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传奇的西班牙语译本耙梳、对比与阐释
2024-04-15李翠蓉
李翠蓉
(贵州财经大学 外语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16 世纪末17 世纪初,此时的“海上霸主”西班牙走在了中西文化交流的前沿,本有机会成为汉文学西传的先驱,但如同西班牙汉学家伊多亚·阿维利亚加(Arbillaga Idoia)陈述的一样,“西班牙的领先恰巧也是它衰落的开始”[1]13。中国古典文学西译便是一个缩影。直到19 世纪末期,李白的名字才出现在尼加拉瓜诗人鲁文·达里奥(Rubén Darío)的诗歌中,才开启中国古典文学在西班牙语世界的译介里程。20 世纪80 年代以前,以通选、诗人译者转译为主,译本稀疏;20 世纪80 年代以来,以断代文集、作家专集为主要译介对象,汉学家、翻译家从汉语直译为主,译本众多。唐传奇以其特有的玄幻因素以及现实主义内涵得到西班牙语世界的青睐,它的译介主线也不外如此。
一、唐传奇早期的西班牙语译本耙梳
1937 年的一个夜晚,阿根廷作家阿道弗·比奥伊·卡萨雷斯(Adolfo Bioy Casares)与朋友相聚,聊起幻想文学,有人提出一个想法,以此为主题,收集相关篇目,便能汇成一本有意义的选集。后来,这个想法被付诸实践,1940 年,西班牙语版《奇幻文学选集》(Antología de la literatura fantástica)出版,由卡萨雷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与西尔维纳·奥坎波(Silvina Ocampo)共同署名,选集洋洋洒洒500 页,87 篇故事。选集中并未提及故事的具体出处,也未点明原文、译者。但是,此书后来分别在1965 年、1977 年、2008 年与2015 年再版,在西班牙语世界影响深远。
卡萨雷斯在前言中肯定中国幻想文学的地位,同时指出他们对中国文学“知之甚少”的现状:“也许这个文类(指幻想文学)最早的专家是中国人。从令人赞叹的《红楼梦》再到情色小说、现实主义小说,如《金瓶梅》与《水浒传》,甚至哲学著作,都长于梦幻,善于想象。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作品如何代表中国文学?我们(对中国文学)很无知,因为无法亲自认识它。”[2]11选译中国故事7 篇,其中1 篇为唐传奇《离魂记》,未标作者,仅注明“Cuento de la dinastía Tang”(唐代故事),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卡萨雷斯笔下的“无知”。另外,译文隐去了故事发生地点—衡州,男主人公“王宙”的名字有所出入—“Wang Chu”。尽管如此,故事的大体情节与原文基本一致。《离魂记》的选录也开启了唐传奇西译之路。
《奇幻文学选集》之后,20 世纪四五十年代,唐传奇最重要的译者是西班牙汉学家黄玛赛(Marcela de Juan,1905—1981),她编译多部中国文学西译专集,以诗歌、短篇故事为主,其中,故事集主要包括《中国古代传统故事》(Cuentos chinos de tradición antigua,1948)、《中国故事家选 集》(Antología de cuentistas chinos,1948)与《古镜记与其他中国故事》(El espejo antiguo y otros cuentos chinos,1954)。
《中国故事家选集》共7 篇故事,其中,5 篇唐传奇:《薛伟》《崔书生》《枕中记》《李娃传》《古镜记》。《古镜记与其他中国故事》共8 篇,其中,2 篇唐传奇:《古镜记》《枕中记》。她在前言中如此评论《古镜记》:“这则带有童话意蕴的寓言展示了中国当时的社会状况。这些以蛇、鱼的身形出现的怪物,象征了山匪与令人生厌的官兵。”[3]10此译本在1983 年、1987 年与1988 年再版,在西语世界影响深远。黄玛赛从汉语直译,译风精准且善用中西比较视野,读者接受度高,进一步拓展了唐传奇在西语世界的传播。
