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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教养方式类型与青少年网络成瘾的关系:认知情绪调节策略的中介作用 *

2024-01-31占萍萍古静静王金良

心理与行为研究 2023年6期
关键词:教养消极适应性

占萍萍 古静静 王金良

(西南大学心理学部,心理健康教育研究中心,重 庆 400715)

1 引言

网络成瘾(internet addiction,IA)是指在没有使用成瘾物质的条件下,个体对网络使用产生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行为,并且会给个体带来不良后果(中国健康教育中心,2018; Young,1998)。网络成瘾与青少年的睡眠、情绪、学业问题及其他身心健康问题密切相关(Derevensky et al.,2019; Kokka et al.,2021)。因此,有必要探索青少年网络成瘾的相关因素及其作用机制。以往研究表明,个体特征(人格、认知和情绪)(Kökönyei et al.,2019; Li et al.,2016; Yildiz,2017)和环境特征(学校、家庭和同伴)(Jia et al.,2018; Lukavská et al.,2022; Miao et al.,2018)都是网络成瘾的影响因素。本研究重点考察家庭环境(父母教养方式)与青少年网络成瘾的关系,检验个体特征(认知情绪调节策略)的中介作用,为科学预防和有效控制网络成瘾提供新的视角。

父母教养方式是指日常生活中父母在教育孩子时所表现出的情绪情感和方式的集合,对孩子的发展具有深刻、稳定的影响(Darling & Steinberg,1993)。严厉的父母教养方式对青少年网络成瘾具有显著的正向预测作用(Lo et al.,2021),并且父母拒绝的发展轨迹与孩子网络游戏成瘾的发展轨迹也存在紧密的关联(Zhu & Chen,2021);反之,一项元分析的结果表明,父母温暖与网络成瘾呈显著负相关(Lukavská et al.,2022),研究者也对多个国家的儿童样本进行了追踪研究,结果发现父母温暖对孩子一年后的网络成瘾具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Sebre et al.,2023)。此外,网络成瘾的“失补偿”假说(高文斌,陈祉妍,2006)认为,青少年在心理发育过程受阻时会形成不同的补偿表现,这些表现对应着不同的上网行为。建设性补偿引导个体恢复常态,形成正常上网行为;而病理性补偿引起失补偿,导致发展偏差或中断,从而出现网络成瘾行为。由此推测,父母消极教养方式与网络成瘾呈显著正相关,父母积极教养方式与网络成瘾呈显著负相关。

然而,以往研究多从变量中心的角度分析父母教养方式,忽略了个体间的异质性,难以完整、全面地体现青少年实际接受到的教养方式(Zhang et al.,2017)。而以个体为中心的潜剖面分析法能够很好地识别个体间的异质性,例如,有研究采用潜剖面分析的方法,将父母教养方式分成积极型、混合型和消极型三种潜在类型(吴鹏 等,2016; Ren & Zhu,2022)。此外,父亲权威型教养方式能够负向预测青少年的外化问题(Ruiz-Hernández et al.,2019),母亲支持能够正向预测青少年的情绪调节发展(van Lissa et al.,2019)。这意味着,父亲和母亲对孩子在行为和情绪方面的影响是有差异的,因此,有必要分别探讨父母的教养方式类型与个体发展的关系。综上,本研究将从个体中心的视角单独探讨父亲、母亲教养方式类型与青少年网络成瘾之间的关系及内在的具体机制。结合以往研究提出假设1:父亲和母亲存在三种教养方式类型并且不同的教养类型对网络成瘾的作用存在差异。

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是指个体在管理、修正情绪时所使用的策略(Gross,2002),体现了个体为实现目标,对情绪反应的发生、体验与表达进行监控、评估和修正的内在和外在过程(Garnefski &Kraaij,2007),分为适应性策略(接受、积极关注、关注计划、理性分析和积极重评)和非适应性策略(自我责备、沉思、责备他人和灾难化)。情绪调节的三元模型(Morris et al.,2007)指出,家庭情绪氛围(如父母教养方式、亲子依恋等)是影响青少年情绪调节发展的关键路径之一。父母支持有利于培养孩子的自我调节行为,促进情绪调节能力的发展,使孩子获得更多的情绪调节策略并使用更合适的策略;而非适应性的父母教养方式可能由于缺少积极情感和支持,严厉的纪律和消极控制等(Shipman & Zeman,2001),使青少年对消极情绪和情绪线索的理解不足,影响他们的情绪调节能力。研究发现,以温暖、敏感和灵活为特征的积极教养方式有利于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的形成(Contreras et al.,2000),而长期处于消极家庭环境的青少年会出现情绪调节困难,在经历负性生活事件时更倾向于使用非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Guo et al.,2023; Wu et al.,2022)。

