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市居民用药行为风险知信行调查研究
2023-11-10刘永健熊璐琪黄星俊李楚云
刘永健 熊璐琪 黄星俊 李楚云
惠州市中心人民医院 广东惠州 516001
理想的药物治疗是指药物在最低风险下,治愈或缓解疾病,达到维持或提高其生活质量的治疗结果[1-2]。大多数居民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安全用药学习,普遍缺乏安全用药知识,存在多种不良用药行为,用药知识了解程度又与用药依从性有显著关联,通常用药知识储备越少,用药种类与数量越多,用药依从性越差,用药错误发生的风险越高。据统计,医疗错误是美国的第三大死亡原因,其中用药错误占了28%[3-4]。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用药错误每年对全世界造成的损失约为42亿美元[5]。2011年所出台的《医疗机构药事管理规定》中规定“向公众宣传用药安全知识,进行用药教育。”[6]同时有荟萃分析表明,对居民进行药学宣传和教育干预等,可有效降低药物错误总体发生率[5]。因此,对公众开展用药教育行动迫在眉睫。
认知-态度-行为(knowledge-attitude-practice, KAP)[7]模式是从认知到采取健康行为的一个成功理论,即人们应获取适当的认知,建立正确信念,以采取积极的态度形成健康的行为[8]。该模式已广泛用于医疗保健,护理和健康教育[9]。如Wu等人[10]对海口居民进行KAP调查结果表明,海口居民普遍对抗生素和细菌耐药性的了解不足,多数居民不知如何处理家中的过期药物,且较少参加过用药安全讲座/用药教育活动,但居民药物依从性尚且较高,故海口药学工作者便可依据此结果调整未来用药教育科普工作的着力方向。Zhou等人[11]对不同人种的抗菌药物自我药疗KAP的调查表明,与西方人种对比,中国人对抗生素的KAP评分更低,但自行使用抗菌药物的人数占比却更大。居民可从药店中轻易获取的抗生素反映出了居民合理使用抗生素知识的缺乏,同时反映药店间存在的不合理竞争以及相关机构在监管方面的松懈。
因此,我们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对惠州市居民用药安全进行KAP调查,为当地开展针对性的药学科普提供理论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
本次调查充分纳入惠州地区不同年龄、性别、职业、受教育程度及不同收入水平的居民对安全用药认知、行为及对药物科普需求的差异性。运用非概率抽样方法,于2023年1月—2023年6月,选择惠州市不同行政区域的代表住宅区及代表农贸市场的常住居民,及我院门诊患者等,发放调查问卷。
纳入标准:①年龄≥18岁;②意识清楚,精神健康,无明显认知障碍者;③经调研成员介绍后,自愿全程认真参与者。
排除标准:存在语言、听力、认知或其他障碍而无法进行良好沟通、无法配合或无法完整完成问卷的人员。
1.2 调查实施方法
基于广东省药学会提供的KAP评估量表,设计便于惠州街头调研填写的《惠州居民用药行为风险评估问卷》,同时将改问卷编制成线上问卷以供线上调查。问卷针对惠州居民用药情况进行调查,问卷共67题,内容包括:居民一般人口学资料(9题),居民用药安全相关认知(23题),居民用药安全相关行为(25题),居民对用用药知识科普相关活动的接触频率和必要性的看法(11题)。问卷预计填写时间为3~5 min。
调研前对调研人员进行培训,统一调查方法和标准,在进行问卷调查时统一指导语,对不明白的题目可用中性语言进行解释,以保证资料的客观、完整。填写完毕后,立即进行检查,发现错漏,应及时填补和纠正,问卷当场收回。
1.3 问卷质量控制
问卷中设有质控题目,如反向赋分题目。调查员对问卷进行筛选,剔除不符合纳入标准,通篇选项均一致,答案模糊无法辨识、多选或漏选等问卷。问卷筛查和录入均经双人交叉核实。同时通过系统设置,同一IP只能提交一份答卷,答题时间<2 min者予以剔除。
1.4 问卷评价标准
KAP中题目选项均分为5个等级,根据58道问题选项是否利于居民安全用药进行正向或反向赋分,由低到高分依次为1分、2分、3分、4分、5分。得分越高,说明受访居民在用药安全的认知、态度、行为等方面的程度越优秀。计算得分率,即“得分率=得分/总分×100%”,得分率≥80%评定为良好,60%≤得分率<80%评定为一般,得分率<60%则评定为较差。
1.5 统计分析
将有效调研数据录入Excel,应用SPSS 27.0建立数据库并对数据分析。定性资料采用数目和占比的方法进行统计描述。由于KAP得分不符合正态分布,本项目定量资料采用中位数(median, M)和平均秩次(mean rank, MR, 此处保留整数)进行描述,统计分析采用非参数检验,即两水平间采用Mann-Whitney U秩和检验,多水平间的比较使用kruskal-wallis检验。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对影响因素进行多因素分析,采用Spearman进行各维度间的相关性分析,P<0.05时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人口学特征
