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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视域下人工智能与劳动价值理论及现实意义*

2024-03-21张旭东镡鹤婧

大众文艺 2024年2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劳动人工智能

张旭东 镡鹤婧

(辽宁工业大学,辽宁锦州 121000)

当前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立足马克思主义、深刻剖析人工智能与社会发展的辩证关系,如何避免西方世界的资本逻辑怪圈,坚持科技发展服务于广大人民群众,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在新时代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伟大历史进程中所要解决的一项重要问题。

一、人工智能在商品价值生产中的作用与本质

由于当今世界依然处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的时代,社会生产关系中依然存在普遍的“拜物教”现象,人类的抽象劳动时常由于商品交换活动而被掩盖在商品背后,这种拜物教现象覆盖于人类经济活动的各个领域。因此,为理解人工智能生产与人类劳动价值关系,必须揭开物与物关系背后人与人的经济关系。

作为生产资料的人工智能从其本质上来看,是人类创造的较为复杂的劳动工具,是人通过实践将自身本质力量物化所创造的结果。人类为了满足自身生存与发展的需要必然通过社会实践活动创造与更新生产劳动工具服务于自身。人工智能的诞生,标志着人类通过控制论将人脑思考的作用延伸至复杂性科学所创造的精密机器中,可以代替人完成某种复杂工作,标志着人类科技发展的一项重大进步。

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中,人工智能同传统生产资料一样充当了资本的物质外壳。劳动产品转化为商品进入市场交换领域的基础,是商品在生产过程中凝结了人类无差别的抽象劳动即价值,商品交换实质上也就是劳动与劳动间的交换。生产资料并不天生地构成资本,资本的本质是掩盖在物质外壳下一种特殊历史阶段的生产关系,生产资料成为资本的决定性因素在于生产资料在私人所有条件下,构成了对剩余劳动无偿占有的属性,资本的再生产过程,就是不断扩大劳动堆积的过程,已成为资本的劳动是交换结束的死去的劳动积累,为了继续实现资本积累与扩张,必须不断吸收新的活劳动供其发展。

在商品经济条件下人工智能也包含了一定量的价值,但这部分价值并非人工智能自身所产生。首先,人工智能最初是作为商品而进行生产的,生产人工智能过程的根本目的与一般商品相同,是为了在市场交换过程中获取利润,这也使得人工智能除作为劳动产品与劳动工具所独有的使用价值外也拥有了所有商品的共性即商品价值,而人工智能自身所包含的价值来源也与其他商品相同,是由生产人工智能过程中工人的抽象劳动所赋予。由于此时人工智能以商品的形式出现,如果抛弃了人工智能的价值部分而只考量其使用价值,则陷入了形而上学的经济观,割裂了生产领域与交换领域的关系,导致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人工智能功能掩盖其生产资料本质的倒错现象。

事实上,任何商品被生产出来以前就拥有了一定的价值,为生产这种商品必须提前购买作为不变资本的生产资料,而这部分生产资料的价值将不发生增值地转移到新商品中,而这部分价值已经包含了生产这些生产资料如开采原材料、组装加工机器零部件那部分劳动者抽象劳动所创造的劳动价值。当交换活动完成后,人工智能的商品形式已经完成,开始作为生产领域内的生产资料而存在并发挥其功能,由于人工智能的活动不是人类无差别的抽象劳动,不能自动创造高于自身原有价值的价值,因此并没有实现价值增值,只能根据生产中损耗程度将自身价值同等地转移至所生产的新商品中去,此时的人工智能在价值生产中充当不变资本,因此人工智能依然是由人类劳动创造和使用生产资料的一部分,其自身并不能成为独立创造价值的主体。另外,虽然使用人工智能的生产企业可能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同时,在本企业内节约下一部分人力成本,但在整个社会范围内由于对人工智能的生产、维修、保养与升级换代等方面的需要,例如各种协作厂专业厂、生产服务设施等等,实际上增加了全社会人力劳动数量的增长,而这部分工人的抽象劳动也是赋予人工智能自身价值的重要来源。由于人工智能具备较为强大的使用功能,能极大提高劳动生产效率,提供出高于传统生产资料与生产方式数倍的使用价值量,同时人工智能采取了商品形式进入市场参与交换,导致在生产领域出现了人工智能的使用价值掩盖其商品价值与价值来源的特殊现象。

