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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政策议题及建构路向

2023-11-27杨聚鹏

电化教育研究 2023年11期
关键词:路向教育数字化议题

[摘   要] 在我国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新时代,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实现教育现代化进而助力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正成为政策焦点。文章采用文本分析方法,研究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分析其生命发展历程及新时代的政策议题,以探寻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改革发展的空间与方向。研究发现:从发展历史看,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经历了萌芽阶段、缓慢发展阶段、规模发展阶段以及战略规划阶段四大发展阶段。进入新时代,政策主要围绕驱动社会经济发展、助力教育强国建设、打造产业化发展机制、构建多元协同治理机制四大议题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但是从实践需求及新时代社会经济教育发展要求来看,在系统性、平提升、个体化需求、伦理道德规范等方面还需要提升政策供给能力。

[关键词] 新时代; 教育数字化; 政策; 议题; 路向

[中图分类号] G434            [文献标志码] A

[作者简介] 杨聚鹏(1984—),男,甘肃西和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教育政策及教育管理研究。E-mail:yangjupen@163.com。

一、引   言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将数字技术整合到教育领域的各个层面,推动全方位创新与变革”[1],是多种信息、计算、通信和连接技术的组合,全方位、多维度、深层次赋能教育,推动教育的全领域转变,具有跨越式、根本性、革命性的发展特征。随着大数据、云计算、智能、区块链等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如何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已经上升为我国的国家战略。《“十四五”规划和2035远景目标纲要》提出以数字化转型整体驱动社会生产方式的变革[2],《“十四五”国家信息化规划》提出以加快数字化发展为推动社会发展的总抓手[3]。但是如何有效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实现国家战略目标是当前学术研究的迫切议题。

已有研究主要聚焦教育数字治理、数字教育资源建设、国外数字化发展战略等主题,但对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来龙去脉及政策议题关注不足,无法整体审视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问题,不能全面指导未来教育数字化政策的改革发展。本研究对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演进及政策议题进行梳理,以探究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改革发展新方向,这对推动教育数字化深入转型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二、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发展进程

Polsby指出,“政策变迁可能是一种激进型的变迁,也可能是一种渐进型的变迁”[4]。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是伴随教育信息化政策发展而发展的一种渐进型政策,是教育信息化政策发展演进的结果,是“我国信息技术和现代教育融合发展的必然要求”[5],是“教育信息化的特殊阶段”[6]。从教育信息化具体发展历程审视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发生发展,将能更加深入系统地认知教育数字化政策发展的历程。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产生发展历程具体如下:

(一)教育数字化萌芽阶段(2001年之前):在教育信息技术的萌芽成长中蕴藏孕育

与数字化比较近似的概念是“信息化”(Informationization)。“信息化”一词,20世纪60年代由日本学者梅棹忠夫提出,是运用通信技术促使国家逐渐发展成为信息社会的过程[7]。南国农先生指出,“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是电化教育或信息化教育”[8],这表明从20世纪90年代,我国教育信息化开始诞生发展。实际上,从教育信息化政策发展来看,我国有关教育信息化政策也确实是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之后才出现的。如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会议公报、《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等文件中开始出现“教育信息化”一词。在这个阶段,主要特征是鼓励教育机构大规模购买计算机设备、程控交换设备、卫星通信设备、网络通信设备、计算机辅助设计等設施设备。例如:《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提出建设开放式网络教育系统[9],陈至立主持召开的全国中小学信息技术工作会议要求使全国90%左右独立建制的中小学校能够上网,《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强调要加快高中及有条件中小学的信息化水平[10]等。此阶段,教育数字化伴随教育信息化的出现与发展可能已经出现,并具有了初步的形态,但是教育信息化处于信息技术引入引进的阶段,主要特征是鼓励教育机构大规模购买计算机、加大网络通信建设等设施设备建设。因此,教育数字化概念、理念及技术在我国还未大规模流行,教育数字化孕育蕴藏在教育信息化当中,在形式和实质上都不具备独立形态。

