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学研合作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愿关系研究

【摘 要】 “双创”浪潮下，高校教师离岗创业与产学研创新活动密切相关。文章探索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对教师离岗创业意愿的影响，并进一步从社会交换关系视角考察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在其中发挥的中介作用。通过对浙江省206位有产学研合作经验的高校教师进行问卷调查发现，以企业为主体地位的产学研合作对教师离岗创业意向具有正向促进作用，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在上述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研究结果为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和产学研合作治理的顶层设计提供参考。

【关键词】 产学研合作创新；企业主体地位; 离岗创业

【中图分类号】 G647 【文章编号】 1003-8418（2023）06-0072-07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13236/j.cnki.jshe.2023.06.011

【作者简介】 贾侃（1981—）， 男，浙江杭州人，浙江工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党委书记兼副院长、副教授、硕士生导师，浙江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生；吴亮（1997—）， 男，江西上饶人，浙江工业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生；覃大嘉（1973—），女，台湾台北人，浙江工业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通讯作者）。

一、引言

据多项调查显示，大部分教师和科技工作者对于离岗创业处于观望等待阶段：仅有1.9%的人已经开始创业，77.5%的教师选择在岗创业，甚至还有30.5%的教师持反对态度［1］［2］。除了创业途径不通畅、高校评价考核机制不完善和人事管理不健全等结构性因素外，文章认为高校教师自身动机不足也是重要原因。因此，探索高校教师离岗创业个人意愿及其影响因素成为一个具有理论和实践意义的研究问题。

学界关于高校教师离岗创业的研究主要以质性分析为主，通过调查访谈归纳总结出影响高校教师离岗创业的前因［3］。尽管多数教师具有到企业进行技术服务或开展校企合作的产学研合作经历，但是由于受到多方面因素制约，选择离岗创业的比例依然较低。总体而言，可以将这些因素概括为三个方面：首先，宏观环境层面受社会风气和政策环境的影响；其次，高校层面主要包括教师考核评价体系和人事管理等因素；最后，个人层面主要受到高校教师市场经验、启动资金以及经营产地等因素制约［4］［5］。在此基础上，少数的定量研究通过问卷调查法考察了政策、环境和家庭因素对高校教师离岗创业的影响［6］［7］。

概而言之，上述已有研究强调了外部的制度和资源要素的重要意义，为政府部门和高校完善科研人员创业支持政策做出了贡献，但这些研究易忽视产学研合作体系结构差异在驱动教师离岗创业过程中发挥的作用。事实上，多方参与的创新协同中，各主体并非具有同等地位，协同创新体系通常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深度融合。相关研究表明，由企业主导的产学研合作模式对整体资源获取和分配、管理规划以及各主体利益共享发挥关键的作用［8］。这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参与其中的教师获取信息和资源，从而影响他们学习创新创业的技能和拥有差异化的资源禀赋［9］。同时，由于各主体在协同过程中需要相互交流合作，因此这种协同经历还可能通过影响教师参与创新的心理交换感受而改变后续创新创业的激情。鉴于目前研究关注该问题较少，本文重点考察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如何激发或限制高校教师离岗创业的意愿。对于这一问题的解答将直接影响产学研核心成果转化和教师创业积极性，因而具有理论和社会价值。

综上所述，本文从产学研合作体系结构差异切入，探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对高校教师离岗创业意愿的影响。在此基础上，从社会交换理论视角考察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在上述关系中发挥的中介作用。在理论方面，本文拓展了教师离岗创业的前因研究，丰富了相关实证研究；在实践方面，本文为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和产学研合作治理的顶层设计提供支持。

二、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指通过企业发挥主导作用的方式整合各参与方的优势和资源，以实现共同参与、风险共担、合作互动和利益共享的协同创新模式［10］。王钰莹等将企业主体地位表现概括为企业在合作过程中的研发投入、创新决策、运营管理和成果收益四个方面发挥主导性作用［11］。在这种模式下，既可以通过企业有效的管理和战略规划而摆脱协同创新效率不足或与市场需求脱节的困境，又能够基于科学、灵活的收益共享机制增强合作各方价值共识、强化创新协同［12］。因此，本文认为，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将通过信息获取和创新激励两个方面促进教师离岗创业意愿。

