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创新素养培育的学校跨学科教学初探——以闵行区实验小学为例

◎ 何学锋

一、跨学科教学的现实需求：为教师赋能是关键

《义务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2022 年版）》颁布后，跨学科主题学习成为学习方式变革的重要突破方向。相比于以往的多学科学习、综合学习，跨学科主题学习更具备课程与教学的关系思维和创新方法。它强化的课程协同育人功能，能够弥补分科学习的不足。更重要的是，小学为筑基阶段，通过跨学科学习，让学生从真实问题情境出发，经历综合学习、解决问题、实践创新的过程，习得学习方法路径，提升核心素养，从而为未来创新人才的培育奠定基础。

如何推进跨学科主题学习？关键还是要教师具备推进跨学科教学的能力，因此闵行区实验小学在推进这一项目时，主要聚焦在教师跨学科教学的能力提升方面。然而跨学科教学对于习惯于分科教学的教师来说是一个新兴的课题，怎么认识跨学科主题学习、如何设计跨学科主题学习活动、如何组织推进教学过程等，对教师而言都是挑战。在跨学科教学探索之初，学校针对500 多位教师进行调研，结果表明“缺乏跨学科的知识体系”“缺乏跨学科的方法或路径”“缺乏教学案例参考”等是教师们最常见的问题。

83%的教师认为跨学科教学会促进问题解决和创新能力的提升，但如何培养，方法与路径不清晰。教师的培训需求统计结果中，“教学活动的设计”和“教学方法的指导”位于前列（见图1）。针对这些需求，学校又对教师进行了访谈，发现当前教师最为关切的问题主要有：跨学科教学框架有哪些要素、如何选择与创设跨学科教学主题与情境、如何有序推进主题等。

图1 教师跨学科教学培训需求占比

在此背景下，结合文献研究与专家咨询，学校逐步清晰跨学科教学研究的要点。首先是明确跨学科教学概念与内涵，它是一种师生在真实、复杂的学习情境中，以创新素养培育为指向，以“学”的视角与逻辑展开，融合多学科知识进行的，以主题式、项目化为主要推进路径的教学方式。其中，特别关注主题与相应情境的设计，以助力教师更好地教、学生更好地学。其次，跨学科教学的本质是基于学科展开的跨学科实践。开展跨学科教学研究，核心在于为学科教师解开迷惑，提供支持。主要包括：通过培训、研修、课堂探索等形成相应的实施框架和教学设计规格，突出相关工具研发、方法指导、路径设计等，建立起跨学科教学的支架。总而言之，综合赋能教师，为跨学科教学提供一套解决方案。

二、跨学科教学的设计探索：让教师成为设计师

学校在推进跨学科主题学习时，可以先进行顶层设计、整体架构，然后再放手由教师们自主进行开发与设计。［1］基于此，学校与高校专家团队深度协作，以市级项目为引领、以培训为抓手、以课堂为基点展开初步的探索，从而提供跨学科教学从“主题与目标的确定”“任务链与问题链的设计”“课时具体设计”到“学习支架研发”一整套解决办法。这一过程中注重发挥教师的自主能动性。

（一）以项目为引领，加强顶层设计

学校组建核心研究团队，经过多轮论证、系统设计，先后立项了市级课题与市级课程领导力项目，在学校层面形成跨学科教学统领性、整体式的研究布局。学校初步拟定了“闵行区实验小学跨学科学习目标及2022 学年学科主题框架”和“闵行区实验小学跨学科教学学生创新素养的测评框架”（见表1）。同时，通过制订跨学科教学校本研修方案和跨学科教学实施计划，从顶层设计角度确立阶段性研究目标与任务，分步骤、有层次地逐步推进。

表1 闵行区实验小学跨学科教学学生创新素养的测评框架

（二）以培训为抓手，打造骨干队伍

为帮助教师精准把握新课标对跨学科教学的要求，加深内涵理解，明晰推进路径与办法，学校充分利用专家团队资源，先后组织多轮培训，包括针对全体教师的跨学科通识培训、针对骨干教师与部分学科教师的跨学科专项培训以及针对学科教师的跨学科实践培训。

与培训同步，学校组建了一支跨学科教学研究的骨干队伍。2022 年暑期首先由语文、数学、英语学科三位种子教师先行探索，打造了三个跨学科教学案例。到了2022学年第一学期，由种子教师带动，组建了一支覆盖全年段、全学科的90 多人的跨学科教学领航队伍。

（三）以课堂为基点，探索实施方式

跨学科主题学习基本要义是以某一学科为依托，基于主题建构学习任务，进行学科整合，形成以培养跨学科素养为目标的主题单元网络，以完整的问题解决过程或任务完成过程贯穿始终。［2］在此思路下，针对教师最为关切的跨学科教学怎么设计与实施的问题，学校围绕主题式学习、项目化学习的一些基本框架及核心要素，与华东师范大学跨学科创新教学中心和复旦大学跨学科学习研究组深度协作，以研训一体化的方式，对跨学科教学的内容主题与目标的确定、主题下任务链与问题链的设计、跨学科教学的课时具体设计等主要环节深入展开研究和实践。基于此，再让教师进行个性化的创造。

1. 跨学科教学的内容主题与目标的确定

无论是主题式学习还是项目化学习，选题是跨学科教学的设计起点。为了便捷、高效地将学科教学所涉及单元或主题的内容转化为跨学科教学的项目或主题，学校初步运用了专家组推荐的“快速课程设计简表”（见表2）工具进行设计。该工具呈现出清晰的跨学科教学的核心要素与学习实施路径。其中要素包括主题名称、核心概念、本质问题、驱动问题、情境、成果、所跨学科等。这些要素共同构成了“项目选题—问题解决—项目展示”跨学科教学实施路径。

