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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参与国家叙事:逻辑、维度与策略

2023-11-12向晓旭

档案与建设 2023年9期
关键词:档案资源

向晓旭

摘 要:档案形成于国家各项实践活动中,是一项参与国家叙事的重要资源。文章首先对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进行了分析,并从叙事内容、方式和情境三个层面探讨了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维度结构。基于以上维度和国家叙事面临的实践困境,针对性地提出多维复合与议题贯通、场景建构与共情表达、平民视角与多元共构的推进策略,以期促进档案参与国家叙事质量与效果的提升。

关键词:国家叙事;档案资源;叙事表达

分类号:G273.5

Participation of Archives in National Narratives: Logic, Dimensions and Strategy

Xiang Xiaoxu

( 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Jiangsu 210023 )

Abstract: Archives were formed in the national practice activities and they are important resources to participate in national narratives. This paper firstly analyzes th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logic of archives’ participation in national narratives, and probes into the dimensional structure of archives’ participation from three aspects: narrative content, mode and situation. Based on the above dimensions and practical dilemma of national narratives, the strategies of multidimensional combination and topic integration, scene construction and empathy expression, civilian perspective and integrated diverse development are put forward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improvement of the quality and effect of archives’ participation in national narratives.

Keywords: National Narrative; Archival Resources; Narrative Expression

国家叙事即一个国家以何种方式呈现和传播自身的文化底蕴、发展历程和价值理念,以达成对内建立国家认同、增强民族凝聚力,对外展现国家形象、提升国际话语权的目的。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加快构建中国话语和中国叙事体系”[1],对建立有中国特色的国家叙事体系提出了要求。档案作为承载记忆的原始记录,具备参与国家叙事的潜力与价值。对内,档案信息记录性、管理工具性等特性与国家认同的内在逻辑相契合[2],可提供国家认同的信息资源[3];对外,档案的真实性和历史性使其具备建设国家形象、开展国际传播的天然优势。[4]基于档案的叙事活动,可将档案同多元视域结合,在促进档案资源开发效能和叙事能力提升[5]的同时,助推对历史文化和国家精神的解读。[6]

现有研究已认识到档案在建立国家认同中的作用及叙事价值。然而,在分析档案的叙事实践时,现有研究多面向某类具体的实践活动,未立足于国家叙事实践的整体视域,全面梳理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相关问题,对国家叙事面临的实践困境亦缺少深入关注。鉴于此,本文立足于中国式现代化的实践进程与国家叙事的现实问题,从逻辑、维度和策略三方面,系统探讨档案为何要参与、可参与哪些方面以及如何更好地参与国家叙事的问题,以期充分发挥档案的叙事潜力,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提供实证支撑与精神力量。

1 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逻辑理路

1.1 理论逻辑

理论层面,档案学与叙事学具备融合共通之处。叙事学视域下,一方面,叙事本身即讲述故事的过程及其成果的综合,以叙事文本为依托。档案是社会实践的原始记录,其内容的清晰确定性与形成过程的社会性契合了敘事文本的基本要求,可成为叙事学分析研究的对象。另一方面,叙事学日益呈现出的跨学科趋向[7]为其同档案学研究结合提供了空间,二者在历史建构、文化隐喻和话语形塑等方面有着共通的研究取向,同档案学的融会贯通也可促进叙事学研究的丰富拓展。例如,叙事作为一种认知和解读社会生活的方式,一定程度上参与国家记忆的建构,推动着历史阐释与身份认同的研究。在此方面,档案的介入可为叙事学研究提供更为真实完整的资源支撑和新的研究方向。

档案学视域下,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出现的“叙事转向”思潮推动着档案学研究与叙事问题的结合。一方面,后现代主义的“叙事转向”思潮促使档案学研究重新思考档案中的叙事[8],研究叙事的社会情境和其后的权力话语问题,推动档案学“拓展社会情境的宽度和解释的意义”[9];另一方面,档案资源体系的公共转向将档案的外延扩展到了广泛的社会群体的活动记录[10],使社会各类群体皆可成为国家实践见证、建构与叙述的主体,推动多元主体参与国家叙事的探索与研究。