第一，基于信息获取视角。当教师选择离岗创业，除了需要自身具备知识技术资源外，对商业运营和市场判断的能力同样尤为重要。因为创业的最终目的是形成具有竞争优势和盈利能力的商业主体，这需要将知识技术与商业技巧进行有机结合。然而，对于教师来说，他们的优势是在专业领域具有丰富的知识和技术，弱势方面在于缺乏对市场需求的了解，也不具备关于企业创办、运营和管理等方面的信息和能力。这容易导致他们创业受阻，出现运营效率低下、难以掌握市场需求，甚至面临失败的风险［13］。因此，具备高水平商业技能往往是教师选择离岗创业的重要前提。在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模式下，教师可以更清晰地观察到企业如何在内部制定研发的管控流程、完善反馈与协调管理、合理配置创新要素等。这为教师弥补自身不足之处提供了丰富而重要的学习机会，使得他们对如何运营企业有更深的了解，以此降低自身创业失败的风险，提高创业信心。此外，教师还可以从中获取到企业挖掘和识别潜在商业机会的模式以及市场运作规律的相关信息，有助于帮助他们捕捉更多的市场机会，从而激发离岗创业的意愿。

第二，基于创新激励视角。企业主导协同创新和成果收益有助于构建有效的产学研合作的约束和激励机制，进而激发教师创新创业意愿。具体而言，一方面，合理规则约束能够对合作各方主体的权责和产权关系作出明确的界定，从而避免教师与其他参与方产生冲突，以此保障各方利益。通常而言，利益分配是所有主体最为关心的问题之一，如果不能形成合理的收益分配机制，教师的工作态度容易变得消极，甚至不愿参与创新合作。另一方面，灵活的激励机制能够提升教师获得成果转化收益的弹性。在我国科技管理体制中，教师在科技成果转化收益中占比不足是抑制他们离岗创业意愿的重要因素之一。尤其是参与产学研合作的教师还面临着商业合作和教学科研的双重压力，这会进一步挫伤他们的积极性。而通过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形成灵活的商业化激励机制，有助于摆脱陈规模式，让教师合理合规地享受更多成果转化收益。受到这种收益激励，教师对从事创新创业具有更高的认可，由此激发自我创业的热情。综上所述，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主要通过信息获取和创新激励两个方面促进教师离岗创业的意愿。因此，本文提出下列假设。

假设1：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愿正相关。

相关研究表明，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能够形成以企业为核心、多元共享的协同创新模式，从而减少各方主体在战略目标和技术知识等方面的差异，强化各方在情感、任务和协同方面的交换作用［14］。社会交换关系体现了交换双方之间广泛的、非正式的和非具体的交换，主要分为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两个方面［15］。其中，社会交换强调双方情感和信任的建设，并且关注长期回报；相反，经济交换以短期利益为导向，缺乏双方情感的投入［16］。因此，这种产学研合作方式将会促进参与协同创新的教师与企业交流互动的深度和广度，从而形成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会交换，减少以经济利益为核心的经济交换。在这种情况下，教师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会逐渐认同该合作体系，并将整体的利益视为自己利益的一部分，愿意为了合作的利益而承担一定的风险，从而会更积极地参与协同创新，并提高自我创业的热情［17］。此外，高水平的社会交换能够通过教师与主体积极交流互动的方式帮助其建立广泛的社会网络关系，为后续离岗创业提供更好的基础条件，同样有助于增强创业的勇气。综上所述，本文认为，参与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有助于提高教师社会交换并减少经济交换，从而提升教师离岗创业的意愿。

假设2：社会交换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之间发挥中介。具体而言，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通过提高社会交换促进教师离岗创业意向。

