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下的中印电影音乐创作多元化合作路径探究
2024-06-13马莹莹姚国强
马莹莹 姚国强
“一带一路”倡议给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地区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生活带来了较大提升。国家文化部2016年印发了《文化部“一带一路”文化发展行动计划(2016-2020)》[1],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文化艺术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
2014年9月,习近平主席访问印度,掀开中印关系的新篇章。在两国领导人的见证下,中国与印度签署了《关于视听合拍的协议》①,开启了中印两国电影文化交流的新起点。2015年5月,印度总理莫迪访华,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宣布启动三部表现中国与印度友好交流题材的电影:《大唐玄奘》(中国,2016)、《功夫瑜伽》(中国,2017)和《大闹天竺》(中国,2017)。[2]
2014年,中国举办的“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②,参加的国家达到近百个,对外输出的中国优质影视作品近百部,让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各国民众通过电影的交往更加清楚地了解到中国文化,打破相关国家对于中国电影旧时的印象。中国电影的“引进来和走出去”策略,不仅让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各国民众们看到更多中国电影的现状,还听到了更多中国电影的声音,印证了在“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下,中国面对各国文化所展现出的包容,同时也让中国观众了解和欣赏到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中的很多优秀电影作品。
因此,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中的印度电影进行学术研究,有助于中方电影艺术创作人员了解到印度电影市场的需求和文化差异,从而创作出适应印度电影市场和文化需求的电影。尽管随着“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提出,中印两国在电影领域的合作与交流日益频繁,然而在电影音乐方面的合作创作及学术研究却相对较少。因此,本文拟通过探讨中印在电影音乐创作方面的多元化合作路径,为加强中印两国在电影音乐创作方面的合作共赢提供一些新思路和新方法。
一、回眸:印度电影中的音乐创作概述
印度与中国都是世界文明古国。但与中国不同的是,印度是由几百个小国汇集而成的世界大国,其主要民族语言较多。印度的大多数人信仰印度教,其次是伊斯兰教,还有一部分人信仰佛教、基督教和锡克教等。因此,在这片文化底蕴丰富的国土上充满了多元化的艺术特征。例如印度音乐,不仅具有当地宗教文化特色和多彩的民族风情,而且还极具包容性,不管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本土的还是异国的,它都能将其吸收并表现出自己的民族特色。比如西方流传到印度的乐器小提琴、吉他、单簧管等,在印度深厚的文化传统影响下,持器姿态、调音方法、演奏方式、演奏风格等都融入了印度民族的特色。
电影音乐作为电影声音中的重要元素,它不仅存在于电影声音创作的各个环节中,还存在于创作者和接受者的心理结构中,它是一种被广大电影观众所喜闻乐见的艺术表现形式。[3]同样,印度电影音乐受现代西方流行曲和摇滚乐的影响,也不可避免地被印度民族化。歌舞作为印度电影中必不可少的艺术创作元素,在一部标准长度的印度电影中,几乎平均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一段歌舞场面,呈现出独特的印度“宝莱坞”音乐风格。
