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艺术基金对中国歌剧发展影响探究（2014—2023）

罗岚馨

国家艺术基金设立十年来，对于繁荣歌剧艺术创作、培养歌剧艺术人才、实施歌剧艺术推广取得了一定成效。本文旨在梳理2014—2023年国家艺术基金对于歌剧类项目的资助情況和运用情况，从中总结经验，发掘问题，探讨国家艺术基金未来如何更有效助力中国歌剧艺术事业健康发展。

一、国家艺术基金情况概述

国家艺术基金于2013年12月设立，是“十八”大后国家全面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重要举措，标志着我国艺术资助、管理和评价，向文化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目标迈出重要一步，通过运用基金制管理、项目化运作的方式，打破体制、机制及地域的限制，面向全国选优拔萃、扶优扶强，培育作品、推出人才。十年来，累计投入资金55.7亿元，资助项目7116项，类别覆盖舞台演出、美术等艺术门类的创作生产、传播推广、人才培养和文艺评论，在培育艺术生态、推动艺术创作生产、开展文化交流、优化文艺人才队伍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中，与舞台演出领域相关的资助类型为：舞台艺术创作资助项目、传播交流推广资助项目、艺术人才培养资助项目和青年艺术创作人才资助项目。资助对象包含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和40周岁以下青年艺术创作人才。

二、国家艺术基金对歌剧类项目资助情况

（一）总体资助情况

据2014—2023年国家艺术基金立项名单整理统计，10年来，国家艺术基金累计资助各类艺术项目约7100项，其中歌剧类项目155项。歌剧的大型剧目创作资助项目66项，占所有大型剧目创作资助项目数量的5.6%，小歌剧创作的小型剧（节）目创作项目18项，占所有小型剧（节）目创作1.4%。传播交流推广类项目27项，同时获得创作资助和传播交流推广资助的歌剧剧目共有9部。与歌剧相关的人才培养类项目12个，青年创作人才资助（笔者注：将歌剧编剧、声乐演唱和指挥纳入统计）32名。基金资助各类艺术项目的资金总额约55.7亿元，以上歌剧类项目约3.07亿元，约占比5.5%。

（二）申报主体地域分布

从地域分布来看，被资助的155项项目申报主体分布广泛，涉及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出台湾省外，仅有贵州、西藏自治区和宁夏回族自治区未立项过歌剧类项目。北京、上海两地立项数量遥遥领先，香港特区立项一部小歌剧《挚爱》。国家艺术基金对港澳台地区艺术工作者的开放，促进港澳台文艺界融入国家发展，促进港澳台文艺工作者的身份认同。同时，考虑到地区间经济文化发展差异，自2020年度起，重点针对列入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和列入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的省份、地区的项目开展“一般（地区）项目”，从接近“一般项目”立项线的项目中，择优评选确定。①

（三）大型舞台剧和作品创作资助项目资助情况

在大型舞台剧和作品创作资助项目中，歌剧类项目的整体立项占比在5.7%，每年立项项目数据差距较大，年均占比差异化较大。国家艺术基金每年立项资助项目总数差距较大，2021年没有常规项目立项，仅立项15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型舞台剧和作品主题项目。2014年度歌剧资助占比高，因2014年度资助范围不限创作年度，可见歌剧创作有一定存量。2015年，申报范围划定在2012年后创作的剧目；2016年起，仅限定于新创作剧目，歌剧立项数、立项占比大幅度下降。2017年—2020年和2023年立项占比相对较高，因为2017、2018年度的重点资助范围较小，占比提升较明显。但从整体来看，歌剧这一项目类型占比5.7%，远低于戏曲36.1%，话剧儿童剧20%，舞剧9.7%。

受资助的51家申报主体，大部分均为专业院团、高校，其中仅3家民营企业。由民营企业申报的3部歌剧中，歌剧《芥子园》《复活》有国有院团作为合作方进行创排。仅有歌剧《永乐》一项为纯民营企业的主体进行创排。获得两次以上资助的共有10家申报主体，其中福建省歌舞剧院、国家大剧院、中央歌剧院获得3次资助，中国歌剧舞剧院获得4次资助。

（四）传播交流推广项目资助情况

10年来，国家艺术基金共资助歌剧类的传播交流推广项目27项，数量占舞台艺术演出作品传播交流类项目5.7%，总计金额4160万元，其中含4项“走出去”项目：歌剧《大汉苏武》东南亚巡演、歌剧《赌命》《卡门》爱沙尼亚演出、歌剧《汤显祖》匈牙利演出、上海歌剧院美国巡演，占境外传播交流类项目的5.6%，除《大汉苏武》外，三项境外演出的申报主体都来自于上海。还有1项展演类项目——原创民族歌剧展演，占所有21项展演类项目的4.8%。27项传播交流推广项目中，有9部为大型创作资助的歌剧，占比33%。其中歌剧《大汉苏武》，获大型剧目创作资助、滚动资助和境内、外传播交流推广共4次资助。

