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省文旅行业数字化人才发展困境及对策研究

杨树 周小雅 周歆蕾 应婠偲

(1.西安外国语大学经济金融学院 陕西西安 710128；2.西安外国语大学旅游学院·人文地理研究所 陕西西安710100；3.英国伦敦大学学院)

1 引言

人才是国家发展的核心竞争力，数字化时代，推动文化和旅游行业人才发展，是实现文旅行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文化部关于推动数字文化产业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关于深化“互联网+旅游”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等政策的落实，阐释了建设文旅数字化人才的必要性。得益于陕西省丰富的旅游资源，文旅行业逐渐成为推动陕西省发展的强大引擎，因此推进陕西省文旅行业数字化人才发展十分重要。

目前，有关旅游人才发展的研究以人才培养模式研究、区域旅游实践中的人才建设研究为主。在人才的培养模式上，一部分学者追本溯源，从旅游管理专业设立的角度提出旅游人才建设要坚持产教融合、坚持共享资源。例如，卜晓梅(2023)结合现代产业学院与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案例，探索旅游人才培养的内在逻辑；沈文馥(2007)则从人才供求角度阐明旅游人才发展需符合市场供求规律，根据市场供求调整培养方案。也有学者在不同类别旅游人才培养上进一步深化，从乡村旅游、健康旅游、智慧旅游等方面进行旅游人才发展研究，为现有旅游人才发展研究提供了有益借鉴。同时，部分学者基于区域旅游实际情况，总结了当前文旅人才的培养对策；李贵清等(2023)基于丹霞山案例研究，提出以知识精英推动社区旅游发展的人才建设战略；刘肖冰等(2023)基于海南自贸港建设背景，提出海南要基于产业优势，建设高水平、复合型、创新型、国际化的新时代海南文旅人才队伍；黄世华等(2023)运用多种研究方法，对甘肃省旅游人才培育现状进行了有益探索，总结出以制度创新、校企合作、智库建设、开放交流为核心的文旅人才建设路径。

综上，当前文旅人才研究主要集中在人才培育与区域文旅建设上，相对而言，鲜有文献以旅游行业发展困境为切入点，研究当前文旅行业如何打破困境、实现长久发展。因此，本文基于现有文献做出以下拓展：第一，在现有人才发展框架下，分析陕西省文旅人才发展面临的困境；第二，通过调查研究，剖析陕西省文旅人才发展困境的成因；第三，基于数字化的时代背景，为陕西省文旅人才发展提供破局路径和人才建设的理论支持。

2 陕西省人才发展现状

2.1 人才发展总体状况

截至2021年，陕西省在人才引进、保障、培养、发展、管理、维护、评价与核政等人才发展相关政策的数量上与其他省份，尤其是东南沿海省份有较大差距，在各政策的发布数量上均处于第四梯队。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2021年中国31省市人才政策对比及效益评价深度分析报告》，2020年中国最具人才吸引力的城市100强名单中，陕西省10个地级市仅有西安市上榜，且相较2019年有2个城市下榜。此外，陕西省近十年常住人口增量为0.8%，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总体来看，陕西省的人才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对人才发展方面的重视程度不足，在人才培养、引进、保留、激励方面仍有提升空间。

2.2 文旅行业人才发展现状

2.2.1 陕西省文旅人才培养方案现状

研究发现，目前陕西省文旅行业人才总量较少、质量不高、缺少复合型人才。在同时具备特殊专业技术和旅游管理能力的跨学科人才及能够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和技艺的年轻人上均有所欠缺。但陕西省正在积极尝试人才储备，通过培养高质量的跨学科人才，推动传统旅游业的创新发展。例如，陕西历史博物馆与西北工业大学工业设计研究所、于是设计研究所跨领域合作，从包装等方面进行设计创新，提高了博物馆的品牌价值，让学科融合优势得到极大体现。

2.2.2 陕西省文旅人才流动情况

文旅人才主要包括宣传营销、住宿餐饮、交通运输、景区规划运营等方面。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住宿和餐饮业从业人员为文旅产业主要从业人员，其从业人员数量自2013年后呈现上升趋势，表明陕西省文旅产业规模进一步扩张，但也反映了文旅产业以中低端服务业为主，对高端文旅人才的吸引力不足，文旅产业“大而不强”。

