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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传奇中男性书写下的女性形象

2016-11-23左思

人间 2016年24期
关键词:唐传奇女性形象

左思

摘要:唐代是中国封建王朝的鼎盛时代,繁华的大唐气象给予了不同民族文化、习俗进入和融合的空间。外来民族的融合,不断冲击着唐代封建社会的习俗和思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唐代女子的地位较其他朝代的女子有所提高。但是,唐传奇中的女性形象依然被男性书写所束缚。

关键词:唐传奇;女性形象;男性书写

中图分类号:I2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8-0016-01

唐传奇的作者在自己的作品中塑造了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女性形象,比如精神独立的女性,如聂隐娘;敢爱敢恨的女性,如霍小玉。但是由于唐传奇的作者基本为男性,加上封建社会的环境,男性作者所描写的女性形象并没有摆脱男性话语权的控制。

一、女性成为男性的附庸

在志怪小说《枕中记》中,因其主角为男性,缺少对女性进行正面描写,而女性成为陪衬和一种“符号”。文中描写了卢生迎娶了“清河崔氏女”。而“从东汉至唐,统治阶级讲究门第,非高门世族,难以进入仕途。当时全国第一等的高门世族有五族七姓,即清河崔氏、博陵崔氏……”①可知,在这里作者提到卢生迎娶了清河崔氏只是为了证明卢生得志。

在唐代传奇《虬髯客传》中,开篇的情节中就出现了红拂女这个女性角色,她的独立精神和才能非常出众。但令人费解的是,红拂主要出现在文章的前段,引出虬髯客。之后的篇幅里,红拂就像消失了一样,直到最后,才由杨靖带出场“具衣拜贺”。作者一开始塑造出这样美好的女性形象也免不了逐渐沦为一种符号。

二、男性作者笔下对女性的贬低

除了对女性人物符号化以外,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男性作者在行文过程中有意或无意地对女性的贬低。初看唐传奇《红线》,觉得红线女这个人物形象很丰满,无论是听出弹奏的人有心事还是解决薛嵩的心头大患,都可以看出这位女性非常的聪明、灵动。但是,作者笔锋一转,告诉我们这么美好的女性其实前世是一位男性,她的能力全是前世所传承,归根结底,红线所表现出来的优秀品质原来全是男性的。但因爲红线前世误杀了三条人命,于是被“阴司见诛,降爲女子”,阴司对“我”(红线)有所惩罚,所以把“我”降为女子。重点在“诛”一字,意味着红线也好,作者也好,是认为女人是不及男人的,所以对一个男人最大的惩罚就是在来世让他变成一个女人,从男人到女人,不是一个平移的过程,也不是一个上升的过程,而是一个下降的过程。再加之,后文的两句“某一妇人,功亦不小。固可赎其前罪,还其本身。”作为一名女性,“我”觉得自己功劳已经不小了,已经能够赎回之前的罪过,还“我”前世的男子之身。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红线帮助薛嵩解决田承嗣,也并不全是为了解决军阀之间的矛盾,还社会平静,最终还是为了让自己能够积累功德,恢复男性身份。瞬间,红线的形象就从一位有胆有识的侠女变成了一位千方百计实现自己目标的男性。

三、为男性献身的“天使”形象

英美派女权主义批评曾提出“天使与妖妇”②理论,这个理论指出,在男性作者笔下美好、纯洁的女性形象,实际上她们的行为主要是在向男性奉献或者牺牲,其实,在唐代传奇小说之中,也不乏这样的“天使”形象的女性,美化的女性形象,实际上反应的却是男权思维的控制。比如,《莺莺传》就很典型。张生凭着自己曾在危难之中对于崔氏有恩,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逗莺莺,从崔莺莺的各种态度上可以看出,她对于张生并不十分的好感,“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然而讽刺的是,张生从来是以不近女自诩,非可笑哉?在给莺莺写了一首词之后,再加上他以恩人自居,就觉得自己“必谓获济”,这是标准的不考虑女性感受的狂妄自大啊。难怪莺莺会气到不顾封建礼教,把张生叫出来当面说清楚。

在莺莺委身于张生那晚,她哭得很伤心,是被红娘捧着来又捧着回去的,也许就是因为她考虑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只有张生是她的不二选择。在此之后她便一心一意对待张生,在感觉到张生要对自己始乱终弃的时候,她写下“幽会未终,惊魂已断”,似在诉说自己的想念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挑明了自己要与张生分手,却还是寄语张生“千万珍重!春风多厉,强饭爲嘉,”虽然两人不在一起,但依旧希望张生可以努力加餐饭。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反观张生呢?将两个人的事情写作文章,大力描写莺莺的美貌:“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颜色艳异,光辉动人。”甚至连床事也没有放过,比如在诗句里直接写到:“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那这样的诗句和文章来自我标榜、自我炫耀。不以始乱终弃为耻,反以曾玩弄过如此既漂亮又有才华的女性为荣。而且将莺莺写给他的两封信公之于众,无非一是想证明崔莺莺对他的感情真挚,二是证明她的文笔出色、才华出众,总而言之,无非是想炫耀自己曾经拥有过这么出色的女子。

通过对唐传奇中男性书写下的女性形象分析,可以看出在唐传奇中,女性的精神、才智得到了塑造。男性作家认识到,女性也可以拥有独立选择自己命运和交往对象的自由精神;不亚于男子的赋诗作曲、武功本领的能力。但是,在男性掌握着话语权的社会,女性的生存地位并没有得到大的改变,大部分女子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要通过择良婿。并且,在男性书写下,一部分女性无奈沦落为一种代表符号或者男性的炫耀资本。

注释:

①唐人小说选注,蔡守湘 选注,里仁书局2002年版,第一卷,第137页。

②此理论详细阐述于美国学者桑德拉·吉尔伯特(Sandra M.Gilbert,1936-)和美国学者苏珊·格巴(Susan Gubar,1944-)在1979年所着的女权主义名著《阁楼上的疯女人——女作家与19世纪的文学想象》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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