20 世纪60 年代,卡雷罗·比希尼娅(Carreno Virginia)从英语转译《中国女士:中国古典故事》(Damas de China.Historias de la China Clásica,1963),也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版,选译《任氏传》《李娃传》《昆仑奴》等唐传奇篇目。
20 世纪70 年代,唐传奇西译的接力棒传到了墨西哥。墨西哥学院的亚非研究中心最具特色,它成立于20 世纪60 年代,是西语美洲成立时间最早、研究成果最多、学术水准最高的有关中国的研究中心。他们的西班牙语学术期刊《亚非研究》1966 年1 月始发,至今,已不间断发行近200 期。期刊的主要板块为书评、论文与译作。《亚非研究》1970 年第1 期与第3 期分别刊载了西班牙语版《莺莺传》与《李娃传》,译者为墨西哥汉学家弗洛拉·波顿(Flora Botton)。
波顿的翻译模式非常学术化,主文本精准,副文本丰富多元。以《莺莺传》为例,13 页译文,包含13 条注释4 页引言。引言中道明汉语原文本;阐述译介缘由:西方对唐诗较为熟知,但对唐代叙事文学一知半解;借用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详述唐代古文运动的内涵与思想,分析传奇作为独立的文学类别的形成过程;历述唐传奇主题:爱情、鬼怪与骑士历险;简述元稹生平,剖析《莺莺传》自传色彩,肯定它的文学价值;并辨析“莺莺”这个人物形象的独特性:
总之,莺莺是唐传奇中非传统意义上的女主人公,也就是说,她既不是好心的青楼女子;也不是商人妇;更不是幽处禁宫的妃嫔。她生于富裕家庭,受过良好教育,当深陷爱情时,她首先需要克服自然的羞怯与腼腆,也需要克服社会环境给予她的道德约束。这一切使得她的性格独特,且表现出多重冲突,但又完全不显突兀[4]。
波顿的深入分析折射了西班牙语世界对唐传奇的早期的认知水平,为唐传奇的研究提高了起点;她与黄玛赛的精准翻译让西语读者能在20 世纪中叶便能够欣赏到保真的唐传奇故事,为唐传奇在西语世界的精准传播奠定了基础。
二、西班牙语译本《唐代传奇》1980 版与2014 版的对比
20 世纪80 年代前,唐传奇多以选译或者单篇译入的方式被传播到西语世界。80 年代之后,逐渐出现唐传奇西译专集。1980 年,中国外文出版社出版西译专集《唐代传奇》(Cuentos de la Dinastía Tang),共选译10 篇。此译本无编者、无译者,有一篇简短前言,也无署名。
前言借用胡应麟观点定位唐传奇,简析唐传奇繁荣的三个主要原因:一是政局稳定带来经济、文化繁荣;二是新兴城市如长安、凉州、扬州与广州等对文化的需求开始多元化;三是新兴城市阶级与封建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为传奇的创作提供丰富的题材。根据题材将唐传奇分为:灵怪、侠义与爱情,但也点明主题交融的特点。剖析唐传奇优劣:优势在于文学创作水平以及现实指射,不足在于语言的俗化程度尚且无法完全满足城市阶级的真正需求。
1980 版《唐代传奇》在西语世界引起反响,1991 年,西班牙米拉瓜诺出版社以《唐代故事》直接再版。2014 年,以《唐代故事选集》(An tología de cuentos de la dinastía Tang)为题再版,在扉页上注明采用中国外文出版社1980 版,但此版由塞瓦斯蒂安·戈麦斯·西富恩特斯(Sebastián Gómez Cifuentes)编审并序注。10 篇唐传奇排列顺序也一致,但部分译名做了调整:一是《南柯太守传》由“El gobernador del Estado Tributario del Sur”更改为“Historia del Gobernador de Nanke”,将“南柯”音译,再加上“传”;二是《李娃传》由“Historia de la Bella Li Wa”删减为“Historia de Li Wa”,更为简洁、贴切;三是《无双传》由“Wushuang la incomparable”更改为“Historia de Wushuang”,略去了“无双”一词内涵。
