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何以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

理论探讨文章编号：1673-9973（2024）02-0044-05

收稿日期：2024-04-12

作者简介：江达（1988-），男，江苏徐州人，讲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政府与政治；张雪梅（1968-），女，陕西洛南人，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

沈雪睿（2000-），女，陕西安康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

摘" 要：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新历史方位下，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走出了一条有别于西方的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中国式现代化是现代化的一种崭新模式，实现了现代化共性和中国特色个性的辩证统一，实现了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和基本经济制度的辩证统一。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既借鉴了一切人类优秀文明成果，又超越了西方式现代化固有范式，创造了一种崭新的人类文明新形态，为世界文明发展方向提供了一种新的选择。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人类文明新形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中图分类号：D602

文献标识码：A""" DOI：10.13411/j.cnki.sxsx.2024.02.008

How Chinese Modernization Creates a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JIANG Da1，2， ZHANG Xuemei2， SHEN Xuerui3

〔1.Social Science Department ， Party School of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CPC（National Academy of Governance），Beijing 100091，China;

2.Social Science Department ， Party School of Xi’an Municipal Committee of CPC （Xi’an Academy of Governance）， Xi’an 710054，China;

3.Graduate School ， Party School of Shaanxi Province Committee of CPC（Shaanxi Academy of Governance）， Xi’an 710061，China

〕

Abstract：In the new historical situation of great changes unseen in a centur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as led the Chinese people to embark on a new path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that is different from Western-style modernization. Th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is a brand new mode of modernization， which realizes the dialectical unity of modernization commonality and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dialectical unity of the socialist political system and the basic economic system. In the course of the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drive，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the Chinese people have creatively formed a series of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achievements， creating a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at the level of human civilization. Chinese modernization not only draws on all the fine achievements of human civilization， but also transcends the inherent paradigm of Western-style modernization， creating a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which has the dual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ivilization and socialist civilization， and provides a new choice for world civilization.

Key words：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new form of human civilizati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实现现代化是人类社会的发展趋势，从18世纪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的现代化进程加速推进，以西方文明为代表的现代化在一段时期内成为全球学习的榜样和标杆。经济的高速发展、民主政治的演进、资本主义文化的活跃都成为一众国家所向往的。在此过程中，中国近代以来的仁人志士也曾为积贫积弱的中华民族进行过现代化的尝试，但都以失败告终。中国共产党人在领导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的实践中，逐渐摸索出了一条适合社会主义中国的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有别于西方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在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深刻指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1］。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向现代化的文明新形态，而人类文明新形态也从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中得以创造。

一、文明的现代化和现代化的文明

人类文明的现代化是一个不断演进的过程，这个过程从原始社会的蒙昧状态下一直持续推进到今天，这一过程的绝大多数时间里，是各个民族自发地、相对独立地进行着文明的创造，直至世界历史在大航海时代后变为一个紧密相连的世界，这种创造也逐渐变成了共同的创造，人类文明因而展现了多姿多彩的差异性，同时也具有了更多的交流与交融。因此，文明不是固有的、一成不变的，而是在运动中不断变化，在发展中不断丰富的过程。在全球视野中人类文明的现代化进程一直在推进从未终止，这是不可逆的人类文明发展方向。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生产力是文明发展、社会进步的必要前提，正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推动了人类文明和社会从简单向复杂、从低级向高级的螺旋式上升发展，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

文明的现代化进程中逐渐演进出了现代化的文明。现代化的文明则更多地被认为是随着工业革命的爆发而开始的，人类社会进入了现代化的发展阶段，由此产生了现代化的文明。1974年土耳其社会学家马格纳雷拉提出的现代化定义是被广泛引用和接受的解释。他认为，现代化指发展中的社会为了获得发达的工业社会所具有的一些特点而经历的文化与社会变迁的全球性过程［2］。一直以来，被认为是现代化文明代表的是西方式的现代化，近代欧洲和西方的工商业文明属于资本主义文明，是在长期的工商业物质生产和文化生活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3］。工商业的生产方式是扩大再生产，经济社会发展速度较快，有时甚至突飞猛进，其特点和优势主要体现在：崇尚天赋人权，追求个性解放，崇尚人文思维，追求自由平等，崇尚市场竞争，追求创新发展，倡导社会契约和实行民主法制，倡导实证分析和监测方法，倡导实用主义和功利至上。正因为西方是现代化文明的先行者，因此一直以来西方式的现代化之路被认为是现代化文明的标杆，而后来者则被认为是且应该是遵循着这一标杆进行的追赶。但是人类社会的发展场景从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姿多彩的，在全球化的时代背景下，不同国家实现现代化的进程既可以借鉴西方现代化的优秀成果，也应当展现出自己独特的现代化之路。

