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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电影《满江红》的艺术特色

2023-11-05杨翥鹏霍乃嘉

艺术大观 2023年29期
关键词:满江红艺术特色家国情怀

杨翥鹏?霍乃嘉

摘 要:电影《满江红》是以南宋抗金时期为历史背景,讲述了一群怀揣家国情怀的“小人物”们,为洗雪岳飞之耻与宰相秦桧斗智斗勇的故事。展现了“小人物”们不怕牺牲的爱国主义精神。本文将从多元角度分析电影《满江红》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电影《满江红》;艺术特色;家国情怀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6-0905(2023)29-00-03

电影《满江红》是在真实历史背景下虚构的故事,讲述了南宋抗金名将岳飞被害五年后,金国特使与秦桧会谈前夜被刺杀,随之携带的密信也不知去向。秦桧派张大等人寻找杀人凶手以及密信的下落。小兵张大、舞姬瑶琴、马夫刘喜、打更夫丁三旺,他们舍生设局,为套出岳飞临死前在狱中留下的遗言,坚守岳家军的信念,坐实秦桧与金国勾结的罪名。该片于2023年春节档上映。影片上映后票房一路飙升,获得观众的一致好评。电影《满江红》获得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其影片的艺术特色和弘扬家国情怀,都是其重要的因素。笔者认为,电影《满江红》的艺术特色值得其他电影借鉴与学习。

一、从多元角度表现影片的艺术内容

(一)“悬疑+喜剧”的类型

电影《满江红》采用了“悬疑+喜剧”的类型,主要以悬疑为主、喜剧为辅。悬念是悬疑类电影的构成要素,影片开头就给大家留下巨大的悬念。凶手是谁?是谁偷了密信?动机又是什么?通过这些重重悬念,剧情也随之展开。关于悬疑类电影,还要提到的是“麦加芬”一词,麦加芬是著名的悬疑导演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所提出的一种电影布局技巧,麦加芬作为引导观众快速进入剧情的电影技法,是一種电影动态布局的技巧。影片中的“麦加芬”是指“密信”。影片由最开始发现密信被偷,秦桧派张大等人开始寻找密信的踪迹。再到武义淳从何立处偷出密信,与张大等人商议谁来看密信的内容。秦瑶看过密信后,将密信吃进了嘴里。最后张大在墙壁上写下密信的内容。不难发现,影片中“密信”贯穿于整部影片,并且几次剧情反转都是围绕着“密信”展开,而且“密信”的内容并不重要,这个点完美符合希区柯克对“麦格芬”理论的解释。同时影片还结合了当今年轻人群体大热的“剧本杀”元素,演绎了一部“沉浸式大型实景剧本杀”。“剧本杀”元素的加入,给予该电影更多的推理情节和观众沉浸式体验感[1]。

除了悬疑元素,影片还加入了很多喜剧元素。由岳云鹏等喜剧演员的加入,让影片增添了许多笑点,给观众带来了许多欢乐,缓解了悬疑类电影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二)“三一律”的叙事结构

电影《满江红》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时辰内,在大院里找出密信和杀害金人的凶手,这种叙事结构采用了“三一律”法则。所谓“三一律”法则是西方戏剧结构理论之一,亦称“三整一律”,是一种关于戏剧结构的规则。先由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戏剧理论家琴提奥提出,后由法国新古典主义戏剧家确定和推行。它要求戏剧创作在时间、地点和情节三者之间保持一致性。要求一出戏所叙述的故事发生在一天(一昼夜)之内,地点在一个场景,情节服从于一个主题。电影《满江红》严格地遵循了“三一律”叙事结构。关于时间,影片中秦桧下令一个时辰内找到密信和凶手,以及孙均说“赶紧!别浪费自己的时辰。”这一个时辰是非常重要的因素,它加快了故事推进的节奏,从而使观众产生紧张感、紧迫感。关于地点,影片中这座大院如同封闭的“密室”,张大等人只能在大院中寻找线索。关于主题,影片的情节都服从于“家国情怀”这一主题进行展开。电影《满江红》的编剧陈宇表示,“影片通过‘三一律的叙事结构,可以讲述一个很极致的故事,而且呈现出电影本身叙事层面的魅力和价值。”

(三)封闭的叙事空间

空间是电影叙事中必不可少的元素,会随着叙事时间的变化而不断变化,因为镜头和画面是电影叙事的基本元素,不论片中人物如何行动,画面都始终指向空间,空间位置是根据人物的行为、事件动作而定的。封闭空间是叙事空间的一种类型,在单一的空间下结合了群像剧的特点[2]。

