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策略研究——基于Europeana《战略2020-2025：赋能数字变革》的启示★

贺谭涛 周一诺 杨璐羽

（1.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 北京 100872；2.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武汉 430072；3.吉林大学商学与管理学院 长春 130015）

0 引言

随着数字技术对人类社会公共机构和社会组织活动的全方位渗透和改造，文化数字化已成为档案机构在大数据时代优化服务，深入推进数字转型战略的重要牵引。全球范围内中、美、英、澳多国均已发布聚焦文化数字化的战略，进行顶层设计。例如我国《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1]中将推进多元主体的文化共享、开发利用作为重要任务加以布置，这亦与我国《“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2]中对档案机构的“加快档案资源数字转型”“推进档案信息资源共享平台建设”要求相契合。从实践层面来看，欧美地区已在国家、国际层面开展数字文化资源集成、整合项目，且成效显著。如德国的BAM门户网站建设[3]、欧盟地区的Europeana项目[4]，现阶段着眼于文化数字化的资源建设活动，已初步实现文化资源的数字化集成聚合与利用服务，并在战略规划中逐步将文化数字化资源建设向全局铺开，延伸至文化数字化的其余要素。相较于国外，我国档案机构尽管已参与至文化数字化的部分内容，但实践经验积累相对有限，仍需要进一步思考对接战略规划行动策略。因之，如何推进不同层级、地区和领域的档案机构开展数字转型工作以对接文化数字化要求有待进一步探索。

研究表明，文化数字化已成为档案机构数字转型的重要着力点。首先，文化数字化作为数字转型重要组成部分已得到强调。一是充实了文化数字化的基本内涵，涵盖构建集成且数字化的文化资源、文化服务、平台以及档案机构的协同治理等内容[5-6]。二是在明确内涵的基础上，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等文化记忆机构在文化数字化建设中的参与空间得到初步探索，如统一数字资源平台建设[7-8]、文化资源集成共享[9]、相关标准建设[10]等。其次，文化数字化的重要内容和推进策略，如数字能力建设[11]、数字工具平台开发[12]、主体协作[13]、数字资源开发[14]等，亦在档案机构的数字转型探索中得以明确。总体而言，现有研究已基本明确文化数字化工作作为档案机构数字转型的重要组成部分，可有效牵引转型工作，然而如何以更为系统的方式开展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仍有待进一步探索。

由此，本文以形成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实践策略为目标，选择Europeana发布的《战略2020-2025：赋能数字变革》[15]战略，对其进行文本分析。在梳理其中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内容基础上，明确战略设计要点，进而形成面向我国文化数字化情境的档案机构文化资源整合的实践策略。选择Europeana发布的战略规划主要在于：（1）Europeana是文化数字化工作的领导机构，目前在资源层面已集成了以档案机构为主要组成的四千家文化遗产机构的近六千万件可在线访问的文化资源。实践层面档案机构的深度参与亦使得其在战略规划中可更为深入地布置文化数字化的有关要求，具有代表性；（2）Europeana所发布的战略规划亦在文化层面与数字欧洲战略相对接，这和我国档案机构对接数字中国建设开展档案资源建设、服务平台开发等文化数字化工作有相近的设计思路，具有借鉴意义。

1 档案机构文化数字化的转型参照：《战略2020-2025：赋能数字变革》

Europeana自成立以来就将以数字方式分享欧洲文化资源作为其重要使命。经过数十年的发展，Europeana通过一致的标准和政策，已集成了以档案机构为主要组成的四千家文化遗产机构的近六千万件可在线访问的文化资源，现已成为欧洲地区文化资源聚合、开放共享的重要推动力量。而在“数字欧洲”计划的推动下，Europeana亦将支持欧洲地区包括档案机构在内的公共文化机构数字转型作为近期的关键任务进行部署。为此，Europeana发布《战略2020-2025：赋能数字变革》，对数字转型要求下的文化资源整合的愿景、面临的挑战和关键任务，以及Europeana的目标、立场职责进行战略布局。由于大量的档案机构参与至Europeana主导的文化资源建设进程，因而相关要求亦可作为档案机构文化数字化转向的重要参照。

通过梳理后发现，Europeana对包括档案机构在内的欧洲公共文化机构开展数字转型的愿景、为推进相关机构转型其自身的职责定位以及转型所面临的关键挑战和关键任务进行了详细阐述。具体内容如下：

