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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前辈箱子背后的故事

2024-01-09孟红

党史纵览 2023年12期
关键词:彭真皮箱木箱

孟红

追寻红色足迹,传承红色精神。在革命战争年代,每一件看似平常的日常用品都见证着一段红色历史。笔者以数位革命前辈随身的箱子为载体,记录其背后珍藏的革命故事,带领大家重温那段峥嵘岁月。

平凡小木箱:展示刘少奇“两个务必”的革命本色

在河北省西柏坡中共中央旧址刘少奇的办公室里,陈列着一只普普通通的白茬小木箱。它长84厘米、宽47厘米、高63厘米,上面有刘少奇亲笔书写的“奇字第三号”5个毛笔字。

延安时期的办公条件十分艰苦,刘少奇的许多重要文稿和书籍无处存放,为此,他特地请木匠制作了这个小木箱。从此,这个小木箱便成为他身边不可缺少的用品之一,陪伴着他走过了革命征程。

1947年3月,中共中央在陕北清涧县枣林沟召开会议。会议决定,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组成中央前委,继续留在陕北,指挥全国的解放战争;刘少奇、朱德、董必武等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以刘少奇为书记,渡过黄河到晋西北或其他适当的地点进行中央日常工作。

这次会议结束后,刘少奇便率领中央工作委员会向华北转移。在转战途中,这只小木箱既是他的文件箱,又是他的辦公桌,行军打仗累了还可以靠着它歇一歇。

同年5月初,刘少奇率领中央工委到达西柏坡,住进了一户普通的农家小院,小木箱被安放在他的办公室里。当时正值全国土地会议召开前夕,刘少奇在安顿好中央工委机关后,立即投入紧张的会议筹备工作。白天,他带病下乡调查研究;晚上,在微弱的油灯下彻夜不息地工作。

经过精心的准备,中国共产党全国土地会议于1947年7月17日至9月13日在西柏坡召开。会上通过的《中国土地法大纲》就是由刘少奇起草的,这份手稿就存放在这只木箱中。

1949年3月23日进驻北平后,刘少奇并没有丢弃这只箱子,相反,他对这只箱子更加珍爱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箱子里装的文稿渐渐也多了起来。

1980年6月20日,刘少奇旧居的复原建设完成,刘少奇的夫人王光美亲手将由保姆赵淑君保存的这只箱子赠送给了西柏坡纪念馆。

从此,这个小木箱就摆放在纪念馆刘少奇的办公室里,默默地向人们诉说着它不平凡的经历和珍贵的历史价值,诉说着共产党人朴实无华、一心为民的情怀。

特制木箱和钢纸箱:诉说周恩来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的岁月

在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纪念馆里,保存着一只周恩来使用过的箱子,木头材质,白茬,扣盖,两端有铁制半圆形把手,长60厘米、宽45厘米、高45厘米,重7.66千克。解放战争时期,周恩来、邓颖超夫妇曾用它存放衣物和资料等物品。提及这个木箱,它背后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47年3月中旬,蒋介石命胡宗南纠集20余万兵力进攻中共中央机关驻地延安。形势危急,中共中央一方面召开群众动员大会,号召大家坚壁清野、保卫延安,另一方面通知各单位做好或撤或守的两手准备。当时,中央首长的部分重要文件资料和日用品都交到了中央书记处特别会计科(以下简称“特会科”)保管。为了便于转移这些物品,特会科新做或征集了一批木箱。这个木箱就是其中之一,被用来装周恩来的物品。

这批箱子先于中央领导同志渡过黄河,随特会科转移至中央后方委员会所在地山西临县。1948年3月初,根据中共中央的战略部署,中央前敌委员会、中央后方委员会机关开始向中央工作委员会所在地河北省建屏县(今平山县)西柏坡村转移。这次转移,行程数千华里,要经过敌人的封锁线,一路危险重重。经过近一个半月紧张艰苦的行军,大部队穿越山西、河北多地,于4月下旬到达西柏坡。四五月间,中央领导同志陆续来到西柏坡,这些箱子分别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在西柏坡,周恩来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代总参谋长,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周副主席”。在大决战的日子里,周恩来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十分辛苦。那时,中央领导同志的工作、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周恩来、邓颖超就一直用这个木箱装衣物等日用品,有时也用来装资料。由于房屋紧张,这个木箱被放在他的卫士长成元功居住的偏房里,随用随取。