二、中国式现代化的借鉴与超越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在解决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面临的且需要解决的问题导向指引下，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结合我国发展实际不断实践和探索的一条现代化道路，是在实践中摸索，在摸索中不断前进的现代化过程。这一现代化道路既借鉴了人类文明进程中现代化的优秀成果，同时也是中华民族在人类普遍社会形态演进史上开辟出的一条既有中华传统文明特色，又有社会主义文明特质的独特的现代化新道路，有别于一直以来被认为是现代化标杆的“单向度”的强调物质主义的西方式现代化。

现代化不等于西方化，西方式现代化也并不是现代化的唯一模式。虽然现代化最早起源于欧洲，发端于18世纪60年代的英国工业革命，而后逐渐从欧洲向美洲再到亚洲逐渐拓展并推进，但是现代化最早开始于哪个国家、哪个地域和现代化的特征、模式并不是一个概念，并不能简单地捆绑或者等价，必须要破除现代化等同于西方化这种错误的迷思。西方现代化演变和推进的过程中形成的特定政治模式、经济模式、社会方式都必然受到西方自身的历史文化影响。西方文明的发展有其独特性，无论是希腊、罗马等古典遗产，还是宗教、语言，抑或是代议制、多党制等政治实践，都是西方世界根据他们的发展实践需求所产生的文明成果，对于世界其他文明有借鉴意义却不能一成不变地完全套用，因为不同的发展阶段、具体国情的变化决定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是否能完全适用，不能将西方与现代化划等号，将西方性与现代性混为一谈。因此，不同国家不同地域具有不同的历史文化背景，试图用一种西方式的现代化去套用，很容易造成历史文化的水土不服，是一种刻舟求剑的刻板认识。

中国式现代化具有现代化的共性，借鉴了西方式现代化的有益成分。中国式现代化同西方式现代化一样，是现代化众多模式之一，必然具有现代化的一般特征。中国式现代化必然遵循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现代化是以工业化为核心，以技术进步为动力推动经济、政治、社会结构、文化心理等领域发生广泛而深刻的变革，进而实现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的演进［4］。从现代化涉及的领域来看，现代化是一个多层次、多方面的演变进程，几乎涵盖了社会发展的所有领域，各个领域在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中推动现代化的进程。中国式现代化立足“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全面性和整体协调性。从现代化的发展进程来看，西方式现代化已经完成了工业化革命，成为现代化国家，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以建设现代化国家为发展目标，既要实现现代化，还要赶超发达国家，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因此，不管是西方式现代化还是中国式现代化，完成工业化革命都是必然要求。中国是现代化发展的后发国家，要通过学习借鉴、扬长避短、超越突破，利用后发优势，尽可能做到少走一些弯路，从而规避一些陷阱和危机。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就是充分认识了现代化所具有的一般共性，同时又体现了中国社会主义实践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特色的个性，实现了对西方式现代化的超越。不同国家的现代化，有自己的路径和解决问题的方式。人类文明新形态以五千年的中华文明为源泉，在社会主义的实践中不断赓续和创新，进而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崭新的文明形态，既有对中华文明的合理借鉴，又实现了对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超越。中国古代文明是在悠久的农业生产和文化生活的基础上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汲取了传统优秀文化的成果，在新的时代背景下走出了一条传统与现代紧密结合的现代化新道路。中国的现代化实践和话语体系的建构更加科学，中国式现代化对传统与现代的关系理解要更加全面，对于传统的元素有些是需要否定的，有些是需要肯定的。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选择，最大的合法性、合理性在于实践中探索出来的道路是切实可行的，是能够促进这个古老国度在新时代走向现代化的。同时，我们坚持对外开放不断学习一切有利于生产力发展的人类文明成果，坚持守正创新，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而这一最新的理论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破解两个命题提供了思想和方法论的指引。

中国式现代化不是要取代西方式现代化，而是对现代化模式的一种新的拓展和补充。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都不能忽视自身历史文化的条件制约直接照搬别国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必须结合本国国情，自然而然地形成。所以中国式现代化绝不会强硬要求别人复制我们的模式，也不会简单粗暴地输出我们的模式，我们始终主张的态度是美美与共，共同丰富现代化经验。

三、中国式现代化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创造性实践

习近平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党和人民历经千辛万苦、付出巨大代价取得的根本成就，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正确道路。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动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协调发展，创造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1］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历经百年峥嵘岁月，结合中国具体实际，结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功走出的一条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指出：“党领导人民走出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拓展了发展中国家走向现代化的途径。”这一论断成功地把中国式现代化道路上所形成的理论与实践成果提升到了人类文明的层面上，鲜明地指出了中国式现代化创造了人类文明新形态。