近年来,在印度电影音乐创作中涌现出了一批重要的电影作曲家,他们为电影创作的音乐深受广大印度观众的喜爱,并因此获得国际上的高度认可。例如A·R·拉曼(A·R Rahman,1967-)为故事片《贫民百万富翁》(印度,2008)和《127小时》(印度,2010)创作的电影音乐获得了美国奥斯卡的最佳原创音乐奖。迄今为止,印度电影作曲家佩塔·查卡波缔(Pritam Chakraborty,1971-)已为125部印度“宝莱坞”电影进行配乐。其中故事片《摔跤吧!爸爸》(印度,2016)、《小萝莉的猴神大叔》(印度,2015)等在中国都获得了较高票房。印度电影作曲家罗沙克·科利(Rochak Kohli,1983-)、坦尼许·巴格奇(Tanishk Bagchi,1980-)等人也在国际电影音乐奖项中屡获殊荣。
2022年,印度电影作曲家佩塔·查卡波缔的两张电影音乐专辑《梵天》(Brahmastra)和《拉尔·辛格·查达》(Laal Singh Chaddha)在音乐平台Spotify的报告上,显示出了其在183个国家或地区拥有22亿条流媒体、5760万听众和1.422亿小时的收听时长。[4]可见,电影观众或广大听众对于印度电影音乐的喜爱程度较高。
印度被誉为当今世界的“电影王国”。据不完全统计,数十年来印度每年的故事片产量都保持在900-1000部左右。[5]当前印度电影里观众较为关注的是现实主义题材电影,在努力寻求商业和艺术价值的平衡时,近年来印度电影的闪光点也不断增多。印度电影还在一些影片中启用好莱坞的导演、制片人和明星等,也利用印度本土的三大电影节,即印度国际电影节、孟买国际电影节以及印度国际儿童电影节来促进印度电影走向国际。
目前,印度是全球电影产量最大的国家并拥有全球第4大票房市场。印度近12亿人口每年花在电影票上的钱超过了20亿美元。[6]孟买作为印度最大的电影生产基地,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宝莱坞”(Bollywood)影视制作基地。另外在南部还有四大影视基地,分别是“托莱坞”(Tollywood)、“考莱坞”(Kollywood)、“莫莱坞”(Mollywood)和“桑达坞”(Sandalwood)。他们出产的印度电影主要以印地语、泰卢固语、泰米尔语、马拉雅拉姆语和坎纳达语等语言为主。
从印度的电影年产量和进入到中国后获得的电影票房来看,中国市场俨然已成为印度电影海外市场增长的驱动力;但从数量上来看,这部分进入中国的印度电影只占印度本土出品电影的冰山一角;从文化上看,中国的电影观众还需要对印度电影加强认知和了解,才能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2017年,印度电影故事片《摔跤吧!爸爸》在中国上映,意外收获了12.99亿元的票房,在当年中国电影票房总榜中排名第9。①基于2017年取得的斐然成绩,2018年有多部印度电影紧跟着《摔跤吧!爸爸》(印度,2016)的步伐进入中国市场,当年共斩获票房17.59亿元,且呈现出多点开花的形式。具体从数量上看,2018全年共有10部印度电影在中国上映,超过去10年来印度电影在中国上映数量的总和。且这10部电影的平均票房达到1.76亿元,其中有4部电影的票房超过1亿元。故事片《神秘巨星》(印度,2017)更是以7.74亿元位列2018年中国进口电影票房榜的第9名。[7]
在印度文化的熏陶下,印度电影音乐作为人类创造的流通符码,在世界范围内汲取养分成长迅速,形成了多元一体的文化载体,让其在“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语境下迅速传播和高速发展,从而使印度电影在“一带一路”的跨文化合作传播中彰显了社会价值和艺术价值。
自20世纪30年代有声电影引入印度后,歌舞片在印度电影发展中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其中阿德什尔·伊拉尼(Ardeshir Irani)导演的印度第一部有声电影《阿拉姆·阿拉》(印度,1931)曾在孟买轰动一时,其在电影中穿插了10个歌舞场景,正式确立了印度歌舞片的经典模式。[8]
歌舞片的典型制作模式和成功经验为之后的印度电影发展奠定了民族文化基础。印度电影中的歌舞音乐创作具有辨识度,因其歌舞元素而存在的印度电影占据了90%以上的出品数量,这些影片高度凝聚了印度多元文化的集成方式,是凌驾在宗教、种族、阶级、地域和性别等鸿沟之间的跨文化传播桥梁,它不仅能够暂时抹平社会差异,还能制造欢乐的梦境。故此发展至今,印度电影音乐不仅传承了传统的印度音乐风格,更吸收了西方国家的音乐内容,从而形成了具有东西融合的发展特色,让印度电影音乐在世界文化之林中发展得更加繁茂。
