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简关系“一对多”例的字源分析
2024-01-23张乐
摘 要:简化字与繁体字的对应关系存在着“一对多”现象,即一个规范字对应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作为识字教学的基础和关键,《识字、写字教学基本字表》存在着25例这类现象,按照字义关系可以大致分为三种类型: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两个繁体字或传承字中,只有一个在现代汉字中常用,另一字已基本不用;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两个繁体字或传承字中,一个比较偏僻,其字义可包含在另一个字中;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皆常用,彼此字义完全不同,或仅某一项字义相同。对每一类中的“一对多”字,从字源的角度进行梳理、辨析。以期进一步完善识字教学内容,保障文字使用的规范性。
关键词:《识字、写字教学基本字表》;繁体字;简体字;字源;识字教学
1956年1月,国务院全体会议第二十三次会议通过了《关于公布〈汉字简化方案〉的决议》,自此以来,简化字作为规范字,在中国大陆已推行60余年,它对科学文化的普及和全民素养的提高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需要指出的是,大力普及简化字并不意味着抛弃繁体字。2000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第十七条指出:“本章有关规定中,有下列情形的,可以保留或使用繁体字、异体字:(一)文物古迹;(二)姓氏中的异体字;(三)书法、篆刻等艺术作品;(四)题词和招牌的手书字;(五)出版、教学、研究中需要使用的;(六)经国务院有关部门批准的特殊情况。”该规定进一步明确了繁体字的法定地位和适用场合。值得注意的是,简化字与繁体字的关系并不都是一一对应的,存在着少部分“一对多”的现象,即一个规范字对应了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这类复杂字际关系的正确处理需要专门的学习。高玉指出:“梳理中国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的教育我们可以看到,虽然繁体字广泛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但繁体字的教育却基本是缺失的。”[1](P166)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版)》中的《识字、写字教学基本字表》[2],共收300个汉字,这些汉字均具有构形简单、重现率高、组字构词能力强等特点,是识字教育的基础和关键。其中,该字表存在着繁简关系“一对多”现象共25例。本文立足于现代汉字,按照字义关系,将其大致分为三类,再逐一从字源的角度进行梳理和辨析,以期进一步完善识字教学内容,保障汉字使用的规范性。
一、替代关系
这里的“替代关系”主要是指,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两个繁体字或传承字中,只有一个在现代汉字中常用,另一个字已基本不用而被规范字所替代。
1.儿(儿、兒)
规范字“儿”,实际对应了两个不同的字,分别是括号中的“儿”和“兒”,下文列举字例皆如此。
“儿”字,本读rén。《说文解字·儿部》(以下简称《说文》):“儿,仁人也。古文奇字人也。象形。”[3](P174)
在古文字中,“人”一般作侧面人形“”[4](P473);汉字隶变后,当它处于字形结构下部时,则屈曲作“儿”形,如“先”“皃”“兄”等字所从。可见,“儿”只是“人”字的一种特殊写法,不能单独成字。
“兒”字,商代甲骨文作“”[4](P508),以小儿头囟未合之形表示儿童之义。“兒”字下部所从正是“儿”,故《说文》将其归为儿部。简化字作“儿”。“兒”作姓氏时读ní,不简化。
由于表示人的“儿”字不独立使用,因此,“儿”形现主要是用作“兒”的简化字。
2.机(机、機)
“机”字的本义是一种树木名,从木、几声。
《说文·木部》:“機,主发谓之機。从木幾声。”[3](P118)
主管发动的部分称为“機”,后又泛指其他制动装置,也指具有这种装置的机械,可进一步引申指事物变化的关键,如“时机”等。同音简化作“机”。
由于机树之“机”罕用,后由“桤”(qī)字表示。因此,“机”形现主要是用作“機”的简化字。
3.虫(虫、蟲)
