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教师师徒制实施的现状及对策——基于广西小学教师的调查

范文卿，宣雨薇

（1.玉林师范学院教育科学学院 广西 玉林 537000；2.博白县龙潭镇兴华村小学 广西 玉林 537000）

师徒制是中小学教师校本培训中较为普遍的模式，帮助新教师成长、适应教学生活，充分发挥老教师的榜样作用。通过互相交流学习，教师能更好地成长和发展。许多小学都在实施师徒制，通过指导教师的 “传、帮、带” ，指导新教师在教学中运用所学的知识，尽快适应工作要求。师徒制是一个教学相长、互利共赢的制度，不仅帮助新教师快速成长、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而且也促进老教师指导技能的提升，使其进行教学反思，消减其职业倦怠。在教育实践中笔者了解到一些学校实施师徒结对的做法：师徒制实施的过程具体是举行结对仪式，宣读结对名单与要求，师徒代表发言。这有点头重脚轻，重视仪式的开展，而忽略过程性管理，最后只看结果，忽略过程。汪明帅、王亚君、赵婵认为师徒制是新教师实践性知识生成的重要途径，通过多种形式的交流能帮助新手教师解决教学问题，发挥其在新教师实践性知识生成中的作用[1]。杨瑞勋从路径依赖的角度来看，发现在目前实施的制度中存在着路径依赖效应，即结对形式、指导内容与模式、考核与评价、激励方式存在路径依赖[2]。师徒制的实施不仅影响着教师的专业发展与职业前途，更关系着学校教师队伍的建设，对促进教育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为了进一步了解广西小学师徒制实施的现状，本研究主要选取了广西小学的教师作为调查对象，开展问卷调查。发放问卷共320 份，回收310份。徒弟卷有效问卷数据为184 份，有效回收率约为92%；师傅卷有效问卷数据为110 份，有效回收率约为91%。为了客观、全面地了解广西小学师徒制实施的现状，还对11名教师、2 名学校管理者进行访谈。

1 调查研究设计

1.1 调查目的

师徒制是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重要途径，本研究旨在通过调查广西小学师徒制实施的现状，并分析广西小学师徒制实施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对广西小学师徒制的实施提出一些建设性建议。

1.2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定量和定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调查广西小学师徒制的实施现状和存在问题。在定量研究中，采用了问卷调查法，根据结对情况以及部分一线小学教师的意见，参考了相关调查问卷，设计了师傅版与徒弟版问卷。师傅问卷共设计23 个问题，徒弟卷共设计22 个问题（其中可多选的问题6 个、开放式问题1 个，其余均为单选的问题）。问卷主要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导语；第二部分是被调查者的基本信息；第三部分是问卷的主体部分。问卷调查从师徒双方对小学师徒制的认识、师徒结对情况、培训情况及学校管理情况四个维度展开，通过在问卷星平台上向小学教师QQ 群和微信群发放电子问卷。定性研究采用访谈法来收集信息，对教师的访谈是根据问卷的维度来设计的。

2 调查结果分析

2.1 教师对师徒制的认知窄化

表1 调查结果显示，教师对于师徒制实施的目的更多认为是帮助新教师发展。徒弟卷有43%的教师认为实施师徒结对是为了帮助新教师成长，只有29%的教师认为师徒制可以促进师徒双方的发展。在对徒弟教师参与师徒结对的原因进行调查时发现，分别有45%和54%的教师参加师徒结对的原因是为了评职称和上级领导规定必须参加， “为了评职称需要和完成领导安排” 的比例达到99%。师傅卷中41%的教师认为实施师徒结对是为了帮助新教师成长。从数据来看，大部分教师只看到师徒制对于新教师的作用，对于师徒制的认知停留在传统观念中。从访谈情况来看，新老教师更多认为师徒制的作用主要在于促进新手教师尽快适应教学岗位，从而帮助新教师成长和懂得如何进行班级管理，全然没有提及师徒制的实施对于老教师的作用与积极影响，没有重视师傅在带教过程中也获得了进一步的专业成长。大部分师徒教师对于师徒制实施目的理解为帮助新教师专业成长与发展，着眼点还是在徒弟的专业发展上，认为实施师徒制只是帮助新教师，对于老教师好像没有什么影响，使得老教师的成长成为师徒制缺失的部分。这样长期付出没有得到回报的模式，很容易消磨掉老教师的耐心，进而他们对师徒结对的积极性不高，这就会影响指导工作的开展。廖圣河、林昭君以福建省四个地区的九所小学为例，调查发现有100%的指导教师认为 “师徒结对” 能促进新教师的专业成长，97.67%的指导教师认为 “师徒结对” 能促进自身的专业成长；从数据来看，大部分教师只看到师徒制对于新教师的作用，对于师徒制的认知停留在传统观念中[3]。

