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医科”背景下医学人才培养路径探析
2024-04-24丛日坤丁之桐常聪聪
丛日坤,丁之桐,常聪聪
山东中医药大学,山东 济南 250300
1 “新医科”建设的背景与意义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高等教育事业发展和人才培养体系建设,提出新时代“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对高等教育的需要、对科学知识和优秀人才的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迫切”的殷切期望,加快推进高等教育现代化是早日实现教育强国的必经之路[1]。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为加快推进高等教育现代化,党中央提出了推动“四新”(新工科、“新医科”、新农科、新文科)建设引领高等教育的“质量革命”。“四新”建设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对“新医科”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明确提出要实施健康中国规划纲要。建设健康中国旨在促进国民健康,为国民提供全生命周期的健康服务与保障。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发生改变,人们对健康的需求较以往也发生了改变,向着主动检查、主动预防、主动干预、医养结合多元化体系转变,这就要求我国在医学生的教育方面应该审时度势,培养适应新形势的医学专业人才。目前,我们正处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大背景下,全球高等教育体系正处于更新迭代的变革中,中国高等教育尤其是医学教育也来到了历史转折点。
作为国民健康保障的根基性工程,医学学科发展、医学教育改革水平直接影响我国高素质医学技能人才的培育质量。国务院办公厅于2020年印发《关于加快医学教育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并确立“以‘新医科’统领医学教育创新”的基本原则,尤其是将“新医科”建设提升到新时代背景下落实健康中国规划的重要举措的高度[2]。按照“四新”建设理念建设好“新医科”,才能更好地培养国家和社会需要的新时代高水平医学人才,造福世界人类。
“新医科”是我国高等医学教育配套“健康中国2030”的产物,通过学科新融合、新发展探索医学教育体系的建设规律、探索医学优秀人才培养新模式。通过融入世界医学发展的前沿成果,将传统诊疗向智能诊疗、单一生物医学向转化医学、粗向医学向精准医学质变,进而实现医学融合其他学科的全新人才培育格局。因此全面理解“新医科”的内涵与特点对今后新医科人才的培养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
2 “新医科”建设的内涵与特点
“四新”建设是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中国方案”,是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布局。“四新”建设目标、发展模式、质量标准对我国医科类专业建设和医科建设具有重要的指导价值。作为构建健康中国框架的重要支撑,“新医科”旨在实现理念、制度、实践的“三创新”,助力健康中国建设[3]。“新医科”建设的显著特点就是实现不同学科的交叉融合,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在考量人才培养全周期更新与社会发展相适应的问题上,秉承以人为本的教育导向和立德树人的教育理念,在原有专业设置的基础上增设“医+工”融合新专业,促进“新医科”建设。从行业发展来看,这种跨界融合、跨界递进、跨界发展的新时代学科发展模式,对培养具有深度医学人文情怀、扎实专业知识和跨学科创新能力的综合性人才具有重要意义。
现阶段,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正促成新一轮的科技革命、推进新一轮的产业变革,作为其产物,“新医科”建设亦应将创新作为内核,以“四新”建设为统领,全面实现从“以单一的生物医学科学研究模式”向“以医文、医工、医理、医X交叉学科互相交融协同创新的医学发展模式”的质的转变,以期培育适应社会发展,适应国民健康需求的高素养、创新性、复合型医学人才,实现对现有医学专业的改造升级。“新医科”将传统医学人才侧重临床诊疗扩展到集预防、诊疗、康养于一体的全面医学人才,今后,从贯彻国家部署促进医学教育改革角度,对于传统医学教育模式的创新应以新医科为统领,高等院校、科研院所等应充分利用政府资金投入,将政策扶持与资金支持落实到教育改革、人才发展的实处,以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3 “新医科”建设困境
“新医科”实质上是一种为突出当代医学人才教育的特色与优势而诞生的教育模式,是医学人才培养规律性发展和创新性变革的必然产物,该模式以多学科交叉融合为路径,探索多元化的教学形式,当前随着我国医学人才培养在理念更新、体系革新和模式创新中,还存在人才培养结构失衡、与其他学科缺乏交叉融合、缺乏人文精神培育等问题。
