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涵与嬗变：女排精神的诠释——基于1981-2019年《人民日报》的内容分析

冯泽凯，张 凯，周树民

内涵与嬗变：女排精神的诠释——基于1981-2019年《人民日报》的内容分析

冯泽凯1,2，张 凯1，周树民3

（1.北京体育大学，北京，100084；2.首都师范大学附属育新学校，北京，100089；3.北京市房山区琉璃河镇窖上中心小学，北京，102400。）

通过质化内容分析方法，选取1981-2019年《人民日报》中有关中国女排的新闻报道为主要质性材料，自下而上的探索女排精神的内涵与演变特征。以时间为线索，分析了女排精神的实质内涵，提取出女排精神的4个构成要素，包括拼搏精神、团结精神、爱国精神、创新精神，并对女排精神的演变特征进行分析，总结出拼搏精神一脉相承、由集体主义向个性肯定的转变、由民族精神的特质向体育精神本质的回归的演变规律。

中国女排；女排精神；人民日报；集体主义；民族精神

2019年9月28日，中国女排在13届女排世界杯比赛中再次创造了奇迹，以11连胜卫冕世界冠军，至此中国队成为史上首支5次荣获该荣誉的队伍，也成为中国体坛最辉煌的记忆之一。女排队员归国之后，习近平总书记会见了中国女排代表。在会见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女排的一举一动都牵挂着国人的心，人民群众对中国女排的喜爱源自于女排队员们在赛场上展现了祖国至上、团结协作、顽强拼搏、永不言败的精神面貌[1]。“女排精神”是中国竞技体育的产物，它超越了体育的范畴，属于社会意识范畴，它集中体现了中国女排在共同信念、价值追求、情感态度、意志品质等方面的特质。因此，深入的解读女排精神的内涵，对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和精神文明具有现实意义。

1 研究方法

1.1 资料的收集与整理

《人民日报》作为党的机关报，报道内容代表了国家意志，其对女排精神的报道中记录了女排精神的基因，国家通过对女排精神不同维度的宣传与解读构建起中国人民对中国女排的集体记忆；因此，本研究选取1981—2019年《人民日报》中有关中国女排的新闻报道为研究对象。以“女排精神”为检索词在《人民日报》图文检索库中进行模糊检索，具体筛选流程见图1。本研究纳入内容分析的612篇报道分布情况见图2。

图2 报道筛选流程图

图3 1981-2019年《人民日报》“中国女排”报道篇数趋势示意图

1.2 资料分析

质化内容分析是一种通过系统的代码归类、识别主体和型态模式，对文本数据内容进行理解和诠释的研究方法[2]；利用质化内容分析进行研究，其焦点是语言作为传播的特征，考察内容或文本的语境意义。质化内容分析中类目的识别与建构是一个主观、动态、循环的过程，编码与类目的生成有其固有的步骤[3]。

本研究采用常规式质化内容分析的编码程序，通过NVivo 11.0质化分析软件对612篇报道进行编码，以期记录下所有关于女排精神的主题，并在此基础上讨论女排精神的演变特征。编码顺序为：三级编码-二级编码-一级编码，具体编码过程如下所示：

（1）三级编码。首先将612篇报道样本浏览一遍，获取对资料的整体感。然后逐字逐句地解读，根据报道内容与情境意义，标注出文本中能够凸显女排精神的句子。在三级编码阶段总共记录了2301个自由节点，将内容与意义一致的自由节点归为一类，而归类过程中出现不属于已有类目的自由节点，则建立新的代码。这些类目的建立并不是预设的，而是在报道中自然显现出来的。如此下来，将2301个自由节点归纳为48个三级编码（次类目）。而在开放式编码阶段，将部分材料进行编码一致性检验，编码人员共3人，包括本研究的两名参与者，一致率达到91.5%；

（2）二级编码。根据三级编码之间的关联方式，48个编码经过抽象后聚合组成21个二级编码；然后，考虑到理想情况下主类目的个数介于10-15个之间较为合理。因此，研究者又与本研究2名参与者共同将48个三级编码继续进行归类，最终形成16个二级编码（主类目）。在此阶段，进行了编码个数统计，并且按照由多至少的顺序进行排列。

