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场景理论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研究

■刘维尚，何 妍,2，郭绮涵，史明熙，王泽艺

(1.燕山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河北秦皇岛 066000；2.重庆水利电力职业技术学院，重庆 402160；3.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湖北武汉 430070；4.庆北大学美术学院，韩国大邱 999007；5.燕山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河北秦皇岛 066000)

《“十四五”特殊类型地区振兴发展规划》强调要对内涵深厚的重点工业遗产进行价值阐释，弘扬时代精神和价值，推进工业遗产与城市经济融合[1]。工业和信息化部等八个部门印发的《推进工业文化发展实施方案（2021-2025年）》中提出要充分将遗留的老旧工业厂房资源进行开发利用，培育工业旅游、文化创意等新业态、新模式[2]。工业遗产不仅是具有特定文化符号的景观，更是有着媒介记忆功能的记忆场所，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中积淀而成，承载着传统工业的时代印记与人文风物，是建立群体对工业文化自信和认同的关键要素。本文引入场景理论，挖掘工业遗产中的场景要素，提取具有时代特色和深层次内涵的文化创意元素，探究场景理论融入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设计方法，传达工业遗产中的文化与价值观。

1 工业遗产与工业遗产文创产品

1.1 工业遗产

工业遗产是在工业生产过程中所形成的具有文化、艺术和社会等价值的工业遗存。《下塔吉尔宪章》将工业遗产定义为：包括建筑厂房、机械设备、生产车间、工厂和相关的加工场地、储物空间、物资原料输送的交通设施以及工业活动遗址的文化遗存[3]。

■图1 工业遗产与文创产品的内在关联

■图2 工业遗产场景要素分析

■图3“工业遗产文创”相关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图4“场景理论”相关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工业遗产中的时代印记与使命担当为工业遗产的文化提取与再利用提供了精神支撑[4]。工业遗产所积淀的文化除了直观的工业物质遗存文化，例如老建筑、老物件和机械设备等，还包括工业生产过程中所积淀的无形的非物质的文化，例如技术工艺知识、历史故事和工业价值观等[5]。目前国内大量工业遗产以遗留厂房、建筑群或大型设备等形态呈现，在文旅融合的背景下工业遗址园区被开发和改造，改造呈“一馆三区”导向：即工业博物馆、主题街区以及文创园或主题社区，其中大多都具备场景呈现功能[6]。

1.2 工业遗产文创产品

工业遗产文创产品是将工业遗产文化进行凝练，通过创意性的设计手法打造能满足消费者物质与精神需求的文化产品。工业遗产与文创产品之间存在密切的内在关联，见图1。工业遗产文创产品是工业文化输出的重要载体，其开发应当以工业遗址文化为背景，将工业园区中有形的物质进行提取转化帮助消费者识别产品；将工业园区中历史和人文故事进行表达，促进消费者展开联想；此外还要将宝贵精神和价值观进行深刻解读，加深对工业遗产文化的印象和认知。富含工业遗产文化内涵的文创产品对消费者形成工业文化群体认同有重要作用，有利于城市工业文明历史记忆的传递，提高工业遗产和文创产业的附加值。

2 场景理论介入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的价值

2.1 场景理论的概念与特征

场景理论是芝加哥社会学派提出的一种理论范式，从文化、消费、空间整合的视角来解释后工业化时代的经济和社会人文现象，是人与文化空间关系的总和，其中场所、场域与景物、景观是最为核心的要素[7]。在场景理论视域下，场景是由消费、体验、符号、价值观与生活方式等要素共筑而成的文化空间，其主要包括以下几个要素：一是特定的社区范围，二是显著的实体建筑，三是特定的人群，四是特色活动，这些要素共同构成了场景象征意义的表达。场景不仅强调特定的文化活动或具有象征意义、价值属性以及物理和精神空间等维度阐释的场地，还包括场地所蕴含其中的精神和价值观[8]。

2.2 工业遗产文化中的场景要素

工业遗产烙印着城市变迁的印迹，与城市经济技术水平的发展脉络相一致，构成城市独特的区域文化空间[9]。虽然在现代工业生产中许多工业遗产已无法满足生产需求，但其在城市发展变迁过程中已经和当地的人文空间融为一体，共同引发了场景共鸣并且具备强烈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从厂房建筑、空间环境、场地肌理、景观风貌到工人的生产生活、风俗习惯、奋斗事迹等都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信息[10]。将工业遗产中的有形与无形、物质与非物质、静态与动态等多种形态融合后，通过“人”“事”“物”“场”“境”等要素进行全方位呈现，由此汇聚成工业遗产场景空间的文脉价值。

