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民族地区大学生酒精依赖状况调查
2023-12-02赵永乐陈丽丽梁小莉龚孝丹
何 莹,赵永乐,陈丽丽,梁小莉,龚孝丹
(红河学院教师教育学院,云南蒙自 661199)
酒精依赖是各种成瘾行为中后果较为严重的一类,不仅造成各种社会失范行为和生产损失,也给医疗系统带来沉重负担。据世界卫生组织(简称WHO)估算,酒精依赖每年造成约330 万人死亡,以及高达13 900 万的伤残调整生命年(Disability-Adjusted Life Year,DALY),占总体疾病与伤害负担的5%,而且有逐年增加的趋势[1]。我国同样饱受酒精依赖问题的困扰,而且自改革开放以后呈现日趋严重的态势。本世纪初国内大规模流调研究发现,酒精依赖的发病率较改革开放之前高出五十倍之多,而且保持继续上升趋势[2]。其他在国内进行的流调研究也印证了这一点,且发现相关疾病有低龄化趋势[3]。而这一趋势目前已经转化为现实的后果,最近的一次全球调查分析认为,我国由饮酒导致的死亡人数每年在七十万以上,远超人口基数相近的印度,位居世界第一[4]。
虽然酒精依赖已经成为我国严重的公共卫生问题,但因为文化和习俗的原因,大众普遍对其危害性认识不足。对酒精依赖行为的高危人群进行研究有利于通过宣教等手段实现初级预防。大学生是未来的社会中坚阶层,受教育程和社会化可塑性较高,研究其饮酒情况对于预测和预防酒精依赖相关的社会问题有较高价值。同时该群体因为心理与社会环境两方面的因素导致容易产生危险饮酒行为,所以也一直是国内外酒精依赖研究的重点关注对象。
另外,国内外均有研究认为酒精依赖和滥用问题可能与民族和种族因素有关。除了文化上的原因,体内促进酒精代谢的乙醛脱氢酶(ALDH)水平较低也可能导致某些人群更容易出现酒精依赖病症。例如跨国比较研究中发现,中国人ALDH 先天较低,因此同等饮酒量之下酒精依赖导致的身体疾病更加严重,社会危害也相应更大[5]。与此呼应的,是国内一些研究也发现酒精依赖问题在某些民族聚居区呈现高发趋势,其饮酒量和相关疾病都显著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而且这些少数民族个体同时也具有导致低ALDH 水平的基因表达[6]。但这一解释存在争议。酒精滥用行为同时受到生理和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单一的调查对象类型难以分离这两个变量的影响。在汉族和少数民族密切交流的民族地区进行跨民族的调查研究可以为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佐证。因为文化适应与文化融合现象,不同民族的居民虽然在族群身份上有差别,但又普遍受到同样地域文化的影响,如果他们表现出不同的酒精依赖倾向,则说明族群身份影响较大,反之则证明文化影响更明显。
为解决这些问题,研究对民族聚居区和非民族聚居地区的不同民族大学生进行了酒精依赖情况调查,对地区、民族及其他人口学变量进行比较,以了解该群体酒精依赖现状和特点。
一、研究对象与方法
(一)研究对象
研究总计调查了2 875 名大学生,共收回有效问卷2 594 份,回收率90.2%。有效问卷中,男性1 679 人,女性915 人;汉族1 787 人,少数民族807 人(彝族356 人,哈尼族206 人,其他少数民族186 人,对酒类饮品存在文化禁忌的少数民族59 人)。取样来自民族聚居区且生源地也为民族聚居区的高校本科生1 550 人(取样地点:红河学院、大理学院、文山学院),代表云南省内的民族聚居区;云南省昆明市生源地限于云南省内的高校本科生330 人(取样地点:云南农业大学、昆明学院),民办高校学生330 人(取样地点:滇池学院、云南经济管理学院),代表云南省内非民族聚居地区;东部省份普通本科高校384 人(取样地点:山东科技大学、福建工程学院),生源地限于山东和福建省,代表东部省份非民族地区。
