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泾阳蒋刘遗址2021年发掘简报
2024-03-05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
蒋刘遗址位于陕西省咸阳市泾阳县蒋刘乡蒋刘村东北侧(现属西咸新区秦汉新城正阳街道蒋刘村),东邻大堡子村,南近高太路(高庄镇—太平镇),北为泾河河谷断崖(图一)。遗址处在泾河下游南岸,咸阳塬东北端,西北距泾阳县城约7千米,东距高陵杨官寨遗址约15千米。遗址所处区域黄土堆积丰厚,水文优势突出,地势北高南低,平缓开阔,地表与泾河河面落差近百米。北部被泾河冲蚀破坏严重,残存面积20余万平方米。
一、遗址概况
2021年春,为配合陕西省公安消防总队秦汉新城训练基地和秦汉新城市政项目汉韵三路的建设(两个建设项目东西相邻),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项目建设用地内发现丰富的仰韶晚期遗存,根据相对位置和文化内涵可确定其为蒋刘遗址。2022年在配合秦汉新城政府储备地项目的考古发掘中,发现蒋刘遗址为一处仰韶晚期大型环壕聚落,并在环壕外西侧发现成人墓地。2021年发现的遗迹全部位于环壕内。
图一 蒋刘遗址地理位置示意图
图二 蒋刘遗址汉韵三路T1 遗迹分布图
2021年的考古发掘工作在消防总队训练基地和汉韵三路两个项目范围内开展,消防总队训练基地发掘点位于北一区、北四区。北一区布正南北方向15×100米探方4个,自西向东编号北一区T1~T4,正东西方向30×100米探方1个,编号北一区T5。北四区布正南北方向15×100米探方7个,自东向西依次编号为北四区T1~T7,均留有2米宽的隔梁。汉韵三路项目所占遗址区域布30×200米探方一个,编号汉韵三路T1(图二)。三个发掘点皆位于遗址的南部,共清理仰韶文化遗迹245处,包括灰坑222个、陶窑13座、瓮棺葬8座、灰沟1条、烘坯场所1处。出土了陶、石、骨、玉等各类遗物数百件,其中完整和可修复陶器较多。
图三 汉韵三路T1H35 平、剖面图
该遗址由于邻近泾河河谷,常年受雨水冲刷侵蚀,被破坏严重。再加上平田整地运动等原因,发掘区内仰韶文化层已不复存在,遗迹均开口于耕土层或平田整地形成的垫土层之下,部分遗迹被汉代墓葬或围沟打破。第①层耕土层厚10~20厘米,为疏松的浅灰色沙土,水平状分布;第②层垫土层厚20~30厘米,黄褐色沙土,较疏松,呈坡状分布,北高南低。现择典型单位简报如下。
二、遗迹与遗物
(一)灰坑
共清理222个,形制有袋状、锅底状、斜壁平底等。袋状灰坑数量最多,出土遗物最丰富,其上部的直筒状结构多保存较好,整体剖面呈“倒漏斗”状。
1.汉韵三路T1H35 位于T1北部。开口于②层下,打破生土。平面近圆形,剖面上部呈筒状,壁较直,下部呈袋状,弧壁,壁面较规整,底部东高西低。口径1、底径2.6、深2.2~2.35米(图三)。填土为黄褐色沙土,较疏松,近底部夹杂较多草木灰、炭屑、烧土粒。填土经浮选后发现粟、黍、水稻等作物遗存。出土丰富的陶片、动物骨骼,可修复陶器较多,器形有尖底瓶、夹砂罐、敛口钵、舟形钵等。
