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及优化路径
2024-02-22方凯丰
摘 要:生态农业是现代农业的必由之路,山区是发展生态农业的重要场域。基于皖南三市的深度调研,运用扎根理论进行三级编码和模型构建,试为我国山区生态农业发展提供一种系统性实践方案。结果显示,皖南山区生态农业发展归结为“资源-本底性基础”“平台-嵌入性机制”“企业-生态化运营”“产品-标准化认证”“政府-制度化体系”“社会-全方位共建”6个主范畴,由此形成横向经营体系与纵向监管体系相互交织的有机体,进而提出以生态理念推动传统农业绿色转型,以平台桥联维系资源要素高效运转,以价值共创牵引多元主体同向奔赴,以全域联动形塑生态农业发展格局等优化策略。
关 键 词:生态农业;驱动机制;扎根理论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207(2024)02-0103-14
党的二十大提出“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总体要求,明确“加快实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完善生态保护补偿制度”等重大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强调“今后5年是美丽中国建设的重要时期”,要“以高品质生态环境支撑高质量发展,加快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绿色发展理念全面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作为人类生活之源、生存之本的农业,必须走生态发展、绿色发展之路。
一、文献综述与问题提出
(一)生态农业理论研究
马克思曾经集中研究生态农业,洞察到人类劳动首先是“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但随着物质变换能力的提高,某些区域、时段会打破平衡导致物质变换断裂。马克思的物质变换及断裂理论开启了自然资源综合利用和循环经济的先河,为生态农业理论研究提供了源泉。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以下简称“两山论”)的理念,深刻揭示了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辩证统一的本质,并提出“大力发展高效生态农业,既要提供绿色安全农产品又要满足可持续发展要求”,继承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物质变换及断裂理论。目前学界对生态农业理论有比较统一的认识,即:根据物质循环再生原理,利用生态系统工程方法和物质多层次利用技术,构建循环利用链条,促进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统一的农业经营模式。近些年来学界不断聚焦生态农业理论研究和运用,包晓斌和朱小云从农业生态环境治理,向红玲等从农业社会化经营和产业化发展,李晓燕等从生态价值补偿政策,卢成仁从生态伦理和食物健康,齐振宏等从立体种植养殖模式,周力等從生态耕种技术等进行集中研究,从多个维度积累了有关生态农业的研究成果。
(二)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研究
据文献追溯,驱动机制概念始于地球物理研究中对驱动力概念的转化,后多运用于管理学领域,而且研究热度逐年增加。随着生态农业备受社会关注,有关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的研究文献越来越多,学者们的研究重点既互相交叉又各有侧重,主要围绕驱动过程、驱动因素、驱动方式等层面进行。吕晓英和吕胜利侧重驱动过程研究,分析生态环境动因、目的、途径和实质以及经济利益过程中利益主体间的相互关系,提出改善农业生态环境的驱动机制。姚石等侧重驱动因素的耦合分析,研究农业现代化水平、城镇化水平、农业经济发展水平、区域本底条件、人类活动强度、政策管理决策共同推动的内在机制,推进了对典型区域生态农业实现机制的探索。赵霞等将驱动方式归结为技术创新、主体利益、市场需求和政府政策等方面,王瑾侧重研究技术创新驱动,杜焱强等侧重研究主体利益驱动,王桂霞和杨义风侧重研究市场需求驱动,孙若梅侧重研究政府政策驱动,这些系列成果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的扎根理论研究提供了借鉴。
