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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雄风》的音乐特征、情感动员与跨代际传播功能研究

2024-04-17谭力周光煜

艺术评鉴 2024年1期
关键词:音乐特征

谭力 周光煜

【摘   要】通过文献梳理、曲式分析等方法对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进行研究后发现,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音乐特征鲜明”“情感动员与跨代际传播特点显著”,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具体来说,其音乐特征主要表现为爱国主义情感丰沛、曲式结构短小、融入流行音乐元素較为自然和谐,并以“唤起”“互动”和“共情”三个步骤达成广泛的情感动员,同时以社会性和个性化两个层面彰显其跨代际传播的特点与功能。面对新媒介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传承与传播等新兴议题,建议今后体育音乐作品应侧重新媒介技术下背景的“轻传播”,从而进一步扩展其情感动员与跨代际传播效能,增强体育音乐作品的时代感和生命力。

【关键词】亚运会宣传曲  亚洲雄风  音乐特征  情感动员  跨代际传播

中图分类号:J6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359(2024)01-0007-07

关于“音乐”一词,《礼记·乐记》中记载道:“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音乐”作为上位概念,其下位概念又生成体育音乐、舞蹈音乐、电影音乐等各类分支。

一、研究现状与问题的提出

体育音乐作为“音乐”概念的一个分支,《音乐知识与体育音乐》一书曾指出其本质——“体育音乐在体育中的作用不是让观众单纯地去欣赏音乐,去体会音乐作品所表现的思想内容,而是起着一种烘托的作用。”所谓“体育音乐”,贺婷婷(2011年)把体育音乐分为两种,一种是功能音乐,一种是辅助音乐。“功能音乐主要是为体育活动服务的,例如运动会的开幕式、颁奖仪式等,这些音乐是为了增强现场的活动气氛。辅助音乐主要是辅助运动员表达情感,使运动员的体育动作富有情感,更具生命力,且能够感染观众,是体育运动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体育音乐在诸如“世界杯足球赛”“奥运会”“亚运会”等重大体育赛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其原因在于音乐的三大基本要素(旋律、节奏、和声)与体育运动的关系密切,能够唤起运动健儿的同构联觉,起到赋予体育运动人文美感、艺术性和引起观众精神共鸣的作用。学界对于体育音乐及其传播现象进行过相关研究,分别对雅典奥运会、汉城奥运会和北京奥运会使用的体育音乐作品进行分析,指出体育音乐的传播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呈现出跨代际传播特点。

“代际传播”是心理学、传播学、文化研究和亲子关系研究等多领域中被广泛应用的概念,是指一个世代继承另一个世代的文化、价值观或其他社会特性,另外,也指在不同文化之间进行的沟通。在此基础上建构起来的“跨代际传播”概念,强调的是技术与情感因素的影响下,不同年龄群体之间传递和共享信息、文化、价值观念的行为。例如,随着2023年杭州亚运会成为公共热点议题,1990年北京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再次回归大众视野,呈现出跨代际、跨圈层的传播特点。但在中国知网学术文献总库(CNKI)中以“亚洲雄风”为关键词,仅获得1篇期刊论文。可以说,关于《亚洲雄风》的研究是相对滞后的:首先,关于《亚洲雄风》的探讨主要是以新闻稿件的形式呈现,缺少严谨的学理性文章;其次,《亚洲雄风》作为体育学科与音乐学科交叉融合的成果,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未能引起相关学科的关注。其实《亚洲雄风》极具历史意义和研究价值——在亚奥理事会第三次代表大会上,中国凭借纪录片《北京风光》击败日本广岛,夺得1990年亚运会承办权,但当时改革开放不过十余年,办好亚运会面临着一些困境,而1990年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的横空出世给予全国人民信心,为举全国之力办好亚运会。在2023年第19届杭州亚运会上,《亚洲雄风》依旧震天吼,唱响整个亚洲,振奋了无数人的心。穿越33个春秋冬夏的时空隧道,翻唱过《亚洲雄风》的歌手既有歌坛老将刘欢、韦唯,还有歌坛新星魏晨、林妙可和单依纯等。《亚洲雄风》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一首体育音乐作品,而是所有亚洲人共有的情感记忆,更是体育音乐跨代际传播的典型案例。为进一步研究体育音乐的跨代际传播现象及策略,将继续追问以下问题:

第一,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作为体育音乐跨代际传播的成功案例,其具有怎样的音乐要素及特征?又是如何实现跨越圈层与代际的情感动员?