(二)教育数字化缓慢发展阶段(2002—2011年):在教育信息技术规模化发展中发展

2002年《教育管理信息化标准》的出台,标志着教育信息技术发展进入规模化发展的新阶段。进入21世纪后,我国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迅速发展,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已经深入社会的各个角落,它们不再成为社会陌生的事物,反而需要进行制度规范来促进其合理有序发展。此阶段政策的主要特点是通过标准化的体系建设,促进教育信息技术设施设备的共享与应用,实现人才培养与设施设备规划、合理建设的双重发展,促使教育信息技术向系统化、规模化、标准化、规范化发展。由于教育信息技术的规模化发展,学籍数据库、教师工资数据库、教育统计数据库等数据资源得到大规模建设,数据资源逐渐丰富,数据类型逐渐多样,教育数字化发展有了丰厚可观的数据资源,如何开发利用数据资源的思想、理念及技术逐渐形成,教育数字化的概念、理念及技术开始出现。教育数字化在与模拟技术等技术的争论中缓慢发展,走向了独立发展的道路,但数据不足、数据类型单一是教育数字化发展的基本形态。

(三)教育数字化规模发展阶段(2012—2017年):伴随教育信息技术国家战略崛起

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明确提出要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如何依靠知识技术推动我国社会经济创新发展已经成为时代需求。教育信息技术是先进技术的集成,是改进改造赋能教育发展、深入服务社会发展的重要手段。2012年《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和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会议中提出全面推动教育信息化为社会发展服务[11],标志着教育信息技术上升到国家战略层面。一是强化教育信息技术为学习型社会、人力资源强国建设发挥作用。如《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和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会议强调教育信息技术对学习型社会、人力资源强国建设的作用。二是强调教育信息技术要为区域教育均衡发展服务。如第二次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强调要让信息技术成为缩小区域差异的重要手段[12]。在国家通过发展规划推进教育信息化提质增效服务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数字资源得到大规模建设,教育数字化进入大规模发展阶段。当时出台的《国家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规模化应用试点实施方案》《构架利用信息化手段扩大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有效机制的实施方案》等政策专门部署数据资源建设[13-14]。此阶段,数字资源建设进入了所谓大规模生长阶段,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技术层出不穷,推动教育数字化的应用场景、应用价值越来越丰富,推动教育数字化进入大规模发展阶段。教育数字冗余、数据孤岛、数据甄别、数据安全等成为新的数据问题,这本身表明数据已经具有了比较大的规模,数据不足问题已经成为历史。

(四)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的战略规划阶段(2018—至今):在教育信息化转型升级中升级发展

2018年《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出台,教育信息化政策走向转型升级的新阶段。在此阶段,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国家方案相继出台,标志着教育数字化转型进入国家战略规划的新发展阶段。党的十八大以来,加快教育现代化、促进教育强国建设成为新时代教育发展的主要使命,教育信息技术如何更好地为教育现代化强国建设服务成为新的发展任务。近年来,互联网技术迅猛发展,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催生了许多新业态、新模式,充分彰显了数字赋能发展的突出功能,如何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全面赋能教育现代化和高质量发展成为当时政策焦点。2018年《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构建数字化教育体系,实施数字资源服务普及行动,要从传统的信息技术走向更加智能、更加数字化的发展,标志着教育信息化发展走向转型升级的新阶段,教育数字化成为教育信息化发展的新动向。2020年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考察时指示:“抓住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赋予的机遇,抓紧布局数字经济”[15],2020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数字化转型伙伴行动”倡议,《“十四五”国家社会经济发展规划》和《“十四五”国家信息规划》《“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则明确提出“建设数字中国”[3,16],2022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明确提出的“实施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17]和教育部推动的“智慧教育示范区”建设[18]等,它们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进入正式化、系统化、战略化阶段。可见,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进入到国家战略规划发展的新阶段,与国家社会经济发展深度融合,成为教育深入发展的重要领域。教育数字化从传统的技术发展走向深度融入教育、高度赋能教育发展,智能化、自动化成为教育数字化发展的主要特征,教育数字化进入赋能教育发展的高水平阶段。

总之,从发展历程来看,教育数字化伴随教育信息化的发展而发展,是教育信息化升级发展的高水平阶段和核心内容。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教育信息化走向教育数字化发展阶段之后,为进一步推动教育数字化向智能化、自动化发展,与教育深度融合、高度赋能教育发展而采取的新型数字发展方式。当前的战略规划发展阶段是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正式提出和全面实施阶段,实现了教育信息化从数字信息的“简单应用”向高度融合、深度赋能教育发展的“智慧教育”转型发展。