通常一部印度的“宝莱坞”电影故事片在3到4个小时之间,大概包含10个歌舞场面。因此,电影音乐的艺术作用就更显重要。一般来讲,印度电影遵循着6首歌曲、3个歌舞段落的固定艺术创作模式。在印度电影中,电影音乐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配角地位,而是需要在电影开拍前就要准备好。由此可见,印度的歌舞文化赋予了印度电影别样的艺术灵魂,从而使印度电影具有独特的感染力和生命力。
由于印度电影的时长和其中冗长的歌舞表演与其本土观众的兴趣完全吻合,故印度观众在观影过程中有着较为愉悦的审美体验。而印度电影作曲家会根据影片类型的不同,确立多种印度电影音乐与画面结合的典型结构,从而渐渐形成各种音乐风格和演奏模式。如对一个乐句经常进行反复、变化、穿插,通过“引子——主歌——副歌”的音乐结构进行创作。
在影片《神秘巨星》中,女主角尹希娅所创作的主题歌“Main Kaun Hoon”就是以这种典型的音乐结构来配合吉他的弹唱而创作出来的流行歌曲。在影片中,尹希娅借鉴西方女高音和男中音歌唱的方式,演变出一种细腻的、清亮的、甜美的女声风格和沉重的、粗犷的、低沉的、豪放的男声风格。
又如影片《三傻大闹宝莱坞》(中国,2009)中的插曲“祖比·杜比”(Zoobi Doobi)中,电影作曲家运用男女对唱的表演形式,以欢快的节奏将轻柔高亮的女声与低沉豪放的男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绝美的情歌场景,给电影观众带来不一样的审美享受。但是为了适应电影出口的艺术与技术需要,印度电影也会在时长上做出一定程度上的修正,使其更加适应进口国家受众的艺术需求。
二、印痕:印度电影音乐中的叙事特征和民族性
在叙事方面,近年来有多部印度电影以现实主义精神来回应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并与普通人的社会生活进行积极互动。印度的阶层分化、种姓区隔、宗教信仰等带来的矛盾和困扰虽然波澜起伏,但印度电影总能运用浪漫主义的方式来融合冲突和裂痕,为人物设置一个类似大团圆的结局,给现实中的人们带来精神抚慰。
在印度电影发布的音乐原声带来看,它们通常会发布超过20首的歌曲。其中不乏包含着抒情、动感、浪漫、悲伤、孤独等情绪,与电影的情节和内容遥相呼应。例如影片《小萝莉的猴神大叔》(印度,2015)讲述一个虔诚的印度教徒救助了一名与家人走散的巴基斯坦籍的小萝莉,并排除万难送她回家的故事。影片不仅传达了真善美的崇高精神,还表达了宗教不应使人失去最原始的关爱与帮助的主题。其中歌舞部分包括小萝莉沙希达与猴神大叔帕万第一次相遇时的“自拍”(Selfie Le Le)、浪漫歌曲“你要”(Tu Chahiye)、沙希达在鸡肉店吃鸡时欢快热情的“库克杜古”(Chicken kuk Doo Koo)、在哈兹拉特·阿明·沙阿神殿祈祷时播撒福祉的“装满我的袋子”(Bhar Do Jholi Meri),以及旋律悠扬、朗朗上口的“让我遇见你”(To Jo Mila)等音乐。这些电影音乐的艺术创作无疑为该电影的情节发展增添了无穷的艺术感染力。
印度音乐具有自身独特的音乐创作体系,它是在印度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传统下继承和发展起来的。这种音乐所具有的独特性和民族性使其屹立于世界民族音乐之林。而这些艺术因素也是印度电影音乐之所以吸引观众的重要之处。在多部印度电影中,观众会很明显地听到两件印度民族乐器的乐声:“西塔尔琴”(Sitar)和“塔不拉鼓”(Tabla)。印度电影还经常出现以吟唱为引子的歌曲,如《摔跤吧!爸爸》中的歌曲“达卡德”(Dhaakad)、“奈娜”(Naina)。歌曲前面是用传统乐器为引子并在歌曲的间奏中穿插游吟,与现代电子音乐以并进的方式进行演绎,而引子后就渐渐地转为具有动感或抒情的音乐。
又如在《小萝莉的猴神大叔》的主题歌曲“让我遇见你”(To Jo Mila)中,佩塔·查卡波缔把长音停留在Fa和Si之间,而演唱者在演唱时带着转音、颤音(Vibrato)的变化使得歌曲变得更加动人;又如在《摔跤吧!爸爸》里的“巴普”(Haanikaarak Bapu)、“吉勒里亚安”(Gileriyaan)等多首歌曲,都能听到演唱者使用了这种“微分音程”的演唱方式。
印度音乐在创作上通常认为不加上颤音就会显得枯燥和单调。因为颤音是给旋律增加生命力的表达方式,所以在轻微的颤动中就包含了多个“装饰音”(Gamakas),它是两个音之间的重要连接方式。另外,还能发现印度音乐中的人声总是带着“音量调制”(Volume modulation),通过音量上下左右的调节带来情绪的宣泄。