1.2 实践逻辑

实践层面,档案与国家叙事的实践需求相契合。一方面,档案形成于国家的社会实践中,其原始记录性、真实性、社会性等特性使其能较为清晰地展现国家的历史文化和发展风貌,为国家记忆建构提供资源基础,有力反击民族虚无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同时,档案展现的文化内涵和发展变革,充分表明了中国式现代化是植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上、彰显党的执政理念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现代化。档案是中国式现代化得以在中国大地“行稳致远”的有力实证,亦可为全人类的现代化建设提供中国方案。

另一方面,档案具有跨领域、跨媒介、多模态的特性,并贯穿于中国式现代化历史进程的始终。其既可同社会治理、文化传承等场域相融合,在记忆建构、思想教育等实践层面发挥重要作用;又可依托信息技术转化为数字态的公共资源,全方位参与到国家叙事的各个情景之中,提供多维的资源支撑和路径参考。

2 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维度结构

叙事是讲述故事的过程与结果的综合,既涉及故事内容本身,又囊括了讲故事的方式和将故事传播出去的过程。鉴于此,本文将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维度划分为叙事内容、叙事方式和叙事情境三方面,从档案可参与讲述哪些国家故事、以何种方式讲述、在何种情形下实现讲述和传播的角度,系统探析档案在国家叙事中的参与内容。

2.1 叙事内容

国家叙事以“中国故事”为底本。中国故事植根于中华文明土壤,反映了中华文明的复兴、转型和创新,彰显了传统中国、现代中国和全球中国的发展历程。[11]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内容,可依此划分为反映传统文化和革命征程的历史文化叙事、反映国家发展面貌的现代发展叙事,以及反映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活动、传递中国智慧的全球治理叙事。

(1)历史文化叙事

对档案中历史文化的发掘与讲述,可促成中华文化语境的跨时空联结,进而唤醒文化基因,基于共有的认知价值与实践经验构建民族、文化认同。宏观层面,记录国家历史文化的档案反映了国家文化特色,推动了国家文化形象输出和认同。如以中国传统音乐录音档案、清代内阁秘本档等为代表的档案文献入选世界记忆名录,为世界文化记忆建构增添了中国底色。[12]微观层面,反映国家历史文化的档案是由具备不同文化信仰的各族人民在实践活动中共同形成的,数量庞大、类型丰富、特色鲜明,构成了民族认同和身份认同的资源基础。如新民主主义革命中形成的革命烈士档案、红色家书档案可对内建构国民记忆、形塑民族凝聚与道路认同,对外讲述中国革命故事、展现革命文化和民族精神。

(2)现代发展叙事

生成于变化、革新时代语境下的档案,是中国发展成就的表征,赋予了中国式现代化广阔的阐释空间和象征意义,可推动国家发展理念的传播与认同。如经济建设领域,科技档案、城建档案等反映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经济社会的巨大变迁;民主政治领域,机关档案、司法档案等是国家治理能力不断完善的写照;民生建设领域,扶贫档案见证了脱贫攻坚这一丰碑式的民生治理成就,疫情防控档案记载了我国在突发公共事件应对上的制度优势和治理智慧。这些档案可向世界直观展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强大生命力,在促进国民的国家认同与道路自信、传播中国的价值理念与治理智慧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3)全球治理叙事

中国积极参加全球性治理活动,形成了诸多档案。这些档案折射出中国在当今国际格局中的话语实践,是构建国家话语体系的重要底本。不同主体所形成的档案,叙述了中国参与全球治理的不同维度。如我国与俄罗斯、塔吉克斯坦等国签署的“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等档案的展出[13],是我国开展多边合作的写照;记录援非组织、维和部队等机构实践活动的档案,彰显了中国在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上的实际行动。此外,围绕档案开展的国际性交流活动中的中國身影,亦是我国依托档案参与全球治理的体现。如历届国际档案大会中,中国通过参与讨论、主题报告等形式同国际社会共同探讨档案议题,在全球性的档案问题交流中讲述中国方案。