工业遗产场景空间在文化演进和历史进程中蕴含着“本质要素”和“文化记忆”[11]。其中“人”是工业遗产场景中文化活动中创造和生产的主体；“事”是人们在工业生产活动中所形成的非物质文化，例如人们的生产生活、奋斗历史和信仰风格等在内的行为；“物”是指工业遗产中的物质元素，例如实体建筑和进行工业生产的器械、工具等可视的物质，其中包含造型、图案、色彩等显性视觉元素；“场”是指工业遗产中场景环境，例如景观风貌、空间尺度和场地肌理；“境”是工业遗产场景中“人”“事”“物”“场”建构的综合体，共同构成工业遗产场景中的文化精神语境，使消费者和工业遗产的文化场景形成共鸣，工业遗产场景要素见图2。

2.3 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现状分析

2.3.1 理论层

当前对工业遗产的研究通常与建筑学、经济学、社会学、艺术学、生态学等多维交叉学科相结合，近几年与其相关的工业旅游、建筑遗产、集体记忆等成为研究热点[12]。在CNKI数据库中以“工业遗产文创”为主题词进行检索，得到相关文献222篇，发文时间集中在2017年至2022年，说明该领域研究在近几年受到持续关注。使用VOSviewer工具分析 “工业遗产文创”相关文献的关键词聚类，发现城市更新、工业遗产保护与再利用和文化创意产业与其联系密切，近两年与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相关的热点关键词包含“工业文化”“旅游纪念品”“工业遗产旅游”和“旧工业建筑”等（图3）。以“场景理论”为主题词进行检索，得到相关文献658篇，使用VOSviewer工具分析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发现近两年场景理论多用于个人信息、场景构建和文旅融合等方面，在文旅融合方面又与文化空间、历史街区和工业遗产相关联（图4）。由此可见在国家大力推进工业旅游的背景下，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可作为凸显工业遗产价值、促使“场地”向“场所”演化、可视化文化记忆和承载工业精神的载体。

■图5 消费者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需求统计

■图6 场景理论融入工业遗产文创产品与消费者诉求匹配

■图7 基于场景理论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流程

■图8 表层视觉符号的提取与转译

■图9 中层场景故事的叙述与表现

■图10“秦电温度”系列文创产品效果展示图一

■图12 深层工业精神的传递与反思启示

通过文献梳理可以发现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开发首先是挖掘工业遗产独特的内涵价值，构建工业遗产的文化场景；其次是提取工业遗产中的场景要素，将其引入文化创意产业；最后是以工业遗产的文化与记忆空间，唤起场景记忆，激发情感共鸣。

2.3.2 实践层

对现有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进行调研发现，由于对工业遗产的开发再利用不够成熟，部分工业遗产资源被浪费，所以相关的文创产业发展并不完善。总的来说，当前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形式较单一，多为图片的直接利用；产品创意不足，未充分挖掘遗址文化特色；部分产品缺乏实用性，很难应用于日常生活中，无法激发工业遗产文化传播的功能和价值；未形成文创品牌，品类较单一，无法进行系统的文化传递。

此外也有值得借鉴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例如北京首钢创意园在“双奥”背景下实现园区蝶变，推出周边文创品牌，提取工业园区的生产设备、物件、生产场景等工业视觉符号，与首钢园区的工业场景高度吻合，产品包含胸针、冰箱贴和丝巾等应用于日常生活中且性价比高的的产品。此外还有利兹工业博物馆设计的“纺织记忆”文创耳饰和“工业印记”文创拼图，以趣味时尚的方式将工业遗产元素引入文创产品设计中。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调研分析见表1。

表1 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调研分析

2.3.3 需求层

消费者是文创产业中的主体，文创设计要以消费者的需求为导向，融合工业遗产的文化内涵，激发消费者的情感共鸣。为充分了解消费者目前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需求，笔者制作了“消费者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需求调查”调查问卷并发放，问卷发放人群年龄分布为60后至00后，回收有效问卷187份，调研结果如下：

