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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视角·微记录:“他”视野中国家形象的建构与传播

2024-03-20钟欣颖田佳欣张戌

新闻爱好者 2024年2期
关键词:微纪录片叙事策略

钟欣颖 田佳欣 张戌

【摘要】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纪录频道播出的《追梦中国》为每集5分钟左右的微纪录片,共20集。该纪录片通过20位来自异国他乡的追梦人讲述自己在中国的追梦经历,利用微视角,展现平凡人对梦想的理解和追求,将主人公的梦想与中国梦相融合。影片从一个个鲜活的在华外国人的故事和视野中,更多元、立体地展现了可信、可爱、可敬的中国形象。《追梦中国》从叙事策略、国家形象建构、传播范式这三个方面展现了以国家为主题的微纪录片的创新制作。

【关键词】微纪录片;叙事策略;国家形象建构;传播范式

纪录片是国家的相册,被称为“高品格的文化”,具有其他影像无法替代的文化意义、沟通功能和史料价值,它用真实的镜头记录人们社会生活的各种具体形象,用世界语言讲述人们易懂的故事,是具有天然优势和真实感召力的文化产品,非常适合成为国家威望的形象化载体。[1]微纪录片《追梦中国》从“他”视野中构建了中国国家形象,让世界了解中国、认识中国,有助于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国形象更好地向世界展示与传播。

一、叙事策略:小叙事构建大题材

以国家形象为题材的纪录片,大多会表现宏大的主题、用正式的旁白进行讲解,风格上多追求磅礴的气势和恢宏的立意,内容则多是在讲一些重大事件。《追梦中国》虽然从片名来看像是与传统国家主题纪录片无太多差异,但其叙事手法却有很大的创新,通过20位海外人士在中国的追梦故事来映射主题,展现从个人梦到中国梦的升华,以小见大,多元化呈现了中国的国家形象。

(一)“小”人物拉近观众的心理距离

在当下的全球传播中,一个个平凡小人物的个体命运更能够在跨文化传播中触达人心,串联各国民众的共同记忆。[2]因此,《追梦中国》在选择20位主人公时,既考虑到人物的多样性、典型性,又从“小”人物入手。法伊萨、叶海亚、马可贝雷依、米兰达、马万等,每一个鲜活的个体,都是所属地区、行业、城乡、性别的群像代表,都将来中国追梦的普通外国人的生命活力和感染力真实展现。平凡人作为社会中既渺小又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使纪录片更加具有“人”味,为故事情节增添了生活气息和生命力,還容易打通国与国之间的壁垒,让许多对中国还很陌生的西方人在这些普通人身上寻找到共情点,拉近了高站位、大题材的《追梦中国》与观众的心理距离。

(二)“小”体量展现丰富内涵

随着用户生活节奏、阅读习惯以及媒介环境的不断变化与发展,近几年来,主流媒体的微纪录片生产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微纪录片一改传统的长纪录片循序渐进式的叙述形式以及内容厚重的风格,使受众可以在短时间内接收信息、获取娱乐、缓解紧绷的神经,同时还可以潜移默化地接受影片想要表达的文化元素和精神内涵。《追梦中国》在每集5分钟的体量内,不仅讲述了主人公的追梦故事,表现了他们在中国工作和生活的状态,还展现了中国日新月异的城市风貌、展示了中国进入新时代的成就和呈现的新机遇,传达了深刻而真实的思考和观点。

同时,在《追梦中国》的制作表现上,制作团队通过时钟指针的特写、加快和改变镜头的运动形态及速度、背景音乐节奏的切换、慢速拍摄的拖尾技术等多种影视展现手法来展现影片中时间和空间的变化,令纪录片在短时长、小篇幅的形式下仍然可以体现影片内容的轮转,并借助这种视、听觉的体验来丰富人物的情感,塑造更加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使影片的主题得以凸显,所要体现的国家形象也更清晰,让影片的内涵体现不受时长及体量的限制。

