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媒介视域下新时代中国歌剧电影探析

农花 李伊茜

①桃子.首届国际歌剧电影展光彩夺目[EB/OL].（2016-7-21）[2024-01-24].https：//www.chncpa.org/zxdt_331/zxdtlm/mtsj_334/201607/t20160721_132310.shtml.

②图说开放日之演出篇：歌剧电影揭神秘面纱[EB/OL].（2013-12-20）[2024-01-24].https：//www.chncpa.org/zxdtxlm/jyxw_2994/201608/t20160823_128082.shtml.

③参见：于润洋.西方音乐通史[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16：106.

④参见：居其宏.中国歌剧音乐剧通史（创作历史与现状研究）[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4：总序，04-09.

【作者简介】  农 花，女，广西贵港人，广西艺术学院音乐教育学院讲师；

李伊茜，女，湖南长沙人，广西艺术学院人文学院硕士生。

【基金项目】  本文系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课题“京族文旅景观中的‘声音性生产与认同研究”

（编号：21BMZ006）阶段性成果。

一、中国歌剧的跨媒介创新：歌剧电影

歌剧电影即歌剧与电影结合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学者王纪宴指出：“歌剧电影，顾名思义，是以歌剧或歌剧演出为蓝本拍摄的电影。”[1]美国大都会歌剧院于2006年首次采取“高清歌剧直播”项目，是歌剧电影迎接新世纪的创新之举。①新时代，国家文化艺术形式繁荣，数字科技发展，自2013年国家大剧院开启了“高清歌剧电影拍摄制作计划”②后，歌剧电影在近年逐渐成为中国歌剧领域创新发展的重要形式。那么，研究当务之急就是深入了解歌剧电影的形式内部构成及审美特征。歌剧与电影各自的内容结构繁杂又具有深奥的专业性特征，对两种不同形式同作细致分析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按整体内容和形式来看，认为歌剧电影有两种偏向：一种为歌剧舞台实况转换为电影银幕模式，其对于歌剧领域的创新发展具有丰富的研究价值；另一种侧重于使用电影创作手法来改编歌剧或于剧情中选取部分歌剧片段，包含歌剧元素的电影通常意义上仍划分为电影剧作，考虑到文章预设从歌剧领域角度研究，将不作阐述分析。通过艺术跨媒介相关研究理论，明晰歌剧发展形态，更易于理解以歌剧为主体的中国歌剧电影整体形态样貌。

（一）歌剧电影的基础：歌剧艺术与中国歌剧

1.歌剧艺术形式的产生及基本特征

歌剧最初产生发展于西方16世纪末到17世纪初的巴洛克音乐时期。1600年，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诞生了现存第一部歌剧，即佩里的《尤里迪西》。③在此之后，意大利发展了正歌剧和喜歌剧，并传播至欧洲其他国家，与当地戏剧和音乐艺术相融合。意大利歌剧汲取古希腊艺术悲剧形式，结合中世纪教仪剧与文艺复兴时期的幕间剧等现有音乐戏剧形式进行提炼贯通，最终创造出融合音乐、戏剧、舞蹈、美术等多种艺术类型为一体的综合艺术形式。17世纪开始，歌剧艺术形式从意大利的五个城市发展定型后，在后几个世纪中走向法国、英国、德国等国家，并于19世纪后期传入中国。

对于如何定义歌剧艺术形式，作曲家瓦格纳称歌剧为“用音乐展开的戏剧”④。究其历史发展，歌剧形式还可以具体分类出不同名称类别，如意大利正歌剧、法国大歌剧、瓦格纳乐剧等分支。将这些分支综合分析，并将其与西方音乐剧、中国戏曲这两类戏剧形式进行对比分析可以发现，歌剧是与音乐剧、戏曲并列的一种戏剧形式分支。比起音乐剧，歌剧更重视音乐创作；比起戏曲，歌剧与其在发源方式、表现手法和审美特征上都具有极大的差别。另外，歌剧并不是歌舞表演节目。它是以音乐作为表现元素和手段来推进情节发展和戏剧冲突、刻画人物形象的舞台戏剧。[2]