■图13“秦电温度”文创产品用户满意度调查详情

有87.17%的受访者表示曾购买过文创产品，购买的品类多为办公用品类和学习文具类；受访者认为当前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存在的问题主要为创意、内涵和工业特色的缺乏，部分产品的实用性不强且价格偏高，大部分受访者愿意接受50至100元以内的产品价格；在价值注重方面，87.07%的受访者选择“实用功能价值”、52.9%的受访者选择“情感记忆价值”、50.8%的受访者选择“工业文化价值”，希望产品具备实用性并富含区别于其他类型文创产品的工业文化和情感，其中90后和00后受访者更偏向“设计创意价值”和“审美艺术价值”，60后至80后更加注重产品的实用性、情感性和文化性；在品质注重方面，有75.4%的受访者选择“工业故事的表达”、70.59%的受访者选择“情感记忆的传递”，其中对于90后和00后受访者而言，“外在造型的美观”“场景精神的塑造”是他们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较为注重的品质，对于60后至80后受访者而言，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参与过工业生产劳作，在品质注重方面相较于外在造型更加注重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工业故事的表达”和“情感记忆的传递”，希望通过工业遗产唤起工业记忆，传递工业情怀，详细调研情况见图5。根据以上调研情况明确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设计应当以实用性产品为载体，90后和00后作为文创产品消费的主力，所以要在保证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实用性和文化内涵的基础上，通过巧妙的设计创意和精美的形象提升消费者的关注和感知，帮助产品对工业情怀的表达，由此满足消费者需求。

通过对场景理论和工业遗产的分析和用户调研，可发现场景理论包含特定的社区范围、显著的实体建筑、特定的人群和特色活动共四个要素，这些要素共同构成了场景象征意义的表达，这四个要素分别与工业遗产中的遗产实体、空间环境、社会活动和地方文脉相契合，场景象征意义又与工业遗产场景中的精神记忆相契合。此外，通过用户调研可知，消费者对于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需求可分为表层外在诉求、中层内涵诉求和深层情感诉求。表层需求对应文创产品的视觉层，通过工业遗产中遗产实体和空间环境来表现，中层需求对应文创产品的叙事层，可从工业遗产中的社会活动和地方文脉中提取，深层需求对应文创产品的情感层，通过挖掘工业遗产中的精神记忆来表达。由此可见，消费者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诉求与场景理论植入工业遗产是相匹配的（图6），将场景理论融入工业遗产文化要素的分析并通过视觉、叙事和情感三个方面呈现在文创产品上，实现工业文化符号与产品属性在外在视觉特征上的匹配与内在精神上的融合，满足消费者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表层外形诉求、中层内涵诉求和深层情感诉求。

3 场景理论融入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的实现路径

3.1 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场景层次

基于文创产品视觉层、叙事层和情感层三个层次，从消费者与场景情感联结的视角将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分为场景视象层、场景叙事层和场景共鸣层三个层次，场景视象层即消费者通过对工业遗产中的视觉要素对场景产生的印象；场景叙事层即消费者通过工业场景故事感知工业文化，场景共鸣层即消费者对工业场景所蕴含的情感和精神产生共鸣，通过这三个层次促使消费者形成对文创产品外在形象和内涵的感知。

3.1.1 场景视象层

工业遗产文化通过视觉转化可以更直观地与消费者产生共鸣[13]。工业遗产场景中的视觉元素主要以物质文化遗产为依托，也就是场景理论中所说的“显著的实体建筑”和“特定的社区范围”，即工业遗产场景中的“物”与“场”。“物”即为工业生产时期所留存的遗产实体，包括建筑楼房、生产设备、运输工具、老报纸和各种工业成品等可视元素；“场”即为工业遗产场景中有形的空间环境，包括场景中的景观风貌、场地肌理和空间尺度。此外“人”作为工业生产的主体也是工业遗产场景中的可视化形象，在工业生产时期做出贡献的人物也是十分具有代表性的视觉符号，例如创立福州船政局的左宗棠、开办金陵制造局的李鸿章、创办实业救国的卢作孚等。工业场景中的“人”“物”“场”蕴含着独特的形象价值和美学价值，能够通过提取和转译应用于文创产品设计中。

3.1.2 场景叙事层

工业遗产场景中的叙事表达主要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为依托，即场景理论中所提到的“特定人群”和“特色活动”，也就是工业遗产场景中的叙事主体“人”与“事”。“人”是以人为主体形成的无形的地方文脉，包括人们的风俗信仰和日常交往等；“事”是人们在工业生产中发生的动态的事件，例如劳动故事、工业生产地发展历程以及生活趣事。工业遗产场景中的“人”与“事”有其独特的历史价值和情感价值。