因为2014 版是在1980 版的基础上审订、译入的,对比观照两个译本,能够管窥译入译出的异同。首先从副文本对两个译本进行比较,从三个部分开展:前言、作者序言与脚注。1980 版序言5 页,2014 版序言共13 页,后者在简述唐传奇之前的中国叙事文学简史之后,论述唐代传奇的产生背景与发展缘由,最后逐一论述选集中所选的10 篇传奇的内涵。相对于前者,更为具体可证。以两个版本对唐传奇背景与发展的分析为例,戈麦斯·西富恩特斯综述了以下因素:唐朝的稳定繁荣,频繁的对外交流,娱乐的需求,印刷术的发明,佛教宣教的需要,变文以及晚唐的古文运动。比1980 版更为具体。
1980 版每则故事开篇用一个脚注,三两行篇幅交代作者生平或故事背景;2014 版则基本上每一篇故事都花大半页篇幅进行简介,铺陈更多,以便译语读者更好地了解唐传奇、唐传奇作家。通观,1980 版加上作者注(每个故事1条),全书共17 条;2014 版67 条,且善抒己见,在第6 条注释里,戈麦斯·西富恩特斯说到,米拉瓜诺出版社曾出版《唐宋诗词选——中国文学的两个黄金阶段》,他认为将唐宋并列为两个黄金阶段欠妥,因为唐代才是真正的黄金世纪[5]7。总之,2014 版注解更为详尽,以《任氏传》为例,两版均对“寒食”与“笙”这两个文化负载词做注,具体内容如表1。
表1 1980 版与2014 版注释对比
由表1 可知,2014 版更为详尽、具体,相同信息外,还解释了“寒食”的由来以及清明节的基本信息;“笙”这种乐器的具体年代以及主要形状。为进一步观照这种异同,我们再从译文的角度观照,以《南柯太守传》最后两段评论为例:
《南柯太守传》原文:
公佐贞元十八年秋八月,自吴之洛,暂泊淮浦,偶规淳于生棼,询访遗迹,翻覆再三,事皆摭实,辄编录成传,以资好事。虽稽神语怪,事涉非经,而窃位著生,冀将为戒。后之君子,幸以南柯为偶然,无以名位骄于天壤间云。
前华州参军李肇赞曰:
贵极禄位,权倾国都,达人视此,蚁聚何殊[7]57!
1980 版译文:En el octavo mes del año dieciocho del período de Zhenyuan (hacia 795),en el transcurso de un viaje de Suzhou a Luoyang,me detuve al borde del río Huai,donde por azar me encontré con Chunyu.Me informé de sus palabras y fui a ver los vestigios de las hormigas en el lugar del hecho.Después de muchas verificaciones,finalmente me convencí de la autenticidad de esta historia que termino de escribir para aquellos a quienes puede interesar.Bien que exista algo de sobrenatural y de poco normal,los ambiciosos podrán sacar una lección.Que la gente honesta que lea esta historia de sueño no vea en ella una simple cadena de coincidencias,sino que aprendan a no dejarse dominar por el orgullo de su fama ni de su posición en el mundo.Y Li Zhao,viejo consejero militar de Huazhou agregó este comentario:
Llevado hasta las nubes,
Todopoderoso en el imperio;
pero el sabio se ríe de ello:
alborotadas hormigas y nada más[6]63.