假设3：经济交换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之间发挥中介。具体而言，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通过降低经济交换而促进教师离岗创业意向。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样本

本文以浙江省内7所本科院校中参与产学研合作的教师为调查对象，包括浙江工业大学、浙江理工大学、浙江师范大学、杭州电子科技大学、浙江树人学院、浙江科技学院以及衢州学院。调查范围覆盖机械工程、化学工程、信息科学与工程、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生物工程和环境工程等专业的教师。问卷填写之前，告知被试教师调查结果仅作为研究使用，调查内容完全保密。本文通过线上和线下问卷调查方式发放问卷247份，总共回收227份，剔除存在明显缺失值和填写逻辑混乱的问卷后，最终保留206份有效问卷，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3.40%。在这些有效调查对象当中，性别方面，男女教师比例差异较小，男性教师占比61.0%；年龄方面，31-40岁年龄段教师占比54.4%，30岁及以下教师占比10.7%，41-50岁和51岁及以上年龄段教师均占比17.5%；学历方面，博士学历教师占比62.6%，硕士学历教师占比35.4%，本科及以下学历教师占比1.9%。

（二） 变量测量

关于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理论，国外期刊有成熟量表可供参考，本文邀请1位相关领域教授和2名博士研究生在量表翻译的基础上进行适当修改以符合本文研究对象和情境。所有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的量表均采用李克特5级计分法，1代表非常不同意，5代表非常同意。有关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和教师离岗创业意向，则参考国内学者在一流期刊已发表的量表研究。

1.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参考王钰莹等开发量表［18］，包括“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由企业主导技术创新的投入”“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由企业确立技术创新目标”“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由企业主导权责关系设计”等6个题项。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34。

2.社会交换。参考Shore等开发的量表［19］，该量表被广泛运用于社会交换相关的实证研究。最近，有国内学者将其运用在校企合作的情境中，为本文提供了更充分的文献基础［20］。因此，本文借鉴上述研究，对量表进行适当翻译和修改，最终包含6个题项，包括 “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我认为现在为企业所做的事对我将来的发展是有利的”“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企业在物质上和精神上给予我很大的支持”“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我与企业的关系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等。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901。

3.经济交换。同样参考Shore等开发的量表［21］，包括“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我和企业是纯粹的经济关系”“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我不关心企业长期为我带来什么，只关心现在”“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我希望基于我的贡献从企业得到应有的回报”等6个题项。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54。

4.教师离岗创业意向。参考朱永跃等开发的量表［22］，包括“我曾经考虑过自己离岗创业”“我有为离岗创办新企业而积极准备”“我对离岗创业很感兴趣”等5个题项。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01。

5.控制变量。借鉴先前研究［23］，本文将教师的性别、年龄、教育程度、任职年限、海外经历和婚姻状况纳入控制变量。其中，性别分为男性和女性两类；年龄分为4类：30岁以下、31-40岁、41-50岁和51岁及以上；工作年限分为4类：1-5年、6-10年、11-15年和16年及以上；教育程度分为3类：本科及以下、硕士和博士；海外经历分为是和否两类；婚姻状况分为已婚和未婚两类。

（三）信度及效度检验

为检验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社会交换、经济交换和教师离岗创业意愿之间的区分效度，本研究运用Mplus软件进行区分效度检验。如表1所示，四因子模型中拟合指标均符合最低要求（χ2=373.041、df=224、χ2/df=1.665、TLI=0.935、CFI=0.943、RMSEA=0.057、SRMR=0.050），并且明显优于其他模型，表明各个变量之间区分效度较好，属于4个不同的构念。

本文进一步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检验问卷的结构效度。首先，KMO检验表明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社会交换、经济交换和教师离岗创业意愿的测量系数分别为0.916、0.871、0.907和0.811，并且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的近似卡方均为p=0.000，表明问卷适合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其次，主成分分析显示上述各变量的累积解释方差变异分别为74.98%、57.81%、66.83%、55.78%。组合信度（CR）均高于0.8，大于最低要求0.7。平均变异数萃取量（AVE）均在0.5以上，大于最低要求0.5，表明所有变量信效度均达到良好水平。