2.2 叙事方式

依托不同的叙事方式,中国故事得以在不同的场域、情景中呈现和传播。基于档案真实性、跨领域和多模态的特点,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方式可分为故事化叙事、情景化叙事和数字化叙事。

(1)历史重现:故事化叙事

故事化叙事涉及对档案文本的分析和对关联叙事材料的逻辑联结,体现了情感交互的叙事规则。将相对分散的档案内容以故事化形式组织和演绎,实现档案由呈现国家资源到讲述国家故事的意义传递,深入展现档案中的文化内涵和国家精神。在具体实践中,故事化叙事借助多种形式,深度挖掘档案内容,重现历史细节。纪录片是故事化叙事的典型代表。例如,由江苏省档案馆组织拍摄的《光耀史册——中国共产党在江苏》百集红色珍档微纪录片,基于记录具体节点事件的档案展开叙事,再现了中国共产党在江苏大地的革命历程。[14]此外,档案微电影、专题展览等形式亦可将档案中的史实、情感与人文色彩以故事化的形式铺陈,潜移默化地传达民族的价值理念和文化底蕴。

(2)场域融合:情景化叙事

叙事的开展源于人们在各种情景中的“记忆”需求[15],国家叙事亦是对不同实践情景中的事件予以解释和建构。档案诞生于国家社会实践中,与各实践场域融会贯通,为情景化叙事提供资源支撑。面向不同实践场域的叙事需求,档案以文字、数据、影像等多元形态与叙事情景巧妙联结,在提升情景表达效果的同时,可进一步拓展国家故事的阐释宽度,促进国家精神的深入传达。例如,在课堂思政教育上,将档案资料与生动的讲述技巧相结合营造叙事情景,通过直观的数据与史实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3)交互共建:数字化叙事

档案跨领域、多模态的特性使其可同数字技术充分结合,推动国家故事的开放、多元、交互式讲述与建构。一方面,档案能转化为多元形态的叙事资源,开展跨媒介叙事,丰富国家故事的表现维度。或与新兴技术结合,打造交互式的叙事空间,使公众在沉浸体验、互动活动中实现对档案背后国家精神的理解。另一方面,数字档案资源的整合与开发为公众参与国家叙事实践提供资源支撑。依托档案馆的数字档案资源,公众得以参与到国家的资源存储、记忆建构和文化阐释等实践中,推动国家故事在多元阐释与建构中生成新的意义。[16]例如,近年来兴起的少数群体数字建档实践、面向公众开展的数字档案征集、著录、数字化编研等工作,便是引导公众参与国家叙事实践的有益探索。

2.3 叙事情境

国家叙事需在一定的叙事情境下开展。叙事情境主要涉及叙事者以何种身份、视角展开叙事,以及参与故事的程度等要素。[17]基于叙事主体的差异,本文将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情境分为官方和民间两种叙事情境。

(1)官方叙事情境

档案的形成和叙事的开展皆与权力因素关联。官方叙事情境下,档案材料的选择、叙事和传播方式的选取,关系到国家历史的建构和话语的形塑。[18]国家故事和集体记忆的生成,一定程度上亦是官方意志主导的选择性建构过程。官方叙事情境中的叙事主体主要为具备一定符号、社会资本的公共组织机构;叙事内容往往发掘于具备公共性质、反映宏大主题的档案;叙事方式倾向于通过官方渠道进行宏大的宣传式表达。例如,基于档案资源的党史宣传教育实践、国际档案日宣传活动、重大公共事件所形成的档案征集与开发活动,皆是官方叙事情境下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典型探索。

(2)民间叙事情境

民间叙事情境下,档案的叙事方向从宏大的国家意志转向微观视野,侧重反映民间各类群体乃至个人的价值观念和生活风貌,完善了国家叙事的阐释内容。一方面,在敘事意义不断延展的背景下,民间主体所形成的、有叙事价值的档案,成为其自我建构和群体阐释的工具,不断丰沛着国家故事的构成;另一方面,国家故事在多元阐释主体和表达方式影响下持续生成不同意义,丰富了国家历史记忆的建构层次。此种情境下的叙事主体主要指非官方性质的民间组织机构和公众;叙事素材扩充到公众群体在社会实践活动中形成的具有保存价值的档案;叙事方式呈现多元、动态、去中心化的特性。如少数民族、特殊群体所形成的具有独特文化价值或象征意涵的档案,便可视为故事来源,为国家故事增添民间声音。

