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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学术著作引文和参考文献常见著录错误辨析与思考

2024-03-22许运娜

出版参考 2024年2期
关键词:学术著作参考文献

许运娜

摘 要:引文和参考文献是学术著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其规范著录对提升学术研究水平,助力出版界打造学术精品,提升我国学术国际话语权具有重要意义。尽管相关国家标准和行业标准与规范实施已近十年,但学术著作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错误仍然普遍存在。本文结合编辑实践,从引文、引文注释和文后参考文献三个方面对学术著作中引文和参考文献常见著录错误进行辨析,并提出了从出版机构加强制度建设到编辑提高个人学术素养等多方面的解决之策。

关键词:学术著作 学术出版规范 引文 参考文献 著录错误

引文和参考文献是学术著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引文和参考文献体现着学术研究的传承有序,是对他人智力成果的尊重,也体现了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更为读者的学习研究提供了检索便利。同时,引文和参考文献的规范著录,对于出版界打造学术精品,助力我国学术思想国际交流,提升我国学术国际话语权也具有重要意义。

2012年9月,原新闻出版总署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学术著作出版规范的通知》,对学术著作出版规范提出了严格要求;2015年1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进一步发布新闻出版行业标准CY/T 122—2015《学术出版规范引文》、CY/T 121—2015《学术出版规范注释》,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也于2015年5月发布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替代原施行标准GB/T 7714-2005《文后参考文献著录规则》。这些通知和标准从顶层设计角度对我国学术著作出版规范提供了权威依据,实施十多年来,大大改善了我国学术出版风气,规范了学术出版行为,提升了学术出版品质。然而,在编辑出版实践中,学术著作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不规范的现象依然普遍存在,并且随着时代和技术发展出现一些新问题,加强学术著作出版规范依然任重道远。本文结合编辑实践,辨析当前学术著作出版过程中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的一些常见问题,并探討应对解决之策。

一、相关概念

本文所指的引文和参考文献是对编辑实务中常用的引文、出处、注释、参考文献等概念的统称,这组概念的内涵有相互交叉和重合的部分,编辑实务甚至学术研究中经常模糊使用。根据《关于进一步加强学术著作出版规范的通知》的定义,“引文是引自他人作品或文献资料的语句,对学术著作的观点起支持作用”[1]。《通知》还规定,凡引用的资料都应真实、详细、完整地注明出处,这就引出了出处、注释和参考文献的概念。出处即引用资料的来源。注释是对书稿中某些特定内容、术语的补充、解释或说明,按功能分为出处注和内容注,出处注即引文注释,是对引用资料来源的说明。引文注释是参考文献的一部分。参考文献是为撰写或编辑著作而引用的有关文献信息资源,是学术研究依据的重要体现。据国标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的定义,参考文献是“对一个信息资源或其中一部分进行准确和详细著录的数据,位于文末或文中的信息源”[2]。笔者理解,其中位于文中的信息源,指的就是引文注释,而位于文末的信息源即文后参考文献。

本文主要关注学术著作中引用资料及相关文献信息的规范著录,因此主要涉及的概念有引文、引文注释(出处注),以及文后参考文献。为便于表述,统一将其称为引文和参考文献。

二、当前学术著作出版中引文和参考文献常见著录错误

(一)引文部分

引文是学术著作中引用的相关文献的词语、句子和段落[3],位于正文中,引文内容要与上下文贯通。引文分为直接引用和间接引用,无论是直接引用还是间接引用,均需对引文注明出处。编辑实践中常见的引文错误主要有两种。

1.应注未注

即引用他人作品的内容而未注明出处。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引文错误,特别是在直接引用时。如有的书稿段落中存在多处加双引号的内容,明显是引自他人作品,却对文献来源不作任何注释说明,不符合学术规范。间接引用时应注未注的情况相对隐蔽,也应注意识别。应注未注是对他人智力成果的不尊重和对知识产权的无视,这或是因为作者缺乏对引文和参考文献的著录意识,或是撰写作品过程中出现了错漏。出版社作为学术成果呈现的最后一环,编辑应有把关意识,仔细核对引文,与作者沟通修改补充相关注释。

