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出版理念下学术出版融合发展体系创新
2023-10-27尹达杨海平
尹达?杨海平
【摘要】 通过梳理学术出版、智慧出版、知识服务等相关概念与发展历程,厘清智慧化学术出版发展的理论背景,进而分析我国学术出版的发展现状与现实困境,并针对性地提出智慧出版理念下学术出版融合发展体系创新的突破路径,即技术路径、资源路径、传播路径、机制路径,藉此探索我国学术出版智慧化发展的新业态与新模式。
【关 键 词】智慧出版;学术出版;知识服务;融合发展
【作者单位】尹达,淮阴师范学院图书馆,国家新闻出版署“智慧出版与知识服务重点实验室”;杨海平,南京大学出版研究院,国家新闻出版署“智慧出版与知识服务重点实验室”。
【中图分类号】G230.7【文献标识码】A【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3.16.001
随着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与广泛应用,在我国庞大市场规模与市场需求的加持下,智慧理念与智能技术不断推动着各领域跨越式的发展与革新,成为引领新一轮技术革命与产业变革的核心驱动力,智慧理念与智能技术赋能经济社会发展成效显著。出版领域,在智慧理念引领下,数字出版与各种新智能技术深度融合,加快了知识生产与传播的融合发展进程,催生了出版领域资源与服务的多形态、多场景、互动化、知识化、功能化应用,凸显了出版的社会属性、文化属性与人文属性。国家相关部门也适时推出推动出版业深度融合发展的指导性意见,从顶层设计层面对出版的智慧化转型进行部署。
相较于其他出版领域,学术出版在智能化、智慧化理念影响下的融合发展路径探索方面更为清晰,如内容资源集成化的数据库出版、产品多媒体开发的互联网运营、面向学术机构与研究人员的知识关联与知识分享等都得到了有益探索。本文将在梳理智慧出版与知识服务内涵的基础上,剖析我国学术出版发展现状与现实困境,探索智慧理念下学术出版融合发展体系创新的突破路径。
一、理论背景:智慧化学术出版发展的理论依托
本文探讨的是学术出版与学术传播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加持下,如何向智慧出版转变,以形成新的学术出版服务体系。因此,有必要对学术出版、智慧出版、知识服务等核心概念进行梳理,以便清晰把握智慧化学术出版建设的理论依托。
1.关于学术出版
从本质上来讲,出版即思想的表达与传播,学术出版则为学术思想的生产与传播。一般认为,学术出版是学术活动与出版活动的有机融合,指将学术作品进行选题策划与组织、作品评审与选择、稿件编辑与加工、产品印刷与复制等专业出版活动,并将其传播给同行和公众的行为[1]。学术出版旨在为用户提供高端出版产品,相较于大众出版、专业出版,学术出版更具权威性和严肃性,其在很大程度上推动着社会文化、科技的进步与发展[2]。学术出版是我国出版事业与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学术生产与学术传播的重要阵地,在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过程中肩负着重要职责。
2.关于智慧出版与知识服务
国内关于智慧出版的概念集中表现为“‘信息技术+出版的技术驱动论”“出版数据价值深挖的数据支撑论”“智慧(发展)理念指引下的理论促进论”三种观点[3]。综合来看,智慧出版是在以网络化、信息化、数字化、互动化、智能化为特征的智慧发展理念引领下,借助大数据、物联网、虚拟技术等新兴技术手段,实现学术生产各环节革新,即选题策划的智能化、编校审读的人机协同、内容出版的智能化与个性化、内容传播的精准化、学术服务的知识化、互动化与智慧化、阅读场景的沉浸化等。智慧化学术出版则是学术出版在新型现代化发展背景下的演进过程。
