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移植·文本转换:电影史视角下的翻拍策略解读
2024-06-13王基铎张卓
王基铎 张卓
国家电影局发布的《“十四五”中国电影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展望2035年,我国将建成电影强国,中国电影实现高质量发展,电影创作生产能力显著增强,彰显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中国美学的精品力作不断涌现”[1]以及“吸纳和整合全球优质电影资源要素”[2]。面对建设电影强国的时代目标,通过选取国际上票房和口碑较好,且制作精良的优秀作品进行翻拍,不仅能让国际上更多优秀电影作品进入我国观众视野,也为电影艺术的跨文化交流提供有力支持。
2023年,我国电影市场上翻拍电影作品从数量规模、涉猎类型、市场票房和口碑均达到了新高度。电影翻拍选择逐渐呈现来源多样化、文化多元化的发展态势,除了翻拍相对成熟的好莱坞电影以及文化相近的日本、韩国等电影外,意大利、西班牙、俄罗斯等国家的电影作品也成为我国电影翻拍的重要对象。例如,由电影《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美国,2009)改编的《二手杰作》(中国,2023)、由电影《七天》(韩国,2007)改编的《拯救嫌疑人》(中国,2023)、由电影《担保》(韩国,2020)改编的《无价之宝》(中国,2023)、由经典悬疑电影《看不见的客人》(西班牙,2017)改编的《瞒天过海》(中国,2023)、由电影《为单身汉设下的陷阱》(苏联,1990)改编的《消失的她》(中国,2023)等数十部,其中《消失的她》以35.23亿元的票房成绩成为2023国内票房第4名①,并取得目前国内翻拍电影的最好票房成绩。2024年,由贾玲执导、翻拍自电影《百元之恋》(日本,2014)的电影《热辣滚烫》(中国,2024),成为2024春节档电影票房冠军②。
面对新的电影创作语境,为充分挖掘优质电影IP的世界意义,应通过关联现实社会,阐释社会议题并传递丰富的人文意蕴,从而探寻电影高品质翻拍策略。
一、中外电影翻拍案例
法国符号学家茱莉亚·克里斯蒂娃认为:“任何作品的文本都像许多行文的镶嵌品那样构成的,任何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化。”[3]任何一种文本的生成,都是对其他文本的模仿、吸收和转化。电影翻拍不仅是叙事语言的转译与“编码”,而是在保留原作精神美学、人文韵味的前提下,以较强的情节整合能力,使原作的故事精髓与全新语境相融合的实践。从电影史视角看,中国电影翻拍作品集中分布在欧美、日韩等国家,选择相关翻拍电影作品进行研究,对探索电影翻拍策略具有重要意义。
(一)中美电影翻拍
翻拍是电影项目的常规开发模式之一。[4]好莱坞翻拍电影通过保留原版电影的故事结构,替换掉原版电影中有明显异域文化特质的叙事元素,加入符合观众审美的文化观念,以现代化的表达方式和叙事逻辑,实现了“美国化”的成功转述。
