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三重维度

陶廷昌

(复旦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433)

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指向一定的目的,它是反映特定倾向的话语集合,其特点是稳定性、规范性与开放性。基于此,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就是反映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之系统化、理论化、规范化的“话语群”(1)卢国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研究》,《科学社会主义》2015年第6期。,是话语主体立足新时代实践语境,在传播与宣传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过程中,以稳定性、规范性、开放性的语言符号传递或表达出的完整言语系统或话语集合。当前,致力于构建“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2)④ 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三十讲》,北京:学习出版社,2018年,第212、217页。是新时代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3)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21页。的必然要求。因此,面对新时代意识形态领域的复杂局势,从整体上推进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从而“守住意识形态领域良好态势,巩固拓展意识形态阵地”④,为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话语支撑、价值引领与精神动力,无疑具有深远的理论价值与重大的实践意义。

一、推动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现实维度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境遇下,西方保守势力加大对我国进行意识形态渗透的力度,国内错误思潮对主流思想文化的冲击,以及网络话语霸权对“西式”意识形态的全球性强力输送,这三方面因素的互相叠加与交织极大地增加了当前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建设的难度,并成为新时代我们“为什么”要推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现实维度。

(一)西方敌对势力对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挑战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下世界各国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交往交流越来越频繁,但由于历史文化、社会和发展阶段的不同,中西方之间意识形态竞争与较量日益激烈。一方面,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普遍将大国竞争意识形态化。面对我国整体实力的大幅上升,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主要发达国家认为自己的国家利益、制度优势和价值观受到了全面挑战,于是他们炮制出所谓“中国掠夺论”“中国威胁论”“中国霸主论”“中国责任论”,抹黑、扭曲、污蔑中国的国家形象、政府形象、人民形象。另一方面,借助于自身的先发优势与历史积累优势,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制度体系和价值体系已深深影响了全世界,并转变为意识形态领域的优势,他们站在全球话语权的“金字塔”顶端,对非资本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进行话语封锁、形象污蔑与理论扭曲。在其强大攻势面前,我国在意识形态竞争中的战斗力和创造力亟需增强。

当前,世界大多数国家都以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为契机,全面传播与宣传自身的文化与价值观来提升及彰显自己在国际话语中的“主体性”。在此语境下,国际社会围绕发展模式(尤其是中国发展模式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的发展模式)而展开的论争也日益尖锐,这在一定程度上对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建设造成巨大挑战。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为了遏制打压中国崛起,一些西方敌对势力勾结我国境内外的分裂势力,致力于制造“颜色革命”,妄图对我国实施与推行“和平演变”的西方战略,并企图颠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与社会主义制度,以达到西化、分化中国的图谋。为达此目的,西方国家借助其强大的科技力量来推行文化霸权、文化渗透,企图通过“文化帝国主义”消解我国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以此跨越我国主流思想文化的“护城河”,进而消解我国民众的精神信仰与价值追求。这些问题的存在将会严重影响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

(二)国内错误思潮对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梗阻

新时代,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变,社会结构深刻变化、利益格局深刻调整,价值观逐步多样化、多元化态势,具体表现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双重”性,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更高要求,而且对精神文化(思想和价值)生活的需要也日益增长,加之我国进入加速转型期,各种社会矛盾和问题叠加出现,多层次的利益群体都在表达各自的利益诉求,内在地催生了价值观念的多样化与多维性,弱化了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主流地位。现阶段,我国正处在改革攻坚、社会加速转型以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历史性关键时期,在推动社会各领域建设取得“全方位、开创性”伟大成就的同时,也引发了意识形态领域的复杂而尖锐的斗争,在国内“有的人借口现实中存在的问题攻击我们党的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有的人极力歪曲、丑化、否定我们的党、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军队和我国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实践,有的人大肆宣扬西方的价值观”(4)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总体国家安全观学习纲要》,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62页。。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民主社会主义、普世价值论等西方思潮在我国社会的蔓延与扩张,导致极端个人主义、享乐主义以及拜金主义等现象频繁出现,使国内一些人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产生怀疑,弱化了主流意识形态的凝聚力、号召力与引领力,给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造成极大的困境与阻碍。因此,全面推进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增强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在新时代的凝聚力和引领力,是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踔厉奋发推进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迫切任务。

(三)网络话语霸权对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冲击

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境遇下,随着网络技术与网络媒体的快速发展,网络舆论环境也日益趋于多元化。在网络舆论环境中,在对网络话语的传播与管控方面,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具有极大优势。以英语(网络话语的媒介)为例,由于美国强大的网络和媒体技术作为支撑,英语作为世界通用语言,其巨大的影响力业已渗透到世界各国各民族的生产生活领域与思想文化领域,可以说,只要“进入交互网络,就是进入了美国文化的万花筒”(5)易舟:《我在美国信息高速公路上》,北京:兵器工业出版社,1997年,第294页。。根据相关调研统计,在网络上人们交往所运用的语言频率中,英语频率最高,占比高达八成以上,这表明“互联网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以少数发达国家语言、思想、文化为核心的全球传播体系”(6)吴琦:《意识形态与国家安全》,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137页。。这就深刻表明,由于美国在互联网技术(无论硬件方面还是软件方面)上具有强大的历史积累优势从而主导与掌握着自互联网诞生以来最先进、最核心的网络与媒体技术,使其在全球网络中成为网络话语霸权的“寡头”。