尖底瓶 8 件。均为泥质红陶。标本T1H35:1,侈口,平折沿,沿面略凹,方唇,高领微束,圆肩,斜腹微内弧。口沿、颈部素面经修抹,肩、腹部施细绳纹。颈部内壁可见多周泥条缝。口径10.4、高70.8厘米(图四,1;图五)。标本T1H35:2,口近直,折沿略下斜,斜方唇,高领微弧,圆肩,斜腹微内弧。颈上部贴塑2块圆形小泥饼与2道泥条,颈下部及肩腹部先施细绳纹,再经修抹,颈部内壁可见多周泥条缝。口径10.5、残高63.3厘米(图四,8;图六)。标本T1H35:3,口微侈,平折沿,圆唇略上扬。高领内弧,圆肩。口、颈部素面经修抹,肩部饰细绳纹。内壁可见明显的泥条手抹痕迹。口径12、残高36.8厘米(图四,2)。标本T1H35:4,侈口,折沿,沿面略下斜,圆方唇,高领微束,圆肩。颈部素面,有修抹痕。肩部施斜向细密绳纹后刻划多周弦纹,内壁可见泥条修抹痕迹。口径10.4、残高31厘米(图四,3)。标本T1H35:5,口微侈,折沿,外缘上扬,圆唇,高领微束,口沿素面,颈部同T1H35:2。口径10.4、残高12.6厘米(图四,4)。标本T1H35:6,残存腹部。腹内弧,亚腰明显。外壁先施纵向细绳纹,再于上腹部刻划多周弦纹,下腹部可见圆圈纹。内壁有修抹痕与多周泥条缝。残高42厘米(图四,6)。标本T1H35:7,残。圆肩,腹部内弧呈亚腰型。器表饰细密绳纹,后施多周弦纹。肩下修抹出一周圆涡纹。内壁遗留垫窝,凹凸不平。残高47厘米(图四,7)。标本T1H35:8,残存底部。下腹略弧,底部近直角。器表饰细绳纹。内底有泥条盘筑痕迹。残高16.4厘米(图四,5)。
图四 汉韵三路T1H35 出土陶器
图五 尖底瓶(汉韵三路T1H35:1)
图六 尖底瓶(汉韵三路T1H35:2)
图七 罐(汉韵三路T1H35:9)
图八 罐(汉韵三路T1H35:10)
罐 9 件。最大径位于上腹部。标本T1H35:9,夹砂褐陶,陶色不均。敛口,折沿,沿面略凹,外缘上扬,尖圆唇,斜弧腹,平底。口沿素面,沿下贴附一对鸡冠状鋬手,腹部及外底饰交错绳纹,中部绳纹之上附加6周泥条,泥条表面压印绳纹。器身附着一层黄泥,器表遗留有烟炱痕。内壁见垫窝。口径35.3、底径17、高41.5厘米(图四,16;图七)。标本T1H35:10,夹砂褐陶,陶色不均。敛口,斜折沿,方唇,弧腹斜收,平底。腹部饰绳纹,上腹附一对鸡冠状鋬手,中腹部贴附2周泥条,表面压印绳纹。器表密布烟炱痕。内壁遗留泥条缝,中部有2周因外侧施加泥条而致的凸棱。内底可见绳纹。口径28.8、底径17.2、高40厘米(图四,15;图八)。标本T1H35:11,夹砂褐陶,陶色不均。敛口,斜折沿,沿面略凹,内侧折棱明显,可见一周灰黑色火烤痕,圆唇。弧腹斜收,平底。沿下附一对鸡冠状鋬手,上腹饰交错绳纹,下腹饰斜绳纹,腹中部绳纹之上附加3周泥条,泥条表面压印斜绳纹。内壁可见泥条盘筑形成的泥条缝。口径24、底径15.3、高33.2厘米(图四,13)。标本T1H35:12,夹砂褐陶。敛口,斜折沿,沿面略下凹,外侧可见一周灰黑色火烤痕,圆唇,弧腹斜收,平底。沿下贴附一对鸡冠状鋬手,腹部饰交错绳纹,腹中部绳纹之上再施3周泥条,表面压印绳纹。内壁见泥条缝。口径24.5、底径14、高25.2厘米(图四,11)。标本T1H35:13,夹砂褐陶。敛口,斜折沿,沿内折棱明显,斜方唇。弧腹下收。沿下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腹部先饰交错绳纹,再贴附3周泥条,表面压印斜绳纹。器表遗留灰黑色烟炱痕。口径29.2、残高33.6厘米(图四,12)。标本T1H35:14,夹砂褐陶。敛口,斜折沿,折棱明显,沿面可见一周灰黑色火烤痕,方唇。弧腹。沿下贴附一对鋬手及一周月牙形泥饼。腹部饰数周附加堆纹,堆纹之上压印绳纹。器表涂抹一层黄泥,可见烟炱痕。内壁经修抹,可见泥条盘筑痕迹与垫窝。口径37、残高26.3厘米(图四,9)。标本T1H35:15,夹砂褐陶,陶色不均。敛口,斜折沿,圆方唇,弧腹下收,平底。器表素面,内壁经修抹,局部遗留垫窝与泥条缝。口径25.2、底径14.4、高32.5厘米(图四,10)。标本T1H35:16,夹砂灰胎红皮陶。敛口,斜折沿,方唇。弧腹下收,平底。器表素面,下腹部饰3周凹弦纹,近底部修抹出条带状凸棱,外底遗留绳纹。口径41.6、底径19.8、高40.6厘米(图四,17)。标本T1H35:17,夹砂红陶。敞口,折沿,圆方唇。腹略弧。器表饰细绳纹。内壁遗留多周泥条缝与垫窝。口径35.6、残高44.4厘米(图四,14)。
