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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风貌三维透视与思考*

2023-11-21周晓春

关键词:标牌城中村维度

周晓春

(北京师范大学 外国语言文学学院,北京 100875)

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指“某个属地或地区的公共或商业标牌上可见和凸显的语言,能够折射特定区域语言社群的权势和地位”[1],是“语言、视觉活动、空间实践与文化维度之间的相互作用,特别是以文本为媒介并利用符号资源所进行的空间话语建构”[2],主要探究公共空间中的多语现象所折射出的社会意义。作为社会语言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景观犹如一面多棱镜,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某一地域的语言生活状况、语言生态格局和精神文化品格。然而,在城市高速发展的现代化进程中,城中村的语言生态建设却滞后于时代发展步伐,游离于现代城市管理之外,鲜少受到相关部门的关注与重视。因此,对城中村语言景观创设现状进行考察、规范和重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应用价值。

一、文献回顾

(一)国内外研究概述

国外语言景观研究自发端至今先后经历了初期萌芽(1977—1996)、理论探索(1997—2007)、快速发展(2008至今)三个阶段[3],主要聚焦语言在社会空间的象征性建构,与意识形态、语言政策、身份认同、社会分层等心理的、社会的、政治的多维领域展开深层次互动[4]。相关研究的理论视角包括Scollon和Scollon[5]的场所符号学理论,Ben-Rafael等[6]的公共空间象征性建构,Huebner[7]的SPEAKING模型,Trumper-Hecht[8]235-251的语言景观三维分析模型等。近年来,国外语言景观研究逐步显现出跨学科(如教育学、社会学、符号学、环境学、城市地理学)交叉融合的发展态势[9-11]。2015年,LinguisticLandscape专刊的问世标志着该领域在西方社会的学术共同体已初步成型。反观国内,语言景观研究起步相对较晚,尚处于方兴未艾的初始阶段。国内学者着重从信息层面考察本族语和外来语在公共场域的使用实况,主要涉及三大主题:语言景观的译写及规范、行业领域的语言景观特征、语言景观研究的理论与方法论[12]16。总体来看,先行研究存在“重描述、轻解读”的局限性[12]17,对于隐匿在语言景观背后的深层信息鲜有着墨。值得关注的是,国内语言政策与规划核心刊物《语言战略研究》于2020年第4期辟出专栏,推介当前语言景观研究的新路径和新方法[13],探讨语言景观研究的标记范式[14],以及非典型语言景观的类型、特征和研究视角[15]。

经文献调研发现,迄今为止,有关城中村或乡村地域语言景观的先行研究较为少见。近年来,虽有一些国内外学者尝试开展田野调查[16-18],但成果产出相对不足,尚未形成系统化、规模化、持续化、前瞻化的研究气候。有鉴于此,本文以Trumper-Hecht提出的语言景观三维分析模型为理论框架,选取合肥市卫岗社区、十里店社区、桃花园社区下辖的六大城中村作为调研范围,以城中村内现实存在的语言景观(群)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从实体维度(physical dimension)、政治维度(political dimension)、体验维度(experiential dimension)三个维度展开分析,探查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的整体风貌,聚焦语言生活问题并提出应对方略,以期为地方政府及其他地区制定、修订语言政策与规划,治理语言生活现状,完善语言生态格局提供决策依据。