二、资本主义下人工智能对价值交换与分配结构的改变

资本主义生产的过程中,企业根据资本投入的投资额,将会获得比例相同或相近的平均利润。但采用人工智能进行商品生产的企业往往能获取高于生产同类型商品的企业所获利润的超额利润,从而产生了人工智能也能独立创造价值和利润的假象。理解这一点首先要明确资本主义下生产的本质是剩余价值的生产,商品的价值量是由普遍机器下生产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所决定的,采用人工智能进行生产的企业提高了劳动生产率的同时,缩短了生产单位商品的劳动时间,也使本企业生产的单位商品价值量低于社会平均价值,当该企业将商品按照平均价格在市场上出售时,将获得本企业商品的个别价值量低于社会平均价值的一部分剩余价值。马克思指出:“社会化生产的产品不能只就从事直接劳动的生产者来考察,而要从整体工人,即互为结合的劳动人员来考查,总体工人的各个成员都直接或间接的作用于劳动对象的。”[1]这部分超额价值并不是由人工智能独立创造的,而是包含两个方面剩余价值来源。

从一方面来看,超额剩余价值来源于本企业工人剩余劳动创造的相对剩余价值。采用人工智能生产后,本企业工人生产商品的必要劳动时间缩短,但在总劳动时间不变的条件下,剩余劳动时间自然相对地延长,资本所获得的剩余价值随之增长,借此能获得更加高额的利润,这部分剩余价值的来源属于采取人工智能生产中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后通过相对延长工人剩余劳动时间而获取到的相对剩余价值[2]。

另一方面当采用人工智能的企业生产出单位商品价值低于社会价值时,由于各部门的竞争导致利润率转化为平均利润率,价值也就转化为价格。而该企业生产的商品与其他企业同等采用相同的生产价格出售,从中获得个别生产价格与社会市场价格的差额,这部分超额利润的来源并非由本企业的人工智能所生产,而是参与了对社会总剩余劳动的瓜分,这部分剩余价值不是人工智能创造的,而是由生产效率较低的机器生产的商品的一部分剩余价值转移过来的,依然是工人劳动的结果,只是包含了超出本企业工人范围外全行业生产领域中工人剩余劳动所创造的一部分剩余价值论。

因此,人工智能在生产中依然是起到生产资料的作用,并没有在生产活动中取代工人抽象劳动创造价值,除作为不变资本在生产领域中通过工人的具体劳动将自身原有价值转移至商品中外,只是由于其使用价值优于同类型生产机器促进了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使企业获取了市场竞争中的优势地位而在瓜分社会总剩余价值过程中分割到更高的份额,人工智能之所以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具有遮蔽人工劳动的“能力”,不仅在于其使用功能的优越性,更是因为其成为资本而发挥出的特殊性。人工智能并不是独立进行劳动的社会主体,也没有造成抽象的人的主体性丧失,而是工人阶级作为被剥削阶级中对自身劳动力的主导权力的丧失。不存在商品价值来源于人工智能“劳动”产生的可能,更不可能用人工智能取代工人创造价值。

三、人工智能对价值规律的颠覆

在全社会普遍采用人工智能进行生产时,企业的劳动量将日益减少,此时价值规律的历史性将凸显出来。价值作为商品的社会属性,是一个历史性的概念,由于商品经济社会是人类历史中一种社会经济形态,当商品交换逐步成为社会经济基础的重要部分时,价值规律将充分发挥作用,当商品经济形态阻碍生产力发展与社会进步时,也将退出历史舞台。马克思指出:“商品到货币是一次惊险的跳跃。如果掉下去,那么摔碎的不仅是商品,而是商品的所有者。”[1]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如果商品没能实现交换,未能在市场中转化为货币,那么商品的所有者难免落得破产的命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产生伊始就存在着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与社会化大生产的内在矛盾,这个矛盾伴随资本主义始终,由于这个矛盾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天然缺陷将导致资本生产的无政府化,在无序的生产活动中必然产生商品的相对过剩和相对剩余人口的产生,不可避免爆发周期性经济危机,也证明了资本主义社会正在不断暴露自身与生产力发展的不适应性和衰亡的必然性。通过应用人工智能进行生产而获取超额剩余价值的企业不能恒久在竞争中保持自身优势,其他企业为实现资本扩大化也会采取人工智能生产。伴随生产力高度发展,各企业为节约人力成本全部采取人工智能取代工人进行生产,迫使相对剩余人口不断增多,大量劳动者失业成为产业后备军。当没有完成资本再生产的工人劳动时,失去工资收入的生产者也无法成为消费者消费商品,商品生产出现大量过剩现象,资本无法吸取新鲜的活劳动将日近枯竭,企业也将无法获取利润而走向破产,资本主义社会也必然日趋灭亡,最终必然被社会主义的新型生产方式所取代,彼时价值规律将随历史形态的发展与更迭退出历史舞台。而科学技术的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资本主义的灭亡,促进了社会经济形态与社会制度的兴衰更替。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由于不再为获取剩余价值进行资本积累进行商品生产与交换,旧生产关系及遮蔽旧生产关系的商品不复存在,人工智能作为服务于人的劳动工具的概念也已不言自明,人工智能的功能将完全与人的具体劳动相结合,而抽象劳动时间则在非交换的领域内以其他形式发挥其作用,资本、商品和利润的概念也就日益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取而代之的将是全人类为获取更多与更高质量的使用价值取决于满足整个社会的需要而生产,社会财富的分配与使用活动以谋求个人与全社会的全面发展为根本目的。