网络成瘾的认知-行为理论认为,网络成瘾是近端因素和远端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远端因素通过近端因素起作用;远端因素包括心理病原(psychopathology)和情境线索(situational cues),近端因素是指非适应性认知(maladaptive cognition),二者共同构成了网络成瘾发生的充分条件(Davis,2001)。当个体采用非适应性认知进行情绪调节时,所产生的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可能会对网络成瘾造成影响。尤其在压力情境下(如父母拒绝、儿童期虐待),个体更倾向于采用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进而增加网络成瘾的风险(Guo et al.,2023;Yildiz,2017)。根据网络成瘾的认知-行为理论,父母教养类型(情境线索)将通过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近端因素) 对青少年网络成瘾起作用。因此,本研究推测适应性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可能在父母教养方式类型和网络成瘾间起中介作用。

综上,本研究将同时纳入适应性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构建一个并行中介模型并提出假设2a: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不同的父母教养类型与青少年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假设2b: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不同的父母教养类型与青少年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采用方便抽样法,选取重庆市三所学校的中学生为被试,在征得学校和学生本人同意后,以班级为单位进行施测,被试以自愿的方式参加,未获得任何金钱报酬。本次回收问卷4147 份,删除不可信问卷后得到有效问卷4091 份,回收有效率为98.65%。其中,男生2002 人(48.94%),女生2089 人(51.06%),平均年龄13.64±1.59 岁。

2.2 研究工具

2.2.1 父母教养方式问卷

采用Arrindell 等人(1999) 编制,蒋奖等人(2010) 修订的简式父母教养方式问卷(S-EMBUC)。量表分为父亲分量表和母亲分量表,均包含父母拒绝、情感温暖和过度保护三个维度,每个分量表21 道题,采用李克特4 点计分,1 表示“从不”,4 表示“总是”。本研究中,父亲拒绝、情感温暖、过度保护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2、0.88、0.70;母亲拒绝、情感温暖、过度保护的Cronbach’s α 系数分别为:0.82、0.88、0.72。

2.2.2 认知情绪调节策略问卷

采用Garnefski 和Kraaij(2006)编制,董光恒等人(2008) 修订的认知情绪调节简版问卷(CERQShort)进行评估,用以测量情绪调节的认知成分,研究个体在经历消极的生活事件后的认知调节过程。该问卷共18 道题,包含9 个维度,每个维度2 道题,采用李克特5 点计分,1 表示“从不”,5 表示“总是”。这9 个维度可以分为适应性(接受、积极关注、关注计划、理性分析和积极重评)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自我责备、沉思、责备他人和灾难化)(Garnefski et al.,2001)。在本研究中,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4,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79。

2.2.3 网络成瘾问卷

采用Young(1998)修订的网络成瘾量表,量表共8 道题,采用李克特5 点计分,1 表示“完全不符合”,5 表示“完全符合”,计算8 个题目的平均得分,分数越高表明网络成瘾倾向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0.87。

2.3 数据处理

本研究采用SPSS26.0 进行数据录入和整理,采用Mplus8.0 分别对父亲和母亲的教养方式进行潜在剖面分析(latent profile analysis,LPA),最后采用SPSS26.0 PROCESS 程序检验适应性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母教养方式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的并行中介作用。

3 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 单因子检验法将所有变量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周浩,龙立荣,2004),结果得到17 个特征根大于1 的因子,其中第一个因子解释变异量为17.02%,低于40%的临界值,表明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3.2 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系数见表1。根据相关分析结果可知,父(母)亲拒绝、父(母)亲过度保护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与网络成瘾呈显著正相关;父(母)亲温暖、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与网络成瘾呈显著负相关。此外,父(母)亲拒绝与非适应性策略呈显著正相关,与适应性策略呈显著负相关,父(母)亲过度保护与适应性、非适应性策略呈显著正相关;父(母)亲温暖与非适应性策略呈显著负相关,与适应性策略呈显著正相关。

表1 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结果

3.3 父母教养方式的潜在剖面分析

以父母教养方式的三个维度为指标进行潜在剖面分析,设定模型分类数依次从1 增加到5,观察模型适配指标变化。参照已有研究的建议(Hipp &Bauer,2006; Nylund et al.,2007; Preston et al.,2022),本研究选取如下指标确定剖面的数量:(1)相对拟合指数包括AIC(Akaike information criteria)、BIC(Bayesian information criteria)和aBIC(adjusted BIC),用来反映模型拟合情况,AIC、BIC 和 aBIC的数值越低,表明模型拟合得越好;(2)熵(Entropy)值反映分类的可信度,熵值至少需要达到0.80,Entropy≥0.80 表明分类准确率超过90%;(3)Lo-Mendell-Rubin test(LMRT)和Bootstraped likelihood ratio test(BLRT)用于比较相邻个数类别模型之间的差异,若LMRT 和BLRT 的检验结果显著则表明k个类别模型比k-1 个类别模型更好,且BLRT 检验的表现优于LMR-LRT 检验;(4)每个亚群组的比例不低于5%。虽然上述的指标是确定类别个数的主要依据,但还需注意类别的解释和意义(Mun et al.,2008)。