网络话语本来只是世界各国促进经济发展、文化交流的重要载体,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却把网络意识形态化,推行“网络殖民主义”,借助其网络话语与网络技术的绝对优势抢占“流量高地”,把裹挟着意识形态的负面信息、非主流社会思潮以及资本主义价值观广泛传播,使“西式”意识形态时刻充斥在全球网络空间,把西方的理念、知识及通信行为得以隐藏在互联网中强推给其他国家。“西式”意识形态在网络媒体的传播过程中,时常利用网络平台持续制造负面事件,不断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展开攻击、虚化甚至随意歪曲,从而消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主流地位的合法性与合理性,给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造成强烈的负面冲击。

二、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叙述维度

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叙述之维主要包括话语叙述的传承性、大众性、实践性和人民性。构建科学合理的话语体系“可以增强思想理论体系的贯通力、统摄力、吸引力、感染力、引领力和接受力”(7)袁银传、刘秋月:《中国共产党百年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设的基本经验》,《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因此,立足新时代,从叙述之维构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是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必然要求。

(一)话语叙述的传承性

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之所以能够顺利推进且取得很好的成效,关键在于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所呈现的话语叙述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话语叙述存在诸多的共同视界。按照文化的生成机制,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在五千多年的社会历史发展中沉淀的最深沉的民族精神,内涵丰富的优秀传统文化“同科学社会主义价值观主张具有高度契合性”(8)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18页。,为马克思主义有效融入中国奠定了良好的文化土壤。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属于中华民族最根本的精神基因,它既是我们理解与接受马克思主义或者说“不断夯实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的历史基础和群众基础”(9)⑥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18、18页。,也是我们“推进话语体系建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源泉”(10)雒树刚:《大力推进哲学社会科学话语体系建设》,《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12月18日。。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各个历史时期的中国共产党人都十分注重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博观而约取”,萃取其中的优秀文化基因贯穿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总体历程之中,创立了具有中国气派、中国风格和中国特色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立足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融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构建的总体过程,形成了极具传承性的意识形态话语叙述。如在“中国梦”这一话语叙述中,其核心内涵——“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11)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 促进时代和平发展——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人民日报》2013年3月24日。——是对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民亦劳止、汔可小康”生活憧憬与“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社会理想的时代表征,反映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深刻体现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根”与“魂”的民族标识。可见,话语叙述的传承性使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体现出与众不同的中国气派、中国风格和中国特色。

(二)话语叙述的大众性

马克思主义政党是为绝大多数人服务的党,正如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里提到的:“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2页。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也必然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为绝大多数人服务的政党,所以其意识形态话语叙述必须体现大众性。这就在根本上要求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必须体现大众性,也就是使它能够通过广泛宣传与传播的普及活动实现“推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大众化”(13)《中国共产党第十七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33页。的目标。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与人民群众对它的理解与接受表现为一个双向促进过程,即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在多大程度上大众化或者说为大多数人所掌握,关键在于能否运用中国人自身的语言转换、转述和表达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从而使它转化成符合最广大人民利益诉求的意识形态话语。

新时代,面对复杂的国内外形势,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新时代的新实践,把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同人民群众日用而不觉的共同价值观念融通起来”(14)⑥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18、18页。,使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转化为一系列具有大众性特征的话语叙述,如“两山论”“文化自信”“24字核心价值观”“三严三实”“美丽中国”等。尤其是“鞋子论”,“鞋子论”中的“鞋子合不合脚”是人民大众普遍知晓的生活现象与生活话语,人民能够“直观领会”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理论抽象”。这就深刻表明,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极其注重“书面话语”向“大众话语”转化的话语构建方法,经过这种转化,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就能够以一种大众性的话语在人民大众之中日益普遍从而不断提升其引领力、感染力和认同度。

(三)话语叙述的实践性

马克思主义理论由于“实践”的嵌入而变为一种实践性的理论,因此,科学理解、解释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以及马克思主义基本概念范畴,只有从实践的视角才是可能的。正是在此意义上,内嵌鲜明“实践品格”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不仅致力于科学‘解释世界’,而且致力于积极‘改变世界’”(15)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9页。。

马克思主义理论所具有的实践品格,使实践性“成为加强新时代中国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设需要着力完成的重要突破”(16)徐秦法、张肖:《新时代加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设研究》,《湘潭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2年第1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面对新时代意识形态领域斗争极为复杂的局面,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助推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具体工作中,坚持话语构建的实践性,形成了一系列诸如“精准扶贫”“一带一路”“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五大发展理念”等方略与举措,这些针对性、操作性极强的方略与举措充分体现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深刻实践性。如“一带一路”的话语叙述,它并非一种纯粹的“解释世界”的理论,而是充盈着深刻的“改变世界”的实践特质。“一带一路”的哲学基础是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其所要实现的实践目标就是开创发展新机遇,谋求发展新动力,拓展发展新空间,共同应对世界经济面临的挑战,促进世界各国发展“优势互补、互利共赢,不断朝着人类命运共同体方向迈进”(17)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9年,第214页。。可以说,“‘一带一路’是中国式现代化最好的国际实践”(18)梁昊光:《“一带一路”是中国式现代化最好的国际实践》,http://rdcy.ruc.edu.cn/zw/qsyj/zgsxdhyydyldwlgjyth/ztlbyth/a2d3211a94084f3792bd0b9805e89241.htm。。可见,话语叙述的实践性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展现问题意识、化解时代难题从而发挥“此岸性”力量的内在要求。