2023年10月19日,好莱坞索尼影业宣布将翻拍中国电影《你好,李焕英》(中国,2021)①,贾玲不仅成为我国第一位被好莱坞购买作品版权的女导演,也为我国电影IP的跨文化交流做出了重要贡献。好莱坞曾多次翻拍过我国电影,其中翻拍较为成功的作品主要有:由刘伟强、麦兆辉执导的电影《无间道》(中国,2002)被翻拍为电影《无间行者》(美国,2006),由李安执导的电影《饮食男女》(中国,1994)被翻拍为电影《玉米粉圆饼汤》(美国,2001),由我国香港导演执导的《见鬼》(中国,2002)被翻拍为电影《异度见鬼》(美国,2002)等,不仅提升了我国电影IP的影响力,也为电影艺术的跨文化传播、交流提供了有力支持。但是,在好莱坞电影翻拍过程中,也因文化移植不充分、文本转换不够恰当,出现了电影《不请自来》(美国/加拿大/德国,2009)、电影《谈谈情,跳跳舞》(美国,2004)等翻拍效果并不理想的作品。
(二)中国与日本、韩国的电影翻拍
中日韩三国具有相近的文化基因和审美表达。近些年,韩国电影通过借鉴美国好莱坞电影的创作模式,融合本土文化,形成了相对成熟的电影工业体系。在世界电影交流不断深化进程中,韩国电影成为我国电影翻拍的重要对象之一。受社会语境、消费偏好等因素影响,在对韩国电影进行翻拍时,需要站在新的文化语境下,对原影片进行合理解构,通过构建符合逻辑的叙事文本、故事剧情,确保被受众接受。由于淼执导,董成鹏、柳岩等人主演的电影《大赢家》(中国,2020)主要讲述了极为认真的银行职员严谨在一场银行抢劫演习中,用个人的敬业精神号召、感染同事,最终成功完成演习的故事。该片是对电影《永不结束的游戏》(日本,1991)和电影《率性而活》(韩国,2007)的改编,虽然故事情节大致相同,但我国版本融入了点鸳鸯火锅外卖、母亲拿喇叭为儿子征婚等独特的本土文化符号,严谨、公安局局长等人物形象也截然不同,具有退伍老兵身份、严格遵守规则的局长形象的塑造,不仅使影片符合我国文化语境,也传递了新的叙事意义。该片在遵循原故事框架的基础上,借助镜头语言,设定新的反转结尾,颂扬“匠人精神”,增强观众的情感共鸣,基本实现了本土化重建。
当然,文化移植仅仅是辅助叙事的手段,一味挪用或者复刻的改编策略,则很难达到理想的翻拍效果。电影《动物园里有什么?》(中国,2024)改编自孙在坤执导的电影《秘密动物园》(韩国,2020),虽然该片在韩国获得了较好的票房,但影片本身的故事逻辑和剧情设定均存在一定问题。我国在翻拍该片过程中,添加了“国宝”大熊猫、东北喜剧文化等本土化元素,但其故事逻辑、主题表达等问题始终未能得到妥善处理,难以让观众建立真正共鸣,最终票房与口碑均不理想。
(三)中国与其他国家的电影翻拍
欧美经典影片翻拍中的最大亮点是角色的成功塑造。[5]翻拍电影作品需要在保持原有艺术魅力的同时,融合新的叙事语境、文化语境,使异域文化下的观众更好理解影片内涵。由保罗·格诺维瑟执导的电影《完美陌生人》(意大利,2016)先后被西班牙、韩国、匈牙利和波兰等30多个国家获得翻拍版权,创下了被翻拍次数最多的吉尼斯世界纪录②。作为一部小成本电影,其之所以获得广泛认可,主要在于该片以技术伦理、家庭情感为内核,具有强烈的现实意义,具备跨文化翻拍的基础。从各国翻拍的结果看,都立足自身文化,强调情感要素的表达、文化迁移和文本置换,通过对叙事文本进行“本土化”改造,取得了良好的翻拍效果。
但是,部分电影在翻拍过程中,过度依赖影片原作,仅对原作的台词、故事内容进行“逐帧复刻”,自身缺少“本土化”创新,很难引发观众共情。由宋阳执导的电影《超能一家人》(中国,2023)翻拍自电影《超能力家庭》(俄罗斯,2016),由于该片剧本缺少细致打磨,未能根据我国审美语境和文化环境来重构叙事逻辑和情感内核,使观众难以认同翻拍后的故事剧情,无法获得沉浸体验。
二、常见电影翻拍类型解读
电影翻拍不仅是对电影文本的重塑和叙事语言的转化,也是基于全新文化语境的解构与重构。美国托马斯·利奇提出电影翻拍是指“相同的表现方式下,将一个特定的故事改编成一个新的话语化身”[6]。电影翻拍是对原版作品艺术价值、商业价值的充分认可,通过保留经典影片的故事核心,并对影片进行本土化嫁接、创新化再塑,使其故事内容契合观众新的生活习惯、文化认知。