印度音乐的“微分音程”和不同节奏型的组合经常是通过口传心教的办法才能够学会。这种教学法也称为“吠陀教学法”(Vedic Education)。当然,假如除去装饰音的话,有部分印度音乐的调性是和西方音乐的调性相近甚至相同的。例如印度音乐的七音阶,其唱名分别是“Sa-Re-Ga-Ma-Pa-Dha-Ni”,近似西方的自然大调音阶,但不相同的是印度音乐的音程更为细致,可细分为22个微分音。比方说从Do到Re中间还有很多的微分音。他们在演唱时还会加入许多的“花音”(Grace notes),这也与西方音乐的装饰音有所区别。由于西方音乐中的弦乐在演奏时不会受到固定音高的限制,因此就更加容易模仿印度音乐。例如,吉他在弹奏时在音阶中加入了柔弦,以及从三度到四度的滑音听上去就很像印度音乐。这也是为什么西方的管弦乐、电子音乐和印度音乐能够进行很好结合的缘由。
在印度音乐的演唱或演奏中,声音的灵活度和流畅度也是印度作曲家所追求的。同样,虽然中国音乐中的民族五声音阶并不缺乏与西方音乐元素结合的优秀作品,但在电影音乐创作中,借鉴印度电影音乐的创作方法进行中国传统音乐与流行音乐的融合,则是值得中国电影作曲家进一步探索和借鉴的。
很多情况下,印度电影中会出现具有高动感范围或大场面的舞蹈音乐,这与印度音乐中的节奏观念有关。因为节奏的律动足以支撑着包括鼓乐、民歌、古典和流行音乐在内的整个印度音乐。从印度电影《宝莱坞之华丽冒险》(印度,2017)的“错误地”(Galti Se Mistake)中,不难听到其中有很多的印度音乐节奏是在规整中加入不规则的散板节奏。
在印度电影音乐的创作中,许多电影作曲家把西方主流的流行音乐与管弦乐的风格和曲式特征很好地融合到传统印度音乐创作中。虽然中国的传统音乐与印度的传统音乐在音律上都是自成体系,但印度音乐却能与西方十二平均律奇妙共存。故在印度电影中,有很多的印度电影作曲家在电影音乐创作时会参照西方管弦乐团的编制,增加电影音乐伴奏乐队的规模;在配器时运用来自西方的大小调体系以及和声理论;并加入许多印度民族民间乐器来进行电影音乐的创作。这些充满民族特色的音乐风格和演奏模式,无一不体现出印度电影音乐的民族性和包容性,使印度本土的电影作曲家们从国内外的古典音乐、民间音乐、流行音乐等来源中汲取到大量的音乐素材和创作灵感,从而不断地融合和创新,在保持印度民族民间音乐魅力的基础上,将世界流行音乐的电子元素融入电影音乐创作中,不仅保持了印度民族音乐曲调本体结构的原汁原味,而且还提升了印度音乐在电影情节和内容中的感染力和包容性。这也给中国电影的音乐创作带来较好的启示:即应该怎么利用传统的民族民间乐器与现代西方音乐创作相结合?
三、合作:中印合拍电影中的音乐创作融合
在“一带一路”合作倡议发布后不久,中印两国在电影艺术上进行了互动合作。例如中国电影故事片《大唐玄奘》(中国,2016)、《功夫瑜伽》(中国,2017)和《大闹天竺》(中国,2017)在拍摄完成后就很快与中印广大观众见面,是中印创作合作融合的新起点。但是由于这三部作品都是以中国电影艺术创作团队作为主导,所以在内容认知上对印度显然还存在传统和刻板的印象。故两国电影工作者在电影创作上还可以进行更好的交流和学习和互鉴,还存在着电影创作进一步合作和提升的空间。
国产故事片《大唐玄奘》的主题歌曲由中国电影作曲家黄永作曲。主题歌的一开头由演员黄晓明饰演的玄奘在吟诵“心经”,同时配上了中国传统乐器的演奏,给观众营造出佛教禅意的意境,但接续下去的人声旋律和配器却略显平淡无味。国产故事片《大闹天竺》的主题歌曲由赵英俊创作并演唱。吉他弹奏的民谣风格把该片故事向观众娓娓道来,但音乐总体上缺乏情绪变化,乏善可陈。国产故事片《功夫瑜伽》的歌曲由徐良作曲,演员成龙、杨紫、张一山演唱。该乐曲的风格活泼俏皮,极力地模仿了印度音乐的风格特征;其歌词也用了功夫与瑜伽的动作,再加上一系列的象声词,结合电子音乐演奏,使歌曲变得有点“魔性”外露。
从兼顾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受众角度而言,《功夫瑜伽》沿用功夫喜剧的外衣,用潜含着的“个人英雄主义与民族文化传承”来构建主旋律,以关注全人类生存为出发点,较好地展现出中印两国从古至今跨越千年的历史友谊,体现出“一带一路”倡议下的文化传承与展望。所以说,《功夫瑜伽》的电影音乐创作较为出彩。
但从总体而言,涉及印度相关内容的中国国产电影,在配乐层次、演唱专业、歌曲变化、配器丰富等多个方面,与印度获奖电影的音乐创作相比都还存在着进一步提升的创作空间。
