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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躯体功能和生活自理能力对抑郁的影响研究

2023-10-28闫雨萌李雪平卫伟

中国社会医学杂志 2023年5期
关键词:躯体定义量表

闫雨萌, 李雪, 平卫伟

我国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达18.70%[1],老龄化进程不断加速。老龄化伴随着躯体功能的降低和生活自理能力的下降,躯体功能出现障碍和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受损日趋严重[2]。躯体功能障碍通常会对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产生较大程度的负面影响,从而影响老年人的心理状态。生活自理能力也是影响老年人抑郁水平的重要影响因素,日常活动能力下降会导致其与社会环境的互动能力受限,增加自身的抑郁风险。目前,学术界对躯体功能与生活自理能力两者如何共同影响抑郁发生的研究较少,因此,本文利用2018年的中国健康与养老追踪调查数据(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探讨老年人的躯体功能和生活自理能力与老年人抑郁的关系,为提高老年人生命质量、改善老年人心理状况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研究使用中国健康与养老全国追踪调查(CHARLS)数据。CHARLS全国基线调查于2011年开展,追踪频率为2~3年,采用多阶段抽样,分别在县(区)、村(居)、家户、个人层面上进行抽样,调查范围覆盖全国28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约1万户家庭。本文采用2018年的数据,覆盖全国150个县/区和450个村庄/社区的19 816名受访者,样本代表性较好[3]。本研究选取60岁及以上老年人为研究对象,筛选其个人基本情况、生活方式、健康状况、抑郁状况等的数据,最终筛选出符合数据要求的样本3 498人。

1.2 研究内容

1.2.1 抑郁采用流调中心抑郁量表(The 10-Item Center for Epidemiologic 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10),量表能够有效测量老年人群的抑郁程度[4]。该量表包含10个条目,每题有4个备选项,赋值取值范围为0~3分,总分值在0~30分,得分越高则抑郁程度越高,<10分为无抑郁症状,≥10分有抑郁症状[5]。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70。

1.2.2 躯体功能躯体功能问卷包括:跑或者慢跑1 km、走1 km、走100 m、在椅子上坐时间久了再站起来、连续不停地爬几层楼等共9个问题,选项对应的分值为1~4分,总分值9~36分,总分9分为躯体功能无障碍,>9分为躯体功能有障碍[6]。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77。

1.2.3 生活自理能力使用生活自理能力(Activity of Daily Living,ADL)量表调查老年人的生活自理能力。包括:穿衣服、洗澡、吃饭、起床下床、上厕所、大小便控制、做家务、做饭、去商店买东西、拨打电话、吃药、管钱共12个问题,选项对应的分值1~4分,总分值12~48分。若总分为12分以内,则定义为生活自理能力正常;若>12分,则定义为生活自理能力受损[6]。量表Cronbach'sα系数为0.89。

1.2.4 变量定义本研究从数据库中选择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态、居住类型、吸烟、饮酒、体育锻炼、社会交往、躯体功能、ADL、自评健康为自变量。其中,将“曾经吸烟或到现在仍然吸烟(包括香烟、旱烟、用烟管吸烟或咀嚼烟草)”定义为吸烟,将“戒烟、从未吸过烟”定义为不吸烟;将“喝酒,每月超过一次;喝酒,但每月少于一次”定义为喝酒,将“什么都不喝”定义为不喝酒;社交活动参照CHARLS中的问题,该问题的回答包括11项活动,如果受访者参加其中一项,则定义为有社交活动,“以上均没有”定义为无社交活动;将“走路、中等强度的体力活动、非常消耗体力的活动”定义为参与体育锻炼,将“没有这些活动”定义为没有参与体育锻炼;自评健康状况中“很好” “好”定义为好,“一般” “不好” “很不好”定义为不好。

