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十年国内医患信任研究综述

■ 杨志丽 李 伟 陈 渝

医患信任问题已经是困扰人们已久的难题，不少学者对其从不同视角进行了探讨。杨学诗等[1]对近十年国内医方视角下的医患信任关系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了系统评价，经过系统地对文献进行分析发现医方视角下医患信任关系水平较低，影响因素较多。医患信任不只是由医生与患者两者之间的信任构成，还由患方对医生以及医院的信任构成。医院的环境、制度等都可能引起医患问题。医方如何让患者信任自己的治疗效果、医疗资源以及服务质量，得到患方的选择和认可是值得思考的问题，只有获得患者的信任才能与患者建立良好的医患关系并拥有较好的口碑，基于信任传递又可以吸引更多患者。医患信任在医患问题中是基础与核心，医患之间彼此掌握的信息是不对称的，医方与患方要进行充分的信息交换，医方要让患者了解在治疗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能给予的最大保障是什么，患方要把自己的信息真实地告诉医生，才能达到对症下药的治病效果。基于以上背景，本文通过对近20年国内医患信任的文献进行整理分析，总结目前的研究现状、研究方法以及未来展望，为今后可能的研究奠定理论基础。

1 文献来源

首先确定本文的关键词：“医患信任”，然后在中国知网进行文献收集。搜索结果显示：相关文献中有学术期刊206篇、学位论文28篇，本文主要以学术期刊为文献资料进行归纳总结。从发表的时间角度分析，从2007年开始，医患信任文献数量开始呈上升趋势发展，2015-2019年达到高峰时段，之后呈下降趋势。学者也对这一方面进行了深入的研究，94%的医患信任文献分布在医学相关学科领域。

2 医患信任现状

张莉等[2]利用问卷调查以及半结构化访谈的方法对北京市不同级别医疗机构医患信任进行分层抽样调查，结果显示从医务人员工作量的强度方面对比，医疗机构中级别高的医务人员工作量较大，而医患信任评价方面却是相反的结果。马天娇等[3]认为，医疗改革的发展对医患信任结构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人际信任在医疗服务中并没有得到重视，而制度信任的作用占比过重，并基于前人的研究指出医患信任重构策略时需要注意的问题。李一帆等[4]对城市级医院中的患方信任现状进行探究发现，患者对城市医院的信任水平较好。张艳等[5]对艾滋病患者医患信任的特点进行了总结，考虑到艾滋病的私密性，所以在构建医患信任时从医疗因素、社会因素、患者自身原因等各个因素全面综合考虑。朴金花等[6]从医患双方视角研究医患信任关系，并指出医患不信任的原因。

国内对于医患信任的研究呈现多元化、跨学科，而且周期也较长。从2004年开始，学者就陆续从不同医患视角、不同疾病、不同医院等级进行研究。医患信任的研究应该要与时俱进，结合时代特征、政策主张、经济发展等背景对医患信任的研究进行更新。就目前来说，“互联网+医疗”的发展使得医患信任变得复杂，针对在线医患信任方面的研究也才开始，研究者可以在这一领域进行新的开拓。

3 医患信任测量工具

国内对医患信任的研究主要分为两个维度，即患方维度和医方维度。董恩宏等[7]运用德尔菲法构建了信任度评价的三级指标体系。董照伦等[8]根据国外的医师信任患者量表，结合我国情况，把量表翻译成中文，此研究为我国医患信任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徐冬尽等[9]根据医生信任量表，编制出符合国内医患信任情境的测量医生感知患者信任水平的量表。曾卫龙等[10]结合国内医患信任的情境，编制了国内医患关系量表。

通过整理文献发现：我国医患信任测量研究相对国外开始较晚，而且国外较早地就开发了医患信任测量量表[11]，在医患信任测量方面有了一定的经验。所以，国内学者在国外研究的基础上将国外的医患信任量表翻译成中文，并进行了检验，应用于国内的医患信任。当然，在对医患信任进行研究时，最重要的是要结合本土化情境进行国内的医患信任分析，毕竟由于文化环境、医疗环境、制度环境的不同会导致医患信任测量有所偏差。