(三)山区生态农业及现状要求
山区生态农业是生态农业发展的战略重点。我国山地资源丰富,山地面积占国土总面积的近70%,山区人口占全国人口的1/3,而山区经济薄弱、生态脆弱,要统筹生态资源开发与生态环境保护而发展生态农业,这是践行习近平“两山论”和推进农业现代化乃至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的必然要求。综观现有文献,鲜有针对山区的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的研究,尤其是基于高质量循环发展视角的研究更为鲜见,而马克思的物质交换及断裂理论和习近平“两山论”都蕴含循环发展思想,宏观上要畅通以生态资源科学配置为导向的要素循环,以此破解山区行政区划分割、资源异质性和碎片化、公共基础薄弱等阻滞因素;微观上要发展以生态科技为基础的循环农业,以物质循环再生原理和多层次利用技术,畅通“三物”(动物、植物、微生物)循环系统,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要践行这一系列的思想理论,就要以生态农业驱动机制来畅通资源要素循环、呵护生态物质循环。
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已进入加快绿色化、低碳化的高质量发展阶段,生态文明建设仍处于压力叠加、负重前行的关键期。对于生态农业,生产主体的绿色生产行为尚未从根本上诱发,农业生产环境尚需进一步改善。具体而言,生态产品溢价测度难,效益“滞后性”,农业资源“碎片化”、运营“中梗阻”,产业基础建设重工程轻生态、多盆景少风景、忙于修复疏于保护,环境治理“局部有效、整体失效”,政策地方性“变通”与“悬置”、监管部门社会机构选择性失语、“不出事逻辑”与运动式执法等异化现象时常出现。山区生态农业因资源特殊性和局部异质性,是系列问题集中交汇的重要区域或领域,要实现从“重点整治到系统治理”“被动应对到主动作为”的转变,就要总结对生态农业有益的实践创新。笔者基于扎根理论研究皖南生态农业问题,自下而上做演绎、归纳,以期为建构并完善山区生态农业的驱动机制,以实践逻辑完善理论逻辑和政策逻辑,推动山区生态农业产业化和传统农业生态化发展提供借鉴参考。
二、基于扎根理论的研究设计
扎根理论研究是在没有先验性假设和结论的情况下开放地收集社会实践资料,从大量信息中寻找反映社会现象的核心概念,寻找内在规律建立理论模型。笔者基于皖南山区生态农业做扎根理论研究,研究其核心要素综合生效的实现机制,探寻山区生态农业发展的优化策略。
(一)调研对象
皖南山区生态农业具有典型区域特征,北纬30度线贯穿皖南三市连片山区,气候温暖湿润区域异质性显著,物种资源丰富,是著名的世界生物圈保护区。安徽省陆续列入国家重点生态功能区的15个县(区)多位于皖南山区和大别山区,其中皖南山区就有10个,分别在黄山、宣城、池州市境内。皖南连片山地总面积超过一万多平方公里,该区域农业产值相对生产总值占比较高,农业用地中坡地占比全省最高,人口城市化率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生态环境优越农业资源丰富。因此,皖南山区的生态农业发展问题具有典型性,优化策略具有普适性,而且位居皖南山区的黄山市是安徽省唯一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试点市,发源于皖南山区的新安江流域是全国首个跨省流域生态补偿机制试点和生态建设样板区,皖南山区具备生态农业创新发展的自然基础和制度基础。
(二)资料收集
笔者于2023年3月、4月集中进行社会调查,在深度访谈中收集大量资料。访谈对象为黄山市5个区县的4类主要农业经营主体以及宣城市、池州市的核桃、蜜枣、麦鱼等3类农产品经营主体,每次访谈时间1-2小时,并将28份录音转化为文字材料,修改删减形成6.2万字的文字材料。访谈对象选取时,参照农业农村主管部门提供的企业经营信息,按照最大差异化原则确定调研对象。因实际需要,以“问卷+访谈”形式进行半结构化设置。访谈的主要内容为:一是经营者对生态农业的认识和做法,目的是全面了解生态农业现实情况,以经营内容为切入点,拓展到绿色农产品、资源要素、增值效益、设施与服务、人居环境等。二是农业经营企业和地方政府对生态农业发展的作用,目的是探索构建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形成协同互促机制。三是生态农业发展的限制因素和突出瓶颈,目的是突出问题导向寻求重点突破。四是当前发展生态农业的政策制度和完善建议,寻求山区生态农业发展的优化策略。以半结构设置控制访谈方向和内容完整性,所得材料作为扎根理论研究的基础资料。
