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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测度及影响因素分析

2023-12-08李菲菲张学军

关键词:长三角产业结构程度

李菲菲,张学军

(1.亳州学院经济与管理系, 安徽 亳州 236800;2.九江银行合肥分行, 安徽 合肥 230001)

“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支持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并上升为国家战略”[1],2018—2022年,“沪苏浙皖紧密携手,各扬所长、协同发力,紧扣‘一体化’和‘高质量’两个关键,以4%的国土面积创造了全国1/4的经济总量,使长三角成为我国经济发展最活跃、开放程度最高、创新能力最强的区域之一”[1]。但是,受资源禀赋、当地政策和人才流动等因素的影响,长三角区域内部经济发展存在较大差异。2022年,苏州、南京和杭州等城市的人均GDP已超过15万元,而阜阳、宿州、亳州和六安等城市的人均GDP却不足5万元。虽然适度的不平衡有助于优化资源配置,提高经济效益,但经济差距持续拉大会导致收入分配不均和资源配置不合理,不利于长三角区域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如何,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有哪些,如何推动长三角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是亟待研究和解决的问题。

一、文献回顾

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性研究是区域经济学关注的焦点。国内外学者对如何缩小区域发展差距、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进行了多方面研究,主要涉及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不同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研究。Deng等分析了中国各省经济增长的差异,认为可以通过改善环境和推进技术进步来缩小差距[2]。闫树熙等运用人口加权变异系数、基尼系数和区位熵测度了陕西省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发现区域内经济发展不平衡水平在反复波动后有逐步减小的趋势[3]。潘桔从省际及东部、中部、西南、西北和东北五区域视角,运用TOPSIS分析方法建立综合评价体系,对我国省际及区域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进行测度与分析,探究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4]。杨芯等探究了我国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演化特征与影响因素,预测了不平衡的走势[5]。

其二,区域发展不平衡测度研究。区域发展不平衡的测度方法主要分为单指标差异测度方法和多指标综合测度方法。就单指标差异测度方法而言,学者们大多利用基尼系数来分析区域间收入差异。刘帅运用Dagum基尼系数及其分解分析了我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地区差异,并分析了差异来源[6]。杨沫等利用基尼系数测算了我国31个省(区、市)的经济发展不平衡状况,得出创新与开放水平的拉大会导致总体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加深的结论[7]。学者们也使用多指标综合测度方法对区域发展不平衡进行研究。陈梦根等根据省级人均GDP与灯光亮度关系估算地级与县级行政区的经济产出水平,采用地区经济差异指数、广义熵指数和阿特金森指数考察我国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发现教育水平和交通基础设施与地区发展不平衡之间分别呈正相关关系和负相关关系[8]。高琳轩等运用耦合协调模型测算了2005年、2010年、2016年泛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空间开发-环境演变耦合协调度,发现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时空格局差异显著,空间上整体呈“东北高、西南低”的空间格局,耦合度整体呈由低水平向高水平耦合的“S”形波浪式演进态势,而耦合协调度的演变态势接近于倒“U”形的成长曲线[9]。

其三,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影响因素研究。Gumpert 利用索洛模型进行研究后发现,经济投资、人口增长和固定折旧会引起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差异[10]。徐生霞等采用加权变异系数对我国东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进行测度,重点探讨了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11]。焦文献等从产业结构角度分析了河南省县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发现发展第二产业有助于降低县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程度[12]。刘学良等采用人口加权变异系数分解方法测算了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区域发展不平衡程度,指出北方工业的相对落后是2008年以来南北差距快速扩大的主要原因[13]。郭湖斌等运用1991—2017年的相关统计数据对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特征进行了分析,指出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制造业结构的互补性以及区域内产业转移与优化升级成为推动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高质量发展的新驱动力[14]。

综上,现有研究主要从全国、东中西部和省级的角度对经济发展不平衡状况进行研究,对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较少。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使用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测度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并对经济发展差异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提出长三角区域协调发展的政策建议。