第二,媒介技术发展是如何为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的跨代际传播赋能的?这对理解当代中国体育音乐跨代际传播有何借鉴意义?

二、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音乐特征分析

从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1990年版本,张藜词、徐沛东曲,刘欢、韦唯演唱)的歌词特征、作品的整体结构规划、词曲结合的旋律设计、配器及作曲技法特点等进行分析与研究后发现,看似并不复杂的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却内涵丰富。其通过词曲中的爱国情感、曲式结构、作曲技法三个方面唤起中华儿女的情感记忆,激发华夏子孙的情感共鸣,进而实现跨代际传播。

(一)词曲中的爱国情感引发强烈共鸣

《亚洲雄风》的歌词和旋律中渗透着浓厚的爱国主义色彩,感动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从歌词的修辞手法来看,多采用拟人、比喻和回环的修辞手法,歌词读起来气势磅礴、豪气冲天,音乐形象更加具体,拉近了歌词与听众的距离感,填充了音乐本身所不具备的“非具象性”特点,给听众留下更多想象空间。从歌词的内容来看,这首歌词直抒胸臆、借景抒情,先是描绘了祖国的秀美景色和壮丽山河,表达了对祖国和民族的忠诚及热爱,而后更是直接重复三遍“亚洲雄风震天吼”,彰显了亚洲各国在体育领域相互支持、相互鼓励的精神,体现出整个亚洲大家庭的共同目标和团结力量。不难看出,歌词从内容上起到“情感动员”的作用。所谓情感动员,是指“在互动中,个体或群体通过情感运作,以唤起、激发或者改变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态度和评价的过程。”《亚洲雄风》在人们争相传唱的过程中为当时的中国加油打气,动员全体中国人团结奋斗努力办好亚运会,展现了中国人民和亚洲其他国家的人民团结一心、追求进步的时代气息,契合1990年亚运会的精神和形象,体现了中国改革开放后对外交流和合作的积极态度和坚定信心(见表1)。

表1  《亚洲雄风》歌词

从旋律上来看,“主歌”A段为一个起承转合的四句式结构,其中A部(见谱例1)歌词前两句“我们亚洲 山是高昂的头”,作曲家采用器乐曲写作思维“独立乐句构建主题”的方式进行编写,骨干音为“dol re mi sol”四个音符,体现了古典主义音乐色彩的号召感、正义感和力量感,乐句整体上维持在主功能和声进行展开。主歌主题共4个小节,可细分为1+1+2的两个乐汇加一个乐节的结构。动机Motify A(作品中第1小节)作曲家围绕降E大调主音与属音,本着高平低仄的原则,如歌词中“我们”二字采用上四度音程跳进与歌词韵律相吻合。动机Motify B(作品中第2小节)为先向上级进后反向跳进的逆分型旋律片段,与歌词“亚洲”相适应,形成半终止。第二乐节(作品中第3~4小节)运用裁截和重复的作曲技法继续发展,旋律线条向下流动。

谱例1:《亚洲雄风》主歌A段

作曲家在主歌写作时,四句均反复强调主题“我们亚洲,xxxxxx”,这一段音乐旋律在人脑中反复强调,具有先入为主的作用,或许也可以理解为主题音乐在人脑中发挥“耳虫效应”,起到了强调和深化主题的作用,以“内隐学习”的方式帮助听众进一步记忆和理解旋律特征。

“副歌”B段为歌词“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绸,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啦啦啦啦,亚洲雄风震天吼;啦啦啦啦,亚洲雄风震天吼”配乐。副歌主题(见谱例2)与主歌主题相似,依舊是1+1+2的独立乐句构建主题结构。作曲家恰到好处的音乐创作方式,塑造了副歌宽广且有力的“亚洲雄风”音乐形象。