电影《满江红》中,叙事空间具有封闭感。影片中“宰相有令,谁走出这院就得死。”这座大院如同封闭的“密室”,更像是“囚牢”。大院并没有将影片中的人物困在其中,而是离开大院就会受到死亡的威胁,因此大院就形成了“封闭空间”,使人物困在大院之中无法离开。张大等人只能在大院里寻找破案线索,这增加了破案的难度和案件的复杂性,也为影片增添了悬念感,进而加快了破案的节奏,避免剧情节奏的拖沓。同时对人物形象的不断反转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因为观众摒弃了不必要的信息,让每个人物性格都更加饱满、有张力,人物内心情感更加丰富,让观众在精神层面上与人物得到更好的交流。影片中张大、瑶琴、孙均、武义淳在封闭的屋子里商议谁看密信的内容,在这里封闭空间直接推动了剧情的发展,从而观众期待剧情的发展,“到底是谁读了那封密信?”“密信的内容是什么?”观众对解开疑点的期待感达到峰值。封闭的叙事空间激发了观众的窥视欲与想象力,增添了观众的观影感和参与感。

影片除了在视觉上的封闭感,还给予观众迷宫感。与《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叙事空间有异曲同工之妙。张大等人在大院里走马灯似的快走、出入院子里的房间等都营造出迷宫感,再一次增添了影片的悬念感。

二、从多重角度分析影片的民族精神

(一)“小人物”的形象体现爱国精神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产电影,通过讲述“小人物”角色的形象来展开叙事和表达主题。通过写实的手法刻画出小人物的悲惨遭遇和面对现实的无力感,进而表达他们内心的愤懑与不平的情感,折射出历史背景下的精神风貌。

电影《满江红》中张大等人,他们在岳飞“精忠报国”精神的影响下与奸臣博弈,他们不惜失去生命设局,为洗雪岳飞的冤屈,套出岳飞临死前在狱中写下的遗言。虽然是在历史背景下虚构的故事,但不证明这些“小人物”是不存在的,他们可以为了国家不畏死亡,怀揣着爱国主义思想。在影片中,张大和一群“嫌疑犯”通过抽稻草来决定命运,张大的表现以及向孙均喊的一声“三舅”,将张大小人物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随着剧情的不断反转,张大为了避免让同伴兵刃相向,面对爱人赴死的不忍纠结,经历了酷刑和刮背,最后策反孙均。张大不再是观众最开始看到的贪生怕死形象,而是有勇有谋、怀揣着岳家军的精神信仰,甘为国家牺牲的爱国主义形象。俗话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影片中舞姬瑶琴,哪怕被一群士兵欺辱也要张大坚守心中的信仰。在面对何立让她选择按下刀上的“红玛瑙”还是“蓝玛瑙”杀害张大时,她毫不犹豫地同时按下“红蓝玛瑙”刺向何立,这些都体现了瑶琴的智慧和胆量[3]。

影片中张大、瑶琴这些“小人物”与宰相秦桧、总管何立、武义淳、皇帝这些各怀鬼胎的“大人物”形成对比。小人物与大人物的这种错位,凸显了小人物身上的性格张力,支撑他们舍生取义,以自我救赎的方式走向“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征途。

(二)从视听语言的角度彰显文化自信

电影从叙事的角度来看,视听语言是导演通过影像与画面相结合对故事进行叙事表达与传递情感。电影《满江红》颜色和音乐都加入了中国元素,在表达剧情的同时,传递给观众文化自信。

1.电影《满江红》中的颜色

色彩在电影艺术中是重要的造型元素之一,也是电影叙事的方法之一。电影可以通过色彩给予观众完美的视觉享受,进而表达其中心思想,提高电影的审美价值与艺术张力。电影中色彩的不同,营造出的意蕴也随之不同,然而不同的人对同一颜色的运用和理解不同,产生的意蕴也会随之不同,这也正是色彩与其他叙事方法相比的独特之处[4]。

电影《满江红》则抛弃了以往的明亮色调,使用了暗色调。影片整体使用青蓝调子,青蓝调子又称“中国灰”或“中国青”,就像大院的墙和瓦。影片中秦桧要求张大等人在黎明前两个小时破案,青蓝调子还原了黎明前天空的颜色,使用青蓝调子这种又发青又发蓝的色调再合适不过了。影片中暗色调给人的压抑之感,进而推动了剧情的急促感和紧张感,也为每个人物角色命运的走向增加了悬念感,使整部影片始终笼罩在悬疑感下。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还有几处亮色调,如影片中何立、桃丫头、张大、瑶琴互给的樱桃,暗示着四个人属于同一个阵营。瑶琴头上的花朵是为数不多的亮色,瑶琴头上的花朵从鲜艳到枯萎暗示着瑶琴命运的走向,以及结尾处,影片的色调开始逐渐明亮了起来,预示着天亮了,岳飞“精忠报国”的精神将昭告于天下。正如导演所说:“我希望色彩能融入电影中去, 而不仅仅成为包装,拍每部戏都要认真琢磨这些东西,找到一个支点,我才能拍这部电影。”影片中色彩的运用使观众沉浸于电影中,与创作者产生灵魂共鸣,也能使观众内心的情感得以唤醒。

2.电影《满江红》中的音乐

音乐在电影艺术中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在电影叙事手法上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电影可以通过音乐表达出人物的情感、推动剧情的走向、体现时空的特色、突出主题的基调,使电影中的戏剧冲突更加明显。