(一)自我翻拍
自我翻拍是导演或者版权方自己翻拍自己作品的现象,一种是导演或者版权方从个人情怀、事业需要等角度出发,采用更好的技术手段、艺术品质和时代理解对自己曾经创作的作品予以改进升级。由王晶、姜国民联合执导的电影《倚天屠龙记之九阳神功》(中国,2022)是王晶对自己执导的电影《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中国,1993)的翻拍,新片重现了原版中“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经典桥段,延续了原版情怀。更重要的是,王晶结合新的时代语境和大众审美对侠义精神、人性善恶进行演绎。通常情况下,导演自我翻拍往往更注重新语境下故事内容的再表达,而版权方翻拍更注重延续IP生命力,通常会由新导演完成。为了尽可能保护原作品IP,大多会采取“逐帧翻拍”的手段。另一种则是“跨国”“跨文化”的自我翻拍现象。随着电影艺术全球交流不断推进,优秀电影作品逐渐进入“他国”视野。部分导演受他国邀请,以新的文化形式对自身作品进行跨国翻拍。日本导演岩井俊二将自己拍摄的电影《你好,之华》(中国,2018)翻拍升级为《最后一封信》(日本,2020),在电影《你好,之华》中,岩井俊二以日本治愈系电影为基础,将日式审美合理移植到中国文化语境,实现了良好的叙事效果。2020年,岩井俊二又将其改编为日本电影,在高度保留故事剧情的同时,通过以日本校园文化为背景,回归日本文化语境,将中国小镇迁移到日本小乡村,在合理迁移文化场景的同时,取得了理想的叙事效果。
(二)有接近的翻拍或者转变的翻拍
接近的或者转变的电影翻拍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直接对现有的电影作品进行翻拍。由《忠犬八公物语》(日本,1987)翻拍的电影《忠犬八公》(中国,2023)紧贴原作“人与动物相伴”的故事架构,充分考虑在地性因素,替换原作中不符合我国文化语境的叙事元素。在叙事文本腾挪过程中,通过将故事背景和发生地点迁移至江城重庆,使用大量极具辨识度的文化符号,植入新的叙事视角和艺术理解,重点讲述家庭亲情关系、时代变迁等中国式话题,成功引发本土观众的情感共鸣:另一种电影作品本身就是相关小说、漫画或电影的改编、翻拍,创作者以此为基础,对其进行再次翻拍。例如,别克执导,白百何、白客等人主演的电影《门锁》(中国,2021),是对韩国同名电影的翻拍,韩国版《门锁》(韩国,2018)翻拍自更早的电影《当你熟睡》(西班牙,2011)。中国版《门锁》以贴近韩国版影片的叙事结构为基础,但是翻拍过程中,对叙事主题剖析不够深入,故事情节缺少现实逻辑,翻拍效果并不理想。
(三)“伪装”的翻拍
“观众大多数很可能并没有看过原版电影,正是由于空间的阻挡,造就了翻拍复制品在另一个特定空间里可以堂而皇之地以一种更不为人察觉的‘伪原创面目登台亮相。”[7]伪装的翻拍主要是指翻拍手段比较隐蔽,翻拍的对象并不明确,但是仍然“化用”或者致敬相关电影作品的创作亮点的“翻拍创作”。电影《疯狂的石头》(中国,2006)虽然借鉴了电影《两杆大烟枪》(英国,1998)的创作架构,但其中讲述的是只可能发生在中国的故事,该片以较强的原创性,几乎很难让观众发现其中涉及的翻拍痕迹。由柯汶利执导的电影《误杀》(中国,2019)虽然翻拍自电影《误杀瞒天记》(印度,2015),但是该片融合、借鉴了《控方证人》(美国,1958)、《肖申克的救赎》(美国,1994)、《猫鼠游戏》(美国,2002)等电影的叙事架构,通过对亲情、人心进行思考,以深刻的思辨性和人文性,增强影片的新颖感,获得了观众的广泛认同。两部翻拍作品,没有过度依赖原创作品的故事架构、精神内核,注重创新以及融入受众审美偏好,最终取得了较为理想的票房成绩。