(二)研究方法
1.工具的选择
此次研究选取ADS(酒精依赖问卷)和AUDIT(酒精滥用筛查测验)两种测量工具作为备选工具,两者都是WHO 推荐,且临床上常用的筛查和诊断工具。
对第一批360 名调查对象同时发放了ADS 和AUDIT 问卷,并做事后访谈。收回有效问卷313 份。ADS 均分9.31±8.25;AUDIT 均分8.125±6.75;两种问卷得分相关程度较高(r=0.657),且存在极显著的线性关系(F=236.02,B=3.114)。访谈结果反映,多数被试认为ADS 问卷更能全面反映自己的饮酒状况,对于曾经出现的饮酒问题量化更加细致。该问卷以酒精依赖综合征的鉴别诊断为理论基础,项目描述相对较多和详细,适用于文化水平较高且愿意配合的对象。其多维的设计初衷也满足国际通用的DSM 诊断系统的要求,被已有研究证明具有良好的一致性和真实性,是酒精依赖问题学术性调查的首选工具[7]。综合以上因素考虑,选择ADS其为本次调查的正式工具。
ADS 根据具体分值将对象的酒精依赖情况分为五个等级。所有项目均为阴性的计为0 分为完全无依赖;1~13 分为轻度依赖;14~21 分为中度依赖;22~30 分为重度依赖;31 分以上为严重依赖。临床上一般认为中度以上依赖需要医学干预。
2.施测过程与统计
取样方式为校内随机抽样。为保证问卷内容真实性,全部问卷取样均采用在学校内面对面发放纸质问卷的方式进行,发放过程中强调问卷匿名性。调查对象自愿填写并交回问卷,结果录入统计软件SPSS22.0 进行分析。
二、结果
(一)总体及不同地区大学生酒精依赖情况
临床筛查中一般将ADS 均分和酒精接触比例作为反映总体状况的指标,将中度及以上依赖者视为值得关注的风险群体。此次调查发现,云南省大学生ADS 均分(7.66)和中度及以上依赖人数比例(20.31%)都显著高于东部省份的对照组(ADS均分3.76,中度及以上依赖人数比例5.73%),不同依赖等级的人口比例也存在显著差别(χ2=54.80,P<0.001)。即便存在对酒精有民族禁忌的少数民族成员,云南省大学生酒精接触比例总体仍达到83.21%,显著高于东部省份的71.19%(表1)。
表1 抽样情况及ADS分数分布
(二)云南省大学生ADS 分数与依赖等级的差异来源
为了了解影响云南省大学生酒精依赖状况的因素,对不同性别、民族、年级、所在地是否为民族聚居区,是否为公立院校的对象进行了比较。结果发现这些因素均对ADS 分数产生影响,但影响的方式或特点各不相同(表2)。
表2 云南省不同高校类型ADS分数分布
因为文化等方面的因素,几乎所有酒精依赖调查都发现女性的酒精依赖问题显著较少,此次调查也不例外。男性ADS 均分显著高于女性(t=5.953,P<0.001),而且有更多比例的男生出现高等级的酒精依赖症状(χ2=19.66,df=4,P<0.001)。但在与民族有关的因素中出现矛盾结果,例如,不同民族之间的差异不显著(t=0.876,P=0.381;χ2=9.14,df=4,P=0.58;)。但民族聚居区的大学生酒精依赖情况低于非民族聚居区(t=3.526,P<0.001;χ2=54.80,df=4,P<0.001)。
云南省内民办高校学生的ADS 均分显著高于公立高校本科生(t=6.42,P<0.001);依赖等级分布差异显著(χ2=54.73,df=4,P<0.001),其接触比例(89.7%),中度以上依赖比例(31.8%)均远高于其他类型被试群体。但因为民族聚居区样本中不包括民办高校,因而不能直接进行双因素方差分析。将学校类型差异作为协变量进行方差分析后发现,民族聚居区在ADS 均分上的差异不显著(F=0.560,P=0.454)。说明民办高校学生的高ADS得分是导致区域差异的原因,而且这一差异与民族、性别等因素都没有显著的交互作用。
