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文献计量可视化研究

李 飞 张 瑞 段 婕

1 引 言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事业的不断发展，高校科技研究力量日益增强，科技成果数量和质量均有大幅度提高，国家每年都会通过多种形式，向国内高校投入大量的经费，其主要的目标是更多地产出科研成果，为社会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然而，我国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仍然存在着技术转移规模不大、效率不高的问题。从整体看，国家经费投入与成果转化之间存在不成正比的情况，每年都有数千亿的科研投入，其资金规模远远高于对其他国有企事业单位的投入，但发明专利的转化率较低，据《2021 年高等学校科技统计资料汇编》数据显示，中国高校获授权专利总数268450 项，专利出售数为15169 项，比率仅为5.65%。从局部看，政策机制不灵活，管理水平不高，激励制度等方面存在问题（申轶男等，2016［1］），有的甚至缺少专门的法律保护机制（陈华等，2018［2］），导致许多好的专利慢慢地被束之高阁，不能及时得到转化应用，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效益。事实上，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都会面临着新的挑战，我国学者对此做了长期大量的研究，提出了一系列建议举措，解决了一系列制约发展的问题。为进一步加强总结，分析研究热点，研判发展趋势，并对未来的研究方向制定规划，本文使用CiteSpace 对知网2014 年至2023 年5 月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理论研究性的文献进行了分析研究。

2 研究方法

为将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中的重点和关键点展示出来，本文使用了知网中“导出与分析”下的“可视化分析”，并与 CiteSpace 软件分析相结合，对2014 年-2023 年内与高校科技成果转化有关的文献展开了数据分析。

2.1 样本选择

本文所采用的文献资料均来自中国知网上中国科技期刊全文数据库。在 CNKI 数据库中，分别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主题、关键词、篇名检索词，将文献检索时间范围设定为2014 年1 月1 日至2023 年5 月4 日，检索出总库文献1638 篇，剔除了学位论文、会议、报纸、年鉴、图书等内容后，仅保留学术期刊，最终筛选出本研究有效数据共1315 篇文献。

2.2 方法介绍

本文利用CiteSpace6.2.2 软件来呈现知网中关于高校科技成果转化领域的研究可视化图谱，采用关键词聚类方式，通过观察相关关键词的中心性、频次、突现强度等指标，对所选文献的关键词、作者、研究院等进行分析，从而能够客观地反映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在2014 年-2023 年的研究热点前沿和发展趋势。为了使本文的分析更为全面，本研究还使用了CNKI 资料库中的“导出与分析”下的“可视化分析”工具。

3 文献计量可视化研究

3.1 研究热点的可视化分析

高频关键词既能全面地反映出论文的核心思想，又能反映出论文的核心内容，同时也能反映出本学科的研究热点。本文通过 Refwork 的方式，将1315 篇在知网上有效的论文作为 Refwork 的数据输入到CiteSpace6.2.2 中。时间间隔是2014-2023 年，每一年的时间间隔是1；利用裁剪（Purning）功能中的建筑切片网络（Purning sliced networks）功能，并以此生成共现图谱，为提升图谱的可读性，本文将前11 的关键词均已标出，得到可视化图谱如图1 所示。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关键词生成的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知识图谱中包含着极其丰富的关键词数据信息，它可以显示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领域的热点及其频次、关联程度、突现时间等信息，还可以通过图谱的多角度来分析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热点。例如，可以通过关键词节点的中心性来确定所选参数的重要性。首先，由图1 所示的关键词，关键词字体越大，则表示其中心性越强。连线是一个词与其他词的关系，连线越多，这个词与其他词的关系也就越密切。关键字中心度可以测度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中关键词的信息交流能力。如果关键词的中心度大于或等于0.1，则表示这个关键词在某一时间段内是一个热门话题。本研究利用 CiteSpace6.2.2 软件输出相关数据，对其进行了整理，并形成了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关键词情况表（表1），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中心性大于等于0.1 的关键词进行统计，从高到低的顺序是：高校（0.47），高校院所（0.42），科技成果（0.23），成果转化（0.15），技术转移（0.1），表明这些关键词是其它关键词研究的主要中介性关键词。至于表1 中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中心性小于0.1 的关键词，可以说明这些研究方向还比较分散，并没有形成学者一致重视的研究热点。