2014 版译文:
En el octavo mes del año trece del periodo Zhenyuan (Nota al pie: Hacia 797,véase nota 27.),en el transcurso de un viaje desde Suzhou a Luoyang,me detuve a orillas del río Huai,donde por azar me encontré con Chunyu.Oí esta historia de sus propios labios y él mismo me llevó a ver los vestigios de los hormigueros en ella mencionados.Después de muchas verificaciones,finalmente me convencí de su autenticidad y ahora la escribo para que sea recordada por las generaciones futuras.Aunque relata sucesos extraordinarios y sobrenaturales,todos aquellos que rigen su existencia guiados por la ambición y la vanidad podrán extraer de ella una importante lección.La gente honrada,por su parte,al leer la historia de este sue?o,no debe ver en ella una simple cadena de coincidencias,sino aprender,transcendiendo la anécdota,a no dejarse dominar por el orgullo de su posible fama ni de su posición en el mundo.Como comentó Li Zhao,antiguo consejero militar de Huanzhou:
Encumbrados hasta los cielos,
todopoderosos en su imperio,
el sabio de ríe de ellos:
alborotadas hormigas,nada más[5]116-117.
首先,从整体观照,1980 版译文也是忠实达意的,但在句子结构、部分句序、虚词以及小品词的使用等语言方面,2014 版更为准确、地道,大概因为审订者是母语使用者。其实这说明一个问题:母语译者在翻译输出这个阶段具备天然优势,因为这个过程更多地是依赖译者的语言本能,而非理解能力。
其次,我们再观照一个细节,此段首句现“贞元十八年”这个时间,《南柯太守传》开篇第二段也出现具体时间“贞元七年”。我们以这两个时间为参照,横向对比四个版本,见表2:
表2 关于“贞元七年”与“贞元十八年”两个时间四个版本对照比较
开篇的“贞元七年”,虽然三个译本均与鲁迅校录版时间相左,但三个版本的翻译一致,均译作“贞元十年(约794 年)”;主要的参差体现在“贞元十八年”。杨宪益版与鲁迅校录版相差“七年”,但与前文“贞元十年”连贯、呼应,此版应是采用了异于鲁迅校录版的汉语版本。1980西译版顺承了杨宪益英译本的时间值“约795年”,但译文却未沿袭英译本“贞元十一年”,而是与鲁迅校对版一致,是“贞元十八年”,前后矛盾;2014 西译版审订者发现了这个时间差,才另用了一个时间:“贞元十三年”(797)。这个年代又是如何来的呢?推断应是根据上一段讲述“淳于在家三年后去世”,认为时间应该是在开篇的“开元十年”的基础上顺延三年,但这显然是错误的,因为“作者”亲见淳于定是在他去世之前方才可能。
其实,确定年代、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对于汉学家难度较大,尤其是出现在古代汉语中,那么,一条重要途径便是参照汉语原文,若是语言有难度,那么参照中国译者的西译本则更具可行性。但是,我们的译本一旦出现如上的明显错误,更易给西语译者或者研究者一种学术不严谨的印象。而1980 西语版出现这样的错误并非仅此一处,第一个故事《补江总白猿传》的首页,有一条注释:“Este cuento es una sátira sobre el famoso calígrafo Ouyang Xiu。”[6]1错将“欧阳询”写成“欧阳修”,其实只要译者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翻译唐传奇,就不会把注解轻易误成一个宋代文人,只要译者去仔细查询,无论是汉语原文本还是英语译本,都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2014 版纠正了这个错误,“Constituye una sátira sobre el origen del famoso calígrafo y ensayista Ouyang Xun(歐陽詢,557-641)”[5]12。