1949年3月,中共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机关离开西柏坡迁往北平。周恩来把这个木箱一起带到了中南海西花厅。为了便于搬运,成元功给箱子安装了两个把手和一个吊锁。

1964年,周恩来的卫士姜贵春调离西花厅时,邓颖超将这只木箱送给他作为纪念。后来,姜贵春把这件珍贵的木箱捐赠给了西柏坡纪念馆。

在江苏省淮安市周恩来纪念馆的展柜里,也陈列着一只周恩来用过的带着锁扣的橘色钢纸箱。箱面纹路磨损,边缘斑驳褪色,凹陷处刻满了岁月的印记。这只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的箱子,背后也有一段趣闻。这要从60年前周恩来的一次出国访问说起。

1963年12月14日,周恩来出访阿拉伯联合共和国(今埃及),下榻在开罗国宾馆。当晚9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宾馆缓缓驶出,外国的新闻记者见是周恩来乘坐的车,随即驾车跟上。只见车停在中国驻阿联大使馆门口,一名男子下了车,手里拎着一只橘色箱子,向馆内疾步走去。记者们认出这名男子是周恩来的卫士长成元功,纷纷猜测这个由他护送的箱子,一定装着什么机密。

在大使馆短暂停留后,成元功随即返回下榻地。箱子里到底锁着什么?一时间众说纷纭,最后还是成元功道出了里头的秘密。

周恩来是新中国外交事业的开拓者,从日内瓦会议到万隆会议,从非洲大陆到东亚邻邦,26载风雨外交路,周恩来以精妙绝伦的外交艺术赢得了国际社会的尊重与敬意。每次出访时,周恩来都是风度翩翩、优雅从容,身着利落笔挺的中山装,尽展大国之风范。然而,在他得体的衣装背后,却藏着一身不能示人的“寒酸行头”。

新中国成立伊始,百废待兴,作为人民的总理,周恩来始终把勤俭放在第一位。他的衣服一直是补了又补,长期暴露在外的领口、袖口位置磨破了洞,他就用新布补上。久而久之,拼凑而成的衬衣破旧不堪,稍有不慎就全碎了。

出国访问时,周恩来打满补丁的衣物不便送到当地宾馆的洗衣房清洗,也经不住洗衣机的搅揉,在日内瓦会议期间购买的这只钢纸箱,刚好派上用场。每天晚上,周恩来将换下的衬衣交給成元功,由他装进箱子上锁后送到中国驻当地大使馆,请大使馆工作人员将衬衣洗好晾干,再重新装箱上锁带回宾馆。

就这样,这只箱子陪着周恩来跨越千山万水,斡旋于世界外交舞台,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箱子里打补丁的衬衣,看似残破,却体现了一个大国总理艰苦朴素、一心为民的真情。

磨皮褪色皮箱:追随朱德走过中国革命的不平凡历程

在北京香山革命纪念馆里,收藏着一只棕色皮箱,它看上去很不起眼,表面已经斑驳褪色,箱体布满褶皱。它的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开国元勋——朱德。革命战争年代,朱德用它来装生活用品、书籍和细软,从延安、西柏坡到北京。仔细闻一下,皮箱的褶皱里仿佛还残存着战争的“硝烟味儿”。新中国成立以后,它陪着朱德到全国各地视察调研,除了西藏、宁夏,皮箱几乎到过全国所有的省、市、自治区。它行走过的地方就是中国革命火炬照亮的地方,更印证着朱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永远在路上”的辛勤足印。

朱德在战场上是叱咤风云、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在生活中又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在条件艰苦的太行抗战时期,朱德虽然身为八路军总司令,但饮食起居、衣服行装却都朴素得像一名普通的战士,时刻保持着艰苦奋斗的革命本色。就拿这只皮箱来说,它伴随着朱德从延安来到太行山,无论是在砖壁总部还是在王家峪总部,警卫战士总是拎着这只皮箱,里面装着军用地图、重要文件等机要物品。

说到这只富有传奇色彩的皮箱,太行山区至今还流传着一段富有诗意的美谈:当年著名作家杨朔在王家峪总部生活了一段时间,常常望见这只皮箱,当时又适逢朱德生日,杨朔便挥毫赋诗《代寿朱德将军》:“抚循部曲亲如子,接遇乡农蔼似风;谈笑雍容襟度阔,最从平淡见英雄。”