电影《满江红》中大篇幅地使用豫剧。导演将传统豫剧与现代摇滚相结合,形成了一种又传统又现代的独特乐曲风格。豫剧与京剧、越剧共为中国戏曲三鼎甲。它被誉为“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中国第一大地方剧种”。据史料记载,自清代乾隆年间豫剧就开始在河南等地开始盛行并加以流传。岳飞出生于河南省汤阴县,南北宋又与河南有关。因此,影片中加入豫剧元素再合适不过了[5]。

影片中一方面通过豫剧“所指”岳飞,岳飞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影片中却又贯穿于整部影片,另一方面影片中张大等人破案时间之短、節奏之快,戏曲中打击乐的节奏正好贴近剧情的节奏,将影片紧张的气氛烘托到极致,这也是除戏曲外的乐曲所达不到的效果。影片中选取的豫剧唱段有《穆桂英挂帅》《五世请缨》《探阴山》《下陈州》,每段豫剧的段落都起“明示”的效果,明示着剧情的发展。其中《五世请缨》《穆桂英挂帅》讲述的是在北宋时期,因西羌作乱,佘太君带领穆桂英等女将们,奔赴边关,平定西羌的故事。与影片中以张大为首的“小人物”,在岳飞精神的感召下,舍生取义的家国情怀和爱国主义相呼应。《下陈州》则讲述的是北宋时期,四国舅到陈州放粮,不仅没有解决百姓颗粒无收的惨状反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包拯得知后依法办案,恶惩腐败官员的故事。这部戏讽刺了影片中卖国贼秦桧与金人勾结的丑恶嘴脸,用中国传统文化戏曲来做配乐既适宜,又巧妙。这使得誉有“东方咏叹调”之称的豫剧,其粗犷豪迈的特点凸显出来,也为岳飞的不屈精神增添了一笔色彩。

(三)主题情节抒发家国情怀

近年来,我国以家国情怀、爱国主义的主旋律电影越来越多。家国情怀是中华文化的核心内涵之一,电影《满江红》中张大等人是一群怀揣着家国情怀的“小人物”,他们的联合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悬崖之上》《长津湖》都是从“小人物”出发来表现家国情怀和爱国主义精神,进而激发观众的情感共鸣。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的结尾,万人复诵《满江红》是整部影片最精彩的地方,让观众为之震撼。导演在采访时表示,“以一段文字结尾的电影放眼全世界几乎没有。以一种特别的方式,从讲故事的角度,大声、隆重地复诵《满江红》,不仅产生一种传递感,更体现中国文字的庄重,大国之气质。”随着万人复诵《满江红》把影片也推向了高潮。更重要的是,它所体现的核心内涵是家国情怀。家国情怀是每个中国人血液里流淌的东西,它是我们的根,我们的文化。“怒发冲冠,凭栏处……”一遍又一遍地全军复诵,感受到爱国将领岳飞执着地追求收复失地、报仇雪耻的壮志宏图,他的家国情怀不仅感染着影片中的将士们,同时感染着每一位观众。在历史岁月的长河里,家国情怀始终是中国人骨子里的信仰,我们不仅要继续弘扬家国情怀,传递给观众正确的价值观,更应讲好中国故事[6]。

三、结束语

电影《满江红》能够如此出圈,离不开其影片的艺术性与内蕴思想性的造诣。“悬疑+喜剧”的类型影片,加入了“三一律”的叙事结构和封闭空间的叙事方法,使其形成套层式悬念,让整部影片笼罩在悬疑感下。“小人物”的角色形象不停地反转,凸显了人物的张力,使观众更好地与人物角色产生交流感。青蓝调子和豫剧,这些中国元素的加入都让影片呈现出完美的视听效果。不管是人物角色还是剧中的场景都烘托出家国情怀和爱国主义。因此,电影《满江红》从春节档的众多电影中脱颖而出不是没有道理的。正如导演所说,“他依旧不断地在学习和创新。电影本身就是一门综合艺术,如何在时代发展中为电影创作开拓新思路,为电影类型扩展新范式,进一步推动电影进程的发展,是所有电影人应该深思的问题。”

参考文献:

[1]张艺谋,曹岩.《满江红》:在类型杂糅中实现创作突围——张艺谋访谈[J].电影艺术,2023(02):92-96.

[2]郝朴宁,李丽芳.影像叙事论[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7.

[3]曾珂.《扬名立万》:剧本杀元素与悬疑电影叙事策略[J].西部广播电视,2022,43(11):76-78.

[4]生素巧,温惠宇.冯小刚电影中“小人物”解析——以改编自小说的电影为例[J].作家天地,2021(33):83-86.

[5]刘芸汐.中国封闭空间电影叙事空间研究[J].传媒论坛,2021,4(21):104-106.

[6]范志忠,金玲吉.《满江红》:历史语境的焦虑与救赎文本[J].当代电影,2023(02):30-34+185.

作者简介:杨翥鹏(1979-),男,吉林长春人,硕士,副教授,从事广播电视编导、影视艺术研究;霍乃嘉(1998-),女,辽宁海城人,硕士研究生,从事广播电视编导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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