四、研究结果

（一）描述性及相关性分析结果

研究使用SPSS对所有变量进行描述性和相关性分析。如表2所示，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分别与社会交换（r=0.302， p<0.01）、教师离岗创业意向（r=0.450， p<0.01）显著正相关，与经济交换（r=-0.258， p<0.01）显著负相关；社会交换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r=0.333， p<0.01）显著正相关；经济交换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r=-0.298， p<0.01）显著负相关。因此，上述结果初步验证了本文的假设。

（二）假设检验

本文使用回归分析检验研究假设。如表3所示，在模型（3）中，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显著正相关（β=0.3203， p<0.01），表明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正向促进教师的离岗创业意向，故假设1得到验证。

为了验证本文的中介效应，首先，在模型（1）和模型（2）中分别检验了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对社会交换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2894， p<0.01），对经济交换则具有显著负向影响（β=-0.1895， p<0.01）。其次，将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共同加到以教师离岗创业意向为被解释变量的回归模型中。如模型（4）所示，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依然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显著正相关（β=0.2581， p<0.01）；社会交换对教师离岗创业意向具有显著正向影响（β=0.1260， p<0.05），表明社会交换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比为11.38%，故假设2得到验证；经济交换对教师离岗创业意向具有显著负向影响（β=-0.1356， p<0.05），同样表明经济交换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应占比为8.02%，由此假设3得到验证。

此外，为进一步验证中介效应，本文使用Process程序中Bootstrap方法进行重新检验，并设置为5000次抽样。结果显示，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对教师离岗创业影响的直接效应是0.2581，95%的置信区间为[0.1687， 0.3476]，不包含0区间；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通过社会和经济交换对教师离岗创业意向的间接效应分别为0.0365和0.0257，对应的置信区间分别是[0.0031， 0.0820]和[0.0022， 0.0583]，表明间接效应均显著存在。因此，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均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与教师离岗创业意向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假设2和3再次得到验证。

五、结论和建议

（一）研究结论

高等院校不仅是创新型人才培养的关键阵地，也是科技发明、推动产业发展的重要力量。在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背景下，通过鼓励教师离岗创业形成商业与知识技术的有机结合，对发挥高校技术知识优势、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和推动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基于产学研合作视角，关注产学研体系结构差异如何影响教师离岗创业的意愿，通过实证分析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以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合作提高了教师离岗创业的意愿。主要原因在于，教师可以通过以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合作模式获取更多关于如何加强企业运营管理和捕捉市场机会的信息资源，弥补了他们在商业能力方面的弱势，从而提振离岗创业的信心。同时，这种协同创新模式能够形成公平公正、科学合理的收益分配和创新激励机制，也将有助于激发他们创新创业的积极性。这一讨论印证了本文调查过程中许多教师所强调的企业管理能力和收益问题，从微观视角丰富了产学研合作影响后果的研究［24］，也为以往文献所强调的教师离岗创业内生动机中机会识别和开发能力的重要性提供了经验证据［25］。

第二，中介分析表明，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在产学研合作企业主体地位和教师离岗创业意愿之间起到中介作用。主要原因在于，以企业为主导的产学研合作能够减少各方主体在战略目标和技术知识等方面的差异，强化各方在情感、任务和协同方面的交换作用，从而形成以信任为基础的社会交换，降低以利益为导向的经济交换。这时，教师将会对产学研合作产生更高的信任与支持，由此提高他们参与创新创业的积极性。与先前研究一致，高建丽等研究发现外部情感和工作的支持有利于促进教师离岗创业激情［26］。同时，高水平的社会交换还有助于扩大教师的社会网络以为后续创业创造更好的条件，进而激发离岗创业的意愿。这一研究结果不仅有助于更好地厘清产学研合作对教师离岗创业意愿影响的内在作用机理，同时也拓展了教师行为动机研究的理论视角［27］。

