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 建构规则与路径
2024-06-03杜方伟
【摘要】新时代新征程,构建面向全媒体传播的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是推动出版业迈向高质量发展、实现文化繁荣的应有之义。文章旨在探讨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理论规则与实践路径,从融合出版的话语表征、语境重构与范式转型等维度深入分析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理论规则。在此基础上,文章提出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实践路径,包括知识元建构、知识融合、知识关联规则建构、知识体系可视化以及知识更新与演化等环节。
【关键词】融合出版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 自主知识体系 建构规则 建构路径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4)5-035-07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4.5.005
出版业是文化传承的守護者,更是创新变革的引领者。信息技术革命在破除文化媒介壁垒的同时,推动文化产业多业态融合发展。经过20余年的发展,出版融合从“相加”“相融”走向了“深融”阶段,[1]全媒体传播与深度融合发展成为出版业转型升级的必由之路。2022年4月,中宣部印发《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指出到“十四五”时期末,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取得明显成效,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深度融合体制机制更加健全、新型出版传播体系更加完善等,为融合发展设定了目标。[2]构建面向全媒体传播的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是推动出版业迈向高质量发展、实现文化繁荣的应有之义。
知识体系是特定领域或学科知识有序、结构化的组织形式,其建立既是对领域知识的梳理和整合,也是对知识传播和应用的推动和引导。知识体系是人类文化得以传承、创新和发展的重要基础与直接载体,也是一种文化的核心价值体系得以养成和延续的载体。[3]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是指在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等背景下,为适应和引领出版产业转型升级,构建的一种有机整合的知识结构。它以深度融合现代信息技术和出版业务知识为基础,囊括了数字出版、网络传播、智能化生产等领域的核心概念、理论、方法和实践经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旨在促进出版业高质量发展,增强出版业的核心竞争力和创新能力,为文化创新注入新的活力和动力,提升文化产业的软实力,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繁荣发展。
一、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理论规则
建构完善的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关键在于遵照知识体系建设的理论规律,探索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规则。这里需明确,融合出版的当代表达与内涵即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故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与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同指一体。笔者认为,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理论规则,须从融合出版的话语表征、语境重构与范式转型三个面向展开,继而完成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学理建构。
1. 融合出版的话语表征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每个学科都要构建成体系的学科理论和概念。”成体系的学科理论构成学术体系,成体系的概念构成话语体系。话语体系是理论和知识的语词表达,是学术体系的表现形式和语言载体。一个学科只有以一系列具有专业性、系统性的概念、范畴、命题揭示客观对象的本质和规律,构成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的统一体,才能称其为一个成熟、健全的学科。[4]同时,“术语革命”和学科知识的“概念化”是学科生命力的重要体现,是理论创新的重要方式。[5]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首要任务是厘清融合出版相关概念、范畴与命题,形成科学的话语表征与阐释规则,以概念、判断、推理等形式揭示融合出版的本质和发展规律,以科学话语体系筑牢融合出版知识体系的根基。