(四)话语叙述的人民性

马克思一直强调,历史活动是群众的事业,历史在人民群众开创事业的过程中生成,所以伴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19)⑤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46、434页。。因此,共产党人的使命即是“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⑤。列宁也强调,要完成党的伟大事业,无论何时何事都必须坚持“正确无误地判断群众的情绪,判断他们真正的需要、愿望和想法”(20)《列宁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625-626页。。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人民性是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属性,党的理论是来自人民、为了人民、造福人民的理论。”(21)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第19页。新时代,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明确指出,党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2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页。。可以说,中国共产党与人民休戚与共、生死相依,党的“根基在人民、血脉在人民、力量在人民”(23)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年7月2日。。立足新的历史方位,习近平总书记把“坚持人民至上”的思想融入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全过程,形成了一系列诸如“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精准扶贫”“美好生活”“两个一百年”“全体人民共同富”“全过程人民民主”等科学反映人民性的思想理论话语体系。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话语叙述中,“持久和平的世界”体现中国人民对于和平与正义的热切期盼;“普遍安全的世界”表明世界人民对于人身安全的强烈诉求;“共同繁荣的世界”凸显世界人民对于合作共赢、双赢发展的不懈追求;“开放包容的世界”展现世界人民对于文明多样性的极度渴望;“清洁美丽的世界”表征着世界人民对于美好宜居环境的迫切期盼。由此,话语叙述的人民性深刻展现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价值追求与现实意义。

三、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方法维度

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必须始终遵循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即从方法维度构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是其凸显科学性的内在要求。总体而言,其基于方法维度的话语体系构建主要包括普遍与特殊相耦合、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以及逻辑与历史相统一。

(一)普遍与特殊相耦合的方法论

就马克思主义的普遍性而言,它在观察、分析和解决问题时的基本立场,在揭示关于自然、社会和人类思维发展普遍规律时的基本观点,以及在认识并改造世界时的基本方法,都具有普遍的客观必然性。在推进构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实践过程中,应当全面体现其具有客观必然性或者说规律性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即以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贯穿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总体过程,从而不断展现这一话语体系的伟大理论张力。毛泽东同志说得很清楚,马克思在他那个时代并不能把他之后出现的所有问题都看到,因而也就不能解决他那个时代的所有问题,在具体的实践展开中,列宁只能解决俄国的问题,同样,“中国的问题只能由中国人解决”(24)《毛泽东文集》(第八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第5页。。由此可见,推进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需要立足新时代的新实践,只有在新时代的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的基础上进行构建,才能形成一个既具有普遍真理力量又具有中国气派与时代特色的创新话语体系。

(二)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法论

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需要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法论原则,既体现新时代话语体系的科学性,又彰显与时俱进的创新性。一方面,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理论坚持”,是确保按照正确方向推进其构建的上层指导。历史表明,没有理论指导的实践,必然导致实践的盲目性,如果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缺乏理论的引领,也会导致其意义与价值的迷失,“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25)《列宁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153页。另一方面,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实践坚持”,是确保话语体系与时俱进的创新根源。也就是说,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必然要立足新时代的新实践,与新时代的新实践进行有机结合,我们的确要学习马克思主义的“本本”,但“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26)《毛泽东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11-112页。。由此,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无疑成为推进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所要遵循的重大方法论。

(三)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法论

基于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方法去构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一是要以不同历史时期的实践变化与时代主题为根据,把握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历史发展的逻辑与规律,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新时代构建找到依据。二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需要体现合乎新时代中国实际的逻辑表述,即逻辑表述要与新时代进程保持一致,正如恩格斯强调:“历史从哪里开始,思想进程也应当从哪里开始。”(2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603页。这表明,在构建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过程中,需要运用合乎新时代中国实际的概念或范畴表现其逻辑,否则就会掉进“逻辑随意裁剪历史”的陷阱。实践确证,逻辑与历史相统一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的重要方法:在中国革命时期(历史),形成了以“革命”为中心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逻辑);在中国建设时期(历史),形成了以“建设”为中心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逻辑);在中国改革时期(历史),形成了以“改革”为中心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逻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是‘复兴’话语体系”(28)李红娟:《中国共产党百年意识形态话语体系建构的实践与启示》,《理论与现代化》2021年第4期。,立足新时代推进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的构建必须立足新时代(历史),才能形成表征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意识形态话语体系(逻辑)。因此,逻辑与历史相统一同样也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体系构建所必须遵循的重大方法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