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研究
2024-01-08陈文彬
高 阳 陈文彬
(威海市图书馆,山东 威海 264229)
图书馆的核心服务对象是读者,以读者为中心定制服务内容是图书馆的职责所在,而服务的质量则是评判图书馆水平的决定性因素。所谓质,是读者通过图书馆服务由外及内所获得的体验与知识;所谓量,是读者因其自身特征由内而外反馈到图书馆服务中的积累。质与量性质各异而又相互影响,最终回归于读者本身。
因此,从质与量两方面入手,分别确定一种以读者为本的服务方法,并将其结合在一起,对图书馆发展具有一定的理论与现实意义。于质上,在一些创造性领域中已取得令人印象深刻成果的交互叙事可以为图书馆所借鉴,通过读者间的交流,提升知识获取;于量上,蕴含图书馆大数据中的读者小数据够更加细致地描绘出读者画像,协助图书馆提供更精准的服务。在理论上二者都契合以读者为中心的理念,将二者通过读者这一因素连接,可以实现图书馆以读者为导向的服务理念,为图书馆提供主动服务展开新思路。在现实中,二者分别具有良好的实践经验,将二者结合并引入图书馆中,能够提升读者的阅读体验、丰富图书馆的服务模式、优化文献资源的利用率与馆藏结构,最终形成读者、图书馆与文献资源的三位一体。
1 交互叙事与小数据的研究现状
截至2023年,在CNKI中分别以“交互叙事”为主题或关键词、以“小数据”和“图书馆”为模糊关键词进行相关研究的检索,分别得出交互叙事的相关研究209条,小数据在图书馆领域中的相关研究65条。
1.1 交互叙事的研究现状
通过相关研究结果分析可知当前研究的重点着重于新闻传播领域[1]和影视艺术方面[2-3],而图书馆领域中的相关研究只有两篇。其中,张雯[4]等人通过调研得出在信息为叙事形式的前提下读者通过交互叙事能够更积极地采纳信息的结论;张姝末[5]通过构建框架进行论述,认为沉浸式阅读推广在交互叙事的参与下能够取得更好的成果。
通过上述相关研究发现,交互叙事的关键特征在于交互性。而随着生活方式的转变,阅读逐渐社交化[6],其凸显出的关键特征也是交互性。至此,交互叙事与阅读在关键特征上达成了契合。同时,由于图书馆兼具读者基础与交流空间,能够催化读者进行基于阅读的相互交流,因此交互叙事同图书馆结合,不仅能提升读者的阅读体验,拓展图书馆服务的纵深,交互叙事也由此具备了应用于图书馆领域的可行性与必要性。
1.2 小数据的研究现状
小数据并不是一个图书馆领域的专属概念,其在医学[7-8]、神经科学[9]和机器学习[10]等领域都有运用。但由于小数据以人为中心挖掘数字特征的特性,其概念在2013年一经提出[11]便已被引入图书馆的相关研究中,历经10年的发展,研究数量整体呈上升趋势,而在最近3年呈下降趋势(见图1)。
图1 小数据在图书馆领域的研究趋势
当前相关研究集中在图书馆精准服务[12-13]、高校学科服务[14-15]等方面,都是以小数据为主要方法展开研究,缺乏与其他概念结合进行的交叉研究,随着同类研究的进一步饱和,相关研究也将逐渐减少。因此,将小数据从主要方法转变为研究抓手,与其他可引入图书馆领域的概念相结合进行研究,不失为一种有益的可尝。
2 图书馆交互叙事概念及其框架构建
2.1 图书馆交互叙事概念
叙事是将事情叙述出来的行为,即讲故事[16],它具有指导、情感和认知、组织呈现3种功能[17]。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包含交互设计与叙事设计[18]的交互叙事理论。图书馆交互叙事,可以理解为对于某一类文献资源感兴趣的读者群体,在阅读后保持着各自的观点与思考,集合在一段时空范围内后,以直接或间接的交流方式互相表达各自的观点,判断他人的主张,最终将交流转化为知识的行为。