三、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政策议题

进入新时代,教育数字化发展有了新目标、新要求,主要围绕驱动社会经济发展、助力教育强国建设、塑造产业化发展机制、构建多元治理机制四方面议题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

(一)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变为社会经济发展要素,开辟社会经济发展新动能

在社会经济发展要素理论中,先后经历了劳动力数量理论、土地理论、资本理论及人力资本理论,形成了当前关于社会经济发展活动构成要素理论的基本认识,在这些要素理论中恰恰没有数据这个要素。在信息不发达的社会,或者信息对社会经济发展不会产生重要影响的社会,数据要素可能无法赋能社会经济发展,但是在信息化时代,数据已经成为一种非常重要的资源,在提升政府管理能力、提升市场生产主体生产决策、提升消费主体消费选择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信息经济学、委托代理理论及博弈理论的繁盛进一步凸显了以教育数字为核心的信息要素的重要性。随着信息技术对我国社会各个领域的革命性变革,我国政策制定者认识到数字信息驱动社会经济发展的突出作用,从社会经济发展的角度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成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重要议题,具体政策内容体现在:

一是加强教育数字化设施设备建设,加速社会新产业发展。教育数字化设施设备建设,需要新的产业,推动教育数字化设施设备、打造教育数字化新产业建设将开辟新的社会经济增长点。《“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强调要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大数据中心等[16],这些新服务平台、终端设备、数据中心等建设将会形成新的產业,推动社会经济发展。二是实施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行动,提升社会经济发展的人力资源质量。人力资本理论认为,投资人力资本是社会经济发展中最为有效的投资。《“十四五”国家信息化规划》提出实施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行动[3],彰显了对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视。师生、家长、管理者、行业人士等所有教育利益相关者的数字素养提升,不仅会促进全社会享用、善用、乐用数字教育资源的良好局面,而且会促进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对技术、制造等产业发展的推动作用。三是推动教育数据市场要素机制建设,激发教育数据市场活力。《“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指出通过制度创新构建市场的数据要素,实现数据要素服务市场经济[16]。教育虽不像具体生产领域那么具有鲜明的市场化特性,但是在课堂教学、学情分析、教育评价、学生个性筛选等教育活动中进行数据化,能够推动教育活动更加科学精准,更加符合主体需求,更加便捷可视化,能够进一步提升教育生产力。因此,需要加速完善教育数据要素市场,促使教育活动全面数字化,实现数据资源在教育研发、生产、流通、服务、消费等价值链中协同应用,构建数据要素在教育中的市场化机制成为重要的政策议题。

(二)推动教育数字化深度赋能教育发展,履职教育强国建设新使命

当前我国进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的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成为新时代的主要任务与目标。建设教育强国是新时代的重要内容,其根本任务就是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满足人民群众对个性化、高品质、高质量教育的需求,需要“更高质量、更加公平、更多选择、更加便捷、更加开放、更加灵活”的教育服务。教育数字化在满足个性需求、提升教育质量、实现灵活便捷教育、实现教育选择与公平等方面能够更加精准、多样、灵活。助力教育强国建设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政策使命,具体政策内容包括:

一是把教育数字化融入教育现代化建设中。正如《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的“教育信息化是教育现代化的基本内涵和显著特征”[19]。推动教育数字化为教育现代化建设服务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应有之义。《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对大数据支撑政府管理能力建设提出了要求,《“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对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作出了全面要求。数字化融入教育当中,能够基于数据科学培养教育资源及实施决策管理,革除传统教育管理的经验化弊端。因此,加快教育数字化建设,是推进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手段,是实现教育现代化的根本路径。二是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助力高质量教育发展。《“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构建高质量教育支撑体系”[16]。教育高质量发展,离不开教师高质量的教和学生高质量的学,但他们共同的前提是把知识精准地教给与之对应的学生,不但要满足学生个性化需求,而且要保证教育难度适合学生学习能力。教育数字化能够帮助教师准确识别学生个性化学习需求、科学分析学生个体特征、高效匹配教育资源,能够为学生自我评价和自我学习提供有效工具,能为管理提供科学依据,是促进教育内容及方式与学生个性相匹配,实现教育供给与学生需求相匹配的重要桥梁。三是推动高水平教育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在现代公共管理视域中,公共服务体系是提升政府公共产品与服务提供能力推动社会事业发展的基本方式。《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完善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19],《“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要求“持续提升公共服务数字化水平”[16]。这些政策要求对推动政府教育公共服务内容和方式的变革,为教育提供更加相适应的公共服务有重要意义。