（一）东西方文明互学互鉴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中国式现代化为人类实现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选择，这种新选择是对人类多样性、多元性发展的主张，是对不同文明、不同国家交流互鉴的态度。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对待不同文明，我们需要比天空更宽阔的胸怀。”“我们应该从不同文明中寻求智慧、汲取营养、为人类提供精神支撑和心灵慰藉，携手解决人类共同面临的各种挑战。”［5］

交流互鉴是文明发展的本质要求，任何一种文明的形成与发展都离不开同其他文明的交流互鉴。只有不断同其他文明取长补短，兼容并蓄，才能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在1697年出版的《中国近况》一书中说，中国和欧洲代表着人类文化的两个高峰，如果中国和西方加强合作和文化交流，就能达到完美和谐的世界。中国古代的四大发明促进了欧洲的文艺复兴，中国瓷器的典雅之美影响了欧洲艺术风格的演变。出现了将天文、数学、地理等知识带入中国的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法国传教士白晋等人，近代又涌现出徐悲鸿、刘海粟、林风眠等艺术大师，将东西方绘画技法融会贯通、推陈出新。这些都充分地证明了文明不是孤立发展的，必须在交流互鉴中不断吐故纳新。

中国式现代化要通过自身的优势，辩证地吸收世界文明的优秀基因和中华文明的优秀成果，在各方面构建起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在实践中开创出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开创出一种新的东西方文明互鉴的人类文明形态，这是进入新时代实践和理论上的创新突破，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

（二）经济体制优势互补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市场经济体制是现代化发展的必要手段，市场经济体制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经阶段。长期以来，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被认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经济体制，它们分别对应的是资本主义制度和社会主义制度。欧美国家在第二次工业革命后建立了以市场经济为主导的经济体制，并以自身现代化的优势达成普遍共识：市场经济就是西方式现代化，任何发展中国家想要实现现代化，西方式现代化模式就是其唯一的选择。显然，这种错误的认识是把市场经济与西方式现代化简单等价了。要纠正这种迷思，我们既需要搞清楚现代化与西方式现代化的关系，也需要搞清楚市场经济与西方式现代化的关系。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世界范围内的现代化包含了西方式现代化和中国式现代化两种模式，未来也许还有其他模式的现代化。简单地把社会主义和计划经济混同，把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混同，是经济学的教条主义。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明确提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6］这一论断创造性地指明了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是本质和手段的内在统一，不是对立矛盾关系。所以市场经济并不是西方式现代化所特有的，是现代化发展的必要手段之一，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必经之路。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实践选择。邓小平同志指出，“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相比较的优势，就必须大胆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6］因此，党的十四大首次提出要大胆探索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在当时，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尝试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所以中国的尝试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实践创新，中国改革开放的成功就是从实践层面验证了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结合的可能性。邓小平曾预言，改革如果成功了，可以对世界上的社会主义事业和不发达国家的发展提供某些经验［7］。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体制的相结合，进一步解放了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增强了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推动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发展，开辟了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满足了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物质需求，构建了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物质内容。

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和基本经济制度的统一，是现代文明的最新成果，是中华文明的创新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过四十余年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国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走向了前无古人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为世界上那些既想加快发展又想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以及为解决人类问题提供了中国方案的中国智慧。随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必然具有越来越大的吸引力。

（三）民族与世界和睦共处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世界各民族社会生活的特殊性必然导致民族间文明的差异。从最早的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托马斯·摩尔描述的没有剥削压迫的空想社会主义时代，到今天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有约五个世纪。在波澜壮阔、多元多样的历史岁月里，社会主义经历了从空想到科学、从理想到现实的发展，从一国到多国，从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蓬勃发展。按照马克思的设想，资本主义工业化创造了世界历史，所有国家都将加入这一世界历史进程。然而，世界历史并不意味着所有国家和民族都能遵循普世利益原则。国际难以调和的矛盾和问题，仍然存在于现实的国际交往过程中。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不断挑拨世界和平，领土争端和民族矛盾不断挑战地区安全，东西方贫富悬殊的矛盾日益突出，南北之间逐渐拉大，各国在国际关系中无法达成统一的认识。

这一难题如何破解？近年来，令全世界为之着迷的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所蕴涵的独特文明样式，成为学界广为关注的焦点话题。从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大多数研究都拘泥于民族国家的视野，以鲜明的“中国特色”和“国家特色”对中国式现代化道路进行分析、提炼、升华和展现。事实上，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的开创和发展，从来就不是在一个封闭狭小的国家的时空范围内展开的，而是在世界范围内渐次生成、渐次延伸，并在全球化的世界语境中不断向前发展的。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也出现过一些少数民族执掌政权的朝代，这必然会造成中国发展的包容性和融合性。