瓮 2件。标本T1H35:26,夹砂灰陶,残存口部。敛口,平折沿,方唇;上腹微弧。素面。口径37.6、残高6.2厘米(图九,13)。标本T1H35:27,泥质灰陶,残存底部。下腹斜收,平底。素面,较粗糙。内壁有垫窝及修抹痕,内底附一周泥条。底径19.4、残高6.5厘米(图九,8)。
敛口钵 6件。均为泥质红陶。敛口,平底。标本T1H35:18,圆方唇,鼔肩,斜直腹。素面磨光,肩下附一对鸡冠状鋬手。口径29.6、底径14.4、高18.8厘米(图九,2;图一〇)。标本T1H35:19,斜方唇,鼔肩,斜直腹。素面磨光,肩下附一对鸡冠状鋬手。修抹痕明显。口径33、底径17、高15.2厘米(图九,3)。标本T1H35:20,尖圆唇,鼔肩,斜腹微弧。素面磨光,肩下附一对鸡冠状鋬手。口径30、底径15.5、高17.2厘米(图九,1)。标本T1H35:21,尖圆唇,鼔肩,浅斜腹下收。素面,遗留修抹痕。口径21.8、底径10、高9.4厘米(图九,4;图一一)。标本T1H35:22,圆唇,鼔肩,斜直腹。素面,内外壁有修抹痕。残长16、高9.6厘米(图九,6)。标本T1H35:23,底残。圆方唇,鼔肩,斜直腹。素面,内外壁有明显修抹痕。残长20.5、残高6.6厘米(图九,5)。
舟形钵 2 件。均为泥质红陶,形似小舟。标本T1H35:24,敞口,方唇,腹近斜直,平底。器表及外底先压印纵向绳纹,后通体抹光。内壁抹光,遗留泥条缝及手指修抹痕。口部长径24.6、短径14、底部长径18.5、短径11.5、高11.5厘米(图九,15;图一二)。标本T1H35:25,口微敞,方唇,腹近斜直。外壁先压印纵向绳纹,后通体抹光。内壁遗留泥条缝及手指修抹痕。残长21、残高11厘米(图九,14)。
刀 2件。泥质红陶,均残。均由尖底瓶残片打制而成。标本T1H35:29,刀背略弧,经过磨制。双面刃较锐。一侧缘打出凹槽,磨损明显。器表饰绳纹。残长3.5、宽4.9厘米(图九,9)。标本T1H35:30,刀背打磨平直。单面刃略残损。侧缘双面打出一凹槽,磨损明显。残长3.1、宽4厘米(图九,10)。
抹子 1件。标本T1H35:28,夹细砂红陶。柄部残断,可见柄与底部粘接修抹痕迹,平底,外表附着一层黄泥。残长14.5、残宽6.2、厚0.87厘米(图九,7)。
环 2件。均残。通体素面磨光。标本T1H35:31,泥质红陶。横截面近三角形。内缘立面略直,外缘较薄锐。残长6.4、宽1厘米(图九,11)。标本T1H35:32,泥质灰陶。横截面近圆角三角形。内缘略直,环面较平,外侧圆弧。残长4.5、宽0.7厘米(图九,12)。
2.汉韵三路T1H51 位于T1中部。开口于②层下,西部被汉墓M36与一条汉代围沟打破。平面形状不规则,剖面东南部为袋状、西北部壁直,壁面不规整,较粗糙,底部东南高、西北低,底面较光滑(图一三)。填土为灰黑色沙土,土质疏松,夹杂红烧土块、炭屑、草木灰、小石块等,出土较多陶片、动物骨骼。口部南北长约3.6、东西残宽2.3、深3米。
图一〇 敛口钵(汉韵三路T1H35:18)
图一一 敛口钵(汉韵三路T1H35:21)
图一二 舟形钵(汉韵三路T1H35:24)
图一三 汉韵三路T1H51 平、剖面图
