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勒古恩《一无所有》对功利主义伦理学的批判
2023-12-20王旭升王爽
王旭升 王 爽
[摘 要] 厄休拉·勒古恩的科幻小说《一无所有》,通过描写拟换性现实世界所陷入的经济、政治、文化困境,批判了功利主义伦理学。在经济层面,小说通过描写生产与消费、人与商品间关系的异化批判了功利主义利益论;在政治层面,小说通过人与人、人与共同体间关系的异化批判了功利主义后果论;在文化层面,小说通过人与教育、艺术和历史间关系的异化批判了功利主义最大化论。本文从功利主义伦理学的角度对勒古恩的《一无所有》进行分析,以期揭示科幻小说对现实的观照,并确证科幻小说作为更宏大意义上现实主义文类的社会学价值。
[关键词] 厄休拉·勒古恩 《一无所有》 功利主义伦理学
[中图分类号] I106.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7-2881(2023)17-0077-06
伦理关切是厄休拉·勒古恩(Ursula K. Le Guin)《一无所有》(The Dispossessed)的创作指向。勒古恩曾这样阐述这部作品的创作理念:“不要将其(指《一无所有》)视为关于一个‘观点的学术论文(treatise),而是当作小说(novel),因为小说的特点是小说叙事中固有的自我矛盾,包括在逃避寓言性解释的人物戏剧中体现人的伦理困境。”[1]然而,由于小说副标题“尴尬的乌托邦”(Ambiguous Utopia)使得多数学者强调《一无所有》与乌托邦体裁的亲缘性①,只有为数不多的评论家关注这部作品的伦理意蕴。如詹姆斯·比特纳(James Bittner)指出“《一无所有》归根结底是一本关于伦理的小说”[2];托尼·伯恩斯(Tony Burns)将勒古恩的伦理思想与当代伦理思想进行比较分析,认为这部作品是“不可避免地与之(指政治乌托邦主义)相关的伦理困境的小说”[3]。但是,现有的《一无所有》在伦理层面的研究并不包括功利主义伦理学方向。
功利主义伦理学确定了以理性为主导的价值研究在社会生活分析中的统治地位,因其对利益、行为后果以及最大幸福原则的关注而被概括为“利益论、后果论、最大化三个特征”[4]。《一无所有》中,乌拉斯(Urras)星上的伊奥国(A-Io)是一个以功利主义伦理为基础构建的国家,其经济、政治、文化的三重危机表现了功利主义利益论、后果论和最大化特征。
本文对伊奥国进行三个维度的伦理批判能完整地勾勒社会轮廓,揭示其從经济基础到政治上层最后到观念上层的系统性关联,以期更好地解释这场因功利主义伦理全面在场而引发的危机。主人公谢维克(Shevek)被认为是“小说中勒古恩观点的发言人”[3]。本文认为,勒古恩通过谢维克“异乡人”的视角审视伊奥国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三个维度,揭示了功利主义伦理学导致的危机,从而批判了功利主义的利益论、后果论以及最大化论。
一、经济批判:功利主义利益论的瓦解
功利主义伦理学出现后便对经济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它对价值的简化以及判断的单一化契合了现代社会对经济利益的推崇,其创始人边沁首先划定功利主义的两大基本范畴,即“快乐”与“痛苦”,并将判断行为好坏的标准界定为“增多了还是减少了当事者的幸福”[5],这种将幸福简化为快乐的做法自然而然地使“功利主义……在经济领域排除了所有其他的伦理学说而独自成为主流经济学的伦理框架”[6],导致现代社会“在功利主义的深刻塑造下……经济至上、效率至上甚至金钱至上成为人们行为的首要标准”[7]。这种功利主义利益论在勒古恩的《一无所有》中体现为极端的消费主义,具体表现为生产与消费、人与商品关系的异化。
首先,生产与消费本应是有机统一的关系,而《一无所有》中,对经济利益的追求使二者关系异化。谢维克在逛完繁华的萨伊穆特妮维亚商业街道后,评价它是“噩梦般的”,他认为极其怪异的一点在于,“在此地销售的成千上万件东西,没有一样是在这里生产的。它们只是在这里售卖。那些车间、工厂呢?那些农民、工匠……那些辛勤劳作的、制造了这一切的人呢?他们都在视野之外,都在别的地方,都躲在墙的背后”[8]。从中不难看出,“生产的主人公传奇已到处让位给消费主人公”[9]。生产过程的缺席是消费意识形态产生的基础,生产与消费的断裂在商品层面意味着使用价值与符号价值的割裂,表现为物品在交易过程中的使用价值被隐藏,物品只是作为一种象征符号。同时,这一消费社会中商品使用价值的不在场也割裂了生产与消费间的关联。
