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榕培翻译风格的语料库考察
——以《诗经》的英译本为例
2023-11-14吴晓龙
吴晓龙
引言
在传统的翻译理论体系中,翻译曾长期被视为对原文的模仿性活动,译者通常“隐身”于“无我之别人的世界内”(杨慧仪,2013:138),译者风格只是对源文风格的再现,因此译者风格研究在学界一直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后殖民主义翻译理论的领军人物、美国解构主义翻译家Venuti(1995)提出译者在译文中“无处不在的存在”(discursive presence),主张译者通过不“流畅”的翻译手法凸显自己的外来身份,不再“隐身”,引领学界开启译者风格研究之旅。操纵理论的代表、英国当代翻译理论家Hermans(1996)指出,译者的声音(translator’s voice)作为译者话语呈现的表征存在于译文中。20 世纪90 年代以来,语料库翻译学的兴起使得译者风格研究渐渐走入学界视野。Baker(2000:245)率先利用语料库进行译者风格研究,关注译者“留在文本中的一系列语言和非语言的个性特征”。Munday(2008)倡导从社会学视角考察译者风格,探寻译者风格与译作所处的文化历史环境之间的互动作用。Saldanha(2011)强调译者风格研究既要关注译者在译文中呈现的个性化语言表达习惯(又称T 型译者风格),又不能忽略译者以原文本为核心传达原作的风格(又称S 型译者风格)。卢静(2013)提出了以原文为导向的S 型译者风格与以译文为导向的T 型译者风格相结合的综合研究模式,力求全面系统地研究译者风格。
《诗经》作为中国源头文学的诗歌总集,在中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具有崇高的地位。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2013)曾指出,《诗经》不仅是中国文学的源头,也是世界文学的起点。早在3 个多世纪之前,《诗经》就开始在西方世界传播。《诗经》英译至今已有逾百年的历史。目前,国内语料库翻译学视角下的《诗经》英译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陈建生、高博(2011)以“国风”为例,运用语料库语言学的方法考察了庞德和理雅各的翻译风格。高博(2013)利用语料库工具,通过对比庞德、理雅各及许渊冲的《诗经》译本,分析了庞德的翻译风格及其成因。蔡永贵(2015)再次以“国风”为例,借助语料库语言学手段对比分析了理雅各和庞德的译本。到目前为止,学界对我国当代典籍翻译家汪榕培的译本研究较少(梁高燕,2013),更未出现基于语料库方法针对汪榕培《诗经》全译本的翻译风格研究。鉴于此,本文以汪榕培的《诗经》译本为研究对象,参照理雅各、庞德以及许渊冲的译本,运用语料库语言学手段,定量与定性相结合,探讨兼顾原文和译文两个维度视角下汪榕培《诗经》英译中的翻译风格。
一、研究方法
笔者自建小型《诗经》多译本中英文平行语料库。翻译《诗经》这类的典籍通常要经过两个阶段:语内翻译和语际翻译(黄国文,2012)。因此,中文语料除了选取《诗经》古汉语版本外,还加入现代汉语版本,这有益于考察译者是否准确地理解原文并有效地完成语际翻译。《诗经》的古汉语和现代汉语版本均选用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 年出版的“大中华文库”版本,其中现代汉语版本选用的是程俊英和蒋见元的今译(以下简称“今译”)。“大中华文库”是我国首次系统地向世界推出的汉英对照版中国传统文化典籍的重大文化工程。英文语料选用“大中华文库”汪榕培《诗经》全译本(The Book of Poetry)(以下简称“汪译”)以及3 个参照译本:理雅各(James Legge)《诗经》韵体诗全译本(The She King;or,The Book of Ancient Poetry),由伦敦特鲁布纳(Trübner)出版公司1876 年出版(以下简称“理译”);庞德(Ezra Pound)《诗经》全译本(Shih-ching:The Classic Anthology Def ined by Confucius),由哈佛大学出版社1954 年出版(以下简称“庞译”);以及许渊冲《诗经》全译本(Book of Poetry),由湖南出版社1993 年出版(以下简称“许译”)。作为本研究参照的《诗经》3 个译本分别代表了不同时期、不同国家、身份各异的译者对《诗经》的理解与阐释。本研究运用语料库检索工具WordSmith 4.0,从词汇和句子两个层面分别对汪译本和其他3 个译本进行量化统计,通过对比所得数据分析汪译本的T 型译者风格,并进一步考察译者风格的成因。
二、词汇层面数据统计
1.类符/形符比