二、长三角区域省(市)域间和城市间经济发展差距

长三角区域在我国经济发展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推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对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作用。长三角区域最新规划范围包括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和上海市,形成三省一市的格局,涵盖41个城市。虽然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但由于自然资源、地理位置、人才吸引力等方面的不同,长三角省(市)域间和城市间经济发展存在较大差距。

(一)省(市)域间经济发展差距

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内各省(市)经济都实现了快速发展,地区生产总值均呈现持续上升趋势(图1)。上海市作为长三角区域的核心,紧抓改革开放和科技发展契机,经济实现快速增长。考察期内,上海市地区生产总值持续超过安徽省,但与安徽省之间的差距一直在缩小。江苏省作为沿海省份,考察期内经济保持着高速增长的态势,增长速度始终领先。2021年,江苏省地区生产总值突破11万亿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十分之一,人均GDP达到了13.83万元。浙江省凭借自身地理位置优势和政策红利,发展水平在全国一直名列前茅,2021年被确立为高质量发展共同富裕示范区,人均GDP超过11万元。2021年,安徽省地区生产总值达到42 959.2亿元,同比增长8.3%,实现了从人口基数大、发展相对落后逐步向中等收入水平迈进。

图1 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地区生产总值对比情况

(二)城市间经济发展差距

长三角区域的发展是以上海市、南京市、无锡市等27个城市为中心区域辐射带动苏浙皖沪41个城市的发展,进而推动整个长三角区域高质量协调发展。2001—2021年,41个城市之间经济发展的程度和速度存在一定的差距,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差距也在变化。为测度城市间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本文选取人均GDP作为评价指标,计算各城市人均GDP的极差和标准差,以此反映经济发展的绝对和相对不平衡程度。由图2可知,长三角区域各城市人均GDP的极差和标准差均基本呈逐渐增大的趋势,考察期内各城市经济发展的差距也在不断扩大。具体而言,各城市人均GDP的极差从2001年的27 778元增加到2021年的156 714元,扩大了4.6倍。从标准差上看,2001年各城市人均GDP的标准差仅为7 354元,但是到2021年已经达到42 713元,扩大了近5倍。从绝对差异和相对差异角度看,长三角区域各城市间存在一定程度的经济发展不平衡状况。

图2 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各城市人均GDP的极差和标准差

三、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定量测度

(一)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测度指标和方法

1.基尼系数。基尼系数是用来衡量国家或地区间收入差距的指标,常用来测度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该系数取值范围为(0,1),具体计算公式为

(1)

式中,G为基尼系数,n表示长三角区域内省级行政单位的个数,取值为4,μ为整个长三角区域的人均GDP,|yi-yj|为i省(市)与j省(市)的人均GDP差值的绝对值。

2.泰尔指数。泰尔指数是泰尔在1967年提出的,用来计算收入差距,也可以反映某区域内的经济差距。该指数取值范围为[0,1]。具体计算公式为

(2)

(二)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测度结果及分析

根据式(1)和式(2),以各省(市)人口占长三角区域总人口的比例为权重,使用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人均GDP计算得到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由图3可知,2001—2014年泰尔指数呈持续下降之势,从超过0.18降到了约0.06,2015—2021年变化幅度相对平缓,基本在0.04~0.06波动。基尼系数与泰尔指数的走势基本一致,除2001—2004年有短暂上升外,2005—2014年也呈逐渐下降之势,2015—2021年波动幅度较小,基本在0.07~0.08波动。

图3 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的基尼系数和泰尔指数

四、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一)模型构建

1.指标确定及变量选取。由定量测度分析结果可知,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存在不平衡状况。由于泰尔指数在组内组间分解上优于基尼系数[15],因此本文选择泰尔指数作为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的度量指标。参考相关文献[6,8,9],考察产业结构、资本投入、区位条件和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

(1)被解释变量。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y),由前文中测定的泰尔指数表示。

(2)解释变量。解释变量包括以下四个变量:

产业结构(ind)。产业结构是指某一产业在经济结构中的占比,它会对经济发展不平衡产生一定影响。合理的产业结构有助于促进资源优化配置和区域经济协调发展。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第三产业快速发展,这有助于经济结构的调整,缓解就业压力,加快经济转型。因此,本文用第三产业占GDP的比重代表产业结构。

资本投入(pro)。资本投入及其在各地区间的合理配置对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资本投入可以拉动经济增长,但区域内资本投入不均衡会导致经济发展不平衡。本文用区域固定资产投资额代表资本投入。

区位条件(res)。区位条件是影响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主要包括交通运输、资源禀赋等。由于交通运输涉及的变量主要是公路里程数,它是固定资产投资额中用于公路投资部分的历年积累,与资本投入具有相关性,因此,参考刘智勇等[16]的文献,用资源禀赋中的人力资源,即每万人在校大学生人数代表区位条件。人力资源会推动产业技术的消化和应用,激发技术创新,有助于区域经济协调发展。

对外开放程度(open)。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对外开放程度已成为影响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重要因素。对外开放程度可以用对外贸易额来衡量。在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区域,加强对外贸易能有效扩大内需,带动就业和投资,还能促进技术进步,解决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因此,本文用进出口总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表示对外开放程度。

2.回归分析模型的构建。根据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的面板数据分析上述解释变量对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由于对变量数据取对数能清除模型可能存在的异方差性,而产业结构和对外开放程度数据已经是比值,不需要进行对数变换,因此只对y、pro、res作对数变换。回归分析模型为

lnyit=α+β1indit+β2lnproit+β3lnresit+β4openit+εit

(3)

式中,yit表示i省(市)t时间的泰尔指数,indit表示i省(市)t时间的产业结构,proit表示i省(市)t时间的资本投入,resit表示i省(市)t时间的区位条件,openit表示i省(市)t时间的对外开放程度,εit表示随机误差项。上述五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各变量数据来自2001—2021年《江苏统计年鉴》《浙江统计年鉴》《安徽统计年鉴》和《上海统计年鉴》。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模型检验

1.单位根检验。单位根检验主要是检测模型中变量数据的平稳性,避免模型出现虚假回归问题。本文采用ADF单位根检验方法对各序列的平稳性进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原序列数据大多为非平稳,一阶差分后,lny、ind、lnres和open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平稳,lnpro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平稳。

2.协整检验。协整检验既可以分析变量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又可以检测模型中是否存在虚假回归问题。本文采用Kao检验和Pedroni检验对模型中的面板数据进行协整检验,对变量数据取对数能够清除模型可能存在的异方差性,由于产业结构和对外开放程度数据已经是比值,不需要进行对数变换,因此只对y、pro、res作对数变换。检测各项指标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2 各变量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3 协整检验结果

由表3可知,Kao检验的统计量在1%的水平上显著,Pedroni检验的统计量在5%的水平上显著,拒绝变量间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说明变量之间存在一阶单整关系。

3.模型形式。面板数据模型可分为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而豪斯曼检验可以检验模型是具有随机效应,还是具有固定效应。检验中的原假设H0为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若P值小于显著性水平,则拒绝原假设,选择固定效应模型;反之,则选择随机效应模型。豪斯曼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豪斯曼检验结果

由表4可知,原模型在1%的水平上显著,应拒绝原假设,选择固定效应模型。

(三)实证结果分析

1.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分析。对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结果

由表5可知,各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均显著,R2为0.996,拟合效果较好,表明模型的设置较为合理。回归方程为

lnyit=-0.017indit-0.599lnproit-

0.065lnresit-0.001openit

(4)