2.中国歌剧形式及本体价值

学者居其宏曾提出“泛歌剧观念”，“泛歌剧观念”所指是：“根据中国歌剧艺术在产生与发展的过程中，因接受中外文化影响侧重面不同而形成的自身特点，将各时期专业艺术家创演之歌舞剧、正歌剧、歌曲剧（即所谓话剧加唱式歌剧），民族歌剧和探索性歌剧，都视为中国歌剧家族的一员。”①研究发现，中国歌剧的历史发展中曾出现过多种歌剧类型，包括歌舞剧、先锋歌剧、正歌剧、新歌剧、民族歌剧、歌曲剧等。中国歌剧最早以20世纪初黎锦晖创作儿童歌舞剧作为起点，到1945年新歌剧《白毛女》（王大化，1945）首演创下辉煌，并或为中国歌剧发展的里程碑，在艺术家们种种实践探索之后，形成了具有中国本土民族特色的中国歌剧。

中国歌剧形式是糅合中国古典戏曲元素，吸收国外歌剧的外框与精华，独具中国特色的音乐舞台戏剧。“中国歌剧并非仅仅是欧美同行伟大创造的抄袭物、模仿秀和复制品；而是中国艺术家在认真学习西方同行宝贵经验的同时，同样认真学习博大精深之传统文化，尤其是源远流长之中国戏曲艺术，并针对我国近现代当代文化现实和广大观众审美情趣进行自己的歌剧音乐剧创作实践。因此中国歌剧音乐剧创作不独以欧美同行及其经典作品为师，以中国社会文化现实和中国观众为师。”[3]中国歌剧对于中国艺术文化的发展具有极大价值。中国歌剧为在时代性历史发展下促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推陈出新，是中国在当今需要不断注入更多新鲜血液与关注的舞台艺术，是值得守护与发展的艺术表现形式。中国歌剧对于推动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展示中国特色艺术文化构架出一種更便捷的沟通方式。歌剧是西方家喻户晓的艺术，而中国歌剧与西方歌剧的交流能让国外对中国深厚的传统艺术增添亲切感，使身处不同民族文化的人群更易是解读中国优秀古典文化艺术的内在魅力。

（二）歌剧电影的跨媒介形式阐释

歌剧这门舞台艺术，经过几百年的洗礼并与中国文化融合后，已经出现多种类型题材的优秀中国歌剧作品。19世纪末出现的电影，其本体为视觉艺术，用于模拟通过录制或编程的运动图像以及其他感官刺激来交流思想、故事、感知、感觉、美丽或氛围的体验。[4]这种艺术形式与歌剧有相似的复杂性，通过画面影像同歌剧艺术一样展现戏剧情节。因此，歌剧为自身找到一个新的媒介平台，歌剧电影正逐渐在歌剧领域绽放光彩。

在西方电影早期无声片时期，歌剧便与之结合形成无声歌剧电影，无声歌剧电影以画面为媒介，通过技术手段从银幕中展现歌剧舞台或以歌剧为蓝本的电影，而音效一般以现场演奏演唱或者是以爱迪生的运动影像留声机技术记录下声音，与影片同步播放；有声歌剧电影时期预先录制好的和预先对好口型演唱的声音代替现场演奏和现场回放；[5]20世纪80年代至今，随着电影产业技术的提高以及摄制技术等方面专业性进步，歌剧电影关于影片拍摄手法、制作方法、放映效果等各方面都得到提高，歌剧电影也分出四种主要的影片类型：第一种是歌剧演出实况的影院直播，通过在舞台现场架设拍摄机器，观众在影院内通过大银幕实时观看歌剧演出；第二种是常见的歌剧舞台演出的纪录片，用摄影机固定机位和移动摄影等摄像手段记录下整场歌剧演出，一般由歌剧院等官方机构授权记录，拍摄出的作品被称为官方摄像的歌剧电影，其中观看演出的观众通常也被记录在影片中；当下许多“官摄”②会增加开场剧院精彩简介片段、人物简介片段、实时演出后台采访以及幕后花絮片段，满足不能亲临现场观看演出的歌剧爱好者的需要，以及作为剧院的第一手资料保存；第三种是出现歌剧片段与选曲等歌剧元素的电影；第四种是西方歌剧改编而成的电影，这类歌剧电影是将歌剧故事情节转换成影像故事，需要较高的电影专业性技能呈现出不影响原歌剧之上的优质作品。[6]此类型作品对于歌剧作品内容改动大，其创作手法和呈现效果为电影形式的创作表现方式。

