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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喻的“犹太性”:《尤利西斯》中的“犹太”书写与身份含混叙事的伦理意蕴

2024-04-05陈慧敏

美与时代·下 2024年2期
关键词:尤利西斯乔伊斯

摘  要:爱尔兰作家乔伊斯始终将书写民族的道德史当成艺术家的良心和责任。乔伊斯意欲借助布卢姆这一反英雄人物的边缘化遭遇和隐喻的“犹太性”来揭示爱尔兰民族的伦理困境。通过“流亡”的布卢姆身份的含混书写,乔伊斯所要呈现的是包容差异、跨越边界、走向边缘,以及对立融合的多重伦理意蕴。本文结合乔伊斯的生平传记、历史语境和文本分析尝试勾勒出乔伊斯对立融合的伦理关系图景,也为构建种族、民族和国家的共同体伦理关系提供了一种可能性。

关键词:乔伊斯;尤利西斯;犹太性;身份含混

作为现代派创作的典范与后现代文学的奠基人之一,爱尔兰作家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1882-1941)不仅在于他文本内部叙述形式的多样杂糅、对语言规范的反叛和革新,还在于他始终将伦理意识纳入形式实验书写当中,使得文学审美过程可以最终指向思考个人、民族、国家等伦理问题的开放性和无限性。瓦尔顿·里兹(A. Walton Litz)曾评价《尤利西斯》中的“戏仿和讽刺是具有方向性的,因为它们服务于一种道德观”[1]。

《尤利西斯》中的“犹太”布卢姆就是乔伊斯赋予民族“良心”的角色,布卢姆也是理解乔伊斯文本中对立融合的共同体伦理价值的关键人物。乔伊斯总是擅长并峙对立的事物、模糊确定之物的界限以及建构一个矛盾共存的空间。布卢姆身上不確定的“犹太性”和身份的混杂是乔伊斯刻意而为之。事物的含混性和边界的模糊感是乔伊斯实现对立融合与多元共存的重要策略。《尤利西斯》中矛盾的艺术表征达到创作的另一高峰,其艺术形式和内容也是乔伊斯对立融合的伦理哲学的承载体。在《尤利西斯》中,理解乔伊斯对立融合的伦理价值绕不过对布卢姆犹太与非犹太身份含混性的探索。

一、乔伊斯的犹太情结与布卢姆的原型

在构思《尤利西斯》时,犹太人的主题就不断闪现在乔伊斯的脑海中。《尤利西斯》作品蕴藏着乔伊斯很深的犹太情结,对犹太问题的关注不仅是因为作家所处的大环境对犹太种族和犹太宗教有着敌对的态度,还源于乔伊斯个人流亡的经历和他发现的爱尔兰人与犹太人共性的深刻体验。整部《尤利西斯》就是反犹太主义和反对极权主义的作品,也是作家在世间种种对立矛盾之间寻求文化融合和民族和谐的世界主义伦理景象的可能。乔伊斯曾说:“我用最大的同情书写着犹太人。”[2]709乔伊斯自身的流亡经历、犹太人的边缘化遭遇与爱尔兰民族独立问题交织在一起,号召作家为非中心的和受压迫的他者辩护的责任与良心。《尤利西斯》的大部分内容是在苏黎世构思和创作的,苏黎世更为国际化、多语言的、世界主义的氛围,再加上乔伊斯本身作为政治流亡者的身份存在于多元化的城市,异化和局外人之感促使作家更能共情、理解犹太人的边缘化性。即使是在相对包容的瑞士,也不代表它对犹太人就毫无偏见和仇恨。中世纪的欧洲国家对犹太人的固有偏见、诽谤和迫害显示出根深蒂固的普遍性和一致性,瑞士也不例外。