2.错引、漏引和伪引

错引、漏引的现象普遍存在于直接引用时。所谓直接引用,即指原原本本抄录原作内容,并加双引号以区别于上下文,要求忠实于原文。许多学术著作在直接引用他人作品时,经常出现字词、标点错误或者遗漏的情况,这违背了忠实原文的原则。比如,某书稿中有这样的引用:列宁所说的“国家掌握大的生产资料”。经核对原文,发现应为“国家支配着一切大的生产资料”。出现这种情况,或是因为粗心,或是因为转引二手甚至多手资料导致的以讹传讹的结果。错引、漏引看似事小,但在某些情况下,如在引用中央文件、文献以及法律法规等内容时,一字之差可能导致严重后果,必须给予重视。

伪引既包括标注了出处但查遍原文却无任何相关信息的情况,也包括大量引用自己以往作品的自我抄袭,还包括歪曲、错误理解他人观点的恶意引用。在笔者编辑的书稿中,出现过一些为创作需要而故意歪曲、更改他人观点的引用情况,看似行文流畅、天衣无缝,核对原文时却发现漏洞百出,这属于学术不端的行为。还有一种情况,则是作者客观理解错误导致。如某书稿引用了一部英文著作中的一段话,经核对原文发现,该段内容原意并非如书稿所述,且与书稿关联不大,做了删除处理。在引用外文文献时,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也需要认真核对原文,仔细甄别。

(二)引文注释部分

引文注释是对引文文献来源的说明,在学术著作中以脚注和尾注的形式居多。引文注释的主要功能一是为体现学术研究的延续和传承,二是为便于读者查阅相关资料,三是以一种标准化的表达方式增进学术沟通,同时也是尊重他人智力成果和知识产权的需要。因此,引文注释应力求准确、完整、统一。但在实践中,学术著作的注释错误非常普遍,以下从格式和内容两个方面来分析。

1.格式方面

首先是形式体例不统一。引文注释的形式有注释-编号制(Notes-Numberic System of Citation)和著者-出版年制(Author-Date System of citation)两种。前者指依序在引文处标识注码,以对应的脚注或尾注呈现引文出处信息的文献征引方式;后者指在引文处括注引文的著者、出版年,文后参考文献详列征引信息的文献征引方式。[4]无论选择哪一种注释形式,应全书统一。常见的错误是体例不统一,有的部分用注释-编号制,有的部分用著者-出版年制,甚至还有在同一处注释中同时采用两种形式的,编辑在审稿时需注意修改统一。值得注意的是,如果选择著者-出版年制,那么对应的文后参考文献就需要详细列明各著录要素,特别是页码不能省略,而选用注释-编号制时,文后参考文献可不注明文献页码。标注页码的必要性将在后文讲述。

其次是著录要素缺漏和格式不统一。关于著录要素和著录格式,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进行了详细规定,各出版机构根据各自出版物特点分别制定了具体的规范要求。如笔者所在的人民出版社制定的《学术著作出版规范手册》规定引文注释的要素和一般格式为:

责任者和责任方式—文献名(卷次)(—译者—)—出版者和出版时间(版次)—页码。示例:[德]康德:《纯粹理性批判》,邓晓芒译,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89页。[5]

编辑实践中,引文注释著录要素缺漏的现象非常普遍,主要有著者国籍、页码、副标题、出版时间、标点符号缺漏等。值得说明的是页码(文献为著作时)和副标题缺失。GB/T 7714-2015没有明确规定这两项为必须著录项目,但笔者认为此两项对文献注释非常重要,应作为必须著录要素。当文献为著作时,如果不标注引用信息的页码,检索相关内容时无异于大海捞针,很难实现注释的文件检索功能。文献的副标题常常具有非常重要的解释性作用,是著作或者文章标题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缺失可能严重影响文献标题所传达的信息,因此建议完整著录。如《艺为人生——徐悲鸿的学生们艺术文献集》一书,如缺副标题,则书名很难传达原有信息。

