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代薛国考古发现及相关问题
2024-05-30苗梦瑶
杨 晶 苗梦瑶
(1.枣庄市博物馆,山东 枣庄 277102;2.山东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薛国为古老邦国,传世文献中对于薛国祖先、姓氏以及分封史有着较为系统的梳理和记载。《左传·定公元年》记载:“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为夏车正。奚仲迁于邳。仲虺居薛,以为汤左相。”[1](P2131)《左传·隐公十一年》亦在记述“滕薛争长”[1](P1735)一事中指出,薛国为任姓之国。此外,《国语》《诗经》《战国策》《史记》《汉书》《通志·氏族略》等传世文献对其也有着墨。通过诸多文献可以看出,任姓薛国在夏商时期便已存在,至西周初年重新获封。经过多年来的考古发掘,目前已知的与薛国相关的墓地遗址主要是薛国故城和前掌大遗址。
一、周代薛国遗存概况
周代薛国遗存主要是前掌大和薛国故城遗址,这两处遗存在时代上有着前后相接的关系。
(一)薛国故城
位于滕州市官桥镇与张汪镇之间,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考古工作者对此处进行了持续性调查、试掘、发掘,发现了战国时城墙(外城)、城壕、城门,春秋时期和西周中晚期小城(内城),东周、汉代的冶铁、制陶和居住遗址以及两周时期至汉代的墓地。[2]
战国时期的城墙(外城)保存较好,四面墙体完整。据实测,城墙总周长10610米,其中,东墙长2280米,南墙长3050米,西墙长2030米,北墙长3250米。墙外四面有城壕,城墙宽30米左右,城壕宽25~30米。每面城墙有城门3处,其中东中门应该是薛国故城内的主要交通干道之一。城内还发现了7处居住遗址、3处手工业作坊遗址以及宫殿区等。故城东部还发现了3处墓地,编号为MD1—3。其中,MD1是战国时期的积石槨墓,传为孟尝君田文墓。MD2已经探出大、中、小型墓葬20座,考古报告中公布了其中的9座,时代为春秋战国时期。此处早前曾发现了一批春秋早期的“走马薛仲赤”和“薛子仲安”青铜簠。MD3为汉代墓地。
在薛国故城东南部发现了一座春秋时期城址,小城的东、南墙很直,相交之处约95°;西、北墙向城外凸出,呈现不规则的长方形形状。东西约650米,南北约600米,面积约40万平方米。城外北部等地清理出上百座同时期的墓葬。另外,20世纪90年代在春秋城中部还清理出一座西周中晚期的城墙,城内面积仅数万平方米,城内还清理出一批西周中期晚段、晚期小型墓葬。
根据考古报告,几座墓葬在年代、等级身份上存在差异,下面将仅对春秋时期薛国高等级墓葬作一简单的介绍:
M1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墓向为33°,有生土二层台、殉人坑。墓主人侧身屈肢,头向北,面向东。葬具为一椁三棺,椁盖板上殉一狗。殉人两具,分别位于腰坑和内椁室北部,均无葬具。随葬品集中发现于二层台头箱内、棺椁之间以及骨架附近,有铜、陶、玉、石和蚌器等1149件,大多数保存较好。铜器以铜容礼器为主,另有车马器、兵器、杂器等,共计599件。铜容礼器包括鼎8件、簋6件、鬲6件、簠2件、壶3件、舟1件、盘1件、匜1件。陶器主要有盖豆6件、罍6件。根据随葬铜器组合与特征来看,时代应该属于春秋早中期。墓葬中出土了一套形制相同、大小相次的7件列鼎和1件陪鼎,按照用鼎规格来看,应该是薛国君级别的墓葬。
