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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环境“微治理”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及路径探索

2024-03-09张素君赵国党

科技和产业 2024年4期
关键词:环境治理共同富裕公众

张素君, 赵国党

(许昌学院商学院, 河南 许昌 461000)

中国式现代化意味着所有人民共同分享现代化成果,实现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1]在中国这一人口规模巨大的国家,要实现人民群众精神世界丰富化,并致力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这个目标是高标准的高难度的,需要做出长期的艰苦努力才能实现。那么,共同富裕的本质是什么?如何形成广大人民群众“全民皆兵”式参与生态环境治理的新局面?在此基础上,如何提高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水平?如何引导人民群众逐步形成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辩证统一的共同富裕观?立足于新时代新征程,迫切需要对这些现实问题做出新的体认。

1 文献综述

1.1 关于共同富裕

从发展阶段看,促进共同富裕可以概括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1978年改革开放。1953年,毛泽东同志首次提出了“共同富裕”的发展理念,并强调党在农村工作的根本任务是推动广大人民群众实现共同富裕的生活目标。[2]在这一阶段,人民群众精神财富丰盈而物质财富匮乏。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非常高涨,共同富裕的重心工作是让人民群众享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财富。第二阶段为1978年改革开放至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1978年,中国共产党制定改革开放战略方针,确定社会主义发展目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现共同富裕。1992年,邓小平同志提出“先富”的构想,找到实现共同富裕的突破口。[3]之后党和国家领导人也高度重视共同富裕,明确强调社会主义的本质就是共同富裕。[4-5]第三阶段为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更是将共同富裕与民生幸福、美好生活、共享发展融为有机整体,描绘了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技术路线图。[6]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把“让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获得实质性进展”确立为2035年的远景目标之一。[7]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为了实现全社会共同富裕的目标,需要遵循经济社会发展规律,逐步加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8]

从价值维度看,共同富裕是以人民为主体的现代政治概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所确立的现代政治制度是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政治保障。改革开放过程中,把共同富裕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明确了全体人民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主体性地位。党的二十大明确提出,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共产党守江山就是守民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能够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因为社会主义公有制对于实现共同富裕具有决定性作用;因为有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科学内涵看,共同富裕不仅包含分配物质财富的公平,而且还包含满足人类对精神财富的重大需求。[9]物质富裕能够满足人们所需的生产生活资料,精神富裕能够促进人的需要的丰富性,从而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10]共同富裕涵盖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富裕,它可以为全体人民提供健康和有益的工作、充足的物质生活和休闲时间,以及真正充分的自由。[11]矫正整个社会贫富差距问题的原则和目标是共同富裕的基础。首先,它要求通过积极引导生产力发展和合理分配社会财富来纠正生产力发展和所有制关系的不公正后果,从而使共同富裕的理念变为现实。[12]其次,共同富裕并不仅仅追求物质财富,还包括发挥个人才能和创造天赋的自由和全面发展。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促进共同富裕目标的达成。[13]202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对共同富裕的含义做了明确界定:让广大人民群众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14]这个共同富裕的明确界定为我国扎实推进共同富裕指明了方向。

从实践角度看,作为共同富裕的物质维度和精神维度,应当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从而螺旋式提升共同富裕的程度。然而,我国在推动共同富裕的发展历程(前文的三个阶段)中却存在着明显不同的特征。第一阶段,人民群众的积极性空前高涨。为了改变我国一穷二白的现实,从自然界中大量获取资源,大量生产和消费,尽情地向自然界排放废弃物。[15]历经曲折,仍没有彻底改变广大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在第二阶段,我国把经济建设确定为社会发展的中心。农村联产生产责任制使农民从那种一大二公的桎梏中解脱出来,生产热情又一次得到激发:为了物质富裕,广大的农民各显神通,毁林造田,垦荒造田,生态环境遭受极大的破坏。[15]之后又不得不提出“退耕还林,植树造林”来保护自然的战略。为了实现社会物质财富丰盈,改革开放的经济体制环境,特别是“先富”的构想,开创我国以追求经济增长为终极目标的新时代。这一阶段的实现共同富裕的典型特征是:从物质维度看,社会财富快速增加,人们物质生活水平有显著提高,但社会两极分化逐渐加剧,绝对贫困的人口明显增加(党的十八大之后的脱贫攻坚就是针对这一问题展开的);从精神维度看,由于财富的累积机制不规范,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败德行为,诸如严重的腐败现象、极度的享乐主义、明星高价片酬及价值观扭曲等,引起广大人民群众的强烈不满。此外,环境问题在工业时代的角色也逐步从无到有,从边缘化向人类认识的中心发展,科学发展观正得到空前的重视。在第三阶段,2013年我国启动脱贫行动,到2021年成功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目标。从精神维度看,党中央坚持以法治思维防腐和反腐,以党纪国法立起治理腐败法规的四梁八柱,从根本上扎牢治理腐败制度的笼子,取得了阶段性压倒性胜利;同时倡导传递社会正能量,对各种不良的社会现象展开系统化综合治理,社会风气明显好转,广大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明显提升。持续推动生态文明建设,使生态环境和生态产品的供给良性向好,广大人民群众对党的方针政策的认同度有显著提高。向好发展丰富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世界。