(三)数据编码
⒈开放式编码。为便于核验论证,增强扎根理论研究的可追溯性,笔者对材料依次进行文档编号、语句编号和概念提炼。为保证编码的准确性与可靠性,先提取3份材料做试编码,在独立编码基础上集中讨论确定编码和类属,达成比较一致的思路和编码原则,再按此方法对其他材料编码,并互相审核确认。限于篇幅仅举一例做解释,如第23份访谈材料第②个问题中第2句话,编号为“23-②-2”,内容是:“菊花采收后的秸秆不让焚烧,有的打碎了撒在地里,有的扎成捆堆到路边有车拉走专门处理,政府按捆给一点资金补助。”根据材料提炼出“秸秆禁烧”“生态补偿”“秸秆返田”等概念,前两者可归为“政策规制”初始范畴,进而归为“政府管理、引导”副范畴,最终归到“政府-制度化体系”主范畴;“秸秆返田”可归为“生态种植”初始范畴,进而归为“生产过程与控制”副范畴,最终归到“企业-生态化经营”主范畴。在编码过程中发现,从20份材料之后访谈材料大致相似,基本再无新的概念和类属出现,于是在做完24份材料后,将其余4份留作理论饱和度检验,用于比较分析确认达到理论饱和状态。由此形成135个初始概念并归结为21个初始范畴,初始范畴按重要性降序排列,初始范畴包涵的概念数和频次越多则越靠前,对频次20次以上的7个初始概念加粗显示(见表1)。
⒉主轴编码。主轴编码本质是不断厘清概念和范畴之间的逻辑关系,合并聚类得出更具归纳性的更高一级范畴。在初始概念和初始范畴基础上进行主轴编码,演绎过程以生态资源、开发利用、政府监管、社会监督等为主线形成主轴脉络,并将相应初始概念逐项累计逐级整合形成更高一级范畴。待主轴编码完成后,再将开放式编码中预留的4份材料进行理论饱和度检验,发现没有新的概念和类属出现,说明本研究达到理论上的饱和,最终形成“资源-本底性基础”“平台-嵌入性机制”“企业-生态化经营”“产品-标准化认证”“政府-制度化体系”“社会-全方位共建”6个主范畴(见表2)。
⒊选择性编码。选择性编码是围绕核心范畴进行概念整合和理论建构的过程。本文核心范畴是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驱动机制的形成源于资源、平台、企业、产品等,驱动机制的功能分别侧重于要素驱动、平台驱动、主体驱动和市场驱动等,而现实中多方面因素对驱动机制形成正向强化和反向削弱效果,资源保护利用、品牌建设、经营过程控制等形成运行增强,而资源闲置、生态破坏、农药残留等问题造成运行削弱,需要发挥政府与社会在驱动机制运行中的协同作用,由此形成包括政府和社会在内的6个主范畴,而且在生态产品推向市场的过程中,需要市场认证、过程溯源、市场反馈等监管协同作用(见图1)。
三、皖南山區生态农业的研究发现
通过访谈感知和原始材料分析,利用三级编码进行聚类合并,最终归结到6个主范畴,根据主范畴包含的内容、功能及其内在机理,归纳出相应的6个方面的研究发现。
(一)“资源-本底性基础”:生态农业驱动的原生动力
自古以来,皖南山区很少经受战乱袭扰,世代生息达成了人与自然深度融合,生态资源合理配置得到充分利用。受区域地形和传统发展所限,皖南山区工业体量很小,世代延续农耕文明崇尚耕读传家,发展了山水文化和山水产业。皖南山区作为区域过渡性地带和海拔垂直带谱的典型样板,自然生态资源丰富,孕育了丰富而稀有的动植物资源和物种间共生循环的生态系统。天然的资源禀赋以及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形成的沉淀资产是发展山区生态农业的本底性基础和原生动力。皖南山区历来重视生态的系统性保护,众多支流汇聚新安江流入千岛湖,是“我国极为难得的优质水资源”,形成山水林田湖和耕地一体化发展的生态农业系统,保护了生物多样性和物种的原生生态,发展了特色种植业、养殖业、乡村旅游业和生态康养业。