M2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无墓道,墓向为20°,有生土二层台,一椁二棺,腰部下有殉人坑,台上放置一长方形木箱,木箱长2.72米,宽2.6米,残高1米,板厚0.1米。葬具为双椁双棺,外椁盖顶殉狗一只。殉人四具,分别位于腰坑和内椁室南部。随葬品主要放置于器物箱、椁室附近以及棺内,有铜、玉、石、蚌器等554件。铜器有礼器、车马器、兵器、生产工具、杂用器等,其中礼器包括鼎8件、簋6件、鬲6件、簠2件、壶3件、舟1件、盘1件、匜1件、小罐1件。陶器4件,均为陶罍。据随葬器物特征而言,该墓葬的年代属于春秋中晚期。墓葬中出土了一套形制相同、大小相次的7件列鼎和1件陪鼎,用鼎规格与M1一致,应该也是国君级别的墓葬。
M3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墓向为14°,有生土二层台、腰部下殉人坑,台上放置一木箱,箱内放置铜器、陶器等随葬品。殉人坑的形制及人骨架因被盗扰而不明。随葬品大部分被盗掘,剩余随葬品集中发现于二层台上的木箱内、椁室四周及棺内,剩余74件,其中铜容器1件提梁壶,上刻有铭文“薛侯行壶”。二层台木箱西北角有陶罍4件,东北角有铜提梁壶和鹿角饰各1件,蚌鱼、铜矛、铜镞、铜铃、骨簪等散乱在椁室四周及棺内。墓葬中出土了带有“薛侯”铭文的铜器,可判定是薛国国君的墓葬。
M4破坏严重,棺椁室被铁路所压,仅清理其北头的随葬器物箱,长3.6米,宽2米,残高0.5米。随葬品主要放置于器物箱之中,另外器物箱外也遗留部分随葬品。主要有鼎10(7件列鼎和3件陪鼎)件、簋6件、鬲6件、簠2件、壶3件、舟1件、盘2件、匜1件、盉1件、鸟形杯3件、鉴1件、矛1件,还有陶罍6件、骨器1件。该墓葬的年代也属于春秋中晚期,墓葬中出土的列鼎规格与M1、M2一致,应该也是国君级别的墓葬。
此外,在M6、M9小型墓中也存在腰坑和殉人等相关习俗,但从墓葬形制及用鼎规格来看,明显低于上述几座墓葬,应该是春秋时期薛国低级别贵族墓葬。
(二)前掌大遗址
位于滕州市官桥镇前掌大村周围,东与薛国故城相隔不足2公里。从1964年开始,对此处持续进行考古,目前可知前掌大规模巨大,面积在上百万平方米以上,为“聚葬合一”型聚落结构。经详细钻探和考古发掘,目前已发现8处相对集中且相对独立的墓葬区,按照墓Ⅰ至墓Ⅷ顺序依次编号,累计清理了150余座商周时期墓葬。[3]
墓Ⅰ区,通称“河崖头”墓区或“村北”墓地,位于村北小魏河转弯处,经过前后5次发掘,共计清理了大、中、小型墓葬35座,其中,仅“中”字形或“甲”字形大墓就清理了12座,规格在8处独立墓区中最高。墓Ⅱ区,通称“南岗子”墓地或“村南”墓地,位于村南遗址区中心“南岗子”最高处,经过前后5次发掘,共计清理了中、小型墓葬76座,尚未发现类似于墓Ⅰ区带墓道型大墓,从规格来看,虽然次于墓Ⅰ区,但明显高于其他墓区。墓Ⅲ区,位于前掌大村中南部,经过前后2次发掘,共计清理了中、小型墓葬25座。墓葬Ⅳ区,位于村西南角,因被大肆盗掘而确认。墓葬Ⅴ区,位于前掌大村东南、于屯村北,经过前后2次发掘,清理了中、小型墓葬23座。墓葬Ⅵ区,位于村西南部,2004年清理了1座被盗较大的墓。墓葬Ⅶ区,位于村中部偏西处,清理了7座墓葬。墓葬Ⅷ区,位于村中部偏东处。