(三)推动教育数字化迈向产业化发展,打造自我发展新生态

人类社会的发展,经历了从传统部落式的群居协作、农业社会的自给自足到工业社会的市场经济方式的转变。人类社会发展方式的变迁不是简单的发展方式转变,而是在不断实践探索中演化升级的。市场经济发展方式优于前面几种发展方式,其根本原因不只是市场经济单纯的竞争机制能激发市场各主体的积极性,而是市场所具有的产业运行机制能够实现生产、销售、消费、分配等活动自我有序发展。进入新时代,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意图构建基于市场机制的产业化发展方式,推动数字化转型形成自我运行、自我发展的良好生态体系,具体政策内容包括:

一是提出教育数字产业化发展的大目标。教育数字产业化的政策目标,将为教育数字产业化发展提供方向引领,引领教育数字走产业化发展道路。《数字经济及其核心产业统计分类(2021)》指出,要发展数字产品制造业、数字产品服务业、数字技术应用业和数字要素驱动业共四类产业[20]。《“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 GDP 的比重达到10%”[16]的大目标。二是着力培育教育数字化新产业。新产业是对传统产业业态的丰富发展和完善,将推动教育数字产业更加丰富多元。《“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出实现数字经济对实体经济的提质增效作用[16],《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要利用数字技术变革教育模式及发展生态[19],这些政策要求将推动智能教室、智能实验室、虚拟工厂等新兴业态发展。三是提出加大教育数字创新应用的新要求。《“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部署了关键技术创新、提升核心产业竞争力和加快培育新业态、新模式等任务[16]。《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加强教育信息化学术共同体和学科建设”[19],以此推动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技术开发的长效机制建设,催生教育数字新业态、新产业。

(四)推动教育数字化实现多元协同治理,构建安全规范新机制

教育数字化转型,有自己的结构与功能、运行规律及影响机制,这就要求政府治理之道也要跟随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内在机制而变动,形成与之适应的治理体系,这样才能有效规制数字化转型,把治理变为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驱动因素而非约束因素。教育数字化转型涉及多方利益,并需要多方不斷探索,着力打造政府、高校、企业、平台、行业组织和社会公众等多元协同治理的政策体系,是保障教育数字化转型的迫切现实要求。构建教育数字化转型多元协同治理的安全规范机制,具体政策内容体现在:

一是增强政府数字化管理能力。随着数字技术在社会各领域的渗透,涉及数字权力、数字犯罪、数字权益、数字应用等数字管理问题骤然增加,强化政府管理能力建设成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重要内容。如《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提出提升数字技术服务教育管理的能力[19]。二是增强政府数字化安全管理能力。数字经济安全体系是维护数字经济发展的安全屏障。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了更多数字安全问题,例如数据安全、信息安全、网络安全等,只有筑牢安全屏障,建立起数字安全体系,才能为数字经济创造安全发展空间。《“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从网络安全防护、数据安全和防范各类风险的角度加强数字经济安全管理[16]。三是强化协同治理和监管机制。《“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提到加强数据监管[16]。教育数字化转型,需要政府、平台、企业、行业组织和社会公众多元参与、有效协同,需要强化协同监管机制,增强政府数字化治理能力。

四、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发展路向

尽管进入新时代以来,诸多政策的出台推动了教育数字化转型,但是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具体实践及新时代经济社会教育发展目标取向来看,还存在数据碎片化、数字化水平不高、忽视个体需求、伦理道德风险关照不足等问题。因此,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需要在顶层设计、提升发展力、服务个体发展、加强伦理道德建设等方面加强改革。