三、翻拍策略
学者赵风翔在《电视艺术文化学》一书中提出:“一件艺术品得以被传递和被更多的受众分享只有两个途径:一是自身的重复演示,二是复制品的替代展示。”[8]电影翻拍是“再叙事”的过程,良好的电影翻拍需要从新文化环境、审美语境下观众期待的精神需求出发,通过对叙事核心、叙事形式进行解构,构建情感互通的故事架构,吸收不同地域文化,在合理的叙事文本置换与重构中,超越电影原作的想象空间,从而阐释与现实语境、社会环境相关的价值意义。
(一)文化移植:立足文化差异,采用本土化叙事策略
“语境,是涉及改编的种种问题的一个重要设定。”[9]在跨文化语境下,为实现电影翻拍的最佳效果,需要遵从本民族的文化传统、价值认识,综合受众的文化心理、审美期待,将翻拍内容、情感表达与本土化叙事相融合,超越单一的文化移植。因此,对国外电影进行翻拍,不是简单的故事情节搬演、文本转换,而是在保持文化独立性的前提下,通过贴合我国文化语境、融入大众审美,提炼影片中具有共通价值的元素,积极探索东西方文化交融的可能性,并以“中国化”的方式进行重述。通过对电影《误杀》等翻拍案例进行研究,可以看到选取制作成熟、故事内容相对完整的电影作品仅仅是改编的第一步,合理的文化移植、真正融入本土大众的观影习惯,才是创作更有内容新意、更能被市场认可作品的关键。
(二)文本置换:立足叙事重构,构建翻拍叙事程式
《互文本:一种挑战传统的文本观念》一文中写道:“互文本意味着一个文本与先前的书面或其他形式的文本有多种联系,它包含了理解一个文本的所有要素,因此,文本是第一个开放的体系而非封闭的语言形式和结构。”[10]电影翻拍不仅是对电影原作品进行再创造,而是在悟透、领会原作故事内核的前提下,立足创作者的理解与表达意愿,通过融入“在地文化”和现实语境,结合观众对类型叙事、原作创新的多元期待,利用视听元素、意象符码对原有“文本”中能够被置换的元素进行“再生产”,赋予观众更加完美的视听体验。电影《十二公民》(中国,2015)在翻拍电影《十二怒汉》(美国,1957)时,由于中国并不存在陪审制度,所有通过将陪审制度放在政法大学模拟法庭的故事场景中进行重述,不仅没有让观众产生理解隔阂和认知偏差,还通过丰富故事线,使影片的叙事主题、美学特征在跨文化交融中得到有效表达。
(三)现实指向:立足社会话题,衍生叙事价值
英国学者齐格蒙·鲍曼在《作为实践的文化》一书中对文化与社会的共生关系进行论述,并提出:“它们融为一体且只能从对方的角度才能描述”[11]。电影作为一种文化产品,其中讨论了大量社会议题,映射了社会现实。在电影翻拍过程中,应在保留原片故事内核前提下,对不符合当今社会的观念进行改造或剔除。[12]电影《二手杰作》在翻拍过程中,保留了原作中对社会世俗虚伪的批判和讽刺,围绕中国观众的审美体验和文化诉求,重新设定人物角色,优化剧本情节,将“中年危机”“望子成龙”等主题融入日常生活叙事。此外,该片在翻拍过程中,采用与流行文化互文的方式,引入符合观众期待的豆瓣文化、今夜Talk Show等元素,借助荒诞叙事风格,对各类社会负面现象、有缺点的人物进行嘲讽,在映射现实社会过程中,不仅更符合中国观众的审美诉求,也实现从“问题人物”向“问题社会”的叙事升级。
四、对其他电影翻拍的启示