类符指语料库文本中任何独特的词形,形符指语料库文本中全部的词形,类符/形符比可用来衡量相同长度的文本中不同词语的数量。不同长度的文本的词语变化度通常以更加合理可靠的标准化类符/形符比来衡量(王克非,2012)。《诗经》4 个英译本的标准化类符/形符比如表1 所示。
表1 《诗经》4 个英译本的标准化类符/形符比
表1 显示,相较于其他3 个译本,汪译的标准化类符/形符比最低,且差异明显(39.03<42.06<46.57<50.31)。这表明,汪榕培的《诗经》译本,选词相较于其他译本更简单,易读性更强。如例1 所示。
例1
原文:芄兰之支,童子佩觿。
虽则佩觿,能不我知。
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芄兰之叶,童子佩韘。
虽则佩韘,能不我甲。
容兮遂兮,垂带悸兮。
(选自《卫风·芄兰》)
在例1 中,“觿”和“韘”是原诗中出现的主要意象。毛传谓觽是“成人之佩”,佩韘则表示“能射御”。因此,诗中的“童子”一旦佩觽佩韘,便觉得自己已经成为男子汉了。理雅各将这两个名物分别译为spike 和archer’s thimble/thimble,并将原文隐含的信息“as if he, forsooth, were quite a man”和he’s not the Swell to lord it over us who know him well 显化在译文中。庞德将“觿”和“韘”分别译作spike和out-size ring,且增加了易于读者理解的显化表达。因此,理译和庞译的用词更丰富,译本更长。许渊冲将“觿”和“韘”分别译作spike和archer’s ring,译文用词简洁,与原文形符总数量最为接近。
汪榕培在译文中对“觿”和“韘”进行了隐化处理,似乎忽略了“传神达意”。笔者认为主要原因在于“觿”和“韘”是我国古代文化中特有的意象,在英语文化中找不到对应的词。因此,译者很难用归化的方法使译文与原文对等。译诗如果有时语义模糊,反而成为神来之笔(汪榕培、王宏,2009)。隐化的处理方式体现了汪榕培的“读者意识”,给读者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使后者获得最大化的审美情感体验。此外,汪译“不是以西方的学者或研究者为主要对象,而是以当代西方读者为对象”(汪榕培,2008:28)。考虑到当代译入语读者的期待视野,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忽略诸如“觿”和“韘”这类废弃不用的意象,以简洁的表达来保持原诗的风貌,这样的处理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李亚峰,2016)。
译文中仍存在其他类似的隐化现象。如例2 所示。
例2
原文:周原膴膴,堇荼如饴。
(选自《大雅·绵》)
许译:Zhou plainspread at his feet with plants and violets sweet.
在例2 中,“周原”在3 个参照译本中分别被译作the plain of Chow、the Chou plain 和Zhou plain,而汪译只用了plains。
此外,笔者还发现,如果原诗表达相同或相近,汪译趋于使用相同或相似的表达,因此重复词汇使用较多。如例3 所示。
例3
原文:扬之水,不流束薪。
扬之水,不流束楚。
(选自《王风·扬之水》)
综上分析,汪译中存在隐化现象,重复词汇使用比例较大。译者通过自己的读者意识降低译文难度,使译文易被译入语读者接受,有助于最大化地传递原诗蕴含的民族文化。
2.词汇密度
词汇密度即实词形符在总形符数中所占的比例(Stubbs,1986)。我们采纳Biber et al.(2009)的观点,将名词、实义动词、形容词和副词列为实词。本研究采用兰卡斯特大学计算机语料库研究中心(University Centre for Computer Corpus Research on Language)开发的CLAWS 4 词性赋码器和C 7 赋码集,分别对《诗经》的4 个英译本进行词性赋码。依照Stubbs(1986)的统计方法,统计《诗经》4 个译本的词汇密度,结果如图1 所示。
图1 《诗经》4 个译本的词汇密度统计
图1 显示,在《诗经》4 个译本中,汪译的词汇密度最低。词汇密度的高低是衡量文本阅读难易程度的因素之一,即词汇密度高的文本中实词比例大,信息量大,阅读难度增加(Baker,1995)。统计结果表明,汪译比其他3 个译本承载的信息量小,最易读懂。词汇密度的统计结果基本印证了上述类符/形符比的考察发现。
3.词长分布
平均词长指的是以字母数量为单位计算出的文本中所有形符的平均长度。平均词长可以反映文本中长词的使用情况。平均词长越长,文本中的长词就越多,书面语特征越显著,阅读难度越大。表2 统计的是《诗经》4 个译本的平均词长及词长标准差。
表2 《诗经》4 个译本的平均词长及词长标准差