（3）一级编码。通过对二级编码的进一步重组，类目要整合出几个核心概念以总结概况整个研究发现。鉴于研究的目的，最终提炼出“拼搏精神”“团结精神”“爱国精神”“创新精神”四个一级编码（核心类属），以此统领所有代码类目。4个精神要素彼此之间相互联系，共同构成了中国女排精神的多层含义。女排精神内涵的总体特征见（表1）。

表1 女排精神构成要素及内涵编码信息一览表

（续上表）

一级编码 （编码总数）二级编码 （编码总数）三级编码原始资料参考列举 团结精神（267）患难与共（36）队员的支持与鼓励；人际信任；相互沟通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永远爱您；你是我最值得的骄傲；队友间彼此交托信任；每次比赛前姐妹们总要相互沟通一下 爱国精神（213）为国争光（68）祖国荣誉；彰显国家形象；体育强国梦想为祖国和人民赢得了荣誉；祖国需要的不仅是胜利的奖杯，更是大国形象的展现和国际社会的尊重；我们要为国家而战 心怀祖国（59）责任意识；爱国情感担起国家重担，扛起民族希望；国家和人民培养了我，只要祖国需要，我随时可以回来 无私奉献（53）利义观；国家情怀祖国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国家与小家，选择尽忠则难以尽孝 振兴中华（24）民族使命感；民族自尊心；国家认同感女排姑娘暗下决心要让五星红旗高高飘扬，让雄壮的国歌在赛场上回响；向世界证明中国人能行；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国际赛场上，我作为一名中国运动员感到骄傲与自豪 创新精神（198）坚持学习（79）学习意识；技、战术学习始终保持学习的心态，虚心学习各国女排长处；研究对手的技术、战术，关注世界排球运动发展的动向 实事求是（69）遵守竞技规律；务实态度；实干作风坚持大运动量训练的“三从一大”科学训练原则；不存幻想，不高枕无忧，不盲目乐观；一切从实战出发的训练理念 求新求变（56）技术创新；选材创新；管理模式创新“20世纪60年代，李安格对排球技术进行了新的探索，发明了一项特别重要的技术即单脚背飞”；“选材方法的创新”；“大国家队”的模式让更多的新鲜血液流入国家队 承嬗离合（28）女排“情结”；坚守；文化传承在这支年轻的队伍身上，我们又看到了昔日中国女排的精神面貌；始终保持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保持发扬“快速多变”的风格

2 女排精神内涵的诠释

通过对质化内容分析的编码结果进行词频分析，并以编码数量依次排序如下（图1）：拼搏精神（共计1623个编码）、团结精神（共计267个编码）、爱国精神（共计213个编码）、创新精神（共计198个编码），4个要素共同构成了女排精神的内涵。其中，拼搏是女排精神的实质，在训练场、赛场、逆境情境中体现出来；团结是女排精神的基础，是集体主义精神在团体项目中的体现；爱国是女排精神的核心，需要靠拼搏、团结、创新精神来展现和诠释；创新是女排精神的保障，是女排队员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4个精神要素彼此之间相互联系，共同构成了中国女排精神的多层含义。

2.1 拼搏——女排精神的实质

拼搏精神由1623个原始编码构成，拼搏是中国女排运动员内生的力量，是直接支配运动员行为以获胜为目的的精神状态，包括了百折不挠、积极进取、智慧果敢、厉兵秣马、沉着专注5个二级维度。