(二)调查概述

经咨询卫岗社区、十里店社区、桃花园社区居民委员会,研究人员了解到贾小郢、吴夹弄、新庄等六大城中村居民的基本情况,如人口结构、数量和来源。考虑到区域内人口迁移、房屋拆迁、临时改造等客观因素的存在,本研究采集的人口信息和语言材料以调查活动实际发生的时段(2019年5月至6月)为准。本次调查活动采取田野徒步、图片拍摄、文字记录等方式,重点考察了城中村内语言景观建设的整体风貌。之所以选择贾小郢、吴夹弄、新庄等六大城中村作为语料采集范围,主要是基于以下两点考虑:(1)城中村内居民来源呈现出多元化特征,常住人口(多为本地居民)数量较少但相对稳定,暂住人口(多为外来居民)数量较多但流动性强,以上特征符合人们对城中村人口结构现状的整体认知;(2)区域内语言标牌的数量较多,分布相对集中,便于研究人员考察、收集与择取。2019年5月至6月,笔者带领安徽省某高校英语专业8名学生分赴前述地域开展语言景观风貌的实地考察工作。在为期一个多月的语料采集过程中,师生前往住宅片区、农贸集市、商店超市、经营摊点及其他居民活动较为频繁的场所实施采样活动。通过高清数码相机拍摄景观图片412张,剔除信息重复、过滤图像不清的无效图片,最终整理出368张有效图片。Backhaus[19]认为,每个语言实体无论其大小,在统计时都应算作一个标牌,即一个独立的分析单位或样本。笔者将语言标牌上的文字转写成纯文本文档,并在此基础上创建一个集图片和文字于一体的多模态语料库,以便后期针对现实语料展开梳理与探析。

二、理论框架

法国社会学家Henri Lefebvre将空间概念解析为三个层面:空间实践(spatial practice)、构想空间(conceived space)和生活空间(lived space)[20]。空间实践关注人们在现实空间的行为与活动;构想空间聚焦政策规划者、决策者及技术专家所构筑的空间秩序;生活空间反映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对所经历的空间的体验。基于Henri Lefebvre有关空间概念的三维构想,Trumper-Hecht提出了语言景观研究的三维分析模型[8]235-251,分别是实体维度(physical dimension)、政治维度(political dimension)和体验维度(experiential dimension)。实体维度对应空间实践,考察语言符号的空间生产及外部表征;政治维度对应构想空间,解构决策者的意识、观点和态度如何构建公共空间的语言景观;体验维度对应生活空间,反映受众对语言景观建设风貌的观点和想法。以上三个维度关注现实空间的语言生产活动,以及语言景观创设者和阅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兼顾信息(informational)层面的描述和象征(symbolic)层面的解读,在相互依存、互为影响的过程中不断演化,为剖析公共场域的语言实践提供学理支撑和技术路径。

本研究以Trumper-Hecht提出的三维分析模型为理据,以合肥市卫岗、十里店、桃花园三大社区下辖的城中村为调研区域,从实体维度考察不同语言在城中村公共场域的实际使用状况,如语言选择、景观类属、译写现状等,从政治维度研究政治因子对公共场域语言景观构建可能产生的影响和操控,如主流意识形态、语言政策与规划等,从体验维度透视城中村居民对区域内语言景观建设现状的认知和理解,如受众的态度、意见、立场等。

三、现状剖析

(一)实体维度

1.语言选择

语言选择指在特定区域公共空间呈现的语言景观所涉及的语种数量和语言种类[21]。从语种数量这一层面来看,本次实地考察采集的景观语料大致分为以下三种:单语景观、双语景观和多语景观。从语言种类这一层面来看,标牌上的文字主要由汉语、英语、日语、韩语四种语言书写。相关信息参见表1:

表1 城中村单语、双语、多语景观数量分布

表1中呈现的数据显示,城中村内单语景观的数量稳居首位,比例高达80.7%。紧随其后的是双语景观,标牌数量所占比例达18.2%。多语景观的数量微乎其微,仅占1.1%。需要指出的是,不论是双语景观,还是多语景观,在语码排列与分布上,官方标牌通常表现出官方语言文字优先的特征,以汉字或汉语拼音书写的信息通常在语言标牌上处于居中靠上的突显位置。然而,私人标牌在语码呈现方式等方面无明显的规律可循,语言生产活动随意性较强,语用失范现象(如错别字、自创字等)常见。

2.景观类属

公共场域存在的语言景观大致可分为两个类别:一种是自上而下(top-down)的官方语言景观;另一种是自下而上(bottom-up)的私人语言景观[22]。本次实地考察共采集了368张语言景观图片,对应368个语言标牌,其中官方标牌121个,私人标牌247个,分别占比32.9%和67.1%。具体信息参见表2:

表2 城中村语言景观类属分布

由表2信息可知,在城中村设置的官方语言景观通常包括路标、路牌、公告牌等公共服务信息指示牌和引导牌,国家或地方政策宣传标语,国有企业设立的名称标牌,社区居委会或街道办事处树立的文明宣传标识等。私人语言景观主要是城中村居民结合自身的经营业态设置的以招揽顾客、促进销售为目的的店铺招牌和摊点标牌,商场或超市张贴的产品信息、营销标语、商业广告等。总体来看,除了向广大受众提供基本的、必要的语言服务信息以外,官方语言景观重在传达国家在某一时期盛行的主流意识形态(详见政治维度),为城中村居民的语言实践、行为举止、精神生活提供规约性参考或规范性指导。私人语言景观,尤其是店铺招牌和摊点标牌,在语言选择上具有较为明显的乡域特色,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中村外来居民借助语言标牌构建地域身份的一种倾向。

3.译写现状

在采集的368个语言标牌中,其中有67个双语标牌和4个多语标牌(见表1)。由于双语和多语标牌上的信息绝大部分是以汉语和英语平行对照的形式呈现,因此本部分重点探析城中村语言景观的英文译写现状(见图1):

图1 城中村语言景观英文译写错误类型分布

从图1显示的信息可以清晰地看出,城中村语言景观的英文译写现状不容乐观。虽然双语和多语标牌在语言景观中占比较低,仅为19.3%(见表1),但标牌上的文字信息存在较多的译写问题,比如英文单词拼写出错、语法错误、不当省译导致误解、译文与原文机械对等、译文前后不一致、选词不妥贴或不准确,其他的常见问题包括首字母大小写混用、标点符号使用有误、单词间缺少空格等。由此可见,城中村语言景观的英文译写现状尚需完善,公共场域的多语服务能力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二)政治维度

在采集的368张语言景观图片中,其中有73张图片涉及意识形态视域下的政治类或政策类标语,属于自上而下的官方标牌。相关主题、常见标语及数量分布如下所示(见表3):

表3 意识形态视域下城中村语言景观时代主题分布

由表3显示的城中村语言景观主题分布特征可以判断,特定时期一国盛行的主流意识形态,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23],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公共场域语言环境建设的整体格局。当前我国主流意识形态建设的主题内容在城中村语言景观的创设过程和结果中均有体现。与“中国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道德风貌”“初心与使命”“扫黑除恶”“文明城市”等时代主题密切相关的标语构成城中村语言景观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其在数量上虽不占绝对优势,却彰显出政治因子在城中村语言生态中的活力。作为公共空间真实存在的语言生产活动,语言景观看似一种平面化、静态化、情景化的社会语言现象,本质上却是一个多方参与的话语互动过程,该过程在一定程度上衍射了语言的赋权功能,即“官方通常希望利用自上而下的语言标牌传达国家的语言政策及官方的意识形态,并隐形地影响公众的言语行为,而公众则通过自下而上的语言标牌为自身争取实际利益或身份认同等”[24]。经实地考察发现,此类语言标牌的呈现方式和传播媒介单一,基本处于零散分布、随意安置的状态,在人流量大、居民活动较为频繁的场所(如住宅片区、商场超市、农贸集市等)并不多见。

(三)体验维度

2019年6月7日至9日,研究人员走访前述城中村,开展了为期3天的田野调查,主要通过问卷的方式收集城中村居民对于现有语言景观的体验和反馈。问卷设计的主体内容涉及语言景观满意度调查,分别从数量是否齐全、信息是否全面、模态是否丰富、功能是否齐备、景观设计有何特色、当前景观有何不足6个方面设置了12个封闭式题目和2个开放式题目。本次调查活动共发放问卷250份,实际回收问卷236份,剔除无效问卷23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213份,有效率为90.3%。现将城中村受访居民的基本信息列表如下(见表4):

表4 城中村受访居民基本信息表

由表4信息可知,受访对象在人口来源、性别构成、年龄结构、学历层次和职业分布方面具有总体同质性,能在较大程度上反映城中村居民的整体特质。现将受访居民对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现状的反馈结果列表如下(见表5):