学术出版与知识服务具有天然的契合性,在学术出版智慧化演进过程中,知识服务扮演着重要角色。国外对知识服务的探究源于企业界,旨在从知识管理视角提高企业的经济效益和竞争力。因知识与信息内在的密切相关性,知识服务同样与信息服务有着密切关系,对知识服务的研究离不开信息服务。因此,作为文献信息服务重要机构的图书馆,也是较早关注、探索、实践知识服务的机构。国内关于知识服务的研究多立足于特定的服务领域,尤其是图书情报领域的知识服务研究,其研究内容涉及基于知识服务理念的图书馆建设、图书情报工作的核心能力定位等,并依据图书情报领域的服务特性提出知识服务的概念、形式和操作模式,以及知识服务的技术(计算机技术、网络技术等)支持与实现途径。可以说,知识服务推动着学术出版的内容创新、技术变革与机制创新。
目前,传统学术出版机构的知识服务多为基于传统图书出版所衍生的数据库服务、音视频课程服务等,仅属于知识服务领域的初步探索,而基于特色内容资源、以用户需求为导向、融入用户决策过程、向用户提供问题解决方案的知识创新增值类的深度知识服务则较少[4]。
3.关于智慧化学术出版
理念的变革必然带来功能的改变,技术的变革必然带来服务手段的创新,环境与内容的变化必然带来服务模式的革新。在智慧发展理念下,学术出版知识服务如何定位、如何破局亟须考虑。学术出版是参与知识生产、推动知识传播、提供知识服务的一种机制,在当今智慧中国建设背景下,需要深入探索智慧化学术出版知识服务的内在逻辑框架。而知识的智慧化、智慧的场景化、智能的泛在化可以很好地解释智慧化学术出版服务新体系构建的底层逻辑[5]。
随着信息技术与信息交流环境的不断变化,信息资源传递、加工与呈现形式的不断改变,以及科学研究跨学科性与知识获取单元化的不断凸显,學术出版不断迭代升级,从传统出版、电子出版、网络出版、数字出版阶段逐渐向具有知识服务属性、人文属性与社会属性的智慧化学术出版阶段迈进。智慧化学术出版突出体现学术出版产品的社会属性、文化属性、人文属性、知识属性,凸显学术出版对个体及机构的智库支持功能。与技术决定论支撑下的智能出版截然不同,智慧出版更关注人的属性在出版全流程中的作用,如用户需求的精准把握、出版流程中的适时互动、出版传播过程的人机交互与虚实融合、出版业为用户提供解决方案过程中的价值体现等。智慧化学术出版是学术出版产业链与智能化技术、智慧化发展理念的深度融合,体现了人工智能、虚拟技术、机器学习、算法推介等新技术手段在学术出版的内容生产、出版发行、阅读推广、数据加工等环节的应用,强调出版选题策划中的数据挖掘,内容生产中的集成化、体系化与知识化,内容传播中的互动化与智能化,知识服务中的个性化等[6]。
在智慧发展的引领下,学术出版理念不断更新,学术出版边界不断扩大。学术出版需要在原有内容生产与传播的基础上,以用户知识需求的挖掘与精准发现为导向,实现对海量、多源异构出版内容资源的再加工与再生产,达成出版内容与目标用户之间的精准匹配,从而实现出版服务过程中的知识增量,为目标用户解决问题提供方案、知识,从而建立全新的学术出版生产、传播与服务体系。
二、现实困境:我国学术出版智慧化发展的现状与困境
随着新技术的快速发展与应用,学术出版与学术研究实现了快速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数字化与数据化的学术资源,智能化的分析、检索、评价工具等成为新时代科研人员重要的研究基础,甚至由此形成了新的学术研究范式。学术出版在新技术应用、市场结构、学术传播、知识服务等方面面临诸多的挑战。
1.学术出版新技术应用现状
区块链、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新技术的不断涌现与迭代升级,在给学术出版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挑战。目前学术出版领域已进行了一些智能技术应用探索与尝试,包括知识产品生产环节的学术不端智能化检测,同行评审中的评审人智能化匹配,关联化、系统化的面向问题解决的场景化智能学术搜索,学术文献的智能化评价等[7]。2023年8月11日至12日,在由中核集团、同方知网、清华大学等多家单位举办的“2023年创新与大数据知识管理研讨会”上,同方知网发布一系列基于大语言模型和生成式智能技术的大数据知识管理产品,其理念是在融合知网海量文献大数据资源库与机构内部数据等的基础上,通过由通用预训练模型、行业领域预训练模型及机构本地预训练模型构成的具有领域属性和用户特征的大语言模型来为特定用户提供智慧化知识服务。