1.1 战略目标

Europeana在战略中阐述了自身对于公共文化机构数字转型的整体期待和基本思路。其核心在于构建数字驱动的公共文化机构和文化驱动的欧洲。Europeana认为包括档案机构在内的公共文化机构应将数字化融入其运作和思维方式的各个方面来实现数字转型，帮助欧洲公民更好地获取、接触多样性的文化，进而形成更为宽容、更具凝聚力的欧洲社会。

1.2 Europeana的职责定位

Europeana基于自身对于数字转型的理解与设想，明确了自身的职责定位。通过梳理，可发现Europeana的职责定位如下：

（1）优化数字文化资源质量，促进资源开放共享。一方面Europeana强调自身作为欧洲文化资源聚合地和访问窗口的作用。要求在平台提供真实、可靠且易于创建和共享的多样化文化资源。另一方面Europeana则关注欧洲乃至全球公共文化机构的文化资源建设，要求自身在协助资源整合、开放的过程中尊重各地的文化多样性，并以标准化的格式形成高质量的文化资产，以数字方式实现资源的共享和检索利用。

（2）提供易用且开放的专业知识和数字工具，提升以档案机构为主的公共文化机构数字转型能力要求。一方面，Europeana应积极开发满足欧盟委员会要求的人工智能、电子翻译、机器学习等数字工具，支持公共文化机构的资源整合、开放工作；另一方面，则是形成支持公共文化机构数字转型的知识，如Europeana及其组织应针对气候变暖等全球性风险提出相应的处置方法和最佳实践。

（3）构建数字转型的创新型社区，形成文化资源整合的交流平台。Europeana希望作为图档博等公共文化机构开展数字转型的合作节点，汇聚开展文化资源整合工作的核心力量，如文化遗产数字转型项目参与主体以及各类公共文化机构等，形成强有力的伙伴关系。同时，在形成合作组织的基础上，促进公共文化机构、各项目主体相互交流行业知识与最佳实践，实现互惠互利。

1.3 关键任务

为实现战略规划设计的目标愿景，Europeana识别到现阶段数字转型的主要挑战在于：数字基础设施效能低下，公共文化机构难以实现资源在线共享；缺乏高质量的文化资源，影响数字内容的可获取性以及难以实现档案机构等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资源及思维方式的一致性。由此，Europeana从基础设施建设、文化资源质量以及能力建设方面设置关键任务：

1.3.1 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Europeana作为欧洲文化资源聚合的中心节点，其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一方面连接文化资源提供方，协助其开展文化资源发布、检查、监测等管理工作，另一方面则面向文化资源用户，提供更为高效且人性化的资源利用服务。

在对接文化资源提供方上，Europeana一是强调应在意见征集和测试阶段与资源提供方协商的基础上，建设更为高效的资源聚合基础设施Metis，允许资源提供方在此提交、检查、发布并更新文化资源。同时该基础设施需要满足对文化资源元数据集进行验证以优化资源发布流程的功能。二是应为资源提供方提供基本的数据统计服务，帮助其了解资源的基本信息（如资源数量、种类）以及资源使用的洞察信息，如浏览次数最多的资源、用户国籍统计等。

第二，作为整个社会背景性存在的封建等级秩序，不仅束缚人们的行为，同时禁锢人们的思想，使得伦理道德在很大程度上承担了法律的作用，整个社会泛道德化。《小学·明伦》思想中的五伦关系作为社会的显性道德，更是如此。比如，夫妻关系中，一夫多妻现象不仅存在，甚至作为妻子的一方不能提出异议；长幼关系中对庶子、庶女等的看法，认为庶子女应该尊重和服从嫡长子言行等；君臣关系中，君甚至可以随意决定臣的生死，臣无力抵抗；朋友关系中，为尽朋友之义，甚至可以以伤害他人生命作为代价。毋庸讳言，这些均是封建糟粕，我们应予以批判和舍弃。

在优化用户的资源利用服务体验方面，Europeana一是要求优化文化资源获取方式，允许用户通过不同类型但规则一致的APIs获取特定类型的文化资源，或以关联数据技术、语义检索等方式支持用户开展资源检索。二是希望构建用户的资源管理空间，要求形成资源管理系统，允许用户在Europeana平台创建、组织和保存资源集，以供研究、参考和再利用。

1.3.2 提升文化资源质量

提供优质的文化资源仍是Europeana的核心内容。文化资源内容及其元数据两方面的质量提升以及相关行动在战略层面得到强调。

在增加优质内容方面，Europeana一方面需保证文化资源组织、整合的质量。要求资源提供者根据文化资源发布框架（Publishing Framework）对低质量的数据采取补救措施，鼓励使用资源描述框架（RDF）统一描述资源，并通过关联数据等方式与外部资源建立关联，提升互操作性。另一方面则强调文化资源的内容设计与编排，突出“故事性”。Europeana呼吁文化资源的内容提供者采用季度编制策略，开展不同主题的文化资源策展，形成支持多语言的展览、博客文章等不同类型的文化产品。