表1 高等学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中心性大于0.01 的关键词统计表

图1 2014-2023 年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文献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

其次，从关键词频次角度出发，对当前我国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热点和前沿进行了分析。我们借鉴统计学家David Leigh Donoho 的分界理论（I＝关键词个数，T＝高频关键词阈值）对所研究主题的关键词进行词频分界，从而科学地获得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高频关键词（陈悦等，2015［3］）。运行CiteSpace 6.2.2，可知I=278，T=40。因此，按频次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核心高频关键词由高到低进行顺序排列：高校（307）、高校院所（157）、科技成果（121）、成果转化（95）、转化（56）、对策（46）、科技创新（40），这些关键词代表着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主要研究方向。

然后，分析各个关键词的爆发节点，以 CiteSpace 突增算法为依据，以关键词的突现强度（Strength），对该时间段的高频关键词进行降序排列，得到图2。高校、高校院所、科技成果、成果转化、转化、对策、科技创新都属于高中心性高频词，均未出现在高频关键词突现强度表中，这说明这些高中心性高频关键词对其他关键词的研究起着显著的中介作用，它们是被学术界持续关注并稳步发展的研究热点。2014 年学者对于农业高校的科技成果转化问题比较关注，2017 年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寻找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问题解析，并从激励机制出发，试图解决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率偏低的问题，2020 年开始，大批学者开始关注产教融合，并通过案例分析高校科技成果转化问题，直至今日，案例解析仍然是高校科技成果转化问题研究的一个重要方式。

图2 高频关键词突现强度表

3.2 研究的群体分析

利用CiteSpace 进行文献的作者分析，选择跨度为2014 年1 月至2023 年5 月，时间切片设置为1 年，节点类型选择作者，运行软件，最终得到了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作者共现网络知识图谱，具体如图3 所示。图中，作者名字越大表明作者在2014 年至2023 年发文量越多。

图3 2014-2023 年以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文献作者共现知识图谱

由图3 和表2 可知，2014 年至2023 年发文量第一的作者是吴寿仁，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视角，并在此视角下对企业孵化器、科技成果转化、科技人员、政策法规、科技成果、科技转移等主题展开研究。近年来，他主要是通过解析科技成果转移转化系列案例，对科技成果转化转移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研究观点。他的研究成果开拓了我国科技成果转化转移的视野，为我国科技成果转化转移提供了较为丰富的案例。但是从图3 可知，各研究学者之间的连线较少，这说明各学者之间的研究合作较少。为进一步解析相互之间的逻辑关系，再次运行citespace，节点类型选择机构，运行得到研究机构共现网络知识图谱，如图4 所示。

表2 2014-2023 年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发文量高频作者排名

图4 2014-2023 年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文献机构来源共现知识图谱

对以上研究机构共现网络知识图谱整理后，文献数排名前11 的研究机构，如表3 所示：

表3 2014-2023 年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学术成果高频研究机构排名

从表3 中可以发现，上海市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发表的学术成果最多，达到了12 篇，通过分析被引数较高的文献，其重点围绕着科技成果混合所有制问题，以及如何选择科技成果转化方式，其中与高校科技成果转化联系度较高的是吴寿仁撰写的科技成果转化若干热点问题解析，这篇文章对于六种科技成果转化方式的不同、对于选择科技成果转化方式时应考虑的因素、高校院所转化方式选择、企业转化方式选择、自行投资实施转化环境、向他人转让科技成果条件、许可他人使用科技成果条件、以科技成果作为合作条件、以科技成果作价投资的条件等九大问题进行了详细阐述，对于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两大主体——高校和企业都提出了较为可行的科技转化意见。