表2 为父母教养方式不同分类的模型拟合指标。从表2 可知,随着类别数目的增加,AIC、BIC 和aBIC 越低,各模型熵值均在0.80 以上,表示所有模型的精确性良好。BLRT 值、LMR 值均显著。由于在父母教养方式4 分类和5 分类模型中,均有一种潜在类别小于5%,再根据各个类型的分布情况发现存在意义相似的类别,故舍弃4 分类及5 分类模型。虽然在父亲的3 分类模型中,也存在一种潜在类别小于5%,占比为4.1%,但从潜在剖面分析图上看,该类别与其他两类在三个维度上的均值分布有明显差异,具体表现为父亲拒绝和过度保护得分最高,父亲温暖得分最低,体现了实际生活中高拒绝、高控制和低温暖的消极教养类型,因此保留该类别。另外,父母3 分类模型的LMRT 和BLRT 检验结果显著,表明3 分类模型比2 分类更好。综合考虑模型适配指标和实际类型的可解释性,本研究认为父亲和母亲的三类别模型为最佳模型。见图1、图2。

图1 父亲教养方式潜在亚类别的估计条件均值

图2 母亲教养方式潜在亚类别的估计条件均值

表2 潜在剖面分析拟合信息汇总

3.4 中介作用检验

采用SPSS 软件的PROCESS 程序中的Model 4 分析中介效应,将性别和年龄作为协变量,父母教养类型为分类自变量,因此需要采用虚拟编码并将混合型教养类型作为参照组,网络成瘾为因变量,适应性/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为中介变量。多重中介模型的检验结果如表3 所示,各路径的分析结果如图3、图4 和表3 所示。

图3 父亲教养类型对青少年网络成瘾的中介模型

图4 母亲教养类型对青少年网络成瘾的中介模型

表3 各路径的标准化效应值与95%置信区间

在父亲教养类型方面(见图3),相比于父亲混合型教养类型,父亲积极型显著正向预测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β=0.16,p<0.001),显著负向预测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和网络成瘾(β=-0.45,p<0.001; β=-0.20,p<0.001)。父亲消极型显著正向预测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β=0.24,p<0.01),而消极型在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和网络成瘾上的得分与父亲混合型无显著差异(β=0.13,p>0.05; β=0.06,p>0.05)。同时,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显著负向预测网络成瘾(β=-0.12,p<0.001),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成瘾(β=0.38,p<0.001)。

随后,采用偏差校正Bootstrap 法验证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见表3。控制青少年的性别和年龄后,适应性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亲积极型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并行中介作用。然而,只有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亲消极型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类似地,在母亲教养类型方面(见图4),相比于母亲混合型教养类型,母亲积极型显著正向预测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β=0.16,p<0.001),显著负向预测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和网络成瘾(β=-0.46,p<0.001; β=-0.31,p<0.001)。母亲消极型显著正向预测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β=0.42,p<0.001),而对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和网络成瘾均无显著预测作用(β=0.09,p>0.05; β=-0.01,p>0.05)。同时,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显著负向预测网络成瘾(β=-0.12,p<0.001),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显著正向预测网络成瘾(β=0.37,p<0.001)。采用偏差校正Bootstrap 法检验中介效应的显著性,结果见表3。适应性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母亲积极型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并行中介作用。然而,只有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母亲消极型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4 讨论