乔伊斯与犹太人真实的交往经历颠覆和丰富了他对犹太人和“犹太性”的认知,这为创作《尤利西斯》的犹太人物布卢姆做好了前期准备。布卢姆的原型之一就是乔伊斯与之密切交往的犹太小说家兼商人原名为埃托雷·施米茨(Ettore Schmitz)的伊塔洛·斯韦沃(Italo Svevo)。对乔伊斯而言,比他年长19岁的施米茨就像是一个父亲的角色。两人讨论了很多关于文学和其他的问题,也是乔伊斯的文学才华重新点燃了施米茨内心的创作火苗。有一天,施米茨告诉乔伊斯自己发表过两部长篇小说,但并未引起足够的注意。而乔伊斯在看过之后大为赞赏,还能引述其中的片段。吸引乔伊斯的“不仅是因为它的前卫的性质,还因为乔伊斯逐渐着迷于这个人和他的角色所代表的现实的‘犹太性”[3]156。施米茨是乔伊斯建构犹太人和犹太性的重要知识来源,乔伊斯私底下也与施米茨讨论犹太人性格的问题。很多学者认为布卢姆的原型之一就是施米茨,是因为施米茨也是半路改信天主教,跟布卢姆一样性情温和但又不失犀利的讥讽态度,也十分喜欢食用动物的内脏。就连乔伊斯的弟弟斯坦尼斯劳斯都说施米茨与布卢姆有很多相似之处。在苏黎世乔伊斯的书桌上挂着一幅的里雅斯特人的肖像画,乔伊斯并没有直说是何人,但表明他是布卢姆的原型人物,乔伊斯的传记作家里查德·艾尔曼也猜测那人是施米茨[2]374。

尼尔·R. 戴维森(Neil R. Davison)认为在施米茨身上乔伊斯找到了他所设想的多元的犹太人形象:“欧洲大陆特色、多元文化以及多语言者;异化、内省、善良、创造和自嘲;艺术家兼居家男人;愤世嫉俗的谦逊;实用主义的白日梦想家。”[3]164这种对立融合的、更为综合的犹太人形象颠覆了乔伊斯曾在都柏林形成的对犹太人的固化偏见。据艾拉·B·纳达尔所言,乔伊斯在都柏林生活的青年时期就对犹太人的生活有一定的认识,因其祖父住在克兰布拉斯西尔街7号,该街道属于都柏林犹太人社区中心。17岁的乔伊斯在《皇家都柏林学会:“瞧!这个人!”》中评述了匈牙利画家迈克尔·蒙卡奇《瞧!这个人!》的画,乔伊斯描绘的犹太人是个“有钱人”,“有着可怕的面容,这种脸在榨取别人血汗的现代以色列人中十分普遍”[4]。乔伊斯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呈现出一个如夏洛克一样高利贷犹太人的刻板形象。青少年的乔伊斯其实也被他人塑造的犹太人形象所影响,默默接受“传统的爱尔兰—天主教的态度:犹太人是剥削的、敛财的外国人,从未真正融入爱尔兰生活,经常背叛非犹太人的朋友”[5]。可当乔伊斯离开都柏林踏上自由的的里雅斯特,过去在都柏林的犹太想象也被一种更全面、更多元、更人性的“犹太性”所覆盖。重塑刻板印象的犹太人也许并不是站在对立面否定它,这也是为什么在《尤利西斯》中可以看见犹太人固有形象的描述,但也应该看见矛盾共存、兼收并蓄且有着混杂意义的、多元的犹太形象。

二、隐喻式的“犹太性”