由此可见,在图书馆交互叙事中,主体是读者,客体是读者抱有一致兴趣的文献资源,环境是可供交互叙事的平台,行为是读者间的交互叙事动作,而形成的知识是交互叙事的结果,并且该结果最终能够反馈回读者。同时,由于图书馆交互叙事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因此也必须将随时间变化的读者体验因素考虑入内。
2.2 图书馆交互叙事框架
根据上述概念,图书馆交互叙事是一项由多因素参与的行为过程,主要可以分为可见因素与隐匿因素。可见因素如主体、客体、图书馆交互叙事的环境与行为;隐匿因素如读者体验与图书馆交互叙事的结果,两种因素相互连接,交叉影响,缺一不可,共同构成了图书馆交互叙事的框架(见图2)。
图2 图书馆交互叙事框架
2.2.1 可见因素分析
可见因素是图书馆交互叙事的基础,任一环节的缺失都将导致交互叙事的失败。主体是有阅读需求的读者群体。阅读需求包括主动和被动两个方面,主动需求由内在原因形成,如消遣娱乐、自我提升等;被动需求由外在压力造成,如学业、职场要求等方面。读者及其产生的阅读需求,是图书馆交互叙事开展最根本的前提条件,而图书馆对于阅读需求的把握程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能否引发读者阅读冲动的必要决定条件。
当读者产生阅读冲动时,能够获得满足其需求的文献资源进行阅读并思考,是开启图书馆交互叙事的关键。获取的途径包括主动与被动两种,主动获取是读者通过馆内检索系统或开架浏览得到所需文献资源;被动获取是来自于图书馆针对不同读者群体所进行的个性化文献资源推送。在阅读适当的文献资源信息后,通过思考,读者会产生符合自身认知体系的观点。
图书馆交互叙事的环境与行为可以分为线上和线下两种。线上环境包括阅读交流群、读书社区等,对应的行为以文字与表情符号为主;线下环境包括读书沙龙、阅读分享会等,对应的行为以言语与肢体语言为主。两种环境因其形式的迥异,造成了对应行为的不同,而且优劣势对比较明显。线上环境的优势在于不受时空限制,可以看到迄今为止所有叙述者的观点,且文字与表情符号留存时间更久,其劣势在于互动性较弱,想法与问题的交流解答有一定延时性;线下环境的优势在于互动性强,可以在交互叙事过程中产生新的观点与问题并进行实时交流,劣势在于受外部条件影响较大,参与人数规模较小,且言语和肢体语言若无影像记录,将只能存在于线下环境中,无法准确、广泛地流传开。
2.2.2 隐匿因素分析
隐匿因素区别于可见因素,虽不易被发现,但只有它的存在,才能让图书馆交互叙事形成一套完整的逻辑过程。对于图书馆交互叙事而言,读者体验因素随时间变化呈现为激发、搜索、叙述3个方面[19]。激发是读者因阅读与思考而产生的交互叙事愿望;搜索是因愿望的产生而去寻找可供交互叙事的平台,包括精准搜索与模糊搜索;叙述是读者在平台上的分享行为,三者形成的反馈决定了读者体验的效果,并影响图书馆交互叙事的结果。因此,读者体验因素的逻辑形式为:随着读者阅读及思考的进行,交互叙事的愿望是否会被激发;若是,是否能够搜索到一个可供交互叙事的平台;若是,读者将成为叙述者参与到交互叙事的行为中,并形成最终结果。以上过程若存在否,则系统重置。
图书馆交互叙事的结果分为由图书馆交互叙事而来与参与图书馆交互叙事行为全程而来两种。前者是通过交互叙事形成的,知识更多来源于客体本身;后者是一种体验,是主体随着时间在与环境和行为不断交互反馈中产生的印象。这两种知识将呈现出积极与消极两种状态,而只有当二者皆为积极状态时,最终形成的知识才能是积极的,只有积极的知识才能对图书馆交互叙事产生正反馈。
3 读者小数据概念与类型
3.1 读者小数据概念