由表2 可知,《诗经》4 个译本的平均词长分别为汪译4.00、理译4.19、庞译4.22、许译4.09。将汪译的平均词长分别与理译、庞译和许译的平均词长之间两两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表明汪译(t=16.4934,p<0.0001;t=16.7194,p<0.0001;t=7.002,p<0.001)和3 个参照译本在平均词长方面存在显著性差异。相较于3 个参照译本,汪译的平均词长最短,这说明汪译的用词简单,阅读难度小。一般来讲,常见文本中2—6 个字母的形符占比最大。因此,笔者统计了4 个译本中7 个字母及以上形符在总形符数中的占比情况,进一步对比了用词特点,结果如表3 所示。
表3 《诗经》4 个译本中7 个字母及以上形符占比统计(%)
从表3 可知,汪译中7 个字母及以上的形符在译本总形符数中占比最低。译本中使用的词汇长度越长,书面语特征越明显,阅读难度越大(刘泽权等,2011)。由此可见,在4 个译本中汪译的书面语特征最弱,阅读难度最小,这进一步印证了前两项参数的统计结果。
4.词频
冯庆华(2008)对《红楼梦》两个英译本中的高频词进行了统计,发现the、of 使用频次高的译本,其语言结构更趋于复杂化,译本语体的正式程度更高。据此,笔者对《诗经》4 个译本的高频词进行了统计,结果如表4 所示。
表4 《诗经》4 个译本的高频词统计
表4 显示,汪译中the、of 使用频次相加(8.75),远大于其他3 个译本的相关数据(理译7.71,庞译7.22,许译6.50)。根据冯庆华(2008)中的上述结论,似乎可以认为汪译在4 个译本中语体正式程度最高。但这显然与上述3项参数的考察结果不相符。因此,笔者参照严苡丹、韩宁(2015)中的验证手段,使用香港大学英语语言中心提供的在线验证工具Vocabulary Prof iler 对4 个译本的语体正式程度进行检验,旨在对译者用词的正式化程度有更真实客观的认识。将《诗经》4 个译本中使用的词汇分别与英语中的最常用1000 词表、次常用1000 词表、学术词表以及生僻词表进行对比,结果如表5 所示。
表5 《诗经》4 个译本词频与部分词表的对比统计
由表5 可见,汪译使用的最常用1000 词表和次常用1000 词表的词汇占比之和均高于其他3 个译本,而学术词表和生僻词表的词汇比例均低于其他译本,说明汪译用词的书面化程度低于其他译本,这与前3 项参数的调查结果完全吻合。
三、句子层面数据统计
Olohan(2004)指出平均句长是译者风格的常用标记形式。如表6 所示,《诗经》4 个译本的平均句长分别为汪译13.00、理译14.13、庞译19.15、许译10.29。在平均句长方面,汪译和庞译存在显著性差异,与其他两译本差异不大。黄立波、朱志瑜(2012)指出,仅凭平均句长这类取自语料库软件的统计数据,无法有效地区分不同译者的翻译风格。因此,上述平均句长的数值并不能有效地区分出汪译的翻译风格。
表6 《诗经》4 个译本平均句长对比
根据平均句长的统计结果,笔者初步判断庞译句式结构可能更复杂。对照高频词统计结果后发现,仅在庞译的高频词统计列表中出现了连词that 和as。接下来,笔者对词性标注后的4 个译本进行连词that 和as 的使用频次统计,得出两个词使用数量占译本总词数的比例。统计结果如表7 所示。
表7 《诗经》4 个译本连词使用频次统计
将汪译的that、as 频次数与理译、庞译和许译的频次数两两进行卡方检验,分别得出χ²=1.762,p>0.05;χ²=33.916,p<0.0001;χ²=28.642,p<0.0001。这说明在连词that 和as 使用方面,汪译与庞译、许译有显著性差异,与理译无显著性差异。表7 显示,庞译的that 和as 的使用频次明显高于其他3 个译本,说明庞译复合句和复杂句使用较多,句子较长,符合译语的形合特点,这与平均句长的统计一致。许译that 和as 的使用频次明显低于其他3 个译本,说明许渊冲为传达《诗经》的“形美”更倾向于使用简单句。总之,汪译在连词使用方面未显现出明显特征。
如果统计数据对于T 型译者风格只能提供有限的信息,那么关注S 型译者风格更有意义(黄立波,2014)。鉴于此,我们对4 个译本作进一步的对比分析,力求发现译者的S 型译者风格特征,更加直观地认识译者为适应原文文体在句子层面作出的个性化努力。请见例4。
例4
原文: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选自《周颂·载芟》)
例4 选自《周颂·载芟》的最后3 句,是无韵的。除庞译外,其他3 个译本均采用韵体的形式,但唯有汪译以诗译诗、三行连韵,使译文与原诗在结构上对等,因为“形似是神似的基础”(姜望琪,2022:14)。读者是“翻译价值构建和审美取向定夺的强有力的参与者”(刘宓庆,2012:231),会将自己的价值取向融入翻译审美价值取向中。虽然原文未使用韵律,译者考虑到译入语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取向,采用韵律以增强译诗的音乐感。这种原文审美特征的异质性体现出诗学观念的融合,赋予译文崭新的艺术生命(李玉良,2007)。此外,笔者发现汪译采用变化多样的韵律形式,如英诗传统的双行体韵律模式,并模仿中国古诗的韵律,如第一二四行行尾隔行押韵等。从文化交流的角度来讲,译文中适度被本土化的差异性特征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译文读者求新、求异的要求,较易为读者所接受,便于被植入目的语文化中并为之吸收(孙会军,2005)。