1.2 关于公众参与生态环境治理

从国家治理、政府治理及社会治理的逻辑架构看,我国现行治理更多呈现的是“自上而下”推动的治理理念。普通公众的社会情绪时常是国家治理体系触及不到的神经末梢,导致生态环境治理效果不佳。我国生态环境治理内容非常丰富,不仅涉及全国性或区域性的重大环境保护问题,还涉及企业生产过程中引发的环境保护问题,以及普通公众生产生活中犄角旮旯的“小”环境问题。这些看似微小的环境问题,是我国环境保护领域的重要问题,政府治理或社会治理在这方面要么存在失灵现象,要么效率低下。在基层政府指导下,需要促使普通公众成为环境保护行动的主体。本文将公众生产生活过程中的“小”环境问题的治理过程称之为生态环境“微治理”。[16]早期文献关于生态环境的“微治理”主要集中于公众参与生态环境治理的探讨。要提升生态环境治理效力, 必须完善政府、企业和社会公众共同参与的多元共治机制, 通过相互补充、协同、监督等方式不断推进多元主体协同治理。[17]普通公众参与生态环境治理对于我国的政治、民主和经济有深远意义,民主本质上是多数人参与的结果。那些“小”环境问题犄角旮旯,只有公众深度参与才能降低环境治理成本。[15,18]2015年的《环境保护公众参与办法》已明确了公众在环境治理中的作用,公众参与权是公民的权利和重要责任。[19]公众作为环境治理的重要力量,能够弥补政府环境治理不足的问题,能够保障公众的环境权益,提高生态环境治理效率和效果。[20]普通公众参与生态环境治理的方式和内容多种多样,公众参与环境保护的途径主要有政治参与途径、社会参与途径及市场参与方式。涵盖环境信访、环境公益诉讼、自发性环境保护等内容。[19,21]但需要进一步拓展公众参与的深度和广度。进入新时代以来中国与环境质量有关的法律政策文本呈现爆炸式增长,参与内容转向多样、全面、具体并更有操作性,不仅规范环境信息公开,也更加完善举报机制,加入监督举报惩戒模式。[22]梳理更多文献后认为,早期研究文献为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的探讨提供了研究视角、思路和方法。尽管西方框架对生态环境治理进行了广泛的探讨,但相比较之下,国内研究很少从人民群众作为历史创造者的角度出发,进行本土化的探讨。对公众参与生态环境治理的研究也较为匮乏,缺乏深度探讨公众参与环境治理与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融合方式。