但是,生态资源权属、开发利用是建立在顺应山区山川形便的行政区划基础上的,在城市化推进过程中,农村人力资源流出,农业粗放式发展和化学投入品增加,导致资源闲置、生态破坏等矛盾性问题突出。我国山区普遍存在垦殖指数低、土质生物性状弱化等现象,加上道路交通、基础设施、城镇建设等因素,垦殖区域向交通便利的近郊村、中心村收缩,生态资源稀缺性较为突出。需要破解资源要素流动不畅、生态环境保护不力、人力要素区域性和季节性不均问题,以资源运营重配、经营模式再造以及生产技术变革来推动山区生态农业创新发展,由此建立以平台为内在依托的资源运营体系。
(二)“平台-嵌入性机制”:资源要素畅通的内在依托
农业资源“三权分置”以来,还存在资源权属交叉重叠和监管缺位现象,导致资源运营机制不畅,需要“平台+市场化”思维推动生态农业产业化发展。皖南各地按照“三权分置”探索“三证分设”,并搭建平台建立运营机制,专门从事生态资源收储整合、专业评估、运营规划和定向招商等工作,增强经营主体协同作用和生态资源综合效益。
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要求重点推进“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和政策体系,畅通城乡要素流动”。为提高县域内资源要素循环的综合服务功能,皖南地区在政府推动下,组建具有官方背景的生态资源运营平台,受政府委托专门进行资源运营(见图2)。资源运营平台以县级两山银行、乡镇振兴公司、强村公司(村集体)三级子平台为基础,以资源收储流转、资源整合、集中入库、管理服务等方式整合碎片化生态资源,实现流转收益和价值提升。以标准化模式面向涉业主体招商,通过平台运营和企业经营创造价值,并以资源流转费、产业效益分成、劳务工资等方式回馈村集体和农户。资源运营平台利用数字技术对生态资源进行智慧管理,将政策规制嵌入流转运营全过程,实现资源、项目、产品等“一网通查”,交易流转“一网通办”,降低生态资源的管理及运营成本,按照“资源摸底→价值评估→流转储备→项目策划→定向招商→开发运营”的标准化流程,在生态农业资源与农业经营企业之间建立桥梁纽带。
(三)“企业-生态化经营”:生态价值实现的主体依靠
广大涉农企业依托资产运营平台承包资源发展生态农业。资源运营平台有利于经营主体与农业资源的智能匹配,让人才、资本、技术下沉农村,让涉农企业跨区域转移嫁接生态农业发展要素。现实中,外地进驻企业与本土企业竞相发展、大中小微企业协同发展的格局初步形成。
发展生态农业主要为实现物质产品价值、调节服务价值和休闲文化价值。皖南生态农业在提高生态物质供给基础上,衍生出涵养水土生态、净化空气等调节服务价值以及休闲养生游等新业态。众多企业根据自身发展需求,深入乡村精准识别、高效利用农业资源,实现资源、人力、资本和市场的有效配置。许多企业已经初步具备生态经营理念,在科研机构技术支持下进行优良品种在地转化,筛选优质种源进行良种组培驯化、繁殖推广,推动农产品品质复归。在农业生产中,以动物、植物、微生物“三物”循环系统优化生物生态位,大力发展生态农业、有机农业、循环农业。在农产品加工时,以绿色产品质量认证、清洁生产技术改造等提升品质,推动构建全程可视、全域覆盖的农业物联网系统和产品溯源体系,常态化开展绿色农产品和生产基地认证,初步实现生产方式和产品的生态化转型。在经营管理中,以“合作社+基地+农民”作为生态农业示范性生产,以“企业+合作社+农户”带动全域生态农业规模化发展,以“政府+企业+市场”共同打造特色生态农产品公共品牌。企业的生态化经营理念开始引领农村生产生活,构建生产、生态、生活“三生”融合良性循环圈,形成产加销贯通、农文旅融合的发展态势。
(四)“产品-标准化认证”:市场格局重塑的根本保证
发展生态农业的根本在于产品品质,生态农产品之所以高于普通农产品,离不开品质测度、产品权属、市场交易、社会反馈等环节,建立在产品品质认证基础上的各环节互动,是生态产品质量的根本保证。在传统上,人们对食物的信任是建立在熟人伦理或熟人关系上的差序食物信任,而现代商品流通技术打破了原有的差序格局导致信任危机,皖南山区全面加强生态农产品监管、认证和溯源,重塑生态农产品的信任基础。