另外,对于译文中标点符号的研究也有助于发现S 型译者风格特征。标点符号是书面语的有机组成部分,用来标识句子及其组成部分之间的语法及逻辑关系(Parks,1993)。“标点的使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个人风格”(袁影,2003:118)。分号一般“用于并列分句之间”(陆谷孙,2007:2226),笔者对4 个译本中分号的使用情况作了统计,主要统计分号在句中的使用频次,统计结果如表8 所示。
表8 《诗经》4 个译本分号使用频次统计
由表8 可知,汪译中分号的使用频次最高(31.12%)。将汪译的分号数与理译、庞译和许译的分号数两两进行卡方检验,分别得出χ²=8.067,p<0.005;χ²=55.527,p<0.0001;χ²=67.297,p<0.0001。这表明汪译在分号的使用方面与其他3 个译本有显著性差异。究其原因,一方面,译文中如果增加分号的使用频次,连词的使用频次就会下降,句子的复杂化程度降低,译文的可接受性和可读性增强;另一方面,正如例5 所示,相较于其他3 个译本,译者为了“传神”地保留原诗的风貌,两次使用分号使译文与原作达到“形似”。在英美作者的作品中,分号使用较为普遍(袁影,2003)。因此,译文中分号的使用更便于拉近读者与作者间的审美距离,使读者获得最大化的审美体验。
此外,风格的句法标记表现为行文中反复使用的有特色的句式形式(刘宓庆,2012)。重复(repetition)是句法表现形式之一。笔者发现,汪译句子层面S 型译者风格还表现为:在原诗句法结构相同的情况下,汪译倾向于采用相同的句法结构进行语际转换,同样的句法形式在译文中重复出现。如例5 所示。
例5
原文:遵大路兮,掺执子之袪。
无我恶兮,不蓵故也!
遵大路兮,掺执子之手兮。
无我魗兮,不蓵好也!
(选自《郑风·遵大路》)
全诗两章,采用重章叠句的表现手法,即各章的句法基本相同,在反复咏唱中抒发内心的情感。然而,全诗并非单调的重复,而是通过用词的变化展现诗意的递进和情感的加深。如例5 所示,相较于其他3 个译本,汪榕培在翻译的过程中有意识地将译文通过重复的句式传递给读者。译诗中重复手法的使用体现了译者为传达《诗经》的“形美”而作出的个性化努力。译者的这种处理方法在增强译文音乐性和韵律美的同时,加大了译文的可读性。重章叠句是《诗经》中常见的表现手法。笔者发现汪榕培在翻译此类诗的过程中普遍使用了“重复”这一表现形式,“利用重复的力度产生美感”(刘宓庆,2012:100),凸显译者的S 型译者风格。
结语
基于自建语料库的语料分析,笔者发现汪译呈现出以下T 型译者风格:选词简单,词汇密度低,重复词汇使用比例大,书面语特征弱,可读性强等。在句子长度方面,汪译与庞译有显著性差异,但是与另两个参照译本差异不大;在连接词的使用方面,汪译未显现出显著特征,即这方面的语料库统计数据无法将汪译和其他3 个译本的翻译风格区分开。通过对源文本的关注,笔者进一步发现了译文的S 型译者风格:针对原诗中废弃不用的意象或专有名词,译者在译文中进行了隐化处理,通过自己的读者意识降低译文难度。译者在行文过程中为提高译文的可接受性,充分考虑目标读者的阅读习惯和审美品位,采用多样的韵律形式和重复的句法形式,借助分号的使用,增强了译文的音乐性和节奏美。王方路(2016)指出,典籍外译有助于增强文化自觉,坚定文化自信,并最终实现文化自强。汪译对原文艺术表现手法的保留以及对中国古诗韵律形式的借鉴无不体现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文化自觉与自信,使得译文在突出原文文学价值的同时,有效地传达了其蕴含的文化内涵。总体来说,汪译中T 型和S 型译者风格的形成与译者的诗学观、审美价值观、翻译背景以及翻译动机紧密相关。汪译的《诗经》收入“大中华文库”,作为中国文化典籍向全世界传播,目的是让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走向世界。因此,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应努力保持原诗的艺术风格,同时主动适应目的语读者的审美价值取向,力求为读者提供最大化的审美体验。总之,利用平行语料库对译者风格的描写清晰、直观,兼顾源文本对译者风格的探讨,有助于客观、全面地揭示翻译的本质。
(本文初稿承蒙天津科技大学陈建生教授提出宝贵意见,作者在此深表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