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国内托育服务研究综述

杨境结

摘要：随着三孩生育政策的实施，托育服务日渐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为探究我国托育服务的研究热点，本文采用 CiteSpace对2012—2022年有关婴幼儿托育服务主题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研究发现，相关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婴幼儿托育服务供给侧改革研究、托育机构发展与建设研究、婴幼儿托育体系建设研究、托育与生育支持四个领域。基于此，未来的研究应拓展理论研究的深度、加强实证研究的力度、重视0～3岁婴幼儿托育课程建设、建立健全托育服务质量标准与评价体系，为更好地实现 0～3 岁婴幼儿高质量照护服务助力。

关键词：托育服务；CiteSpace；0～3岁婴幼儿；研究热点

随着我国三孩生育政策的落地以及公众对婴幼儿照护服务需求的不断增加，建设普惠性托育体系成为构建生育友好型社会的一项重要举措。2019年后，《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1]《托育机构设置标准 （试行）》和 《托育机构管理规范 （试行）》[2]等一系列文件密集出台，体现出党和国家对解决婴幼儿托育服务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的决心和意志。为更好地推进婴幼儿托育服务相关研究，实现托育服务体系的高质量发展，本文运用文献计量工具Citespace和质性文献内容分析方法，对我国10余年来托育服务的研究热点、研究成果以及研究趋势进行直观梳理与展示，并且通过汇总已有经验和成果，探讨未来的发展之路。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以 “托育服务”“婴幼儿早期教育”“婴幼儿教养”为关键词，使用中国知网数据库对文献进行高级检索，检索日期范围从2012年1月1日到2022年12月31日。初步获得644篇文献，剔除会议、书评等非学术研究类论文，共获得有效样本文献572篇。

（二）研究方法与研究设计

为探究我国托育服务的热点及发展状况，本文先采用文献计量法对我国托育服务研究领域的文献刊发数量、核心作者数的分布特征进行描述统计，然后利用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工具，对2012—2022年托育服务方向的相关文献加以聚类分析。

二、托育服务研究基本情况

（一）文献发表年份及发表量分析

从整体趋势而言，我国托育服务相关研究经历了 “鲜有关注期”“缓慢增长期”和 “高速爆发期”三个阶段 （详见图1）。第一个阶段为2016年之前，其间的发文数量较少且相对稳定，鲜有学者关注托育服务领域；第二阶段为2016—2019年，“全面二孩”政策实施后，托育服务开始逐渐受到学界与社会的重视，呈现缓慢爬升的态势；第三阶段是2019年后，国家一系列政策的颁布实施及 “三孩政策”落地后，托育相关文献的刊文量攀向了一个高峰，其中2020年是飞速攀升的节点，托育相关文献的刊文量呈高速爆发趋势。

（二）作者分布

根据普赖斯定律，计算核心作者的最低发文量，公式为：

M≈0.749（1）

通过计算可知M约等于3.35，核心作者是作为第一作者 （含独著作者）最少发文量为3篇的研究人员。通过对本领域相关文獻与文献作者进行综合分析，形成了前10名核心作者分布饼状图 （详见图2）。

刘中一以20篇论文的刊文量稳居榜首，紧随其后的是杨菊华、贺丹、洪秀敏、刘鸿雁，现有研究侧重从教育角度切入对婴幼儿托育服务发展状况进行分析。

三、托育服务研究热点主题和前沿趋势

（一）托育服务研究的热点领域

本文以关键词共现图谱 （详见图3）为基础，通过对前5个核心聚类及高频关键词的研究发现，我国托育服务研究的焦点主要有以下4个方面。

1.托育服务供给侧改革研究

从聚类结果上看，聚类#0托育服务，关于托育服务的研究主要包括政策导向、托育师资、人才供给、需求现状、0～3岁婴幼儿、家长教育等关键词。我国婴幼儿服务体系的初始构建阶段，需要开展大量的实证性调查，以了解与之有关的托育服务需求及运作现状。因此，在2012年至2022年间，托育服务需求程度与偏好调研成为一个备受学者关注的热点话题。从家庭托育服务需求偏好上分析，家长的重视程度依次为 “公立及离家较近”“符合幼儿年龄”“托育服务时间和服务课程”。[3]从托育服务需求的影响因素来分析，有幼儿年龄、父母学历、家庭收入等群众自身因素，托育服务价格、托育机构质量、便利性等市场因素。[4]目前，我国托育行业需求日益增长，呈现多元化的发展趋势。由我国学者洪秀敏的研究可知，“二孩政策”下，我国人口存量及增量叠加，全国托育机构需求高达近10万所，师资缺口达300万。[5]

2.托育机构发展与建设研究

聚类#1托育机构的聚类标识词主要包括托幼机构、入托率、标准规范、质量检测与评估等关键词。新中国成立初期，托育机构出现了迅速增长的现象；然而，在 “文化大革命”时期，托育机构几乎消失；改革开放初期，托育机构慢慢地开始恢复；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托育机构再次遭遇萎缩；但自从 “全面二孩”政策实施之后，托育机构才重新兴盛起来。[6]目前，我国托育服务是以民办、营利性机构为主，但还面临投资规模小、相关的运营成本较高以及从业人员素质参差不齐等问题，应不断加大对我国托育机构发展的支持力度，最终实现托育机构高质量的可持续性发展。[7]

3.婴幼儿托育体系建设研究

聚类#2照护服务聚类关键词主要包括应对人口老龄化、健康服务体系、保育园、婴幼儿教育等。自 “全面二孩”政策出台以来，我国积极构建 “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普惠小微型托育机构为主体”的托育服务体系。为进一步完善这一体系，国内学者提出了以下几点建议：一是完善家庭照护制度，构建标准化的公共服务体系；二是尽快制定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各部门在托育服务中的职责和权限；三是加快多元体系的建设，包括服务供给体系、运行保障以及监督管理体系等，最终实现 “幼有所育”的服务目标。[8，9]