首先，就百折不挠而言，它指在中国女排30多年的风雨历程中无论承受多少挫折都始终坚韧，行为上表现为运动训练过程中和比赛场上向人体生理极限的挑战与逆境下的突破，例如：“严重受伤任然坚持比赛”；“硬着头皮练下去”；“可以被打倒不能被打败”；竞技体育不仅是身体素质的较量，其中必然包含“精神力”的较量；中国女排在逆境与挫折中拼尽全力靠的是顽强的意志与坚定的信念，例如：“永不服输的斗志”；“要球不要命”。拼搏精神的第二个维度是积极进取，是指中国女排乐观向上的状态与自我完善的追求，包括情绪活跃、个人理想与目标、自力更生与追求卓越4个三级编码；情绪活跃表现为运动员“始终保持向上的姿态”，以及在比赛过程中运动员“士气高昂”、“一鼓作气赢下比赛”；个人理想与目标即运动员自己的梦想，例如“追求世界冠军的排球梦想”；追求卓越展示人类挑战极限和超越自我的能力，代表了人类对自身潜力的探索、对梦想不断的超越；而追求卓越与实现个人理想与目标的过程靠的是自力更生即“不靠天不靠地不靠别人”。第三个维度为智慧果敢，包括“智慧”与“勇敢”两个方面，女排精神的前身是“竹棚精神”，可以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来诠释竹棚精神的内涵，但是竞技体育需要的是智勇双全的运动员；排球比赛表面是身体素质的比拼，其实质是战术思想的比拼，而应变策略和应变能力是智慧的结晶，这种智慧表现为“运动员打法灵活善变”与“立即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和教练员“战术的制定、用人策略和暂停的使用”。第四个维度是厉兵秣马，一方面是指中国女排备战过程中教练员对运动员意志品质、技术、战术、队伍默契度不断进行磨练；另一方面，刻苦训练充分体现了“魔鬼般”训练给运动员带来身体与心理上的痛苦，同时铸造了中国女排顽强的意志品质，两者共同塑造了拼搏精神的基础——竞技实力。最后，沉着专注则贯穿于排球比赛的整个过程中，包括赛前心理调节，例如“卸下包袱，摆正心态”；赛中情绪的控制与专注比赛目标，例如“赛场上运动员头脑清醒、心态平和、情绪稳定”与“注意对手一举一动”；赛后心理状态的挑战，例如“一切从头开始”等。

2.2 团结——女排精神的基础

团结是排球这一团体性运动项目的本质要求，是集体主义精神在团体性项目中的体现，是女排精神的基础，中国女排用自己的方式诠释团结协作的集体主义内涵。团结精神维度由267个原始编码构成，包含3个二级维度：同心协力、志同道合、患难与共。

首先，同心协力由“同心”与“协力”两要素组成，“同心”表示中国女排具有团队合作意识，例如：“依靠团队作战”；“为队友创造进攻的机会”等；而“协力”是指队员们共同努力即赛场上的战术配合与集体智慧，例如：“多位置协同作战”；“全员的智慧与努力”。其次，志同道合包括共同目标与愿景、项目价值观、集体荣誉感3个三级编码；其中，共同目标和理想是团队形成的首要条件，中国女排无论何时都有发自内心的共同愿景，例如：“再现中国女排的辉煌是我们一致的愿望和目标”；排球运动的项目价值观展现了这一集体项目的魅力，例如：“没有最好的个人，每一分都是集体的力量”；而集体荣誉感是一个团队存在的根本理由，身在球队之中的运动员始终明白球队的辉煌属于每个人，每个球员都是赢家。患难与共是团结精神的第三个维度，在行为方面体现在两个方面：（1）逆境中帮助与支持，包括教练员对运动员的帮助，这种帮助包括物质层面与精神层面，例如：“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永远爱您”；（2）团体内部成员之间的相互沟通，例如：“每次比赛前姐妹们总要相互沟通一下”；而沟通、鼓励、支持可以化解人与人之间的心结，避免矛盾的产生，是建立人际信任的基础。

2.3 爱国——女排精神的核心

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形成的伟大民族精神的核心，爱国精神是激发奉献精神的思想基础，是凝聚团结协作的桥梁，是保持拼搏状态的原动力。爱国精神由213个编码组成，包括4个二级编码：国争光、心怀祖国、无私奉献、振兴中华。