在改善元数据质量上，Europeana主要通过以下两种方式开展工作：一是在机制层面，Europeana一方面希望通过排名、目标设立等举措促使资源提供者优化元数据。Europeana根据资源发布框架中对元数据层面的质量要求，发布元数据优化目标并对元数据质量进行排序，促进资源提供者优化元数据。同时，允许其成员国和资源聚合方在其范围内设定元数据优化目标。另一方面强调众包平台的“游戏化”，鼓励用户参与元数据著录。Europeana鼓励用户通过CrowdHeritage、EnrichEuropeana等众包平台参与元数据的著录、充实工作，并计划在资源提供者中推广众包平台，以实现对众包结果的验证、检测。二是在数字工具应用上，Europeana重点围绕元数据质量优化的自动化进行。一方面，Eoropeana强调将使用项目资金对元数据质量改进的半自动化工具进行测试，并在评估测试结果的基础上考虑将其部署到核心服务中。另一方面，Europeana希望引入具备技术创新能力的第三方机构探索基于人工智能的元数据质量自动化改进。为此，需要构建一个允许资源提供方提供、分享注释数据集的空间。在此基础上委托Europeana Initiative中具有学科专长的第三方研究机构通过机器学习方法训练数据集，进而形成自动化的元数据质量优化解决方案。此外，在欧洲地区多语言的背景下，Europeana亦强调可通过电子翻译服务实现文化资源元数据的多语言化。

1.3.3 培育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能力

除了从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和文化资源质量提升两方面加以规划外，Europeana亦强调自身作为以档案机构为主的公共文化机构数字转型指导者的身份，在战略层对如何培育公共文化机构的数字能力加以设计。为此Europeana主要从以下三方面入手：

一是Europeana寻求成为一个知识共享与服务中心，为培育公共文化机构能力提供学习资源。一方面为公共文化机构专业人员提供诸如数字化、元数据丰富、语义互操作等方面的指导方针、标准或最佳实践，另一方面在Europeana的聚合者论坛定期组织讲习班，从语义增强、人工智能工具、元数据著录技术等方面为专业人员提供学习机会。

二是Europeana发展支持公共文化机构数字转型的合作网络，为培育其能力提供交流平台。Europeana希望通过其两大组织网络——Europeana聚合者论坛和Europeana网络协会，确保各机构意识到社区和伙伴关系在提升涵盖档案机构在内的公共文化机构能力水平上的重要意义。主要通过为公共文化机构提供适当资源，如鼓励合作伙伴使用机构所开发的数字工具、建立专家中心等方式支持数字转型。

三是尝试扩大Europeana的合作范围与空间，为培育档案机构能力巩固基础。一方面Europeana作为国际性组织，需要充分协调其合作方与所在国之间的关系，因而在战略中提出将与各成员合作，与其所在国的数字文化遗产政策实现更好协调；另一方面则希望促使各类公共文化机构更加深入地参与其中，提供其专业能力与知识，如知识产权、信息专业等领域的国际性协会、组织等。

2 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要点

基于Europeana对自身及以档案机构为代表的文化机构的文化数字化转型要求的梳理，可发现在文化数字化的背景下，档案机构的数字转型应朝向异质文化资源的数字化集成、共享开放转变，并以此为核心任务综合考量主体、标准、工具等相关要素。由此，结合文化数字化的内涵特征，可给出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要点如下：

2.1 档案机构文化数字化的推动因素：跨机构组织主导的数字转型力量集成

面向构建异质文化资源体系的目标，文化数字化行动的开展应当要求跨机构的领导组织从不同方面对文化数字化进行系统布局，并整合不同层级、地域或领域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力量。此外，也需要在统一领导的前提下逐步形成跨机构、跨主体的交流、协作平台。

首先，文化数字化工作应在具备多元职责定位的领导机构下统筹开展。文化数字化应视作构建文化资源共享开放目标下一系列不同主体在标准规范、实践指南、平台工具下进行的系统工程。由此，一方面需要形成主导文化数字化进程的领导机构以协调各方开展实践行动。例如战略规划中显示Europeana已作为欧洲文化数字化进程的中心节点，在数字转型中发挥领导作用。另一方面来看，领导机构应面向文化数字化下的数字转型形成多元职责，在资源聚合、平台工具建设、知识技能培训等多方面发挥作用。如在战略规划中，Europeana的职责就包括促进资源共享开放以及数字转型相关知识、最佳实践指导的开发和积累等。