完善农产品质量认证、流通体系作为生态农产品品质保证,由政府引导农业协会加强监督管理和品牌建设,实现全产业链提质增效。首先,以质量认证确保生态农产品品质,通过绿色产品质量认证、清洁生产技术改造等提升产品品质,经营主体有意识地将有机农产品认证作为评价依据和质量保证,政府及农业协会结合农产品的品质、产量和区域影响力重点打造区域公共品牌,皖南三市分别打造了“田园徽州”“生态宣城·綠色产品”“池州生鲜”等具有显著地理标识的生态农产品。其次,以溯源体系保障生态农产品安全,按照“两标一码一监制”产品管理规范,将母商标、企业子商标、防伪码、监制信息等溯源信息注入二维码,实现“一码通查”,以市场终端的产品溯源倒逼产品质量全过程管理。最后,以信息化手段打开农产品市场,引进“互联网+”营销理念拓广生态农产品宣传,开展“我在山区有亩地”“直播带货·公益助农”等活动提高溢价和品牌影响力,破解山区生态农业营销难、成本高问题。深度融合三次产业,以优势文旅产业带动生态农产品宣传,以生态农产品品牌带动生态农业发展,以生态农业资源助力休闲康养业发展,建设研学实践教育基地、乡村旅游度假区和生态康养基地,打响生态农业产业化品牌。
(五)“政府-制度化体系”:生态产业发展的强力支撑
政府以规划监管、委托服务方式进行资源保护、生态修复和环境治理,完善部门和层级间交互联动的制度体系,消除制度缺位、权责错配、效益耗散等阻滞,为生态资源保护和生态农业发展提供系统全面的政策规划和坚强有力的制度支撑。
皖南各地不断完善生态环境保护、修复、治理,陆续制定出台了一些系统完备的制度体系。首先,完善资源规划保护制度。出台《“十四五”生态环境保护规划》《新安江流域水生态环境共同保护规划》等,加强耕地资源保护和水肥保持,实施坡改梯工程保持水土涵养水肥,严守生态资源红线,保护河流生态环境禁止河道采砂,沿河两岸修筑护坝,河内分段修筑鱼鳞坝、生态护坝,稳定水质涵养水量保护水生态。加强生物多样性保护,禁止非法猎捕野生动物、非法采挖珍稀植物,全面恢复生态保育功能。提升生态环境监管检测能力,在重要生态区域建立监测网点,保证pm2.5指数稳定与防范山林火灾风险。其次,完善生态农业管理制度。结合新安江—千岛湖生态保护补偿样板区建设,出台河湖长制、林田长制等,实施《农药安全管理条例》、推广《禁用药品清单》等,倡导物理防虫技术,全程控制面源污染,守好污染防控“责任田”。一是控制投入品做好源头控制,建立“七统一”农药集中配送体系,配送网点覆盖各乡镇中心村,推广低残留农药和生物农药,控制化肥用量;二是暢通循环链倡导生态化经营,推动畜禽粪污“资源化”,秸秆处理“生态化”,白色垃圾“无害化”等创新实践,创新并推广“秸秆发酵床生猪养殖”模式及“生态美超市”运营模式;三是提升附加值打造生态农产品,由政府牵头企业主办名优农产品博览会、交易会,面向长三角集中推出“三品一标”生态农产品,增加绿色农产品品牌效应。再次,完善相关配套制度。为应对山区气候多变开发农业气象因子保险,开发特色种植和养殖业保险,将传统茶产业运营体系嫁接到生态农业其他品类,打通梗阻贯通产加销,构建农产品市场大循环;深入推进党建引领信用村建设完善乡村信用体系,以信用贷款方式为经营主体注入金融活水,赋能生态农业发展。
(六)“社会-全方位共建”:生态理念根植的深厚基础
社会是生态环境的保护者,生态经营的监督者,生态产品的消费者,生态理念的践行者,广泛的社会监督有效弥补了行政监管的条线式结构的局限,提升了全社会的共同理性和生态发展理念,为生态农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生态经营理念开始融入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社会公众开始感受到生态农业带来的红利,积极开发生态农产品、药食同源产品和生态康养等新业态。
皖南生态环境具备发展生态农业的先天优势,现实中的名茶之都、泉水养殖、道地药材等生态产业推动形成了新的增长极,生态农产品价值溢出效应逐渐凸显,社会公众已经具备生态农业、精致农业的共识。从市场需求来看,社会公众的信息和舆论传递作为生态农产品的消费导向,形成了企业发展生态农业、经营绿色农产品的外在监督和内生驱动,促进涉业主体聚焦生态农业技术进行研究创新。从资源保护视角看,村集体和农民是农业资源的所有者,资源开发利用的直接受益者,具备生态资源保护的主观意识和行为自觉,现代信息技术增强了乡村社会参与资源保护的深入性和即时性。从监督管理视角看,户籍制改革引发了乡村新一轮要素流动,农业资源愈发成为乡村治理和利益联结的纽带,对农业资源的保护开发和效益共享逐渐成为农民关注的核心利益问题,资源持有者与承包经营者之间的协商合作,实质上发挥了乡村社会对生态资源开发利用的监督作用。发展生态农业生产绿色农产品,共同维护人民生命健康安全,已成为城乡社会的共同理念。
四、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理论框架