（二）政策建议

基于已有文献与本文实证研究结论，为切实提升教师创新创业水平，我们提出如下建议。

首先，鼓励高校教师进一步参与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一直以来，高校鼓励教师离岗创业内生动力不足，其由上而下的评价考核体系和人事管理制度被认为是导致教师创业动机不足的重要因素。因此，高校应逐渐建立、完善非歧视的等效评价机制，完善分类考核，例如，增设有关成果转化的评价指标，将教师与企业开展合作的成果和承担企业委托的横向项目纳入教师年度考核，以减少教师参与产学研合作的后顾之忧。同时，高校在支持教师参与产学研合作过程中还需发挥辅助引导作用，一方面，应避免教师加入企业主体地位模糊、权责设计不完善的协同创新，从而更好地为其后续离岗创业提供宝贵的学习经验。另一方面，在成果收益分配方面，应尝试减少高校占比并交由企业发挥主导作用，从而基于灵活的收益激励机制激发教师协同创新动力，这既能强化他们后续离岗创业的信心，又能通过增量创新的收益对高校实现反哺作用，最终达成双赢局面。

其次，政府应进一步加强形成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模式。一方面，政府可通过资源和政策支持的方式引导企业在产学研合作过程中发挥主导性作用，以此激发科技人员创新活力，促进创新产出。例如，通过制定完善的产学研合作制度赋予企业更多的自主权，提高企业在协调创新中的核心地位。同时，政府有关部门还应积极引导高校和科研机构切实为企业提供技术和人才支持，将产学合作作为公立高校和科研机构绩效评估的重要部分。另一方面，通过宣教，在全社会逐渐形成共识，支持企业大胆承担协同创新的主导角色。那些协同创新效率不高的产学研合作组织，可通过部分头部企业的带头示范，促进更多组织变革。

最后，企业在发挥产学研合作主体作用时，应注重加强与大学科研创新人员的情感关联和信任关联。产学研合作是多方参与的创新模式，如何促进各主体的协同意愿和创新活力必然是企业提高产学研创新效率亟须解决的关键问题之一。产学研合作体系结构差异通过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影响教师离岗创业的意愿。因此，企业在产学研合作中不能只考虑科技人员的经济利益，还需要加强与之的情感沟通。例如，企业在协同创新过程中适当给予教师和相关科技人员人文关怀，深入了解他们精神上的需求。同时，对于渴望创业的教师，企业应当在物质和社会关系等方面给予更多支持，这不仅在短期内有助于加强教师对企业的信任，进而提高创新积极性，还有利于企业建立更广泛的商业合作伙伴关系，加强竞争优势。

（三）不足与展望

基于本文的立意，受访教师必须参与过产学合作，一般均为高年资或高职称的工科教师，尽管作者尽最大努力收集问卷，但基于文化因素，受访教师存在各种顾虑，我们仅调查了浙江省内7所工科见长高校的部分教师。后续研究可进一步将研究样本扩大到不同省份进行检验。此外，社会交换和经济交换题项主要参考来自国外期刊的成熟量表，虽然对题项经过了严谨的翻译与修正，但依然可能存在一定文化差异导致的理解偏差和因素遗漏。因此，后续研究可基于本土情境开发相应的量表以夯实进一步实证研究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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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基金项目（22YJA630032）；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72272136）。

Abstract： Under the wave of mass entrepreneurship and innovation， teacher's leave for startups is closely related to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IUR） innovation activities. This paper tries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subject status of IUR cooperation enterprises on teachers' willingness to leave for startups， and further examine the mediating role played by social exchange and economic exchan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exchange relations. Through a questionnaire survey of 206 university teachers with experience in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llaboration in Zhejiang province，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enterprise-centered IU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eachers' intention to leave for startups; social exchange and economic exchange partly play a mediating role in the above relationship. The research results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top-level design of promot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universities'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chievements and the university-industry-research collaboration governance.

Key words： IUR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enterprises' subject status; leaving for startups

（责任编辑 郑昕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