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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视听”的情感社会学取向及善治情感通道研究

2024-03-20康绍霞魏峰卢曙光

新闻爱好者 2024年2期
关键词:善治

康绍霞 魏峰 卢曙光

【摘要】网络视听以短视频、微短剧和网络直播为代表,信息生产者提供具有高黏度的信息,传播内容的瞬时性和扁平化,对受众信息感知阈极具穿透力,信息的真实性和导向性也影响着受众的情感社会学取向。情感社会学对深化“网络视听”语境下的受众认知、辨析、行为等舆情演变的情感逻辑,以及透析网络舆情治理的情感通道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基于理论探索和实证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进行调研,构建了包括认知理解、辨别评估和创造应用框架,探索“网络视听”语境下符合中国国情的网络舆情善治,并形成有效的情感通道。

【关键词】“网络视听”;情感社会学;善治

《2023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网络视听用户规模达10.40亿,超过即时通讯(10.38亿),成为第一大互联网应用。以短视频、微短剧和网络直播为主要传播内容的网络视听网民使用率为97.4%,中国短视频用户人均单日使用时长为168分钟,遥遥领先于其他应用。[1]“网络视听”平台已经成为网民获取新闻资讯的首要渠道,是很多舆情的源头。“网络视听”最大的核心资源是流量,通过流量获得收益,“网络视听”利益化促进了舆情传播的复杂性,在此背景下,信息的单向传播走向双向交互乃至沉浸式体验,进而影响当今受众对信息的选择、接受、认识和行动。“舆情”一词本身就包含情感属性,舆情和情感社会学相互融合,因此,引入情感社会学是研究“网络视听”语境下网络舆情治理科学化的必然趋势,对于促进对网络舆论的情感属性和发展规律认知大有裨益。

一、概念界定

(一)“网络视听”

“网络视听”是一种通过互联网提供音视频娱乐、文化传媒、数字音乐等服务的行业。它以短视频、微短剧、网络电视、电影、网络直播、网络音频为主要传播内容。优质的内容是“网络视听”的核心竞争力,日新月异的技术则是“网络视听”的发展驱动力。“网络视听”的受众面广泛,涉及的群体颇多,对当下受众的生活与工作影响巨大。

(二)情感社会学

“情感社会学”最早是由霍克希尔(Arlie Hochschild)提出来的,国内情感社会学研究学者郭景萍认为情感社会学就是“探索情感现象、情感行动与社会协调发展规律的一门应用社会学”。[2]舆情的内在动力是共情驱使,这种利用大众的同理心触发共鸣形成舆论声势的舆情现象在“网络视听”平台上成为一种利益驱动力,情感社会学能够很好地解释网络舆情的本质属性。

二、“网络视听”受众的情感社会学表征

(一)受众网络视听内容选择及时长

2023年5月,本研究对河南省Z市青年群体共发放问卷200份,对受众网络视听的状况进行了调查与分析,共回收问卷200份,回收率100%,其中有效问卷200份,有效回收率100%。

数据显示,被调查受众每天用在“网络视听”上的时间平均为254.91分钟(以下均为平均数),其中,以抖音、快手、小红书为代表的网络视听平台为主。被调查受众看短视频占用的时间最多,为132.88分钟,内容主要是娱乐搞笑、新闻资讯、专业知识和学科外知识搜索等。被调查者听音频占据的时间排在第二位,共计64.61分钟,内容主要是听音乐广播等。被调查者看网络剧的时长排在第三位,共计47.8分钟。被调查者看直播带货的时间每天为9.7分钟,排在第四位(见表1)。可见,“网络视听”工具充斥着被调查者的学习和生活,72.5%的受访者认为,自己选择娱乐搞笑视听内容作为减压的手段,更有64.5%的受訪者认为自己在获取“网络视听”内容后,会为他人的幸福而欣喜,为他人的不幸而悲伤。“共情”这种社会性、动态性的心理过程已成为受众常态,情感因素已经渗透在受众的网络视听过程之中。

网络视听工具充斥着受众的学习、工作和生活,碎片化的时间也可以充分利用,相比传统媒体,受众更倾向于具备“及时感”“真实性”和“情感性”的在线体验,短视频简短的形式,更能满足用户需求,成为受众“无处不在,无时不有”的朋友。尽管各种网络视听平台的使用给受众的生活、学习和工作带来很大的便利,但是,受众对于这些网络视听工具的使用过度依赖,有些用户甚至熬夜刷抖音和拍同款视频,也给受众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了负面影响。