《唐代传奇》西译本一版再版,由此可知,对于融合了叙事文学、玄幻故事与民俗生活的唐传奇,西语世界兴致浓厚。但是,1980 年这个西译本更多地是一个偶然,这本由杨宪益、戴乃迭英译的《唐代传奇》,在1980 年同时被译成西语、法语、德语,在这之后,即使是《大中华文库》也并未将唐传奇作为西译对象,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译入译出对于唐传奇的文化价值的定位有所不平衡。
三、唐传奇的西班牙语译本的篇目选择与价值阐释
《唐代传奇》以外,西语世界还有不少关于唐传奇的专集或重要选集。1999 年,在马德里出版专集《唐代故事》,译者为胡安·伊格纳西奥·科斯特罗·德·拉·弗洛尔(Juan Ignacio Costero de la Flor)与阿韦拉多·塞瓦内·佩雷斯(Abelardo Seoane Pérez),选译13 篇,在1980 版的基础上另增裴铏3 篇:《聂隐娘》《裴航》《崔炜》。加夫列尔·加西亚-诺夫莱哈斯·桑切斯-森达尔(Gabriel García-Noblejas Sánchez-Central)是中国古典文学最为重要的西译者之一,译介多部典籍,如《韩非子选》《山海经》《博物志》《冤魂志》《老残游记》《孙子兵法》《周易》《诗经》《道德经》《庄子选》等。2003 年,加西亚-诺夫莱哈斯选译《窦玉妻——中国唐宋故事选》唐传奇25 篇以及宋传奇6 篇。我们从选译篇目与前言对唐传奇的阐述两个角度对1999、2003、2014 年三个译入版本进行比较观照,首先是选译篇目对比,见表3。
表3 三个西译本唐传奇选译篇目对比
由表3 可知,译入版本对于1980 版所选10个故事,重复率较高,细微差别就在于裴铏,1999 年版增加3 个故事,而2003 版虽然故事变多,但却未入1 篇。在3 个版本中,译者都从各个角度对唐传奇进行了阐述,我们分别从社会学价值、文学价值以及传播影响定位三个角度观照,见表4。
表4 三个西译本对唐传奇的价值阐释
由表4 可知,西班牙汉学家与翻译家将唐传奇作为译入对象,对唐传奇的整体态度自然是肯定的。社会学角度其实是指他们通过传奇见彼时中国的社会生活,即在文学中“见中国之像”。唐传奇因为题材多样、人物类型众多、社会习俗密集,自然是观“唐朝中国之像”的一个绝佳窗口。他们对唐传奇的文学价值的肯定多是沿袭鲁迅之论:“小说亦如诗,至唐代而一变,虽尚不离于搜奇记逸,然叙述宛转,文辞华艳,与六朝粗陈梗概者较,演进之迹甚明,而尤显者乃在是时则始有意为小说。”[9]49另外,他们也分析认为传奇既与史分离,又借“史”为“皮”,这与中国主流批评的观点不谋而合:
在结构布局上,传奇往往采用史传的表现方法,明确交代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甚至标注年号,故意给读者造成心理上的真实感觉,但这种结构布局不过是一个外在的框架,而在故事展开过程中,则绝不受其限制,既大量使用虚构想象以求奇,又致力于细节描写以求真,在真假实幻之间,创造出情韵盎然、文采斐然的艺术品,从而在小说这一文体的独立历程上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10]328。
最后,在对唐传奇的影响、定位主要分为国内与国外。国内的影响也多沿用鲁迅的观点:“实唐代特绝之作也。然而后来流派,乃亦不昌,但有演述,或者摹拟而已,惟元明人多本其事作杂剧或传奇,而影响遂及于曲。”[9]49在国外的影响与定位,涉及韩日,定位高的将所选篇目作为世界文学之瑰宝,将唐代传奇比作希腊神话。
四、结语
当前,国际政治、经济形势空前复杂,多元文化交流、沟通在此阶段显得尤为重要。虽然早前东西交流主要通过英语作为媒介语言,但是纵观唐传奇在西班牙语世界的译介与传播,可见西语世界的翻译与接受也有其独特个性:注重幻想与现实因素。因此,玄幻类故事如神话,讽喻现实的作品如《儒林外史》等,都颇受西语读者青睐。而融合了想象与现实指射的唐传奇以及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在西班牙的译介可谓此起彼伏,不断重译,延续至今。这为“中国文学走出去”提供镜鉴,尤其是译介对象的确立,更应贴合受众语境。让中西交流更加有效,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奠定文化交流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