首先,明确定义融合出版相关的核心概念,确立其本质特征。作为思维的基本单元,概念通过语言表达特定属性和思想内容,连接语言与思维,构建学科的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融合出版知识体系建构需要准确界定涉及的核心概念,且这些概念有属概念和种概念之分。属概念是融合出版的上位概念,是对出版活动一般规律的本质描述,包括出版、数字出版等概念;种概念是融合出版的下位概念,是对融合出版发展状态的理性认识,包括相融、深融和全媒体传播等概念。种概念明确、属概念清晰是构建知识体系的基本要求,但对于出版、传媒等学科,部分核心概念还处于认识不断深化阶段。比如新媒体、数字出版、融合出版等概念中“新”“数字”“融合”等关键词与“旧”“图书”“单一”等词对应,用来笼统描述出版传媒产业发展新业态或新阶段。再如自出版、VR出版、平台出版、语义出版、网络出版、手机出版等融合出版的新概念层出不穷,内涵不清,又互相指涉,严重影响了学科话语的权威性和阐释能力。融合出版的概念界定不应是“出版+”或“+出版”,应突破思想藩篱,站在更高维度,从新物种的角度去总结凝练,以概念创新推动对融合出版理性认识产生质的飞跃。
其次,科学界定融合出版的范畴和命题,明确其研究对象和范畴体系。范畴是人为创造出来并加以组织化形成的相对稳定的认知框架。[6]范畴既可以是概念,也可以是一组概念的集合。相关概念关联与归集就形成了学科的范畴体系,构筑了学科的逻辑起点和理论基础。融合出版的范畴是指反映融合出版本质和普遍联系的概念与概念体系。融合出版的范畴体系从理论层面包含元范畴、核心范畴、基本范畴和普通范畴;从结构层面则包括主体论范畴、客体论范畴、价值论范畴、方法论范畴等。[7]命题作为范畴的逻辑对象和阐释客体,承载了对范畴内具体问题或主题的陈述和讨论。在知识体系中,命题来源于理论探索和实践经验,并在两者间的矛盾与张力中不断演进。命题具有真伪之分,即命题的真实性或有效性。真命题是能够通过论证或实践验证的命题,它们符合事实或逻辑规律,具有客观存在的根据;假命题则基于错误的假设或推理。融合出版是出版在产业发展和学科化过程中提出的真命题,部分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举措和路径方面的命题则有待验证。比如出版融合与媒介融合的关系、出版深度融合的模式、出版深度融合的形态等。因此,融合出版范畴体系建设应立足于出版知识生产与传播的本质属性,充分考虑技术、媒介和文化变革对出版融合发展的形塑,通过出版融合发展实践活动形成更接近研究对象本质和规律的理性认识。同时,用原创性的概念、范畴、观点表达这种新的理性认识,才能重构一个完整的融合出版理论体系。
2. 融合出版的语境重构
融合出版知识体系建构涉及多元知识体系、话语体系的深度融合、意义转译与创新表达,语境重构理论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研究理论方法,为分析融合出版知识体系建构提供了新视角。语境重构又称再语境化,是指从原语境中提取文本、符号或意义,以便将其引入另一语境的过程。由于文本和符号的意义取决于它们的语境指涉,再语境化意味着意义的改变,并使话语的收缩和扩张力量被表达出来,从而改变传播的目的。[8]融合出版是传统出版、数字出版由并立发展走向一体化发展、走向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的出版新阶段。传统出版、数字出版、全媒体出版传播共同构筑了融合出版知识体系的主体框架,但这些出版形态的知识要素要经过筛选、整合、转译和再造,在融合出版新语境下确立知识体系的自主话语和科学范式。物质语境、社会语境与文化语境是理解融合出版知识体系语境重构的三个主要维度。
物质语境是指融合出版所依赖的技术平台、物质设施以及媒介环境。在融合出版中,物质语境包括数字化技术、互联网基础设施、社交媒体平台等物质性工具和资源。这些技术平台和设施提供了实现融合出版的基础条件,影响着信息的生产、传播和接受。物质语境要求融合出版知识体系能够反映融合出版的技术变革、技术属性,融合出版知识体系会有大量科技名词、技术术语。这些科技概念及其相互关系描述了融合出版在技术层面的运作逻辑。在新一代信息技术革命的引领下,会有越来越多新兴科技纳入融合出版技术体系,成为推动融合出版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
社会语境在融合出版中主要指与社会机构、商业组织、行业规范等相关的环境与因素,涵盖出版行业内外各种社会关系和网络、商业模式和经济环境、政策法规和文化传统等多个方面。出版作为社会文化生产与传播的重要部门,深度参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的各个方面。中国经济社会转型、出版产业的丰富实践以及人们对文化产品的精神需求是融合出版发展与自主知识体系构建的根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当代中国正经历着我国历史上最为广泛而深刻的社会变革,也正在进行着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这种前无古人的伟大实践,必将给理论创造、学术繁荣提供强大动力和广阔空间。”[9]经过几十年的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中国在文化产业、信息技术、商业模式、创新能力等方面走在了世界前列,“中国特色”和“新时代”是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自主知识体系的特定时空视域,也是融合出版知识体系建构的社会语境。