(二)“网络视听”对受众的情感取向影响

网络视听作为主要媒介消费平台,受众群体有多种功能和服务的选择。70.2%的被访者使用过“购物”功能;有41.5%的被访者认为,经常受直播带货影响而产生消费行为;有41.5%的被访者认为,“网络视听”已经成为每天必须做的“必修课”;有56.5%的被访者认为自己已经对网络视听产生一定的依赖性;有66%的被访者认为“网络视听”会影响到自己今后的就业和生活。由此可见,“网络视听”已经影响到受众的学习、工作和生活,成为受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虚拟伴侣”。

数字智能时代构建的虚拟性社会,对当今受众来讲具有不可抗拒性。学习、交友、娱乐、生活、消费等活动多借助网络来实现,受众在获取这些“网络视听”信息时表现出的信息选择能力、质疑能力、理解能力、评估能力、创造和生产能力以及思辨的反应能力有一定差异,并由此产生的“喜、怒、哀、乐”等情感及具体行为也不尽相同。在“网络视听”中受众以自我为中心成为普遍现象,并会对主流价值观产生一定程度的认同危机、距离疏远、审美疲劳、心理排斥等负面影响。网络舆情是社会情绪的晴雨表,一旦产生“共情”,就会形成“舆情”,就可能出现超脱事实之外的情感和立场,由“争论事实”变为“情感的争执”,引发舆论失控局面。

(三)网络信息传播碎片化对受众信息辨识力的影响

在调查中,有63%的被访者承认,自己曾经相信过后来被证实的虚假信息,有32.5%的被访受众参与过虚假信息的传播或者“点赞”。后信息时代的根本特征是“真正的个人化”,每个人都是“网络视听”内容的受众,同时也可能是内容的生产者。在网络平台上有更大的空间去表达自我、展示自我,甚至实现自我。“网络视听”短小精悍的传播方式就是满足很多受众对碎片化信息的心理需求。

当下,“网络视听”内容呈现几乎是几何级的积累,“网络视听”平台每天传播海量信息,在平台上的每个人都可以既是信息的阅读者,又是信息的传播者,每天不断地制造出成千上万条短视频或短信息。这些信息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海量信息中也会掺杂一些垃圾信息、网络谣言。普通群体甄别信息能力弱,对网络谣言免疫力低,缺少对不良信息的质疑、批判和取舍的能力,感受着他人的情绪,体验着他人的痛苦,甚至会被一些网络暴力、网络达人带偏人生赛道。视频和音频相比于文字或图片,更具直观真实性,视觉冲击力强,一些不完整的视听片段,往往能够迅速吸引趋同性,引发争议性甚至是情绪化的网络暴力,成为舆情引燃的起火点。还有一些不法分子利用微媒介工具进行“黄赌毒”活动,甚至进行“网络诈骗”等非法交易,对受众的危害性不言而喻。有的“网络视听”从业者缺乏职业道德,作为媒介信息重要的把关人,忽视对“网络视听”平台信息的监管或监督不到位,使得信息混乱,难辨真假。“网络视听”平台企业缺乏社会责任感,对内容的审查不严。“网络视听”过程中容易叠加受众的情绪和情感,在此情况下,如果对网络舆情的判断引导失控,就有可能形成恶性舆论。

三、善治:“网络视听”语境下舆情治理的情感通道

善治是实现公共利益的最大化,是社会治理的一种理想状态,也是政府期望达到的一种目标愿望。“网络视听”语境下舆情治理的期望是走向善治。在善治的过程中,上通下达,培育积极正向的情感,形成有效的情感通道。

(一)激发网民的积极情感和良善品质是网络舆情善治的前提

亚里士多德的善治思想表明要培养公民的善良德行。“网络视听”语境下的舆情治理首要的就是要激发网民的积极情感和良善品质。一般认为,“网络视听”内容所形成的舆情,起始并不是由信息本身形成的,而是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基本的信息爆料,产生了信息源;二是围观者的烘托,激发了情绪启动。相关舆情信息刺激、撩拨了民众心目中最敏感的部位或者一些刻板印象,使民众情绪很容易被感染和传播,比简单的信息传播更具有效率。[3]一些焦点事件形成的舆情,尤其是其中虚假信息的传播,对于舆情形成的后果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唤醒民众的良知,激发网民积极正向的情感,阻止消极情感的形成,可以抑制舆情的破坏性后果,但这一问题的解决不是一蹴而就的,网络良善的培养需要持续的公民教育。