2.3 数字化人才发展现状

2.3.1 陕西省数字化人才培养方案现状

调研发现，陕西省在推动数字化人才培养上存在对数字化人才的特殊性、重要性认识不足的问题，培育数字化人才的相关政策文件较少。但近年来，陕西省依托高校资源优势，成立了一系列推动数字化发展的科研机构，如西安邮电大学发起成立的西部数字经济研究院、西安交通大学陕西省数字技术与智能系统重点实验室等。2023年4月，陕西省职业培训协会联合40家技工院校、中高职院校、企业单位成立了陕西省数字技术技能产教联盟，旨在培育数字化产业和产业数字化所需的高质量技能型人才，一系列科研平台和校企合作为实现高质量数字化人才培育奠定了基础。

2.3.2 陕西省数字化人才流动情况

当前，数字化人才以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从业人员为主。国家统计局2012—2021年陕西省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数据表明，2012—2020年，陕西省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总体呈上升趋势，但存在后劲不足的问题，2021年出现明显下降趋势，这与近年来陕西省人才引进和保障力度不足导致的人才吸引力不足、人才流失严重有一定的关系。

3 陕西省文旅行业数字化人才发展受限原因

3.1 区位环境因素

3.1.1 外部环境

从外部环境来看，同质化竞争阻碍了陕西省文旅进一步转型升级，其他文旅热门省市也在大力发展文旅数字化产业以及进行相关人才的培养与发掘，目前陕西省文旅数字化面临着行业同质化竞争。与陕西省存在竞争发展关系的相关省市，例如四川省，在2021年提出，未来五年四川的文化和旅游业发展将面临省际和地区间激烈的旅游市场竞争、文化和旅游发展转向线上化和智慧化的多重挑战，要求在“十四五”期间基本把四川建设成为文化强省、旅游强省。陕西省文旅数字化行业从国内外部环境来看面临不少压力，发展过程中存在强有力且同质化的竞争对手，对其自身相关发展及人才发掘培养存在不利影响。

3.1.2 内部环境

从内部环境来看，陕西省文旅数字化的内在驱动力不足。《中国国内旅游发展年度报告》数据显示，陕西省城乡旅游资源占比分别达到72.15%和42.27%，乡村旅游资源在陕西省整体旅游资源中的占比较大。在数字鸿沟的影响之下，位于乡村的旅游资源在文旅数字化的引进、发展程度和水平相较城市旅游资源较为落后，互联网普及程度较低，文旅行业数字化发展从根本上受限。

陕西省大型文创企业和上市公司较少，经济总值落后，数字经济建设起步较晚，上下游企业较少。以陕西省为例，相较而言，数字化平台较少，旅游景区、文创产品销售往往“等客上门”；文旅数字化产业自身在省内发展的动力不足。

3.2 人才引进

调研发现，陕西省的引才观念相对狭隘，没有与时俱进地更新人才引进观念和政策是文旅数字化人才引进成效不佳的主要原因。从体制机制来看，引才竞争力受限于党政机关人才引进体制与薪酬条件的制约(田俊和王见敏，2023)；从行业协会职能来看，文旅行业协会在引才平台建设、引才工作支持上存在缺位，陕西省的各级旅游协会对人才引进，尤其是数字化人才引进的重视程度不足，未进行文旅行业数字化人才平台建设和长期维护，制约了对当前引才工作的进一步深化；从人才供求情况来看，陕西省文旅行业人才引进存在着供需不匹配的问题，受限于产业发展格局，陕西省的数字化人才主要集中在制造业、能源业，鲜有文旅与数字化相结合的人才，无法针对文旅行业用人单位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的需求供给人才，导致供给与需求不匹配。

3.3 人才培养

随着陕西省数字经济的深入发展，文旅行业加快推动数字化转型，在这种趋势下，对拥有专业数字技能人才的需求快速增长，数字人才成为推动陕西省行业创新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当前，陕西省文旅数字化人才稀缺，相关专业人才市场中数字技能类人才的储备较为短缺，主要表现为：拥有顶尖数字技能，同时具备数字技术和文旅行业知识及相关工作经验的人才供不应求；对于相关专业方向的本科、专科院校毕业生等专业基础知识技能人才储备不充足，输送不及时。这些现象在陕西省文旅数字化人才发展领域表现得较为突出。