本次调研线下共发放问卷131份,有效问卷100份;线上收回问卷453份,有效问卷416份,总问卷有效率为88.3%,合计有效问卷数516份。其中受访居民的性别中,男性占36.4%,女性占63.6%;其中年龄主要集中在19~34岁(67.8%),是本次问卷调查的主要目标;其中65岁以上受访居民因无法通过问卷质控而被剔除,故本调查无涉及到65岁以上的居民。受访者中月收入位于0~1 000元(21.1%)、6 000~10 000元(21.9%)和10 000元以上(25.0%)居多;受访者中城镇居民(65.5%)多于农村居民为(34.5%);关于医疗保障状况,大部分受访者均为社会基本医疗保险参保(81.0%)。大部分受访居民为本科学历(43.6%),其次是大专学历(29.2%);受访居民的工作情况以在职居多(71.5%),其次是无/失业状态(26.4%);大部分受访者为职业为医疗机构工作者(27.7%),随后是学生(20.7%)、公司职员(18.4%)和企业工人(17.8%)。
2.2 惠州居民用药安全KAP得分情况
受访居民在用药认知评分中达优秀者333人(64.5%),良好者174人(33.7%),不及格9人(1.7%)。说明受访居民对药品基本知识有一定的认知但仍有提高空间。受访居民在合理用药行为评分中达优秀者284人(55.0%),良好者224人(43.4%),不及格8人(1.5%)。表居民用药行为存在有一定的误区,需要进一步改善。受访居民在合理用药态度评分中达优秀者24人(4.6%),良好者97人(18.8%),不及格395人(76.5%)。说明大多数居民无参加过药学科普讲座或活动的经历,且均认为有必要在生活中参与到更多的合理用药讲座。
2.3 惠州居民用药安全KAP相关单因素分析
由于不同的人口学特征对KAP评分(认知,行为,态度与KAP总分)的影响不同,我们对各人口学特征进行单因素分析,结果见表1。其中性别、年龄、月收入、居住地、受教育程度、职业的不同对用药安全认知评分的影响显著(P<0.05);性别、职业对用药安全态度评分的影响显著(P<0.05);职业对用药安全行为评分的影响显著(P<0.05);性别、居住地、受教育程度、职业对KAP总分的影响显著(P<0.05)。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居民对应的安全用药知信行得分情况 [n(%),n=516]
2.4 惠州居民用药安全KAP相关多因素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时得到的具有统计学差异的变量进行哑变量赋值,并将用药安全认知、行为、态度及KAP总分根据得分比例分成两类(得分比例<70%=0,得分比例≥70%=1)并作为因变量进行二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在用药安全认知方面,女性居民的认知要比男性居民更好[OR=3.391, 95%(1.590,7.235),P=0.002],19~34岁的居民的认知显著优于18岁以下的居民[OR=4.238, 95%(1.710, 19.672),P=0.038],而在医疗机构工作的居民显著好于于任企业工人的居民[OR=4.510, 95%(1.182, 17.208),P=0.027]。在用药安全行为方面,女性居民的态度显著好于男性居民[OR=2.229, 95%(1.254, 3.962),P=0.006]。在用药态度方面,未统计有显著差异的影响因素。对于KAP总分,女性居民的知信行总分比男性居民高[OR=3.445, 95%(1.983, 5.984),P=0.000 1],大专与中专/高中学历的居民的知信行总分要比研究生学历的居民的低[OR=0.320, 95%(0.108, 0.953),P=0.041;OR=0.205, 95%(0.054, 0.778),P=0.020],在医疗机构工作的居民药比任企业工人的居民高[OR=5.181, 95%(2.030, 13.221),P=0.000 1]。
表2 受访居民用药安全KAP影响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2.5 惠州居民用药KAP评分相关性分析
对受访居民用药安全认知、行为、态度及总分之间进行Spearman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居民用药认知与行为呈正相关(rs=0.408,P<0.001**),说明居民对用药知识认知越好,其用药的行为则越正确;同时,居民用药认知与态度亦呈正相关关系(rs=0.152,P<0.01**),说明居民接受药学科普活动越多,对药学知识认知的需求越大,其用药知识的认知越好,上述结果与先前的研究的结果相一致[9-10],即更好的用药认知对应着更好的用药行为与态度。
3 讨论
3.1 惠州居民安全用药认知较好但仍有提升空间