1.3 质量控制

CHARLS数据调查对象代表性强,覆盖面广泛;本次研究由两名研究生对原始数据进行处理,并重新定义变量。由于自变量和因变量中均存在缺失值,对缺失值大于2%给予剔除,缺失值在2%以内,则用插补众数的方法填补缺失数据,以保证数据的准确性。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tata 16.0、Excel 2019对数据进行筛选,运用SPSS 22.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计数资料用率和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卡方检验。使用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多因素分析和交互作用分析,其中,相加交互作用采用Delta法,以Andersson等[7]编制的Excel表计算交互作用指数(interaction index,SI)、相对超额危险度比(relative excess risk of interaction,RERI)、归因比(attributable proportion of interaction,API)及其95%CI,当RERI>0、API>0和SI>1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时,说明两者之间存在相加交互作用[8];相乘模型采用Rothman提出的评价方法[9],将ADL、躯体功能与两者的乘积项同时纳入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加以验证,乘积项的系数取反对数,即为相乘交互作用系数(interaction of OR,IOR),当IOR>1且有统计学意义,表示ADL与躯体功能之间存在相乘交互作用[8]。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老年人基本情况

3 498例老年人中有抑郁症状的1 579人,抑郁的检出率为45.1%,其中城市老年人432例,农村老年人1 147例;男性占44.8%,女性占45.4%;60~<70岁、70~<80岁、80岁及以上分别占45.6%、42.4%、54.5%,平均年龄(68.31±6.13)岁,其中最小值60岁,最大值95岁;小学及以下学历和大专及以上分别占46.5%和47.9%;已婚占46.1%;抑郁平均得分为(8.09±6.94)分;躯体功能平均得分为(14.10±5.54)分;生活自理能力平均得分为(14.46±4.29)分。见表1。

表1 城市和农村老年人抑郁情况比较 单位:例(占比/%)

2.2 影响城乡老年人抑郁的因素差异

结果显示,老年人抑郁症状在不同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饮酒、体育锻炼、社会交往、躯体功能、ADL、自评健康等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分别比较城市和农村老年人抑郁症状发生的影响因素,结果显示,在城市和农村的老年人中,老年人抑郁在不同年龄、躯体功能、ADL、自评健康之间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进一步分析发现,虽然城市老年人和农村老年人中均发现ADL水平与抑郁相关,但是城市老年人ADL受损的比例(37.1%)要低于农村老年人ADL受损比例(52.7%),显示农村老年人日常生活自理能力受损更严重。在不同文化程度、婚姻状况、体育锻炼、社会交往的城市老年人中,其抑郁症状发生情况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农村老年人则不同,在上述4个变量上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1。

2.3 老年人抑郁的Logistic回归分析

以老年人是否抑郁为因变量(0=无抑郁,1=有抑郁),以单因素分析中有统计学意义的影响因素为自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以后退法纳入变量。结果显示,年龄、婚姻状况、体育锻炼、躯体功能、ADL水平与老年人抑郁症状相关(均P<0.05)。其中,躯体功能有障碍的老年人抑郁的可能性是躯体功能无障碍老年人的1.418倍,95%CI为1.199~1.677。ADL受损的老年人抑郁的可能性是ADL正常老年人的1.521倍,95%CI为1.304~1.773。见表2。

表2 老年人抑郁症状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2.4 ADL和躯体功能与老年人抑郁的交互作用分析

2.4.1 相加交互作用将ADL和躯体功能转化为哑变量(ADL正常躯体功能无障碍,ADL正常躯体功能有障碍,ADL受损躯体功能无障碍,ADL受损躯体功能有障碍)纳入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并且采用Delta法,使用Andersson等[7]编制的Excel表计算相加交互作用指标。结果显示,ADL受损且躯体功能有障碍的老年人发生抑郁的风险是ADL正常且躯体功能无障碍老年人的2.061倍;SI为0.496(95%CI:0.408~0.604),RERI为0.522(95%CI:0.328~0.716),API为1.075(95%CI:0.616~1.534),即ADL和躯体功能对老年人抑郁不存在相加交互作用。见表3。

