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台 流行语·小孩哥小孩姐

古北

感觉明明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却能口出“金句”，看问题的通透程度大有出成年者，或明显还在做作业的年纪，却操起父亲铺头的锅铲，翻炒敲打的熟练程度令人瞠目，如果不是踮起脚尖还够不到柜台前的调味酱，食客还一时“想不起”他还是个小娃儿……这些小孩身上展现出来的超乎年龄的成熟，在智力或行动上“秒杀”一批大人看客，便“众望所归”获取了“小孩哥”“小孩姐”的“江湖”尊号。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流行的小孩成熟风吹的不是“穷人孩子早当家”的旧调子，没有暗含某种陈旧的教诲，只有由衷的吃惊和赞叹。无法“追究”这些出众的能力来自哪类教育，因为它们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连孩子的爸妈都表示“见识了”。

肯定还有好奇的观众要追问这些令大人闻之只觉自身痴长年岁的“技能”到底是怎样炼成的？如“小孩哥”“小孩姐”表达的内容知识含量“超标”一类。这些以密集的知识胜出的内容，基本上都和孩子本身感兴趣的东西相关。这与儿童心思纯一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他们能够专注于自己的兴趣领域，往往有令人惊喜的表现。又如“小孩哥”“小孩姐”表现出来的“人间清醒”。这种冷眼看世间的样子确实很像出生前就得到仙人的指点，属于无师自通的类型。且因为这种能超脱看问题的能力，“小孩哥”“小孩姐”“拒绝”了精神内耗。而不缠绕在小情小绪里，也让他们“变得”更轻盈了，更有仙气儿了。就像那个穿的衣服在学校被同学嘲笑的小孩，妈妈还想安慰他，没想到他让妈妈再给他买几件同款，准备天天穿好让那些看不顺眼的同学看顺眼了。不知是否有玩笑的成分，总之出色的心态令大人们心悦诚服。朋友不喜欢你的发夹怎么办？“小孩姐”以“这是我的发夹，为什么要你喜欢？”的回答碾压一切自我贬低、自我嘀咕、自我消化，完美地站在洒脱的高地，赢取网友膜拜的膝盖。这种能够看破的能力虽难以传授，但深究还是来自一種做自己的真实和坦然，无须讨好和迎合别人，整个世界恰然于“本来的样子”。如果说儿童处于生长之初，未受社会太多的规训和修剪，故能保持着原生的质朴自然，那么“小孩哥”“小孩姐”表现出来的不被负面评价“带节奏”，确实就是“未教”的结果，而非“教”。这也会令我们反思，在成长的途中，我们越来越重视外部的评价，甚至发展到为外部评价所主宰的地步，交付出去的难道只是独立判断的权力？

只要留心，就会发现孩子们在比较小的时候，经常冒出一些诗意涌动的句子，或是发人深思的哲学家语录，这或许不是一种超常发挥，而是纯真未被污染的缘故。“小孩哥”“小孩姐”的流行可能正是因为人们意识到这种直抵本质的可贵，渴望也有洞见如一道光照耀自己的心房，让细细碎碎的思绪靠边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