（五）人才培养类项目资助情况

（五）营造良好歌剧传播环境

在国家艺术基金的资助下，在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下，关注人民生活、反映群众情感、传递正能量的歌剧作品，如《马向阳下乡记》《尘埃落定》《红船》等应运而生，这些作品满足人民精神和情感需求、贴近群众心灵，旋律优美、朗朗上口，在国家艺术基金开展的一系列网络演播活动中，备受人民喜爱。仅在单一平台单一场次的观看量，歌剧《尘埃落定》达150万人次，歌剧《红船》的观看量达136.6万人次。歌剧《沂蒙山》从首演至今4年间，完成200余场演出，广受好评。同时，对优秀剧目进行传播交流推广资助，对剧目演出进行匹配资助，既缓解歌剧演出成本高昂的难题，又促进演出团体积极经营、获取经济效益。在这种良好的传播氛围下，也形成国家艺术基金品牌效应，大幅提升社会关注度，加强艺术家与观众之间的交流与沟通，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形成社会歌剧传播氛围的良性循环，反哺歌剧工作者的创作热情。

四、关于国家艺术基金资助歌剧类项目展望

（一）促进中国歌剧发展道路的探索

歌剧这一艺术形式肇始于西方，诞生于16世纪末的佛罗伦萨，历经几百年发展，在西方各国，经移植、发展，形成了诸多具有各民族风格的经典作品。自20世纪20年代欧洲歌剧被介绍至中国，对中国儿童歌舞剧产生影响至今，中国歌剧创作已有百年历史。但如何把这门来自西方的艺术，在中国的土壤上消化吸收，用音乐和戏剧的最高综合方式，创作出中国人民喜爱的、体现中国风貌、中国精神的作品，中国歌剧创作者仍在不断孜孜以求。国家艺术基金为歌剧的生产提供了坚实的基础，使得更多优秀的歌剧作品得以创作、演出，国家艺术基金应继续大力推动歌剧创作的主题多样化。同时还应严格把控歌剧创作质量，对于艺术水平不高、赶工粗制滥造的项目采取惩罚措施。在前期，国家艺术基金重点扶持民族歌剧，如今民族歌剧已有了良好的创作势头，得到了歌剧从业者的大力关注，但在重视民族歌剧的创作的同时也不应忽视其他类型的歌剧创作，他们共同构建起中国歌剧这一体系。只有不断促进开掘中国歌剧与中国文化传统、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之间的交融关系，才能激励创作者对歌剧艺术的深入理解和探索，激发中国歌剧的创新与提升，推动中国歌剧事业的发展与进步。

（二）加强歌剧各领域顶尖人才可持续培养

歌剧艺术综合性强，中国歌剧的发展离不开高水平歌剧创作、歌剧表演、歌剧理论、歌剧管理人才。国家艺术基金对歌剧人才培养的项目中目前集中在表演类人才，应加大对创作、理论、管理等方面人才的培养。在青年评论人才的资助中，未见对歌剧评论人才的资助。歌剧评论就歌剧创作、表演、剧本分析、音乐理论等展开的学术交流与讨论，对推动歌剧理论研究的交流与合作，对反思歌剧创作、厘清学理脉络、助力歌剧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国家艺术基金应加大歌剧理论评论人才队伍建设，推动歌剧理论研究的深入和扩展。

此外，对经营管理人才的培训也不可或缺。艺术基金针对文化品牌、剧院运营、网络运营已开展数个人才培训项目，也将此列入重点资助方向，但从现有的项目数量看，面向歌剧院团、文化机构、艺术团体培养的专业艺术经纪人才和文化管理人才的培养还远远不够。同时，歌剧作为复杂的综合性艺术形式，从业门槛相对较高，应鼓励歌剧创作人才、理论人才和经营管理人才之间的跨学科交叉培养与合作。让艺术家、学者和经营管理人员共同参与学习歌剧作品的创作、实践和管理，促进艺术与管理、理论与实践的有机结合。以一种全面培养歌剧创作人才、理论人才和经营管理人才的方式，为歌剧艺术的发展提供更多的专业人才支持，推动中国歌劇事业的繁荣与壮大。

（三）提高资助资金向社会效益的有效转换

10年来，国家艺术基金已累积了一批优秀的歌剧作品。如何展示资助成果，发挥优秀项目引领、示范、带动作用，推动歌剧艺术高质量发展，满足人民群众的文化需求，增强人民精神力量，提高资助资金向社会效益的有效转换，是国家艺术基金亟待解决的问题。国家艺术基金作为政府性的艺术管理部门，履行艺术管理的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培养观众。国家艺术基金目前更多地着眼于艺术生产环节，在不断地助推歌剧艺术精品产生的同时，还应注重培养、引领、提升观众的文化视野，自觉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展现中华文化富于历史性、跨文化性的魅力，充分发挥引领示范、服务社会的功能和作用，培养出更多的歌剧艺术接受者，拓宽歌剧作品的市场空间，驱动各类社会资源。但歌剧演出成本高昂，场所容纳有限，同时对演出场地要求相对较高，艺术普及难度较大。可以加大数字技术应用力度，发挥艺术基金资源优势，线上线下并重，演出演播并举。线上演播的方式能极大缓解演出行业成本压力，让舞台演出在满足线下观众的同时，走进千家万户，培养更广泛的观众群体，唤起大众走进剧场观看演出的欲望。

（作者单位：国家艺术基金管理中心）

① 国家艺术基金2020年度申报指南

② 习近平.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12-01（2）.

③ 居其宏. 中国歌剧分类及相关史论命题辨析[J] .音乐研究，2023（3）：137-144.

④ 王明亮. 春风化雨 十年硕果：国家艺术基金资助共建高校情况[J].艺术教育，2023（3）：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