数量的锦,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磨嘴子汉墓群一号汉墓出土的三块“广山”锦和一条织锦衣物边饰带。

3.2 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丝织品大小不一

在这些丝织物中,其尺寸较大的有彩绘墨书铭旌,长为202厘米,宽为47.3厘米;“广”“山”青龙白虎纹锦,长为139厘米,宽为49厘米;红色素面平纹绢,长为115厘米,宽为48厘米;绢裙,长为78厘米,宽为100厘米。尺寸较小的有屯戍人物图绢底平绣,长为7.5厘米,宽为7.5厘米;白色平纹绢袋包,长为25厘米,宽为6厘米。

3.3 磨嘴子汉墓群出土丝织品用途非常广泛

这些丝织物有墓主人随身穿戴和使用过的衣物、衣物边饰、棉镜套、香囊及尸身上覆盖的棉织物、覆面等;有墓主人使用过的针黹盒,盒内有木缠线板、木线轴等汉代纺织实用工具,同时针黹盒内还有一些绦带,类似于花边、料头编织的绳之类;有覆盖于棺柩之上的铭旌;有反映汉代河西军营屯戍场景的绢底刺绣,这也是我国出土较早的刺绣实物。遥想千年,丝路重镇武威贸易繁荣之景象,丝绸也成为人们衣食住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3.4 出土丝织品上的纹样精美、题材广泛

汉代丝织花纹可分为云气纹、动物纹、花卉纹、几何纹、茱萸纹等种类。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丝织品的图案、纹样题材广泛,且具有一定的寓意或价值(表1)。

3.5 丝织品中出现的文字反映的各类信息

在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大量丝织品中也出现了不少文字。如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54号墓中出土的彩绘墨书铭旌,铭旌正铭墨书小篆:“姑臧东乡利居里壶……”下部字迹已残缺难辨。汉代的墨书真迹,除简牍外,保存下来的实数难见。汉代姑臧(即今武威),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铭旌还有多块,里面有“西乡”“北乡”“东乡”“渠门里”“阉导里”“利居里”“西夜里”等文字,显示当时凉州已按照中原农耕文化“乡”“里”的规制进行命名,现在汉代其他地名早已消失,但“西乡”“北乡”“东乡”之名还在民间沿用。

例如,磨嘴子汉墓群23号墓中出土的彩绘墨书铭旌,墨书小篆“平陵敬事里张伯升之柩过所毋哭”。

又比如磨嘴子汉墓群1号汉墓出土的“广”“山”青龙白虎纹锦,以一些变形的云纹和云气纹作为整体框架,在云纹中有可以辟邪的奇珍异兽,并且穿插着代表吉祥意义的汉隶铭文。汉时统治者推崇道家的神仙学说,为了将神仙吸引入室或是引导灵魂升天,他们登泰山封禅,建仙阁灵宫,甚至还在织物上直接织出“广山”“博山”等山名作铭文。

3.6 出土丝织品工艺种类非常丰富

武威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丝织品织造工艺种类丰富,有印花、织锦、刺绣、草编器,还用到了编绣法、双向斜编、平绣、提花技术等技艺,表现出了我国汉代高超的丝绸织造技术。

印花,如绢缘印花草编盒,盒上包覆的印花绢,采用了织造、涂染、印花等诸多技艺,图案纹路完全相同,然而两组之间或各色之间时有叠压,各组图案位置和叠压间距不甚一致。因此,它不是手工绘制的,推断应是采用事先刻好的三种单花镂空板,用毛笔刷涂颜料,分三次套印出来的。这种涂印的技法和花纹都很新颖,非常少见。此印花工艺,是研究汉代河西地区印染技艺的实证,扩大了我们对汉代丝织物品种和织作技巧的认识,是研究汉代纺织、印染历史的新材料。

草编器,如锦缘绢绣草编盒与绢缘印花草编盒均为草编器,都是古代女性使用的针黹盒。

“织锦+刺绣”,如锦缘绢绣草编盒,盒以苇编作胎,整体用绢和锦等丝织物裱包。盒盖以红绢的刺绣为中心,四周镶锦边,沿、棱以棕色织锦缝成宽边。锦纹显白色带钩纹样。绢上以锁绣而成云状纹。刺绣的绣线为蓝、白、绿三色,线性纤细,绣技精良,正所谓“锦上添花”。这件针黹盒集织锦与刺绣于一身,使我们对汉代织锦工艺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汉锦,如磨嘴子汉墓群1号汉墓出土的三块“广山”锦及织锦衣领边饰带,在这些汉锦上带有云气纹、动物纹和汉隶铭文,它的出土为我们研究汉代织锦的提花技术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刺绣,如屯戍人物图绢底平绣和刺绣禽鸟纹花边,体现了汉代高超的刺绣技艺。

3.7 磨嘴子汉墓群出土丝织品织造技法高超

平绣法,如屯戍人物图绢底平绣,采用平绣针法,这是我国最早的人物刺绣画,对我们研究我国人物刺绣绘画起源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

编绣法,如刺绣禽鸟纹花边,为妇女衣领边饰,呈锯齿状。采用编绣法,用四色丝线在每个锯齿上绣出复线三角、连续羽点纹边框,并在不到1平方厘米框内连续绣出姿态各异的禽鸟纹。这件花边颜色典雅,极具美感,反映出汉代刺绣工艺的高超水平。