4.托育与生育支持

聚类#3“总和生育率”的聚类标识词主要包括儿童照料、儿童数量、育儿假、生育政策、生育意愿；聚类#4“生育水平”的聚类标识词主要包括长期均衡、优生优育、支持体系等。中国作为世界人口大国，中国总和生育率自“五普”以来就长期处于低生育率陷阱警戒线所示的1.5总和生育率水平 （更远低于2.1人口代际更替水平）之下，2022年更出现61年来首次人口负增长。“二孩”及 “三孩”政策一定程度上对我国生育率及生育水平的提高具有推动作用，但有学者指出 “幼无所托”是限制家庭生育选择的重要因素，应从年轻人生育观引导、中央和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等多角度减轻育龄家庭的养育负担，从而促进生育潜能的释放，使“三孩政策”真正落地见效。

（二）热点变迁分析

本文在聚类图的基础上，根据时间片段制作关键词时区图谱 （详见图4），以推测前沿研究。

第一，托育试点实践的评估调研是未来托育服务研究的重要前沿。2022年文献关键词 “托育质量”“实现路径”“普惠性托育服务”等出现在分析中，我国自2019年起密集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并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多个普惠性托育试点，但对于托育试点的实践研究较少且多为笼统分析，因此对托育试点实践的评估调研是我国未来研究的重点。

第二，地区针对性的供需失衡测度与对策研究是未来托育服务研究的重点。从2020年文献关键词 “托育供给”“托育需求”等可知，基于全国性的对托育服务的供给与需求的研究虽有一定成果，但存在多大托育服务供需失衡的问题还有待探究。

第三，对学前教育资源闲置与托幼一体化供给潜力进行整合评估是托育服务研究的新生长点。文献关键词 “人口测度”“育儿假”“三孩生育政策”等关键词出现在分析中，在人口新形势下，托幼整合地对0～6岁婴幼儿教育资源进行一体化考量是避免资源短缺与浪费的重要手段。

四、研究展望

目前，学界对于托育服务研究仍存在以下问题：研究内容重在基于政策、人口、经济等宏观层面分析，轻于对托育服务人才培养、托幼课程品质等微观层面的思考；研究对象重在基于家长视角的需求探讨，轻于对托育服务其他人员的研究；研究方法重在基于理论经验探讨，轻于对研究方法的综合使用。鉴于此，未来研究应从以下方面进行进一步完善。

（一）拓展理论研究的深度，加强实证研究的力度

0～3岁婴幼儿托育是一个跨学科知识的复杂领域，融合了教育学、心理学、社会管理学、生物医学等多个学科。近年来，虽不断有教育学学者加入对托育服务的研究，但各学科间缺乏联系，完整的托育服务理论研究体系并未形成，因此需要加强托育服务理论与实证研究的深度及力度。

（二）注重0～3岁婴幼儿托育课程建设研究

在0～3岁婴幼儿的早期教育课程建设方面，我国并未给予足够重视和投入，特别是在托育机构早教课程上，在本文收集的数据中仅有6篇是研究托育课程的文献，需要加强对0～3岁婴幼儿托育课程建设的探究。

（三）建立健全托育服务质量标准，加强评价体系研究

在大力推動托育服务行业发展的同时，也要确保其质量，最终实现健康可持续发展。为此，我国所制定的托育服务质量评估标准需要符合国情及地方发展现状，在制定动态评价指标体系的过程中充分考虑办学资质、软硬件设施、师资队伍及家长满意度等方面，最终实现对托育机构的多样化、科学性和高标准评估。

五、结束语

随着我国 “全面三孩”政策的实施，我国托育服务事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发展。当前我国托育服务研究成果颇丰，但仍面临诸多问题，研究成果所提出的对策、建议能否具有科学性和可行性还有待检验。

参考文献：

[1]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发展的指导意见[EB/OL].[2021-10-28].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 2019-05/09/content_5389983.htm，201905-09/2020-11-10.

[2] 国家卫生健康委关于印发托育机构设置标准（试行）和托育机构管理规范（试行）的通知[EB/OL].[2020-08-01].http：//www.nhc.gov.cn/rkjcyjtfzs/gongwen1/201910/3dee83fb6d1246329fb848430e232203.shtml，2019-10-14/2020-11-10.

[3] 秦旭芳，宁洋洋.０～３岁婴幼儿家长对托育服务机构的需求偏好及支付意愿研究：基于选择实验法[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2）：161-171.

[4] 尚子娟，郑梧桐.０～３岁托育需求影响因素研究：基于对市场与政府的期望[J].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2022（2）：110-117.

[5] 洪秀敏，陶鑫萌，李汉东.“全面二孩”政策下托育服务资源需求规模预测：基于对2020～2035年城乡0～3岁婴幼儿人口的估算[J].学前教育研究，2021（2）：16-29.

[6] 刘中一.我国托育服务的历史、现状与未来[J].经济与社会发展，2018，16（04）：70-74.

[7] 陈宁，高卫星，陆薇，等.婴幼儿托育机构发展瓶颈、政策需求与治理取向：基于河南省2679个托育机构的调查[J].人口研究，2022，46（2）：117-128.

[8] 范明丽，李聪聪，贺振蓉.全面两孩政策下我国0～3岁婴幼儿托育服务体系建构的思考[J].新疆教育学院学报，2020（1）：38-44.

[9] 杨璇，李君，熊小丽，等.试论我国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体系的构建[J].中国卫生事业管理，2020（11）：859-8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