爱国以无私奉献作为起点，它是一种以国家利益为目标的价值取向。因此，中国女排必须面对“义与利”、“家与国”的两难选择。在利益关系问题的处理上，中国女排遵循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价值观始终崇尚“义以为上”“先义后利”，在思考个人利益与社会整体利益关系问题上，个人利益服从于集体利益，例如：“祖国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家国情怀”源于中国传统社会“伦理本位”的家国治理模式，是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集中表达；它将“家”与“国”紧密联系在一起，把个人对于家庭的情感逐步升华成为对国家的情怀；中国女排的教练员与运动员在“国家观”上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例如：“国家与小家，选择尽忠则难以尽孝”。在国家利益为目标的价值取向主导之下，中国女排始终牢记“振兴中华”的使命，并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为国争光”的初心；其中，振兴中华具体体现在3个方面：（1）民族使命感，例如“女排姑娘暗下决心要让五星红旗高高飘扬，让雄壮的国歌在赛场上回响”；（2）民族自尊心，例如：“向世界证明中国人能行”；（3）国家认同感，例如：“在国际赛场上，我作为一名中国运动员感到骄傲与自豪”。而为国争光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层面、个体层面的重要事件，尤其是中国女排五连冠之后，在80年代冠军的文化象征着“祖国荣誉”，女排精神上升到民族精神的高度，成为民族身份建构的重要载体；在21世纪初，竞技体育价值体现在“展现制度自信，彰显国家形象”；如今体育的目的性愈加的凸显，竞技体育的健儿与工作者正朝着“体育强国的梦想”而奋进。心怀祖国则成为中国女排队员的为国征战的力量源泉，爱国情感与责任意识共同强化中国女排的民族使命感、民族自尊心、国家认同感，以及为祖国荣誉而战的初心，例如：“国家和人民培养了我，只要祖国需要，我随时可以回来”；“担起国家重担，扛起民族希望”。

2.4 创新——女排精神的保障

创新精神由198个编码组成，是中国女排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是女排精神的保障，包括4个二级编码：坚持学习、实事求是、求新求变、承嬗离合。

科学精神与创新精神密不可分，而科学精神的核心是实事求是。所谓的求实包括两种“实”，一种是实干的“实”、实践的“实”，是实践过程的要求，要求一种实干的精神，在女排精神中体现为“务实态度”与“实干作风”，例如：“不存幻想，不高枕无忧，不盲目乐观”；“一切从实战出发的训练理念”；另一种“实”是真实的“实”，是对认识过程的要求，认识事物的本质，探求事物的内部规律，而中国女排就是在实践过程中把握了竞技体育的规律，遵守了排球项目的制胜规律，坚持了科学的训练原则，例如：“坚持大运动量训练的“三从一大”科学训练原则”。继承是创新的源头，没有继承的创新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女排精神所产生的力量深深的感染几代中国人，中国人民群众心中坚守着女排“情结”，例如：“在这支年轻的队伍身上，我们又看到了昔日中国女排的精神面貌”，身为中国女排团体中的每个成员始终保持着昔日“老女排”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发扬“快速多变”的风格。坚持学习是科学创新的前提和基础，其体现在中国女排教练员和运动员的学习意识和学习行为方面，这里的学习意识是指潜意识中对排球项目、知识的认识，特别是对技术、战术重要性与必要性的认识，具体的学习行为指向实践过程中技术、战术经验的积累和研究，例如：“始终保持学习的心态，虚心学习各国女排长处”；“研究对手的技术、战术，关注世界排球运动发展的动向”。只有遵循实事求是的科学规律，在前辈的基础上承嬗离合，并始终坚持学习，这样才能进行求新求变；纵观中国女排40多年的奋斗历程，创新精神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中国女排的技术战术发展之路和教练员的管理理念、执教思想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例如：“上个世纪60年代，李安格对排球技术进行了新的探索，发明了一项特别重要的技术即单脚背飞”；“受乒乓球发球技术的启发，创造了一种新的发球技术即侧旋发球”；“大国家队的模式让更多的新鲜血液流入国家队”。