这是学术出版积极拥抱人工智能的一次尝试。但是这类尝试在学术出版市场中所占比重仍很低,且还处于探索阶段。值得注意的是,智慧出版不是智能出版,智慧出版服务需要向用户提供解决问题的知识或方案,需要在出版智慧化的过程中实现知识的增量,它致力于回答用户关于解决问题过程中所需的知识点,而非全面的背景资料。这就更需要学术出版人在融汇各类新兴技术的基础上,融合智慧发展理念,由传统分析式人工智能向生成式人工智能转变,并不断拓展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在文本生成、元数据生成、自动翻译、辅助同行评议、驱动构建研究假设等学术出版与学术研究领域的应用范围,以真正形成智慧化学术出版新业态。
2.学术出版市场现状
从出版机构分布看,目前我国相当比例的数字化学术产品市场被科技公司所占据,多数传统学术出版机构所进行的数字出版营收占比不足10%[8]。同方知网等少数公司占据了数字化学术出版大部分的市场份额,仅同方知网一家年营收规模就达十亿元。学术出版机构、科技公司等进行的数字化学术出版多是依托高质量内容资源开展的文献数据库开发服务,如同方知网的系列数据库、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的皮书数据库、人民出版社的中国共产党思想理论库等,借助智能化手段、实现细颗粒度多形态知识呈现、服务手段多样化个性化、面向具体应用场景的智慧化学术出版产品与服务尚不多见。仅有少数机构进行了尝试,如科大讯飞的外语学习资源库、科学出版社的中科助学通、中华书局的“中华经典古籍库”等。
从宏观上看,虽然说学术出版在满足人们创新知识需求、传承人类文明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且目前我国学术出版领域,特别是社科学术出版领域,产品形态逐渐多元化,形成了涵盖普通学术成果出版、主题出版、智库成果出版、数字学术出版等的多种产品形态,但是学术出版在大众、教育、专业三大出版领域仍处于弱势地位。学术出版受众面较窄,生产周期较长,专业化要求高。全国90%以上的出版社都涉及学术出版,但真正以学术出版为主业的仅有十几家(学术出版主营业务年收入占年总收入的50%以上)[9]。我国学术期刊则多数与学术图书出版分离,依附于学术研究机构、高等院校等,市场化程度较低。
3.学术出版传播现状
目前,我国学术出版产品与用户需求匹配度有待提高。学术出版机构多从选题策划开始,少有从用户需求调研开始的,即使是目前的定制化知识服务,也是基于已有的出版内容展开。其在知识生产、知识组织、知识传播等多个环节,都缺乏对学术用户具体需求的深度了解。这就导致学术出版机构出版的内容往往与用户的实际需求脱节。同时,现有出版传播的形式虽在新技术、新媒体环境下呈现多元化趋势,但仍未摆脱传统出版传播理念范畴,多为在传统出版内容基础上演变出来的,融合文字、图片、音视频等载体形式的多媒体传播,交互程度不高、附加值不高、知识化与智慧化程度不高。
可以说,现有的学术出版在精准选题、智能检索、智慧解答、精准传播等方面都存在不足,如在知识生产的数据化、知识创新的关联化、知识空间的生态化、学术出版内容资源的数据化、学术传播的场景化等方面亟待加强,同时,还存在数字化融合不足、资源分散、内容供应者与内容消费者缺乏互动、精准化学习服务不足等问题[10]。
4.学术出版知识服务现状
知识服务业已成为出版业发展的重要方向。各出版机构都在展开不同程度的探索与尝试,如石油工业出版社推出石油知识云智慧服务平台,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推出皮书数据库,中华书局全资子公司古联公司推出文达编校工具、古籍整理众包平台等面向出版业的知识服务。但是现有的学术出版知识服务无论是内容资源整合广度、挖掘深度,还是服务受众面,都有待进一步拓展。