尖底瓶 4件。标本T1H51:1,泥质红陶。口微侈,平折沿,沿面略下凹,圆唇,高领微内弧,圆弧肩。口沿、领部素面,修抹痕迹明显。肩部先施浅细绳纹,后刻划弦纹。内壁可见泥条叠压盘筑痕迹,领部有按压的垫窝。口径11.4、残高23厘米(图一七,12)。标本T1H51:6,泥质灰陶。侈口,平折沿,圆唇,高领微束,弧肩。口沿素面。领上部贴塑7个圆形小泥饼。肩部先饰细绳纹,再连续刻划三角纹,领下部及肩部刻划多周弦纹。内壁粗糙,领部见凹坑。口径11.6、残高16.7厘米(图一七,10)。标本T1H51:11,泥质红陶,残存腹、底部。腹中部微内凹,下腹斜收,尖底近直角。器表饰浅细绳纹,上腹绳纹之上刻划弦纹。内壁见垫窝及泥条缝。残高34厘米(图一七,11)。标本T1H51:9,泥质红陶。侈口,尖圆唇,高领,领上部附加泥条,泥条之上按压圆窝,口部整体近葫芦状,弧肩。口沿素面,领下部先施浅细绳纹,后划细密弦纹,肩部饰浅细绳纹。内壁领部可见泥条叠压盘筑痕迹。口径6、残高24.6厘米(图一七,15)。
平底瓶 1件。标本T1H51:17,泥质灰胎红皮陶。圆弧肩,腹斜收,平底。肩、上腹部先施细绳纹,再于肩部划抹数周凹弦纹,下腹部抹光。肩下附加一对由两股泥条拧合而成的环耳。内壁凹凸可见泥条缝、垫窝。底径10、残高25.6厘米(图一四;图一七,13)。
罐 2件。敛口,斜折沿,弧腹,平底。最大径位于上腹部。标本T1H51:71,夹砂褐胎灰皮陶。方唇。口沿素面,器表饰交错绳纹。沿下贴附4个圆形小泥饼,其下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腹中部贴塑一周圆形泥饼。内壁修抹较粗糙,遗留泥条缝及垫窝。口径16.4、底径12.4、高19.6厘米(图一六;图一七,8)。标本T1H51:72,夹砂褐陶,陶色不均。圆唇。口沿素面,沿下贴附一周圆形小泥饼,腹部饰粗绳纹,上腹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口径19、底径11.4、高19厘米(图一七,7)。
图一四 平底瓶(汉韵三路T1H51:17)
图一五 甑(汉韵三路T1H51:44)
图一六 罐(汉韵三路T1H51:71)
彩陶罐 1件。标本T1H51:88,泥质红陶。敛口,折沿,尖圆唇,上腹弧鼓,下腹斜直,平底。器表施陶衣,光滑平整,上腹部饰一周黑色彩绘图案,图案可分五组,依次为网格纹、“太阳”纹、两组弧线三角圆点纹,及一组弧线三角纹。口径12.3、底径8.8、高15厘米(图一七,9;图二一)。
图一七 汉韵三路T1H51 出土陶器
钵 4件。均为泥质红陶。敛口,平底。素面磨光,底部可见数道划痕。内外壁修抹痕明显。标本T1H51:18,圆方唇,圆鼓肩,斜直腹。肩下部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口径32.6、底径16、高19厘米(图一七,1)。标本T1H51:19,圆方唇,圆鼔肩,斜直腹,肩腹连接处凸棱明显。肩部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口径35.4、底径18.4、高20厘米(图一七,2)。标本T1H51:22,斜方唇,圆弧肩,腹斜直。器表素面,局部陶衣脱落,内壁遗留深红色颜料痕迹。口径21.8、底径11.6、高11.8厘米(图一七,5;图一八)。标本T1H51:23,圆唇,鼔肩,腹略内弧。器表素面磨光,内壁腹底相接处遗留垫窝。口径19.2、底径9.3、高9厘米(图一七,14)。