著录格式不统一的主要表现是同一书稿不同位置的引文注释,著录要素顺序、标点符号等前后不一致。

再次,注码与引文位置关系错误。注码应紧跟被注文字,用右上角标来标注。当被标注事项为完整句时,注码应放在句号后;被注事项为词语、短语或者非完整句时,注码应紧跟被注内容。常见错误是完整句子引用时注码放在文末句号前,或者非完整句子引用时注码却放在句末,远离被注事项。如:康氏“鄙薄四王,推崇宋法,务精深华妙,不尚士大夫浅率平易之作”。注码应放在文末双引号与句号之间。

最后,常见的著录格式错误还有英文文献的格式问题。如英文书名、刊物名、报纸名该用斜体未用斜体,文章名、论文名漏掉双引号,作者姓名缩写格式不规范等,由于语言特点和规范的差别,出现错误的概率很大。

2.内容方面

首先,引文注释内容方面最明显的错误就是各著录要素错误,比如人名错、书名/文章名错、出版日期错、页码错,几乎所有著录要素都可能出错。其中不太为人注意的是责任方式错误。责任方式有著、主编、编、译、编著等,注释中除“著”的信息可以省略外,其他信息都必须准确标注,但很多书稿要么随意标注,要么干脆缺失。

如某书稿有如下注释:

彼得·F·德晋克.创业精神与创新(后来译为创新与企业家精神)[M].北京:工人出版社,1989.

其中出现多处错误,包括缺著者国籍、缺副标题、缺译者、缺页码,人名错、英文标点错以及包括无关信息等,极不规范。按人民出版社学术著作出版规范,应改为:

[美]彼得·F.德鲁克:《创业精神与创新——变革时代的管理原则与实践》,柯政译,工人出版社1989年版,第120页。

其次,文献出处不规范问题。注释中的出处要准确、规范、完整,但很多书稿对此却经常模糊随意处理。比如,某书稿引用党的二十大报告内容,注释出处时仅标注“《二十大報告单行本》”,显然是极不规范的。“二十大报告单行本”并非书名,应完整标注书名,还应该补充出版社名、出版日期和页码。正确标注方式应为:

《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在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29页。

再次,文献版本的选择也是一个经常被忽略的问题。前述各种学术出版规范对注释中文献的版本选择并没有作出具体要求,但编辑实践中却经常面临这个问题,各出版机构均有各自的要求或惯例。如人民出版社要求所引用的文献要优先使用最新版本,中央文件、文献,党和国家领导人著作,已有图书出版的要引用图书且用最新版本,尚未有图书出版的,要引用权威媒体来源。比如,在引用习近平总书记相关讲话时,应以《习近平著作选读》《习近平谈治国理政》以及最新出版的讲话单行本等图书为准,如果相关内容尚未有图书出版,需采用《人民日报》、新华社等权威媒体文章。

比如:

习近平.为建设世界科技强国而奋斗——在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中国科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EB/OL][2023-10-6].https://www.rmzxb.com.cn/c/2016-05-31/844120.shtml.

应改为:

习近平:《为建设世界科技强国而奋斗——在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两院院士大会、中国科协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5页。

最后,网络文献来源无效问题。随着网络、数据库等文献资源在学术著作中引用的增多,这类文献信息注释的错误也很常见,最明显的就是网络链接失效问题。很多书稿提供的网络链接检索时往往已失效或查找不到网页,失去了文献检索的基本功能。针对这种情况,需要查找到该文献的原始网页而非转载网页,确保提供的链接真实有效。

(三)文后参考文献

文后参考文献是对学术研究依据的重要体现,对研究内容起着支持、强调和补充作用,学术著作必须列有文后參考文献。所有引文注释中标注的引证文献都应列入参考文献;没有直接引证或间接引证但对撰写书稿有重要参考价值的文献资料,也应列入文后参考文献。但在编辑实务中,遗漏文后参考文献的情况经常见到,将未研读或参考的文献资料列入参考文献中的也大有人在。