3 女排精神内涵特征的历史演变

女排精神鲜明的时代特征决定了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代代相传中找到新注解。不同时代女排精神的内涵具有延续性与继承性，同时又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不同的时代背景下，建构出来女排精神的内涵具有不同的特征。在借鉴以往研究结果基础上[5]，将中国女排的发展划分为3个阶段：形成时期（1981-1986）、传承时期（1987-2012）、发展时期（2013至今）；其中，女排精神的传承时期包括3个时期：迎接挑战（1987-1994）、重新崛起（1995-2004）、波动时期（2005-2012）。根据质化内容分析的结果，将16个二级编码按照时代进行划分（如图3）。

图3显示，百折不挠的编码总数始终在各个时期始终处于第一位；6个精神特征的编码总数变化较大，即积极进取、智慧果断、厉兵秣马、同心协力、坚持学习、求新求变。1981-1986年女排精神表现突出的特征百折不挠、积极进取、智慧果断、沉着专注、坚持学习；1987-1994年女排精神排在首位的是百折不挠，沉着冷静、积极进取、智慧果断等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而1995-2004年和2005-2012年均表现为百折不挠、积极进取、智慧果断、同心协力为主要特征，而求新求变、坚持学习、志同道合出现了弱化；2013年至今，除了百折不挠、积极进取、智慧果断继续强化以外，厉兵秣马、坚持学习、求新求变同心协力出了不同程度的提升。

图4 女排精神特征的时代变迁示意图

（1）拼搏精神一脉相承

考察了近40的“女排精神”的报道，发现拼搏精神的编码个数在各个时期始终处于第一位，占编码总数的70%，报道的篇数、编码的个数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拼搏精神的重要程度。拼搏精神是竞技体育精神的核心，女排精神正是靠着拼搏精神才能在不同时期所发挥的作用不同。20世纪70年代，女排队员在福建漳州低矮破旧的竹棚中进行磨砺，克服了艰苦的生活和训练条件，造就了顽强的意志品质和执着的信念。于是，“女排精神”以“竹棚精神”这个最初的形态孕育而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形象的描述了竹棚精神的本质。正是靠着这种钢铁般的意志与毅力，中国女排实现了“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愿望，并在之后的5年间，创造了世界排坛史上的“五连冠”。正是靠着这种执着的信念，中国女排身处逆境并没有放弃，而是不断的重新制定自己的战略，强调“老女排”精神的继承，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念拼搏着。这种永不言败的精神，造就了中国女排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和2016年里约奥运会上的惊天逆转。正如郎平所言：“中国女排可能不是实力最强的球队，但我们一定是最不怕困难、最顽强、最坚韧的队伍；顽强拼搏，一定是中国女排的名字！[6]”

（2）由集体主义向个性肯定的转变

社会主义建设的初期，集体主义是全国人民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精神纽带和行为准则，为汇集各方智慧和力量早日实现现代化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7]。国家取得的成就都展现了集体主义的力量，女排的成功充分体现了集体主义的精神风貌。同心协力、志同道合、患难与共是女排精神的重要内涵，同时也体现了集体主义的原则。20世纪80年代，《人民日报》对女排进行报道时，通常立足于女排这一优秀的团队，国家授予中国女排“勇攀高峰运动队”的称号，号召各行各业向这个团队进行学习，学习女排这个集体顽强的精神品质，而不是向单个运动员学习。随着我国进入全面发展的新时期，媒体的报道也要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需求，运动员个性化的表达成为大众所关注的对象。女排队员的比赛与生活被媒体全方位的展现出来，从原来的政治形象转变为更加亲民的形象。媒体和大众也意识到尊重运动员的个体生命与价值，是国家荣誉实现的重要前提。女排精神的内涵中也加入了“个人理想与目标”这种突出运动员个体生命意义的内涵元素，女排精神正朝着尊重运动员个性要求的转变。