方差分析发现,与民族有关的性别差异和学校类型差异影响了云南省大学生酒精依赖情况的总体分布。对性别和民族两个人口学变量进行双因素方差分析,发现交互作用显著(F=13.60,P<0.001)。进一步简单效应检验发现,男性大学生的民族间差异不显著,而少数民族女大学生ADS 均分显著高于汉族女大学生(P<0.001),其曾饮酒比例达到81.77%,中度及以上依赖比例达到18.82%,与男生接近。同时,性别因素与学校地区和类型因素都没有交互作用,说明少数民族女生的ADS 高分是主要的数据变异来源(表3)。
表3 云南省不同性别与民族的大学生ADS分数分布
年级差异体现了大学生就读期间酒精依赖问题的发展趋势。方差分析结果显示,不同年级之间差异显著(F=23.327,P<0.001),事后检验(LSD)发现,年级主效应主要差异来自于一年级显著低于其他年级。而且年级因素同样与性别存在交互作用(F=3.944,P=0.008),但与民族因素没有交互作用。进一步简单效应检验发现,年级与性别的交互作用来自于女大学生的酒精依赖问题在二年级以更快的速度增加,而在四年级有显著下降趋势。但是少数民族女大学生的酒精依赖均分在大学四年级处于上升趋势(表4)。
表4 云南省大学生ADS分数年级分布(M+SD)
三、讨论
(一)云南省大学生酒精依赖问题较为普遍,明显高于东部大学生
此次调查发现,云南省大学生酒精依赖水平显著高于同期取样的东部省份对照样本,也显著高于同类其他研究中的东部省份数据。如南京市大学生曾饮酒率仅有51.3%[8],显著低于云南省大学生的83.12%。各类人口学变量区分出的群体,其ADS均分都远高于东部省份的平均水平,曾饮酒比例和中度以上依赖者比例也都处在较高水平,甚至女大学生的饮酒问题也十分突出。除了一年级汉族女生之外,其他女性样本ADS 均分甚至高于东部省份男生的水平。
这些结果显示酒精依赖问题在调查对象中普遍存在,而且形势严峻。过去一些观点认为,相比于英、美和俄罗斯这些长期受酗酒问题困扰的国家,我国的酒精依赖问题并不严重。这可能是一种错觉。在此次调查的云南省大学生群体中,酒精依赖问题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上世纪末以来,西方国家加强了对青少年酗酒问题的监管,对于风险饮酒行为的认定也更加严厉,葡萄牙等国甚至将酒精视同为毒品,并把酒精依赖矫治纳入到戒毒体系中[9]。一些研究者甚至建议取消“适当饮酒”的说法,将所有的娱乐性使用都纳入“滥用”或者“依赖”的范畴,同时将依赖的概念由生理依赖扩大到精神或者心理依赖[10]。这将过去病理性使用酒精的范围大大拓宽了,3~6 个月内“曾饮酒”的比例成为判断酒精依赖的重要指标。这些重视使得西方发达国家的青少年饮酒率呈现下降趋势。以美国为例,在2002 年被筛查出酒精依赖问题的大学生占总体的31%,较1995 年的监测结果(34.5%)已有所下降[11]。青少年曾饮酒率从1991 年的81.6%下降到2007 年的75%和2015 年的63.2%,情况显著好转[12,13]。
然而,此次调查发现,云南省大学生曾饮酒率高达83.12%,中度以上酒精依赖问题发生率达20.32%。该数字甚至超过美国1991 年的水平。即使在过去显著低于美国的女大学生饮酒问题方面,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包括本次调查在内的调查结果显示,虽然女大学生饮酒率以及总体得分仍然显著低于男性,但也仅低10 个百分点左右。少数民族女生的酒精依赖得分甚至与男生持平。东部省份大学生中虽然较少出现严重的酒精依赖个案,但曾饮酒率依然高于70%[14]。这些结果也与国内采用同类调查指标的其他调查结果接近。例如季成叶[15]的全国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大学男生曾饮酒率达到87.4%,女生也有75.1%,过量或重度饮酒率23.5%。