其次，应在跨机构组织的领导下整合参与数字转型的推动力量，这既包括具备资源或专业知识的档案机构或数字转型机构，亦包括在社会化参与理念下，吸引社会力量参与其中。一是应以跨机构领导组织为中心节点，逐步扩大合作机构，形成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合作网络。例如，Europeana作为众多机构形成的合作节点，在强调现有机构应重视伙伴关系的基础上，希望进一步扩大参与机构的种类与数量，如知识产权、信息专业等领域的国际性协会等。二是吸收社会力量参与文化数字化实践，这亦是构建数字转型推动力量的组成部分。例如战略规划中提到，在元数据的著录工作上，以众包的方式鼓励普通民众或用户参与。

2.2 档案机构文化数字化的核心要义：利用导向下的公共文化资源建设

为社会提供标准统一且开放的数字形态文化资源是档案机构文化数字化的核心要义，战略显示以利用为导向的公共文化资源建设与服务得到相应设计，主要强调以标准化和互操作为要求，充分采用创意开发、机制设计和技术工具利用等方式实现资源的高质量建设和优质的公共文化服务。

首先应在文化资源互操作的要求下，以标准化的方式形成高质量的文化资源。一是应具备共同遵循的文化资源建设标准规范，明确其在内容、元数据等方面的质量要求。Europeana发布的战略显示，文化资源发布框架（Publishing Framework）已作为一致性的标准对文化资源的内容及其元数据要求进行规范。同时，Europeana亦鼓励复用现有的规范性做法提升与外部资源的互操作性，如通过资源描述框架（RDF）统一描述资源，并以关联数据的方式建立与外部资源的具体联系。二是标准的落实以及文化资源的开发应通过一定的机制加以实现，提高可行性。在标准落实上，Europeana在战略规划中提出了元数据质量提升机制，如通过“游戏化”的众包机制推动社会力量参与元数据著录，以元数据质量排序的方式倒逼文化资源提供者优化元数据。在内容开发层面，Europeana提倡对文化资源按季度或主题进行资源编排与设计，突出“故事性”，形成展览、博客等不同形式的文化产品。

其次，优化用户的文化资源服务体验亦是文化数字化的重要内容。一是应优化资源的获取、检索方式，显现文化资源的内在关联。为此，Europeana在战略中强调应充分开发关联数据、语义检索等检索方式，丰富文化资源背景信息，提升资源的可获取性和可浏览性。同时，面向研究人员等专业用户，Europeana亦强调形成具有共同规则的API工具，如有关搜索、注释以及实体的API等，以支持特定目的的文化资源利用。二是可逐步形成个性化的文化资源服务，协助用户从资源获取走向资源的综合集成利用。为此，Europeana在战略中提出将为用户开发独立的资源管理空间，允许用户在其中创建、组织、保存文化资源馆藏以供利用。

2.3 档案机构文化数字化的支撑要素：以数字工具开发带动数字能力培育

文化数字化需要档案机构在其数字转型过程中形成数字化的工作流程以及运作方式。战略显示，Europeana将为欧盟地区的档案机构等公共文化机构打造必要的文化数字化工作平台和数字工具，并相应推动数字能力建设，以支持其数字转型。

首先，文化数字化的建设离不开数字工具或平台的有力支撑。一是应为参与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即文化资源提供者开发设计必要的数字平台，允许机构在其中开展文化资源的提交、发布、更新等工作。Europeana提出应在需求调研和充分协商的基础上，对Europeana的资源聚合基础设施Metis进行升级改造，允许资源提供者在其中完成文化资源及其元数据的发布、检查等具体工作。二是在平台建设开发的同时，为其匹配必要的数字工具或功能以支持文化资源整合和利用工作。战略显示，一方面针对文化资源整合，Europeana重点指向文化资源元数据整合工作，提倡形成自动或半自动化的元数据质量提升工具。为此，Europeana通过自行研发和引入高校等科研机构的方式，利用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技术开发元数据质量检测与提升工具。另一方面针对文化资源开发利用，Europeana希望为文化资源提供者形成基本的数据统计工具，为有关机构掌握文化资源种类、数量以及利用情况提供可视化的途径。

其次，强调数字能力建构推动文化数字化工作向观念、能力等非显性因素延伸亦是重要内容。Europeana在其战略规划中充分认识到了数字能力建构在推进文化数字化中的关键作用。例如Europeana认为应通过建立专家中心、组织数字转型讲习班以及提供指导方针、标准或最佳实践等方面贡献专业知识。同时，亦鼓励专业机构基于自身专业或实践分享知识。