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面对共同挑战，任何人任何国家都无法独善其身，人类只有和衷共济、和合共生这一条出路。”［8］中国式现代化的外交实践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旗帜，坚持多边主义原则，积极参与国际治理改革和“一带一路”建设，加强国际合作，支持国际多边贸易合作，把中国的力量贡献给世界的繁荣与发展。

（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现代化，这是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重要特征之一。自然界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人类本身就是在环境中发展并伴随这种环境变化的自然界的产物。作为自然的一部分，人类不是以天为主宰的，而应该以天为本，以天为尊，以天为依，以天为护。一旦人类无序发展，对大自然进行粗暴的掠夺，自然会遭到无情的惩罚。人类在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过程中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但是这一过程既是对劳动者的残酷剥削也是对自然环境的毫无底线的破坏，这种破坏就像是慢性毒药，短时间内危害不显著，但是日积月累其危害性就会给人类生存发展带来不可弥补的严重后果，庆幸的是，人类渐渐明白生态问题已经成为威胁人类永续生存与发展的一个威胁因素。对此，马克思曾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是技术和劳动的结合，但是同时也破坏了赋予这一切的自然源泉。特别是工业革命以来，数百年的工业化进程造成了令人震惊的生态破坏，人类对自然的过度开发造成了生态创伤和生态破坏。

观天文以察时变，观人文以化天下。回顾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已深深嵌入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之中。古人用朴素睿智的自然观统一天地，将自然生态与人类文明联系起来，为我们推进生态文明与人类文明和谐共存的现代化提供了重要启示。在经济增长方式不可持续与保护生态环境发生矛盾时，必须把保护生态环境放在优先位置，绝不能以牺牲经济一时增长为代价，不能因小失大。破坏绿水青山，牺牲环境就等于破坏金山银山。人类可以借力自然、改造自然，但在开发利用自然中，只有尊重自然，才能不走弯路。美丽的生态系统自然在人类合理利用、友善对待自然的时候就会呈现出来。

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既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基本方针之一，也是新时期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环境优美已经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过程中的必然选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过去人们期待温饱和生存，现在人们期待保护环境和生态。党的十八大以来，围绕生态文明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多次作出重要批示，强调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就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现代化。我们既要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要为人民群众提供更多高质量的生态产品，生态文明建设在现代化进程中已被纳入国家治理范畴，成为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特征。

（五）实现共同富裕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是人民群众的共同期盼。法国教授托马斯·皮凯蒂所著的《21世纪的资本》中从理论上有力地证明：资本主义所创造的财富，越来越多地被一小群经济精英赚得，这更引起人们的焦虑。在西方人的话语体系中造成贫富差距的原因很多，税收、全球化、技术进步等等都是他们所认为的造成贫富差距的原因。西方的话语体系里有意识地回避着造成贫富差距的根本原因在于资本的剥削特性，而中国所采取的社会主义制度下要实现的现代化与资本主义现代化的一大典型区别，就在于中国式现代化是能够有效规避资本的剥削特性转而为人民谋福利的发展要素。这既得益于我们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也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确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一基本经济体制，坚持了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从而有效地发挥了非公有制的动力作用。

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在追求现代化的进程中，始终坚守着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不但要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9］，而且要做到使改革发展成果惠及全体人民，让广大人民群众享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争取尽快实现全体人民在各领域各方面的共同富裕，而不是某一方面的单向度的物质富裕，这充分彰显了我们党长期以来的科学的、正向的发展观、现代化观。

中国式现代化是一个进行时，而非完成时。21世纪中叶，我们的理想就是要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明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就对环境保护、对社会保障、对共同富裕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意味着我国要实现自主发展，向真正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迈进，必然要走出一条有别于西方式现代化的人类文明新形态。

参考文献：

［1］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R］.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2］姜春云.跨入生态文明新时代——关于生态文明建设若干问题的探讨［J］.求是，2008（11）：21-13.

［3］王岩.人类文明的历史走向——访国际儒学联合会第五届会长滕文生［J］.马克思主义文化研究，2021（5）：1-23.

［4］洪银兴.中国式现代化论纲［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22.

［5］编写组.习近平外交演讲集（第一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

［6］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7］孙代尧.理解中国方案的三个维度［N］.光明日报，2018-01-25.

［8］习近平.加强政党合作 共谋人民幸福［N］.人民日报，2021-11-05.

［9］孙代尧.论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与人类文明新形态［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10）.

［责任编辑：叶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