(一)作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顶层设计,推动教育数字化协调有序转型

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主要在技术哲学理念的指导下推进,重视具体技术的应用及发明创造,导致数据泛滥、数据鸿沟、数据闲置、数据冗余等问题凸显,已经成为新时代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严重障碍。只有数据资源实现共享共融,才能充分发挥数据在决策、预测、评估等方面的精准功能,也才能实现数据技术联通及技术整体协同发展,这就需要政府通对数字资源进行统筹安排和顶层设计,以有效克服市场、社会组织等主体个体化、私有化、短视化、产权界定不清晰等问题。

一是制定教育数字资源建设的统一规划。“认识的展开,不是为思辨的或形而上学的目的,而是为达到成功调节之实际目的”[21]。规划具有计划性、系统性、组织性特点,统一规划能够有效规避教育数字资源建设的重复性、杂乱性等问题,是优化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首要策略。在教育数字资源规划建设中,既要中央政府制定教育数字资源的建设规划,也要求地方政府及学校等机构制定相应的教育数字资源建设规划,避免数据资源建设的“囚徒困境”和“短视效应”,做到行政管理、教师教学、学生学习、后勤服务、校园文化建设等数字资源的统筹规划建设,实现基层数据的统一协调。

二是制定数据生产应用的统一标准。实施统一标准确保了产品和服务的统一规格、统一质量、统一水平,是实现社会分工合作,推动规模化、专业化、效率化发展的重要基础。人类工业社会之所以取得了比以往社会发展更大的成就,关键就在于有了社会生产应用的统一标准,能够通过深度分工参与提高生产效率。教育数字化建设需要政府制定统一标准,为教育数字资源的生产及相互协作应用提供标准化规格,方便各生产主体基于标准深度分工协作,提高生产效率。教育数据生产,要以教育活动要素为基本依据制定教育数据生产标准,要制定教育数据生产的单位,而不是多种计量单位混用。

三是推动数据终端资源整合性建设。教育中各类数据资源整合性不足的根源不仅仅在于集成性的大数据平台不足,还在于缺乏有效的数据终端设备对类型多样、格式不一、兼容性不足的数据资源进行整合,这需要政府出台政策积极鼓励多源数据融合终端的研究与制造,采用多源数据融合的方法,让更加兼容融合的数据终端应用到数据整合实践中,实现多源信息的交叉印证,数据信息相互补偿。

(二)打造教育数字化转型多元治理新格局,共筑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力

“数字化学习环境之间缺乏沟通,学生的学习过程并非数据全覆盖;学习设备系统不兼容、网络卡顿等问题,导致学生无法顺畅地进行数字化学习;教学工作者缺少相应知识和技能保障数字化教学等”[22],是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的典型特征。为此,需要强化数字技术与教育的全面深度融合。治理能够有效调节相关主体的利益冲突和发挥其他社会主体的积极性,因而成为现代政府管理的一种新型理念。教育数字化转型要构建由政府、市场、第三方组织参与的多元治理格局,才能充分发挥各方优势,提升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力,具体措施包括:

一是政府制定法律规范,保证教育数字转型的公平、法治、创新环境。政府是管理社会公共事务的专门权威性组织,在维护市场机制运行、保证社会公平正义、处理社会纠纷等方面无可替代,是所谓的“守夜人”。党的十八大之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共中央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等均提出,大力提升政府行政管理的科学性、服务性,推动政府管理由传统的“运动员”向现代的“裁判员”身份转变,当好现代社会市场经济体制中的“守夜人”。这就要求政府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加快教育数字发展立法、完善教育数据知识产权制度、建立教育数据侵权专门法庭等来保障教育数字发展环境,充分发挥维护公平正义、塑造良好发展环境、扫除法律制度障碍等管理功能。例如,当大量的网络优质教育资源为高收费项目时,就会阻滞一部分人接受网络教育,政府法律制度应防止资本市场过分逐利行为对个体受教育权的干扰。

二是着力打造以市场为基础的教育数字产业化发展机制。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具有基础性作用,以市场为基础打造教育数字化发展的产业机制,能更加高效、便捷、灵活、持续地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建设市场机制,首先要建立资源配给机制,通过鼓励创新创业、知识产权保护、股权投资、风险投资、产业指导等方式,激励个体积极参与教育数字化市场发展。其次,建立企业、行业组织、学校及风险资金等市场要素密切衔接的机制,促进社会公众多元参与、有效协同,形成治理合力。最后,要构建基于数据要素的市场化流通运营机制,在数据要素供给、确权、开放共享、流通、交易等多个环节方面加强市场机制建设,推动数据要素市场逐步规范化、制度化、体系化发展。