在合拍电影的合作中要尊重彼此的民族风俗和文化理念,同时要在尊重的基础上深入了解对方的文化习俗,做到电影内容到精神的高度融合,而不是一知半解地流于表面。同时在对自己的文化进行输出时,要不卑不亢,不能为了曲意逢迎观众的审美趣味而故意展现出落后愚昧的“东方景观”。所以,相互尊重与相互了解是“一带一路”倡议下文化合作的重要基础,只有这样,对等的文化输出/输入方能达成互惠互利。因此,换一个角度而言,中印合拍电影《大唐玄奘》《功夫瑜伽》和《大闹天竺》所获得的电影票房,也让中国电影从业者看到了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一道曙光。
四、共赢:中印电影音乐创作的多元化合作机遇与挑战
优秀的中外合作电影音乐创作往往需要紧紧抓住文化共鸣的主题内容,相互尊重与认可,承认差异,求同存异。只有这样才能克服文化差异带来的不适感,才能引起不同文化语言背景下和音乐创作体系下的观众在思想上和艺术上的文化共鸣,才能体现出中外合拍电影的真情实感。每一种民族文化在全球化中,不仅仅要通过自身不断地创新变革,同时也更需要与外来的异国文化碰撞交流,汲取各自优秀闪光的精华部分,与时俱进,才能永葆民族文化的朝气活力。
如何在中印两国合拍电影的合作中、在电影音乐创作上找到更为有效的多元化合作路径?
首先,中印两国存在着较大的文化差异,即中印两国拥有不同的习俗和价值观念,这些文化差异可能会成为电影音乐创作合作中的障碍,因此需要寻找到有效的沟通和融合方式。例如建立中印文化交流平台,促进中印两国音乐创作者之间的交流和合作。举办包括但不限于国际电影节、国际音乐节、中印文化节等节庆活动,还可以组织中印跨国文化的合作项目,以增进中印文化方面的理解和缩小中印文化差异。
第二,中印两国语言不同,所以存在语言障碍。这对于音乐创作合作来说,语言的障碍可能会导致创作时沟通不畅和理解不足。因此,可以引入中印双语或多语的音乐创作活动,如创作双语歌曲,或者在音乐中融合多种语言元素,以促进跨文化的互通交流和相互理解。
第三,音乐版权保护和电影审查制度在跨国电影合作中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如何在跨国合作中保护音乐作品的版权,防止盗版和侵权则成为一个需要中印两国亟需解决的问题。另外,目前中印两国在电影音乐创作产业方面的发展现状以及市场需求方面,也存在紧密合作的机遇和挑战。因此,中印两国要尽快建立跨国合作的音乐版权保护机制,确保音乐作品版权得到保护。这可以通过中印两国签订相关协议及合同,确立版权分配机制等方式来保护音乐创作者的权益。目前印度电影审查机构所设置的是较为科学的电影分级审查制度,不仅可以为印度电影的质量起到一定的保障作用,还可以使印度电影不论是在题材的选择上还是在制作过程上都更为多样化。因此,借鉴印度电影产业取得不菲成绩的同时,中国电影产业要抓住机遇,不断进行创新和挑战,使中印两国电影产业真正开启“百花齐放”的合作旅程。
第四,在提升电影音乐创作质量的同时,积极鼓励电影作曲家形成独立品牌。因此,要积极鼓励中印两国音乐创作者进行跨国合作创作,共同提升电影音乐作品的质量。除了可以通过中印两国电影作曲家合作创作、互相学习和分享经验等方式来提高电影音乐的创作水平外,我国还可以在推广电影音乐时利用全球多个最受欢迎的音乐流媒体平台来发布电影中的音乐作品,从而吸引更多观众进入电影院观影。例如印度电影产业习惯在电影上映前宣传时就出版电影音乐的原声带。一方面可以更好地推广电影,同时也能更好地推广电影音乐。此外,电影音乐的创作极具个人艺术创作特征,所以应鼓励更多优秀的电影作曲家形成自己独特的个人艺术品牌。例如旅美华裔作曲家谭盾为中国国产故事片《卧虎藏龙》(中国,2000)创作的配乐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配乐奖那样,让更多人听见中国电影音乐的声音。故中国电影的音乐创作更应挖掘中国本土的优秀文化资源、传承其文化底蕴并进行IP的改编和创新,这样才能赋予电影更深厚的文化价值与时代精神。
第五,鼓励拓展中印两国电影的合作领域,创新电影音乐的美学风格。除了电影音乐外。中印两国还可以在音乐创作的其他领域展开合作,拓展合作领域。例如在音乐制作和音乐教育领域上,积极促进两国音乐产业的共同发展。从印度电影音乐的创作角度看,印度电影作曲家把本土音乐与西方音乐进行高度融合的范例值得我们思考和借鉴。印度电影中的歌舞片极为盛行,故印度电影作曲家的作用则就显得更为重要。因为在印度电影的开拍之前就要完成数首歌舞音乐的创作,即音乐在印度电影中不仅仅是“配”的角色,而优秀的印度电影音乐受欢迎程度可能要高于电影的本身。