1.3 研究主题梳理

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是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的高度统一。但从历史视角看,在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道路上,一直存在着重视物质财富累积而忽视精神财富累积的倾向。在推动共同富裕的第一阶段,为了让人民群众享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财富,进行大规模福特式生产,使生态环境遭受巨大破坏。在精神财富累积方面,特别关注社会公共性建设。例如,义务劳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基础设施建设提供了重要的人力资源支持,充分彰显了普通公民个人的社会公共性。在推动共同富裕的第二阶段,“先富”构想激活社会财富迅速增加的密码,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显著提高,但社会两极分化日益凸显,各种违背公序良俗的行为层出不穷,以生态环境为代价的发展后果频发。从实践结果看,“先富”重视了物质财富的累积,但“先富”带动“后富”实践仍悬而未决。在精神财富累积方面,在转向市场经济之后,私欲被激发,社会公共性特别是普通居民个人的社会公共性被严重削弱。在促进共同富裕的第三阶段,通过深入开展反腐败斗争,持续进行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和自我提高,社会风气焕发出崭新面貌。在2021年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开创了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新纪元。研究文献显示,目前以物质维度(俗称发财)为主要内容的共同富裕研究相对较多。[23-26]本文聚焦于共同富裕的精神维度,研究生态环境“微治理”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及路径选择。基于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这一哲学观点,通过体制机制设计,促进形成“自下而上”的公众广泛参与生态环境治理的新模式。以期环境治理成果可作为物质财富提供给普通公众分享;以期通过深度参与环境治理可促进公众个人公共精神的自觉养成,凸显社会的公共性,进而推动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精神财富提升。为公众参与社会治理与实现共同富裕深度融合的进一步研究拓展新视界。

2 共同富裕的本质

2.1 关于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累积研究

马克思和恩格斯认为,社会生产力快速发展旨在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只要“社会不被分裂为少数的过分富有的剥削阶级和人数众多的无产的被雇佣的工人阶级,这个社会就能避免被自身的富裕所窒息”。[27]如果现存的社会分裂为少数人过分的富有和多数人严重的贫穷的“两极”社会,这个“两极分化”必将成为自己的掘墓人。[28]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规律的视角看,共同富裕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及所造就的所有制关系变化的结果。从物质维度看,共同富裕是对生产力发展非正义后果的矫正。从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层面看,实现共同富裕逐步达成了人类解放的最终目标。它奠定通向“自由人联合体”的核心基础,通过解放和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为实现人类解放提供了物质基础。同时,通过提升个人的全面素养,为实现人类解放提供了精神基础。马克思指出,社会的发展目的在于满足人类不断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求。如果人们(包括政府官员)未能从内心深处改变自己的世界观,这种日益增长的需求将转化为人类私欲和贪婪,并永远无法得到满足。从人类社会学的角度来看,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精神和物质之间存在着矛盾,似乎生产力的进步总是伴随着人性的堕落。1939年,毛主席号召大家用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之精神作为学习榜样,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纯洁无私、远离低级趣味、对人民有益的人,为人民谋福祉。[29]毛主席为跳出这个历史发展的“怪圈”指明了方向。真正的贫困并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精神贫困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个体丧失了创造物质和精神财富的信心与乐趣,同时也意味着缺失了人生的价值和意义。这将严重制约人们对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进而影响到个体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30]

2.2 关于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辩证关系研究

根据恩格斯的观点,社会主义旨在通过社会生产实现人们享有充裕的物质生活,并保障他们的身心得到自由的发展和运用。同时,社会主义也致力于确保人们享有日益丰富的物质生活。[31]只有在人们的基本生活需求得到充分保障之时,解放才能真正实现。[32]“仓廪实而知礼节”,强调实现物质富裕是首要之事,而对礼节的认识则是之后的。只有在物质财富充裕的前提下,社会成员才有机会和条件去培育它们丰富的精神世界。在物质财富极度贫困情况下,人们重新争取生存必需品,这容易导致道德观念丧失和社会秩序动荡。[33]而一旦拥有了物质富裕,精神上也会变得相对独立和自主。符合当前社会发展的精神富裕对物质生活有着积极的影响,精神富裕可以引领物质生活的发展方向,它是确保物质生活可持续发展的有力保障。当前所出现的各种贪婪行为就是内在的精神财富累积不够所致。这种行为的主体在物质上富有,但在精神上却迷失方向。虽然精神财富不能替代物质财富,但在某一特定历史时期,物质富裕和精神富裕各自具有相对的独立性。精神生活的丰富程度并非完全由物质条件决定;物质富裕并不能自然地引导丰富的精神生活,短期的物质匮乏也绝不会导致精神生活严重不振。[9]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人的物质生活极其艰难,但他们怀有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壮丽目标和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精神生活深得滋养,他们伟大的革命精神至今仍值得传承。