(三)“小”视角构建温情叙事

叙述者从什么角度去观察和讲述故事内容,直接影响受众对事实的认知、理解以及传播效果。由于体量小、时间短,微纪录片没有足够的场景来支撑事件的起承转合,且人物的情感也很难通过客观描述来完成。因此,大部分微纪录片采用了内聚焦的方式,即以第一人称的方式把人物的内心活动和情感表达出来。[3]法国叙事学理论代表人物兹维坦·托多罗夫认为:“构成故事环境的各种事实从来不是‘以它们自身而出现,而总是根据某种眼光、某个观察点呈现在我们面前的。”[4]因此,《追梦中国》从传播效果出发,对目标受众的国籍、身份、职业、文化差异等做了充分考虑,选择了以外国人的第一视角看中国的方式讲述故事。第三集的主人公萨法里尼是一位来自巴基斯坦的“老北京”人,乘坐的士时与出租车司机自然地谈论着家长里短,与朋友相伴骑自行车去王府井吃饺子……通过萨法里尼第一人称的语言及视角,很容易将观众带入影片所展现的各个情节,对他口中的北京街头文化产生情感共鸣,切实地感受到他所说的对中国的爱,是一种使命也是一种选择。细看下来,在《追梦中国》中,每一集都很巧妙地运用了第一人称的视角进行叙述与情感抒发,选择了与西方观众更为接近的视角进行叙事,在情感和文化上能让受众产生更多的认同,有利于消减文化差异所带来的隔阂与排斥,便于将观众带入叙述者的陈述中,与他们共同体验、共同抒发情感,实现叙述者和观众的共鸣,从而实现从凸显人物到传播精神的进阶。

二、国家形象建构:丰富多维的“中国形象”

在跨文化传播多语言多文化的系统中,由视听觉影像符号编码而成的视频产品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了因语言不通、文字接收难、门槛高等带来的传播障碍,在传播方式上利于避免编码、解码过程中的错位和偏差。[5]而随着视频传播时代的到来,视频信息成为人们接收信息的主要方式,国家形象的视频传播就变得尤为重要。今天的中国形象有着更加丰富的内容,《追梦中国》正是通过20个在华工作生活的外国人的他塑,从不同侧面、不同角度、多维地展现了一个更鲜活、更立体、更丰富多元的中国形象。

(一)以“中国文化”为基础底蕴的“文化中国”形象

纪录片作为国家相册和文化传播的载体之一,使得受众能够从影视文本中感知并挖掘国家形象的特征。《追梦中国》里的人物故事展现出了一系列典型的中华传统文化符号,中阮、汉语和文字、相声、武术等,通过对这一系列中华传统文化符号的建构,展现并传播出了一个具有深厚历史底蕴的“文化中国”的国家形象,不仅展现了独具特色的中国本土传统文化,还挖掘出这些主人公在中国追梦的故事背后隐藏的文化价值内涵和民族精神。“文化中国”不仅强调中华传统文化的历史传承与时代发展的创新融合,更将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相联结,力求打破区域界限,努力架起了海内外华人以及与中国文化相关人士沟通的桥梁。“伴随着文化体制改革,中华文化经历了从泛意识形态化到生活化,从‘中国文化向‘文化中国理念转变的过程,正处于从文化大国向文化强国迈进的伟大征程上”。[6]

(二)“坚持”与“勤奋”的民族形象

《追梦中国》不是按主旋律惯有的政治观念来表达民族精神的深刻含义,而是在观众观看过程中,自然地实现对民族精神的表现。例如,来自坦桑尼亚的安吉丽娜被中国的商品和经济政策吸引,来到中国学习国际贸易,并通过互联网做一些中非间的小商品代购生意来实现自我价值。在她看来,选择中国是为了改变自己在非洲的生活,突破生活的舒适圈,而她能做的是融入与坚持,这是中国精神的强大感染力。同样,该纪录片中所体现的民族精神还存在于来自肯尼亚的罗伯特口中的“勤能补拙”;存在于西田聪千百次练习后才能顺口的评书;存在于罗明口中的中国老话“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些细节无不是在带给观众审美的过程中,展现着中华民族“坚持”与“勤奋”的民族形象。

(三)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责任的大国形象

在全球化治理理念下,中国一直倡导开放、共享、合作、共赢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在《追梦中国》中,做外贸生意的马万,在片中多次用数字强化了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形象;来自尼日利亚的萨尼也是被中国飞速发展的经济市场所吸引,来到中国创办公司,虽然创业路上遇到重重困难,但在家人的支持下,坚持以自己之所能促进中非贸易的互通。中国所提倡的由“一带一路”构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并不仅仅表现在商贸经济的融会贯通,更是涉及建设一个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7]在“一带一路”倡议践行的过程中,受此吸引的还有来自坦桑尼亚的安吉丽娜以及影片未记录到的无数小人物,他们述说着自己国家大街小巷上常见的中国商品,互相谈论着合作共赢的价值观。由此,中国践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努力展现在世界面前,中国的大国形象跃然“屏”上。

三、传播范式:微纪录片的传播策略

微纪录片在短视频时代要想得到更好的传播,就需要考虑到如何在快节奏传播中扩大影响力,增加有效性。《追梦中国》作为每集只有5分钟的微纪录片,充分考虑到了传播策略的更新。