小数据是以人为中心,以数字化形式概括其基本特征、行为模式、社会关系等方面的数据[20]。小数据存在于大数据中,如果说大数据是广泛的、杂乱的、无序的,那么小数据则是具体的、规范的、有序的,相较于大数据从宏观角度关注事物整体的运行规律,小数据则从微观角度关注每个人的特征、习惯与需求。大数据决定了广度,而小数据决定了深度。
对于图书馆,小数据主要来源于读者,因此可称为读者小数据,即以读者的基本特征、阅读特征与个性特征为基础,产生于阅读与利用图书馆服务中生成的数据。它具有方便获取与处理、高价值密度、强相关性与反馈性等特点[21]。读者小数据不仅可以显性化读者的阅读形式,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揭示其阅读的隐性需求,预测其未来的阅读趋势,因此对于读者小数据的采集利用程度,决定了图书馆提供精准化服务的水准。
3.2 读者小数据类型
读者小数据是读者在阅读与利用图书馆服务过程中所产生的一系列行为数据总和,表现为显性与隐性两种形式。显性读者小数据是表层的、直接的数据,包括读者的个人信息与阅读形式;隐性读者小数据是深层的、间接的数据,表现为读者的阅读社会性行为。根据读者小数据的存在形式,可以将读者小数据分为3个类型(见表1)。
表1 读者小数据类型
读者特征主要来源于读者的个人基本信息,包括性别、年龄、教育水平、兴趣爱好等,只能通过读者注册和问卷调查获取,而且事先必须得到读者的首肯,同时必须严格保护读者的隐私。其主要作用是初步划分读者群体,减少小数据分析处理设备的工作压力,提升前期工作效率。
阅读特征中包含阅读行为和阅读习惯两方面内容。通过阅读行为,可以发现读者的阅读兴趣,并据此定制与其兴趣相符的文献资源推介,同时阅读行为也是划分读者群体的决定因素;阅读习惯则更多影响定制好的文献资源推介在何时以何种形式推送给对应的读者群体。
读者特征与阅读特征同属于显性读者小数据。事实上,根据显性读者小数据,图书馆已经可以提供较为精准的文献资源推送服务,但是并没有形成动态的数据信息流转,读者小数据也没有被完全开发。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对于隐性读者小数据即个性特征的分析尤为重要。个性特征是读者通过阅读所产生的与其自身行为密切相关的小数据,它能够显示和预测读者已发生和可能发生的阅读趋势,并反馈到显性读者小数据中,成为变更读者群体和定制文献资源推介的参考。同阅读特征一样,个性特征能通过后台监控或第三方数据来源获得,同时也必须保障读者的知情权与隐私权。
4 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
读者小数据与图书馆交互叙事的理念都是以读者为根本,以更好的阅读体验为目的,以图书馆的服务为载体,最终回归到读者本身。二者结合而成的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能够协助当前图书馆服务矛盾的化解与效能的提升。
4.1 模型构建的目的
当前图书馆服务的主流形态是主动服务,但主动服务通常由图书馆所主导,读者实质上仍是被动接受的单向选择,其真实阅读需求没有形成完全的反馈,导致图书馆服务粗略、读者阅读体验降低,无法充分实现以读者为核心的图书馆服务理念。若将这个矛盾分解,可以概括为两个独立而又相关的问题:如何提高服务的精准度水平和如何提升读者阅读体验。
图书馆提供精准服务的前提是描绘出清晰的读者画像,但当前大多数描绘策略仍是由图书馆主导的单向机制,读者无法参与到绘制中[22],其特征没有被完全彰显,因而导致读者画像存在偏差,无法提供满意的精准服务。关于提升阅读体验,当前相关研究的关注点更多聚集在技术或环境等客体因素[23-24],而忽略了读者作为主体的主观能动性,往往导致阅读体验的打折。