2.3 实现共同富裕需要正视若干问题

共同富裕是人民群众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富裕。我国在2021年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之后,仍然存在着区域发展的不平衡,不可能按照一个标准(物质维度)实现共同富裕。由于缺乏区域性共同富裕标准(物质维度),加之区域内部和区域之间的攀比,还有广大人民群众有着摆脱贫困的天然动力,学界和政界关于物质财富的累积研究和政策引导机制研究也占据主导地位。因此,全社会围绕积累物质财富的实践如火如荼。由于精神财富累积不易测度,全社会围绕精神财富累积的实践总是口号性的呐喊,学界和政界关于精神财富累积的理论研究和政策引导机制研究也常常是“自上而下”的教化,在实践中遭受许多不利因素掣肘,收效甚微。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是历史的真正创造者。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全国扶贫攻坚战的巨大成就以及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最后胜利无一不是坚持团结人民、依靠人民、为了人民、“自下而上”推动、“全民皆兵”式参与等这些制胜法宝的胜利。从社会发展实践看,物质富裕并不会自然引导精神生活完善,需要推动广大人民群众“自下而上”参与社会实践,凸显社会的公共性,从而逐步培育人民群众对集体主义的认同。久久为功,才能引导广大人民群众逐步形成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辩证统一的共同富裕观。需要正视下列几个问题:①如果整个社会片面追求物质财富累积,忽视精神财富累积,这种无上限的追逐,将导致整个社会如同资本主义社会一样畸形发展,贫富分化加剧,必然背离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本质要求。②精神财富累积应当与物质财富累积大体上保持同步发展。从哲学视角看,忽视精神财富累积就是否认了精神财富累积对物质财富累积的引导作用,整个社会将陷入形而上学的误区,必然模糊追求物质财富累积的方向。当前存在的一些严重社会问题(贪腐等败德行为)正是全社会精神财富累积存在严重短板所致。③首先进行物质财富累积,然后再进行精神财富累积,这种“补短板”式发展也是不可行的。物质财富累积机制不规范导致财富野蛮生长,最终形成特定利益集团,进一步腐蚀整个社会。这种“补短板”式发展模式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出现阶层固化,很难治理。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果断地对贪腐进行整治,换来之后许多年的社会安定。当前“刮骨疗毒”式反腐败斗争虽然成效显著,但仍然举步维艰。这种“补短板”式的发展模式很难“治愈”当前所产生的社会问题。在发展过程中学会“弹钢琴”,促进物质财富累积和精神财富累积协同发展。④近期淄博政府主导的烧烤冲上了热搜,淄博市民为荣誉而战,为守护好淄博烧烤而战,[34]已经成为新时代物质财富累积与精神财富累积互动的范例,其背后所隐藏的深层次经验为研究广大人民群众共同富裕提供了参考。

3 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促进共同富裕逻辑机理

3.1 生态环境“微治理”内容概述

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主要分为以下几类,主要包括全国范围或特定地区的重大环境挑战、企业经营中的环境挑战,以及普通民众在生产生活中所面对的“小”环境问题(图1)。随着“自上而下”生态环境治理的持续推进,前两个方面的环境治理已取得显著的成效。第三类“小”环境问题,由于治理对象“微”以及采用“自上而下”的国家治理或政府治理成本高、治理成效不佳。为此,需要从更加微观视角来探索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引导机制。

图1 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内容概述

基于四个方面考虑,本文将第三类环境问题治理称之为生态环境“微治理”(图1)。基于国家宏观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视角看,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加速推进,并且各地积极实施文明城市建设战略的背景下,普通公众在日常生产生活中所面临的诸多“小”的环境问题开始凸显。例如,生活垃圾分类处置、社区公共区域铺设草坪或种植花卉、节约用水用电、减少噪声污染、规范养殖宠物等。这些“小”环境问题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存量非常大,事关国家生态文明建设的全局。这些“小”环境问题治理具有不确定性、模糊性、复杂性、多变性等多维特征,如果国家或政府治理必然成本高并且治理效果不佳,需要考虑更加微观的环境治理模式。[16]基于生态环境治理分类视角看,一方面,这些“小”环境问题产生于普通公众的生产生活的过程之中,同时具有对象“微”及治理手段“微”的特点;另一方面,这些环境“微治理”实践成果直接由普通公众共享,并且这些“微治理”实践的持续过程可以提升普通公众的参与感、获得感及成就感,提升普通公众的集体主义精神。因此说,普通公众作为生态环境“微治理”的主体可以提高建设生态文明的质量。基于公众参与环境治理的相关研究成果视角看,在环境治理实践中,公众参与往往呈现零散分布的特点。本文将普通公众参与视为内在变量融入生态环境治理系统中,突出了普通公众作为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者和受益者的角色,期望最终构建一个全民深度参与的生态环境“微治理”共同体。基于社会治理模式的共建共治共享理念视角看,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强调了基层社会治理中家庭教育和家风的重要作用,并提出了构建“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的设想。[35]本文关于生态环境“微治理”是促进社会治理的最后一公里,致力于推动社会“自上而下”与社会“自下而上”治理相结合的共同治理模式的尝试。