发掘报告将墓地分为三期:第一期为商代晚期的27座墓葬,第二期为西周早期早段的34座墓葬和5座车马坑,第三期为西周早期晚段的12座墓葬。诸多专家学者有不同看法。[4]就整个墓葬和堆积时代而言,从殷墟三期后段延续至西周早期,部分墓葬到了西周中期前段。[5]
根据前掌大出土的大量带有“史”符号的青铜器来看,“史”是商周时期的一种族徽符号或职衔,而此处是“史”族的家族墓地。发现的以“史”为族名或人名的有铭铜器的数量可达170余件。[6](P577~582)值得注意的是,出土于陕西岐山北寨子的“亚薛鼎”和传世西周早期的薛侯鼎铭文中有着“薛”与“史”符号共存的现象,这间接反映了薛国与“史族”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冯时先生指出,薛侯以“父乙”为庙号,铭末录族徽“史”,说明周之薛侯源自殷商之史氏。“史”在殷商时期的地位和职能,多与军事等密切相关,且地位较高,因此以官为氏。[7](P583~597)如此看来,周代的薛国应该就是来自商末的“史”族,而前掌大正是商末周初“史”族在枣滕地区的始封(居)之地。
前掌大遗址的年代最晚是在西周中期偏早阶段,而与之相隔不足2公里的薛国故城的年代则最早可追溯到西周中期,两者之间在年代方面存在前后承接的关系,今薛国故城应是前掌大“史”族即薛国在西周中期之时所迁之地。此外,在前掌大村东部5公里外还发现了东莱、大韩等一些东周时期的墓地,有学者认为这些墓地国别族属为薛国。
二、薛国的商系文化因素
文献记载中的薛国自夏立国,而从考古方面来看,薛国在枣滕地区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商末周初,也就是前掌大遗址所代表的薛国早期遗址,及而后迁徙至不远处的今薛国故城遗址。综合两处规模巨大的周代薛国遗址来看,其墓葬习俗方面有着明显的继承和发展关系,即继承了商系文化,主要表现在腰坑殉狗、殉人、随葬器物以及铜器上族徽和日名方面。
首先,“腰坑”“殉狗”葬俗是商系文化丧葬、祭祀制度中最为普遍的现象之一。关于其功能和意义,学界早已有了详细研究。周灭商之后,山东地区仍有不少墓葬设置存在腰坑、殉狗现象,薛国作为商代之时迁移而至枣滕地区的邦国,其墓葬也延续了腰坑、殉狗的传统。前掌大遗址的殉狗现象非常普遍,约有81座殉狗墓葬,占了已公布墓葬数量的半数以上,其中殉狗1~2条最为常见,少数墓葬殉狗3条,多放置于腰坑、二层台之上,有的也置于椁板或填土之内。与此同时,前掌大遗址中还有75座设置腰坑的墓葬,其中腰坑殉狗墓有60座,腰坑殉人墓有4座。在薛国故城遗址内公布的春秋时期的7座墓葬中,多发现有腰坑并内殉人,其中M1、M2、M8三座墓葬中均存在殉狗现象,置于椁板或二层台之上。前掌大遗址作为西周早中期的薛国贵族墓地,头箱、腰坑、殉狗现象十分普遍,带有明显的商系文化特征。随着时间的推移,春秋时期薛国故城墓地内腰坑习仍有保存,固守了商系文化中的殉狗习俗。此外,近年来随着大韩墓地相关材料[8]的公布,一些春秋晚秋至战国时期的墓地中也存在腰坑、殉狗的现象,这无疑也是对商系文化的继承,且持续时间较长。