表1 教师认知观念情况

综合可见，不少教师对师徒制的认知理解不够，没有意识到师徒制的 “双赢” 作用；只单方面认识到对于徒弟的积极影响，没有意识到在师徒制中教学相长与发展自己的专业素养；对于师徒制的认知观念是窄化的。此外，参加师徒制是为了完成任务、提升职业地位的教师占大多数。由此可见，徒弟教师对于师徒制的认知观念是存在偏差的，带着一些功利性的目的，认为参加师徒制是为了完成领导的任务与评职称。

2.2 师徒结对情况存在行政化

本研究调查发现，师徒关系形成方式以学校安排为主，师徒教师之间互相选择的较少。在结对形式上多数是一对一，较少有多对多的形式。师徒结对的时间通常为一年。由表2 可以看出，徒弟卷中66%的徒弟教师表示所在学校是直接分配师傅，所占比重最大；师傅徒弟双向互选的仅占14%。在师傅卷中，有79%的师傅教师表示所在学校是直接分配师傅，所占比重最大；师傅徒弟双向互选的仅占11%。这表明师徒教师的配对一般由学校直接分配，师徒之间互选得较少。学校掌握行政权，可任意分配教师，较少考虑师徒教师的意愿，所以师徒结对较行政化。周钰洁对重庆市150 名教师进行调查，结果发现84.3%的教师表示参与师徒制是学校行政要求，没有考虑师徒教师的结对意愿，主要是学校强制性安排[4]。从访谈情况也可以得知，师徒结对方式都是由学校统一安排，一般都是在召开师徒结对启动仪式上，宣布师徒结对的名单，忽略了师徒双方结对意愿，直接下达命令，然后分配师徒。

表2 师徒结对情况

综合可见，指导教师与新教师在结对关系的确定上往往是学校行政指派的强制力大于主观意愿，存在行政化。

2.3 学校缺乏对师徒的相关培训

本研究调查发现，学校对指导教师的选择非常重视，大多数教师表示，指导教师是由学校挑选的。在培训方面，部分学校偶尔会进行相关培训，但更多的是没有进行培训的。由表3 可以看出，学校缺少对于师徒双方的培训。在徒弟卷中徒弟教师表示学校偶尔会进行培训，占比为49%；24%选择很少会；5%选择从不会。师傅卷的调查结果为，偶尔会的占比50%、很少会的占比25%，还有5%的选择从不会。所以在师徒双方培训方面，学校做得不完善。学校只是偶尔或者很少会进行培训，说明有一定的培训，但是实施效果不佳，流于形式，甚至没有进行培训活动等。就访谈情况来看，小学对于 “师徒制” 的管理情况：不管是新教师还是指导教师，学校都没有安排专门的培训。某老师作为师傅表示，不明白要如何去指导徒弟，不知道自己指导得是否正确。这也说明了指导教师缺乏培训，所以导致在师徒制实施过程中，指导教师不知道如何去指导、要怎样指导、运用什么方法等。访谈中一校长还指出，学校目前缺乏相应的培训措施，这也说明小学的教师培训活动存在漏洞，实施效果不佳。这样就降低了师徒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整体功效。

表3 教师结对培训情况

综合可见，学校很少会对师徒双方进行培训，学校在师徒制培训方面做得不到位，没有提供师徒制相应的培训，或者说在师徒制培训方面学校做得不到位，没有认识到师徒制培训的重要性，所以学校应该加强对师徒结对的培训以及时刻关注师徒制开展的情况。