然而，结合陕西省文旅人才及数字化人才现状分析，现存在以下限制因素。从人才引进方面来讲，陕西省各类主体引才观念不够与时俱进，相对狭隘。引才观念制约下无论是政府机构还是相关文旅数字化用人单位，在引才渠道建设、手段使用、平台构建等方面大多聚焦于传统惯例，渠道拓展不足，主要依靠吸收高校毕业生和社会招聘，缺少突破与创新，难以满足相关需求。陕西省内相关用人单位对人才引进的重视程度不够，对“人才是第一资源”的认识不足，有待改进。此外，文旅数字化人才的引进机制呈现僵化，未形成机制合力，导致引才效果有限，相关人才引才主体掌控性偏弱，需要引进人才后进一步匹配并进行培训，造成人才引进成本增加，效率降低。从培养方案来看，文旅数字化属于新兴知识模块，高校和企业习惯进行文旅或数字化单一专业人才的培养，对相关具备复合型能力专业人才的培养方案相对不成熟，人才引进、培养与使用机制未形成合力。

陕西省一向重视旅游及数字化人才培养，在多所高校重点建设相关专业，培养高素质专业化人才。此外，在培养过程中加入数字化能力培养与提升过程，致力于培养符合陕西省情况的文旅与数字化复合型专业人才。但就相关毕业生深造和就业方向来看，相关专业人才的流动性高、对行业的忠诚度低，加之文旅数字化行业存在一定的波动情况，很多文旅专业及具备文旅数字化素养的人才流向其他行业，造成人才流失和人才供应短缺。

第一，从人才输送来看，以本科和职业类旅游与数字化教育为例，在新文科建设背景下，各个高校都在探索如何将旅游理论与数字技术相结合。例如，西安外国语大学在旅游管理专业培养方案中加入机器学习等专业课程。但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如何将数字化文旅人才培养与陕西省数字化文旅行业的人才需求相结合还需要进一步深入探索。

第二，从当前陕西省文旅行业和数字化专业从业者来看，多数人的母学科以管理、经济学或人文或自然地理为主，数字技能欠缺，数字战略管理和数字化运营能力不足。

第三，从目前陕西省文旅行业中专门从事数据分析的岗位来看，发展尚不成熟，缺乏专门的业务数据分析能力及既懂数字技术又懂旅游发展的复合型人才。

4 陕西省文旅行业数字化人才发展对策建议

4.1 完善数字经济发展框架，拓展文旅企业发展空间

要想促进文旅企业数字化发展，增强文旅企业吸纳人才的能力，就必须充分认识到数字化基础建设是文旅企业数字化发展的基石，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是文旅企业数字化发展的核心，数字化治理是文旅企业数字化发展的保障。要推动以5G、数据中心、云计算、人工智能、物联网、区块链等新一代通信技术为核心的“新基建”建设，并基于技术发展各类数字平台，促进3D打印、现代化机器人、AR眼镜、自动驾驶等新型数字科技在文旅行业中的应用。

在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建设方面，不仅要依托现有的电子信息产业、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等产业，通过规模效应提升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数字技术应用业、数字要素驱动业等新兴数字产业的发展，还需要通过打破产业边界，促进产业融合，以提高数字化效率为中心，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和产业发展模型，促进产业模式创新，应用数字技术和数据资源来增加传统产业带来的产出和提高效率。

4.2 优化人才引进机制，发挥行业协会引才平台建设作用

目前，陕西省文旅行业数字化人才引进机制存在引进机制落后、引进力度不足、行业协会缺位等问题。政府部门应加大引才宣传力度，更新引才观念，重点企业的用才需要要有针对性、灵活性地引才，牢固树立引才观念，坚持统筹推进、机制创新，推动陕西省文旅数字化引才机制建设不断发展，从而实现高质量引才用才。