从图4 中还可以看到，以软件原理为依据，机构字号越大，则代表着该机构的发文量越多。研究发现，一方面是在我国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中，“上海市计划生育研究所”“上海市科学研究所”“盐城师专”等机构的发文量较多、学术科研实力较强，从另一方面能看出，高校学者对于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贡献度不高。科研单位间连线数目不多，连线数目可作为结点间关系密切程度的指标，数目愈多，则表明科研单位间的协作愈紧密。这说明，开展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各个科研单位之间还需要加强合作。

3.3 研究的演进分析

高校科技成果转化文献的年变化趋势可以直观地反映出该科研领域内的整体知识发展趋势。在知网上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主题、关键词、篇名检索词选择模糊搜索，以发文量为依据，绘制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年度发表论文趋势折线图（图5）。观察折线图可知，该研究大致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逐步上升阶段（2014 年至2017 年），发文量从2014 年的78 篇逐步上升为2017 年的131 篇，第二阶段为震荡期（2018年至今）发文量在144-189 之间震荡，平均每年发文数量为168 篇。

图5 年度发文量趋势图

“学术发展史的经验表明，当一项研究开始时，文献呈指数增长，到了相对成熟期，文献增长率就会变小”（仉晓红等，2018［4］）。但是，文献增长率变小，并不表明该研究领域学者对其关注将会的停止，而是意味着，在这个时候已经滤清并除去了在研究初期的一些不确定以及繁杂的内容，从而沉淀下了相对更加成熟的团队和研究方法去研究更加稳定的研究论题，对于该方向的研究也会重新形成起点，以该起点向更深的方向发展，有关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也是以此规律，沿此轨迹前进。从政策、法律、途径、内涵等多个方面来探讨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问题，对大学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一直以来都是十分重要的。

利用 Tree ring history 并以关键词聚类，使用Timeline View 功能，可以获得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学术成果时间线视图（如图6），可以清楚地显示出在不同时间点出现的关键词热度大小，并且可以清楚地显示出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关系，从而可以充分地显示出该研究领域的演化趋势和热点更迭。

图6 2014-2023 年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学术成果时间线视图

结合图6 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时间线视图，以及不同时间点的国家政策、社会重大时间等内容，我们可以发现，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发展不仅与研究本身的发展有关，还会结合时代的事件背景、地方政策等内容，不同的社会时间以及国家级或地区级的政策会激发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新的热潮。

第一阶段：上升期（2014-2017 年）。此阶段的研究热点为高校、高校院所、协同创新、影响因素、知识产权、对策、科技成果、成果转化、创新创业、转化、对策、科技创新，中心性大于0.1 的关键词“高校”、“高校院所”、“科技成果”、“成果转化”、“转化”、“对策”、“科技创新”，都在此阶段出现，但也可以看到，同时这一时期存在大量中心性小于0.1的高频词汇，表明此阶段的研究既包含了大量的基础研究，又在基础研究的基础上有一定的外延，起始的基础研究对后续的外延研究起着关键的支撑和中介作用。总而言之，本阶段的研究奠定了后续研究基础，主要是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成果产出端的研究，研究视角基本上都聚焦于提升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率，提高科技创新率和管理科技成果等问题。

第二阶段：震荡期（2018 年至今）。此阶段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震荡期，梳理相关关键词可以发现，这一时期相对沉淀下来，考虑到了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更多延伸细微的渠道，主要集中于成果拥有者的方面，给出了更为具体的转化对策——专利权属、职务发明等。总体来说，这一时期的文献不仅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基础研究进行了概括和强化，还将其集中在了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视角上，对对策研究进行了提炼，研究成果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最终，在这个阶段，将专利质量、乡村振兴、科研管理、专利权属、职务发明、股权激励、校企合作、专利管理等，作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新的切入点。由此可以看出，在这个过程中，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内容在不断地被细化和深化。进一步对图6 的关键词进行梳理后得到表4。

表4 2014-2023 年以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为研究视角的学术成果热点词时间序列表