翻拍作为电影再生产的一种手段,是丰富我国电影生态的重要创作范式。面对多元文化差异,做好电影翻拍既需要以文化杂糅、文本置换的方式来重构叙事空间,更要遵从正常、合理的叙事逻辑和多元化的审美向度,通过融入文化背景、时代语境和大众审美心理等因素,在文本转化、文化移植过程中,实现理想的翻拍效果。
(一)立足原作又高于原作的新意表达
多变的情感、混杂的场景与现代媒介技术、媒介平台相结合,新的媒介世界更新着用户的世界观,刺激着用户的消费欲望。[13]电影艺术作为一种复合型文化艺术形态,不仅是彰显文化特色、增进文化认同的鲜活素材,也是在文化传播、交流过程中所形成的艺术精品。电影翻拍需要以文化语境的合理移植为基础,以叙事文本的有效置换为重点,通过丰富叙事新意,从而实现理想的翻拍效果。从电影史视角看,成功翻拍的电影作品通常先对原IP的精神内核、类型话语进行提炼,又融入本土文化、大众审美和社会语境,在艺术表达全面创新的同时,获得观众的口碑认可、票房回报。为此,要通过彰显中国特色,巧妙使用中国文化、中国美学来处理故事情节、电影IP之间的文化“间隔”,使经典影视IP与现代审美、文化元素交织在一起,不仅赋予电影更多内容新意,也在文化合理移植过程中,使观众感受到中西方文化交流、对话的“可能性”。
(二)回归现实的价值表达
与现实中人们待人接物、为人处世的态度息息相关的思想内涵,是促成跨国翻拍电视剧本土化再创作取得成功的关键因子。[14]从电影史视角看,对国际上成熟、经典的优秀电影作品进行翻拍,不仅是对原电影IP的故事情节、叙事主题和“文化记忆”进行“经典重述”,而且是站在我国文化立场上,通过融入现实社会语境,以合理的“改编”与“创造”方式,实现电影文本的合理转换和经典延续。我国翻拍的电影《嫌疑人X的献身》(中国,2017)通过保留原电影IP的叙事内核,以民族文化包容性为基础,杂糅青春、悬疑、探案等元素,有效消解原电影故事的现代性,并通过融入社会问题,从我国的主流价值观中探寻解决之道,增加了电影的现实深度,借助内容的多样性,提高了观众的接受效度。
(三)电影翻拍失败的启示
受电影类型元素、创作框架和原作主旨等影响,电影翻拍通常受到一定限制。目前电影翻拍成效不佳的原因主要在于忽略了原作主旨的合理化利用,缺少本土文化的深度融合,与本土观众的审美诉求缺乏有机匹配。此外,受“首因效应”即第一印象影响,人们之后对获取信息的理解,往往建立在第一印象基础上。[15]一些电影选择翻拍的对象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翻拍作品很难让观众产生共情。例如,阿米尔·汗创作的《阿辛正传》(印度,2022)翻拍自经典电影《阿甘正传》(美国,1994),虽然该片在翻拍过程中,将印度文化、本土历史充分融入叙事文本,还增加了新的印度板球文化,但最终无论是票房成绩还是口碑评价都不理想。为此,想要成功突破跨文化翻拍障碍,需要精选翻拍对象,尽可能减少对“超IP”作品的翻拍。与此同时,翻拍过程突出本土化,并不意味着完全否定原本电影IP的文化内容,而是结合本土文化与原作文化的差异,塑造出具有跨文化风格的“复合电影”。
结语
电影翻拍以保持电影作品的完整性、独创性为基础,结合本土观众的审美诉求和文化语境,对电影IP的母题、故事内容及文本进行合理的故事转换,从而实现经典电影的艺术重现。在文化杂糅、审美融合与技术迭代等综合作用下,通过突出中国特色,以包容性思维促进多元文化相互交流,积极推动电影IP的在地转化,并在新的美学呈现、意义生产中赋予影片新的美学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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