3.1 医学人才培养结构失衡
新冠病毒疫情的防控和救治工作彰显了医学人才培养在我国民生中占据重要一环,与此同时也暴露出诸多医学院校在人才培养中的问题,一是未设置与预防医学以及突发公共医疗事件的相关课程,未定期向医学生开设公共课程来普及传染病的相关知识。二是当下的医学人才培养理念未能适应社会的高速发展,难以满足人民群众的健康需求[4]。三是医学人才缺乏“岗位胜任力”的培养课程等。因此当前的医学教育急需在人才培养结构优化、课程质量提高、创新能力提升等方面开展方案。
3.2 与其他学科缺乏交叉融合
我国医学人才培养的教学模式及教育内容已相对成熟,但医学学科与其他学科(理、工、文)之间缺乏交叉性,存在严重的学科专业壁垒[5]。
一方面,地方医学院校普遍存在以单一医学学科为主的板块式教学,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多学科的融合发展。传统医学人才教育培养体系吸收并发扬了中外医学的发展成果,但其在传统与现代医学的精华融合上还不够充分,缺乏多学科的协同创新发展,导致其集成攻关能力薄弱。当前社会缺乏的是具有多学科融合专业背景,能够有效解决生命全周期、健康全过程等复杂问题的高水平医学人才。
另一方面,我国大部分医学院校还未增设多学科交叉课程,医学学科与理、工、文科存在学科专业壁垒,这就导致现有学科范式及学科规训难以适应新时代的需求实现较大程度的学科变革。但当前社会对于医学专业人才的需求势必要突破当前现有的学科范式和学科规训,这就急需各高校建立交叉学科、以实现专业重构和知识体系的重塑。上述要求不仅需要教育主管部门加大对于学科分类、专业设置等方面的政策引导、增强扶持力度,还需要各医学院校具备相对超前的学科改革思维理念,主动谋划推进学科及专业的融汇整合[6]。
从国内外的实践来看,高校人才培养的协同创新主要分为内部和外部两个方面。内部协同主要是指高校内部各部门、各专业之间知识、技能以及资源等的共享,没有形成学校与学校之间的资源共享;外部协同主要是指产学研的创新合作,特别是高校和单一企业之间的深度融合,没有形成基于行业的协同共建。共享型人力资源管理平台的构建,就是要解决复杂的多主体之间的对接矛盾,优化企业需求与高校人才培养之间的关系。
3.3 缺乏人文精神培育
医学发展离不开人文精神的支撑、医学生培养需要人文精神的浇筑,医学人文精神的加持对于医学生提升医学人文素养、树立医德医风具有重大意义,“医者仁心”则是该意义的最好展现。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以及文化的多元化影响,各种社会思潮相互碰撞,人类思想理念呈现多样化、精神生活呈现物质化、价值取向呈现功利化等现象。而在医学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过程中,未能考虑医学生人文精神的培育,使其忽视了对医学人文学科的建设工作,使得当下医学生普遍重视专业及职业技能学习,而对于其人文知识储备及人文精神的培育缺乏重视[7]。因此,我国当前的医学教育与实践过程中,需要进一步加强医学生的培育内容、培育方式、培育队伍等方面的医学教育人文性。
4 “新医科”建设的实践路径
传统医科人才培养仅关注医科专业的理论修养与技能训练教育,而“新医科”的建设则以医学领域为基础,强调理、工、医用结合的高层次、全方位人才培养模式。
4.1 重塑组织架构增强人才培养能力
“新医科”人才培养应借助传承创新以及交叉融合等培养理念的指导,加强复合型人才培养,“新医科”人才培养需要从课程设置与教学方法两方面进行重点关注。
课程设置上要加强跨学科课程建设,基于学科特色与优势重构“新医科”人才培养架构,全力构建以医学主干学科为基础框架的交叉融合学科集群[8]。做到专业设置和专业内涵建设统筹推进,不仅要对现有的医学学科专业进行改革,还要求促进医科与理科、工科等学科的交叉融通,从而培育新的学科增长点。此外,加强新兴医学及精准医学相关专业的前瞻性建设,优先开设智能医学、预防医学等新兴医学相关专业,不断优化医学人才培养方案。
教学方法上以问题为导向创新传统教学模式,打造以“医学+人工智能/大数据”的新型医学课程模式,提高学生多学科发散性思维[9]。以临床实际问题为导向,成立涉及基础医学、临床医学与理工科多学科交叉背景下的研究生导师团队,合力完成研究生的带教工作,共同指导其科研实验、实习工作、毕业设计等,提升学生运用交叉学科知识来综合解决临床复杂问题的能力,从而培养“新医科”所需要的复合型医学领域人才。
4.2 打通学科专业壁垒,推动学科交叉完善学科专业布局
随着医学科学技术的进步及相关医学研究的发展,未来医务人员的知识结构和专业技能会更加倾向于综合化的方向发展。为打通学科专业壁垒,以学科交叉融合为创新原点,实现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多学科资源交叉融合。
强化“医学+”的引领及辐射作用,建立“医学+”的交叉学科专业平台,促进医工、医理、医文的深度融合,打造医学交叉学科导师团队,培养更多的“医学+”交叉学科人才[10]。
首先,拓宽医学学科的专业结构(图1),在突出医药类主干专业主体地位的前提下,结合当前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技术增设智能医学工程、智能医疗大数据管理等医学相关领域的新专业,打造“医学+信息”的双引擎驱动交叉学科人才培养方案,同时注重发展中医药特色优势,重视中医药在治未病、康复理疗及重大疾病治疗中的作用,整合全科医学、预防及保健医学、中医疫病学等相关专业,同时加强老年医学、老年护理、中医养生学在培养“医防融合”基层卫生人才中的课程占比,为医养结合的深入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内核动力。