(一)权威性与亲民性的内在统一

《追梦中国》是由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纪录频道打造的关于小人物的追梦故事,总台作为国家级电视媒体,代表国家声音,天然具备公信力和权威性。影片完全舍弃以往传统纪录片中必备的旁白解说,通过主人公以第一人称讲述的方式,呈现每位在中国追梦的海外人士的亲身经历,展现着对中国不一样的解读,包括中华文化、风土人情、社会现状和中国精神等。影片中每一位主人公及他(她)自己的事迹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鲜活且客观的表现。它以欢快活泼的节奏讲述每个小人物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看似平常的故事,都是贴有“中国特色”标签的缩影,如此表现手法,改变了以往纪录片利用中规中矩的镜头及解说词讲述故事的呈现方式,使观众更直观、更真实地感受到影视中的中国正面形象,缓解以往的官媒影片中宏大、正派且严肃的风格,产生出让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受众可以欣然接受的影视形态,从而进行更有效的文化价值传播,形成不同层次的受众群,实现权威性与亲民性兼备。

(二)“共情传播”策略的运用

新媒体时代,纪录片在策划阶段就需要有用户思维,找到用户痛点,满足用户需求。“在包容并蓄、彰显个性的网络语境中,面对自主性很强的年轻群体,在重大题材新媒体纪录片的策划阶段,创作者就应当换位思考,多从用户群体的角度和感受来设置内容,而不是遵循传者中心、单向传播的传统模式来运作,从而尝试将‘共情传播的力量融入重大题材的创新传播中”。[8]个体情感是走向世界的桥梁,讲人的故事,关注人的命运,切入的就是人的共通情感,也是具备世界传播性故事的基本要素,共情能在最大程度上减弱跨文化差异带来的传播隔阂与障碍。“这种人文情怀不仅仅体现在文化价值中的颇具关怀意味的深刻内涵,更体现在国家、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正面形象、人与人的良好关系、国家与人民之间和谐的互动等诸多方面”。[9]

《追梦中国》在选择主人公时,大多选择的是普通人,他们是学生、影视配音员、生意人、设计师等,没有高位特殊的身份地位,有的是跟观众相近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梦想”“友情”“开放”“包容”勾画出了20位外国人在中国追梦圆梦的幸福感和工作生活学习的和谐度。当传统的主流报道以轻体量、小人物、生活化的故事、更加自然亲民的语态进行表达时,便更容易建立一个“共处”情境,观众在这个情境下,将观照自己的生活经历、趣味爱好、个人思想,让镜头背后的故事变成鲜活的场域,实现共情传播。《追梦中国》不仅呈现了外国人在中国追梦的真实影像,更指向了追梦背后的中国人、中国文化、中国人文情怀所深刻蕴含的思想价值与社会关怀。

四、结语

纪录片已经被纳入国际传播和国家形象建構的重要范畴,成为提高国家软实力的一部分。纪录片对中国国家形象的国际传播的本质是中国国际话语权的不断建立和巩固。《追梦中国》作为重大题材的微纪录片,采用小切口的叙事策略展现了丰富多维的中国国家形象,利用外国人的视角,有效地帮助西方民众更加真实、立体地认识中国、了解中国,在“共情传播”策略的使用下,实现了跨文化交流的有效传播。

参考文献:

[1]朱荣清,钟欣颖.纪录片创作:理论与实践[M].北京: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21:18.

[2]牛慧清.人本化叙事提升纪录片国际传播力:以《从〈中国〉到中国》为例[J].当代电视,2019(12):91.

[3]徐和建.讲好中国故事:主流媒体微纪录片的场域、视角与叙事[J].新闻与写作,2019(12):52.

[4]张寅德,编.叙事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64-65.

[5]南言.影像中国:全球化语境下中国纪录片跨文化传播研究[M].北京:中国广播影视出版社,2021:143-144.

[6]贾文山,纪之文,刘长宇.改革开放40年“中国文化”到“文化中国”的演进与挑战[J].西安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6):30

[7]董青.论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时代意义[J].南京社会科学,2022(5).

[8]唐俊,甘龙星.论重大题材新媒体纪录片的“共情传播”策略[J].教育传媒研究,2021(5):90.

[9]林杰.基于共情理论的中国国家形象传播研究:以李子柒和郭杰瑞两部视频为例[D].蚌埠:安徽财经大学,2022.

作者简介:钟欣颖,深圳大学传播学院新闻传播学专业博士生(深圳 518000),四川传媒学院副教授(成都 611745);田佳欣,广州大学教育学院教育管理专业硕士生(广州 510006);张戌,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新闻传播学院传播学专业博士生(北京 100079)。

编校:张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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