“蟲”字,音chóng。《说文·蟲部》:“蟲,有足谓之蟲,无足谓之豸。从三虫。凡蟲之属皆从蟲。”[3](P285)可见,“蟲”是会意字,本义是有足动物的总称。简化字作“虫”。
“虫”字,音huǐ。《说文·虫部》:“虫,一名蝮,博三寸,首大如擘指。象其卧形。”[3](P279)可见,“虫”是象形字,本义是一种毒蛇的名称。其甲骨文形体作
“”[4](P749),的确像蝮蛇之形,头呈倒三角;“蛇(它)”的甲骨文通常作“”[4](P754),与之相比,“虫”的字形要更为纤细。之后,此义由战国时出现的“虺”字所承担。至少从秦汉时起,“虫”又用以表示“蟲”,如《云梦睡虎地秦简》中的“百虫弗居”。动物类字也多从“虫”表意。
由于表毒蛇义的“虫”已作“虺”字,因此,“虫”形现主要是用作“蟲”的简化字。
4.吃(吃、喫)
《说文·口部》:“吃,言蹇难也。从口气声。”[3](P27)它是形声字,本义为口吃。由说话结巴、不流利又可引申表行动迟缓、艰难。
“喫”字则出现较晚,大概是六朝以后的俗体字。《说文(新附)·口部》:“喫,食也。从口契声。”[3](P29)简化作“吃”。
“吃”与“喫”本為意义截然不同的二字,只是因语音相同而用笔画简单的口吃之“吃”替代了喫饭之“喫”。由于这种替代已深入人心,吞咽食物已成为“吃”的一个主要义项。现多将“喫”视为“吃”的异体。
5.医(医、醫)
“医”字读yì。《说文·匸部》:“医,盛弓弩矢器也。从匸从矢。”[3](P268)可见,它是从匸(藏物器)、从矢的会意字,表示储藏箭矢之类物品的器具。
“醫”字读yī。《说文·酉部》:“醫,治病工也。”[3](P314)其本义是治病的人,后引申出医术、医治等相关意义。简化作“医”。
由于表器具义的“医”字秦汉以后罕用,因此,“医”形现主要是用作“醫”的简化字。
6.听(听、聽)
“听”字读yǐn。《说文·口部》:“听,笑貌。从口斤声。”[3](P26)本义为笑的样子。
“聽”字读tīng。《说文·耳部》:“聽,聆也。从耳、?,壬声。”[3](P250)甲骨文、金文多作“”形[4](P677),从耳、口,表示以耳听人口之意。秦文字中,省口而加声符壬、部件?为形声字。后简化为“听”。
由于表笑貌的“听”字已罕用,“听”形现主要是用作“聽”的简化字。
7.体(體、笨)
“體”字读tǐ。《说文·骨部》:“體,总十二属也。从骨豊声。”[3](P81)它的本义是人的身体部位的总称。字形始见于战国,或从骨、或从身、或从肉表意,但皆从豊表音。简化字作“体”,从人、本会意。
“体”字读bèn,是“笨”的俗字,表愚笨义,从人、本声。
由于作“笨”字俗体的“体”极其罕用,因此,“体”形现主要是用作“體”的简化字。
二、包含关系
这里的“包含关系”主要是指,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两个繁体字或传承字中的一个较偏僻,其字义可包含在另一个字中。
1.才(才、纔)
“才”字,商代甲骨文作“”“”“”等形[4](P373)。《说文·才部》:“才,艸木之初也。”[3](P122)许慎认为,“才”是像草木自地面破土而出的样子。这一释义并不准确。陈剑指出,“才”当是“弋”的分化字,为“杙”之初文[5](P141)。“才”字主要表示由其本义引申出的材质、才能、有才能的人等义,此外,就是与“纔”字相通,作副词用。
《说文·糸部》:“纔,帛雀头色。一曰:微黑色,如绀。纔,浅也。读若谗。从糸毚声。”[3](P275)可见,“纔”的本义是丝织品的颜色。本读shān,后作“緅”,无简化字。“纔”字又读cái,假借作副词,表刚刚、仅、只有等义,简化字作“才”。
由此而知,“纔”与“才”都可作副词,意思是“刚刚、仅、只有”。相对而言,“才(纔)”的义项单一,可以包含于“才”字中;当表才学、才子等义时,则是“才”而非“才(纔)”。
2.千(千、韆)
“韆”字仅见于“鞦韆”这一双声连绵词中,每个字只表音不表义,合在一起才能表示一个完整的意义。由于“鞦”与“秋”、“韆”与“千”读音相同,因此,“鞦韆”亦可作“秋千”。需要指出的是,“韆”字则不能表示“千”字的其他意义,如作数词、表示多等。
3.冬(冬、鼕)
“鼕”字从鼓、冬声,是一个表示鼓声以及类似声音的拟声词。由于它与“冬”同音,因此,可借冬天之“冬”表示,简化字作“冬”。“冬(鼕)”字的义项单一,可以包含于“冬”字中,但不能表示“冬”字的其他义项,如冬季、冬月等。
4.出(出、齣)
“齣”字出现较晚,是指戏曲中的一个独立的段落或剧目,同杂剧中的“折”意义相近。由于它与“出”同音,因此,当时就有借用本义为出入的“出”来表示“齣”的情况。“齣”字的义项单一,可以包含在“出”字中,一齣戏可作一出戏,但出入平安不能作齣入平安。
5.当(當、噹)
《说文·田部》:“當,田相值也。从田尚声。”[3](P292)
段玉裁注:“值者,持也。田与田相持也。引申之,凡相持相抵皆曰当。”[6](P697)简化字作“当”,取自于“當”的草书楷化写法。