谱例2:《亚洲雄风》副歌B段

(二)曲式结构短小便于记忆和传唱

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的曲式结构短小,便于观众记忆和传唱,为跨代际传播奠定了基础。在音乐结构上,采用对比单二部曲式,即常用的主歌、副歌式写法,两部分曲同词异。作品的整体调性把握在降E大调,明亮的大调色彩是体育歌曲的常用调性。在主题的构建方面,作曲家采用“独立乐句”1+1+2的写作手法,将歌词与旋律有机结合(见表2)。

表2  《亚洲雄风》歌曲结构与调性布局

整首歌曲以快板的速度呈示,加之以“雄壮、有力、宽广地”表情记号,适合“体育宣传曲”这类体裁作品创作。第一段歌词采用韦唯(女声独唱)的形式展开,而到了第二段,情绪层层递进,更加高涨,采用刘欢和韦唯共同合唱的形式展开,在伴奏乐器不改变的情况下,副歌部分通过改变节奏并进行加花,最终推动全曲走向高潮。

(三)作曲技法中融入流行音乐元素

“流行元素缺失仍然是我国大型体育赛事主题曲所暴露的弊病”,但《亚洲雄风》似乎规避了“流行元素缺失”的问题。作曲家徐沛东在保留体育音乐风格特征的同时,融合流行音乐元素,使其“接地气”,有效助力《亚洲雄风》的跨代际传播。《亚洲雄风》虽然语言简练,曲式结构也很短小,但是作品中的配器种类丰富、塑造出来的音色多元,并将复调中的“对位法”巧妙融入作品中。具体来说,首先,作品中的配器种类包括铜管组、弦乐组、合成器音色和流行四大件乐器。其次,在作品的引子阶段使用合成器音色,融入流行音乐元素,并用小军鼓和铜管乐器进行伴奏,节奏清晰、结构方正,给人以强烈的节奏感和行进感。最后,在主歌A段引入女声,运用“对位法”先是让人声与铜管乐器相呼应,之后伴奏乐器也发生改变,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弦乐组,并再次与人声呼应。而打击乐部分则替换成电子鼓,进入主歌配合人声,到了副歌B段,在四拍子整体基调仍旧不变的基础上,采用变节奏的方式,推动全曲走向高潮。

三、“唤起” “互动” 和 “共情”: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中的情感动员

《亚洲雄风》是联结亚洲国家关系,强化民族认同感的重要媒介。该作品从社会情感层面呈现了文化与生活、艺术与人民的密切联系,以“唤起”“互动”和“共情”三个步骤达成广泛的情感动员,彰显了新时代文艺领域的新形象、新趋势、新气象,最终指向“社会主义文艺是人民的文艺,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的重要意义。郭小安(2013)认为公共事件中的情感动员策略应聚焦于情境与身份的话语建构。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中的情感动员策略不仅与此观点形成理论呼应,更强调了情感动员结果应导向以“共享—共识”为基础的身份认同、文化认同与国家认同。

(一)唤起:共同情感与集体记忆

由韦唯、刘欢演唱的《亚洲雄风》在1990年传遍大江南北,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民关于亚运会的共同记忆,也凝聚了亚洲各国人民对于体育、团结和奋斗精神的共同情感。“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认为集体记忆是一个特定社会群体之成员共享往事的过程和结果,保证集体记忆传承的条件是社会交往及群体意识需要提取记忆的延续性。”而《亚洲雄风》这首作品中承载着过去的历史文化背景,通过音乐语言符号,唤起了人们对于体育盛会的期待与热情,也象征着亚洲国家之间的友谊和团结。

《亚洲雄风》是1990年北京亚运会宣传曲,1990年北京亚运会及其宣传曲《亚洲雄风》将亚洲国家的地理环境与历史文化紧密相连,进一步唤起全体亚洲人民的情感共鸣。将国家宏大叙事放置于个人微观层面进行“落地式呈现”,把亚洲共同体理念等重大战略化为生活化叙事,文艺的人民性得到极大彰显。歌词“我们亚洲”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口号,饱含着深层次的情感意义指向,它唱响的也是一个正在改革开放勇毅前行的发展中国家的高昂旋律,蕴含着亚洲人民团结携手、与爱同在的深厚情谊。