流年似水,岁月如歌。从延安到北京中南海乃至全中国,这只皮箱一路追随主人,直至20世纪60年代,才停止“奔波”,以另一种身份重新登上了“历史舞台”。

朱德的孙子朱和平本想自己收藏这只皮箱,作为永久的纪念。但听闻香山革命纪念馆在征集文物,他便毫不犹豫地捐出了皮箱:“我们自己收藏便是留在家里,捐赠出去意义就不同了,它能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了解这段历史。作为革命者的后人,我们有一份责任。”

公文箱、书箱:陪伴彭真“阅”遍大江南北

1965年,中央党校将曾任中央党校副校长、时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政协副主席彭真使用过的一只公文箱,拨给延安革命纪念馆收藏。如今,这只公文箱作为国家二级文物对外展出。它陪伴和见证了彭真波澜壮阔的革命历程。

这只公文箱,长51厘米、宽61厘米、高15厘米,棕色,皮革质地,表面用黄帆布包皮,内有蓝色里布,箱内原本有4根用来固定物品的小皮带,因年代久远,已经残缺。公文箱正面的箱口处有3个锁扣,已经生锈和损坏。中间锁扣两侧有两个皮环,用以固定两个金属环。箱面和箱底左右两侧有皮环和用来固定箱子的皮带,一根已经遗失,另外一根也已经断裂。箱体周边有一些铆钉,皮革和帆布已经老化变硬、褪色。

此公文箱是彭真抗战时期任职于中共中央晋察冀分局(又称北方分局)期间使用过的。全民族抗日战争爆发后,彭真参与部署党在北方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创建抗日根据地等工作。在担任中共中央晋察冀分局书记期间,他同聂荣臻等一起为巩固和发展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呕心沥血,创造性地执行党中央关于抗日战争的战略方针和基本政策。

抗日战争胜利后,彭真任新组建的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东北民主联军政治委员等职,赴东北开展工作。白天,他提着箱子和同志们一同行军赶路,奔波辗转于各地;到了晚上,这只箱子就成了他临时办公使用的桌子,默默地支撑着他阅批各种公文来件和撰写大大小小的战斗、工作总结。

新中国成立后,彭真担任了好几项党和国家的领导职务,总免不了要去各地调研,这只公文箱装满各类文件、书刊和他撰写的手稿,伴随他奔波在祖国的大江南北。

坐落于山西太原文瀛公园里的彭真生平暨中共太原支部旧址纪念馆中,也珍藏着一只彭真后期工作中使用过的多功能木箱,是2002年10月由彭真的长女傅彦捐赠给纪念馆的。

新中国成立后,身兼数职的彭真需要经常到外地进行调查研究。每逢离京外出时,他总是带上必需的书籍和中央有关文件等。后来书越带越多,他的警卫员李志玉看到老箱子难以满足首长的需要,就请木工师傅制作了一只木质的便携式书箱。书箱长61.8厘米、宽41.5厘米,合起来是一只箱子,打开立起来,就是一个小书架,尽管搬动时比较重,可是使用起来十分方便。

从此以后,彭真不管外出访问还是视察,都要用这只箱子带上满满的一箱书。只要一有空闲,他就要看书学习,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去世前。

珍贵皮箱:伴着任作民追寻真理走遍国内外

在武汉中共中央机关旧址纪念馆里,珍藏着一只特殊的皮箱,它的主人是中共五大的主要工作人员之一、中共中央秘书厅负责人、中共第一代领导集体重要成员任弼时的堂兄——任作民。

这只皮箱为牛皮质,棕褐色,长45厘米、宽26厘米、高11.5厘米。自1921年任作民前往苏俄留学直到1942年在延安去世的20余年间,这只皮箱一直跟随着他走南闯北,是他革命生涯的重要见证。

作为中国共产党早期的工作人员,任作民于1922年1月由刘少奇、罗亦农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在上海、河南、山东、湖南等地领导党的地下工作。

1926年7月开始的北伐战争势如破竹,短时间内取得巨大胜利,国民革命很快从珠江流域发展到长江流域。此时,由于革命的需要,中共中央机关由上海迁往武汉。任作民奉命先期抵达武汉,主要负责中共中央机关搬迁武汉的前期准备工作。于是,这只亲密战友般的皮箱,伴随任作民来到了武汉。

在中共湖北区委的协助下,任作民租下了汉口原俄租界四民街61号的一幢楼房作为中共中央领导机关的办公地点。正是在这里,中共中央相繼筹备了中共五大和八七会议,确立了实行武装起义的方针,使中国革命实现了由大革命失败到土地革命战争兴起的历史性转变。