3.2 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促进共同富裕

从文献梳理的结果看,我国共同富裕呈现阶段性特征。在第一阶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1978年的改革开放),广大人民群众呈现前所未有的生产生活热情,但物质财富极度匮乏;在第二阶段(1978年的改革开放至2012年的十八大),物质财富快速增长,但全社会内在的精神财富每况愈下,严重阻碍了社会的全面发展;在第三阶段(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坚持共同富裕的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协同发展,在千方百计提高人民群众物质富裕的同时,展开了深入的反腐败斗争,社会风气逐渐好转 (图2)。

从上述关于共同富裕本质研究看,共同富裕不仅包含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累积,更包含着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累积的协同发展,不是先发展这个再发展那个的问题。物质财富富裕并不会自然引导精神生活完善。相反,精神财富具有相对的独立性,精神生活富有(具有远大理想)的人在未来的生活中常常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深入拿捏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实践发现,当前面临着严重困境(前面已有详细研究):物质财富的累积是有形的看得见的摸得着的东西,非常现实并且易于测度,从来不缺乏物质财富(俗称发财)的研究。而关于精神财富累积研究,由于看不见摸不着,积累缓慢并且不易测度,常常采用“自上而下”的教化式呐喊的措施,也存在着“已知中手段不足,未知中探索不够”的严重问题,更谈不上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累积的协同发展。简而言之,我国在实现共同富裕的道路上,精神财富累积存在着严重的短板,需要采取更加有效措施补齐这个短板。

公众环境意识的快速成长是新时代最为显著的特征。从文献梳理的结果看,传统的公众参与环境治理实践是“自上而下”推动的,这种公众参与环境治理模式没有从根本上打破政府主导或掌控[23]。从历史学视角看,应当坚持人民群众是推动历史发展动力的观点,让这些“小”环境问题治理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研究和借鉴国外公众参与环境治理模式发现,生态环境治理缺乏推动公众“自下而上”参与的组织及政策引导。面对在新时代强力推动治理现代化和社区治理的宏观背景,应当积极探索普通公众参与环境治理的新特点、新动力和新模式(人民群众既是历史的创造者又是历史的推动者;推动形成公众“自上而下”深度参与及政府“自下而上”施政相耦合的生态环境治理的新模式等)。上述观点正是本文建构生态环境“微治理”体系的要义。

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成果可以作为公共产品构成共同富裕的物质内容;二是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的持续过程可以作为普通公众体认共同富裕的精神内容的载体,可以渐进式地提升普通公众的参与感、获得感,从而培育普通公众的集体主义精神(图2)。如何培育普通公众的集体主义精神(精神财富内容)呢?

图2 生态环境“微治理”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

第一,加强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宣传教育,让生态环境“微治理”的观念和意义根植于人民群众的灵魂深处。在生态环境治理实践中应当深耕下列基本问题:①科学回答生态环境问题的极大危害性以及治理的愿景;②准确预见生态环境治理阶段性特征并充分估计治理的长期性和复杂性;③考虑到生态环境治理成果(公共产品)的特征,阐明构建环境治理共同体的意义并揭示生态环境治理共同体的历史使命;④基于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时代要求,精辟研究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的战略与战术;⑤基于我国人口规模巨大的特征,着力弘扬治理实践中公众参与的自觉能动性。从本质上看,生态环境“微治理”是治理运动式的“自下而上”推动,是治理共同体的一个个案。在广大农村长期“农户主义”和城市的私有制经济蓬勃发展的背景下,这种宣传和教化十分有利于营造生产生态环境“公共产品”的浓厚氛围,有利于突出个人的社会公共性,有助于培育公众的集体主义精神。如果能够实施组织化的嵌入与粘连,国家权力则可以不断地加大和强化对各种社会事务的微观管理力度,国家意志可以瞬间传导到社会任何角落,立刻产生令行禁止的客观效果。这种令行禁止的微观管理能力反过来可以在更大范围内提升普通公众的集体主义观念(在我国改革开放前,这种社会公共性屡见不鲜)。