见图1,本次问卷调查显示出整体上惠州居民对于安全用药认知较好,如大多数的(>80%)居民均不赞同“所有药均可常温保存”、“自觉症状加重时自行增加用药”、“非处方药无不良反应”、“使用抗菌药物的种类越多越好”、“可自行减少输液时间”、“药可与牛奶咖啡饮料等送服”、“吃保健品可减少药品的使用、“保健品就是药品”等常见用药常识误区。但也有部分居民没有对部分用药误区等持不赞同态度(即选择极不赞同与不赞同之外的选项),如“未用完的药品尽量放冰箱”中,并非所有未用完的药品置于冰箱均有助于保存,使用冰箱保存片剂/胶囊剂/散剂等易受潮导致药品变质,有研究对口服抗肿瘤药物的居家储存的调查表明29%的患者不会主动了解药物的储存方法,36%患者储存药物不合理,这与我们调查结果相似[12]。而3成左右居民无法理解OTC是非处方药品的缩写,加上目前药店处方药的购买限制较松散,自然也无法在自购药使用时判断处方药与非处方药。
图1 惠州市居民安全用药问卷安全用药认知各题调查结果
3.2 惠州部分居民安全用药行为存在误区
见图2,本次问卷调查显示出惠州居民安全用药的行为中有依从性较好的,但也存在一些用药行为误区。例如,约有80%左右以上的居民很少会“在无医师/药师指导下就混服不同的药物”“将药品自行掰开/研碎服用”“自行在服用西药期间加服中药”“在症状加重时自行加大药量”“服用过期药品”“向医生指定开具某种药”“将药品放在小孩易触及的地方”“在感冒时自行购买抗菌药”,同时约有70%左右以上的居民会经常“了解药物之间是否可以同服”、“用药前观察有效期”、“查看一些药物的禁忌如喝酒驾车等”、“查看药物的储存条件及副作用”等。但亦有部分居民经常“在病情好转就自行减量/停药”、“漏服药品”、“漏服药品时未根据说明书要求补服药品”、“将过期药品直接丢弃至垃圾桶”等用药误区;也有仅有约一半的居民会定期对家中的药品进行整理与检查。有研究表明[13-14],仅10%的社区药师会交代过期药物的处置,同时仅14.1%的受访者会向药师询问过期药品的处置,因此,药学工作者应加强该方面的科普。
图2 惠州市居民安全用药问卷安全用药行为各题调查结果
3.3 惠州居民安全用药态度
本次问卷调查显示,整体上惠州居民对线上与线下的药学科普的需求较大。受访居民中,只有少部分能接触到线上与线下的药学科普活动,结果见图3,如仅有7%的居民经常参与小区开展的用药安全讲座,但经常在线上阅读安全用药科普的居民能约有35%,说明目前线上平台仍是药学科普的主要方向。在线上线下接触药学科普的频率均较少的情况下,因此,有75%左右的居民认为开展更多的社区/医院/社卫合理用药讲座,以线上线下发放/传播更多的合理用药资料是有必要的。
图3 惠州市居民安全用药问卷安全用药态度各题调查结果
对各题选择结果进行分析,结果提示:“非处方药的定义”“未用完的药品的储存方法”可以是惠州药学专业人员开展科普的重点;在药物依从性方面,药物的储存、过期药品的处置、家中药品的整理与检查、漏服药品后如何补服、个体情况对用药的影响等可以作为未来惠州药学专业人员开展线上线下科普的侧重方向。
由此可知,药学专业人员应对惠州居民在社区/医院/社卫以及线上平台等开展更多的安全用药科普活动,以满足广大人民的健康需求。
3.4 惠州居民安全用药KAP与多种因素相关
单因素分析表明,性别、职业因素对安全用药KAP各项评分的影响均显著。多因素分析表明,女性、19~34岁、在医疗机构工作的居民的安全用药认知均显著优于同类型的其他居民。女性居民在安全用药行为上显著优于男性居民,依从性较好。而对于安全用药科普的态度,各因素对评分的影响不大。总的来说,女性、在医疗机构工作的居民在用药安全KAP总分上会显著优于同类型其他居民,而大专与中专/高中学历的居民在用药安全KAP总分上均表现较差。女性、更高学历、与医疗机构工作的专业人员在安全用药KAP总分上的占优,与先前的许多研究均吻合[15-19]。而其他因素,如年龄、月收入、医疗保障状况、工作情况等因素对安全用药KAP总分并无显著的正负面影响,该结果表明,越年轻,月收入越高并不代表用药安全KAP更好,这类群体也是药学科普不容忽视的一部分受众。
同时,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居民用药认知越好,其用药行为越正确。而对用药知识科普需求越大的居民,其拥有的用药认知越好,即越了解安全用药的居民,越想要获取更多的药学知识。这提示了我们可以从此类群体入手进行科普活动,并鼓励受众向其家人朋友科普。
4 结论
本调查存在一定局限性:①由于部分问卷结果不合格,如本调查未能覆盖65岁以上老年人,>50岁的受访居民仅占了5.6%,无法正确反映出老年人与年轻人之间用药行为区别;②本次调查主要是以线上调查为主,因此缺乏填写问卷时对受访者的指导,从而存在因对题目理解能力的差异导致的偏倚;③尽管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了问卷,但仍需3~4分钟的填写时间,从而导致部分耐心不足的受访者导致整体结果的偏倚。
本次问卷调查结果表明惠州市居民具有一定正确的安全用药认知与和行为,对线上线药学科普的开展亦有较大的需求。但在部分药品认知上,以及用药依从性上,居民仍存在一定的误区,有一定自主用药的风险,同时居民接受线下线上科普的机会仍非常低。因此,需要政府、医疗机构、药店等的药学专业人员及公众有针对性的开展更多的药学科普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