(二)互动:仪式功能与情感互动

随着数字媒体技术的发展,大众传播媒介与体育赛事形成深度融合,将体育赛事传播的视听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最大限度地满足了受众的感官需求。大众传播媒介之于体育赛事的意义不仅在于受众人数的扩增,还在于直播技术的“虚拟在场”打破了线下赛事的时空限制,使得受众(观众)与表演者(运动员)在传播中即时同步共享同一赛事,构建了一场以体育赛事为中心的媒介仪式。詹姆斯·凯瑞强调传播的“仪式观”,即“不是直指信息在空中的扩散,而是指在时间上对社会的维系;不是指传达信息的行为,而是共享信仰的表征。”在亚运会的开幕式和闭幕式上,《亚洲雄风》作为代表性的宣传曲,其在仪式中扮演着凝聚人心、传递情感的重要角色,不仅如此,它更将亚运会所在的仪式场域、舞台表演和多媒体技术相结合,呈现出视觉和听觉上的完整体验,并通过线上空间和线下空间的音乐传播——即“线上的观众通过抖音、微博、广播电视等媒介手段进行互动;线下的观众应和着歌曲的主旋律”,唱出内心深处的中国心、中国情、中国魂。在开幕式和闭幕式上,观众通过演唱这首作品与刘欢、韦唯一起,共同体验着音乐的美好,并表达了对亚运会体育精神的热爱、对体育文化的认同,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情感之间的交融互动,通过音乐的力量将观众的心连在一起。

(三)共情:情感升华与文化认同

周信杉、罗江华、李献庆(2021)曾指出:稳定文化基因回应的是不同群体共享同一种文化,而共享基础是“同一个人、共同经验、共性记忆与共同情感”的集合体。《亚洲雄风》先是通过“音乐美”唤起受众的共同记忆,后又在亚运会的“仪式化传播”中进行情感互动,最终激发受众的情感,使之共情,最终强化对体育精神、文化的整体认同和积极响应。

从作品本身来看,歌词内容和旋律振奋人心,与亚运会的主题“友谊、合作、进步”相契合。例如歌词中“山是高昂的头”“河像热血流”“手握手”和“交朋友”等体现了体育运动敢拼、敢赢、敢闯、敢当“狮子”的运动精神和必胜决心;在结构上采用“起承转合”的四句式结构,旋律上大多为上行的旋律线条,在旋律开始的音乐主题中,采用纯四度先向下跳进后回到主音的编配手法,强调“我们亚洲”的友谊、合作理念,体现了音乐元素中强烈的号召感与使命感。同时,从不同演唱者的维度来看,演唱过《亚洲雄风》的不仅有“年龄跨度达三代人歌迷群体”的刘欢和韦唯,还有诸多新的流行歌手,例如爱新觉罗·启笛、魏晨、单依纯等。其中,爱新觉罗·启迪早在1990年就与刘欢演唱过英文版的《亚洲雄风》,向全世界展示了中国和亚洲的风采,较好地促成跨文化交流与欣赏,得到不同群体对于亚洲(中国)以及亚洲(中国)文化和价值观的尊重,进而筑牢亚洲国家共同体意识,促进了文化的认同、传承和情感升华。

四、媒介赋能视域下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跨代际传播功能探讨

“赋能”理论亦被称为“赋权”理论,已经成为当今社会学术研究的热点问题和公共治理领域的经典范式。赋权是一个多层次、宽泛的概念體系,包含个体和集体两个层面。在《亚洲雄风》的传播实践中,新媒介技术对其赋能增效,形成跨圈层、跨代际传播,而这种跨代际传播还体现出社会性和个性化两个层面的功能特点。