3.1.3 场景共鸣层

工业遗产是人类社会宝贵的物质财富，见证了城市工业化进程，承载着历史的印痕，其内在蕴含的精神文化及价值观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人们。在工业遗产中情感共鸣是将工业场景中的“人”“事”“物”“场”进行提取与表现，共同构成工业场景的场景象征意义，由此体现工业遗产文化中的“境”，即通过对工业场景视象元素的提取与工业故事的表达，从冷冰冰的工业遗产中挖掘背后为中国工业发展做出努力的工人群体的精神素材，通过遗留的生产机器联想到热火朝天的生产场景，由此产生情感共鸣，感受奋斗历程与革命精神。

3.2 基于场景理论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方法

3.2.1 视觉塑造：表层工业场景视觉的转译

视觉形象是文创产品设计外在表达的关键[14]。文创产品的外形不仅承载着文化信息，也是消费者感知产品信息和情感的重要载体[15]。视觉的转译是对工业遗产可视的物质层的转译，将工业遗产中所包含的色彩、图案、肌理、造型、材质等视觉符号通过提取调整、抽象简化、打散重组等方法以合适的形式呈现在文创产品的外观中。

文创产品的表层视觉形象主要通过“形”“色”“质”三个方面来呈现[16]，对应到工业遗产中，就是将工业场景中的“物”“场”“人”的视觉形象进行提取和转译。工业遗产中的“物”与“场”是提取工业遗产中所留存的建筑、设备和老物件等外部结构特征及视觉形象，运用抽象、简化等设计手法保留其主要特征；对工业遗产场景中实体和空间环境的色彩进行归纳，如经过长期风吹日晒、雨水洗礼，一些工业遗产场景中形成的建筑的红棕色、生产设备的水泥灰色和锈迹的土黄色等色彩；对场地肌理和工业物品的材质进行归纳，可作为文创产品材料和质感的参考，这些显性的视觉要素可以使文创产品具有典型的工业遗产特征；还可以从与“人”相关的视觉要素入手，比如该地工业厂房中从事生产工作的劳动群众的人物形象和衣着服饰及其使用过或遗留的老物件，此外还需考量产品材质和工业遗产的匹配度。最后将提取的视觉要素应用于文创产品的表层视觉外观，使其具有“工业风”的识别性，使消费者能够通过文创产品感知过往的工业场景。

3.2.2 记忆串联：中层工业场景故事的叙述

叙事性是消费者对文创产品文化内涵需求体现的重要部分，是消费者从文创产品中获取文化内涵、感知场景并产生共鸣的重要途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塑造基于真实的工业文化，其叙事要素与工业遗产的场景语境相辅相依，以叙事丰富文创产品的内涵有助于改善、调和当前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存在的同质化倾向[17]。设计师应当从工业遗产场景的“人”与“事”中，深入挖掘人们在工业生产中所发生的趣闻轶事、代表人物的先进事迹和重要节点所发生的事件以及劳动者们的奋斗场景，通过对其抽象、叙述、组合和再现，提取故事意蕴中的重要情节并将其植入文创产品中，完成消费者与工业遗产场景中的情感共鸣和集体记忆的时空耦合。同时在设计中应当注重产品的实用功能，使消费者在日常使用过程中展开联想和互动。此外要同地域文化语汇结合，避免出现产品与“当地感”不符的现象，使当地民众与外来游客都能感受到工业遗产所传达的精神和温度，唤醒工业时代的场景记忆。

3.2.3 以物载情：深层工业场景精神的触发

情感共鸣是文创产品的内核，是建立在消费者心理和精神层面上的意识形态结构。工业遗产作为工业奋斗时代国家发展与民众生活的产物，将工业遗产的情感投射到文创产品中，从文创产品深层次突显工业奋斗精神，使消费者移情于物，置身于工业场景之中，产生情感共鸣。工业遗产中的“境”是无形的精神延伸，无法直接呈现与被感知，需要通过视觉元素和场景叙事来表达并借助隐喻和象征等设计手段使其具象化。通过对工业场景中“人”“物”“场”的视觉元素的转译和“人”与“事”的挖掘和阐释，完成文创产品表层视觉和中层文化内涵的构建，传递深层次的工业文化的精神与价值体验，使工业遗产场景之“境”寓于文创产品之中，做到形、意、境的有效传达，深化消费情境的场景氛围和身临其境的情感体验，实现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多重感官价值与叙事阐释。基于场景理论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方法见图7。

4 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实践——以“秦电温度”文创产品设计为例

秦皇岛开滦矿务局电厂建立于1917年，是距今有着百年历史的工业遗存。电厂的建造与发展烙印着民族奋斗的印记[18]，但其完成历史使命后在人们意识中往往形成“废旧工厂”的形象，除了电厂主体厂房被改造为电力博物馆，还有许多工业遗存未得到有效开发，电厂坐落在著名旅游城市秦皇岛，打造品牌化的工业遗产文创产品可以促使工业遗产成为城市中的人文亮点，延续工业遗产价值，使电厂与周边景区形成互补共进关系，促进区域文化与创意产业的发展[19]。