从表4 所展现的内容可以清晰看到，在将2014 年-2023 年高校作为科技成果转化的重要阵地（张慧等，2023［5］； 王鹏莉，2022［6］）。这点上，众多学者都达成了共识，但是高校存在科技成果转化的众多制约因素（马晓军等，2015［7］； 李建中，2018［8］； 罗建等，2019［9］）。对于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困境，有学者提出了一些解决建议，储蓉月提出需要增强高校和科技工作者的市场意识，了解市场需求的实际情况，提升科技成果的创新导向性和转化针对性（储蓉月，2018［10］）；彭陈则认为需要改良科研评价机制，在重视学术价值的同时也应把科研成果转化加入评价体系，另外增加适当的科研成果转化激励机制（彭陈等，2018［11］）；纪成君基于实证研究认为应当加大政府支持力度，同时要优化空间布局，加强各区域高校的合作，构建以市场为导向的科研成果创新体系。各学者在极力寻找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制约因素，并据此提出解决方案（胡凯等，2023［12］）。

4 结论与建议

为深化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推动科技成果转化应用，服务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本文对中国知网文献的2014 年至2023 年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进行分析，主要结论如下：首先，从2014 年开始，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研究关注度一直比较高，研究呈现出由宏观转向微观、由侧重理论分析转向案例解析的趋势，但研究群体之间的合作度不足。其次，大多学者的研究体现出政策导向且呈现出较强的探究导向：在高校科技成果转化问题研究中，学者始终坚持融合国家或地方政策进行研究，且研究过程中不断探究新的方向和议题，始终保持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并进，结合地区高校的特征，提出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法和研究路径。最后，在研究对象上既对高校科技、创新能力、产教融合等影响科技成果产出的因素研究，也对知识产权、专利质量、转化机制等影响科技成果应用的因素研究，但因素研究明显存在重供给端，轻需求端的问题。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对未来研究提出如下的建议：

第1，构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学术网络。支持国内从事相关研究的优势单位和团队组织学术交流活动，构建学术研究网络，营造学术研究氛围，推动跨单位、跨团队的合作，不断碰撞出新思路新举措，推动试点示范，充分发挥政策研究的辐射带动效应。

第2，注重理论研究与案例解析的双向融合。案例解析、产教融合等是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高突变值关键词，充分证明学者们给予了高度关注，同时也反映出案例解析是检验理论研究成果的重要方式，是推动理论成果实践的重要抓手。随着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不断深入，理论研究和案例解析的双向融合将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研究的跨越式发展。

第3，强化高校在科技成果转化中的主体地位。高校是基础研究主力军和重大科技突破策源地，是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和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优化政策机制，鼓励高校专家学者聚焦高校科技成果转化进行深入研究，从高校特征出发，发挥好引领带动作用，探索新机制、新方法，畅通转化渠道，加快高校科技的直接转化应用，让科技创新实现建制化、成体系服务国家和区域战略需求。

第4，强化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因素实证研究。高校间科技成果转化水平参差不齐，学者们对高校科技成果转化进行了大量的因素研究，某些因素可以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但不应仅仅停留在因素是否能够激励层面，要更多地尝试从机制机理层面更加深入地研究，找到转化水平差异的深层次因素，对于导致转化率低下的深层次因素，开展针对性的系统研究，结合统计学、运筹学的原理强化实证研究和定量研究，将转化过程进一步模型化，增强高校科技成果转化过程的可调节性和可复制性。

第5，综合考虑供给端和需求侧研究。目前的高校科技成果研究大多是从供给端进行考虑，学者们结合了大量的公共政策因素、制度理论来探究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问题，从政策制定、高校体制方面，为国家和高校提出了很多可行的建议。但从需求侧方面进行思考的甚少，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主体不但涉及到供给端的高校，还涉及企业等社会需求方，比如：从社会需求角度考虑，高校科技成果转化问题更多的是一种风险投资问题，国内外风险投资观念的因素是否会影响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效率？未来学者可以考虑从企业或其它社会需求侧的内部制度、管理结构等方面，探索如何从需求端刺激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率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