要构建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需将以上6个主范畴与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这个核心范畴建立联系,从中挖掘出一条故事线。先从主范畴包涵概念的频次看,资源的总频次最高,政府与企业次之,直观地说明了生态资源是皖南山区发展生态农业的突出优势,政府为此建立了较为完善的制度体系和服务体系,企业经营生态农业的氛围初步形成,因此驱动机制重点围绕生态资源转化为生态产品的过程驱动。再从主范畴之间的联系看,政府是管理层面,与其他主范畴是统领性的调节关系,对生态农业具有规划、管理、服务等作用。资源、平台、企业和产品之间是顺承性的中介关系,构成了山区生态农业的过程驱动体系,社会是基础层面,对畅通生态农业过程驱动具有监督推动作用。
因此,构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的理论框架,要以生态农业的产业运营体系为重点,将产业运营与管理监督相结合(见图3):横向以产业运营体系为主线的“资源要素驱动→平台整合驱动→企业主体驱动→产品需求驱动”的过程驱动体系。纵向以“政府→产业运营体系→社会”构建驱动生态农业发展的环境支持体系,由此形成横向经营体系与纵向监管体系相互交织的有机体,从而形成了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
五、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的优化策略
在皖南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模型初步建立、效能初步显现的基础上,还要以制度细化、实施协同、效能发挥为重点,并以理念嵌入、平台嵌入、价值嵌入和社会功能嵌入为主要路径,进一步完善驱动机制及相应的环境支持体系,形成系统交织、相互促进的效果。
(一)以生态理念推动传统农业绿色转型
皖南山区生态农业要进一步提升发展理念、思维方式,推动生态技术创新应用。思想理念要“从破到立”转变,在工业化手段和局部性、短期性利益驱使下,以破坏生态环境换取短期利益的不可持续问题凸显,这是马克思主义物质变换及断裂理论的现实验证,也是恩格斯关于大自然报复观点的鲜活例证,要转变观念发展生态农业,避免重蹈“先污染后治理”“边污染边治理”的覆辙,树牢生态理念践行习近平“两山论”。思维方式要实现“从线性思维到系统思维”的转变,生态农业仍存在经济发展与生态治理不相兼容的单向度思维方式,要践行“保护生态环境就是保护生产力,改善生态环境就是改善生产力”,皖南地区生态农业的政策部署、产业布局,发展与保护相协同的制度体系还需进一步完善,对“两山论”的探索任重而道远。实践创新要实现“从自主探索到科学理论指导”的转变。生态农业不是对现代科技讳莫如深的原始农业,而是基于传统农业智慧,利用现代生态学原理和技术提升的一类环境友好型农业模式。小农户对生态农业即原始农业的潜意识、大农企偏重于对生态产品的宣传包装,均普遍忽视了与生态农业科技的精准对接和深度运用。因此,山区生态农业发展要以新理念、新思维、新技术全面推进传统农业绿色转型。
(二)以平臺桥联维系资源要素高效运转
自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施以来,以消费为导向的平台趋向饱和,而以产业为导向的平台正蓬勃兴起。“资源运营平台”揪准了山区农业资源“碎片化”、运营“中梗阻”问题,实现涉业主体与生态资源智能匹配,但在推动生态资源高质量循环利用方面还有空间。首先,要进一步完善资源要素畅通机制,当前平台基本实现了“地籍”与企业“户籍”的匹配,但基于山区特殊的局部异质性,还要“抓住耕地和种子两个要害”实现“地籍”与“种质”相匹配,并结合安徽合肥“种业之都”建设,进行植物、动物、微生物(菌类)等种子资源研究与在地转化。要以数据共享增强便捷化政务服务,提高生态资源辨识度和运营规范性,全景呈现资源要素的来龙去脉、现实样态、政策规制,实现资源流转“一网通管、一网通办、一网可溯”,推动生态农业高质量发展。其次,要完善生态资源数据库,不断增强生态资源“网上画像”的精准性、即时性。当前资源数据多为四至边界、资源权属、经营状况等物理信息,对土壤、水体等生态资源的化学性状、生物性状数据采集不足,未来三年将实施全国第三次土壤普查,需进行“土壤三谱”更新生态资源数据库,完善山区生态资源农业适宜性评估机制,提升“地籍”与“种质”的匹配度。再次,要拓展平台功能,让政务管理中心化与社会监督去中心化相互协调补充,拓展运营平台功能影响力,逐渐成为生态农业政策监管、产业运营、社会监督的交汇地,为生态资源规划、治理和开发提供更全面的数据支撑。