现有数字版权保护与管理模式不利于智慧化学术出版服务的发展。智慧化学术出版服务需要依托海量多源异构高质量内容资源,而学术出版机构诸多早期图書缺乏数字版权授权,且版权授权到期后如何管理等,都是制约智慧学术出版发展的难点问题。同时,对研究人员而言,快速、精准、全面、便利地获得较为权威的核心资源,是助力其研究进展的重要因素,而不同出版机构各自为政的局面,也使得学术领域内容资源的互联互通、共建共享困难重重。
可以说,原有的学术出版,无论是学术期刊出版、纸质图书出版,抑或是数据库出版,遵循的理念多为文献内容的生产与集成化传播。在各种新技术、新理念的冲击下,出版业亟须在内容同质化严重、供需错位、传播僵化、版权不清等诸多困境中寻求突破[11]。目前,用户需求越来越精准化、碎片化、专业化,互动式学术出版越来越被需要,OA的发展、新媒体平台的不断涌现,也使得学者、编辑、出版者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从我国目前的发展来看,数字出版的体量仍然偏小,产品和业态不够丰富,传统出版的数字化收入增幅呈现持续下降态势[12]。这些都对学术出版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学术出版在智慧出版理念的指导下,逐步构建面向多源异构的内容资源,实现内容资源的碎片化、关联化、知识化,具备一定交互功能,可同时完成基本检索与智能挖掘的学术出版服务新体系。
三、突破路径:智慧出版理念下的学术出版融合发展之路
信息技术不断迭代更新的时代背景下,学术出版的内容组织、出版发行、存储展示、传播渠道、阅读方式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在智慧发展理念下,学术出版的全局规划和人的主观能动性进一步体现,学术出版的社会属性与文化属性、人文属性得以进一步彰显。
1.技术路径:推进信息技术与学术出版的深度融合
2022年4月18日,中共中央宣传部印发《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指出出版业要坚持内容为王,把握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方向,创新内容呈现与传播方式,充分发挥技术支撑作用。笔者认为,学术出版亟须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实现人类智慧与人工智能的有机融合。5G、云计算、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与迭代升级,带来了学术出版领域的用户变化、生产变革、流程再造、模式革新、知识服务创新等。
借助区块链等技术,可达成开放科学理念引领下借助富媒体形式传播的去中心化、共享写作的“动态”学术出版,可实现学术成果动态发布、学术出版全流程管理、知识产权管理模式智能化升级、知识组织与知识发现方式的更新等[13]。同时也不断驱动学术出版从“小众化”走向“分众化”,实现“小众需求”市场价值的最大化[9]。
借助5G技术、大数据技术等,可实现学术出版用户特征的智慧化、精准化抓取与内容资源的精准推送与传播。即运用大数据技术深度剖析学术出版用户的体验行为与习惯数据,综合用户使用场景与用户画像以精准把握用户个性化特征与服务需求;实现出版内容资源的智慧化組织与创建、出版内容与出版服务的智慧化传播与推广;开展面向学术研究人员、学术研究机构及行业用户的智慧化学术服务,如专题资源库建设、机构知识库建设、学术会议服务、科研助力服务等[14]。
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给学术出版的智慧化发展带来了更大的机遇。如依托其仿人类语言与思维特征加持下的海量数据高效处理能力,可有效把握用户阅读兴趣、行为、特征,学术研究热点与趋势,社会发展热点与趋势等,助力出版选题策划,从源头上提高学术出版产品与用户需求的匹配度;依托其智能化检索与分析能力,可助力学术出版过程的各方沟通;在做好个性化生产与精准化推送的基础上,拓展与完善学术出版外部工具与知识服务体系,可让学术出版的专业性、严谨性、权威性与泛在化智能技术应用环境下的群体智慧相统一,驱动学术出版业务流程的智能化、科学化、互动化。