同时，发挥行业协会在引才工作中承上启下的作用，依托行业协会的行业影响力和号召力建立引才平台，搭建人才与用人单位沟通的桥梁，加强文旅行业协会与各级政府、文旅企业、市场中介、文旅管理部门之间人才工作的联系与人才协调机制，保障文旅数字化人才协作工作的有序进行。

4.3 深化文旅数字化人才培养，全面打造“文旅+数字”的人才培养体系

如今，以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为核心的数字科技正全面渗透到文旅产业的开发、生产、体验、管理各个环节，推动了文旅产业链的不断延伸，文旅数字化已成为行业发展趋势转变的必然事实。在健全“文旅+数字”人才培养体系的过程中，出台的相应政策应指导高校有计划地进行招生并制定专业培养方案，在整个课程中提高专业课的授课质量，注重理论和实践学习，并加上数字化技能运用课程，不能让文旅数字化教育基础成为空洞的人才标签，行业预备人才应打下坚实的基础。同时，注重校企联合培养，例如西安外国语大学和西安市大唐不夜城景区对学生进行各方面专业知识的实训等，充分锻炼相关人才文旅数字化实践运用能力，直接接触到文旅数字化前沿实操项目，使其开阔眼界，为学生进入文旅数字化产业并进一步助力陕西省文旅数字化建设打好基础。

此外，陕西省还要注重人才的线上培养，开辟相关人才培养的新路径，高效运用现有OTA企业推出的相关教育资源，例如携程平台最新创立的携程大学等。这些企业作为文旅行业线上市场的龙头企业，在传统旅游业建设上具备丰厚的经验，在文旅数字化建设上依托互联网建设，具备相关的天然优势。与相关企业及其开发的培训方案进行人才的联合培养，可以使人才在知识输入阶段接受宝贵的行业经验和最新的专业技术，培养更具备实践能力且更适应现代文旅数字化行业发展风向趋势的专业人才。

4.4 建设多元人才评价体系，搭建文旅数字化人才精准、高质量供应链

根据陕西省文旅数字化人才输送受限因素，完善人才向市场输送前和输送过程中的评价、使用、激励、保障等方面的流程，全面加大改革创新力度，为陕西省文旅数字化人才市场提供可持续发展的稳定人才供应链。

在文旅融合进行数字化发展的背景下，为保障高校和社会人才向新兴市场的稳定输送，除了在人才培养阶段建成完备的体系外，还需要建成多元人才评价体系，对预备人才进行精准分级和分类。对于陕西省内不同地区的政府机关，需要充分重视宏观调控和政策颁布，结合《陕西省“十四五”文化和旅游发展规划》等已有政策，进一步调整陕西省文旅数字化人才流动性；其主要原因可归纳为缺乏官方精准的通道将专业性强的人才向精准岗位和领域进行输送。对此，需要进一步加强“学校－企业”“社会－企业”人才输送通道的建设，逐步深化产教融合模式。政府机关需要及时设立相关人才输送指导政策，执行建立相关人才就业指导和创业孵化基地等工作，引导人才向文旅数字化市场进行可持续输送。

对于具有文旅数字化素养的复合型人才，要建设从学术水平、实践能力、专业敏锐度、行业贡献潜力等维度出发的多元人才评价体系，对人才进行精准定位，客观评估企业经营管理活动，将文旅人才与陕西省文旅数字化建设热点相匹配。以陕西省华山景区数字化建设为例，景区旨在创新建立以秦创原赋能文旅发展，辅以数字化手段；在建设过程中创新地吸纳省内高校旅游专业及计算机专业的人才，成功打造了“沉小香”等IP。由此可见，需要建立多元评价体系，精准定位人才，将其向专一性强、人岗匹配度高的岗位调动，在充分发挥人才作用的同时，助力其进一步的发展和落实省内文旅数字化。

此外，针对陕西省部分地区缺乏文旅数字化人才、旅游类专业院校开设数量不足及人才输送机制不完善等问题，政府部门需要定期进行专业调研，确定需要的人才体量和类型，大力扶持建设统一招聘、相关岗位指南等辅助性人才输送通道，鼓励院校开设旅游管理专业，要求企业主动打通校园招聘等人才输送渠道，建立健全陕西省文旅数字化人才输送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