第二,在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中,坚定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积极引导公众深度参与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可以采取一些鼓励性措施,如针对某些“小”环境治理建立“微平台”或“微基金”等;也可以采取一些强制性措施,如把参与生态环境“微治理”活动作为学生入学前置条件等。这些鼓励性或强制性措施对培育普通公众集体主义精神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在当前社会的公共性意识十分淡化的情况下,虽然公众环境意识的快速成长是新时代最为显著的特征,但普通公众参与环境“微治理”实践的自觉能动性还没有完全形成。需要基层组织的嵌入与粘连,引导普通公众形成参与生态环境“微治理”的习惯。在未来,随着普通公众科学文化水平的进一步提高,他们参与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将转化成自发自觉的行为。从内容上看,这是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的运动式的“自下而上”的推动,这种持续过程可以作为普通公众丰富精神财富的载体。如果能够形成“全民皆兵”式参与生态环境治理,公众快速成长的环境意识将转化为保护环境与治理环境的伟大实践。久久为功,社会公共性日益凸显。这样的社会环境将有利于实现普通公众为私的利己主义向为公的集体主义转变,有利于培育普通公众逐步形成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辩证统一的共同富裕观。

第三,对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成果要及时进行阶段性总结和反馈,提升普通公众的参与感和分享治理成果的愉悦感,同时为下一阶段工作提出新思路。建议从下列几个方面进行总结和反馈:①对在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中表现突出的个人和组织进行综合表彰。特别要在幼儿园和中小学中充分挖掘典型进行表彰,这是社会关注的焦点,可以通过这些孩子“吸引”更多公众参与这项实践。②当前“抖音视频”已经成为普通公众茶余饭后的关注热点。普通公众对身边发生的大事小情有着天然的兴趣,可以借助现代技术拍摄更多喜闻乐见的各种形式的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成果的“抖音微视频”,大力宣传典型的人和事,激发普通公众建设美好家园的社会责任感。③民主就是多数人参与环境治理的形式和过程。在阶段性总结和反馈过程中,广泛地征求普通公众的意见,并对群众的意见进行梳理和反馈,尽可能让普通公众都能够感受到主人翁的感觉。④特别关注弱势群体参与生态环境“微治理”感受。截至目前,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国虽然消除了绝对贫困人口,但还存在着大量相对贫困人口,社会碎片化的历史性难题依然存在;要千方百计地倾听他们的诉求,肯定他们所做的贡献。普通公众从这些总结和反馈中分享到治理成果,感受到参与过程和见证过程的成就感。这有利于推动形成“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耦合的生态环境治理的新模式,有利于推动社会的公共性的形成,有利于推动普通公众的民主意识和集体主义精神的习惯性养成。

4 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促进共同富裕路径探索

在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中,如何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如何做到让普通公众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绳?只有依靠人民群众的积极参与和创造性贡献,才能真正推动环境治理的蓬勃进步。关于生态环境“微治理”促进共同富裕的核心理念:通过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这一载体,形成“全民皆兵”式参与生态环境治理的新局面,从而凸显社会的公共性,进一步借助这种社会的公共性培育普通公众的集体主义精神,期待实现共同富裕在精神维度上和物质维度上的协同耦合(本文关于路径探索只是理念性研究,更具体内容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界定)。

4.1 建设生态环境“微治理”组织

根据十九届四中全会的要求,加强基层社会治理和服务是当前的重要任务之一。虽然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可以交由社区负责,必须专设生态环境治理“微组织”,确保为社区或小区的普通公众提供个性化服务。经济社会的发展以及国家或政府介入所造成的社区内部的异质性决定了社区不是一个天然具有自组织能力的行动体,这种“微组织”完全不同于2019—2022年期间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这种非常态下的社区治理模式,必须深入思考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所面临的困境和发展趋势。[36]只有通过赋权赋能、权力下移,把更多资源下沉到社区,加大对社区生态环境治理“微组织”培育扶持的力度,才能引导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健康发展。生态环境治理“微组织”资源配置包括人、财、物。管理专员的水平与能力是社区生态环境治理的决定性因素,必须改变传统的社区管理用人模式,应由具有相应专业水平的大学及其以上的毕业生担任;社区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的运营设施及运营费用主要有两种来源:一是国家财力支持,一般具有可持续性;二是社会支持,致力于公益事业的爱心捐助也是运营的有效路径。此外,如果这种模式能够在某个区域形成良好的发展前景也可能吸引投资商的加盟。需要特别说明,运营经费还应当包括激励公众参与生态环境治理活动的相关费用。必须强调,这种模式应当具有显著的社会公益性质。