其次,“殉人”之风在商代晚期墓葬中十分盛行,也是商系文化墓葬习俗的典型特征之一。前掌大遗址中的殉人墓约有11座,占比7%左右,其中殉人1~2具最为常见,殉人最多的M201为7具,多放置于腰坑、二层台、墓道或填土之内。薛国故城内春秋时期的墓葬殉人情况较为常见,M1、M2、M3、M6、M9均存在不同数量的殉人,殉人数量一般为1~4具,多置于墓室底部的殉人坑以及椁室周围,且基本未见葬具。此外,在大韩墓地中的大中型墓藏中也有着相当数量的殉人,数量一般在1至10人之间。[9]例如,在已经公布的M39中就有4具殉人分布在其椁室周围。由此可知,前掌大遗址所代表西周早期的薛国与薛国故城所代表的春秋时期的薛国始终坚持商系文化中的殉人之风,这些都反映出薛国虽然长期生活在姬周文化的氛围之中,但其殉人习俗仍然长期使用,未被摒弃。
再者,商系文化中有着自己独特的随葬器物组合,十分重视“酒器”在随葬品中的地位,并随葬较多的爵、觚、尊、卣、觯等商系酒器。前掌大遗址中的M11、M14、M15、M18、M21、M34、M38、M110、M120、M121等诸多墓葬均有商系酒器的出土,且在随葬品中的占比较高,其组合形式大多为觚爵觯尊卣、爵觯尊卣、觚觯尊卣、爵觯等,这些无疑是继承商系文化中随葬器物组合的风格。由此可以看出,这些前掌大遗址中墓葬的年代虽然已经进入了西周早中期,但是仍然保持着原来的重酒传统,并将这种传统随葬于墓葬之中,反映出其对商系文化的继承。
此外,如同用不用腰坑是区分商人墓葬与周人墓葬的一个标准一样,用不用日名、族徽铜器也是区分商人青铜器与周人青铜器的一个标准。[10]前掌大遗址中出土了大量带有族徽符号的有铭铜器,其中带有“史”族徽符号的铜器多达70余件,带有“鸟”族徽符号的铜器近10件。与此同时,在前掌大遗址出土的铜器铭文中有不少涉及“父丁”“癸”“父乙”“□丁”“父戊”等具有商代风格的日名。这些无疑也反映了早期薛国商系文化遗俗。
综上可以看出,从西周早期的薛国前掌大墓葬一直到春秋中晚期的薛国故城墓葬,甚至是春秋晚期至战国早中期大韩墓地中的部分墓葬,仍然保留了浓厚且具有代表性意义的商系文化因素。无论是头箱、腰坑、殉狗、殉人、随葬商系酒器,还是族徽和日名的使用,均能体现出商系文化对薛国的持续性影响。此外,前掌大遗址的西周墓葬中还存数量较多的与中原地区殷商系文化相近或相似的青铜器、玉器等,大部分陶器延续了商式风格。[3D]
三、薛国的姬周文化因素
薛国在商末周初,通过婚姻等方式加强了与周王和鲁国之间的交流,如《诗经》载有“思齐大任,文王之母”[1](P516),《左传》也载有“周公及武公娶于薛”[1](P2181),表明任姓薛国与姬姓周和鲁国之间存在婚媾关系。有学者指出,西周初年,薛国之所以被分封为“侯”国,与太任为周文王母有着密切的关联。薛国在墓葬习俗方面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姬周文化特征。姬周文化因素也成为前掌大遗址墓地和薛国故城遗址墓地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主要体现在列鼎制度、随葬器物组合以及随葬原始瓷器、印纹硬陶、陶三足盘、铜銮铃、铜当卢、铜车辖等周式风格的随葬品方面。
首先,在列鼎制度方面,用鼎礼制作为周代重要的用器制度之一,在春秋战国时期习见于诸多邦国、族群贵族墓葬中,且不同族群和不同文化背景的邦国用鼎礼制各有特色,并不完全相同,体现了两周时期诸国文化礼制的多样性。[11]春秋时期薛国故城的M1、M2和M4三座国君墓葬随葬了列鼎。M1使用了8件青铜鼎,其中包括一套形制相同、大小依次递减的7件列鼎和1件陪鼎,与之同出的还有6件铜簋。M2使用了8件青铜鼎,其中包括一套形制相同、大小依次递减的7件列鼎和1件平盖鼎,与之同出的还有6件铜簋。M4使用了10件青铜鼎,其中包括一套形制相同、大小依次递减的7件列鼎和3件形制形同、大小依次递减的平盖鼎,与之同出的还有6件铜簋。三座墓葬中的成套列鼎均是形制相同、大小依次递减,且均搭配了不同数量的陪鼎以及相差一等级的铜簋,分别构成了7鼎6簋的鼎簋组合。春秋早中期姬周文化中对于列鼎制度有着严格的礼仪规范,从诸多出土的姬周邦国墓葬中也可以看出,基本随葬大小相次的奇数列鼎以及搭配次一等级的铜簋。薛国与姬周邦国贵族随葬的列鼎及鼎簋制度保持了一致性,也具有华夏文化的特性。