文化语境要求融合出版对多元文化的尊重和理解,以及对文化差异的敏感性和包容性。在历时性上,融合发展知识体系构建需要注重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促进文化跨越与创新。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中国的出版文化从未间断,其深厚的底蕴孕育了众多经典著作、精妙文学和深刻思想,为后人提供了丰富的精神食粮和文化遗产。深入研究和总结不同历史时期出版现象的发展规律和实践特征,从中学理化、系统化出各类出版知识、思想、观念、经验、理论和方法,继旧开新,是出版学自主知识体系构建的历史逻辑。[10]构建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要继往开来,融会贯通,将优秀的传统出版理论与实践经验熔铸于当前出版业融合发展实践,赋予其新的内涵和活力。在共時性上,构建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要注重在跨文化交流互鉴中锻造中国特色。信息因扩散而增值,文化因交流而繁荣。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作为一个开放的系统,需要不断吸收和融合来自各种文化的优秀成果和思想。国外出版产业因其悠久的历史、先进的技术和成熟的产业体系积累了丰富的理论资源和实践经验,对于我国出版业发展具有重要借鉴意义。要拓展出版学术研究的国际化合作空间,加强与国际出版学术组织、研究机构的交流合作,引进国外优秀出版研究学术成果。通过文化语境的塑造和重构,融合出版知识体系能够更好地反映和传递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思想和观念,促进文化交流和融合。
3. 融合出版的范式转型
范式是科学共同体成员普遍认同的,对科学发展具有规范意义的一系列科学要素。[11]范式对于科学发展意义重大,尚未形成范式的“前科学”需要完善和建立范式体系;业已形成范式的“常规科学”应遵照范式框架开展科学活动;当范式难以适应科学发展时,则必须建立新的范式,完成范式革命。[12]
喻国明在谈及传播学学科建设时指出,传播学的学科危机来自学科理论的内生危机和媒介实践的外部危机,归根结底在于传播学缺乏一套新的理论体系,以对新传播现象进行合理阐释。[13]作为“前科学”阶段的出版学,常常面临着学科研究对象不明晰、学科边界模糊、研究内容不系统、学科共同体的价值取向与行为规范尚未形成以及学科社会认同度低等问题,[12]其学科范式尚处形成之中,亟须建立和完善学科范式体系。由此,建构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或是出版学科走出范式困境的关键要义。
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需要以当前融合出版的范式转型为前提,包括出版学科范式与阐释范式的革新与转型。在学科范式转型方面,随着出版业深度融合发展持续推进,出版学科面临着从知识生产方式到营销渠道整合,再到消费方式的巨变,数字出版、平台出版等新兴出版业态的出现意味着出版学科范式的革新。传统的出版学科以人文主义思想为主导,强调出版与人的关系,将出版视为人类精神文化的创造与传承活动。出版学科也被归入文学大类。融合出版时代,在数字化、网络化与智能化的深刻影响下,出版范畴涉及跨媒体传播、数字技术等新兴领域,出版学科范式也由单一的人文主义转向多元的跨学科“超模式”。其一,需要重新审视出版的学科内涵。融合出版发展阶段超越了传统出版学科定位和教学体系的框架,[14]涉及政策法规、伦理道德、人文情怀、前沿技术、企业管理、市场运作等综合性内容,出版学科建设要在学科定位、专业设置、人才培养、业务实践等方面向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方向倾斜。其二,需要对学科结构进行调整与优化。传统的出版学科教育和培养模式已经无法适应当今复杂多变的出版环境,需要增加新兴学科领域,如数字出版学、跨媒体传播学等,同时加强与技术、工程、文化、商业等学科交流合作,推动整个知识体系升级完善。出版学科与文学、传媒、信息技术、商业管理等学科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和相互依存关系,跨学科合作可以为出版学科带来更多创新思路和发展机遇,也可以促进出版业跨界融合和全面发展。
在阐释范式变革方面,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需要根据出版实践的变革升级阐释范式。传统出版时代,出版业遵循以文本和图片为主的纸媒阐释范式。融合出版阶段,数字媒介如网络直播、短视频等作为多模态媒介,包含文字、图片、视频、音频、空间等多种形态,丰富了出版业的阐释范式。其一,要实现融合出版阐释范式的升级迭代,有必要把握多模态媒介的技术支撑,探索创新编辑方式与工具,将智能技术应用到具体的出版实践中。例如,很多出版机构利用VR、AR、MR和XR等技术革新图书的呈现方式,打造集视觉、听觉、触觉等模态于一体的知识消费新场景。其二,需积极探索不同类型的阐释范式,创新多模态融合策略应用场景。出版行业在新型智能技术的推动下,需要融合各种阐释范式,促进文字、图片、声音、影像、动画等全方位融合,提升内容的表现力,打造具身感的知识体验。融合出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需要在坚持价值取向的基础上转向多模态阐释范式,以更好地促进出版深度融合高质量发展。
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建构的实践路径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实践路径是一项涉及面广、渐进推进的系统工程。在这个路径中,需要逐步探索和实践一系列关键步骤,以确保知识体系的完善和持续发展。具体而言,这一实践路径涵盖了构建知识元、实现知识融合、建立知识关联规则、实现知识体系可视化以及推动知识更新与演化等环节。
1. 知识元建构
知识元是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大厦的基石,是一定语境中相对独立的、具有完备知识表达、最小粒度的语义内容单元。[15]知识元是构建知识体系的基本组成单位,是对知识的最小描述单元,包括实体、关系和属性等要素。如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知识体系中涉及的“数字出版范畴”,[7]反映数字出版本质和普遍联系,是数字出版活动在脑海中印证、固定和积淀下来的重复认知模式和框架。