三是政府提供教育数字化发展中的公共产品及服务。联合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的未来”国际委员会陆续发布《我们的共同议程》《数字合作路线图》《重塑全球教育互联互通宣言》《共同重构我们的未来》等,强调“数字学习是一项公共产品,全世界各国政府应当保障所有人平等享有数字学习机会”[23]。政府是公共产品和服务的提供者,能够对社会资源进行统筹协调管理,解决私人领域因资金、人力、技术等无法解决,也因收益过低不愿意承担的公共管理问题。特别是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代,实现“共同富裕”和提供更优质的“基本公共服务”成为政府的优先职能和重要议题。为推动教育数字化发展,政府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社会科学基金中单独设置教育数字研究项目,鼓励在教育部、地方政府及地方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学校及科研机构中设置专门的研究基金。

四是建立更多的激励性制度,积极鼓励社会组织各方力量参与。社会组织能够从事政府和市场所无法有效承担的职责,在弥补政府与市场缺陷、衔接政府与市场机制方面具有不可或缺的功能。《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年)》和教育信息化试点工作座谈会强调社会力量参与[11,24]。但是,社会组织中各类评估组织、行业发展研究组织、培训组织、咨询服务组织等发展显著不足,这需要通过建立广泛的激励制度,激励社会组织积极参与教育数字化转型。例如:设立教育数字转型评估组织发展基金,督促相关学校和教育管理机构加强教育数字评估和安全管理评估中购买社会服务,给予教育数字培训机构税收及贷款优惠等。

(三)强化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个体价值,保障教育数字化转型服务个体发展

“价值取向从本质上来讲是对社会上存在的多种多样的价值取向进行整合和消解的过程”[25],确立价值取向能够整合其他思想理念形成统一思想、统一认识,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需要重視确立价值取向。进入新时代以来,党的十九大提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26],《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面向人人”的理念[27],全面强调个人在社会发展中的获得感、幸福感、满意感,这就要求教育数字化政策要实现从国家主义价值取向向个人价值取向的转变,把服务个体作为根本价值追求。具体措施包括:

一是政策要把促进个体发展当作目的而不是工具。“工具理性走向了极端化,手段成了目的,成了套在人们身上的铁的牢笼”[28]。当把个体发展当作工具而不是当作目的时,个体自由、自在、自主的发展就会受到限制。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26],《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规模化教育与个性化培养相结合”[27]。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要把促进个体发展当作首要目的而不是次要目的,才能确保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维护个体的发展,在政策目标、政策内容、政策监督评估等方面要指向个体自由、自在、自主发展的目的。

二是政策设计要以全纳理念、多元理念为基础,为个体发展提供多元机会。重视人的本身价值是以马克思人本理论为基本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内在要求之所在,要“张扬教育与个体发展所具有的本体价值”[29]。因此,为个体发展提供更多的机会,这是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本质要求,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导向。教育数字化政策只有以全纳理念、多元理念为基础才能真正关注到每一个人,服务于每一个人,才能满足个性发展的根本要求。这就要求教育数字化政策重视以公平、公正、公益为导向的公共服务体系建设,强化多元、特色、个性化教育数字化服务体系建设。

三是政府充分提供个体发展的数字化基础性和公共性资源。政府组织存在的根本理由不只是像弗雷德里克森、麦迪逊等人认为的作为公共利益的代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还要基于科斯、威廉姆森等人认为的减少社会交易费用,促进交易活动来提升社会生产力,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例如:英国颁布的《利用技术:下一代学习(2008—2014)》提出要满足不同学生的学习需要[30],德国《数字化行动议程(2014—2017)》提出“为学习者提供使用数字媒体的机会和多方面的支持”[31]。因此,政府在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中在维护公平正义的同时,要为个体发展提供基础性和公共性服务来减少个体发展所需要的各种成本,要为个体发展提供基础性支持和基本保障,以解决个体发展中的问题、难题、困境。