站在歌剧艺术研究角度，应该把第一种的歌剧演出实况的影院直播与第二种的歌剧舞台演出的纪录片归為歌剧电影类型，作为研究歌剧电影的重点分析对象。第三种和第四种更倾向电影领域中具有技术技巧性的内容拓展类型。在电影院中，歌剧演出实况直播和歌剧纪录片两种呈现方式相比较而言，纪录片类型更为常见。原因一为歌剧的实况直播容易造成画面延迟，摄像团队及其设备条件要求较高，且易造成各种直播突发状况，演出风险因素大；二为通过直播收音可能较于现场音响效果差距大，而歌剧官摄可进行后期微调，呈现出高保真的音效；再者，通过后期剪辑调整制作出的歌剧电影还原度更高，整体呈现效果更完美。另外，歌剧纪录片类型的歌剧电影所增加的一些片段以及它的可循环性与可留存的优点都使当代歌剧电影仍以歌剧纪录片类型为主。不过，也有歌剧爱好者更喜爱歌剧直播，其形式因时间上的同步性而产生时空交错的心理效应所带来的近距离感。

其实早在20世纪中期中国歌剧电影就伴随中国歌剧的发展而记录保存，如北京电影制片厂和武汉电影制片厂1961年联合摄制，由湖北省实验歌剧团演出的歌剧电影《洪湖赤卫队》，这部作品受到大众喜爱，其中的歌曲《洪湖水，浪打浪》和《赤卫队之歌》都得到广泛流传。2013年，国家大剧院启动高清歌剧电影拍摄制作计划，成为国内首家试水将世界经典舞台版歌剧拍摄成歌剧电影的艺术机构。①国家大剧院于每年制作出优秀的中国歌剧题材或外国歌剧题材的歌剧电影，通过各大剧院和各地院线与全国人民见面，近距离丰富百姓的文艺生活，促进中国歌剧事业的蓬勃发展。

二、歌剧电影的交互关系与形式转换

（一）歌剧电影的交互关系界定

歌剧与电影同属于多媒性艺术品，歌剧和电影作为综合艺术其自身包含多种媒介要素。《艺术跨媒介性与艺术统一性》一文中论述了跨媒介艺术研究的两种不同形态：一种为“模拟性的跨媒介关系”，比如文学中对其他媒介的艺术门类形式手法的模拟和参照，实际上并没有不同媒介之间具体的交互关系；另一种是“质料性的跨媒介关系”，它是在物质层面上实际发生的跨媒介交互关系，常常出现在多媒介性艺术品中，尤其是传统的美学分类中所说的综合艺术如戏剧、电影等之中。而质料性的跨媒介关系又分为两种形态，一种是“整合的跨媒介关系”，将各种媒介统一于完整系统之中。[7]这样一种关系是指歌剧中音乐、舞蹈、戏剧等艺术结合下形成的新形式为整合的跨媒介关系，对于研究歌剧就需从各种媒介要素考虑分析，电影研究也是如此。而对于歌剧电影来说，一般歌剧电影是歌剧表演从实际现场的舞台艺术跨越到银幕中的舞台艺术，也就是质料性的跨媒介关系中的另一种“非整合的跨媒介关系”形态。在这样的形式中，各种不同媒介的活动实际上是独立存在的，形成了某种互文性关系，但并没有整合到一个独立的作品结构之中。[8]歌剧电影的作品结构主要以歌剧的内容结构为中心，通过电影的媒介传播模式进行输出，观众所感受到的是歌剧作品主题内容，电影播放形式感受和传递形式环境。这样的交互关系也属于德国学者施勒特尔提出的四模态理论中的“转化的跨媒介性”，即一种媒介通过另一种媒介来呈现，比如一个关于绘画的电视系列节目，绘画在影像中被呈现出来。[9]歌剧电影中的歌剧作品也是在影像中呈现其整部舞台艺术作品。

（二）跨媒介视域下歌剧电影的表现特征

艺术的跨媒介性目的是探寻各门类艺术之间的共性以及其中的个性，了解并深入研究总体艺术形态和发展方向。歌剧电影通过分析其中的媒介构成和跨媒介性，通过与歌剧的对比，不仅展现出形式共通性，更是展现出歌剧电影独特的表现特征。