其次,在随葬器物组合方面,薛国国君墓随葬的铜礼器基本组合形式为鼎簋鬲簠的食器组合、壶舟的酒器组合以及盘匜的水器组合。[12]这些组合常见于华夏诸国贵族墓内。从随葬器物的数量来看,薛国国君墓随葬食器数量占比最多,有着明显的“重食”传统,这与姬周文化邦国墓葬中的情况相同。因此,在随葬器物组合方面,薛国故城的春秋时期的墓葬表现出与姬周文化高度相似之处,说明薛国深受姬周文化的影响。
最后,在随葬品方面,前掌大遗址西周早中期墓葬共计出土了41件原始瓷器、18件印文硬陶器、1件陶三足盘、2件青铜銮铃以及3件铜车辖。前掌大遗址中出土的原始瓷器是一种比较成熟的形态,其来源应是周王朝的赏赐或交流的产物。[13](P611~617)陶三足盘是由周人发明创造并使用的,是典型的周式器物。[4A]对于青铜銮铃、当卢和铜车辖的研究,学界更是存在丰富的研究成果,并拥有较为一致的观点,即认为这两种器物是周式风格的车马器。[14]青铜銮铃、当卢和铜车辖在诸多西周时期的姬周邦国墓葬中均有出土,为典型的周式器物。有学者曾对前掌大遗址中出土的铜容器做过系统的研究,发现85种形式的铜容器中有31种属于晚商至西周共有的器物形式,而见于西周早中期的器物形式也多达30种,并指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掌大随葬的铜容器形式反映了商系文化因素渐少而周文化因素增多。[15]此外,发掘者在薛国故城的考古报告中指出,几座春秋时期的薛国墓葬中出土的铜器纹饰中的诸多花样与中原地区的上村岭虢国墓地、洛阳中州路墓葬以及鲁故城M46、M23等墓葬有着相似之处,这应该也是春秋时期薛国兼收并蓄姬周文化的产物。[2A]
因此,前掌大遗址展现了早期薛国随葬了具有姬周文化因素的重鼎簋食器组合及诸多周式器物,如原始瓷器、青铜銮铃、当卢等;而薛国故城中的墓葬则反映了春秋时期的薛国在列鼎、鼎簋等用鼎礼仪以及随葬器物组合方面与姬周文化保持高度一致,并且在铜器纹样上也包含了丰富的姬周文化因素。
结 语
基于上文对于周代薛国故城、前掌大墓葬的年代及“史”族的来源、薛国墓葬中的商系文化及姬周文化的分析,可以看出,商末周初,中原地区的“史”族或者“史”族的一支迁移至枣滕地区的前掌大,这也是早期薛国,后于西周中期迁至今薛国故城范围内,此后直到薛国灭亡再未迁移。作为周初立国于薛国,其墓葬较好地继承了腰坑、殉狗、殉人、酒器、族徽及日名等商系文化因素。虽然大韩墓地等一系列墓地尚无法确定是否属于周代的薛国墓地,但是从其墓葬习俗中可以看出,也存在着明显的商系文化因素。随着时间的推移及文化交流的不断深入,西周时期薛国与春秋时期的薛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姬周文化的浸染,在列鼎制度、随葬品组合以及风格方面体现出浓厚的姬周文化风格,并呈现出多元文化共同发展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