表3 ADL和躯体功能与老年人抑郁症状的相加交互作用分析

2.4.2 相乘交互作用以老年人抑郁症状为因变量,将ADL、躯体功能和两者的乘积项引入Logistic回归模型进行分析。结果显示,相乘交互作用系数IOR为2.182(95%CI:1.500~3.173),ADL和躯体功能对老年人抑郁症状存在相乘交互作用。按照城乡结构分层,进一步分析得出,相乘交互作用系数IOR为2.406(95%CI:1.555~3.723),ADL和躯体功能对农村老年人抑郁症状的相乘交互作用更为显著(均P<0.05)。见表4。

表4 ADL和躯体功能与老年人抑郁症状的乘积交互作用

3 讨论

3.1 老年人抑郁症状发生率较高

刘娇等[10]的研究显示,我国老年人抑郁的患病率为10.8%~56.9%,胡依和李贝[11]基于CHARLS面板数据计算出2015年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为35.5%。本研究中老年人抑郁症状的发生率为45.1%,老年人抑郁处于较高水平。说明抑郁已经成为老年人群一个重要的心理健康问题,因此采取必要的措施改善老年人的精神健康状况势在必行。

3.2 城乡老年人抑郁症状的影响因素分析

研究结果显示,年龄是影响城乡老年人抑郁症状发生的因素。杨明旭等[12]的研究结果表明,老年人年龄越大,抑郁的发生率就越高,这与本研究的结果一致,80岁及以上年龄组的老年人抑郁的发生率高于其他老年人,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均表现出同样的趋势,提示抑郁是影响健康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不良因素,同时有研究显示,乐观的心态是老年人长寿的主要因素[13]。因此,早期干预有抑郁倾向的老年人,对于提升老年人生活质量有重要的影响。本研究发现,不同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体育锻炼、社会交往只对农村老年人抑郁症状有显著影响,说明城市和农村老年人在人口的基本结构和特征上有较大差异,这也提示城乡之间影响抑郁的因素是不同的。

3.3 ADL水平和躯体功能对老年人的抑郁症状存在相乘交互作用

ADL水平和躯体功能对老年人的抑郁存在相乘交互作用,当老年人ADL受损和躯体功能同时出现障碍时,老年人患有抑郁的风险会显著增加。相乘交互作用是基于风险比尺度,衡量风险的相对变化,表明在风险比尺度上,同时暴露于ADL水平和躯体功能时的风险增量是分别暴露于ADL水平和躯体功能的风险增量的简单相乘[14]。发生交互作用的机制可能是躯体功能障碍致使老年人生活不能自理,限制老年人的日常活动,需要依赖照顾者,这种依赖性导致老年人失去自主感,就可能会影响老年人的心理健康[15]。城乡分层的分析结果显示,这种交互作用在农村老年人中影响更为显著,可能归因于农村老年人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交通不便利、子女外出务工等原因,致使老年人的身体状况被忽视,增加了老年人的心理负担。因此,对于生理机能受损而引发的老年人心理健康问题必须得到重视,倡导有关部门为老年人提供便捷的医疗服务,同时国家需要加大医疗卫生服务资源向农村地区倾斜的力度,从根本上改善农村老年人的就医问题,有助于减缓老年人生理机能衰退,促使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交活动,改善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问题。

本研究存在部分局限性。本研究是基于CHARLS项目2018年横断面数据,仅能反映人口学指标等影响因素与老年人抑郁发生的关联性,未纳入经济收入等方面的指标进行研究,未能就导致老年人抑郁的城、乡差异产生的原因进行深入分析,也未能验证ADL受损与抑郁的因果关系;同时本研究检测抑郁采用的是CES-D10,该量表只能用于筛查抑郁症,不能用于诊断抑郁症。在今后的研究中还需进一步开展随访研究,以深入探讨生活自理能力和躯体功能对城乡老年人抑郁症状产生差异的原因。

综上所述,老年人的ADL水平和躯体功能与抑郁显著相关,且ADL水平和躯体功能对老年人抑郁存在相乘交互作用,在农村老年人中更为明显,影响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因此,有必要及早关注老年人的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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