(四)增添教育数字化转型政策的人文情怀,促进教育数字化转型充满人道精神

人文情怀是一种尊重人、关注人、重视人性的情怀,“以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为终极目的”[32]。人文情怀维系着人类社会的文明成就,弥补着社会两极分化所造成的严重对立,滋润着社会新旧机制变革所造成的心理失衡。当前我国教育数字转型政策过于强调技术发展,缺乏对学校、对教师、对学生的情感、关爱、幸福等人文情怀方面的关注,加强人文情怀建设非常重要。教育数字转型政策强化人文情怀建设,需要从以下方面进行:

一是教育数字化政策需要尊重人、重视人、以人的发展为中心,让人在教育数字技术发展中具有幸福感、责任感、获得感。党的十八大以来,政策就特别重视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党的二十大更明确指出“发展为了人民”的要求[33]。教育数字化政策加强人文情怀的塑造,不仅仅是因为人文情怀能够助力教育数字技术创新,更重要的是人文情怀将促使教育数字关注人、重视人,这是新时代教育现代化“凝聚人心、完善人格、开发人力、培育人才、造福人民”[34]的目标要求。

二是教育数字政策需要重视人的伦理道德建设,让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遵循伦理道德。以孔德、斯宾塞等人为代表的社会学者认为,社会有一套内在的动力机制(如社会法律制度、道德规范、意识形态)在维系着自身的发展。伦理道德是人思想意识形态中人与人交流交往的基本行为规范,调节和维系着人的行为方式,是实现情感性、社会性、心理性的重要路径。教育数字化政策要以人的伦理道德为基本底线,这样才能确保教育数字化转型被人们所遵循,也才能确保教育数字化政策造福人类社会,进而才能得以在社会中生存和发展。这就要求教育数字化政策不但在政策制定、执行和评估中避免损害人与人交往的基本伦理道德,而且在数字隐私、数字安全、数字公正等方面遵循衍生出的伦理道德。

三是重视教育数字化发展的社会责任,要为社会的和谐发展和人类的幸福安康作出贡献。社会责任是个人或者组织出于热爱社会、关心社会而生成的帮助社会的道德责任感,是体现团结友善、实现情感交流、服务社会的重要路径。例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教育信息化政策和宏观规划指导纲要》非常强调教育信息发展中对个人发展、社会风险预防等方面的作用[35],美国在《变革美国教育:技术推动的学习》提出要通过技术推动让所有中学生在继续学习或职业发展中获得成功[36]。教育数字化政策要通过鼓励、引导、规范等方式加强组织和个体在教育数字技术开发应用中的社会责任,确保教育数字技术为社会发展与进步服务,促进人类社会未来教育数字化政策要深化个体中心价值理念。

五、结   语

数字技术是当前影响人类社会发展最为显著的力量。为了抢抓数字技术发展机遇、推动教育现代化、赢得未来社会经济教育发展的竞争优势,我国采用以教育部为主、其他部门辅助的形式,积极有为地出台了系列政策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但是,随着中国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及教育、社会、经济等发展方略的全面转变,当前教育数字化转型还存在数据碎片化、教育数字化水平不足、缺少对个体需求的关注、伦理道德风险规范不够等问题,无法有效满足新时代“以人民为中心”“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的根本要求。因此,教育数字转型政策需要在系统规划、提升教育数字转型发展能力、服务个体需求、加强伦理道德规范建设等方面加强改革,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水平提升,更好地服务于教育发展和人的发展,这对推动教育现代化、助推社会主义现代化教育强国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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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icy Issues and Construction Direction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YANG Jupeng

(Faculty of Educ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119)

[Abstract] In the new era of accelera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great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in China, promo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and realizing the modernization of education to help the construction of a great modern socialist country are becoming the focus of policy. This paper adopts the text analysis method to study the policy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analyze its life development process and policy issues in the new era, and explore the space and direction of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the policy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It is found tha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velopment history, China's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olicy has experienced four major stages, namely the infancy stage, the slow development stage, the scale development stage and the strategic planning stage. In the new era, the policy mainly focuses on four major issues to promo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namely, driving social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help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n education country, creating a development mechanism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building a multi-dimensional engaged governance mechanism. However,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ractical needs and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and economic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it is also necessary to improve the policy supply capacity in the aspects of systematicness, level promotion, individualized demands, ethical and moral norms.

[Keywords] New Era; Digitization of Education; Policy; Issue; Dir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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