人工智能与大数据技术是驱动各领域数智化升级的关键技术,它们推动着出版业内容生产方式由PGC模式(专业生产内容)、UGC模式(用户生产内容)向涵盖AIGC模式(人工智能生成内容)在内的多元化内容生产模式快速变革。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将知识生产带到生成式智能出版阶段,学术出版中的知识生产由单纯个体知识创造,转向同时依托群体智慧、群体协作、海量数据的智慧化新型知识生产方式。在新型智慧化学术出版业态下,人工编校逐渐转向人机协同编校,批量印刷逐渐转向按需印刷、智能印刷,传统出版发行逐渐转向全媒体、多元化、个性化的出版营销模式[15]。智能分析技术支撑下的智能撰稿机器人、智能销售机器人、智能仓储机器人等都是智慧出版的有益探索和尝试。
如何让这些新兴技术充分赋能学术出版变革与发展,实现学术出版领域的智能化选题策划、人机协同的审读编校、海量内容资源的知识化与关联化重塑、学术信息的智能检索与智能精准推送、高附加值智能解答式知识服务拓展等,是学术出版融合发展过程中需要不断探索、实践的方向。以技术促进学术研究、学术生产与学术传播,真正实现智慧出版,满足多元化需求,建立我国自主知识体系,提升国际学术话语权,是学术出版人不可推卸的责任。
2.资源路径:构建新的学术出版内容生态体系
第一,构建智慧化的内容生产流程,实现学术出版内容生产全流程智能化与智慧化。智慧化学术出版的内容生态体系构建应从智慧化选题策划开始,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充分搜集、挖掘用户基本属性数据、行为数据、交互数据与需求数据,适时调整选题方向,实现学术出版内容选题策划的精准化,内容生产流程与生产方式的智能化、智慧化、人机协同,内容产品的碎片化、关联化、知识化,内容资源的集成化、系统化、知识化,知识服务的个性化,出版活动的互动化,阅读场景的多样化与泛在化等。
第二,推进学术出版领域自主知识体系构建。不断推进学术出版内容资源的知识化处理,建立领域自主知识体系,推动学术出版机构由内容生产与提供方向全方位、多形态、多层次、个性化、高附加值的学术出版知识服务提供者转变。在海量资源库、知识元库构建的基础上,探寻知识元之间的逻辑关系,为人工智能技术中基于人类反馈的强化学习算法提供大量可训练学习的基础语料库,为智慧化学术出版中智能选题、智能审校、智能印刷发行、智能交互等智能知识服务的实现奠定知识基础[16]。
第三,建立学术出版的领域大数据与大规模语言模型。实时动态更新资源库、知识元库、关系库等海量语料集,并以此为基础建立学术出版的领域大语言模型(LLM),是未来学术出版领域多元化、立体化、智慧化知识服务场景拓展的基础。以ChatGPT为代表的生成式人工智能的研发过程充分说明,内容资源库、知识库、知识元库、大语言模型是智慧化学术出版建设的重要基石和生产要素,为学术出版领域内容资源的智能生成与学术产品的智慧出版奠定了基础。
第四,创建丰富的学术出版知识服务产品形态。这些产品形态应包含学术作品、学术资源库、知识元数据库、领域知识体系、知识服务产品等,以满足不同用户群体的需求。学术出版产品具有较强的严谨性、学术性与公信力,需将学术出版的问题导向与用户需求的精准把握作为融合发展的基本方向。我国学术出版知识服务起步相对较晚,各出版机构存量内容资源相较于国外知名学术出版机构还有较大差距。且我国大部分学术出版知识服务为基于已有内容资源的多元化粗粒度开发,因而对于内容资源的深度挖掘、语义标引等细颗粒度开发需进一步加强[17]。
3.传播路径:建立智能化全媒体学术出版传播体系
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已达10.67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5.6%。中国音像与数字出版协会发布的《2022年度中国数字阅读报告》显示,2022年我国数字阅读市场总体营收达463.52亿元,数字阅读用户规模达5.3亿。因此,新时代的学术传播应充分考虑新媒体因素及用户的数字阅读需求,建立智能化、全媒体、精准化、泛在化的学术传播体系。