歌剧与歌剧电影按非整合的媒介关系可以分析出两种类型在一次创作中具有统一性。一次创作在歌剧中指作曲家的作曲和剧诗脚本，这是歌剧戏剧的核心要素，包括整部剧的题材、主题内容、音乐结构。作曲家支配音乐进而影响乐团和舞蹈的规模及其他表演要素；如吕利作曲的抒情悲剧中就运用大量芭蕾舞场面。当作为电影直播或录播时，其歌剧一次创作的本体传递的信息并不改变。在二次创作中，表演团队演员的演绎是对歌剧的再创作，其中歌剧总导演的指导与舞台上的表演者、乐池中的指挥和演奏乐团及舞美为整部歌剧的实际效果作出诠释。因通过歌剧电影的形式传播，二次创作在跨媒介转换中仍具共通性，尤其是以直播形式转播过程中，形成不同空间内时间的统一，或仅产生细微的时间差，比如歌唱演员其在当天保持的状态呈现于电影银幕中依旧是同一效果。

歌剧电影具有独特的表现特征。一方面表现在呈现效果上，另一方面表现在审美感受上。首先表现在呈现效果上，歌剧电影产生强烈的视听效果。歌剧电影作品较于歌剧作品的最大不同之一在于传播媒介所带来的不同画面感与声效。相对于歌剧来说，传播媒介选择方式的改变使得歌剧呈现出的表演画面是更为广阔且更为清晰细致的，由此得到最为强烈的表演震撼感。但是，舞台上呈现歌剧作品通过近距离，使观众产生现场感。歌剧电影在呈现上除舞台表演团队努力之外还需要以电影导演为主导的摄制团队进行转播或录制的创作，以及后期制作进行第三次加工。呈现出来的画面和音响会在三次加工中产生与原剧现场效果的偏差，在通过银幕传递后与舞台产生的距离感是不可避免的。

另一方面表现在审美感受上，歌剧电影为全部观众营造沉浸式环境氛围。为歌剧专门设计的歌剧厅因设置多重场景转换，承载众多演员，其表演舞台宽广；普遍歌剧厅中观众席容纳观众数量大，观众席与舞台中间还间隔一个巨大乐池；观众视觉上可以多角度欣赏真实壮观的演出现场。而歌剧电影形式与大众的接触，观众所处的影院等较小空间与剧场亲身观看有所区别；宽大银幕营造的近距离视线与全景视角，高保真的环绕立体音响，可以使全部观众全身心投入歌剧情境中，营造沉浸式环境氛围。按照传播学术语来说，歌剧电影带来的改变即是信息接收方的观众给予的反馈感受的差异。综上所述，跨媒介性在两种形式媒介的统一性中求得歌剧电影其自身的特性。

三、新时代中国歌剧电影的展望

（一）新时代中国歌剧电影的发展现状及新路径

从2013年开始，国家大剧院作为中国国家级表演艺术中心首次开启歌剧电影的制作计划。2016年7月至8月，国家大剧院联合原文化部艺术司举办了中国首届具有国际性影响力的国际歌剧电影展，至今六年来，每年在全国数十家影院展映10余部国内外歌剧电影佳片。从2016年国际歌剧电影展中民族歌剧《白毛女》（侯克明，2015）的展映，到2017年热映的原创史诗歌剧《长征》（田沁鑫/杨笑阳，2016），再到2020年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国家仍在努力发展推行歌剧电影形式。2020年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中，國家大剧院带来经典原创歌剧电影《骆驼祥子》和《金沙江畔》；英国皇家歌剧院和西班牙马德里皇家歌剧院分别带来歌剧电影《塞维利亚理发师》和《蝴蝶夫人》等。2021年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中，越来越多机构加入歌剧电影制作行列中，包括国家大剧院、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中国歌剧舞剧院、上海京剧院、数梦等9家演艺集团和机构参展，还有6家世界著名演艺集团跨地域参展。这些现象表明，歌剧电影这一创新形式开启了崭新篇章，大力发扬中国歌剧电影艺术板块其自身魅力，中国歌剧优质团体正在不断壮大，国家正步步努力地推动高雅歌剧艺术走向社会、深入人心。中国歌剧电影的发展更好地为中国歌剧艺术的发展提供坚实力量。进入新时代，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当前歌剧电影的繁盛要求把握住以下几点发展新路径，从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使命，拓展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文化艺术途径。