3 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推进策略

当前,国家叙事的实践进程稳步推进,但同时也面临着一些困境。一方面,在对内传播中,如何整合庞杂的叙事资源,使其深入反映国家民族风貌,尚值得深入探究;在对外传播中,不同的文化语境使国家叙事面临着文化异质性的挑战。另一方面,在官方叙事情境主导下,国家叙事在表达和传播中体现出政治性、严肃性,并以较为宏大的叙事策略为主,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叙事受众的范围扩大和情感共鸣。针对以上实践困境,本文围绕叙事内容、叙事方式和叙事情境三个参与维度,深入探讨档案参与国家叙事的推进策略。

3.1 叙事内容:多维复合与议题贯通

面对国家故事庞杂多样的现状,从档案中选取适宜的叙事题材,使其映衬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是发掘档案叙事价值的题中之义。为此,可通过多维复合,架构起基于档案的叙事逻辑。其一,资源复合。应进一步扩大档案征集范围,使馆藏内容尽可能覆盖国家社会发展的多个层面。在此基础上,主动参与国家大型记忆工程、文化遗产申报等记忆建构活动,积极融入国家叙事进程。其二,故事复合。档案中不同的叙事内容在本质上存在共通之处,即均与中国式现代化的理念内核相契合。可优先发掘有多层故事线索的档案资源,并联过去与现在、历史与时代的深层故事逻辑,实现文化情感跨时空交互。其三,呈现逻辑复合。可基于档案特性引入知识组织体系,以关联化的逻辑整合档案故事内容,将小的故事细节层层复合,有序引申至宏大的历史事件,由点到面建立起系统的国家故事体系。

在复合资源之余,于档案中挖掘共通叙事议题,是消解国家叙事对外传播困境的有效途径。应将反映中国发展理念的档案内容同国际社会普遍关注的话题相关联,探寻国际共性问题中的中国智慧,使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之道为更多海外受众所理解。例如,如何对扶贫档案进行管理、治理等问题已得到关注,然而对扶贫档案向外传播的研究仍显不足。对此,可将扶贫档案对接国际“减贫”议题[19],发掘其在减少贫困现象中留存的国家经验与集体记忆,将传播话题聚焦于“减贫”上,淡化“脱贫攻坚”对外传播的政治色彩。此外,本身便具备议题贯通性的档案资源亦值得关注。如我国在沙特和伊朗建交活动中形成的外交档案,既反映了中国积极探索民族、宗教矛盾等国际问题的和平化解路径,亦体现了以和为贵、包容共济的中华文化,是中国式现代化之“道”的生动体现,可成为讲述外交故事的典型材料。

3.2 叙事方式:场景建构与共情表达

首先,建构“物理场景”,将档案元素融入档案馆、纪念馆等实体建筑中,并通过空间布局架构、视角转换等技巧促成档案与叙事空间的巧妙融合。如北京市档案馆与首都博物馆合作推出的“胡同四合院历史文化展”,展线的延伸伴随着移步换景、光影色彩、形态语言等空间叙事的变化,强化了沉浸体验。[20]

其次,搭建“精神之场”与“记忆空间”,使群体与个人的档案记忆融入国家记忆场域中,打造身份认同与国家认同。精神场景的建构即通过探索档案“隐喻”的叙事方法和符号化、仪式化的塑造,于受叙者脑海中架构起对应的情形或认知。一方面,以受众体验为导向,在物质载体与实践活动中融入叙事巧思,隐喻故事文化,如中国丝绸档案馆推出的“第七档案室”项目使丝绸文化于解谜实践中无形传播。[21]还可立足公众交互视角,通过搭建档案数字叙事平台、开放档案文创公众设计渠道等方式,为公众打造体悟档案故事文化的空间。另一方面,探索建构国家叙事场景中的“档案仪式”,强化档案的隐喻表达与符号意义。如谱牒的兴修编纂,便是维系族群身份认同的重要仪式。档案作为国家故事的物质承载,本身便具备一定的象征意义,可通过仪式化的表达将档案资源融入国家叙事体系,引导公众自觉消化档案所传达的精神内涵。