“噹”字是拟声词,形容玉、石、金属等器物撞击的声音。从口、當声,与“當”音同,故可通。由于“當”字可承担“噹”的全部功能,因此,可以将“噹”并入“當”字中。简化字作“当”,不作“”。
6.回(回、迴)
“回”与“亘”初为一字,像渊水回转形。《说文·囗部》:“回,转也。从囗,中象回转形。”[3](P125)由旋转义进而表示掉转、转变、返还、答复、退回、避开等义,亦可表惑乱、奸邪等义。
“迴”字《说文》未收,它是在“回”的基础上增加表行走义的“辶”旁而成的后起字,强调字义的运动性。除了无“回”字的惑乱、奸邪义外,“迴”与“回”的其他义项相同,可以包含在“回”字中。简化作“回”。
7.向(向、嚮)
“向”字从宀、从口,本义当为人在屋中张口说话所产生的响声,是“响”字的初文。《说文·宀部》:“向,北出牖也。从宀从口。”[3](P147)这里所说的“朝北的窗户”,应是其假借用法。当“向”的造字本义由“响”字承担后,它就专表假借义,进而引申出方向、朝向、接近、偏爱等义,亦可作介词,表引进动作的方向、目标和对象。此外,又通“曏”,表从前等义。
“嚮”字《说文》未收,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鄉者今之向字,汉字多作鄉,今作向。”[6](P301)可见,该字是将“鄉”“向”两字叠床架屋而成。简化字作
“向”。“嚮”与“向”的意义大体相同,但无其偏爱义及介词用法。
8.合(合、閤)
“合”字,商代甲骨文作“”[4](P328),像两口上下相对形。本义为对答,引申有闭合、聚合、联合、符合、适合、全、应该等义。
“閤”字读hé,表示闭合、全等義时,简化作“合”,与“合”字的相关义项相同,可以包含于“合”字中。
“閤”字又读gé。《说文·門部》:“閤,门旁户也。从門合声。”[3](P248)本义是大门旁的小门,引申出卧室、官署、宫殿等义。此时通“閣”,表示阁楼、夹室等,类推简化作“阁”。
9.家(家、傢)
“傢”字一读jiā,仅用于“傢伙”一词中,表示物品、器具、牲畜或人,每个字单用无意义只能表音,又作“家伙”。“傢”与家族之“家”并非一字,只是因读音相同而通用。因此,“傢”不能表示“家”的其他义项,如家人不能作傢人。
“傢”字又读xiàng,为“像”字的异体,没有简化字。
三、平行或相交关系
这里的“平行关系”主要是指,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在现代汉语中皆常用,但彼此字义完全不同;“相交关系”主要是指,一个规范字所对应的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中,仅有某一项字义相同。
1.厂(厂、廠)
“厂”字,音hǎn,西周金文作“”[7](P1354)。《说文·厂部》:“厂,山石之厓岩,人可居。象形。凡厂之属皆从厂。”[3](P191)它是指由山石崖岸所构成的天然顶棚,人们可以居住在它下面。“厂”主要是作为构字成分,与“石”“广”等部首意义相类。
“廠”字,又作“厰”,是指没有顶或没有壁的房子,从广或从厂,敞声。后引申为牲口棚子、工廠等义,亦指明代设立的特务机构如东廠等。简化字作“厂”。
“厂”跟“厂(廠)”音、义皆不同,因此,不能把“厓”“原”“厚”等字所从的“厂”误认作“厂(廠)”。
2.几(几、幾)
《说文·几部》:“几,踞几也。象形。”[3](P301)它是指古人席地而坐时供倚靠的器具,其后也指用来搁置物件的小桌子。
“幾”字,西周金文作“”“”等形[7](P460),从丝、戈,从人或从大。《说文·部》:“幾,微也,殆也。从从戍。”[3](P78)依字形观之,像“以束丝悬人,戈加于丝,丝断在即,千钧一发之际”[8](P950)。“殆”当为其造字本义,“微”是其假借义。后又衍生出细微的迹象、事物发展的内部规律等义。亦可作副词,表示非常接近、差不多等。该字又读jǐ,作代词,询问数目的多少,表示疑问、感叹等。简化字作“几”。
“几”与“幾”的字义完全不同,由于“几”的义项较少,因此,在记忆和使用时,可以采用排除法相区别。
3.了(了、瞭)
《说文·了部》:“了,尥也。从子无臂。象形。凡了之属皆从了。”[3](P311)段玉裁注:“尥,行胫相交也。牛行脚相交为尥。”[6](P743)该字构形不明,且形、义不相合。主要义项有了解、完结、决定、聪明、明白等。
“瞭”字从目、尞声,本义为眼珠明亮,引申出明白等义,读liǎo,简化字作“了”。该字又读liào,表瞭望、远看等义,不简化。
“了(瞭)”字只有在表示明白义时与“了”字同,因此,不能用来表示“了”字的其他意义。
4.干(干、乾、幹)
“干”字,音gān,甲骨文字形作“”等[4](P128),像插有羽饰的盾牌;有时表盾面的方块形或线条化为一横,则作“”[4](P128)。它的本义为盾,又可表干犯、干求、干涉、岸/水畔等义,亦可作量词,相当于个、伙。