知识元的建构涉及对各种知识资源的收集、整合和抽取,是构建自主知识体系的第一步。知识元建构是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环节,涉及知识资源的收集、抽取和整合三个方面,需要运用文本挖掘、数据分析和知识表示等技术手段,构建起一个系统完整、内涵丰富的知识体系,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践和决策提供理论支撑和实践指导。第一步,知识元的收集。在实践路径中,需要广泛收集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相关的各类知识资源,包括学术研究成果、行业报告、企业案例、政策文件等。这些知识资源来源于不同的领域和渠道,涵盖出版技术、数字出版、出版经济、出版政策等多个方面。通过对这些知识资源的收集,可以全面了解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现状、问题和趋势,为知识元的建构奠定基础。第二步,知识元的抽取。知识元的抽取是指从收集到的知识资源中提取出实体、关系和属性等重要信息,并对其进行标注和分类。这涉及文本挖掘、数据分析和知识表示等技术方法的运用。通过文本挖掘技术,可以从大量的文献和报告中提取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相关的关键词、短语和主题;通过数据分析技术,可以对各种数据进行统计和分析,发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规律和趋势;通过知识表示技术,可以将抽取出的知识元进行结构化表示,以便后续的整合和应用。第三步,知识元的整合。知识元的整合是将从各种知识资源中抽取出的知識元进行组织和整合,构建起一个系统完整、内涵丰富的知识体系。这涉及知识元之间的关联和归纳,以及知识体系的层次结构和逻辑体系的构建。通过对知识元的整合,可以形成一个多维度、多层次的知识网络,全面展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和关联关系,为后续知识应用和决策支持提供基础。
2. 知识融合
知识融合是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关键环节之一,它面向需求与创新,将来自不同领域、不同来源的知识元素相互整合、融合,以获取隐含的或有价值的新知识,同时优化知识的结构与内涵,拓展知识的应用范围和深度,促进知识的交流与传播。[16]知识融合也是产生新知识、新术语、新概念的重要途径,如研究对象作为学科构建的一个基本范畴,和数字出版之间的融合,就形成了“数字出版研究对象”[17]这一新知识,即数字出版研究对象是人们从事数字出版科学研究时作为认识目标的客观存在。再如VR知识和出版学科的结合,形成一个融合出版物的新知识——VR出版物,即应用VR技术满足用户在数字化环境下身临其境感受和体验需求的出版物。
知识融合不是简单地将各种知识进行堆砌和叠加,而是实现知识的相互补充、相互促进,以创造出更具价值和影响力的新知识。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实践中,知识融合能够促进不同领域、不同层面的知识相互交流、相互渗透,推动出版产业创新发展和跨界融合。通过跨学科合作、数据整合与分析、跨界交流与合作以及开放式创新等方法,可以实现知识融合目标,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提供坚实的理论和实践基础。
其一,出版知识融合需要进行多领域的知识收集和整合,以便更好地满足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需求。在当今信息爆炸的时代,各个领域产生的知识呈现出多样化和碎片化特点,因此,对于不同领域的知识进行系统收集和整合是首要任务。其中包括对文学、艺术、科学、技术等多个领域的知识资源进行梳理和整合,从中挖掘互补性和相互关联性的内容,为知识融合奠定基础。出版知识融合需要跨界交流与合作,以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为目标,梳理筛选不同领域、不同学科的知识元素,就现实出版中的问题进行知识处理、互动与融通,形成体系化、结构化的知识网络与理论范式。例如,出版业可以与科技领域、文化领域、教育领域等进行合作,共同探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新思路和新模式,实现知识的跨界融合与创新。在“首届出版融合优秀图书案例征集活动”中,超过一半的获奖案例应用了我国出版融合企业数传集团的RAYS出版融合云平台以及其于2022年创立的元宇宙品牌。[18]在RAYS平台的技术支持下,多家出版社打造了别出心裁的图书出版物,展现了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鲜活案例与创新模式。
其二,出版知识融合需要厘清知识元之间的逻辑关系,逐步建构出版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知识融合旨在将存在的同名异指或异名同指现象的实体融合于标准化的框架之中,[19]对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中涌现的各类概念与现象,应遵循识别、消歧与统一原则进行知识整理与融合,在出版深度融合理论建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等方面形成科学共识,解决融合出版知识碎片化、片段化的问题,打破不同学科形成的相对狭隘的知识偏见与界限。
3. 知识关联规则建构
知识关联规则建构在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知识关联指人们在创造与利用知识的活动中,因其具备某种内在或外在的联系而存在的关联行为及状态。[20]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知识关联规则建构旨在揭示各类出版知识元素之间的内在联系和逻辑规律,从而构建知识体系的结构框架,为出版深度融合知识的整合和应用提供理论指导和方法支持。