4.2 设计生态环境“微治理”内容清单和方法清单

关于生态环境“微治理”,持续不断的政治动员方能造成全国人民齐心一致治理环境的热潮,单单宣传这种环境治理的目的是远远不够的,除了前面论证的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模式,还必须说明实现这个目的的具体步骤与方法,避免广大公众空有信心而眉毛胡子一把抓;[37]还必须识别公众日常生活中影响环境治理的微观因素,深化“微治理”内容清单和方法清单(表1),教化公众自觉养成爱护环境及保护环境的良好习惯。根据目前我国生活垃圾的分类标准及生态环境“微治理”实际情况,将社区环境治理内容分为市场类、非市场类和其他类等三大类型。关于市场类的生态环境社区治理项目,逐步探索市场调节正常消费与限制过渡性消费的双轮措施,形成合理消费稀缺资源保护环境的全民行动。关于非市场类和其他类的生态环境社区治理项目,第一步,可以组建大学生社会实践团队利用暑期亲临社区开展丰富多彩的环境教育宣传活动,甚至围绕内容清单和方法清单参与并指导公众的生态环境“微治理”活动,使治理理念深入民心;第二步,设计方法清单中的相关措施,促进广大公众由生态环境治理理念进一步走向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

在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方法措施方面,应当坚持环境资源是稀缺资源且消费受限的管理理念。对于市场类型治理内容,除了市场自动调节管控,“微治理”组织应当逐步建立相应的奖惩机制,对其进行动态化管理。例如,以全社区的电费/水费/燃气费/燃油量的平均值作为标准,公民相应的环境消费额与之比对,量裁奖惩级别并视具体情况记入公众个人诚信档案。对于非市场类型的治理内容,可以利用大数据的“空间识别、群体定位、交叉复现、多元节点监测”等功能,识别监督筛查普通公众环境治理行为。例如,使用环保袋或篮子买菜、良好卫生习惯、爱护公共设施、不乱丢弃果皮、纸屑等杂物、不制造影响邻里的噪声等内容,可以建立居民的环境行为信息查询制度,类似于私家车违章信息查询系统。公众可以随时查询最近的环境行为记录,了解自己的环境行为等级,及时进行纠正。[16]生活物品循环利用/生活垃圾分类收集存放/快递包装物回收等内容,需要在业余时间组织公众展开实施,例如,周末生活物品循环利用交易会(跳蚤市场);周末快递包装物、生活垃圾分类收集回收等。此外,由社区定期组织的环境治理困难帮扶、环境教育宣传及丰富多彩的社区环境治理亲子活动,广大公众应当积极参加。由表1列举的农村生态环境“微治理”问题,主要包括土壤污染、水体污染、化肥农药的滥用、家庭饲养不规范以及沼气使用缺乏等,在方法清单里面只包括减少化肥农药和塑料薄膜的使用或创新家庭饲养模式。农村环境治理的方法很多,例如,创新秸秆还田及深坑积肥等新思路,可以减少化肥使用,从而改善土壤板结与土壤污染;水体污染的成因比较复杂,但与化肥农药滥用及农村生活垃圾不合理存放有密切关系,农村生态环境社区治理是解决水体污染和土壤污染的重要组成部分。

表1 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内容清单及方法清单

4.3 创新生态环境“微治理”的责任清单

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公益性质必须凸显,除了发挥普通公众积极性,还要加强从娃娃抓起的环境保护宣传,培育全社会甚至未来社会的全民参与环境治理的良性氛围,需要创新环境治理的措施清单(表2)。在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中,为深化和压实“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社会治理共同体的理念,将所有居民分为幼儿园小朋友、中小学生、大学生及其以上和普通公众,分别施加相应的措施。特别是入学、毕业及就业、再就业的前置条件的设置,这是推动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的重要举措。这种分类表达了不同年龄层次的公民应当肩负的环境义务,正可谓体现了“人人有责”。目的是引导普通公众必须“人人尽责”。只有“人人有责”并且“人人尽责”,才能实现生态环境“微治理”成果“人人享有”的良好社会氛围。