建构:布卢姆身份的含混性

值得探讨的是乔伊斯文本中的“犹太性”建构不是囿于文化和种族层面,而是隐喻式的。隐喻式的“犹太性”体现在多个方面:乔伊斯艺术流亡的孤独感和疏离感;乔伊斯的作品屡遭拒绝和不被理解,特别是《尤利西斯》一度被禁和焚烧,《尤利西斯》的出版就是一段真实的犹太人式的历史“迫害”;被殖民压迫和奴役的爱尔兰就如同犹太人被埃及人统治,其命运是相似的。乔伊斯的流亡经历与犹太人的离散命运重合在一起,而“犹太性”在不同时空中也获得了更宽泛的意义。布卢姆“犹太性”的不确定实际上是乔伊斯采取的身份含混书写的策略,用以拆解具体的、可定义的、稳定概念的绝对化,民族狭隘主义以及殖民霸权主义,寻找一种通往非此即彼,又即此即彼的“第三空间”。其实也就是巴巴所阐述的在抵抗殖民主义的空间内,“意义和文化符号并没有本初的统一性或固定性;甚至是同样的符号都可以被挪用、翻译、再历史化和重新阅读”[6]55。

乔伊斯呈现的布卢姆的犹太身份是模棱两可的。根据正统的犹太教对犹太人的定义:首先,需要是母系血统为犹太人;其次,男性犹太人需要完成割礼仪式;最后,要严格遵守犹太教戒律[7]。显然,布卢姆不符合犹太人的定义,尽管他的父亲是匈牙利正统犹太人,其母亲有一半血统是爱尔兰人。布卢姆也未接受割礼仪式,而且布卢姆日常并不履行犹太教法则。但乔伊斯本人在接受杰奎斯·梅坎顿(Jaques Mercanton)采访时就明确了布卢姆的犹太性:“布卢姆,犹太人吗?因为只有一个外国人会这么做。”只不过布卢姆的犹太性既不是通过宗教的定义,也不是通过他者的种族主义想象确定的。布卢姆本人对自己的犹太人身份也是摇摆不定。其实,乔伊斯所呈现的布卢姆的身份认同障碍和“自我憎恨”的犹太性,正是作家在与犹太人朋友交往时所发现的真实。在巴尼·基尔南酒吧中,布卢姆反复肯定和宣扬自己的爱尔兰性,但即便如此,在极端民族主义者眼里,布卢姆的“犹太性”是与爱尔兰性不兼容的,甚至相互排斥的,此时布卢姆强烈地感受到自己被隔绝在自己的民族之外。也是在如此的矛盾之下,布卢姆愈加接近“被仇视、受迫害”“被掠夺”以及“受凌辱”的“犹太性”[8]395。

也是在“库克罗普斯”中,布卢姆暗示了自己属于这个民族,在与“市民”的激烈争执中,第一次宣称自己是犹太人。“你们的天主是个犹太人。耶稣是个犹太人,跟我一样。”[8]402-403可是令人产生疑惑的是,在马车夫棚内布卢姆又“背叛”了他犹太人的身份。此时,布卢姆的话语出现了矛盾性,他先是肯定了自己所说的并“没有背离事实”,可是最后他又在“真实性”(in reality)上否定了犹太性。对此,罗伯特·M·亚当斯(Robert M Adams)曾作出解释,他赞同其实布卢姆不是真的犹太人。因为布卢姆“在很早以前就离开了祖先的信仰,但是从历史的整个垃圾堆中拾回残渣以及关于信息、错误信息、迷信和惯例的碎片”[9]。乔伊斯刻意呈现出布卢姆对犹太知识的困惑和错误也可以说明犹太人被同化的历史真相。

但另一方面乔伊斯又让布卢姆通过日常仪式、幻想、语言和回忆不断发现和连接他的犹太性。比如在“潘奈洛佩”中,摩莉回想起布卢姆的一个习惯,“他亲没亲我们门厅的门呢 亲啦。”[8]821这个习惯是犹太教的日常礼仪,即犹太人进门时一般要亲吻或摸刻在门柱上的“门柱圣卷(mezuzah)”。布卢姆也曾在“瑙西卡”一章中回忆到父亲的“护符”:“可怜的爹的父亲曾把它挂在门上让大家摸。”[8]458当时布卢姆想不起这个“护符”叫什么,实际上就是“mezuzah”。布卢姆的犹太特质在日常生活的践行和回忆的片刻之间得以显现和强化。在“刻尔吉”夜街狂想曲的尾声,在斯蒂芬跌倒之后,布卢姆望着斯蒂芬的脸陷入沉思,忽然眼前浮现一个“十一岁的仙童”,“他不出声地自右至左地读着,笑吟吟地吻着书页”[8]625。暗示了鲁迪正在读的是希伯来语,亲吻祈祷书也是犹太人的日常习惯。