表5 受访居民对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现状的满意度

表5中的统计结果显示,在213个受访成功的样本中,略超半数(50.2%)的受访者对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现状表示非常满意或比较满意,大体持认可和赞赏态度;26.8%的受访者认为建设现况一般,持基本接受态度;20.7%的受访者对建设现况不太满意,持怀疑态度;2.3%的受访者表现出非常不满的情绪,持否定态度。结合调查问卷中的其他问题,发现多数受访者对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现状保持积极乐观的肯定态度,认为当前语言景观的设置在数量上比较齐全,在功能上较为完善,在分布上基本合理,但仍有不少受访者表示城中村语言景观风貌尚有较大的整改和完善空间。就官方语言景观而言,受访居民认为可适当增加外文语言景观,创设与外界沟通和交流的语言条件;设计符合地域形象,能反映当地历史文化且融入国际化元素的语言景观;适度增加多模态语言标牌,如便于夜间辨识的、以电子显示屏为载体的路标和路牌。就私人语言景观而言,受访居民提出以下建议:整改商用标牌语言使用失范问题;统一私人标牌的制设标准;规范农贸集市语言标牌杂乱摆放的现象;排查商铺招牌存在的安全隐患。

四、问题与对策

(一)现存问题

1.语言生产活动随意性较强,有待进一步规范

经实地考察发现,城中村内部的语言生产活动具有较强的随意性,缺乏地方语言政策与规划的指导。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1)关于自上而下的官方语言景观,标牌上的语言选择、语码排列与分布、呈现内容和模态、英文译写标准等尚无明确规范的统一规定。(2)关于自下而上的私人语言景观,尤其是个体工商户设置的店铺招牌和摊点标牌,常出现置放随意、制作材质不统一、语言使用不规范的现象。此外,标牌上地域名称和地方方言的频繁出现也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语言生产与身份构建的微妙关系。(3)双语和多语标牌少见,且标牌上的英文译写问题较多,经常出现中英文信息不对称或不一致的情况。由此可见,相关监管部门对城中村内公共场域的语言服务能力建设未给予充分重视。

2.语言生活中的意识形态培育相对薄弱,有待进一步加强

从政治维度考察受访区域的语言景观发现,城中村内部的语言生活未能上升至助推主流意识形态培育的思想高度。从调查数据可知,在采集的368个语言标牌中,仅有73个标牌呈现的内容契合时代主旋律,反映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核心议题(见表3)。经进一步观察发现,这些标牌在公共场域安置随意、零落分散,很少引起广大居民的自觉重视,基本处于形同虚设、乏人关注的状态。由于城中村居民语言生活中的思政因子“活力不强”,导致主流意识、观念的传播功能和模因效应较难实现。有鉴于此,考虑到城中村人口来源结构的复杂性,社会分层加剧导致的思想不稳定性,以及城中村居民在身份建构方面存在的心理困境,相关部门有必要积极引导、和谐干预城中村内部的语言生活,加强语言景观建设过程中意识形态元素的植入和交融,在“润物细无声”的情境中加深城中村居民对主流思想意识的自觉认同。

3.内外交流相对欠缺,有待进一步融通

城中村内部的语言生活相对淳朴,语用环境趋于单一,公共场域的多语服务能力较为薄弱,与城中村外围的城市化、现代化、多元化语言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城中村内外的语言接触常有发生,但深入交融的机会相对较少。从长远来看,这并不利于国际化大都市建设过程中国际语言环境的塑造,也不利于多语同现、和谐共生的智慧语言生态的形成。“大湖名城、创新高地”“长三角世界级城市群副中心”“区域性特大城市”“全国重要的科研教育基地”等战略发展目标的实现需要国际化、创新性、智慧型语言环境的支撑,因此全球化和城市化进程中的城中村改造应格外关注语言基础工程的建设,创设有利的语言条件和环境,逐步实现内外交流的和谐融通。