4 医患信任影响因素

王宇轩等[12]对北京市6所大型医院的门诊患者医患信任的就医感知因素进行研究发现，沟通是影响门诊患者信任的最重要因素。陈美林等[13]从患方视角对医患信任影响因素进行调查，随机选取了不同省份的10家三甲医院进行问卷调查。邓朝华等[14]从患者角度结合时代发展背景，对在线健康服务中的医患信任问题进行探讨，研究发现网站、医方（医生、医院）会对医患信任产生影响。马天娇等[15]采用因子分析法对医患信任的影响进行探讨，研究得出社会因素、医务人员、患者因素分别是影响医患信任的主要原因、重要原因和基本原因。高楚蒙等[16]对医患信任进行探究，结果显示医生技术能力是影响医患信任的核心影响因素，其次还有服务态度、沟通能力等。黄春锋等[17]通过对3个等级有差别的医院中医务人员进行调查分析，发现患者、医生以及医院都会不同程度地影响患者信任。王启凤[18]认为医患之间语言和非语言的符号如果运用不当会削弱医患之间的信任，其次医患互动过程中的时间、内容、环境以及角色认识等也会对医患信任产生影响。周坤[19]通过实证分析对患者信任度影响因素进行了探究，数据显示社会舆论因素影响最大，医患沟通和医院环境次之，医院规章制度的影响最小。

国内对医患信任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基于患方视角与医方视角，大多数都是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对数据进行收集，然后对提出的假设进行相应的实证分析。目前医患信任影响因素主要分为患方因素、医生因素、医患因素以及社会因素等，无论从哪些因素分析都有清晰的路径。医患信任的影响因素分析应该是广泛涉及各个视角，医患之间的问题可能因地域而异、因经济发展而异、因疾病种类而异等一系列可能的因素都可以作为研究的切入点进行深入探究。实证的方法也可以多种多样，可以用结构方程模型、回归模型、也可以用模糊集定性比较的方法进行系统的分析。总之，在对医患信任影响因素进行探究时可以从多维度、多视角尝试新的方法。

5 医患信任重构

胡宗兵[20]结合儒学文化对医患信任危机进行分析，他认为“沟通”与“道义”在医患信任中的重要性没有得到重视，并提出以人为本、人文关怀、合作共赢等医患信任重构的策略。刘扬等[21]探讨了法律对医患信任重构的作用，发现法律可以促进系统信任的产生、增进个人信任；法律也会对医患信任产生消极作用。尹瑞法等[22]分析了“三好一满意”在医患信任伦理重构中的作用，认为其从制度层面、文化层面、形而上层面对医患信任伦理构建产生了积极的作用。郑大喜[23]结合信息经济学从医患诚信、激励与约束机制、医疗信息披露制度、政府职责、接受阶段的心理关怀五个方面对医患信任重构提出策略。徐渊洪[24]从信息不对称角度入手，提出了信息制度、管理者信任意识、信任氛围等七个方面的医患信任重构建议。

对于医患信任重构的相关文献并不多，多数是基于信息不对称视角、信息经济学视角、儒家文化视角等视角出发进行医患信任重构。在对医患信任重构的策略上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从医患信息交换、医院管理制度、政府政策、道德等角度进行医患信任构建策略的探讨。未来的研究可以基于新的视角开辟新的医患信任构建路径，根据新时代背景提出新的发展方向。

6 研究展望

6.1 研究方法可以考虑定性与定量结合

已有文献中的研究方法大多是定量方法，对医患信任进行测量。未来的研究中，可以考虑研究方法结合使用（定量和定性）。对医患信任影响因素进行新维度的研究，如利用回归分析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结合的方法，一方面验证单因素的影响，另一方面从组态视角探讨多个因素之间的协同效应，探究医患信任背后的因果复杂机制。

6.2 考虑更多影响医患信任的因素

医患信任不仅仅是医生和患者之间的问题，还涉及许多因素，如医院管理、环境、制度等也会对医患信任有影响。医患信任建立可能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如政策、经济、文化等大环境的影响，也可能会是医方或者患方的主观或者客观的因素。总而言之，未来研究可以全方面、多方位、深层次地考虑可能的影响因素。

6.3 结合“互联网+医疗”对医患信任影响因素进行探讨

“互联网+医疗”的发展为医生与患者提供了便利，在线医疗平台的出现利于患者、医生、以及第三方平台。从时间、空间角度来说，可以缓解医疗资源分配不均的情况以及减少各方面的成本。但同时也使得医患信任问题变得更复杂，在线医患信任涉及的影响因素比实体医院还要复杂，它还涉及第三方平台，在这种三方博弈的情况下，怎么才能使得三方共赢是未来研究者可以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