知识关联规则构建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内在要求。一般而言,知识关联的类型包括同一性、隶属性和相关性关联三种方式。融合出版指传统出版、数字出版由并立发展走向一体化发展的新阶段。融合出版和出版融合发展、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之间是隶属性关系;自融合出版步入出版深度融合发展阶段后,融合出版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基本上是同一性关系;当然,融合出版和数字出版、新兴出版又属于相关性关系。具体而言,知识关联规则的建构可以依托以下环节:
首先,知识关联规则建构需要依托数据分析和挖掘技术。通过对大量数据的收集和整理,可以发现不同知识元素之间的关联关系和相互影响,从而揭示知识的内在规律和结构特征。例如可以利用关联规则挖掘算法,从海量数据中挖掘新规律、新知识,分析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中不同因素之间的相关性和作用机制,以帮助理解知识体系的内在逻辑。
其次,知识关联规则建构需要结合领域专家的经验和专业知识。由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涉及多个学科领域和行业领域,因此需要依托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共同探讨知识元素之间的关联规则和逻辑结构。他们可以通过专业的研究和实践经验,提供对知识体系的深刻理解和有效建议,以确保知识关联规则的构建符合实际需求和专业标准。
再次,知识关联规则建构需要注重实践应用和问题导向。在实际应用中,知识关联规则不仅要能够反映知识元素之间的关系,还需要应对实际问题和挑战。因此,在知识关联规则建构的过程中,需要以问题为导向,注重解决实际应用中的矛盾和瓶颈问题,从而确保知识体系的建构贴近实际需求和实践场景。由于知识体系的更新和演化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因此需要建立一套有效的知识管理和更新机制,以保证知识关联规则的及时更新和调整。这就需要引入一些评估和反馈机制,及时发现和纠正知识关联规则中存在的问题,确保知识体系的稳定性和持续发展性。
4. 知识体系可视化
知识体系可视化是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步骤之一,它通过图形化、可交互的方式呈现知识体系的结构、关联和特征,从而帮助研究人员和决策者更直观地理解和应用知识,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践与创新。例如,有研究对《史记》进行了多维知识重组与可视化平台搭建,[19]有效解决了中国古代史籍的信息获取问题,将晦涩难懂的古汉语句子转化为易被人与机器识别与理解的结构化知识,拉近了读者与史书原文的距离。
同理,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可视化,是基于信息可视化和交互式技术搭建的系统平台,可以直观展现融合出版知识体系中的关键要素与关联规则,为出版经营决策者提供重要的决策支持和管理工具,促进知识效力的发挥,提升企业的竞争力与创新能力。搭建融合出版知识体系可视化平台的环节如下:
首先,需要对已有知识体系进行深度挖掘和整理,充分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对数量庞大的知识元进行自动分类与标签化,为知识体系可视化平台提供数据基础。
其次,借助可视化技术与工具设计知识体系的可视化布局。通过使用各种可视化工具和技术,如知识图谱、网络图、树状图、概念图等,将融合出版知识体系中的实体、属性、关系等知识要素以视觉化的方式展现出来,为出版经营决策者提供全面清晰的知识图景。同时也要注重增加交互性,使可视化内容具有吸引力与互动性,比如可以提供搜索、筛选等功能,方便决策者按需获取信息。
再次,知识体系可视化平台应注重系统反馈与整体调适。关注出版经营决策者对知识体系可视化平台的使用意见,并进行针对性优化与改进,保证知识体系可视化平台界面的易用性与可读性,精进知识体系可视化的展示效果。
5. 知识更新与演化
知识更新与演化是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重要规则之一,旨在保持知识体系的时效性和前瞻性,促进知识与实践的紧密结合,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实践创新,为行业健康发展和长期繁荣提供坚实支撑。
知识更新与演化指知识在不断发展变化中随着时代、科技和社会需求变迁不断更新完善的过程。
一方面,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需要不断从业界吸收先进的实践经验,将优秀出版实践补充纳入现有知识体系。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建基于出版业自身的实践经验,决定了知识体系的建构必将与出版实践发展保持一致。在出版业中,知识的更新涵盖了从传统印刷到数字出版、从纸质书籍到电子书籍,以及从线下销售到线上渠道的转变等方面。另外,近年来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发展不断拓新出版业的边界,从智慧驱动到数据驱动,从人类生产知识到AI生产知识,型构了人机协作生成知识新格局,[21]改变了出版业的生产方式和经营模式。出版业不再局限于传统的出版领域,而是涉及數字技术、文化创意、媒体传播等多个领域的深度融合。在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过程中,必须密切关注出版实践的更新动态,注重对知识的演化轨迹进行跟踪和分析,及时调整和更新知识结构,确保知识体系与时俱进,维持出版行业活力和竞争力。