双向斜编,如花卉几何纹绦带,采用了双向斜编的技艺,以蓝、褐、红、黄四色丝线织出花卉几何纹样,几何纹为菱形和三角形块,填充四瓣花卉与鸟纹。它的纹样及纺织技法,为研究汉代丝绸之路河西段纺织技术提供了实证。双向斜编技法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逐渐由中原传向西域,因此这条绦带也是汉代丝绸之路纺织技术传播交流的重要见证。

4 从磨嘴子汉墓群出土众多丝织品反映当时武威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4.1 铭旌的出土对研究武威的丧葬制度提供了实物资料

铭旌,亦称“明旌”“旌明”或单称“铭”,是出殡时执持前导,埋葬时覆盖于棺柩之上的旌旗,是题写灵柩称呼的旗幡。乃我国古代葬仪的传统习俗,人死后当天即须“设铭”,题作“铭旌”,是为了昭明死者的身份。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铭旌文字有县名,里名,“墓主的姓、字+‘之柩”等,标明墓主籍贯、姓名、身份等字样的信息,对汉代武威的历史地理研究有重要参考作用。

铭旌,其上有黑白二色日、月图,三足乌,九尾狐,蟾蜍,玉兔,均形象生动。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汉代彩绘墨书铭旌不仅是研究汉代丧葬制度以及铭旌的珍贵资料,而且是研究汉代的书法、绘画艺术的重要实物资料。

4.2 汉代丝织品的出土更加反映出汉时河西流行厚葬之风

汉代人们相信,人虽死去,但灵魂是永存的,只是去另一个世界生活,这种生死观对汉代葬俗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中出土了大量丝织品,种类繁多,纹饰精美,织造工艺高超,还出现了一定数量的纺织工具。这些精美的丝织品作为陪葬品出现在墓葬中,是后人想让死者死后也过上舒适的生活,反映出汉时河西的“事死如事生”的厚葬之风,也是汉时武威社会经济生活水平的客观体现。

4.3 丝织品中的纹样反映汉时崇尚神仙学说

汉代弥漫的升仙长生的思想,常出现云气纹、动物纹、四神图案。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众多丝绸纹样中可以看到云气纹、动物纹、花卉纹、凤鸟纹,还有具有吉祥意义或者“长生不老”等汉隶铭纹的字样,包括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多块铭旌,是引导死者灵魂升天的旌旗。汉时统治者推崇道家的神仙学说,为了将神仙吸引入室或是引导灵魂升天,他们登泰山封禅,建仙阁灵宫,常常用云气纹来装饰各种生活用品、陪葬器皿和丝织品。神仙们常常住在云雾缭绕的海上仙山,而各种各样的动物则是他们的座驾或瑞兽。因此,人们认为只要穿着有云气纹或瑞兽纹样的服饰,就可以使自己接近神仙。

汉时人们追求一种羽化成仙的思想,这种审美取向与汉朝的宗教信仰是密不可分的。秦汉时期,统治阶级一直都想追求一种永世不绝的繁华,秦始皇追求长生不死,到处寻求长生不死药。汉武帝则到处寻找天马,天马除了是汉朝强大军事力量的象征外,也许可以引导他进入另一个神仙世界。不难看出汉代中原的丝织品、审美也影响到了河西地区。这种审美取向也是当时社会风尚和时代特征的整体反映。

4.4 从丝织品中反映出汉王朝移民河西屯田兴边

“屯戍人物图绢底平绣”是我国出土较早时期的刺绣实物,绘画内容反映汉代军屯戍边的人物场景,对我们研究我国汉代戍边屯田具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河西归汉之后,汉为经营这一地区,先后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徙民活动。汉王朝的移民屯田,使汉王朝封建统治制度、先进的封建生产方式和技术,推动了河西地区的开发,促进了境内汉与匈奴、羌戎等少数民族之间在经济、文化、习俗之间的交流交融,推进了民族大融合。经过汉代大规模的开发,使河西地区社会经济得以迅速发展,人口增加,一度曾出现“边城晏闭,牛羊布野”的繁荣景象。

4.5 磨嘴子汉墓群丝织品的出土反映当时丝路重镇的武威,丝绸贸易繁盛,经济繁荣

武威市磨嘴子汉墓群出土的这批丝织品质地多样、纹饰繁多、用途广泛、色泽鲜艳,不仅为认知汉代丝织工艺提供了实物资料,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汉辟河西四郡以来,河西重镇武威处于丝绸之路中西交通孔道,其纺织技术和丝绸文化的多样性是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化交流最好的实证。

5 结语

丝绸之路不仅仅是一条贸易通道,它还将古代中国和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古文明连接在了一起。曾经,中国古代的能工巧匠用双手创造了美丽的丝绸世界,天上地下、奇花异兽无一不见诸丝绸纹样。而今,纵使时光流逝,我们借着这一件件精美的出土文物,依然可以了解古人先进的技术、灿烂的文化,并且借着它去和先人对话,探寻他们的精神世界。

丝绸以一种柔美的力量征服着世界,扮美着世界。“皎洁如白雪,飘逸似流云”,丝绸,这个介于神话和现实之间的名字,注定美丽。

参考文献

[1]武威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肃武威磨嘴子汉墓发掘简报[J].文物,2011(6):4-11,1.

[2]王菊.武威磨嘴子汉墓出土绢缘印花草编盒的修复研究[J].敦煌研究,2018(4):131-137.

[3]李元辉.武威市凉州区乡村地名文化浅析[J].今古文创2023(1):118-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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