(二)多主体协同参与是网络舆情善治的关键

政府、主流媒体、网民等多主体协同参与,是网络舆情善治的关键所在。善治是整个社会的事情,不单是政府的责任,一个缺少治理角色的社会治理是无法走向善治结果的。面对焦点热门话题,以抢取“麦克风”的方式抢占话语权不可取。殊不知,在“网络视听”语境下,民间话语和官方话语同等重要,信息的传播方式早已由“单通道”变为了“双回路”模式,传统发布会或者主流媒体的舆论引导往往无法解决民众的疑惑,信息答疑僵硬或者“含糊其词”,舆情治理缺乏网民或其他主体的参与,情感沟通甚难。政府作为社会情感能量的分解者和调控者,不应采取“硬着陆”的方式治理舆情,而是要协同网民、主流媒体等参与主体,采用“软着陆”的方式,启动情感调控活动,充当社会怨恨情感的调节阀和安全阀。

(三)主体间情感沟通是网络舆情善治的核心

网络舆情善治的核心是主体间的互动沟通,并在此基础上形成有效的情感通道。网络舆情及舆情工作实质上是政府与公众以网络为媒介开展社会沟通的过程,公众以网络舆情形式表达诉求,政府通过舆情工作了解公众诉求,并借助信息发布等与之沟通。[4]沟通并不是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信息发布,而是要主体间彼此交流不同层面、不同界别,甚至观点相互对立者的思想、观点和情感。情感沟通贯穿于整个舆情治理的过程之中。从情感社会学的角度看,“认识网络舆情要对网民的情感取向有很好的把握,情感因素是支持网民介入舆情事件,并保持持续关注的关键,直接影响舆情事件的结果”。[5]舆情溝通至少包含三个层面,即信息沟通、政策沟通和情感沟通。在“网络视听”语境下情感沟通显得尤为重要,情感沟通最能软化双方的对立情绪,形成沟通互动的良性循环。“许多对于当代舆论热点事件的研究表明,多数人对于热点事件的印象并非基于所记得的具体事实,而是源于对事件的情感印象”[6]。在“网络视听”语境下,很多片面信息因为视听传播技术的原因,被很多受众误认为是“真实”信息,进而影响自己的社会情感取向,导致消极情感的产生,形成围观聚群效应。因此,“网络视听”语境下的情感沟通彰显了人性化的关怀,应充分考虑受众的情感与体验,搭建情感沟通桥梁是互信的基础,是舆情管控的关键。

四、结语

“网络视听”发展潮流不可阻挡,其运用场景会逐渐扩大。受众的媒介素养高低关系到受众的情感和舆情的形成,成熟的视听内容受众参与意识和参与行为尤显重要,可通过建立有情感参与的沟通机制等途径来实现。“网络视听”平台的沉浸式信息提供,使更多的受众有了沟通回馈的实际需要,“舆情”的生成基础是基于价值认同而实现的情感链接,“网络视听”平台的技术性发展使其呈现突生和动态性特征,在“共情”的加持下,舆情张力极易外溢,进而引发舆情爆点。情感社会学能深入地阐释网络舆情的本质属性,舆情危机管理要结合情感社会学,融入软性情感内核,防止负面舆情与次生舆情简单叠加,从信息治理和情感治理两个层面建立协同治理机制。通过立体的情感治理体系建设,建构“网络视听”语境下舆情治理框架,探索符合中国国情的网络舆情治理机制与优化路径。

参考文献:

[1]2023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EB/OL].https://www.sohu.com/a/661010807_515599,2023(3).

[2]郭景萍.情感社会学:历史·理论·现实[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7:17-18.

[3]喻国明,李彪.社交网络时代的舆情管理[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111-112.

[4]彭知辉.政府视域网络舆情研究现状及反思[J].情报杂志,2014(9):93-99.

[5]张春华.网络舆情:社会学的阐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110.

[6]洪杰文,朱若谷.新闻归因策略与公众情感唤醒:当代热点舆论事件的情感主义路径[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16(4):120-129.

作者简介:康绍霞,郑州轻工业大学政法学院讲师(郑州 450000);魏峰,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组织管理系主任,全球创新创业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上海 200433);卢曙光,就职于郑州报业集团(郑州 450007)。

编校:张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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