第一,构建学术出版全媒体传播矩阵。充分考虑虚拟交互技术在出版传播生态新体系构建过程中的作用,借助AR、VR、MR等新技术,构建学术出版的全媒体、立体化、个性化、交互式知识传播体系。学术出版机构可以借助AR、VR、数字孪生、人机交互等新技术,在图书馆等公共文化空间打造数字化、智慧化、沉浸式阅读空间,不断推动学术出版机构向知识服务领域延伸、拓展。
第二,實现知识资源传播的精准化。学术出版机构需高度重视用户数据的搜集、整理、挖掘与应用,通过对用户的特征数据、成果数据、行为数据、学术互动数据等的深度挖掘,形成不同学术领域的专家用户画像数据;融合用户画像数据和学术资源数据的大数据分析,实现对焦点选题、用户需求的预判和精准把握,进而在建立内容资源、学术出版机构、学术研究机构、研究人员之间关系网络的基础上,实现学术出版内容的精准传播与推送。
第三, 探索面向社会大众的学术内容资源泛在化传播。学术出版机构应由传统的文献服务与出版传播体系,转向覆盖更多受众群体、涵盖多种传播渠道、附载多元增值服务的新型学术服务体系,肩负起学术交流与科学普及的重任。
4.机制路径:建立智慧化学术出版知识服务创新机制
智慧出版理念下的学术出版知识服务创新,需不断突破原有发展边界,从传统的成果出版,向基于传统成果出版的内容服务、数据服务、平台服务、知识服务、学术共同体建设服务以及面向学者个体的多元化、个性化全方位助力服务等拓展,让各种数智技术充分应用于学术出版知识服务,以建立广泛的学术出版知识服务应用场景,提高知识服务产品定制化、个性化程度及可移植性[18]。
第一,建立多元化、精准化、场景化、个性化知识服务体系。在智能化、智慧化的时代,跨越视听信息表征形式,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使知识的形态逐渐从传统载体形态向多元化、多维度、数据化、关联化、互动化的知识形态转变,大量超媒体、融媒体知识形态形成,多模态的知识内容随时可以在各种空间场域中实现场景化表达,知识、环境和人逐渐相联结并融为一体[10]。知识体系的自动构建、知识元的自动提取、知识元逻辑关联的自动建立、智能检索、自动生成问题解决方案的智能解答等都是智慧化学术出版服务的范畴。
第二,建立智慧驱动型知识服务模式。借助各种人工智能技术,搭建交互式、智慧化数字学术出版空间,构建面向不同用户群体的个性化、多元化学术出版智慧服务场景体系。包括面向研究人员精准匹配其需求的体系化、知识化、单元化学术支撑服务,面向行业、机构、个体问题解决的智慧辅助服务,面向大众浅阅读需求的多形态、沉浸式、交互式立体阅读场景服务等。
第三,建立场景驱动下的出版知识服务创新机制。场景资源已成为创新的战略资源,以及科技竞争的焦点。智慧理念驱动下的学术出版知识服务,实际就是在找到用户问题场景的基础上,以高质量内容资源为基础,通过交互、模型、计算来重新组织资源以产生可以帮助用户解决问题、寻求答案的知识增量[7]。这个过程需要问题场景的数据化与结构化建模,将内容资源对标实际问题来构建特定知识体系,建立知识体系与问题场景的匹配关系。
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明确提出,到“十四五”时期末,基本建成文化数字化基础设施和服务平台,形成线上线下融合互动、立体覆盖的文化服务供给体系。学术出版作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中应肩负起应有的责任,而智慧化发展则是学术出版积极融入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重要举措,也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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