1.中国歌剧电影要以中华民族精神为主要导向

歌剧题材体现整部作品的主题思想，选择好的题材、展示优秀的精神气质是当代艺术的要求，也是致力于歌剧领域发展的文化追求。歌剧电影的题材需要结合时代的文化品质和聚焦社会热点，以弘扬中华民族精神为核心；中国当代艺术应与观众建立起一种信仰，例如从红色乌托邦式的作品中给予当今社会群众一种家国情怀、民族精神寄托，创作出属于中国特色的原创歌剧电影。又如弘扬传承红色精神、取材自广西湘江战役中的历史事件创作的民族歌剧《血色湘江》，取材于现实生活乡村扶贫的时代性题材歌剧《马向阳下乡记》等，都可以以歌剧电影形式向大众展映。

2.中国歌剧电影融合国内外经典剧目

在中国高雅艺术中具有一定欣赏水平的群体还较为薄弱，中国歌剧领域注重交流合作，加大力度推动国内外歌剧展演对于中国歌剧界的繁荣有很大帮助。歌剧已有四百年历史，许多经典歌剧作品经历史的翻新依然独具魅力。西方歌剧历久弥新，而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优秀演员、导演、表演版本更是传承经典作品其附加值。例如，从2016年至今，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一直与既具权威性又兼实力的美国大都会歌剧院联合展映其西方经典官摄歌剧。而在中国，为纪念歌剧《白毛女》首演75周年，由中国著名民族唱法声乐家雷佳主演全新演绎的历史名作《白毛女》于2020年中国国际歌剧电影节上映。国内外经典剧目的传承与吸收是中国歌剧电影蓬勃发展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3.中国歌剧电影以技术发展不断突破创新

科技正在不断发展，中国歌剧电影跨媒介形式利用科技手段这一优势不断凸显。2019年，8K全景声歌剧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在上海戏剧电影院线进行放映。其8k画质比当时各视频网站中最高画质4k还要高出了4倍的清晰度，整体画面逼真，超高清人物的展现反映歌剧电影其纪实美学内涵中的超真实性，这种超真实性相较于舞台歌剧现场固定视角而言更为逼真；同时特写镜头的捕捉，强调突出了歌剧创作所要表达的艺术性内涵。歌剧《白毛女》3D舞台艺术片则运用国际上最先进的数字立体电影技术和环绕立体声，进一步增强舞台歌剧的渲染力，给观众展现出身历其境的全新艺术体验。电影技术不断改善歌剧的整体画面和音效，现今歌剧电影所呈现出的清晰画面效果和高质量音响效果一点也不比现场演出体验感差。

4.中国歌剧电影跨媒介形式与观众的互动新模式

歌剧属于高雅艺术，作为古典艺术具有较强专业性，歌剧艺术在它的外围形成一个无形的艺术素养门槛；并且由于高雅艺术市场价格偏高，许多喜爱艺术的人也不得不望而却步。电影文化是民间的大众艺术，较为优惠的票价使进入影院和小剧场欣赏影片变得更为轻松。中国歌剧电影的发展为大众提供一个能够触摸到的歌剧欣赏平台，歌剧现场演出以电影摄制的技术，通过银幕传播方式可重复进行放映。例如，2020年国家大剧院举行的国际电影展就展映至全国8大城市的20余家影院的黄金时段展映14部影片，共300余场。①观众只需以40元至100元不等的亲民票价，便可在家门口欣赏到来自世界知名剧院的经典歌剧电影。同时，自2015年国家大剧院首次推出了“歌剧电影进校园”的活动②，歌剧电影不断深入到新时代中国未来发展的一代青年群体当中，丰富拓展了他们的艺术审美视野。

受电影的传播形式影响，歌剧电影的跨媒介性允许在科技的不断前进中寻求更多传播方式的可能。如今网络发达，中国歌剧电影在线下影院展映的同时，也可通过线上程序进行收看，如中国大剧院官方app可进行线上演出购票、歌剧选段的影片播放。相信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歌剧电影传播手段可为中国歌剧艺术的推广作出贡献。