“乾”字,音gān,本义为干燥。《说文·乙部》:“乾,上出也。从乙,乙,物之达也;倝声。”[3](P310)《说文·倝部》:“倝,日始出,光倝倝也。”[3](P136)季旭升指出,“乾”字所从之“倝”,是日出时金光灿烂的样子,可兼表音、义;所从之“乙”,则可能是分化符号[9](P998)。引申可表不用水的、只具形式的、徒然等义,简化字作“干”。该字又读qián,表示乾卦等,不简化。
“幹”字,音gàn,本是“榦”的俗字。《说文·木部》:“榦,筑墙耑木也。从木倝声。”[3](P115)由筑墙时位于两端起固定作用的立木,又可引申出事物的主体部分、躯干等义。“幹”字是双声字,干、倝皆为声符,除具有“榦”字的意义外,它还可以表示才干、事情、干事、主管等义,义项要多于“榦”,现将“榦”列为“幹”的异体字,简化作“干”。
可见,现在的规范字“干”,实际包含了干戈的“干”,干燥的“干(乾)”,主干的“干(幹/榦)”以及能干的“干(幹)”等,意义各不相同。
5.广(广、廣)
“广”字,音yǎn,主要用作部首,不单用,形体如“”[7](P1349)字所从作“”,像房屋形。由于它与“宀”旁皆表房屋义,因此,两者往往换用。
“廣”字,音guǎng。《说文·广部》:“廣,殿之大屋也。从广黃声。”[3](P190)本义为有顶而无壁的大殿,引申为大、广泛、宽广、扩大等义。简化字作“广”。
“广”与“广(廣)”音、義皆不同。“广”虽不单用,但作为表意构件广泛存在于廣、库、床、庐、店、府等字中;如果将上述汉字所从的“广”误认作“广(廣)”,则难以解析字形理据。
6.云(云、雲)
“云”字,商代甲骨文作“”等[4](P659),本义为云朵,象形;又假借表示言、说等义。
“雲”字是在“云”的基础上增加“雨”旁而形成的,专门表示“云”的本义云朵。“雲”字出现后,“云”则主要表假借义,两字用各有当。现将“雲”简化作“云”,又复归如初。
宽泛而言,在表示云朵义时,“云”“雲”皆可;但当表示言、说等义时,则只能用“云”而不能用“雲”。
7.后(后、後)
《说文·后部》:“后,继体君也。象人之形。施令以告四方,故厂之。从一、口。发号者,君后也。”[3](P184)本义是指继承王位的君主,最早见于春秋时期,是“育(毓)”的后起字,构形之义不明。由君主义而引申为君王的配偶、诸侯王、官长等义。
“後”的甲骨文字形作“”“”等[4](P105),从“幺(束丝形)”“夂(倒止形)”,或增“彳”旁。《说文·彳部》:“後,迟也。从彳、幺、夊者,後也。”[3](P37)本义为迟后。学者或以为会意,表示足为丝线所系因而迟后。或以为形声,从夂、彳,幺声。由行走迟后义又可引申出空间在后的、时间在后的等义。简化字作“后”。
“后”与“後”字义不同,“后”可通“後”,可表“後”的全部意义;但“後”不能表示“后”,如后羿不能作後羿,王后不能作王後。
8.里(里、裏)
《说文·里部》:“里,居也。从田从土。凡里之属皆从里。”[3](P292)本义是指人所居住的地方,会恃田而食、恃土而居之意。又可表故乡、古代户籍管理的组织单位、长度单位等。
《说文·衣部》:“裏,衣内也。从衣里声。”[3](P168)“裏”或作“裡”,皆从衣、里声。本义是指衣服的内层,进而泛指其他在内或在中的。同音简化作“里”。
可见,“里”与“裏”是字义完全不同的两字,只是共用了一个规范字形而已。
9.面(面、麺)
“面”字,甲骨文作“”等形[4](P522),從首,以一曲笔指示面部范围。字义为头前部的整个脸,进而引申出当面、面具、面前、面向、相背等义。
“麺”字,本作“麪”。《说文·麦部》:“麪,麦末也。从麦丏声。”[3](P107)后从麦、面声,作“麺”。同音简化作“面”。
可见,“面(麺)”是指小麦粉及其相关制品,如面(麺)包、面(麺)条等,与本义为人脸的“面”字不同,两者只是共用了一个规范字形而已。
总体上看,汉字作为记录汉语的书写符号系统,简化始终是其形体发展的主要趋势。可以说,简化汉字渊源有自,现在使用的简化字很多都是沿用了过去各个历史时期产生的写法。繁体字有着漫长的使用历史,字形结构蕴含的信息相对较多,在我国的港澳台地区仍广泛使用。实际上,简化字与繁体字一脉相承,关系密切,都是中华文化的载体和华夏文明的标志。具体来说,简化字与繁体字的对应关系存在着“一对多”现象,即一个规范字对应多个繁体字或传承字。《识字、写字教学基本字表》就存在着25例这类现象,按照它们之间的字义关系,可以大致分为三种类型。其中,替代关系有7例,包含关系有9例,平行或相交关系有9例。从字源角度出发,厘清字与字之间的区别和联系,有助于我们正确处理繁体字和简体字之间的关系,深入理解字形的构造理据,系统把握字义、词义的发展演变,从而为正确规范使用我国的语言文字、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打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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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urce Analysis of One Standard Character Corresponds to Many Traditional Characters