由此可见,在青少年酗酒问题被全世界普遍重视且得到一定控制的情况下,云南省大学生的酒精依赖发生率依然保持较高水平。在本次调查中还了解到多起云南大学生急性酒精中毒致死,以及饮酒诱发的意外伤害、癫痫、精神疾病等案例,证明该问题迫切需要予以关注和教育。
(二)云南省女大学生中度酒精依赖水平与男生持平,哈尼族和彝族女生的饮酒行为处于较高水平
在性别差异上,从以往研究来看,因为文化方面的原因,女性酒精依赖问题通常是远低于男性的。在全世界范围内,女性严重酒精依赖的发生率通常仅有男性的十分之一。国内以往大学生群体的调查也证明了类似的倾向,在饮酒率、危险饮酒率和酒精依赖行为等问题的检出率方面,男女比例均差异悬殊,男大学生的表现更严重。徐赞和邓云龙等[16]以AUDIT 为工具的调查发现,中国大学生危险饮酒率为11.1%,其中男性23.1%,女性仅有4.7%。张洪波和张蕊[17]报告的大学生酒依赖行为发生率13%,其中男性17.5%,女性仅有1.6%。姚捷等[18]报告的大学生总饮酒率49.05%,其中男生饮酒率为92.47%,女生饮酒率仅为6.21%。虽然使用工具和标准不同,但问题检出率均在5:1 至15:1 之间。因而以往研究认为,中国女大学生的饮酒率(6.9%)远低于美国大学女生(27%)[19]。
另外,此次研究发现,云南省少数民族女大学生群体的饮酒问题十分突出。其ADS 均分,曾饮酒比例,中度以上酒精依赖发生率都与男生基本持平。引起酒精依赖的个体因素,如人格、心理健康、精神与生活压力等均难以解释少数民族女大学生如此普遍的饮酒行为。这一特点可能来自于取样地点的独特风俗。此次调查涉及的少数民族学生主要来自哈尼族与彝族聚居区。在当地多种民族文化中,饮酒行为是青年男女社交活动中的必要元素。例如哈尼族奕车支系中,未婚青年相互交流的活动叫做“阿巴多”,在当地语言中就是喝酒的意思。青年男女均以参加过多次阿巴多为荣。此类风俗在文山、红河等地流传较广,使得当地青年女性与男性具有类似的饮酒习惯[20]。这种基于文化习俗的饮酒行为较为稳定,从年级变化趋势中可以反映。汉族女生入学之后酒精依赖问题才大量增加,但毕业前又大幅下降,而少数民族女生的饮酒行为在大学期间一直保持高位稳定。
少数民族女大学生的高风险饮酒行为也是少数民族群体总体酒精依赖风险大幅提升的因素。当前国内酒精依赖问题总体上仍局限于男性,即便如此,我国总体饮酒致死比例也处于全球较高水平[4]。如果少数民族女性出现与男性同样比例的酒精依赖问题——如本次调查结果所示,将会导致少数民族群体的总体酒精依赖处于极为严重的水平。这一状况似乎不能归咎于族群间的生理差异。在一些早期调查中,酒精依赖问题高发的少数民族群体中发现了导致低ALDH 水平的基因表达,因而认为民族差异产生的基因差别是预测酒精依赖问题的一个因素[21]。但国内民族差异主要基于同种族异文化群体(vary ethnic groups),这种基于生理差异的假设仍需验证。如果地方文化或者其他社会背景因素也起作用,那么以汉族聚居区的汉族居民与少数民族地区的少数民族居民之间的行为差别,来证明两者之间存在生理差异,就有变量混淆之嫌。此次研究证明,在云南省范围内,是否民族聚居区,乃至是否少数民族群体都不是最大的影响因素,学校类型的差异最为显著。其中,民办高校的学生更容易出现酒精依赖的问题,证明社会因素更加重要。过去使用ADS 和AUDIT 所做的同类研究也证明,在同样的学校环境下,是否少数民族总体上并无显著差异[19,22]。这些都证明社会环境因素的影响力十分显著,将民族地区居民酒精依赖相关疾病高发归因于先天遗传因素的观点值得商榷。
(三)大二是饮酒行为爆发的关键时期,应提前对其进行教育干预
在年级特征上,此次调查也确认了大一新生普遍较少饮酒,似乎饮酒行为是在大二之后突然爆发。这一情况与取样于大一学生的同类研究一致[22]。进入大学之后相对宽松的纪律和生活环境让大学生能够更容易接触到酒精饮品,同时还使得大学生在社交方面的需求显著增加,进一步带动了饮酒行为。在易得性与内部需求的双重驱使下,加之社交文化中存在以酒助兴的不良风气,使得一些过去并不饮酒的大学生开始习惯于将酒作为一种社交工具使用。有研究表明,参加老乡会和校外组织会增加大学生吸烟和饮酒概率,参加学生会、校内兴趣协会和志愿者组织可减少大学生吸烟饮酒概率[23]。这些都提示饮酒并非少数民族体质方面的因素,而是一种环境和文化影响下的产物。