人工智能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科学成果,是人类劳动智慧的结晶。在历史发展进程中,对生产发展产生有极大推动作用的同时,人工智能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历史的发展,在加剧资本主义矛盾激化的过程中可以看出,生产关系与科技发展的适应性取决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需要。

四、人工智能的现实意义

当前世界正处于科技发展的浪潮中,科学技术在生产领域的运用成为衡量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准之一,人工智能对生产的促进作用展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其与社会发展的关系也密切而复杂。因此在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科技强国的伟大历史进程中,必须重视人工智能对社会的影响,积极协调处理科技与社会的关系,明确科技发展的宗旨与目的,在马克思主义科学世界观的指导下,促进人工智能服务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与广大人民群众。

首先,明确科技发展的最终目的是为最广大人民群众福祉服务。为人民服务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宗旨,也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观点与主要内容,更是新时代继续坚持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资本主义条件下,人工智能之所以与工人形成了对抗性关系,科技发展反而加剧了资本主义的周期性经济危机,成为与生产力进步相违背的力量,背后反映的正是资本主义中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对抗性矛盾,如同资本主义社会的无解谜题一样[3]。中国共产党代表着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大力发展科技的同时自始至终贯彻这一条根本宗旨,明确科技发展需要依靠人民,发展科技的最终目的也是服务于人民,坚持“四个自信”,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决不踏上“邪路”,防范避免落入资本主义陷阱,是以人工智能发展促进社会进步的必经之路。

其次,明确共同富裕是采取人工智能进行物质生产的经济目标,使人工智能成为广泛服务于社会发展与人民幸福的工具。资本主义社会由于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导致经济利益分配倾斜于少数资产阶级手中,占社会人口绝大多数的无产阶级虽然终日进行辛苦的劳作,创造了人类世界赖以存在的物质财富,但其劳动力作为商品被迫出卖转化为资本增值所需要的死劳动,使无产阶级只能占有其基本生产用以维系资本再生产目的物质财富,导致无产阶级愈劳动其贫困的程度就愈深,贫富两极分化就愈发严重,为社会危机的爆发埋下了伏笔[4]。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其全部活动都围绕着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展开,人工智能由于具备强大的功能,已日趋成为生产活动的主流方式,但作为生产资料的一部分,依然需要为满足全体人民的需要而进行生产,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人工智能已经剥离其作为资本的特殊社会属性,工人与人工智能之间也不再是对抗性矛盾,而是使之成为服务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一项有力武器。

再次,人工智能的应用有助于促进产业升级,提高中国在国际社会的竞争力。科学技术是衡量当今世界综合国力的一项重要指标,也是解决经济贸易、军事实力等问题的关键一环,同时随着霸权主义与强权政治成为全世界人民和平发展美好愿望的主要敌人,科学技术也成为其垄断的禁脔,被利用为威胁世界和平、阻碍他国社会进步的筹码。人工智能的大力发展,是中国提升国力的重要一环,掌握人工智能这项关键工具后,可以提高中国在世界的国际地位与国际话语权,进而扶助弱国小国的社会发展与经济建设,促进国与国之间的平等地位,发挥作为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的正义作用,加快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使人工智能成为保障国际社会与世界各国人民和平发展的重要工具,是中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国际义务与权利所在。

最后,人工智能的普及,在提高人们生产生活便利的同时,也促使人们提高自身科学素养,加强全民对科学技术的认知,使全国人民投入科技发展的伟大浪潮中来,例如人工智能在生产领域的广泛应用,为产业工人与技术人员的生产活动加入了发展动能,也为产业升级、技术更新换代和劳动者技术能力与技术素质的提高提供了更高的平台与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因此,人工智能的应用给予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与人口素质普遍提高以全新的发展动力与强有力的科技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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