乔伊斯刻意强调鲁迪的犹太性是为了“阐明布卢姆在夜城的经历的本质”。在夜城,布卢姆“正像个好撒马利亚人”照管着斯蒂芬,两个精神上的父子踏上归家之路。由此可知乔伊斯改写了犹太人万恶之源的固有偏见,赋予布卢姆“好撒马利亚人”般的慈悲胸襟,完成“他对斯蒂芬父亲般的使命”[3]228。此时,乔伊斯刻画的“犹太性”不仅仅是外化于日常仪式或惯例的遵守,更多的是犹太人或犹太教内在精神的显现。

三、“爱尔兰弥赛亚”

的使命:对立融合的伦理意蕴

乔伊斯身份含混的書写策略解构了一种从种族主义和宗教权威中设定的泾渭分明的犹太人与非犹太人的二元对立。身份的悬而未决使犹太性得以置于更广阔的历史、文化、语言和伦理的空间中,从而获得多种阐释的可能性。乔伊斯所重塑的布卢姆的犹太身份“超越了种族主义、现代民族—国家与帝国主义二元对立、性别本质主义,甚至是哈拉奇的僵化”[7]。布卢姆显现出集犹太人、爱尔兰人、雌雄同体,甚至是希腊人多重身份为一体的混杂性。布卢姆身份混杂性的表征是乔伊斯“对民族、性别、种族和帝国主义产生的身份危机参数的解释”[7]。巴巴指出混杂性“显露了所有发生歧视和统治场所的必要的变形和移位”[6]159。身份之混杂性颠覆了民族主义与帝国主义简单粗暴的二元对立模式。在殖民语境中,宗主国文化入侵殖民地时必然发生不可兼容性和变异,因而殖民关系在模糊和矛盾状态中消解其稳定性,宗主国文化也难以维持其权威性。布卢姆身份含混的书写策略恰恰是乔伊斯对二元对立现象的正面对峙。乔伊斯不仅揭示了在英国和爱尔兰双重殖民压迫下布卢姆的身份危机,还通过对“犹太性”的多元阐释和重塑来启发建构现代爱尔兰性的可能。特别是乔伊斯尝试通过寻找“种族、民族、性别、社会经济学和民族主义身份的间隙”,也就是一个彻底解殖的“第三空间”,用以对抗二元逻辑和同一性收编的可能。“第三空间”重估了西方价值体系,鼓励文化差异与异质差异的共存共荣,从而构建对立融合的伦理空间。

《尤利西斯》中对立融合的伦理空间强调的是绝对边界与固定身份和文化的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它粉碎了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和本质主义的统治幻想。其实,对立融合也是流淌于乔伊斯文本之中的艺术手法。《尤利西斯》中犹太与希腊的结合是乔伊斯融合手法的极致呈现。希伯来精神与希腊精神向来是互为对立面,一方代表激情,另一方代表理性。关于“希伯来精神和希腊精神”的区分,马修·阿诺德的《文化与无政府状态》作了详尽的区分和对比梳理。比如阿诺德认为,“希腊精神最高的理念是看清事物的真相;希伯来精神则是行为和服从,”“希腊精神的主导思想是意识的自发性;希伯来精神的主导则是严格的良知”[10]97,“一个注重明晰的智慧,一个注重坚定的服从”[10]101。阿诺德希望英国文化发展可以在两股对抗力量之中取得平衡,特别是当具有“希伯来精神”倾向表现的清教“阻遏和改变了我们在伊丽莎白统治时期产生的卓越成就的文艺复兴运动”,英国需要重振希腊精神、平定混乱局面以及重新找回秩序和权威[10]105-106。乔伊斯本人有阿诺德《文化与无政府状态》的副本,自然也清楚他的主张。在“帖雷马科”中“篡夺者”穆利根“试图用马修·阿诺德修辞的力量引诱斯蒂芬·迪达勒斯”[11],希望他与自己合作,将爱尔兰“希腊化”,但并未引起斯蒂芬的共鸣。