4.1“秦电温度”文创产品设计思路

4.1.1 表层视觉符号的转译

从秦皇岛开滦矿务局电厂中提取视象参照物品，选取具有代表性的视觉符号，其中包括由比利时设计师所设计的厂房建筑、用于运送物资的铁路和火车、铁路旁“秦王岛”路标指示牌、电厂中主体厂房使用的开滦港砖、原厂建厂时使用并沿用至今的照明电灯以及当时的电费催缴单[20]。这些物品可以映射出当时的场景，使人联想到热火朝天的工业生产情景，对选取的代表性物品进行色彩提取并在明度或饱和度方面进行调整，使设计出的文创产品更加美观且符合消费者审美。对参照物进行视觉转译并根据其材质和形态选取钥匙扣、抱枕、文具和书签等具有关联性和实用性的载体（图8）。

4.1.2 中层场景故事的叙述

选取电厂中具有代表性的事件进行视觉呈现，其一是“保卫电厂”：在1948年秦皇岛解放前夕，国民党在逃跑时企图投放炸药将占领的电厂和码头摧毁，由于当时地下党乔晓天带领着护港队提前做好了保护和伪装工作，才使电厂和码头幸存；其二是“艰苦奋斗”：选取工人们在电厂工作和生活的画面，通过叙事触发消费者的联想，饰以“踏踏实实，艰苦奋斗”的生产口号，串联集体记忆情感；其三是“生产生活”，通过对往日电厂工人的生产生活的情景再现，唤起消费者对电厂的工业情怀（图9）。

4.1.3 深层情感共鸣的激发

通过对电厂中“物”“场”“人”的视觉提取和“人”与“事”的叙述，解读电厂宝贵的工业精神，设计系列文创产品，形成工业遗产文创的深层次场景共鸣[21]。将文创品牌命名为“秦电温度”，以“百年电厂，贩卖记忆，温度不变，情怀永存”为品牌标语（图10-图11）。根据前期的调研，消费者注重文创产品的实用性，倾向于购买学习用品类和办公用品类产品，所以本次的设计多为能应用在日常生活场景中的物品，例如日历、文具盒、水杯以及“用电安全指南”科普书等，用文创产品承载电厂的历史进程，加深消费者对工业遗产文化的认知，感受电厂工人攻坚克难的奋斗精神、敢于奉献的劳模风范和护港队舍生忘死、集智攻关的拼搏精神，感受百年电力工业带给人类的变迁，回想电厂工人在艰难困苦中不懈奋斗的历程，树立爱岗敬业的实干精神并反思电力资源的来之不易（图12）。

4.2 设计效果反馈

为了验证本次“秦电温度”系列文创产品是否满足消费者的需求，笔者制作了一份“‘秦电温度’文创产品用户满意度调查问卷”。根据前期调研可以发现90后和00后是文创产品消费的主力军，所以本次以100名90后和00后目标受众为样本，获取CSAT用户满意度数值。问卷使用五级量表，受访对象对产品测评项进行从非常不满意到非常满意五个维度的评价，对应的分值为1-5分，最后计算“非常满意”和“满意”在所有样本中的占比得出CSAT值，CSAT值越高，代表满意度越高，通常理想的CSAT分值是75%～85%之间。“秦电温度”文创产品用户满意度调查详情见图13，调研结果显示受访对象对本次设计的总体满意度为81%，总体较为满意，但是在场景记忆层面需要加强（表2）。总体看来，受访对象对本次设计比较满意，根据上文所提出设计方法进行的实践符合消费者对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需求。

表2“秦电温度”文创产品CSAT用户满意值

5 结语

本文将场景理论应用于工业遗产文化中，提取工业遗产场景的五要素与三层次，结合消费者对文创产品的需求和文创产品的属性，提出工业遗产文创产品的设计方法。分别以表层视觉、中层叙事和深层情感三个层次从工业场景中的“人”“事”“物”“场”进行视觉要素提取和叙事场景的营造，形成工业遗产的场景象征。将场景理论融入到工业遗产文创产品设计中可以促使文创产品延其形、传其境、显其意，使其成为搭载工业遗产文化的媒介，让工业遗产传递有温度的情感，唤醒消费者的情感共鸣，弘扬优秀的工业奋斗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