3 启示：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策略

我国的文化数字化战略已初步勾勒出我国档案机构的应为和可为之处，从资源聚合关联、数字平台搭建、机构数字转型以及领导机构设置方面均给出战略设计。但档案机构如何基于战略要求落实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工作仍需要在行动层面得到更系统、详实的安排。由此，基于对Europeana《赋能数字变革》战略的分析，并结合我国文化数字化战略中的有关要求，提出我国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策略如下：

3.1 坚持集中领导下的多元主体协同参与

文化数字化需要在统一规划、设计和领导的基础上，不断吸纳文化数字化的利益相关方在其中贡献内容。一方面，在我国已明确由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工作领导小组组织领导文化数字化的前提下，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工作应充分对接、遵循前者形成的原则性要求与规定。另一方面来看，不同领域的档案机构作为实际开展文化数字化的主体，在数字转型过程中需要充分发挥能动性，形成不同领域内不同层级的文化数字化小型聚合网络。例如，在国家层面可由国家档案局牵头，在地方层面可由省级档案局负责，引导各级各类档案馆在一致性的要求下开展数字化工作。此外，充分引入社会力量参与文化数字化活动贡献内容，亦是文化数字化的重要方向。在我国强调公共文化数字化和文化产业数字化的战略背景下，文化产业公司、科技公司、高校可参与其中的资源开发、数字工具建设以及文化数字化路径、标准探索等不同方面。社会公众则可基于众包的方式参与文化资源建设的具体工作，如转录、元数据著录等。

3.2 统一标准规范下的公共文化资源体系建设

在我国提出文化大数据体系的建设背景下，档案机构的数字转型应基于数据层级考虑文化资源建设的有关内容。一是应在统一的标准规范下形成数据层级的细颗粒度、高质量文化资源。一方面应探索形成文化资源的互操作标准及指南。由于我国各地文化数字化进展不一，可在不同领域内文化数字化主管部门的牵头下，由文化数字化成效显著的地方档案机构组成标准设计、制定工作组，形成复用程度高的互操作标准规范。另一方面则应充分借助新兴信息技术提升公共文化资源整合、开发的效能，如借助人工智能中的自然语言处理、机器学习等技术，实现文化资源的自动转录、实体标注等工作。二是档案机构应将数据层级的资源整合结果应用于公共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深度开发，形成更具个性化的服务与产品。一方面在我国强调公共文化资源数据开放的背景下，以开放格式提供可互操作的数据资源，并配置相应的APIs、数据分析工具以提高利用效能应得到探索。另一方面而言，随着公共文化资源数据开发后的可交易性得到确认，档案机构可借助文化产业市场主体在文化资源产品、服务建设上的优势和社会影响力，扩大文化产品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

3.3 面向数字能力建构的档案机构技术工具开发

档案机构的文化数字化不应局限于资源聚合与提供利用，而应在此基础上实现档案机构的数字能力建构和工作流程的数字化再造，这亦需要数字技术和数字素养、文化观念在其中加以支撑。一方面，依托数字工具平台建设再造档案机构的工作流程，并提升数字能力。我国文化数字化战略已要求公共文化机构将文化数据采集、加工等流程作为经常性工作，因而配备相应的数字工作平台、工具成为必要，如文化资源的加工与标准化处理平台、语音自动转录工具等。而面向公共文化服务则应有集成性的资源获取、利用平台与工具。另一方面来看，通过数字技术与数字工作流程的逐步铺陈，应在档案机构形成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所必需的观念与文化。档案机构可将文化数字化战略作为机构数字转型的又一触发点，从而使对机构数字转型的理解超出简单的工具层面，而深入到资源、服务乃至观念层面。此外，档案机构应逐步形成必要的数字、数据能力与素养，以便更好地服务于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工作，如可开发形成数字能力评估量表，并在档案机构内部设立相应的考核机制促进工作人员的观念、素养与能力转变。

4 结语

通过对Europeana《战略2020-2025：赋能数字变革》战略进行梳理明确了战略设计的主要内容。随后基于对战略内容的分析，初步总结出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档案机构数字转型要点，进而提出了我国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数字转型策略。然而研究层面对文化数字化的内涵与要义讨论仍在持续，且单一战略文本的挖掘亦无法反映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全貌，仍有待后续研究在深入探究文化数字化内涵、特征以及行动路径的基础上，为档案机构面向文化数字化的数字转型提出可行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