这种消费社会中商品的使用价值缺席和符号价值凸显的现象同样被勒古恩注意到。《一无所有》中,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店里,“各式华而不实的小雕像、纪念品和其他小玩意儿,要么本来就没有用处,要么就把用途掩藏在花哨的装饰之下;此外还有无数的奢侈品、无数的废物。”[8]生产与消费的断裂使人对商品生产与消费关系的认识愈发模糊,同时强化了消费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因而人面临着失去真实经验之窘境。
其次,《一无所有》通过揭示消费主义导致人与商品关系的异化来批判功利主义利益论,人与商品关系的异化主要表现为人为了凸显自身的经济价值而将自身商品化。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曾指出当代消费社会中人的身体物化问题:“在消费的全套装备中,有一种比其他一切都更美丽、更珍贵、更光彩夺目的产品……这便是身体(corps)。”[9]在以商品生产和符号消费为特征的伊奥社会中,身体被贴上商品标签,成了承担利益价值的功利物品。为了保证身体资本的价值,在功利主义伦理掌控下的消费文化中,女性身体被构建为符合男性审美对象的商品。
小说通过女性角色塑造直指功利主义伦理学利益论驱使下消费社会的身体物化问题。薇阿(Vea)是一名外形艳丽动人、一举一动极具挑逗意味的伊奥国上流社会女人,用谢维克的话说,她是一个“身体投机分子”。她的身体象征着消费文化中构建的身体拜物教,胸口佩戴的没挂链子的蓝色宝石不是粘上去的,而是依靠皮下植入的一片磁铁吸上去的,这种对身体的自恋性投入在伊奥国上流社会的女性群体中已经司空见惯,而谢维克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身体商品化的反感及对被物化女性的同情,他认为薇阿“几乎都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她是……备受压抑的种种性欲的化身”[8]。依据一种功利主义享乐利益的标准化原则,功用性美丽和功用性色情共同建构了身体关系新伦理,人的身体被彻底商品化,就如谢维克对薇阿所说:“你是一件东西,一件可以被占有、或买卖的东西。”[8]
《一无所有》中功利主义利益论对伊奥国经济的塑造,体现了消费社会中因生产与消费、人与商品关系异化导致的现代伦理困境,作者以此批判功利主义利益论。勒古恩對功利主义的身体物化批判已经隐含了对人的主体性危机的体察,从而为政治层面的功利主义批判提供了前提。
二、政治批判:功利主义后果论的颠覆
功利主义以行为后果来评判行为本身的正当性[10],从而具有明显的后果论特征。功利主义的后果论与亚里士多德以来的目的论背道而驰。不同于终极善是内蕴于人的德性这一目的论意义,功利主义后果论将德性界定为“一种原本是手段的东西”[6],同样,人也被认为是服务于社会效用最大化的手段。因此,对行为后果的侧重在《一无所有》中体现为政治层面上人与人、人与共同体之间关系的异化。
人与人间关系的异化在《一无所有》中具体表现为等级分化以及国家间的冲突。对伊奥国的人来说,平等地对待另一个人“总之就是不对劲”[8],因为伊奥国存在严重的阶级分化,上层社会繁荣的背后,下等人却过得穷困潦倒。谢维克的仆人艾弗尔(Efor)这样描述自己的世界:穷人的医院肮脏不堪,儿女因疾病未愈死在医院,阴沟里发现死婴、流浪汉或乞丐,这一切让人不忍直视却司空见惯。谢维克的视野展现出等级社会对主体性的漠视以及对平等关系的破坏,并导致社会非正义的产生,正如罗尔斯(John Rawls)认为功利主义没有给予公平正义应有的重视,而只考虑积累性总量的最大化。这种非正义性产生的根源是不承认每个独立个体都具有不可剥夺的权利。
阶级之间的不平等上升到国家层面后,会导致国家间的冲突和不平等。谢维克来伊奥国后不久,第三世界国家本比利(Benbili)爆发了革命,类似美苏争霸关系的伊奥国和舍国(Thu)两个超级大国对本比利进行了政治介入。奥伊伊(Oiee)向谢维克解释道:“在本比利,谁处于统治地位,或者自以为处于统治地位,其实无关紧要,政治的实质在于伊奥国和舍国的权力之争。”[8]两个超级大国关心的只是自己国家的利益,不惜通过各种手段强行介入他国内政以扰乱政治格局并从中获利,其他国家丧失了自己的独立性。这种强权国家干涉别国内政的做法很明显是为了追求自身权力最大化而放任甚至提倡人与人之间不平等关系的结果。