2.4 在结对过程中管理与监督不到位

由表4 可知，对于学校是否长期进行检查，徒弟卷显示，有40%的教师表示学校基本不检查（只需要交考核表就可以了）；有15%的教师表示学校一开始经常检查，后面就减少了。师傅卷显示，有26%的师傅教师表示开始检查多后来少了；有30%的师傅教师表示学校基本不检查（只是期末交考核表）；有4%的表示从不检查。在了解结对开展情况中，有39%的师傅教师表示学校偶尔会了解结对情况，很少会了解师徒开展情况的占比35%。所以从学校管理师徒制实施的情况来看，学校缺乏对结对情况的追踪与了解。大部分教师认为学校检查较少，甚至存在不检查的现象。学校对于师徒制监督不到位，没有时刻监督检查。学校有一定的监督方式，但是操作细则尤其是师徒的职责描述都很粗糙。在访谈中可以了解到，一些学校没有相关的管理制度、没有相应的考核机制等，这些问题都影响了学校师徒制的开展。师徒制的实施不能没有学校的管理与监督。缺乏了过程性管理，结对教师会产生倦怠，不积极参与，使师徒制难以发挥真正的效果。

表4 结对管理情况

综合可见，学校对于师徒制的开展不重视，过程管理不到位，对于师徒制开展情况只是偶尔进行询问。可以看出学校相关部门疏于督促检查，缺乏监督措施和过程性的评价措施。大多数学校只是在期末开展汇报课或填写考核表，以此来考核师徒结对的结果，然而这些并没有实质性意义。这样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的做法，难以考量师徒制实施的效果，学校师徒制得不到完善。相关管理机构没有制订相应的管理条例，没有制订约束，师徒教师就会失去动力，小学师徒制的效果难以达到理想状态。

3 讨论与分析

3.1 教师双赢意识不足

调查中发现，教师与学校对于师徒制双赢意识不足，存在对师徒制概念理解错位的问题。新教师与老教师单纯地认为师徒制的实施就是指导教师帮助新教师成长，老教师在其中得不到专业发展，老教师尽到自己的职责就行。

3.2 学校管理权集中，师徒缺乏自主权

在进行师徒配对时，学校存在权力过于集中的问题，没有给师徒教师相应的自主权，使得有些师徒教师的配对是不合适的，导致师徒之间关系的破裂，不仅没有促进双方的成长，而且会影响师徒制的实施效果。夏正江提到，师徒制的实施与运作定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有七个关键要素影响着指导系统的有效运作：指导的概念和目标、指导者的作用和责任、指导者的识别和选择、指导关系的建立和维持、指导的主要内容领域和范围、指导的主要策略以及指导者的培训和激励[5]。目前的师徒结对更多是学校行政指派，其原因是学校在对师徒制的管理过程中权力过于集中，没有给师徒教师一些自主权，忽视双方是否有结对意愿、双方是否愿意和对方结对等，从而影响师徒结对的积极性与实效性。

3.3 学校管理者观念陈旧

调查中发现，学校缺乏相应的师徒培训，没有相应的培训让新老教师了解实施师徒制的意义，导致新教师不会学、老教师不会教。主要原因是，学校管理者对于师徒制的认识还停留在传统观念中，认为老教师经验丰富，教学技能扎实，一定能带好徒弟，不需要进行培训。学校管理者对师徒制的概念、重要性、基本理念认识不足，造成实践中出现偏差或过于形式化，缺少对于师徒双方针对性的培训。学校应走出师徒培训仅限新教师的认识误区，对有丰富经验、技能扎实、能力强的骨干教师也要进行培训。开展师徒相关培训是为了促进师徒教师更好地理解师徒制，提升对于师徒制的认知，从而更好地促进师徒结对。

3.4 学校重结果，轻过程

调查中发现，学校在实施师徒制过程中管理与监督不到位，只重视结对最后的效果，而轻视其实施的过程。学校是师徒制实施的重要保障者，师徒制的实施离不开学校的支持与保障。学校对于师徒制的重视程度直接影响师徒制实施的效果，影响师徒教师们的积极性，良好的结对氛围能大大提高师徒制实施的效果，如果学校不重视师徒制的开展，对之放任不管，那师徒制的实施就流于形式，可有可无。单是开展师徒制还不行，学校还得对师徒制进行严格的管理，单纯的开展不会产生实效，而有力的监管才能发挥师徒制的价值。然而，在开展师徒制的过程中，学校对于师徒结对过后的追踪与考察都表现为不重视，有些学校只是交考核材料，而有些学校连检查都没有；学校只看最终的结对情况，而忽略过程管理。期末检查能够看出师徒制实施是否达到预期的效果，但过程性监督才是关键，能保证师徒制实施的质量。