表2 快速课程设计简表

运用此工具，要求教师基于自身学科，梳理与提炼单元学习内容，并考虑其他学科知识点的融通，创新设计跨学科学习主题。在所选主题确立后，不仅需要辨析清楚驱动问题与本质问题，更要以大概念来整体贯通跨学科学习，还要有充分的成果预设来反推整体跨学科教学的目标。表3 就是教师基于快速课程设计简表设计的一个主题。

表3 “传统玩具总动员”项目选题及设计

经过语文、数学和英语三门学科的初步摸索运用后，发现表2 对于体现跨学科教学的价值和整体设计思路还是不够充分，因此学校对此工具进行了初次校本化调整以更好地适应教师需求。本质问题与核心概念是紧密呼应的，因此教师将核心概念与本质问题整合成“本质问题”。教师在确立教学的大概念后，继而选定主题与本质问题，再基于学生的学习兴趣、学习成就和利他性来设计基于大概念的学习情境。这样的设计，相比表2 更容易被教师所理解并运用。

比如“节能大作战，等你来挑战”项目中，教师设定了“低碳生活”的大概念，并基于此概念构建了整个项目的框架（见表4）。

表4 “节能大作战，等你来挑战”项目设计简表

2. 主题下任务链与问题链的设计

明确主题内容中大概念与本质问题后，如何将本质问题分解为不同的问题与任务，设计课时推进项目学习，是跨学科教学具体实施要解决的关键问题。在探索中，学校和专家组共同成立问题链拆解工作坊，以两个策略支架和一个工具支架来帮助教师拆解问题与任务。

两个策略支架分别是“关键词提取法”和“实施流程法”。“关键词提取法”即围绕主题内容中的本质问题，提取其中的关键词，加以设计形成相关的问题链与任务链。例如，围绕“如何传承传统玩具”这一本质问题，提取“玩具”“传统”“传承”三个关键词，基于学生的能力层级设计多个具有内在深层关联的任务（见图2）。

图2 “关键词提取法”设计任务链示意图

“实施流程法”就是以最终的成果为导向，来反推学习的流程，设计相应的问题链与任务链。如“如何传承传统玩具”的最终成果是“传统玩具（作品）”，而作品的生成则需要经历“调查需求—设计构思—制作雏形—优化完善—成果发布”过程，这就是任务链分解，由此生成了相应的问题链（见图3）。

图3 “实施流程法”设计问题链、任务链示意图

工具支架则是“鱼骨图”。教师可以利用鱼骨图，围绕驱动问题与本质问题，设计递进的主题群，并分解为不同的问题链与任务链，以课时为主要推进单元开展跨学科学习。例如，“我当家乡金牌小导游”跨学科主题学习中，基于本质问题“美丽中国”和驱动问题“激发对家乡和祖国的热爱和认同”，教师运用鱼骨图将美丽中国的本质问题分别设计为“找家乡”“说家乡”“赞家乡”等主题，并进行问题链与任务链的设计，最后分散到4 个课时中去实施，如图4 所示。

图4 “我当家乡金牌小导游”的问题链与任务链设计

3. 跨学科教学的课时具体设计

有了前面的设计，教师还需要更为落地的教学支架。学校运用“跨学科主题学习设计规格表”帮助教师具化教学设计（见表5）。

表5 跨学科主题学习设计规格表

从表5 可以看到，在具体跨学科教学过程的设计中，学校紧紧围绕学习过程展开的逻辑进行编写，将学习过程的组织以及支持学生学习的内容方式融入学习过程的设计中。其中，研发各类学习支架成了跨学科教学的核心内容之一。为了支持学生更好地开展跨学科学习，各学科全力研发各类学习支架，如健康生活现场咨询会等情境支架、整体把控和循循善诱的策略支架、学习资源包的资源支架、优化分组方式的交流支架和表现性评价的评价支架，甚至还有过程中教师的肢体接触与语言支持等情感类支架。

三、未来研究的思考：跨学科教学的反思与展望

（一）重视工具研发，突破实践阻滞

因教学理念滞后、实践路径模糊等因素，很多教师面对跨学科教学茫然无措，部分教师更是选择了旁观。此时，特别需要学校提供给教师一套跨学科教学设计的解决办法，帮助教师从“门外汉”快速成为“内行人”。因此，在跨学科教学的前期探索中，学校通过内外多方力量协作，以研训一体化的方式，应用或创设了一套技术工具，让教师能够快速地确立跨学科教学的内容主题与目标，设计主题下的任务链与问题链以及具体的课时。然而，当前技术工具的开发，存在重“应用”轻“创造”，重“一般”轻“个性”，重“行政”轻“自主”等问题。未来学校将更多发挥学科、教师的自主权，引导教师加强学科立场和学生立场，创造更多更具校本特色的个性化的跨学科教学工具。

（二）加强课堂实施，转变育人方式

有了这些设计后，如何在课堂上深度落地，体现跨学科教学的相关要素与特征，教师仍然心存疑虑。基于此，学校前期围绕几个先期试点项目，展开了课堂实施探索，围绕小学中高年级的项目化学习，从入项、推进到出项，展开了初步探索，给到其他教师一个良好示范。后期，基于良好的设计，学校从学校、学科和教师三个视角，加强跨学科教学的课堂实施。学校层面，通过关注整体、营造生态来使学校整体的跨学科教学研究氛围更加浓郁；学科层面，通过多重路径、优化迭代来加强以教研为核心的学科主题或项目的逐步完善；教师层面，引导教师有整体与融通视野：在基于大概念的情境教学中，善于按照学生的学习活动节律与要素去搭建任务序列和提供支持，加强学科融合，推动学生主动、创新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