从社会性层面来看,《亚洲雄风》起到动员社会、凝聚亚洲国家共同体意识的作用,促进了艺术作品的内外部传播和交流,为不同年龄阶层的社会成员建立强关系网络提供可能性。所谓“社会动员”,美国政治学家卡尔·多伊奇将社会动员过程等同于现代化进程。新媒介技术是现代化进程的重要体现,尤其是以报纸、广播、电视和互联网为主的大众传媒,促进了《亚洲雄风》的快速、大范围传播,进一步帮助各年龄层群体组织、参与亚运会活动。例如,观众可以通过收看、传唱《亚洲雄风》的方式,结合1990年亚运会的时代背景和歌词中的文本内容,明晰北京亚运会是我国向世界展示民族文化、精神气质和大国形象的重要途径,唤起观众内心的中国心、中国情、中国魂,并理解亚洲共同体“团结、友爱、进步”的思想内涵,这种不同年龄群体一起达成的价值认同,也正是存在跨代际传播现象的有力佐证。

从个性化层面来看,《亚洲雄风》不仅完成对社会群体的情感动员,还对社会群体中的个体成员起到复刻集体记忆、升华情感层级、为“破圈”赋能的作用。时隔33年,在2023年杭州亚运会上,《亚洲雄风》再度响起,与33年前相同的一点是“爱国主义”依旧是作品精神核心,是永恒的时代主题;而不同的地方在于新媒介技术的发展使得该作品的传播场域转向新媒体,其声音景观带给受众的全新感受使得老中青三代群体共读、共享了打破时空限制的集体记忆。歌手韦唯为杭州亚运会重新演绎新版《亚洲雄风》,并及时进行了抖音短视频更新,数条与《亚洲雄风》相关的短视频收获了近500万的点赞数,以及难以计数的播放量和转发量,这足以说明其打破圈层壁垒,重新焕发出活力和生命力。究其原因,是新媒介技术对于音乐传播的作用增大,音乐与媒介的完美融合为《亚洲雄风》的跨代际传播提供了必要条件。加之新媒体平台上情感多元复杂,容易层层叠加,具有液态流动和广泛动员的特点,《亚洲雄风》在热点议题和国家叙事的多重裹挟下很容易将受众的个人情感升级为家国情怀,反之这种家国情怀又会助推《亚洲雄风》实现跨代际传播。

五、展望:从《亚洲雄风》看体育音乐作品的“轻传播”趋向

所谓“轻传播”,牛海、刘诗铭(2019)指出:“轻”传播来源于广告界的实务创新,从业者利用互联网平台和信息技术,对传统传播方式进行革新,追求形式简洁、预算小、周期短、互动多、效果好的新媒体广告营销过程。随着数字媒体技术以及电子媒介的发展,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不再单单取决于电脑、电视、广播等“重”媒介,而是逐渐选用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等“轻”媒介,并以“轻”媒介作为载体进行信息间的交流与传播。亚运会宣传曲《亚洲雄风》的传播路径亦是如此。著名歌手韦唯于2023年4月18日发布抖音账号的第一条自弹自唱视频——《亚洲雄风》,随后又在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公开发表自己演唱的诸多片段,熟悉的亚洲面孔和韦唯浑厚的女中音音色,引起“抖友”们的时代共鸣,并纷纷发表评论:

“这外形,这音域,这气质,这横跨近35年的演唱经历,这能让一半中国人齐唱她作品的(爱的奉献、亚洲雄风)歌手,只有韦唯……;1990年,我家就为了看亚运会买了一个14寸的黑白电视,那时看到韦唯和刘欢演唱的这首《亚洲雄风》,现在可以用华为手机了……;1992年的时候我五岁,韦唯一从电视出来,妈妈就会叫我:‘快看,韦唯来了。如今妈妈不在了,记忆还在……”

“抖友”在评论区与歌手的互动,彰显出轻传播主客体边界模糊的特征。据此可知,轻传播不仅是“轻”媒介的使用手段,也是重塑经典的传播理念。在轻传播的技术及语境框架下,《亚洲雄风》一方面达成跨代际传播的传承责任,另一方面也实现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创新性发展。《亚洲雄风》以轻传播的方式讲述中国人民乃至全亚洲人民团结奋进的故事,为优秀文化的传承注入了活力。面对新媒介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传承与传播的新兴议题,今后应观照不同群体的心理特点,利用合适的媒介及传播方式进行有效传播,特别是侧重于新媒介技术下的轻传播,以此增强体育音乐传播的人格魅力和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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