乔伊斯虽对阿诺德对立的平衡感兴趣,但反对阿诺德的二分法,即传统的“希伯来精神与希腊精神”的分离。乔伊斯颠覆了阿诺德二分法的逻辑,“寻求闪米特人与希腊人类似的文化和语言的结合”[12],在文本中搭建对立的精神可以互通与融合的桥梁。亚当斯考证了乔伊斯所感兴趣的《奥德赛》中的奥德修斯,指出他实际上是一个“腓尼基人,也就是闪米特人”[9]。法国哲学家维克多·比拉尔(Victor Berard)相信《奥德赛》是一首“先于荷马世界存在的希腊—闪米特诗歌”[13]。菲利普·F. 赫林(Philip F. Herring)发现乔伊斯在《尤利西斯》笔记中引用了比拉尔的作品《腓尼基人与奥德赛》,且乔伊斯小说中希腊元素与闪米特元素的平行比较写法也是受其影响。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乔伊斯也被布鲁诺的“终极一体理论以及它在地球上的对立的分裂理论”[2]60所吸引,而乔伊斯也用自己的艺术调和了对立的思想和存在。在“刻尔吉”中乔伊斯就融合了斯蒂芬心灵的两个对立部分:“醉汉菲利普与清醒菲利普”。虽然他们有着相反的个性,但都戴着“马修·阿诺德的假面具”[8]568,象征这对连体双胞胎互为对立但实则是同一共同体,他们具备行为的一致性,也推翻了阿诺德论述的“希伯来精神和希腊精神”的分裂之说。“刻尔吉”中有名的一句话:“Jewgreek is greekjew. Extrems meet。”[14]它正好诠释了乔伊斯将过去对立的两种形态和词汇联合在一起,成为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同体——“犹太希腊即希腊犹太”。对立融合既是乔伊斯的艺术形式,又是乔伊斯渴求文本内部形成“第三空间”的伦理价值体现。艾尔曼曾精辟地总结了乔伊斯融合的艺术造诣和价值:“调和的因素是想象力,通过才智,将思想的两个对立面合二为一,使我们看似不同的东西聚生为一体。”[2]6

四、结语

《尤利西斯》是探索乔伊斯伦理思想的核心文本,它以高度形式化的艺术讲述着民族良心的道德史诗。作品的伦理价值和审美价值总是交织在一起,是相互依存的。差异、含混以及对立既是乔伊斯的艺术呈现,又是伦理思想因子。其实,对立融合不仅是乔伊斯艺术形式的特质,它还是一种战略性的思维模式,聚焦实现跨越边界的世界主义和“人人”的共同体伦理图景。而对立面能够产生融合的条件必定发生在定义和边界模糊之处,这也是为什么乔伊斯将他伦理图景理想的实现寄托于一个看似是犹太人,又好像不是犹太人的布卢姆身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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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喬伊斯.尤利西斯[M].萧乾,文洁若,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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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Matthew Arnold.Culture and Anarchy[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

[11]Bryan Cheyette.“Jewgreek is greekjew”:The Disturbing Ambivalence of Joyce's Semitic Discourse in“Ulysses”[J].Joyce Studies Annual,1992 (3):32-56.

[12]Ira B. Nadel.Joyce and Jews: Culture and Texts[M].London:The Macmillan Press Ltd.,1989:2.

[13]Marilyn Reizbaum.James Joyces Judaic Other[M].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26.

[14]James Joyce.Ulysses[M].Richmond:Alma Classics,2017:358.

作者简介:陈慧敏,复旦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爱尔兰文学与西方文化文学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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