《一无所有》中个人与共同体间关系异化的表现始于伊奥人自私自利的做人标准。薇阿在同谢维克谈话时曾说:“我不在乎其他人,其他人也不在乎我” [8]这说明在伊奥国,每个人天生就是精于利益计算的独立个体,对行为能否给自己带来利益这一结果的重视使得“自私自利的个体主义者被视为人之为人的标准形态”[11]。这种边沁式的做人标准受到马克思的批判。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这样评价:“边沁!正因为人人只顾自己,谁也不管别人。”[12]
据谢维克观察,在伊奥国,“从人的角度来说,最强大的就是最合乎伦理道德的”[8]。功利主义自私自利的个人标准不可避免导致个人主义的盛行和共同体的虚化,在谢维克看来,伊奥国人处于“占有”的个人主义困境。边沁在定义共同体利益时流露出明显的个人主义倾向,他认为:“共同体的利益是道德术语中所能有的最笼统的术语之一,因而它往往失去意义……共同体是个虚构体。”[5]然而,“公共利益和个人利益是不可分的,后来他只是片面地谈论赤裸裸的私人利益”[13]。
功利主义偏向个人主义的危害在《一无所有》中表现为伊奥国人的“占有”困境。谢维克在一场派对中对以个人主义为准则的伊奥国客人做了切中要害的评价:“你们在占有的同时也被占有。你们都是身陷囹圄,每个人都孤立无援,孤独地守着自己占有的一堆东西。”[8]个人主义使得在乌拉斯社会中,人与人之间只看重利益关系而忽视共同体利益,共同体虚化为个人主义的手段。
勒古恩《一无所有》从政治层面对伊奥社会人与人、人与共同体间异化的揭示,指出功利主义对后果论的固守破坏了亚里士多德以降德性既以自身又以善为目的的整体性意义,从而颠覆了功利主义后果论。
三、文化批判:功利主义最大化论的超越
相较于经济和政治,功利主义伦理学本身将文化放置于边缘地位,但并不意味着文化不在功利主义的影响范围之内,恰恰相反,功利主义下的文化依附于经济系统,强化了功利主义伦理学价值简化的目的。
边沁提出的最大幸福原则以幸福的增加为唯一目的,文化的价值则被简化为最大幸福总量的工具化手段。边沁赋予图钉游戏与科学、艺术同等价值的例子可以看出这种价值简化的做法为“科学式”计算最大幸福提供了前提,因此功利主义的这种快乐主义庸俗遭人诟病,以至于托马斯·卡莱尔(Thomas Carlyle)称之为“猪的哲学”[14]。《一无所有》也通过勾勒伊奥国人与教育、艺术和历史关系的异化,指出以功利主义最大化论为基础的文化价值简化的最终走向,批判了后现代道德观念消解的文化症候。
作品中勒古恩对人与教育关系异化的批判来源于教育学家保罗·古德曼(Paul Goodman)的影响[1]。古德曼认为,功利主义的最大化原则造成教育体系中学生的被动地位,指出“学校里的标准化课程与测验会压制学生的主动性、好奇心和创造性的发展,且容易导致学生没有学习动机”[15]。
勒古恩在《一无所有》中通过谢维克在伊奥国的任教过程,同样指出了只关注幸福最大化的不足。他发现伊奥国的“填鸭式”教育扼杀了学生的自主学习欲望,学生成为成绩的奴隶,知识的获得在伊奥国学生看来是获得事业成功的手段,功利主义最大化原则使得学术研究被奴役而丧失主体性。正如日本学者池田大作所言:“现代教育陷入功利主义有两个弊端,一是学术丧失了主体性和尊严,被政治、经济奴役;二是臣服于知识与技术的奴役,丧失初心。”[16]谢维克研究的时间物理学理论包含着对伦理的思考,是一种与哲学结合的物理学,伊奥国人不理解他的做法,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它无法在科技上得到实际应用的话。那就仅仅是虚妄的理论。”[8]谢维克的研究是为了谋求公众的福祉,但在伊奥国学者兼政客的帕伊看来,这只是服务于社会进步的政治工具,这种学术观念左右下的教育只能代代相传地培养出信奉功利主义的学生。
此外,《一无所有》批判了人与艺术关系的异化。艺术之于人的审美价值是艺术的生命线,然而,伊奥国为了追求有用性的最大化,认为艺术品只拥有经济价值而不具備任何能震撼人心灵的美学价值。这种文化商品化消解了高雅文化和通俗文化之间的边界。勒古恩也在《一无所有》中阐释了艺术审美价值的缺席。谢维克机缘巧合来到一家美术馆,里面所有画作都带着标签,并且一位导购为他提供了投资性建议。价格为普通家庭年均开销的两倍的一件艺术品在导购看来“肯定会成为艺术市场上最值钱的东西”[8],这种艺术去美学价值的观念被谢维克所驳斥,他认为“艺术应该是内心的自然流露”[8],而导购听完谢维克一席话之后的傲慢语气与报警行为更是展现出伊奥国人对美学价值的彻底否定。这种艺术自身美学价值的崩塌,在任何文化中都是一场悲剧。