(三)以价值共创牵引多元主体同向发力
价值共创是不同主体基于各自角色和发展环境,为共同的目标共享资源创造价值的过程。由于相关主体的不同以及山区生态农业的异质性,需要结合各自的发展动机、参与方式和获益方式,完善价值共创机制。首先,要建立价值共识基础。以皖南资源和日益凸显的生态效益凝聚价值共识,实施生态品牌战略,有效引领各主体摒弃局部性的短期思维,以生态产品市场影响力破解当前片面追求低成本、求量不求质的内卷式、同质化竞争,并加以数字技术完善溯源体系,健全与资源保护和生态产品溢价相关联的奖惩机制,让生态产品价有所值,让全社会形成对生态农业的价值共识。其次,要完善价值共生机制。完善的价值共生机制深度影响各主体在不同场景下对生态保护和经济效益的权衡与决策,重点要依托平台整合效应实现生态农业规划、监管、运营的全面融合,打破企业间孤立、单线条的竞争方式,完善产业上下游融合、跨产业融合的价值共生机制。再次,要推动价值共享发展。将生态农业纳入“新安江模式”生态补偿机制,以区域合作、人才交流、产业嫁接等方式实现生态价值共享,并积极推动生态农业价值显性化探索,构建生态价值与经济价值、社会价值相贯通的共享机制,逐步替代资金补贴的一次性福利和行政规制的强制性措施,以价值共享推动机制再造,牵引不同主体共同创造生态农业价值。
(四)以全域联动形塑生态农业发展格局
皖南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关联政府、涉业主体、社会公众,形成纵横交织的有机体,有利于信息、资源畅通,消除政府决策、公众认知的易获性偏见,但还需进一步完善和运用好驱动机制,形成政策推动、创新驱动、社会互动三位一体的全域联动格局。首先,在政策推动方面,因时就势将政治势能转化为政策动力。应抓住“美丽中国建设的重要时期”,以“更高站位、更宽视野、更大力度”推进生态农业发展,强化四个“重大转变”要求,正确处理五个“重大关系”,推动山区生态农业的政策制定和制度落实。其次,在创新驱动方面,完善机制激发生态农业的创新活力。皖南山区生态农业都以小精特企业为主,这是生态农业创新发展的动力源泉。但是,由于政策制定的供需不对等、保护与发展不协同造成制度悬置,或由于政策运行的横向叠加、纵向加码造成制度僵化,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企业创新力,需要在严守生态底线基础上增强制度兼容性和操作性,并在创新驱动下,支持大企业、科研机构、服务机构等通过市场方式深耕合作,深入挖掘创新成果对生态资源的利用效果。再次,在社会互动方面,根植生态理念增强全社会协同力。由于农业污染的隐匿性、多元化,需强化生态农业的宣传认知,运用数字技术推进线下线上立体治理,丰富智能化、区块链运用场景,依靠全社会深度互动,共同推进溯源、存证、互信为基础的生态农业体系。
六、结论与讨论
新时代践行“两山论”涌现出许多新模式新成效,而皖南山区生态农业发展模式就是其中之一,形成了坚持理论遵循、完善体制机制、推动实践创新的系统性新方案。一是坚持马克思“物质变换及断裂理论”同习近平“两山论”相结合的理论遵循。以此指导自然资源综合利用和循环经济的理论研究、政策部署与实践探索,这是皖南山区生态价值转化的根本遵循。二是完善全链条经营体系与全方位监管体系相结合的机制创新。在践行“两山论”的探索中完善机制,构建经营体系与监管体系交互联动的有机体,这是皖南山区发展生态农业的重要保障。三是推动多主体共创生态价值与全社会践行生态理念相结合的实践创新。以众多涉业主体为依靠,以深厚社会基础为土壤,不断根植生态理念强化实践创新,这是皖南山区生态农业创新发展的力量源泉。
皖南山区具有深厚的生态农业基础,是生态农业发展的重要实践场域。笔者研究皖南山区生态农业驱动机制并提出优化路径,研究对象具有典型性,研究结果总结的生态农业驱动机制、优化路径具有普遍性,以期为我国绿色农业示范区建设提供系统性实践方案。山区生态农业发展是重要的时代性课题,尚需进一步集聚研究力量推动实践探索,形成更具创新性和普遍性的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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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re Elements, Mechanism and Implementation Path of Ecological Agriculture in Mountainous Areas