表2 生态环境“微治理”的措施清单

4.4 制定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对策理念

设计和创新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内容及方法清单能够使普通公众明白生态环境治理应该怎么做与不应该怎么做。需要考虑下列问题:①探索参与环境宣传教育及参与环境治理活动作为从幼儿园到研究生每个层次入学的前置条件,力求从娃娃开始渗透环境理念,使环境保护理念入脑入髓入行。②探索普通公众参与环境宣传教育及参与环境治理实践活动作为就业与再就业的前置条件,从而实现普通公众环境权利与环境治理义务的有机统一。③探索实施居民生活垃圾限量制度,将垃圾处理处置责任联系到家庭甚至单个居民,敦促居民减少垃圾产生并强化可再生资源回收。④探索制定我国居民电子化消费制度政策,推行居民生活垃圾电子化分类收集及无害化处理处置实施条例,例如,对居民生活垃圾实行登记或“扫码”方式进行分类回收等。⑤建立公众相关活动轨迹的“扫码”登记制度。例如,有外来人员请求进入公共活动区域必须“扫码”登记并辅助以监控追踪,筛查其环境行为。这种强制性监督与伦理约束的联合推动必然催生“保护环境”的主人翁理念落地生根。⑥建立普通公众电子征信系统,从小学入学开始记录与公民年龄相对应的重大环境行为。例如,利用电子征信系统载入公民治理环境实践活动的影像资料或评价材料,设置统一的量化标准,定期核算所达到的等级,监督公民自觉遵守生态环境治理规范。⑦建立社区环境信息共享平台,定期发布广大公众最为关心的环境问题,引导公众反馈关于环境治理所见所闻,力求在查错堵漏甚至举报环境治理腐败等方面斧正环境治理的盲点或堵点。⑧探索化肥、农药及塑料薄膜限量使用制度。创新秸秆还田技术、深坑积肥技术、养殖业积肥技术等,推动形成治理农业土壤污染的新局面。⑨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探索农业技术部门与农民合作的沼气开发模式,因地制宜推动沼气产业大发展。

5 结论

(1)梳理我国实现共同富裕的伟大实践的发展过程,大致呈现三个阶段性特征:在第一阶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至1978年改革开放),物质财富匮乏,精神财富丰盈;在第二阶段(1978年的改革开放至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物质财富快速增长,精神财富匮乏;在第三阶段(2012年党的十八大以来),坚持共同富裕的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协同发展,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明显提升。

(2)物质财富的丰富对精神财富的累积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但并不会自然地引领精神财富的增长;以物质富裕为基础的精神富裕一旦形成便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和能动性。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精神财富的累积能够明确物质富裕的发展方向,能够为物质富裕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有力保障。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大体上应当协同发展。

(3)由于广大人民群众有着摆脱物质贫困的天然动力,全社会围绕积累物质财富的实践总是如火如荼,学界和政界关于物质财富累积的理论和政策研究仍是当前主流。由于精神财富的累积不易观测,加之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以及物质财富的攀比,围绕精神财富累积的实践研究总是口号性的呐喊。总体上看,当前我国共同富裕的物质维度与精神维度的协同度不高,精神财富的累积存在明显短板。

(4)本文研究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促进共同富裕的逻辑机理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的成果可以作为公共产品构成了共同富裕的物质内容;二是生态环境“微治理”的实践的持续过程可以增强个人的社会的公共性,进一步可以培育普通公众的集体主义精神,从而丰富普通公众的精神生活。

(5)我国生态环境“微治理”实践的“自下而上”推动模式更加突出了公众的主人翁地位。从前置性条件设置、坚持环境资源稀缺性并推行消费限制理念以及嵌入大数据建立监督体系等视角设计对策理念,力求压实每位公众的生态环境“微治理”责任。推动形成环境治理“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互耦合的治理共同体。类似这种“全民皆兵”式的群体性活动的合力作用最终可以提升普通公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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