最后,《一无所有》揭示了人与历史关系异化的后现代文化症候。人本身是历史性的存在,所以否定历史的存在,即否定人本身,而伊奥人对最大化幸福的信奉使他们把自己眼中百无一用的历史束之高阁,造成历史观念的消解。詹明信(Fredric Jameson)认为历史观念的消解是后现代主义的一个特征,表现为“我们整个当代社会系统开始渐渐丧失保留它本身的过去的能力,开始生存在一个永恒的当下和一个永恒的转变之中,而这把曾经需要去保存的传统抹掉”[17]。
《一无所有》中谢维克与薇阿在博物馆参观时的对话凸显了伊奥国历史观念的消解。谢维克面对着历史耻辱的承载物——蒂阿伊女王用活剥的人皮做成的斗篷时,充满恨意,而薇阿却觉得“可是这不过是历史而已。像那样的事情现在不会再发生”[8]。伊奥国曾有一段时间被蒂阿伊女王残暴统治和镇压,谢维克参与的伊奥国工人组织的罢工运动遭到了血腥镇压,高墙上的血色大字“打倒”在罢工运动被军队血腥镇压后洗去,一段具有革命意义的历史运动却在强权话语体系中沉消失,“洗去”这一行为意味着历史性的抹除。然而,作品中这种历史悲剧后来却重新上演,足以证明人与历史关系异化的严重性。历史观念的消解将直接导致道德观念的缺失,如同小说中的薇阿在否定历史的时候所说:“我觉得道德观是一种迷信。”[9]道德观念被人们摒弃,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作品中的历史悲剧反复在现实中上演。
由此,勒古恩通过功利主义最大化论导致的人与教育、艺术与历史间关系的异化,进一步批判了功利主义。
四、结语
功利主义伦理使伊奥国表面上十分繁荣,因为伊奥人喜欢也擅长对各类物品进行各种别致的包装,谢维克眼里的伊奥国建筑是闪闪发光的“巨大的石头玻璃盒子……就像一个个硕大的华丽包装”[8],然而,扒开伊奥国光鲜亮丽的皮囊,内里则惊现政治、经济和文化层面的种种腐朽,如同“灰尘遍布的幽暗的地窖”[8]。
由此可见,《一无所有》归根结底是一部审视现实伦理问题的小说,其中的拟换性现实看似与经验现实相疏离,但实际上从经济、政治、文化三维度重现了经验现实中的生产与消费、人与商品、人与人、人与共同体、人与教育、艺术和历史间关系的异化,以利益论、后果论和最大化三个特征为抓手彻底批判了功利主义伦理学。
勒古恩力图证明功利主义伦理学无法使人类能够真正幸福地生活,因为它对行为后果的侧重导致对行动中的人及其美德的无视,因而偏离了信奉一切以“善”为目标的美德伦理学,因此,功利主义伦理需要美德伦理的适时补充,以达到亚里士多德观念中的“幸福”。《一无所有》确证了勒古恩希冀科幻归属于更宏大意义上的现实主义文类的旨趣,它以观照现实的姿态体现出科幻文学对当下问题的关切,正如她本人的观点:“科幻不是为了预言,而是为了描述,仅仅是描述,当下世界。”[18]
注释
① 文学评论家对《一无所有》体裁的观点分为以下四种:一、认为其是一部文学乌托邦,代表批评家为戴维斯(Laurence Davies);二、认为其是一部反乌托邦小说,代表批评家有怀特(Donna R. White);三、认为其既有乌托邦又有反乌托邦小说特征,代表批评家有比特纳(Jame Bittner)、伍德(Susan Wood);第四种观点与第一种相似但不同,认为其重新阐释了一种不同于传统的新乌托邦概念,如萨金特(Lyman Tower Sargent)的“有缺陷的乌托邦”,索玛伊(Bulent Somay)的“开放式结局的乌托邦”,以及莫伊兰(Tom Moylan)的“批判乌托邦”。
参考文献
[1] Le Guin U K.A Response,by Ansible,from Tau Ceti[M]//The new utopian politics of Ursula K. Le Guin's The dispossessed.Davis L,Stillman P.Lanham:Lexington Books,2005.