图1 拓宽医学学科专业结构
其次,进一步推进中医药学科专业向纵深发展,医学院校要进一步完善课程体系、更新传统教学理念,创新教育教学方法,加强中医药专业本硕博学生在科学、人文和社会知识方面的学习,注重培育其人文精神,助力培养医学人才在面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的应急管理及处理能力,培养高水平医学专业人才[11]。
4.2.2 优化课程教材体系、更新教学理念
“新医科”在建设时需要及时更新教学理念,这就敦促医学院校要构建新的医学教育体系,如与医学相关的课程体系以及教育教学方法体系等[12]。在医学相关课程体系的创新上,可以优化现有的课程结构,打造“医学+”为核心的课程新模式,同时通过实施基础医学与临床案例相融合的案例库等措施,由点及面重构医学生课程体系。打造 “宽口径、强基础、汇融通”的教学理念,实现基础与专业教育课程贯通、中医与西医课程贯通、本硕教育课程贯通,做到统一学习思维的整体性与独特性,从而实现学生知识获取的悟性与能力建构的灵性强化的双统一。
在教学资源建设过程中,一是要推行传统教材向数字化发展,以此来增强教材之间的开放性,缩短信息交互时间;二是引入“互联网+”教学模式,充分利用优质的互联网教学资源,通过“传统课堂”“网络课堂”“课外活动与竞赛课堂”“实践课堂”“国际课堂”五维课堂联动扩展现有教学布局及学习时空,同时建立临床教学案例库等,试行课堂教学-床边教学交叉学制[13]。
4.3 深化医学人文属性,注重医学生人文精神的培育
作为贯穿与服务人类全生命周期的学科,医学的进步,不仅仅得益于医学科学的发展,更得益于医学科学精神与医学人文精神的深度融合,该融合揭示了医学学科进步的本质。医学生具有较高的医学人文素养能够直接影响到未来从事医务工作后行业人员的整体素质,间接促进行业科技水平的发展与行业服务水平的提升。培育医学人文精神的基点在于医学人文课程,课程的实质则是帮助医学生于“学涯”塑魂、于“职涯”护航[14]。“学涯”塑魂、“职涯”护航促使医学生在发展为医务工作者的过程中不仅具备了理论知识与实践技能,更形成了尊重患者、敬畏生命、崇尚科学的人文情怀与价值观。未来,要继续秉承“大健康”观念,制定相应政策,在理论课程与实践指导中融入思政元素、强调医学人文关怀,深化医学人文教育,真正把医学人文培育落到实处,入脑入心。
4.4 优化组合,培育一流医学实践基地和师资队伍
优化整合全领域教育教学资源,深化医学领域的协同创新(图2)。医学教育的实践性特征决定了“新医科”人才培养模式必须遵循医学教育的发展规律,并注重医学人才培养的协同创新[15]。
图2 整合全领域教学资源,深化医学领域的协同创新
在积极响应“新医科”政策、建设发展“新医科”的进程中,要继续坚持将“医教协同”作为政策落地的根本性工程重点推进,不断提升附属医院等实习基地在医学人才培养“规范化教学”与“规范化实践”环节中的重要作用及主体地位。山东中医药大学三所直属附属医院目前已形成“院院合一”的优势,基于该优势进一步促进我校多所附属医院的实践连接,推进教学组织机构建设,加强对“教学管理队伍”与“实践师资队伍”双队伍的监督与考核,构筑统一实践教学标准,对教学质量严格把关,充分发挥地方附属医院高质量人才产出的阵地作用。
统筹做好高层次人才引进与培养工作,吸收大家汇聚名师,以“首席专家负责制”搭建不同专业老带新教学名师梯队。立足教书育人责任根本,确立课堂质量动态监控与评价体系,进一步改良传统课程考核机制。同时延展导师制度,将导师制度辐射本科学生,鼓励专职教师兼任本科导师、小班级班主任,在考量学生专业理论外,促进思想与心理教育建设。对临床型、科研型教师实行绩效考核“双岗双结”“多岗多结”,鼓励教师们将更多的临床实践经验与科研转化成果带进课堂、带进教书育人岗位中。
在人才培养方面,除本专业产学同步推进外,“新医科”建设还应立足不同领域、不同专业协同创新。包容性与全面性作为“四新”建设总的属性,亦应在“新医科”建设中展现,这就要求不仅要做到在卫生教育领域有前沿创新成果,还要加强与工农文理全领域的协同创新。同时作为“新医科”建设的重要支撑载体,构筑高等院校与实习医院协同育人平台不可或缺。以平台打破地域与行业、理论与实践的界限,真正实现跨区域、跨学科、跨层次的“最优组”,将实现医学人才有充足的教学基地、医学人才在教学基地中产出硕果促进科研成果转化、转化成果反哺教学基地促进基地进一步建设的良性循环。
5 结语
医学教育是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的重要一环,对保障人民生命健康具有深远意义。“新医科”作为推动医学教育创新发展的生力军,对于探索我国医学人才培养模式,实现医学学科的本土化创新和内涵式跃升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新医科”总体战略的部署下,医学院校要坚持理念先进、体系创新,完善学科专业结构、优化课程教材体系、开放协同育人整合,真正以育人新范式推动我国的医学教育发展,从而推进医学诊疗技术的进步,重塑医疗卫生服务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