最后,探索共情的表达方式,提升国家叙事共鸣度。一方面,国家故事由公众共同构筑,共有的价值、身份和经验皆可成为情感共鸣的依据。因此,档案的叙事表达应与公众的情感认同一致,为其创造从故事中自我观照与投射的契机,促进其对国家精神的理解。另一方面,共情的表达应注重叙事修辞的运用,可基于档案多模态的特性,灵活应用图像、文本叙事与融媒体手段呈现档案资源,调动受叙者的视听感官,强化其情感体验。例如,黄文秀《扶贫日记》本属于脱贫攻坚这一宏大国家实践的产物,但文本配音、H5作品制作和音乐渲染等方式营造了如临其境的情感氛围,利于促进公众对扶贫精神的深入共情。[22]

3.3 叙事情境:平民视角与多元共构

立足平民视角,将叙事权力下放于更为广泛的社会公众,使中国故事由宏大“独白”转化为多元声音“同频共振”,促进国家精神为更多人理解。官方叙事情境下,平民视角的转向可着眼于对反映公众生活的档案内容的发掘。在资源建设上,可将不同群体所形成的有叙事价值、代表性强的档案纳入国家公共档案资源体系中。如梅州市华侨档案馆便将反映华侨历史演进、留存侨眷记忆的社群档案纳入区域记忆建构规划,推动华侨群体的记忆留存。[23]在内容表达上,可建立起社交媒体档案数据采集平台,收集并分析公众形成的信息动态,掌握其关注的社会议题。在此基础上,聚焦公众的生活与情感变迁,以细水长流的生活化讲述替代“神话”式的精神宣讲。

民间叙事情境下,平民视角的转向可着眼于官方叙事主体主动引导民间声音参与国家叙事。民间叙事一定程度上可与官方叙事共同构筑历史情节、讲述国家故事真相。资源层面,记录公众生活实践的原始记录,从纸质档案到数字态记录,皆可予以关注和发掘;主体层面,各类社会组织、民间机构及公众于国内外实践场域中形成的、同本国相关联的档案,皆是民间故事素材。

此外,实践活动同中国发展相关联的外国机构、组织和公众等“他者”亦是国家叙事不可缺失的力量。官方与民间情境下的叙事活动,归根到底属于国家故事的“自我讲述”。他者力量的介入,可在一定程度上突破西方话语霸权与思想藩篱,消减文化异质性冲突。资源建设上,由域外主体持有的同中国有关的档案资源,可与国内档案一同补充印证、实现记忆互通。如存留于朝鲜境内的抗美援朝战争遗迹遗址,便可同国内的志愿军档案共同阐述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精神。此外,由外国机构与公民在中国境内形成的反映中国社会发展变迁的图像、视频与文字记录等,同样可作为档案素材。对此类独特视角档案的挖掘与发现,有利于拓宽国家故事的叙述视野。

在多元主体参与的情景下,将官方情境与民间情境、国内场域与海外场域相结合,可形成以档案为依托的国家叙事共同体,打造文化、记忆和知识共建共享的公共叙事空间。值得强调的是,官方叙事情境始终是国家叙事的主导情境。应建立起以官方叙事为主导、民间多元主体参与的国家叙事格局,立足于国家利益和公共导向,坚持宏大主题与微观视野、自我建构与他者讲述的有机结合,避免微观、片面的叙事对国家精神的消解。

4 结 语

档案可参与到国家叙事中,在不同叙事情境下实现多样化的叙事表达,传达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图景和理念内涵。在今后的研究中,如何深入发掘档案在国家叙事实践中的价值,更好构筑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值得进一步展开探讨。

注释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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