——Research on Grounded Theory Based on Southern Anhui
Fang Kaifeng
Abstract:Ecological agriculture is the necessary path for modern agriculture,and mountainous areas are important practical fields for ecological agriculture.Based on the in-depth investigation of three cities in southern Anhui,this paper uses the grounded theory to carry out three-level coding and model construction, and tries to provide a systematic practical schem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ecological agriculture in mountainous areas of China.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ecological agriculture in the mountainous areas of southern Anhui can be summarized into six main categories:“resource based foundation”,“platform embedded mechanism”,“enterprise ecological management”,“product standardized certification”,“government institutionalized system”,and “society all-round co construction”.From this,an organic body intertwined with a horizontal management system and a vertical regulatory system is formed. Furthermore,it proposes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such as promoting the green transformation of traditional agriculture with ecological concepts,maintaining efficient operation of resource elements through platform bridging,driving diverse entities to move forward with value co creation,and shaping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of ecological agriculture through global linkage.
Key words:ecological agriculture;driving mechanism;grounded theory
(責任编辑:马海龙)
收稿日期:2023-10-17
作者简介:方凯丰,中共黄山市委党校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乡村振兴。
基金项目:安徽省党校(行政学院)系统重点课题“基于扎根理论的皖南山区生态农业核心要素、作用机理与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QS2023106。
①黄山市农业产业发展规划将“茶鱼花草”作为重点特色产业,即:茶叶、臭鳜鱼、菊花、中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