另一种常见错误是文后参考文献分类和排序混乱。有的不加分类直接罗列,如果参考文献条目较多,则显得混乱且难以查找;有的分类标准不清,交叉重叠。这里建议几种分类和排序方法:可根据参考文献对书稿写作的重要性不同,分为主要参考文献(或重要参考文献)和一般参考文献,并先后排序;也可根据参考文献的形式,将图书文献和文章(包括其他文献)分别著录,并先后排序;还可按文种不同,将中文文献和外文文献分别著录。无论采用哪种著录方式,都要注意全书统一。

三、关于应对和解决之策的思考

引文和参考文献是学术著作区别于通俗读物最明显的标志之一,其规范著录是确保图书质量的重要方面。出版机构和图书编辑作为学术著作出版质量的把关者,担当着构建先进文化、传承学术发展的重任,理应成为学术规范的积极建设者和模范带头人。[6]对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规范掉以轻心,或对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失范熟视无睹,会助长学术著作出版市场的乱象风气。[7]因此,出版机构应对引文和参考文献的编辑工作给予足够重视,编辑更不能因其工作繁琐而畏难放弃。

对于出版机构来说,首先是强化学术著作精品意识,加强制度建设,在各出版环节重视引文和参考文献规范工作。相关措施包括制订符合本社图书特点的学术出版规范;建立和实施严格的“三审三校”制度;积极开展编辑培训;在图书质量检查环节突出引文和参考文献规范的重要性,设置相关标准和监督、惩罚措施等。学术著作作为出版物质量的标志性、骨干性产品,其出版规范应该更加全面和严谨,并且与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要求相适应,率先实行有利于与国际同行交流的标准。[8]如《人民出版社学术著作出版规范》对学术著作的基本体例、文本、图表、引文、注释、参考文献、索引、附录、翻译等方面的规范要求进行了详细的说明和例示,对马列经典著作及党和国家领导人著作的出版要求,在各个环节都作出了严谨周密的规定。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等机构也在参照国内外标准的基础上制订了与本社特点相适应的学术出版规范。人民出版社每年均为新进编辑人员举办编校业务培训,在职编辑也要求每年参加继续教育培训,其中均包括对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规范的业务知识培训。其次,应对编辑工作提供工具保障和资源支持。包括购买编辑工作参考必需的各种文献资源数据库,或为编辑购买工作用书提供补贴等。如人民出版社为编辑开通知网账号,提供中国共产党思想理论资源数据库免费查阅,有的出版机构购买读秀数据库服务等。

对于编辑来说,一是要培养良好的政治素养和学术素养,尊崇学术规范,以身作则做好学术出版工作。学术出版是编辑出版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一项政治性、政策性、科学性和技术性都很强的工作。[9]学术编辑需要以专业技能为学术文化提供服务,就要以学者型编辑的标准要求自己,提升学术责任感、敏感力和鉴别力,尊崇学术规范,按照学术出版规范开展工作。二是认真学习掌握相关规范要求,包括前述国家标准和新闻出版行业标准,以及各出版机构制定的学术著作出版规范,并根据技术和形势发展及时更新掌握最新规范要求。三是工作前置,与作者保持良好沟通。如在约稿、创作阶段告知作者出版社对引文和参考文献规范的要求,提醒作者注意;或在拿到初稿发现问题时,及时退问作者补充修改,提前介入可省去大量后期的编辑加工工作。四是重视核对引文内容和文献来源,这是解决引文和参考文献著录错误最根本的方法。学术著作出版中,核实引文对编辑来说是一项无法规避的重要工作。[10]引文核对工作细碎繁琐,但绝不可偏废。要遵循准确、完整、规范、统一等原则,从引文内容、文献出处、著录格式等多个方面进行比对核实,同时要注意引文背后的隐藏问题。可充分利用知网、读秀、中国共产党思想理论资源数据库、文津搜索、孔夫子旧书网等数据库和网站作为参考工具。

(作者单位系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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