以上述两个问题的解决为目的构建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针对提高服务精准度,可以不仅依靠图书馆绘制读者画像,也可以通过读者在图书馆交互叙事中对读者小数据的不断反馈使其参与到自身画像的绘制中,形成清晰的读者画像,以此提高图书馆服务的精准度水平;针对提升阅读体验,可通过图书馆交互叙事将读者作为驱动提升的关键因素,重视读者参与图书馆交互叙事中形成的反馈与知识,并将其作为新的特征输入并形成更准确的读者小数据,再通过模型运转,将更符合读者需求的文献资源提供给读者,作为提升阅读体验的重要手段。
4.2 模型构建及流程概述
根据图2与表1,笔者构建起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见图3)。
图3 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
模型宏观上分为3个部分,分别为文献资源推介、图书馆交互叙事框架与读者小数据库。以主体即读者为开端,以图书馆交互叙事框架中各因素为读者小数据库提供数据支持,以根据读者小数据形成符合需求的文献资源并推送给读者,最终形成一个不断流转的闭环系统,使读者、图书馆与文献资源实现三方价值的统一。
理想流程应如下:读者通过注册或调查问卷等形式,将个人基本信息提供给图书馆,图书馆将结构化后的信息纳入读者小数据库中;读者因其主动或被动的阅读需求产生阅读冲动,通过主动或被动的方式获取所需的文献资源,在阅读过程中,图书馆将不断采集读者的阅读特征;随着阅读的进行,读者对该文献资源产生了一个初步的满意度,影响到其对图书馆交互叙事愿望的激发,进而去搜索可供图书馆交互叙事的平台,是否满意、是否激发和是否搜索都需要作为重要数据一一采集到个性特征中;读者进入线上或线下的图书馆交互叙事环境中,以对应的行为开始交互叙事,结束后生成对图书馆交互叙事的反馈与知识,这一阶段中产生的行为信息也应当纳入个性特征中;随着读者小数据库中隐性读者小数据的不断完善并反作用于显性读者小数据中,一幅更清晰的读者画像被描绘出来,图书馆据此定制更准确的文献资源推介向对应读者群体进行推送,提升读者未来的阅读体验;并在读者下一次阅读冲动产生时,重复上述流程。
4.3 对现有图书馆服务的优化
通过模型的运转,当前图书馆服务能够实现的优化提升,具体体现在读者、图书馆与文献资源3个方面。
读者方面,通过注册信息、填写调查问卷,提供线上与线下阅读轨迹,发布书评和参加阅读活动等方式提供读者小数据,使读者可以作为主体参与读者画像的绘制;在图书馆交互叙事活动中形成的反馈结果也能够协助读者培养阅读习惯和丰富知识体系,进而提升阅读体验。
图书馆方面,通过收集分析读者小数据,能够获得更清晰的读者画像以对读者类型进行分类,分别定制更精细的文献资源推介,进而提升图书馆服务的精准度水平;通过举办以图书馆交互叙事为核心的线上线下阅读活动,为读者创造提升阅读体验的环境,提升图书馆服务的人性化程度。
文献资源方面,根据读者分类、阅读需求与阅读兴趣,可以将一部分利用率较低的文献资源推介给潜在读者;对利用率过低的文献资源类型,也可以在文献资源的采购中考虑降低其采购的优先级,优化馆藏文献资源结构。
5 结语
图书馆服务的核心永远是读者,无论服务形式如何变化,都要以读者为前提。读者小数据与图书馆交互叙事都是以读者为开端,最终回归到读者本身的实践方法,二者属性不同,却能够很好地交叉融合。而基于读者小数据的图书馆交互叙事模型能够转变以图书馆为主导的服务模式,以读者为主体推动图书馆服务精准度与阅读体验的提升,使读者成为图书馆服务的发起者与受益者,并能以闭环形式实现全程推动。模型中各参与方相互密切联系,循环推动,在收获实际效果的同时,也能实现人、事、物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