故此,中国电影音乐创作也应该借鉴印度电影音乐创作成功的案例,将电影音乐创作提升到一个比目前地位更高的水平上去。同时,电影作曲家也应将富有中国民族特色的生活习惯、文化习俗以及方言特色等本土文化元素不断融入电影音乐创作中。只有这样才能让海外国家的电影观众能够通过电影作品进一步了解到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因此,在未来中国电影产业的不断发展中,让“中国故事”“中国声音”和“中国精神”成为我国电影产业对外传播的一张专属名片和重要依托,是电影创作者今后在“一带一路”合作倡议下进行创作的重要职责和方向。
结语
中国作为“一带一路”的倡议国,让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的人民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了解各自的文化习俗,打破文化造成的差异和隔阂,增进相互间的信任,彰显出东方大国的文化气度和国际职责。电影作为文化艺术的载体,应承担起这个重要的文化使命。电影音乐作为一种衔接各国文化艺术的世界通用语言,便于突破中国与各国之间文化交流方面存在的障碍。
印度和中国同处亚洲,国土相连、河流贯通,是具有一衣带水关系的邻邦;同时,又都是拥有繁荣而璀璨的民族文化的东方文明古国,甚至有着相近的人口基数。多年以来,我国对于印度电影的关注虽然有限,但从电影的传播特征方面来看,印度电影却为打开中国的电影市场做好了充分准备。
因此,在“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抢抓中印两国电影创作的合作机遇,增强中国电影音乐创作中的民族性元素,加强电影音乐的共生意识,可以使中国电影合拍片走出国门并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在正面诠释中国文化的同时,将中国式的现代化进程展现给世界各国的电影观众,这对于“一带一路”倡议背景下的中国电影“走出去”战略具有重要的现实和实践意义。相信这种国家间跨文化的电影合作创作策略是提升中国国家软实力以及国家形象的重要动力。
参考文献:
[1][5]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关于印发《文化部“一带一路”文化发展行动计划(2016-2020年)》的通知[EB/OL].(2016-12-29)[2024-02-25].http://www.gov.cn/gongbao/content/2017/content_5216447.htm.
[2]中华人民共和国驻印度共和国大使馆.印度各界高度关注电影《大唐玄奘》在华热映[EB/OL].(2016-05-10)[2024-02-25].http://in.china-embassy.gov.cn/gyyd/201605/t20160511_2184481.htm.
[3]姚国强,孙欣.审美空间延伸与拓展:电影声音艺术理论[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8.
[4]Pritam:‘Song and Dance is our Format.We Should Keep It Alive[EB/OL].(2022-12-13)[2024-02-25].https://www.filmcompanion.in/interviews/bollywood-interview/pritam-chakraborty-movies-songs-and-dance-is-our-format-we-should-keep-it-alive-brahmastra-kesariya-laal-singh-chaddha-freddy-shehzada-spotify-wrap.
[6]王泽媛.近十年来印度电影产业发展观察及启示[ J ].中国电影市场,2021(11):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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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鲍玉珩,钟大丰,胡楠.亚洲电影研究:当代印度电影[ J ].电影评介,2008(0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