4 建议

4.1 转变观念，师徒共成长

针对教师对于师徒制内涵认识模糊的情况，学校应该制订每月读书计划。学校可以订阅关于师徒制方面的期刊和书籍，或有关教育教学方面的书籍期刊，定期规定读书主题，如本月读有关师徒制意义的书籍，下个月读关于师徒关系处理方面的书籍等，促进教师对于师徒制的认识，也可以丰富教师自身的阅读量，为将理论知识运用到实际教学中奠定基础。通过多种形式转变教师的观念，提升教师的思想，更进一步认识到师徒制双赢的作用，如 “老教师可在指导过程中进而促进职业发展，新教师可快速上岗” ，促进师徒制的发展。

4.2 给予教师结对自主权

学校在进行师徒结对分配时，主要是学校统一分配，很少让教师双向选择。因此师徒制结对可以从 “他主” 走向 “自主” ，给予师徒教师自由的选择，增强师徒之间的交流与了解。学校高度重视师傅自愿结对的原则，通过各种方式动员有经验的优秀教师成为新手教师的指导教师。在进行师徒结对分配时，应遵循自愿原则，提供相应途径，让师徒之间在结对前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可以在师徒结对之前召开座谈会，由师傅介绍自身的特点和长处以及教学风格，从而让新教师对师傅有个基本了解；新教师也介绍自己，从而在座谈会上就可以互相选择。在会后可以观察每个师傅的教学，如果在观察和学习一个星期后，发现新教师与现任师傅不合适，学校允许其更换师傅，根据师傅与徒弟的适配度进行协调配对，这样师徒双方也能更好进行结对活动。

4.3 采取灵活多样的培训形式

从师徒制的实施现状来看，学校有必要开展师徒双方的培训。学校对教师的及时、适当、有计划地培训和支援有助于带教活动的顺利有效进行，使得新教师转变观念，更好地了解师徒制实施的目的，能与指导教师更好地交流学习，有需要时，及时向指导教师寻求帮助，从而适应教学工作，促进自身成长。如可以每月开展不同主题的培训活动，第一个月开展有关认识师徒制的主题培训，第二个月开展班级管理的主题活动等；还可以请优秀结对教师讲授结对经验，让其他结对教师互相学习；可以开展一些关于师徒制的讲座，传播关于师徒制的知识，使师徒双方都深入了解师徒制；也可以安排本校结对教师到其他兄弟学校观摩结对情况好的例子，相互借鉴，深入交流学习。通过多种形式的培训，指导教师可找准自己的位置，成为新教师的引导者，对新教师进行指导，提供帮助。

4.4 完善过程管理监督机制

学校在实施师徒制前，根据相关情况制定合适的过程管理机制，以确保师徒高质量开展；同时进行实时监督，使之达到应有的效果。冯晓瑞在《农村小学师带徒运行机制探究——以H小学为例》中通过对H小学师徒制实施情况的调查发现，H 小学对师带徒实施过程进行全程监督，并制定了严格、详细的考评制度[6]。过程管理主要考核师徒教师在结对过程中是否认真完成结对任务、是否积极参与、是否按照要求进行结对等，一系列表现都将记录在册。在新教师与老教师配对仪式上出示过程性管理要求，前期开展师徒制教师需要做的阶段性工作，给一个指导性的方向；如前期阶段可以让徒弟跟师傅请教管理班级方面的问题，再互相交流学习，然后学校召开 “师徒座谈会” ，让徒弟说说跟着师傅，自己学会了什么、做到了什么，从而检查他们师徒结对前期的效果；到师徒制进行到中期时，可以开展抽查活动，考核师徒结对实施的效果；到师徒制后期时，可以建立 “师徒制成果册” ，将每一次培训内容、每次师徒指导记录和师徒教师的成长详细记录汇总，形成成果册，为以后实施师徒制提供借鉴，使师徒制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