中共五大前,任作民作为中共中央秘书厅的秘书兼会计,管理着秘书厅的财务工作,这只皮箱就曾装载过许多当年中央的重要经费、账目单据以及机密文件。后来在整理文物时,工作人员发现皮箱的内部还有一个十分隐蔽的夹层,极有可能是用来存放机密文件和档案的。

这只皮箱曾与任作民分开过7年。大革命失败后,由于叛徒出卖,任作民两次被捕入狱。审讯官多次审问他,要他交代省委机关和领导人信息,任作民的回答始终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敌人残忍地对他使用烙刑,用烧得通红的铁烙他的后背、腰和腋下,每烙一下便是钻心的疼痛,一块地方烧焦了,再找另一处继续烙,最后任作民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全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疼昏过去10多次,直到不省人事,敌人才停手……尽管如此,任作民始终坚贞不屈、视死如归,没有透露党的任何机密,表现出了一位革命者初心牢坚守、使命不忘怀的英雄气概。

一直到1937年第二次国共合作后,经董必武多方营救,任作民才得以出狱。此时的他虽然已经羸弱不堪,但依然怀着极大的热情投入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的工作。

1942年2月20日,任作民终因身体饱受摧残,积劳成疾,在延安病逝,时年43岁。病危时,任作民还一心牵挂着革命工作,他喃喃说道:“参加革命20年,为党工作13年,7年身系监狱,我相信我能活到60岁,再为党工作20年……”入殓时,他遍布全身的刑伤仍旧随处可见。

任作民去世后,作为其革命生涯的历史见证,这只皮箱一直被他的妻子丁祝华珍藏着。丁祝华十分珍视丈夫的遗物,多次修补皮箱的表面,内里也有多处针线缝补的痕迹,一针一线都寄托着妻子对丈夫深深的思念之情。2016年春,任作民的女儿任华明将这只珍贵的皮箱无偿捐赠给了武汉中共中央机关旧址纪念馆。

普通手提皮箱:承载运送重要物资的惊险“潜伏”

1944年秋,为获取更多情报,中共浙东区党委书记、浙东游击纵队政委谭启龙和司令员何克希决定成立“400反间谍工作小组”(以下简称“400小组”),安插进日军宁波宪兵司令部。直至抗日战争胜利,这支队伍也没有暴露,还策反了60多名日本宪兵密探,堪称抗战史上最成功的“潜伏”之一。

“400小组”组长为周迪道,代号401,化名朱人达,是日军宪兵队思想课课长铃木政正一手下的“八大密探”之一。假扮其夫人的是年轻的新四军女战士、20岁的徐笑奇,代号406,化名徐国芬。其余小组成员,以朱家为联络点,潜伏在日伪各部门,并由最初的6人逐渐扩展到9人。

小组成员利用职务掩护,搜集情报、营救战友、筹集经费、采购药品及紧缺物资转送至前线,多次在日军眼皮底下出色地完成任务。

1944年底,中共在上海的地下组织为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准备了一批火药用于制造手榴弹。运送火药的任务就交给了“400小组”,他们必须前往上海拿到火药后再运回宁波。那时的宁波处于日伪严密封锁下,出城都是大问题,更别提运送火药了。

如何完成这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正当小组成员一筹莫展之际,日本宪兵队特高课课长木场想去上海游玩,周迪道从这个信息中寻得了“机会”。他以也想和夫人去游玩为由,与木场一同去了上海,并成功取到了火药,放进了一只不起眼的手提皮箱里。

回宁波时,他们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转运。在火车站出口,日本宪兵正逐个翻看旅客的行李包裹。周迪道见状,找了个借口将箱子塞到木场手里,请他帮忙拿一下。

接过沉重的箱子,木场察觉到异样,便问:“朱人达,你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做金子生意发财啊?”周迪道应和道:“不做点生意哪来的吃喝呀?带点‘黄货回去补贴补贴。”木场听后便不再多问。一箱火药就这样“瞒天过海”,躲过了检查,并被成功运到了新四军四明山根据地。

这只立了功的皮箱后来一直由徐笑奇保管使用。2012年,徐笑奇逝世。2015年9月4日,她的子女把这只皮箱无偿捐赠给了新四军纪念馆。

如今,这只外表有磨损痕迹、提手处布满裂纹的皮箱,被评定为国家一级文物,它向参观者们展示着“400小组”潜伏岁月里惊心动魄的经历,也向世人诉说着隐姓埋名的英雄们为民族独立甘于奉献的动人故事。

(责任编辑:计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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