另一方面,自主知识体系也要汲取国内外学术科研成果的最新知识,不断丰富理论知识。出版学作为多学科交叉的领域,与传播学、心理学、营销学、管理学等学科密切相关,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需要关注不同学科的知识更新。深化跨学科学习,才能共同推进学科知识的更新与进步。此外,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应关注国外相关知识体系的成果,借鉴其他国家的成熟理论,通过对特定时空情境的科学分析,汲取一般性规律,并“为我所用”。
綜上,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知识体系的更新与演化需要出版学术界、产业界、政府部门以及社会组织等共同努力。学术界需要加强对新知识的研究和探索,产业界需要注重知识体系的应用和转化,政府部门需要提供融合发展政策支持和资源保障,社会组织需要积极参与出版业融合发展知识传播和应用的过程,共同推动出版深度融合知识体系更新与演化。出版业必须加强对新知识的研究和探索,积极引入新理念、新技术,推动知识不断更新与演化。只有如此,才能构建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推动出版业不断创新发展,实现行业的长期繁荣与可持续发展。
结语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不仅仅是对过去经验的积累和总结,更是对未来发展的把握和引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断审视知识体系的内涵与外延,探寻其与出版实践的紧密联系。我们将知识体系视作一种生命体,强调其动态性与活跃性,积极倡导知识体系的开放共享与交流互动,以促进知识创新与应用。同时,我们深刻认识到跨学科、跨界合作的重要性。出版业的深度融合发展需要各个领域智慧与力量的共同汇聚,需要不同行业、不同领域的交流与碰撞。正是在这种跨界融合的过程中,我们才能够打破思维局限,开拓创新空间,实现知识的跨越式发展与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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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Rules and Paths of Establishing an Autonomous Knowledge System for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Publishing Convergence
DU Fang-wei(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Communication,He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and Law, Zhengzhou 450046,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aims to explore the theoretical principles and practical pathways for constructing an autonomous knowledge system in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publishing convergence. Analyzing from dimensions such as the discourse representation of convergent publishing, context reconstruction, and paradigm transformation, the paper discusses the theoretical principles for constructing an autonomous knowledge system in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publishing convergence. Based on above analysis, it proposes the following practical paths: knowledge element construction, knowledge fusion, construction of knowledge association rules, visualization of knowledge system, and knowledge updating and evolution. Through comprehensive analysis, the paper seeks to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guidance for in-depth development of publishing convergence.
Key words: publishing convergenc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publishing convergence; autonomous knowledge system; construction rule; construction 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