——Take Basic Character List for Teaching Literacy and Writing as an Example
Zhang Le
(Department of Educational Science, Jiangsu Second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1200, China)
Abstract:There is a multiplicity phenomenon in the correspondence between simplified characters and traditional characters. That is one standard character corresponds to many traditional characters. The characters in Basic Characters Table of Literacy and Writing Teaching are the basis and key of literacy teaching, and there are 25 cases of such phenomenon, it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according to the meaning. Only one of the two traditional Chinese characters corresponding to a standardized character is commonly used in modern Chinese, while the other character is basically not used. Two traditional Chinese characters corresponding to a standardized character, one is less commonly used, and its meaning can be included in the other character. Multiple traditional Chinese characters corresponding to a standardized character are commonly used, with completely different meanings or only one meaning being the same. In order to further improve the content of literacy teaching and ensure the standardization of the use of characters, this paper combs and discriminates the “one-to-many” words in each categ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ord source.
Key words:Basic Characters Table of Literacy and Writing Teaching;traditional Chinese character;simplified character;source of word;literacy teaching
基金项目:江苏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小学语文课本中常见汉字的字源解说”(2019SJA0577);江苏第二师范学院教学改革研究课题“小学教育专业汉字文化课程的改革与实践”(JSSNUJXGG2021YB01)
作者简介:张乐,女,江苏第二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讲师,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