(二)应对方略

1.实体维度:治理语言环境

城中村改造在修缮基础设施、改善居住条件的同时,需进一步加强语言环境的整治。语言环境的美化应秉持“标本兼治、内外融通”的原则。“治标”指的是相关语言文字监管部门应制定切实可行的举措,规整和消除现实语言环境中暴露出来的语言使用问题,如标牌上英文译写不规范,语种设置不完善,多语服务能力欠缺等。“治本”指的是地方政府应结合区域中长期发展规划和目标,根据国家最新颁布的语言文字管理办法,在充分了解区域人口结构和分布特征的基础上,制定、修订或完善具有本土特色、适应地域发展现状的语言政策与规划,为城中村及其他场域的语言环境建设提供制度框架和行动指南。“内外融通”指的是城中村内部相对封闭的语言环境与城中村外围相对开放的语言环境之间的交融和联通,融通的基础是公共场域语用规范的统一制定和遵守,融通的关键是内外社群对身份观念的理解与包容。

城市化进程中的语言环境治理是城中村改造的“必修课”,创建和谐、友好、国际、开放的语言风貌亦是现代化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总之,“标本兼治、内外融通”的根本目的在于为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营造和谐共生的语言生态。

2.政治维度:培植主流意识形态

以语言工程规划为抓手,在语言基础设施建设的过程中奠定主基调、弘扬主旋律,促进城中村居民主流意识形态的培育。作为社会语言生态的重要组成部分,语言景观的重塑和完善属于语言基础设施建设的核心内容,其承载的信息、呈现方式、设置地点、传播媒介均对受众思想意识、言语行为模式的培养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就承载的信息而言,语言景观创设者应优先考虑与国家或地方语言政策、规划、法律法规密切相关的内容,或者是反映当前主流意识形态的核心主题。就呈现方式而言,语言景观设计者可考虑选用丰富立体的多模态标牌来取代平面静止的单模态标牌,以便受众通过多重感官系统捕捉空间信息,从而达到加深印象和记忆的目的。就设置地点而言,语言景观切不可盲目地随意安置,建议投放在人口密度高、流动量大、居民活动频繁的场所,以提高广大受众与之接触的几率。

语言景观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特定区域的语言生活风貌,进而折射出区域内成员的精神生活面貌。从长远来看,契合时代主题、符合主旋律的语言景观在特定公共场域的高密度、多模态呈现对城中村居民言语行为的塑造和价值观念的培育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3.体验维度:建立三方联动合作机制

建立政、学、群三方联动的合作机制,从政府监治、学术协治、群众自治三个层面整体改善城中村语言景观的建设风貌。政府监治指在国家和地方语言政策的宏观指导下,由政府相关监管部门(如安徽省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牵头,负责制定城中村语言环境治理的整体规划及实施方案,为改善语言景观风貌、塑造和谐融通的语言生态提供行动指南。学术协治指联合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协会机构的学术资源优势,成立语言景观研究共同体,为政府监治建言献策,在学术层面提供智慧化解决方案。群众自治指政府部门应引导群众在城中村语言景观塑造过程中发挥积极作用,因为他们既是官方语言景观的体验者,也是私人语言景观的创设者,能在最大程度上接触城中村内部真实的语言生活,因此群众参与自治不失为政府监治和学术协治的有益补充。

政府担纲治本,做好语言规划的顶层设计;学界贡献智慧,提供语言治理的学术方案;群众合力自治,践行标准统一的语用规范。三者有机结合、有效联动,势必从整体上对城中村语言景观风貌的改善产生积极的推动作用。

五、结语

从实体维度、政治维度和体验维度对合肥市城中村语言景观的建设风貌进行三维透视,得出以下研究结论:城中村内部的语言生产活动具有较强的随意性,有待进一步规范;语言生活中的意识形态培育相对薄弱,有待进一步加强;城中村内外交流相对欠缺,有待进一步融通。有鉴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应对方略:坚持“标本兼治、内外融通”的原则,加强城中村语言环境的综合治理;在创设语言生态环境的过程中弘扬时代主旋律,夯实城中村居民主流思想意识的根基;建立健全政府监治、学术协治、群众自治三者有效联动的合作机制,促进城中村语言景观建设风貌的整体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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