（3）由民族精神的特质向体育精神本质的回归

20世纪80年代是唤醒精神的时代，是苏醒向上的时代。一方面，文革结束，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建设回到正轨，人们也面临着精神的重建；另一方面，改革开放的初期，国人惊奇的发现自己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巨大悬殊的差距，造成了心理上的失落与迷茫。人们对国家强盛、民族复兴的愿望格外强烈。恰在此时，中国女排的胜利激发了国人对中华民族崛起的信心，鼓舞了国人的民族自尊心、自豪感，重新塑造了中华民族的国际形象。正如魏纪中所言：“没有任何一种事情能像排球场上酣畅淋漓的扣杀，更让中国人体会到扬眉吐气的快感。”当时，媒体将女排精神提高到民族精神的高度，发挥着政治榜样的功效，成为鼓舞人民群众投身现代化建设的精神动力。可以说，媒体对于女排精神的建构顺应了时代的要求，满足了国家与人民的需要，产生了积极的意义[8]。如今，伴随全球信息交流日益频繁，中国的发展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竞技体育在社会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所发挥的功能也在发生变化。同时，随着体育报道的专业性增强，人们可以理性的看待重大的体育赛事，更加关注比赛失利背后的原因。于是，国家对于女排精神宣传的政治色彩逐渐淡化，最终回归到体育精神的本身。

4 结 语

回望中国女排走过的历史征程，中国女排经历了辉煌、低谷、传承、发展的过程，女排精神也在代代相传中不断注入了新的内涵。女排精神见证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征程，高度契合了时代的主题与历史发展的需要。女排精神的内涵中存在中华民族精神、改革开放时代精神、革命精神、集体主义精神的缩影，透过竞技体育的窗口，折射成一道光，映射了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性格与绝不动摇的信念。我们要深入的挖掘女排精神的实质内涵，把握女排精神发展的阶段特征与演变规律，发挥女排精神的时代价值与意义。

[1] 朱基钗.习近平会见中国女排代表[N].光明日报，2019～10～01（01）.

[2] Hsieh, H.-F. & Shannon, S.E. Three approaches to qualitative content analysis[J]. Qualitative Health Research, 2005(09): 1277～1288.

[3] 周 翔.传播学内容分析研究与应用[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4.310～316.

[4] 邹秀春.从老女排故事看女排精神传承与弘扬[N]. 中国体育报，2019～11～25（007）.

[5] 舒为平，李 军，王世伟，等.改革开放40年中国女排的发展历程与时代意义[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18，44（06）：18～23.

[6] 刘 鹏.女排精神闪耀时代光芒[J].人民论坛，2016（28）：6～8.

[7] 廖 言.论集体主义[N].光明日报，2009～10～21（07）.

[8] 薛文婷.认同建构视野下的《人民日报》女排“五连冠”报道分析[J].北京体育大学学报，2012（09）：28～33.

Connotation and Evolution: Interpretation of Women's Volleyball Spirit——Based on the Content Analysis of People's Daily from 1981 to 2019

FENG Zekai1,2, ZHANG Kai1, ZHOU Shumin3

(1.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2.Yuxin School Attached To 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3.Yaoshang Central Primary School, Beijing, 102400, China.)

Through the qualitative content analysis method, this paper selects the news reports about the Chinese women's volleyball team in the people's daily from 1981 to 2019 as the main qualitative materials to explore the connotation and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pirit of the women's volleyball team from bottom to top. Taking time as a clu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ssence of the spirit of women's volleyball team, extracts four elements of the spirit of women's volleyball team, including the spirit of struggle, the spirit of unity, the spirit of patriotism and the spirit of innovation, analyzes the evol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pirit of women's Volleyball team, and sums up that the spirit of struggle comes down in one continuous line, changes from collectivism to personality affirmation, and returns from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ational spirit to the essence of sports spirit The law of evolution of the system.

Chinese women's volleyball team; Women's volleyball spirit; People's daily; Collectivism; National spirit

G842

A

1007―6891（2024）01―0015―06

10.13932/j.cnki.sctykx.2024.01.04

2021-03-08

2021-03-20

冯泽凯（1995-），男，山西省晋城市人，一级教师，研究方向：中华体育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