[2] Bittner J W.Chronosophy,Aesthetics,and Ethics in Le Guins The Dispossessed:An Ambiguous Utopia[M]//No Place Else:Explorations in Utopian and Dystopian Fiction.Olander JD,Rabkin E S,Greenberg M H.Carbondale: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Press,1983.
[3] Burns T.Political Theory,Science Fiction,and Utopian Literature:Ursula K. Le Guin and The Dispossessed[M].Lanham:Lexington Books,2008.
[4] 魏传光.利益、正当与分配正义——评西方学界对马克思主义道德理论的“功利主义”归类[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1).
[5] 边沁.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M].时殷弘,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6] 穆勒.功利主义[M].徐大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7] 刘舒杨.利益政治演进与治理价值均衡:功利主义的当代嬗变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
[8] 勒古恩.失去一切的人[M].陶雪蕾,译.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7.
[9] 鮑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全志钢,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10] 龚群.当代西方道义论与功利主义研究 [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
[11] 文学平.马克思对功利主义的批判及其伦理归属 [J].学术界,2021(1).
[12]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3]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14] Muigan T.Understanding Utilitarianism[M].London:Routledge Press,2014.
[15] Goodman P.Compulsory Mis-education and the Community of Scholars[M].New York:Horizon Press,1964.
[16] 毛亚庆.清理教育地基:对教育若干理念的重新认识[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3).
[17] 詹明信.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M].陈清侨,严锋,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
[18] Le Guin U K.Authors Note[M]//The Left Hand of Darkness.New York:Penguin Randon House,2019.
(责任编辑 陆晓璇)
作者简介:王旭升,大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为西方文学。
王 爽,大连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哲学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西方文学。
基金项目: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从新奇看科幻小说的技术伦理认知功能”(L21WW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