4.1 父母教养方式的剖面结果

本研究根据教养维度上的高低分布特征发现父亲和母亲的教养方式都可以分为三种潜在剖面类型,将其命名为积极型、混合型及消极型,与以往研究所得出的剖面类型一致(吴鹏 等,2016;Ren & Zhu,2022),部分支持了假设1。其中,积极型在情感温暖上得分最高,在拒绝和过度保护维度上得分最低;混合型在三个维度上的得分均处于中等水平;消极型在情感温暖上得分最低,在拒绝和过度保护维度上得分最高。除了三种类型的维度特征,根据其分布比例可知,积极型占比最高(父亲:71.70%;母亲:69.30%),表明大部分父母能够给予孩子足够的温暖和关爱,较少施加惩罚和控制,这可能是由于随着青少年独立意识和自主意识的发展,家长也会逐渐适应孩子的成长变化并采取适当的教育措施;其次是混合型(父亲:24.20%;母亲:25.50%),这类父母既会关心孩子也会惩罚控制他们,这种不一致的教养方式可能会使孩子感到矛盾并形成一种不确定的压力;最后是消极型(父亲:4.10%;母亲:5.20%),这类父母对孩子的惩罚过于严厉并会限制他们的自主需求。虽然本研究分别考察了父亲、母亲教养类型的作用,但结果显示,父亲和母亲的教养类型对青少年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和网络成瘾的作用性质一致。这可能是由于在家庭系统中,父母之间的行为方式会相互影响并逐渐趋于一致,从而产生了同质的结果。

4.2 父母教养类型与青少年网络成瘾的关系

与混合型教养方式相比,父亲和母亲积极型均能负向预测青少年网络成瘾,这一发现与先前研究结果一致(Lukavská et al.,2022)。积极型教养的青少年感受到的父母温暖和支持,有助于青少年内化外部规则,建立自我控制(Li et al.,2019),进而控制自己合理使用网络并防止自身沉迷其中。但父母混合型与消极型的青少年在网络成瘾程度上无显著差异,表明混合型与消极型的教养方式类型可能都是非适应性的(Teuber et al.,2022)。混合型的教养方式传达出一种矛盾的、不明确的行为准则,这可能会增加青少年的压力从而影响心理发展。并且网络成瘾的“失补偿”假说认为(高文斌,陈祉妍,2006),当青少年的心理发展受阻时,采用病理性补偿会引发网络成瘾行为。因此,混合型与消极型的父母教养方式类型均为网络成瘾的风险因素(Miao et al.,2018)。然而,有研究发现了这两类青少年在网络使用时间上存在差异,相比父母混合型,父母消极型青少年的网络使用时间更长,尤其是与休闲相关的网络使用(Ren & Zhu,2022)。这可能提示,父母采取强制措施限制孩子使用网络,虽然能够减少上网时长,但不能消除孩子上网的冲动和想法。

4.3 认知情绪调节策略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发现,父母积极型与网络成瘾存在直接关联,并能通过促进青少年使用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减少非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间接作用于网络成瘾。这可能是因为在良好家庭情绪氛围的作用下,青少年能够更好地理解情绪(Larzelere et al.,2013),并采用适当的方式表达情感(Houltberg et al.,2016),从而促进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当面临逆境或压力时,青少年会采取更有效的应对措施,而不是在虚拟世界中释放压力,进而降低了网络成瘾的风险。与父母积极型类似,本研究发现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母消极型与网络成瘾之间的中介作用成立,支持了假设2b。这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根据网络成瘾的认知-行为理论的观点(Davis,2001),消极型教养方式作为远端因素中的情境线索,通过近端因素非适应性认知的作用,形成非适应情绪调节策略从而使青少年产生网络成瘾行为。第二,个体面对负性事件时的应对方式可分为认知应对策略和行为应对策略,并且认知先于行为(Garnefski et al.,2001)。因此,青少年受消极父母教养方式影响可能会形成非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对事情的解释变得消极,进而通过网络缓解压力。与父母积极型不同的是,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消极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的中介作用不成立,与假设2a 不一致。这提示,父母混合型、消极型教养方式与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和网络成瘾的关系无显著差异,混合型教养方式与适应性策略和网络成瘾的关系也是消极的。此外,中介模型的后半路径显著,证实了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是青少年网络成瘾的保护性因素(Kökönyei et al.,2019)。

4.4 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考虑到个体间存在的差异,采用以个体为中心的方法对父母教养方式进行分类,加深了对父母教养行为的认识,同时考察了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母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的中介作用。但仍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研究数据仅来源于青少年自我报告。后续研究可以加入父母报告,将青少年与家长的报告结果进行对比和分析,使研究更加全面。第二,本研究采用方便取样,不利于将结论推广到其他地区的青少年群体中。未来研究可扩大取样范围进一步验证本研究的结论。第三,本研究属于横断研究,不利于探讨父母教养类型是否会随时间变化及其对青少年发展可能产生的影响。未来研究可采用纵向数据,分析父母教养类型的转变对认知情绪调节策略与网络成瘾的影响。

5 结论

(1)父亲和母亲均存在三种潜在教养类型,即积极型、混合型和消极型。(2)与父母混合型教养类型相比,父母积极型教养类型显著负向预测网络成瘾。(3) 以父母混合型教养类型作为参照组,适应性和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母积极型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非适应性认知情绪调节策略在父母消极型教养类型与网络成瘾之间存在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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