5.中国歌剧电影体裁拓展

现今，中国歌剧电影不只局限于展映歌剧，还包括歌唱家纪录片及前面所提到的歌剧改编电影、音乐剧电影，甚至歌剧电影形式可以联系到戏曲电影的创作发展。例如，2020年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中，数梦公司带来纪录片《帕瓦罗蒂·一声为爱》，上海京剧院带来的3D版京剧電影《霸王别姬》。2021年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中，“特邀佳片”展映单元的纪录片《卡拉斯·为爱而声》和京剧电影《贞观盛事》。由此可见，许多优秀的歌剧作品通过电影形式与观众见面，期待更多富含中华博大精深历史底蕴的音乐戏剧形式与电影形式的结合。

（二）发展中反思当代中国歌剧电影

以活动影像为实质的电影成为人类继文字发明以后的一种革命性的档案形态。[10]从早期歌剧电影的流行，电影以它记录和保留红色经典歌剧的档案形态为歌剧电影带来许多珍贵回忆和经验。时至今日，翻看优秀的经典歌剧电影，杰出的歌唱家演绎出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历时久远但其艺术魅力丝毫不减。例如1978年的歌剧电影《江姐》，其中《红梅赞》《春蚕到死丝不尽》等经典曲目被歌颂流传。通过现在的视听技术，在歌剧电影的档案形态下经典重映的方式使大众重新领略20世纪的歌剧风采，而现今保留下来的优质歌剧电影也能被时代的更替历证其永恒的艺术价值。

虽然在歌剧电影中讨论歌剧与电影之间的优先权是狭隘的，但电影却以它的优势承载了歌剧艺术。当电影对我们需要注意歌剧电影这种跨媒介新形式与舞台歌剧艺术之间应如何平衡才不会造成舞台歌剧艺术的埋没。新时代中国歌剧电影，通过跨媒介的交互关系与形式转换的比较，以发扬中国歌剧这一艺术瑰宝为重点对象，利用歌剧与电影同一性优势，助力中国歌剧艺术大众化发展，同时也为电影领域带来创新启发。中国歌剧电影是中国歌剧艺术繁荣、人民高雅艺术素养提升的一大推手，而歌剧作为传统的舞台艺术，其本质仍应回归到传统形式中，才不至于失去舞台艺术所独具的价值魅力。

结语

时代在变迁，科技进步使中国歌剧在历史的必然中创造出新的可能。新时代中国歌剧电影完成了歌剧与电影两类多媒介性艺术品的交互，其创新形式与现今艺术理论界重点关注的跨媒介性学说进行深度交涉，亦带动了中国歌剧实践的革新。中国歌剧艺术博大精深，中国歌剧电影跨媒介关系较为复杂。舞台歌剧与歌剧电影各自的特点，与之对于新时代中国歌剧电影所引发的思索，虽然只是一潭浅洼，但歌剧电影持续地对当今中国创新与发展作出及时反应，并探求真理的功能是不可或缺的。

①参见：居其宏.中国歌剧音乐剧通史（创作历史与现状研究）[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4：总序，04-09.

②“官摄”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官方摄像，主要是指对舞台演出的官方摄像，要求舞台演出的连贯性、现场感、以及空间局限最大程度的保留；另一种是官方摄影，广义上包括所有公开宣发的官方剧照和未公开的官方摄影图，狭义上也就是区分免费剧照，即需要高价购买的未公开官方摄影图。

①高凯.国家大剧院将拍摄中国首部4K全景声歌剧电影[EB/OL].（2018-04-21）[2024-01-24].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597499889745290422&wfr=spider&for=pc.

①参见：“2020国家大剧院国际歌剧电影展”开幕[EB/OL].（2020-11-01）[2024-01-24].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2170150133523950&wfr=spider&for=pc.

②参见：高凯.2015年国家大剧院歌剧节即将起航[EB/OL].（2018-04-21）[2024-01-24].http：//culture.people.com.cn/n/2015/0401/c172318-26785684.html.

参考文献：

[1]项阳，王纪宴，李岩，都本玲.2014年度歌剧、音乐剧发展研究报告[R].文化艺术出版社，2014：405-417.

[2][3]居其宏.中国歌剧音乐剧通史（创作历史与现状研究）[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4：总序，04-07.

[4]刘宏球.电影学[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6：05.

[5][6]王达薇.西方歌剧电影初探[D].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2016.

[7][8][9]周宪.艺术跨媒介性与艺术统一性——艺术理论学科知识建构的方法论[ J ].文艺研究，2019：12.

[10]张锦.电影作为档案[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