由式(4)和表5可知,产业结构、资本投入和对外开放程度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表明这三个因素均对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产生显著影响。产业结构的回归系数为负值,表明产业结构的优化能较好地抑制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政府应注重第三产业的发展,积极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资本投入的回归系数为负值,表明资本投入对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即资本投入每增加1%,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平均降低0.599%。因此,政府应继续加大对重点领域的资本投入,以减缓经济发展不平衡。对外开放程度的回归系数也为负值,表明加强对外贸易对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具有减缓作用。长三角区域拥有狭长的内河航道和众多港口,地理位置和资源优势都比较明显,频繁的对外贸易能够显著抑制经济发展不平衡。区位条件的回归系数同样为负值,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表明区位条件对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也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长三角区域高等教育资源丰富,每万人在校大学生人数越多,越能促进区域协调发展,抑制经济发展的不平衡。

2.长三角区域各省(市)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分析。本文分别对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上海市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因素进行回归分析。由表6可知,各省(市)影响因素的回归系数不同,产业结构、资本投入、区位条件和对外开放程度四个因素对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存在地区差异,政府应因地制宜制定相关政策。

江苏经济发展不平衡主要与产业结构、资本投入有关,它们的回归系数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产业结构对江苏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显著,原因可能是江苏的企业以国有重工业企业为主,经济总量已经达到10万亿元,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有助于形成规模效益,缩小经济发展差距。资本投入的回归系数为-0.621,表明增加资本投入有助于减缓经济发展不平衡。江苏固定资产投资持续稳定增长,重大基础设施投资有助于完善投资环境,改善居民生活,促进协调发展,而制造业投资对众多相关行业具有拉动作用,有助于抑制经济发展不平衡。表6显示,区位条件的改善和对外开放程度的加深已经不能抑制经济发展不平衡,需要加大资本投入力度,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才能促进经济协调发展。

表6 长三角区域各省(市)经济发展不平衡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结果

浙江经济发展不平衡主要与资本投入、区位条件有关,它们的回归系数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资本投入的回归系数为负值,即资本投入每增加1%,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平均降低0.697%。资本投入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增加对新型基础设施的资本投入可带动经济发展,降低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区位条件的回归系数也为负值,表明区位条件对浙江经济发展不平衡也具有抑制作用。浙江是经济强省,但高等教育实力相对偏弱。增加高水平大学的数量,提高每万人在校大学生人数,既能提升教育质量和居民受教育程度,也能缩小经济发展差距。产业结构和对外开放程度对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抑制作用不显著。可见,政府部门需要重点关注资本投入和区位条件因素,围绕二者制定政策,促进经济协调发展。

安徽经济发展不平衡主要与资本投入、对外开放程度有关,它们的回归系数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资本投入的回归系数为-0.52,表明其对经济发展不平衡具有减缓作用。对外开放程度的回归系数为-0.004,表明其对经济发展不平衡也具有抑制作用。与其他省份相比,安徽对外开放程度较低,具有较大的提升潜力。提升对外开放程度能使经济外循环更加通畅,助力经济可持续发展,缩小地区发展差距。产业结构对安徽经济发展不平衡的抑制作用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当前安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处于瓶颈期,难以带来更大的经济效益。区位条件对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也不显著,原因可能是安徽许多城市与南京、杭州、上海的距离较近,不少高校毕业生会选择到更发达的省外城市工作。因此,增加每万人在校大学生人数无法显著促进经济协调发展。

上海经济发展不平衡与产业结构、资本投入有关,它们的回归系数分别在5%和1%的水平上显著。产业结构有助于减缓经济发展不平衡,原因可能是上海作为长三角区域经济发展龙头,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较快,随着第三产业在地区生产总值中的占比不断提高,上海的产业链趋于成熟,可持续推动经济发展,缩小经济发展差距。资本投入对上海经济发展不平衡也具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对外开放程度对上海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不显著,原因可能是上海从改革开放初期就广泛开展进出口贸易,对外开放程度较高,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上海对外开放的经济效益在逐渐下降。区位条件对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也不显著,原因可能是上海高等教育资源已经相当充足且分布均衡,继续扩大每万人在校大学生人数,无法带来相应的经济效益,也不能降低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对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经济发展不平衡程度进行了测度和影响因素分析,得到以下结论:

1.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经济发展迅速,但区域差异明显。从经济发展现状来看,长三角区域省(市)域间和城市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均存在明显差异。

2.长三角区域存在绝对和相对的经济发展不平衡。2001—2021年,长三角区域三省一市间的经济发展存在着不平衡问题,极差和标准差逐年扩大,且两者呈现出较一致的变动趋势;使用人均GDP计算得到的泰尔指数和基尼系数的变动趋势也基本相同,2015年之前基本呈持续下降之势,2015年之后呈窄幅波动之势。

3.产业结构、资本投入、区位条件和对外开放程度四个因素均对长三角区域整体经济发展不平衡产生显著影响,但这些因素对各省(市)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影响具有异质性。江苏和上海的经济发展不平衡主要与资本投入、产业结构有关;浙江经济发展不平衡主要与资本投入、区位条件有关;安徽经济发展不平衡主要与资本投入、对外开放程度有关。

(二)建议

依据上述结论,长三角区域各省(市)应因地制宜,有针对性地从产业结构、资本投入、区位条件和对外开放程度等方面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缩小区域经济发展的省际差距。

1.加强地区间合作,推动协调发展。上海、南京、杭州和合肥等中心城市在积极实现自身发展的同时,应加强与相对落后地区之间的沟通合作,建立协调发展机制,利用中心城市的资源优势和区位优势增强辐射带动效应。要认真贯彻落实《沪苏浙城市结对合作帮扶皖北城市实施方案》,深入研究皖北城市对接沪苏浙加快先进制造业发展的政策举措,细化明确结对帮扶的重点任务和责任分工。上海自身具有极强的经济发展优势,应推进多样化交通线路建设,加强与相对落后地区间的联系,同时与长三角区域其他中心城市合作,实现公共交通一体化,以便于生产要素在区域间流动,助推整个长三角区域的协调发展。长三角内部不同地区之间产业链供应链上下游的合作空间较大,要实现产业链上下游城市间的产业错位发展,构建协同创新联合体和稳定配套联合体,形成产业升级数智赋能机制,缩小区域间经济发展差距。

2.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江苏和上海要重点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实现经济由高速发展向高质量发展的转变。江苏拥有丰富的旅游和矿产资源,可以积极利用自身优势,将旅游业和矿产业打造为特色产业,推动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同时,要增加资本投入,发展高端产业和绿色产业,对传统产业进行技术革新和设备更新,淘汰落后低效、高能耗高污染产业,提升价值创造能力,缩小经济发展差距。上海虽然受区域限制,矿产资源匮乏,但第三产业发展速度远高于制造业,因此应深入挖掘服务业的附加值,促进现代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现代农业深度融合。同时,还要推动制造业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发展。安徽是我国重要的原材料生产基地和加工制造业基地,但相关产业技术水平不高,应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方面增加资本投入。安徽可以在承接沪苏浙产业转移的同时,加强与邻近省(市)的经济合作,实现产业链的互补。浙江则需加快高水平大学建设,提升现有高校综合实力,优化高等教育空间布局。

3.加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完善投资机制。新型基础设施投资在稳增长、稳就业、推动新型城镇化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要发挥新型基础设施投资在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的积极作用,加强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物联网等方面的建设。长三角区域内省际边缘城市主要有安徽省的亳州市、阜阳市和池州市,江苏省的徐州市和宿迁市,浙江省的金华市和丽水市等。这些城市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比较薄弱,产业服务水平不高,科技创新能力不足。长三角区域各省(市)应积极在上述城市开展新型基础设施项目选择、投资融资、布局选址等工作,同时,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推进科技创新领域的革新,提高投资效益。要坚持新基建的科技导向,侧重经济社会的数字化转型。长三角区域各省级政府部门要研究制定符合本地情况的新基建投资发展规划,进一步优化与新基建投资相关的政策环境;要深化相关投融资体制改革,完善投资机制,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引导外资更多投向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节能环保等领域,为长三角区域协调发展提供持续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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