舟形钵 1件。标本T1H51:62,泥质红陶。形如舟,口微敞,斜直腹,平底。素面,可见修抹痕。内壁修抹可见泥条盘筑痕迹。口部长径19、短径9.6、底部长径16.2、短径7.8、高8.4厘米(图一七,6;图一九)。
甑 2件。均为泥质红陶。敛口,圆唇,鼓肩,腹内弧,平底。标本T1H51:44,底部由外向内戳刺近圆形箅孔,内底遗留戳刺形成的泥突。素面,上腹贴附4个鋬手,两两对称。口沿内侧修抹出一周浅凹槽,内壁修抹。口径16.2、底径8、高10.5厘米(图一五;图一七,16)。标本T1H51:47,底部戳刺圆形箅孔,周缘均经修整。素面磨光,内壁肩下有一周凹槽。口径20.3、底径9.3、高10.5厘米(图一七,17)。
图一八 钵内壁(汉韵三路T1H51:22)
图一九 舟形钵(汉韵三路T1H51:62)
图二〇 器盖(汉韵三路T1H51:68)
图二一 彩陶罐(汉韵三路T1H51:88)
图二二 汉韵三路T1Y3 出土陶器
图二三 汉韵三路T1Y3(东—西)
图二四 汉韵三路T1Y3 平面、剖视图
器盖 2件。均为夹砂红陶。口外敞,腹内弧,平顶,顶上附一桥形捉手。标本T1H51:64,圆唇。内外壁通体施绳纹,捉手与器身连接处一侧贴塑2个圆形小泥饼,另一侧贴塑3个小泥饼。口径28.6、顶径9、通高15.4厘米(图一七,3)。标本T1H51:68,圆方唇。器表施绳纹,顶部素面。捉手表面饰绳纹,与器身连接处两侧各贴塑2个圆形小泥饼。内壁近口沿饰绳纹,可见一周烟炱痕。口径28.6、顶径11、高14.2厘米(图一七,4;图二〇)。
(二)陶窑
共13座。由火膛、火道、窑室等部分组成。火膛在前,窑室在后,前低后高。窑床平整,多见环形火道,还发现局部以红烧土块封堵火道的现象。
汉韵三路T1Y3 位于T1中部偏南。开口于②层下,被3座汉墓打破,并打破生土。火膛位于东侧,窑室西侧。火膛呈不规则形坑状,口大底小,壁微弧,平底。壁、底部有一层红褐色烧结层,与窑室连接处因长时间受高温火烤而形成大面积的烧流现象,呈青灰色硬面。火膛填土为黄褐色花土,夹杂大量红烧土块、炭屑、草木灰等。火道由火膛进入窑室后,分为环绕窑床一周的环形火道与一条东西向贯穿窑床的直线形火道。窑床形状近圆形,床面平整、坚硬、光滑。窑室弧壁,穹窿顶,壁面上可见因多次使用遗留的修补痕迹。窑室填土为灰色沙土,土质疏松,包含大量红烧土烧结块、烧流块及零星陶片。火膛长约1.23、残深0.56米,窑室直径约1.2、高约0.9米,窑床直径约0.91米(图二三、二四)。
尖底瓶 1件。标本T1Y3:1,泥质红陶,残存口部。直口,平折沿,圆唇,高领。领部素面。残长5.2、残高3.7厘米(图二二,7)。
泥质罐 1件。标本T1Y3:6,泥质红陶,残存罐底。弧腹下收,平底。素面,较粗糙。底径5.5、残高3.8厘米(图二二,3)。
罐 2件。标本T1Y3:7,夹砂褐陶。敛口,折沿,尖圆唇,弧腹。口沿素面,腹部饰绳纹。内壁修抹见泥条缝。残长7.5、残高6.4厘米(图二二,6)。标本T1Y3:8,夹砂灰陶。敛口,斜折沿,圆唇,上腹外弧。器表素面,修抹痕明显。残长5.7、残高5.7厘米(图二二,8)。
盆 1件。标本T1Y3:5,泥质红陶,口微敛,折沿略下斜,圆方唇,上腹略弧。口沿素面,腹壁局部可见细绳纹。残长8.8、残高4.5厘米(图二二,5)。
钵 3件。均为泥质红陶。标本T1Y3:2,敛口,方唇,鼔肩,腹斜收。素面,有修抹。残长10.4、残高5厘米(图二二,2)。标本T1Y3:3,敛口,圆唇,鼔肩,斜弧腹。素面,内外壁均修抹。残长4.6、残高5.8厘米(图二二,1)。标本T1Y3:4,敛口,尖圆唇,鼔肩。素面经修抹。残长4.8、残高3.9厘米(图二二,4)。
(三)瓮棺葬