包括本次调查在内的多项研究都证实大学一年级到二年级是习得危险饮酒行为的关键时期,是否可以通过干预减少饮酒给大学生带来的伤害?以往研究表明,通过减少易得性的限酒策略可以取得不错的效果,但仍需采取更多的策略来降低其使用率最终减少对健康的危害[24]。所以,在大一和大二期间对大学生进行相应的安全教育和预防措施极有必要。
(四)展望
1.以后的研究应注意按照正常性别比例取样,不能忽视女性群体的被试
此次研究仍有一些不足,由于年级和性别都是显著影响总体结果的因素,未来研究中需要更严格地注意取样问题。尤其是匿名自愿提交调查问卷,使得问卷比例显著偏向男生,可能是部分未曾饮酒的女生认为没有必要报告的缘故,这会导致总体饮酒状况被高估。以此类推,女生占比多的样本饮酒状况会被低估,新生样本同样导致低估。例如在严万森等[22]的研究中,因样本同时满足这两项条件(男女比例为1:2 的大一新生),饮酒率也是国内同类报告中最低的,仅有32.08%。
2.以后的研究应注意采用标准化工具,便于横向和纵向比较
测量工具的标准化对于不同研究的横向和纵向比较也十分重要,采用更严格的标准了解酒精使用情况已经成为国际惯例。当代医学界认为,“适当”饮酒的概念模糊而且危险,很可能成为酒精依赖的过渡阶段。而且酒精依赖以及相关疾病总体上是随着年龄发展而逐渐恶化,对于较低年龄组,需要以更敏感的指标进行判别[25]。AUDIT 量表倾向于客观的饮酒程度,ADS 倾向于饮酒引起的生理与社会问题。此次研究选择后者作为调查工具,但二者在判断滥饮或者成瘾方面有一定共性,而更加细致的调查工具可以反映更多信息。因此,近年来的研究普遍采用更为敏感的测量工具,不仅仅筛查酒精依赖相关疾病患者,而且对于所有酒精接触者都予以报告。同时,过往研究也证明,该领域的自我报告并不可靠。曾有研究采用自我评价的方式进行酒精依赖症状自评,结果发现:曾饮酒的人中有96.6%评价自己为偶尔饮酒者,94.7%认为自己不存在酒精依赖,94.1%认为自己是适量饮酒,仅有1.1%自认为重度依赖,0.3%自评中度依赖,4.0%自评轻微依赖[26]。这与任何一种标准化量表测得的结果都相去甚远,证明自评法缺乏效标效度,同时也反映出学生对酒精滥用的理解存在严重偏差。因此必须使用专业诊断或者筛查工具对饮酒行为进行客观报告和评估,以便更好地预测未来酒精依赖问题的发展趋势与特征。
3.以后的研究应继续关注我国各地区大学生群体的酒精依赖问题
我国幅员辽阔,不同生源地、不同学校所在地、不同民族的大学生因为受到不同的亚文化影响,他们在饮酒行为和酒精依赖程度上都表现出巨大的差异。到目前为止,我国对于大学生酒精依赖问题的关注依然不够,尚不清楚能够被最终确诊为酒精依赖的大学生比例。但从此次调查结果来看,存在酒精滥用的学生为数不少,尤其是以前被忽视的少数民族女大学生,有必要对其作进一步的研究与干预。
四、小结
云南省大学生的酒精依赖问题较为严重,其ADS 均分与酒精依赖检出率均显著高于东部省份。在云南省内,无论是否属于少数民族,男生的酒精依赖问题均较为突出,民办高校和少数民族女生群体也是酒精依赖的高危因素。其中少数民族女生的ADS 均分和中度依赖检出率均远高于汉族女生,甚至接近男生的水平。大学期间酒精依赖状况总体呈加重趋势,所以新生是未来初级预防工作的重点关注对象。结合影响酒精依赖分数的其他主要因素加以分析,可以看出决定酒精依赖的主要是社会环境与文化因素。今后有必要在云南省大学新生当中进行相应的健康教育工作,尤其是针对民办高校和少数民族女生这样的高危群体,应进一步研究其酒精依赖高发的原因及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