8座。葬具均为陶罐。罐内葬一婴儿,骨骼保存较差。无随葬品。
消防总队北四区W1 位于北四区T2中部偏南。开口于①层下,打破生土。平面呈长方形,直壁,壁面不清晰,平底,底部较平坦。墓圹长0.94、宽0.45、深0.27米。墓室填土为黄褐色沙土,墓内横置一夹砂罐为葬具。罐内放置一婴儿,头向东南,仰身直肢。头骨及躯干位于罐内,部分腿骨位于罐外。人骨腐蚀严重,性别难辨。瓮棺内无随葬品(图二五、二六、二七)。
图二五 消防总队北四区W1 平面、剖视图
图二六 消防总队北四区W1 清理前
图二七 消防总队北四区W1 清理后
图二八 夹砂罐(消防总队北四区W1:1)
图二九 夹砂罐(消防总队北四区W1:1)
罐 1件。标本消防总队北四区W1:1,褐陶。夹砂敛口,斜折沿,圆唇。弧腹下收,平底,最大径位于上腹部。腹部及外底施交错绳纹,上腹部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中、下腹施3周附加堆纹。口径24.8、底径12.8、高36.4厘米(图二八、二九)。
三、结语
泾阳蒋刘遗址是继高陵杨官寨遗址之后,于泾河流域发现的又一大型仰韶文化环壕聚落。2021年的发掘确定了遗址的环壕内侧存在数量丰富且年代集中的仰韶晚期遗存,其中灰坑数量最多,以整体呈“倒漏斗”形的袋状灰坑为主。此类灰坑中出土了较多完整陶器、动物骨骼等,并且在坑内堆积中浮选出丰富的粟、黍、水稻等粮食遗存,可以确定此类灰坑是专门用于储藏的窖穴。另外,发掘区内共发现分布较为集中的陶窑13座、瓮棺葬8座,为确定蒋刘遗址的聚落功能区划提供了重要线索。
蒋刘遗址2021年出土遗物种类多样,内涵丰富。陶器以泥质红陶数量最多,夹砂红陶次之,另有部分泥质灰陶、夹砂灰陶等,彩陶数量较少。陶器制法以手制为主,多为泥条盘筑成形。纹饰以绳纹为主,另有较多素面陶,泥质陶多素面,夹砂陶多见绳纹与附加堆纹。典型陶器有平折沿喇叭口尖底瓶、平底瓶、罐、敛口钵、舟形钵、甑、器盖等,此类陶器与蓝田新街一期[1]、宝鸡福临堡三期[2]等部分单位内的器物存在较多的共性。例如尖底瓶汉韵三路T1H35:1、T1H35:2为平折沿喇叭口、高领、圆弧肩、斜腹微内弧,与新街H47:9、H249:3、福临堡F7:18的器形接近;罐汉韵三路T1H35:10的形制为敛口、折沿、上腹外弧、下腹斜直,上腹附加一对鸡冠状鋬手,下腹施附加堆纹,与新街H368:2相似;敛口钵汉韵三路T1H35:21为敛口、鼓肩、下腹略内弧、平底,与新街H56:2、福临堡H100:3的形制相近。
根据上述对比,可以确定以汉韵三路T1H35为代表的蒋刘遗址仰韶遗存为关中地区仰韶晚期典型遗存。同时,蒋刘遗址中还出现了较多的仰韶中期庙底沟文化因素。比如彩陶罐汉韵三路T1H51:88外侧以黑彩绘制的弧线三角、圆点等纹饰为庙底沟文化彩陶的典型纹饰;器盖汉韵三路T1H51:64、T1H51:68顶部附加桥形捉手,捉手两侧贴塑圆形小泥饼,与华县泉护村H14:387[3]形制相近;蒋刘遗址出现较多的舟形钵则与高陵杨官寨G8~2⑤:26[4]为同一类器物。据此可以推断,泾阳蒋刘仰韶遗存应为关中地区仰韶晚期早段遗存,处在仰韶文化发展的重要阶段。蒋刘遗址的发现对于研究关中地区仰韶文化晚期的分期、仰韶文化中期向晚期过渡、聚落形态特征、社会发展进程等问题具有重要的意义。
领 队:邵 晶
发掘整理:裴学松 袁 媛 朱瑛培 于朋飞
王红英 赵向辉 何存礼 姚可明
绘 图:王学文 韩 飞
照 相:袁 媛
执 笔:邵 晶 裴学松 袁 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